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后,阿克勒得到了我承诺的一百两黄金,喜滋滋的回了他的铁匠铺,林姑娘和他的父亲也团聚了,随同我们一起回武陵。
而我就惨了,被千重一从他华丽的马车里赶了出来,扔进一辆破旧的马车里,成日受着颠簸之苦。
红绳也被他收了回去。
我试图偷溜进他的马车好几次,都被银竹提溜回了我的马车,连饭菜都是清汤寡水的,肉都看不见,回到武陵后,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且这还不算,他竟然把我丢进了别院,一个仆人都没有,小宁子和小北也不允许跟过来,我只能自己生火做饭,可是当初北伺候得太好,我早就忘了生火做饭这个功能,每次进厨房都被呛着出来。
终于我再承受不住,找到剑羽诉苦:“好兄弟,你跟重一求求情吧,我知道错了。”
剑羽盘腿坐在床上,撑着脑袋戏谑的看着我:“求什么情,家主说了让你在这里好好养伤。”
说着还不忘拿出热腾腾的肉包子啃起来,馋得我直流口水,可是有伤在身,我打也打不过,抢也抢不到,只能愤愤的吞口水。
“太欺负人了!”
捏了捏拳头,哭着跑走了。
最终在饥饿的驱使下,我还是不得不走进厨房,那着吹火筒奋力往灶里吹着火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剑羽砸破了厨房的门从未外头飞了进来,落地的瞬间吐了一口血。
我眼疾手快把衣服拉开,差点被溅了一星半点的血沫子,可这血腥气传进我鼻腔的瞬间,心中那股沉睡的杀意瞬间翻涌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没被掩埋进地宫的罗刹水妖,从溅起的粉尘中走进这间不大不小的厨房。
“洞主说得没错,你这个人留着是个祸害。”她依旧一身白衣,只卷裹着**,头上的才怕纱绢连着手腕上的金色镯子,线条优美肚脐眼展露出来,白色的裤子下古铜色的大腿若隐若现。
虽然此番容颜已经是极美的了,但由于肌肤不够白的缘故,这种美太过内敛,需要慢慢发觉。
我压着胸腔弥漫的杀意,看向那个仿佛雪山里来冰雪之女,淡淡的问:“啧啧,居然被你找过来了。”
“呵,你居然就这样混进了刹天,如今杀了我刹天如此之多的人,碎影少主,拿命来吧。”说着她转了一下手中金色长枪,向我刺过来。
我没有打算迎敌,毕竟我现在可是受着伤呢,区区一个女罗刹,交给银竹对付就好了。
何曾想,剑羽这个杀千刀的,居然在我要跑之即,一把拉住我,把手中的剑塞到我手中,然后把我往前一推,自个儿跑了!
“我去叫银竹,你挺住!”
我不得已举剑挡下这一枪。
“你个杀千刀的给我回来!”
我冲他怒吼一声,但他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知道刹天在六国中都有据点,他们的眼线遍布天下所有皇室,可一个国家只有一个据点,一旦这个据点毁了,基本在这个国家掀不起风浪,而他们若是想要请增援,也得耗费很多时间,毕竟如今六国间相互不对付,想入境,哪怕有皇室撑腰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因此水妖,应是只身一人前来。
那么赤火呢?
我不信在摧毁了他的地宫后,他还能放过我,那可是他长达数十年的心血。
他没出现,一定是拿水妖来试探我,自己躲在暗处,默默计划着怎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碎影少主掀不起多大的浪,但加上刹天第一军师的无霜,那可就不容小觑了。
思忖着,水妖的抢法蛇舞,划着冰冷的弧度试图把我戳成筛糠。
左手使不上劲,也不能有太大动作,我只能艰难躲避着他的进攻,这样打着的时候,我们翻出了围墙,到了接上,一路上的人被吓得仓皇逃窜。
而我也没有打算跟她硬刚,一边挡着她的各种暗器,一边避开人群不伤到他们,一边往着千家主宅跑去。
可我嘀咕了水妖,她居然在出任务的时候带着十几个白夜叉一起去的,在我闪进一条僻静小道的时候,被一群白夜叉团团围住,中间那人手上还拉着个做人质,逼迫着我停下来。
我只好停下,注视着被威胁的人,满脸的麻子,吓得哭哭啼啼,脚软得站不稳,不过这人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今已经是深冬了,武陵纷纷扬扬的飘着细雪,已经在街角房檐堆了一层雪白。
“是你!”麻子脸突然惊呼一声:“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眼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模样,不让人觉得可怜,倒是让人很倒胃口。
大概是天冷的缘故,他哭着哭着喷出一大串鼻涕,吓得那人一把将他扔到地上,再一脸踹飞。
看到那种场面,我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角狂吐黄疸水。
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里更是空空如也,这该死的,倒胃口的人。
“你们下次抓人质,能不能抓个正常点的人啊!这种人换谁都不想救好吗?”
