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些药,他小叔一定会冒险再为他找药,所以他只能先顾好自己。
但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展煜:“展叔叔,小野猪的爸爸会报复萌萌和熊哥哥吗?”
这可不好说,全看那位朱老板心胸几何了……
展煜垂眸看小孩:“你想让我帮忙?”
“嗯嗯……”小白毛点头,又补充:“可以吗?但是如果会惹麻烦,就……就别帮了吧……”
孔淮殊觉得很欣慰,孔蔚旸显然继承了褚然的善良,但同时也继承了孔淮安的思维方式,中和一下刚刚好,没长成一个小圣母。
展煜掂了掂小孩,看向孔淮殊:“可以让那小子来给我打下手,我教他点东西,能学会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这样就算他们走了,朱老板也要仰仗这只小熊,小孩子打架的事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孔淮殊瞥了眼这一大一小:“你们叔侄俩想的这么周全,我还能说什么。”
“耶!”小白毛欢呼一声,伸长手臂抱住孔淮殊的脖子“啾”的亲了口他脸颊,亲完之后,他突然皱眉,小鼻子抽动,在孔淮殊颈间嗅了嗅,“小叔叔,你身上都是展叔叔的味道,你们……背着我亲亲了吗?”
孔淮殊弹他脑瓜一下,“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等你上了高中学了生理课就知道了。”
孔蔚旸揉揉脑袋:“哦……”
晚上关了灯,展煜突然问:“生理课会教什么?”
孔淮殊就随口答了:“ABO生理结构,还有Alpha应该怎样照顾发.情期的Omega,及时补充水分,信息素安抚,标记注意事项之类的……”
展煜翻身圈住他的腰,“你学的怎么样?”
“我?我那时候还是学霸,当然是满分。”孔淮殊偏过头,狐疑的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像没学过。”展煜给他揉按酸疼的腰,“我做的都对吗?老师教教我。”
“你这对话怎么开始下流起来了?”孔淮殊眯起眼睛,拍了拍他的手:“行,教你,不过改天吧,老师今天快让你干出工伤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展煜低笑着“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孔淮殊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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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展煜开始帮朱老板修理那两艘飞不起来的星舰,固定工作是每天修三台治疗仪或者一台智械,那只小棕熊被他叫过来打下手。
其实就算他们不找小熊,朱老板也没打算难为小熊兄妹,他把自己儿子收拾了一顿,当晚带着孩子登门道歉,孔淮殊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第一安全区的土皇帝。
老野猪是个等比例放大版本的小野猪,父子俩的信息素都不太好闻,朱老板登门甚至贴了抑制贴,颇有礼贤下士的风范。
因为这地方太过偏远落后,是个暗黑版本的“桃花源”,朱老板消息闭塞,压根不知道眼前这画报一样的大美人是谁,孔淮殊和展煜对来历只口不提,他也没觉得奇怪。
这地方,谁都有秘密,要他来看,这大美人Alpha气质卓然,漂亮,但绝不是个花瓶,没准是哪个小家族精心培养的少爷,至于另一个A嘛,沉默冷峻,偶尔说话却一针见血,身上有种荒原狼般的剽悍……
朱老板已经脑补出一个贵族少爷为爱和保镖私奔的爱情故事了,试探一番,没摸到孔少爷的底,反而答应了给孔少爷安排个朝九晚五的体面工作。
出了门,朱老板搓搓光头,自己先被气笑了。
还朝九晚五,他个当老板的也没过上这日子啊。
过了两天,孔淮殊接到了消息,他朝九晚五的体面工作找好了。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家,烧烤店。
孔淮殊:……
不是说烤串儿师傅的工作不体面,就是说……
这活不是晚九朝五才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吗?
