日光透过盛开的蓝楹花斑驳洒在他身上,光斑摇晃间,男子的衣袂发丝都是那样温柔。
落地间,男子转头看见身后的绝美女子,畅快一笑:“让你见笑了姑娘。”
说罢没有再多看她一身,与她擦肩而过,春风拂过,他的发丝轻舞。
那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相遇,却在她心中置放了一场仲夏夜的幻梦,从此挥之不去,忘之不净。
从那天起,她的琴音变得缠绵,又充满苦涩,在那之前她的琴音清冷,又锐利,充满熊熊野心。
蔡嬷嬷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两三岁的人儿,变得多愁善感,却也只是坐在房里弹琴解闷,有些心疼,也有些怜悯,秦楼女子,一旦动情,没有一个好下场,洛玲也没有逃过。
后来她上街的次数多了,为的是能够再遇见那个人儿。
而她也没有失望,夏至十分,她又遇到了那位男子,他背一把长剑,抬手间就打退了调戏女子的地痞流氓。
洛玲现在人群中看着,男子的眼里都是潇洒畅快,仿佛这世间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夏至的雨浇头他的衣裳,也没能让他的狼狈一分。
洛玲不由自主的撑伞走了过去,她在出水芙蓉的女子中,是出类拔萃的高,尽管如此,给他撑伞还是得把手举起来,抬头仰望他。
“公子,你都湿透了,不妨随我到楼里坐坐吧。”
男子愣了一下,傻笑起来:“姑娘想必是民贯大渊的琴仙子洛玲吧,我一介莽夫,又是这模样,可不敢脏了姑娘的地儿。”
“不会,公子如此侠肝义胆,小女子能与公子结识,是奴家的福分。”
男子拗不过她,随她进了出水芙蓉,沐浴更衣过后,洛玲为他奏了一曲后:“敢问公子名号。”
男子笑着摇摇头,直道:“市井小民不值一提,今日多谢姑娘借衣,更谢姑娘千金一曲赠在下,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若是公子还想听曲,尽管来就是。”洛玲追上去说到。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男子都没有再出现过,直道寒冬的一个深夜,夜不能寐的洛玲正挑灯研读琴谱,却听窗户吱嘎一声打开,一身是血的男子闯了进来,吓得洛玲一个激灵,打翻了烛台,差点烧毁了琴谱。
是男子一把将琴谱抽走,又抬脚踩灭烛台,才导致一场大火的发生。
“洛姑娘,是我。”
黑暗中,传来男子久违的声音。
洛玲紧悬的心才落了下来,她摸索着牵住男子的手,关切的问:“好强烈的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了。”
男子得意的笑:“放心,我没事,那都是别人的血,不过要委屈一下洛玲姑娘帮帮忙,让我避一避了,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走。”
“你先把衣服脱下来,若不然明天我不好向妈妈交代。”
洛玲又重新点了灯,让蔡嬷嬷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来,脱下衣服后才知道他在说谎,胸口上兀长一条口子,血不停往外渗,吓得洛玲手忙脚乱帮他缝合伤口,又给他上药。
当天夜里,她就听见街道上乱糟糟一团,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当时正逢王朝更替,新王朝刚建立,许多律例都不完整,整个大渊乱糟糟一片,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数不胜数,哪怕距离渊都最近的武陵,成日打打杀杀的事也不在少数。
洛玲心里也很怀疑,但一想到那日他为一只小青雀笑得那样温柔,她就无法把他从坏了想。
隔天,有人在出水芙蓉大赤赤的找着人,也不管不顾姑娘们在接客。
男子原本天亮就要走,可天才蒙蒙亮,他们就找上门了。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洛玲被惊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用被子盖住躺在身侧的人,却忘了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
蔡嬷嬷见状,忙拿来披风为她披上。
闯进来的人,是前朝最大的武林帮派,白龙帮,因着前朝君主信奉白龙的缘故。
当时武林也是一团乱,武林盟主为了两朝战役,已为年轻的宰相碧藻轩慷慨赴死。
因此白龙帮这才猖狂起来。
“哟,这不是琴仙洛玲姑娘吗?不是说自个儿卖艺不卖身吗?怎的还往房里藏男人了?”
来人一脸凶悍样,对着洛玲一顿冷嘲热讽。
洛玲心里有点慌,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装镇定反驳他:“你也知道我是谁,莫不是想引得官府和江湖众大门派都找你麻烦吧?”