吐完的我愤愤的看向那群看起来很严肃,实则智障的白夜刹。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在这里抱怨。”
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怕冷,大雪天穿得凉快,还赤脚踩在雪地里。
我震惊的看着那双黢黑又完好无损的脚,很想摸一摸看看到底会不会冷,毕竟我之前养在夜雪山庄的美人们一到冬季,那个脚冷得像是往裤兜里塞了一把雪,可愁死我了。
“往哪儿看呢!”她一记长枪收回了我的思绪与视线,我伸手挡住,再一个跳跃,踩着墙壁往上飞着,怎知墙上也埋伏了人,一脚把我踹回了地上。
我吃痛的用剑从地上撑起来,林姑娘一再嘱咐过我,就连千重一也对我说过,不要使用武力,可现在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我无瑕再估计我的左手会不会废掉。
“你不是挺喜欢男人看你的吗?不然养那么多男人做什么?”我戏谑的笑起来,可眼里都是杀意。
她不由得一愣,却依旧对我充满不屑:“你要是愿意臣服于我,我到可以给你看个够。”
“看来本大爷确实足够有魅力,连你一心都想把我收入囊中,只可惜,你这种货色,除了强取豪夺,怕是无人敢接近了吧?”我回击。
小样儿,曾经的碎影少主只会杀人,如今的苏盟主可是杀人且诛心。
她彻底被我的话给激怒,举着长枪朝我攻来,我不再去管伤势,一记破山河出其不意的使出来,她毫无防备,直直与我的剑气对上,不过到底是罗刹,被击飞出去仍旧稳稳落在地上,只是受了点内伤吐了点血。
“破山河是吗?给我拿下,他现在内力掏空,又有伤在身,杀他轻而易举!”她随即冷笑一声冲那些白夜刹发出命令。
那些夜叉便一窝蜂朝我使来。
我头痛的看着那些朝我飞过来的身影,有些懊恼把破山河使在那个女人身上,这下这么多人,不能一招制敌,我只能任人宰割了。
突然一道身影朝我奔了过来,手中续着内力,手法柔软又有硬度,宽大的袖子随着内力纷飞中将那群人震飞出去。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人穿一身狐裘大衣立在月中,仿佛一只落入雪中梨花,带着几分诗意。
“阿意!”水妖见到他,不由惊呼一声。
居然正是那个被我用一根红绳救下的洪意。
“你居然,会太极八卦掌!”
而我却更震惊这小子居然会功夫,还是那个内力难以与拳法融合的太极八卦掌!
第九十九章 让我保护你一次
我一脸震惊的看向这个病恹恹,但站在雪里有股沉静且娇弱美感的男人,心里想的却是,那衣服里的人换成千重一的话,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也就一个来月不见,苏盟主变得那么弱了。”他弹了弹衣服上的雪,撑开了手中的一柄绘着水墨山河的油纸伞,淡笑着看向我。
我回过神来,面对他一张臭显摆的脸,翻了个白眼:“你把我骗得好苦,亏我在地宫费儿八劲的护着你。”
“哎呀,我那不是病发作了嘛。”他恬不知耻的继续笑。
“一月不见,阿意出落得越发俊俏了。”被我们忽略掉的女罗刹勾起邪魅的笑插入我们的话题。
我和洪意齐刷刷的看向她,默契的觉得这女人真是碍事。
我:“你好烦呐。”
洪意:“你好丑啊。”
女罗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洪意直翻白眼:“我才不要吃你的酒,肯定像你一样难吃!”