对此,先前上门找事的小黄毛主动谄媚的笑着解释:“孔哥,我们老大说了你就按朝九晚五干就行,卖多少你不用管,你那份薪水他给你开。”
孔淮殊挑眉。
明白了,拿这份工作做的人情。
这份人情他领受,毕竟现在小孩上学,展煜“上班”,他一个人在那小鸽子笼里实在蹲不住,他需要出来打发下时间。
琉森星常吃的几种肉类,在这里连影子都见不着,这里常食用的一种兽肉口感类似牛肉,但又有一种牛肉没有的腥味,不太好处理,即便如此,作为这贫瘠星球上难得的美食,小店的生意还算不错,当地盛产的单身汉有点小钱就喜欢来这里喝一杯,因为没有家庭,所以不需要存款,得过且过,连个人卫生都不注意,又因为没有存款,就更不可能有家庭。
恶性循环里,这群人就越发愤世嫉俗,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似的,有人喝了点酒,看着戴着口罩的孔淮殊,凑过来很是上头的问:“兄弟,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戴口罩啊,不热吗?摘下来我看看……”
孔淮殊戴口罩是因为他的工作直接接触食材,别人讲不讲究这些他不管,他只管好自己。
可即便带着口罩,他那眉眼也过于惹眼了,狭长眼尾横过来,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还是带出几分眼波流转的风流,看得那酒鬼神色迷离,竟然直接伸手要去摘他的口罩。
下一刻,他的嚎叫震得看热闹的人酒都醒了。
碳夹子被烤的发红,准确无误的夹住那只短粗的手,皮肉烧焦的气味在这烧烤摊上反而不明显,属实是地狱笑话了,任由他怎么挣扎,那眉眼昳丽的青年就是不撒手,手劲儿大的吓人,一看就是练过的。
放在平时,人家调戏几句,孔少爷也没霸道到直接上烙铁的地步,不过昨天这人就对店老板的女儿动手动脚,手脚不干净,该长长记性。
醉汉的同伴一窝蜂的围过来,吵吵嚷嚷就要动手,一直看戏的店老板适时喊了一声:“这位是朱老板的朋友。”
被烫了爪子的王八蛋最近总纠缠他
女儿,他早就恨得牙痒痒,今天可算出了口恶气。
那些人闻言脚步迟疑的停住,只剩下醉汉躺在地上捧着爪子哀嚎不止,孔淮殊提着余温未消的碳夹子,摘下了口罩。
周围的人倒吸口凉气。
孔淮殊一脚踩在这醉鬼的手上,笑眯眯的弯腰看他:“看小爷我的脸,那是要收报酬的,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他晃了晃碳夹子。
人群默默退开些,不到两天,烧烤店来了个大美人的传言就变成了烧烤店来了个大狠人,奔着孔少爷脸来吃饭的人总算少了,剩下的都是诚心想撸串的。
从天铮25买来的烧烤配料秘方派上了用场,孔淮殊当初按商用的价格给了一大笔钱,和这笔钱相比,现在挣来的钱简直不值一提,但孔淮殊还挺乐在其中的。
晚上收工,一身油烟味和一身机油味的两个人一般会在接孩子之前一起洗个澡,于是小白毛只在第一天放学时享受到了小叔来接的待遇,那之后的两星期,他连小叔的影子都没见到,回到家他小叔还在床上躺着,吃饱的猫一样懒洋洋的。
问就是工作太累。
孔蔚旸心疼自己的小叔,看看烤串师傅多不容易啊,眼睛都熏红了,那脖子、锁骨上,都有油溅出来的红点。
直到展煜再次出门找机甲核心,懒惯了的孔少爷干脆把接娃的活交给了小棕熊,在路上,孔蔚旸很认真的描述了一遍小叔干活有多累。
熊铭野:……
他听得耳根发烫,牵着孔蔚旸的手晃了晃,小声说:“你……你不要和别人说这些。”
“为什么呀,铭野哥哥?”孔蔚旸眨巴着澄澈漂亮的海蓝色大眼睛,“为什么不能说。”
萌萌也看着自己的哥哥,歪着头问:“哥哥,为什么不能说?”