来人嚣张的笑了起来,抬起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刀抬起洛玲的下巴:“啧啧,若是我把你这张小脸蛋毁了,你看他们还买不买你的账?”
洛玲心头一慌,正不知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前些日子南家小公子赠与自己的一把折扇,正放在边上的案几上,心里升起一个注意,当即一咬牙,说到:“看到我桌上的折扇了吗?”
几个大老爷们瞥了一眼,笑了笑:“看那玩意儿干啥?我们要看你床上的男人是谁,只要不是我们要找的,我们也觉得不为难姑娘的。”
说着就派人要去搜洛玲的床,蔡嬷嬷会意洛玲的意思,连忙把人拦住,大声喊到:“那折扇可是渊都南家,南折月公子的物什,他此刻正在房里休息呢,你们若是胆敢闯进去,就不怕千剑阁的人找上门来,南家也不放过你们?!”
众所周知,南家小少爷南折月是千剑阁的弟子,亦是千剑阁掌门的妻子。
而无论改朝换代几许,千剑阁都是江湖的噩梦。
千剑阁是出了名的剑法第一,以及护短,一旦门下弟子遇难,千剑阁的人绝不善罢甘休。
这江湖门派打是打不过,暗中的势力敌也敌不过,因此听见千剑阁三个字,不是拉关系就是绕着走。
而这南折月背后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他父亲不仅是当今圣上的挚友,母亲更是一国公主,而姑姑则嫁与九黎,是九黎国最得圣宠的皇后,再加上千剑阁弟子的身份,听到他的名字不绕道走,就是自寻死路。
“谁不知道南折月有龙阳之好,他呆你屋里休息,谁会信?”
来人并不信邪,依旧要搜房,蔡嬷嬷再次把人拦住:“你若不信,自己看看那扇子上的玉佩,可是千剑阁的信物。”
来人迟疑了,毕竟洛玲在武陵名声太旺,无论是哪门的关系,她都能搭上一把,虽是秦楼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
说罢便让手下的人去把折扇拿来,来人仔细一看,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洛玲顺势补上一句:“南折月公子虽已嫁与千剑阁掌门,但南折月公子甚是喜爱听琴,昨日夜里同夫君吵架才上我这儿听曲解闷,因喝多了才上在我屋里休息,你别忘了,我可是头牌,这出水芙蓉最大的厢房就我这间,你以为我的床就只有一张?我虽仰慕南公子,可也不做感情的第三人。”
来人脸色铁青,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不甘心的带着手下离开了洛玲的房间。
人一走,蔡嬷嬷连忙把门关上,两个女子这才被吓得软在地上,男子不好意的走出来:“洛姑娘,真是对不住了,让你一个弱女子去挡真刀真枪。”
洛玲忍不住调侃一句:“那公子不如以身相许吧。”
男子一惊,脸色微红:“姑娘家哪里能说这样的话,快快起来,地上凉。”
洛玲把手递进他掌间,依旧笑到:“我可是认真的。”
男子的脸更加红了。
此后男子便留在房里疗伤,洛玲出去弹曲,他就躲在暗处听,洛玲回来,他就躺在房梁上听她絮絮叨叨说一些家常。
直到冬去,又一个春日的到来,洛玲为他的伤口拆开纱布,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掌:“姑娘说的以身相许,可还作数?”