“你!”女罗刹彻底怒了,握着长枪一顿猛攻,抢抢直指要害。
我立即闪身躲避,看洪意和她对打。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休息了一个月,手胳膊还没劲呢,打架这种事交给年轻才稳妥。
我躲到一处屋檐下,从怀中掏出逃跑时顺来的香瓜子磕了起来。
只见女罗刹一记长风穿云快准狠直逼洪意的胸膛,而洪意身姿柔软的使了个旋掌,缓冲了她的气势,再趁机抓住她的长枪,横掌劈向她的胸口。
女罗刹反应也快,一个下腰躲过他的掌风,顺势松开长枪来个后空翻,修长的腿在起身时不忘踢向洪意,洪意伸掌一当,内力相撞,波及了我,将我的发震得飞起,顺便还把雪星子溅到了我脸上。
而罗刹并未就此放任他不管,直接绕到身后伸手去剁枪,顺便将洪意圈在怀中,然后出其不意的,伸出舌头舔了下洪意被冻得通红的耳垂。
洪身子骨一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奋力震开她后跳出老远,嫌弃的把长枪扔到了地上:“你个荡妇,属实不要脸!”
我看着他被调戏得面红耳赤,不禁笑了起来,日后有调侃他的事儿了,看他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帅。
女罗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笑得意味深长:“你不还是个处儿吧?”
洪意脸色更加的红了,恼羞成怒:“关你这个荡妇什么事!”
“好啊苏言尘!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在这里看我笑话!你自己解决吧!”转眼看到我在一旁看戏,一甩袖子,居然丢下我走了!
“唉!洪意!”我想去追,可人家使着轻功跑得无影无踪了。
而那些被他打趴下,却没死成的人也缓过了劲,从地上爬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女罗刹不紧不慢的捡起长枪,嘴上笑怎么也散不去:“小东西真叫人喜欢,不过先把你这个碍眼的家伙解决了再去把绑回来也不迟。”
说着抬眼看向,瞳孔中尽是疯狂的兴奋。
我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骂了句洪意:你大爷的!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姑且同她打一打吧。
“给我杀了他!”女罗刹一声令下,那些机器一般的白夜叉蜂拥而至。
我拿着剑羽的剑,艰难对抗着一把又一把不要钱似的疯狂砍向我的刀,伤口被扯动,疼得我龇牙咧嘴。
这时候突然一把大剑带着刚猛的剑气,将从身后攻击我的白夜叉串葫芦似的贯穿胸膛,再直直插进了墙壁中。
一道黑色身影落在我身旁,把剩下几个白夜叉一掌震飞开去,倒在地上没能再起来。
我看着这个姗姗来迟的黑衣男人,无力跌坐在地上:“好家伙,本大爷的手快废了你才来!”
他大爷的,本盟主如今光抵挡这些虾兵蟹将都如此费力了,天狐的一箭,真是让我受尽折磨。
来人冷哼一声:“这点小伤都能让你如此狼狈?”
这冷冰冰的语气,这嘲讽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除了银竹也真是没谁了。
我没力气起来,只能给他翻个白眼。
那家伙嗤笑一声,提溜起我的衣襟,然后把我甩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我就落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耳畔也传来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嗯?天上掉下个武林盟主?”
我还没来得及窃喜,又听到他说:“不过还真是好弱啊,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连十几个人都打不过。”
我原本被血液染起了杀意,在他温声细语的话语中逐渐平息下来,抬头看向这个似笑非笑调侃我的人。
“放我下来!”我怒道。
千重一把我抬高了些,凑到我耳边:“我要是不放呢?”
我立即面红耳赤:“你……”
“撒个娇,我就放你来。”
由于左手在里侧,被压得有些疼,但为了面子,这点疼算得了什么,我一扭头冷哼:“休想!”
而此时银竹碾压似的共计,将她重重砸进了雪地里,水妖当即嘴角渗血,捂着胸口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家主。”银竹见状,冷眼瞥了她一眼,回头看向我们的方向:“要留活口吗?”
千重一收回一脸的戏谑,神色冷峻:“杀了她。”
说罢瞬间恢复戏谑神色看向我:“哎呀,这种血腥场面小孩子不能看。”
我立即翻了个白眼,妈的智障,劳资刀尖上舔血的人,还怕这种场面不成?更何况,老子马上二十有八了还小孩子!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柄剑冲着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原本要一剑取下水妖项上狗头的银竹不得不把自己的重剑甩向我们位置,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剑与银竹的剑擦肩而过,直逼向我们。
而我和千重一在嬉笑打闹中并未注意,直至银竹大喝:“家主!”