熊铭野:……
小棕熊从七岁开始就在这个星球上摸爬滚打,社会阅历丰富,但嘴巴却不怎么伶俐,面对两双同样亮闪闪,纯洁无瑕的大眼睛,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档子事,嘴巴开合几次,最后干巴巴的丢出一句:“你们长大就懂了。”
孔蔚旸、熊萌萌一起发出嘘声,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
小白毛说:“铭野哥哥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呀,因为他也没长大,还是个小孩呢。”
熊萌萌就用力点头:“我觉得是这样。”
熊铭野:……
展煜找了小棕熊打下手,朱老板就给小棕熊开了工资,说实话,那点钱少的可怜,但这小孩明显是个机灵的,明白学到本事后才能挣得更多,而不是只在乎眼前被克扣的仨瓜俩枣。
展煜不在,他不用跟着展煜修机器,白天又找了个兼职,跑完兼职再接小孩,然后就在小院子里用一些边角料练手。
孔淮殊有一次都看到这熊孩子明明修好了一台小型家用的治疗仪,小少年看着仪器亮起来的光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随即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又把一块焊接好的线路板掰断了。
趴在窗户上的孔蔚旸也看见了,和小叔咬耳朵:“铭野哥哥是不是怕展叔叔发现他会修了,就不愿意教他了?”
人有的时候,其实是喜欢和比自己笨一些的人相处的,在学手艺的师徒之间,更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熊铭野可能真的是在忌惮这个。
但孔淮殊没想到,小白毛竟然也能看出来,这小东西才多大?
然而还没等他夸小孩两句,楼下的少年突然若有所觉的抬头,叔侄俩动作整齐划一的蹲下,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声,小白毛捂着多灾多难的脑袋,忍不住哭出声。
展煜回程的路上遭遇了特大沙暴,信号完全中断,以至于两个人两天都没联系。
第三天的晚饭后,孔淮殊终于收到了展煜报平安的消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疲倦,说明早就能到家。
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孔淮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不好在小孩面前表露什么,等小白毛睡着了,才一个人披上件外套,下了楼,在展煜修机器的小院里站定,缓缓的吐出一口堵在胸口的郁气。
简短的几句话,他翻来覆去的停了好几遍。
与那稍纵即逝的春日相比,相对而言还算“漫长”的夏天也要过去了,天气逐渐转凉,孔淮殊拢了拢外套,正准备上楼时,脚步突然停住。
他出来时,楼梯间的灯还是亮着的,那灯光始终灰蒙蒙的灯泡甚至不是声控的——它的声控系统坏了,整夜都会亮着。
按理来说灯灭了没什么,这小区里就没几只亮着的灯泡,但就在孔淮殊将要踏进那一片黑暗的时候,一种本能的警惕感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细微的风声自身后袭来时,他猛的向前两步,转身看向身后。
一道高挑纤细的人影向他扑过来,手中匕首在天幕模拟出的月光下折射出湛湛寒光。
似是没想到孔淮殊反应这么快,对方疑惑的“嗯”了一声,听声音,竟然是个女人。
她愣神的这一瞬,孔淮殊抓住机会,劈手去砸她的手腕,对方猝不及防间,匕首脱手,孔淮殊俯身去捞。
那女人就笑:“身手真不错啊,不过……少爷你也就这样了!”
她提起膝盖撞向孔淮殊面门,这一下又凶又狠,动作凛冽,要是真让她来一下,孔淮殊怕不是要破相,这对爱惜自己这张脸的孔少爷来说简直是在攻击他的软肋,下意识就往后一躲。
对方手腕一翻抓住匕首,还没抓稳,孔少爷一脚踢在她手腕上,同时发动精神力攻击。
然而对方完全不受干扰,她的精神力甚至比孔淮殊要高出一点,然而手腕上挨这一脚震得她骨头都疼,再打下去怕是要见血。
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这小少爷,谁知道近十年年过去,小少爷由小猫进化成了大老虎,凶的吓人。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叫起来:“停!小漂亮!你看看我是谁!”
她一把掀开头上的兜帽,波浪的栗色长发顺滑下来,月色下,一张犹带少女稚气的漂亮面孔出现在孔淮殊眼前,对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孔淮殊:……
两人对视许久,孔淮殊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肃杀,冷声道:“不认识,面生,没见过。”
女人:……
作者有话说:
阿巴阿巴,这两天忙的像生产队拉磨的驴,还好终于过了这段了,接下来至少能连着更新四天嘞!明天就粗长一点!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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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女孩子摸摸自己的脸,终于想起了什么,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忘了,你没见过我原本的长相……”
她仰头看着孔淮殊,圆溜溜的大眼睛越看越亮,很是自来熟的寒暄:“我白天远远的看见你,还不太敢确定,你不是孔家的小少爷吗?怎么跑到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哎呦呦,小漂亮长成大漂亮了,这让我们老大见了,怎么把持得住啊……”
这似曾相识的碎嘴子……
孔淮殊皱眉,盯着那头栗色长发看了许久,瞳孔突然一颤。
见他神色一松,就知道他想起了自己是哪个,女孩子爽朗的笑起来,把匕首插.进大腿上的刀鞘里。
“我是海娜啊!”她神色也有些激动,“蛇鹫的海娜,姐姐我以前可是从绑匪手里救过你的!还记得吗?!”