洛玲一惊,换她脸红了一回。
那一天他们把彼此纯真的自己相互交付,度过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
但是突然有一天,男子说他要走了,让洛玲等他回来,为她赎身,与她成亲。
于是洛玲就等啊等,等到发现自己有身孕,等到肚子溅大,她从一个头牌跌落成下贱的婢女,只配住在柴房里,寒冬中生下那个可怜的孩子,也没能等来她的心上人把她娶回家。
“我爹可真狠得下心。”
激动的情绪在蔡嬷嬷絮絮叨叨说起往昔间已经平复下来,我拉住蔡嬷嬷的手淡淡说出这句话。
曾经蔡嬷嬷不愿提及我母亲的事,害怕我难过,也害怕自己难过,因此我不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一名卑微的秦楼女子。
如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她曾经是那样好的姑娘,心里空缺的地方在慢慢被填满。
“子轻啊……”蔡嬷嬷摩梭着我的手掌,叹息到:“只可惜当时那位公子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我也老了,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是苦了你这孩子,没爹没娘,还被人贩子拐走……一想到是我的疏忽,我这心里头啊……就……”
我忙拉住她轻声安慰:“嬷嬷,莫要在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是,嬷嬷不伤心,说起来,你和你娘亲长得真像,特别是这双眼睛。”她伸手摸着我的脸颊,将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你娘在天之灵,一定倍感欣慰。”
“好啦,陪老婆子唠嗑许久,你们也累了吧,今夜就在嬷嬷这里住下吧,让嬷嬷好好看你。”
这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我不太喜欢外宿,便侧头看向千重一,他微微笑着对嬷嬷说到:“嬷嬷费心了,不过我们来时已找好了住处,近些天都会呆在渊都,我们会多多过来陪你的。”
“那可说好了。”蔡嬷嬷有些不舍得,可还是碍于十六年未见,终归是有些生分的,她不再阻拦,任由我们离去。
告别蔡嬷嬷,又坐上马车拐过几条街,在一处宽敞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这是?”我看着这院子,与武陵的别院差不多大,不由得好奇,以为他又拉着我深夜拜访人家。
千重一笑了笑:“这是给你的宅子。”
“给我的?!”我不由得震惊。
渊都啊,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拥有好地段的好宅子,光有钱都是没用的,毕竟这里是渊都,达官贵人聚集地,上好的宅子都是优先给官家人。
不过一想到那位国公爷小侄子,也就不那么奇怪千重一能在渊都置办宅子了,只不过他说给我,才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千重一摸摸我的脑袋,拉着我往里走:“傻楞着干嘛?进去吧,已经很晚了。”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随他进屋,并十分好奇的左瞧瞧右瞧瞧,发现这一砖一瓦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
“这真是给我的吗?”我亮着一双星星眼,兴奋的看着千重一。
自从我被讨债以后,夜雪山庄就被武林门派给拍卖了,如今也不知道落入了谁的手里,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人了,直到现在,千重一说这套宅子是我的,让我有了家,而且还是在渊都,想想都让人兴奋。
千重一勾起一抹浅笑:“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这下我懵了,说起来他送过我不少东西,可我还没送过他什么呢,现下他问我如何感谢他,让我犯了难:“唉,你这让我很愁啊,我现在是吃你的用你的……要怎么感谢才能让你觉得我有诚意?”
他半底下头,与我对视,然后勾起嘴角说到:“很简单,撒个娇就好了。”
我立即双手环胸,丢给他一记大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有这些恶趣味?”
千重一邪魅一笑:“你确定不要?”
我把下巴一抬,坚决不从:“我可是爷们,纯爷们,那种娇滴滴的事情我才不干!”
话音落下,千重一竟将我拦腰扛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罢大踏步向房间走去。
预感不妙,我挣扎着要下来,可怎么也挣不脱他的魔爪,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放到林叔身上。
林叔立即转身,吩咐带过来的下人:“你们看什么看,还不下去!”
我:……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绝望的被千重一扔上了床,还来不及逃,他就已经把我衣服扯开,将我摁住,随后低头在我脖颈上咬了一口。
柔软的唇贴上来,凉凉的一小片,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丧失了力气,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变得紧张又敏感,加上牙齿带来的痛感,顿时让人如坠云间,迷失自我。
“阿落……”我的脸颊早已烧红一片。
“现在撒娇还来得及。”他在我耳畔低声呢喃。
我想起身把他反压在身下,可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胸口,用力一握的瞬间,我再也支棱不起来了,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反抗:“不可能?”
那双手便滑向我的腰间,我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还死犟是吗?”他笑着又在我耳畔问。
我抓住床单忍耐着:“绝不!”