在我回神时,一股滚烫的血液喷洒到了我的脸上,银竹的剑插进了我们左边的墙面,而那柄原本足以贯穿我和千重一的剑,竟直直插在了那个满脸麻子,被我嫌弃得要死的男子胸口中。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从未想过,这个软弱又让人看不上眼的家伙居然用他的命,换了我一命。
千重一放下了我,我奔到那人面前,眼看着血液从他胸口喷泉般涌出来,强烈的血腥味刺透冰雪的严寒,将我胸腔内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杀意惊动。
我努力克制着,看着奄奄一息的人:“喂!你怎么……”
他眼角都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想拉住我的手,我忙伸手握住他:“你……”
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要……自责……为了你……我……我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雪花纷纷扬扬,融进他滚烫的血液里。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是心虚,是愧疚,更多的愤怒。
我起身,阴冷的看向水妖,然而她已经安然无恙躺在一身红衣的赤火怀中。
一身红装的赤火,立在血水与白雪交织的杂乱巷子,面上的胭脂水粉是那样的鲜明。
他看向我,淡淡一笑,狭长妖媚的双眼里尽是嘲弄:“碎影,多年不见,果然长本事了。”
银竹见状,一圈打了过去,然而只顷刻间,赤火如同一道火光,飞至高高的墙头,消失不见。
我想要追过去,却被千重一抓住,我的双眼已经蒙上一层血红,理智在失控的边缘:“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阿轻!冷静点!”
我挣扎着,想要去追赤火,却被银竹一掌打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千宅,那个烧着暖炭,点着暗香的房间里。
“醒了?”千重一坐在床边,淡淡的问我。
我起身坐起,杀意暴涨过后,我会长时间的头痛,这并不是脑袋里有银针的缘故,而是曾经在刹天时就有的症状,是他们给我服毒留下的后遗症。
“我没事,那个人他……”
想起为我们挡刀的那个人,我想知道千重一是怎么处理的。
他轻轻拨开我凌乱的额发,温声细语的回到:“我找人打探了,那人也是个可怜人,父母被人陷害打死,唯一的妹妹被卖进了秦楼,孤身一身的他还被人下毒,弄得满脸麻子……但人不坏,常帮街坊邻居做事……”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千重一叹一口气:“他叫秦施。”
“下葬了吗?”
“我给他买了块墓地,也把他妹妹从秦楼赎出来了。”
千重一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会这样做,也在我能想到的范围内,只是他什么都做了,而我却只能躺在这里,不能为他报仇,更不能亲手为他下葬,心里竟生出落差感来。
“赤火,我会让他付出代价,阿轻,你不要再一个人独自前行了,我不是曾经的书子落,我也是有能力保护你的。”千重一碰住我的脸,神色严肃的看向我眼睛:“你也要相信我,我们可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同**,共患难,这些,都是我愿意且要去做的事,让我保护你一次好不好。”
我心头一暖,在他春间轻啄了一下。
他说的没错,虽然他不会武功,可他如今坐在天下第一富豪的位置上,自有他的能力,正如他所说那般,我们是要同**,共患难,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的人,我是不是也应该,站在他背后一次?
第一百章 似是故人来
抬手间,手中叮咚脆响,我有些愣愣的看向手腕,竟发现上头多了一条红绳,缠裹着金色的丝,坠着小金铃。
又讷讷抬头询问他何时给我戴上的,千重一也抬起手腕,并在我腕间:“我找了上次那个姑娘重新定制了一对同心铃,缠了金丝进去,应该不那么容易掉了。”
说着又他压低声音凑近我耳朵:“我给你打了死结,下次再随意把这根绳子取下来,我就斩断你的手。”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冷汗涔涔点头应下。
千重一满意的笑,如沐春风。
我却倍感头皮发麻,这家伙,竟是还没原谅我呢。
“还在生气呢?”我弱弱问了句。
他笑着凑近我,拉过我的手贴近胸膛,一换那温柔笑靥,眼里竟是黯然神伤:“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呢,因为你的突然离开,我的心仿佛被人割裂,疼得无法呼吸。”
这三分真诚,四分演戏,两分伪装,一分难过的模样与语气,瞬间让我方寸大乱。
“我我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他眉目一暗,眼眶渐渐湿了起来:“竟是还有下次的?”