“海娜……”孔淮殊怔怔的看着她,但他很快回过神,眼中也满是旧友重逢的激动:“海娜!太好了,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还有……”小姑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孔家倒台了吗?”
孔淮殊:“……目前还没有,只是家里出了点事,出来避难。”
海娜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你哥没死就好,日后蛇鹫真要东山再起,还得靠你家爆金币。”
孔淮殊敏感的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急声追问:“你们还有其他幸存者是吗?”
对此,海娜并没有直接回答,尽管孔家曾是他们背后的支持者,但她为了找他们老大的机甲核心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星球逗留了太久,外面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没法完全信任孔淮殊。
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比如眼前这个颀长挺拔的Alpha身上,充满了另一个A的气息,她满眼狐疑,反问孔淮殊:“你和一个Alpha在一起了?”
孔淮殊也想到了能快速取得海娜信任的方法,他坦然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单元门,“我们上去说,附近的公寓楼都能看到这个院子,不安全。”
海娜神色有一瞬的不甘,甚至有孔淮殊读不懂的恼怒,但她什么也没说,跟着孔淮殊上了楼。
进了小公寓,那狭小的房间里,处处都是两个Alpha的气息,缠缠绵绵的杂糅在一起,任何一个成年兽人都能看出这两个人又多亲密。
海娜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他老大的那些心意,并没有明确告知孔少爷,那孔少爷也没道理等他这么多年,算他老大倒霉。
孔淮殊却主动提起那个捷足先登的Alpha,顾及到小孩还睡在隔壁,他在终端上打字给海娜看。
【你难道不觉得我身上另一道信息素很熟悉吗?据我所知,他是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战友。】
海娜愣住。
好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哪个王八蛋偷了老大的家?
她飞快打字回复:
【Alpha军人为了信息素稳定,常年注射稳定剂,稳定剂会干扰信息素的味道,平时大家闻起来都是一股药味,你不是也没凭借信息素认出我吗?】
孔淮殊了然,他不再绕关子,带着点笑意,敲出一行字:
【我的爱人,是你们指挥官的副手,不过他大脑受过伤,记忆混乱,以前叫什么我们还不能确定,现在他叫展煜。】
然而海娜脸上并没有浮现出笑意。
她长长的凝视着那简短的一行字,表情从错愕,逐渐转变为震惊,最后是震怒。
她牙咬的咯咯作响,却也知道这破房子是一点也不隔音,她几乎是夺过孔淮殊手里的终端,手指颤抖着在上面打字。
【你说谁,你说他是我们指挥官的副手?!!】
孔淮殊心底生出不妙的直觉,回想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错漏,于是点头。
海娜:……
她打字:【我操他爹!!!!!!!!!!】
孔淮殊:……
啊这,展煜他爹确实活着,但一半器官都换成机器了,只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就是展灼想让他再遭几年罪,实在是……
难以下手。
但这不是重点,海娜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完全没有战友劫后余生的欣喜,她磨着牙,也顾不上左邻右舍了,拔出大腿上的匕首,目光阴沉的扫了眼两间卧室的门,压低声音问:“你那相好的在哪间屋里?老娘要做了他,给我老大报仇!”
“海娜!”孔淮安压住她的手腕,呼吸一滞,“你什么意思?展煜不是你的战友?”
“去他妈的战友!”海娜低骂一声,眼里蓄积出一层泪水:“我不知道那狗娘养的叫什么,加入蛇鹫的机甲军团的人,都会有新的代号,和自己的机甲同名,从此不再用真名,但他是狗皇帝的人,他害死我了我们多少兄弟?!如果不是老大反应快,及时部署,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老大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她一抹眼泪,神色坚决狠厉:“你别怪我,也别拦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弄死。”
“不对……”孔淮殊死死拉着她的手腕,海娜现在情绪上头,他没解释什么,只低声说:“他没在家!家里只有我侄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他要是叛徒……”
海娜骤然看向他,厉声质问:“他要是叛徒你怎样?!”