于是身后传来一震剧痛,我顿时认命了:“你轻点啊……啊……!千重一,我认输我认输……”
后面的力道缓了下来,他凑到我耳边,笑得得意洋洋:“摁,你来,我听着。”
我抓住机会想反扑,他却早已预判了我的预判,再次把我压倒:“还反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身后的疼痛又传来,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间,仿佛追入云端又跌入地底,可谓是死去活来。
可我咬着牙死扛着,待他松懈将他反压过来折腾一翻,又被他反扑,于是你来我往间,我们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上滚到床下,又滚回床里,我已经精疲力,腿软得在打颤,而千重一依旧精神勃勃,终究输得还是我。
咬咬牙我撑开他的胸膛,阻止他继续折腾我:“阿落,我认输我认输,天亮都快亮了消停一会儿吧。”
千重一笑得极其邪魅,低头看我,屋子里早就熄灯了,唯有敞开的窗落进清幽的月光,不是那么明亮的光线,却能让我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俊美容颜,完美的下颚线和流畅的喉结,随着他瞬间上下颤动:“行,再骗我,你知道后果。”
我却一时开不了口,目视着他认真的眼睛,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可……可我也不会啊……”
“天天让那些姑娘向你撒娇,你还说不会?”他轻哼一声,再次提及我曾经那些美人儿的事来,语调平常却带着浓烈的酸味。
好家伙,这人居然在吃八百年前的醋!我都没提过他曾经那些子轻呢!
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只能唯唯诺诺听他指挥,谁让我活没人家好。
思忖了片刻,我回想了会儿那些美人为博得我欢心的模样,我吞吞吐吐开了口:“阿落哥哥~”
“不要……啦~”
但终究不似姑娘的话语软糯娇憨,只是寻常语气,微微上调了尾音,但其中意味十足。
千重一笑了,轻啄我一口侧身躺了下来,很满意的把我圈在怀中:“再叫一声。”
“适可而止好嘛!”我身子侧到一边去,把脸埋在被子中,这男人真的过分,居然让我一个男人撒娇,真的真的好丢脸!
“洛子轻,你在玩火!”
没想这话彻底激怒了千重一,他把我拉了回去,愣是把我折腾到晨光熹微才消停,差点让我魂归西天。
等我起床时,感觉自己散架了,浑身都在痛,反观千重一,他完好无损的坐在一旁看书,看的居然还是诗集。
“都怪你……”费了力气才起来的我又躺了回去,算了算了,让我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吧。
千重一嘴角勾笑,神色却是淡淡的:“是你自己在玩火。”
我欲哭无泪,给他摔了个枕头,他单手稳稳接住,放下诗集抱着枕头走到我身边:“快起来,我们答应嬷嬷要多陪陪她,顺便随她去参加一个宴席,帮她孙女物色个好人家。”
“你什么时候变成媒婆了?”我调笑到。
他将枕头放下,坐到我床边:“只是物色一下而已,又不是说媒,行了,快起来吧,饭要凉了。”
我不想起床,还想在躺一下,脑海里却莫名其妙想到我往日起床时,美人儿都会赖在床上,伸手冲我撒娇,要抱抱才肯起床,鬼使神差地,想过这件事的瞬间,我突然把手伸向千重一:“要抱抱,才起。”
语气没有女子那般娇嗲,但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我看到千重一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嘴角上扬。
反应过来的尴尬得要死,脸一下就红了,而这时候千重一已经把我抱进怀里,极其宠溺的说了一声:“好~”
“你们,在干什么?”
“小北!别看别看!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门口居然站着小北和小宁子。
我瞬间石化了:“他们怎么来了?”
千重一嘴角依旧上扬着:“来好一会儿了。”
不是说他们在宫里陪谢楠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在我房里呆了这么久?!
所以,刚才我们的谈话,以及我撒娇的事情都被他们听见看见,完完整整了?
我:……
天哪,好丢人。
我把脸埋进千重一的胸膛,企图就此死在他怀里。
“明天就是白露宴了哦。”
去往蔡嬷嬷所说的茶话会时,我正在马车上闭目眼神,忽听千重一提及此事,惊得差点在马车里摔了个跟头。
小清姑娘举着一把黝黑锃亮的大菜刀,黑着脸杀气腾腾走向我的画面不停在脑海中闪现。
“完了完了!完全不知道昭颜的下落啊,怎么办?”
千重一在一旁默默看着我,嘴角上扬的弧度看着就让人想揍他的冲动,但这个男人就是有一种魔力让我下不去手。
“你还笑……”我欲哭无泪。
“听说这个茶话会有醉花轩的茶点赞助哦,醉花轩可是渊都第一楼,酒水点心都十分好吃,不比春风晓差。”
“是吗?”他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双眼放光的看向千重一,迎来小宁子和小北统一的鄙视。
“盟主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跟打了血的鸡似的?”
我伸手搂住两人的肩:“啊哈哈,天下大事,美食为上,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重重困难,是吧?”