“我……”曾经就受不了他哭了,如今更是慌乱,我感觉自己要炸了,心虚到了极点:“那……你要怎样才不难过?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黯然神伤,什么潸然泪下,统统都不见了,仿佛一页纸张,轻飘飘的翻了过去,千重一满意的笑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这个人见人恨的奸商,是真的很狗。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给我撒个娇就原谅你。”
紧接着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一句话。
我僵硬的抬头:“这……这……”
“你自己答应我的。”见我犹豫,他顷刻间眼含杀意。
我又一惊,咽了咽口水:“可是……我不会……”
他冷冷到:“在夜雪山庄的时候,不是有很多美人儿对你撒娇耍泼的吗?”
这……他都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快说,不然我把你丢进池子里喂蛇。”他冷眼威胁。
我:……
能怎么办呢,自己找的丈夫,哭着也要爱下去。
“重一……哥哥……你不要生气嘛……原谅人家好不好……”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只能勉强撒起娇。
他戏谑的笑了一下:“声音那么小,动作也不可爱,重来……”
我:……
咽了咽口水,我只好伸出一只手,滚烫着脸学着那些个美人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重一哥哥……求求你啦,你不要生……气啦……”
“舅舅舅舅,师傅师傅!”一声欢快的叫喊打破我们之间的气愤,话音未落间,谢楠推开门欢快蹦跶进来,刚好撞见我拉着千重一的袖子左右摇晃,刚好听见我抬高音量的话语。
他瞬间石化,我也瞬间石化。
这么羞涩难为情的场面,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当即我一把搂住千重一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中:“啊啊啊啊!千重一,都怪你,尴尬死我了!”
千重一正享受着呢,被谢楠这么打断,顿时起了杀心,冷冷望向准备嘲笑我的谢楠。
他吓得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往门外退去:“哎呀,舅舅今天天气真好啊我是来找小宁子和小北的,一不小就走错房间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房门被关上了,但我依旧感觉得到谢楠此时此刻正贴着门在偷听我们说话。
在徒弟面前丢了师傅的脸面,我已经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好了,起来去吃饭。”千重一到是没再为难我,拍了拍我的背要我起来。
可我现在哪里有脸出去,不肯松开他纤细却有力的腰:“呜……谢楠还在门口趴着呢,我才不出去。”
“乖。”千重一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又是摸头杀。
我立刻支棱起来,打开他的手:“我不是狗!”
“我也没说你是狗啊。”千重一一本正经。
我的脸颊一红,其实是很享受他揉我脑袋的,那种被人宠爱着的感觉天知道有多美妙,可我是一个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被人摸头!
“那你摸我头干嘛?”
“额……有点忍不住……”
“……”
在千重一威逼利诱下,我不得已出了门,而之所以他要让我出门,是因为谢楠与太子的婚礼走完了三书六聘,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千重雪让他过去吃饭,顺便帮忙打点送亲的各项事宜。
虽说大渊民风开放,可对于婚姻一事还是有些苛刻的,成了亲的两个人,是不能随意分开的,就拿千重雪来说,谢归舟去世,若是谢家人不同意放她走,那么她就得一辈子呆在谢家守寡,照顾谢家一家老小。
不过谢家老爷子到是开明,没有强留千重雪的意思,更何况有千重一这么疯批的弟弟在,他们想不放人都难,但,千重雪深爱着谢归舟,为了他,她宁愿在谢家守一辈子的活寡,如今谢家老爷子也去了,独留一个幼子谢归鹤也出家做道士去了,偌大一个谢家全靠一个千重雪撑着。
因着这事是以谢家的名义去的,婚嫁一事就只能在谢宅办了。
开门的瞬间,果然看到谢楠还站在门外。
外头的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新种的梅树抽了红芽,在灯笼的映射下如同一滴滴血珠子,红得尤为分明。
谢楠换了一身浅青的衣,束着发,依旧是那个明晃晃,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见我们出来,笑嘻嘻拉住千重一的袖子:“哎呀舅舅,你们可谈完话了,早些过去吧,娘亲催得可紧了。”
千重一伸手敲了一记他的脑袋:“要出嫁的人了,还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