孔淮殊抓着她的手腕,胸腔里心跳狂乱。
展煜会是叛徒?
他下意识的想给出否定的答案。
那可是展煜,是会拔掉羽毛给他做毽子的展煜,会为他唱战歌的展煜,会在逃亡中也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保护他和他家人的展煜。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孔淮殊呼吸急促,眼神有些茫然。
毫无疑问,展煜是个很好很好的爱人,在这个世界上,孔淮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契合的人,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会因对方的靠近而灼热的燃烧。
可孔淮殊也知道,即便是一个好人,也有被人用枪指着做下恶事的可能性,他无法保证失忆的展煜真的没做过这件事。
如果作出最坏的设想,是展煜害死了蛇鹫的指挥官,那个本该受人敬仰的英雄……
但在这一刻,孔淮殊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卑劣,即便作出这样的设想,他还是没办法真的像那些典故中的大人物一样,他没办法做到大义灭亲。
喉结滑动,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复又睁开,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海娜,他沉声道:“抱歉,我不能让你杀他,你也杀不了他。”
“哈?”海娜挣脱他的手,匕首猛的戳进那破烂小茶几上,整个茶几都是一抖,她冷笑一声:“一个废物而已,老娘让他一只手,也照样能把他给扒皮抽筋,只要你到时候别插一脚反过来帮他!”
“我帮你。”在海娜震惊的目光中,孔淮殊说:“前提是给你要他解释的机会,他现在失忆了,如果恢复记忆后,确实能证实你所说的一切是他做的,我会想办法为蛇鹫申冤,即便幕后黑手是皇帝。”
海娜挑眉,咄咄逼人的质问:“你还没说怎么处理这个叛徒。”
孔淮殊顿了顿,再次强调:“我会等他解释,如果他有罪……”
“关起来,关到他死。”
“姓孔的你不要太过分!”海娜暴怒:“他有什么资格好吃好喝活到死?你把他关在哪?不会关你家吧?每天再拿小鞭子抽一顿?!你当我跟你俩玩囚.禁play呢?!”
孔淮殊:……
他没这么说!当然是关星际监狱去啊!
但海娜明显不想听他的解释,她暴躁的搓了把脸,捂着脸闷声闷气的说:“本来你有了伴侣,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和这个人在一起……”
刚才一直被海娜推着走,孔淮殊缓了口气,心里却稍稍安定了几分,一边听海娜说话,一边想这惊魂一夜发生的事。
他总觉得事情绝对到不了最恶劣的地步。
他相信展煜,即便是生命受到威胁,深处绝境,展煜最有可能做的选择也是放手一搏,和敌人同归于尽,而不是背叛自己的种族、背叛自己的战友,置身后万千平民的安危于不顾,就为了换自己苟活。
这其中应该是有误会,误会就在于……
这时候,海娜突然抽噎一声,孔淮殊思路被打断,有些无奈的看向这情绪不稳定的姑娘,“你这怎么又哭上了?”
“呜呜……我就是觉得……我们老大真的太惨了……”她是真的委屈,说出的话却差点让孔淮殊跳起来,“他为了你,从一个小队长,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指挥官的位置上,中间遭了好多罪,好几次受伤严重人差点就没了……”
“我们都劝他早点和你说,万一有人先他一步怎么办,但他每次都说不急,说他现在的日子不安稳,有今天没明天的,提前和你表白心意,万一哪天人没了,你会很难过,明明……明明他只差一点就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了……”
“等等……”孔淮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谁要和我……表、表白?!”
“我们老大啊!第九军团的指挥官啊!”海娜看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你见过他的,就是我们当初那只小队的队长。”
孔淮殊:……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海娜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每个字他都得反复琢磨几秒钟,才能确保自己没听错。
第九军团的指挥官一直很神秘,人前甚至没露过脸,也没透露过真实姓名,于是帝国的人干脆就像海娜说的那样,用他的机甲代号来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