齐刷刷的两个白眼毫不留情的飞向我,我才不管嘞,探头出去让车夫把马赶得快一些。
这所谓的茶话会居然不是官家夫人举办的,而是处在渊都的一个武林门派,这门派在渊都并不算大,却不在我盟主所管辖的名单内,不禁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上头的牌匾:清风阁。
“这门派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突然对自己的盟主之位有些怀疑起来。
“盟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门派是刚建立起来的,才一个多月呢,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小宁子在我身旁说到。
我习惯性的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啊。”
话音刚落,脑袋上立即挨了一拳,我诧异回头,就见小北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看着我:“不许欺负阿宁!”
我伸手反打了他一记:“那我连你也一起欺负。”
谁曾想他突然嘴角一撇,泪眼婆娑的看向小宁子:“唔……他欺负我……”
我惊呆了,小宁子立刻上前拍了拍小北的背:“好啦,咱们不跟他玩。”
说着拉着人往清风门去了。
我无语望天,这两个手胳膊往外拐的小畜,生。
“走吧。”千重一伸手牵住我,拉着我向着清风门走了去。
门口有两位身着碧衣的姑娘迎客,蔡嬷嬷早已等在门口,直到见到我,这才迎了过来。
“轻儿,你们可算来了。”蔡嬷嬷伸手拉住我的手,慈祥的笑着:“咱们进去吧。”
说罢拉着我们走进去,两位碧衣女子恭敬的行了迎客礼:“蔡夫人里面请。”
说话间还不忘把目光落在我们身上,顿时双眼冒出星星来:“呀!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们!”
这话让我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她慌张的转过身去,迎接别的客人,可我还是看清了,那两姑娘就是在太子迎亲时疯狂吃我们瓜的姑娘吗?怎么跑到渊都,还成清风门的弟子??
我正疑惑间,一只鸽子竟然向我迎面撞了过来,我手疾眼快把他握在手里,没用多大力,却让它害怕得使劲扑棱起翅膀。
这鸽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熟:“这是……胖哥儿?”
“胖哥!”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个久违的杏儿姑娘着一身贵气的水蓝色长裳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不禁疑惑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富有?
“杏儿姑娘?”我叫出她的名字。
杏儿姑娘是那种玲珑可爱的小姑娘,戴太多精美的珠宝和穿成熟的衣裳太过违和。
她从我手里躲走胖哥儿,冲我笑到:“许久不见,苏盟主,欢迎来我清风阁。”
“这是你创的门派?”我不敢相信才经历了灭门惨案的杏儿姑娘会有这么大的财力,在炫富创办自己的门派,更何况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也不足以传承一脉。
杏儿姑娘笑得得意洋洋:“那可不,苏盟主你可别小瞧我了,先不客套了,里面坐吧。”
席面办在一处秋菊盛开的院子中,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有吟诗作对的,有喝茶闲聊的,见我们一群人来,纷纷把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见杏儿姑娘已经走远了,我不由好奇看向蔡嬷嬷:“嬷嬷,不是说要给您孙女物色一个好人家吗?为何不见她人?”
蔡嬷嬷和蔼的笑指着前方吟诗的人:“那位就是。”
我寻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人群中一个小姑娘穿一身白色长裙的姑娘现在人群中与文弱的公子哥儿对着对子。
这些之乎者也一出,听得是我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人我还是看清了,是那位在大漠里救下我的姑娘。
“居然是她?”
“轻儿认得我家嫣儿?”
千重一接过话头:“是的,上月你孙女在大漠中救了轻儿一面。”
蔡嬷嬷闻言感叹道:“看来,我们母子俩有命定的缘分。”
我们谈话间,似乎对子对完了,一众人拍手叫好:“林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连才学也不输男子,令人佩服啊。”
林嫣笑了笑,拨开人群朝我们走了过来:“姥姥。”
蔡嬷嬷拉住孙女的手:“虽然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但姥姥还是要介绍一下,嫣儿,这是我姥姥故友的孩子,子轻。”
“轻儿,这是嬷嬷的孙女,林嫣,日后你们可要相互照应。”
“姥姥,你光介绍姐姐,不介绍我的吗?”林嫣的妹妹林芙不开心的抬起小脑袋看向自家姥姥。
蔡嬷嬷嗔怪的捏了捏林芙的小鼻子:“怎么会少了我们芙儿,来,快叫子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