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森林巡护员被迫直播后—— by一十三州府

作者:一十三州府  录入:02-15

风从崖底吹起,把荀桉的呼唤又吹回了他的四周,却不见半分狼王的回应。
“奇了怪了,刮刮乐它不记得我了吗?”荀桉捂着脸自言自语,眨巴眨巴大眼睛,透过五指缝隙往外瞄,“呜,难道是因为我上次远远的见到它绕路,生气了?”
“可它辣么热情,我真招架不住啊。”
西里厄斯也忍着狂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桉桉,确定约定的地方在这里?我怎么觉得这里更像是天然的捕猎场?”
“嗷呜——”
话音未落,一声极其尖锐的狼嚎骤起,荀桉眼前霎时擦出一道银灰暗影,闪电般朝着西里厄斯扑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西里厄斯扑倒在了悬崖边缘。
狼王双目凌厉,凶狠异常,森白狼牙更是锋利如刀,直冲着西里厄斯的喉管咬去,不血溅当场决不罢休!
荀桉心头猛的一震,紧张喝道:“住嘴!”
西里厄斯也在同一时刻力量爆发,一把掀飞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银灰巨狼,手腕往后一撑,翻身而起。
刮刮乐往后退了一步,却依然以守护的姿势挡在荀桉面前,冲着西里厄斯凶恶龇牙,胸腔里发出可怕的低嗥,仿佛在威慑西里厄斯。
荀桉瞬间明白刮刮乐已经见过虫族,并且正是把西里厄斯当成了虫族,在它眼里,阿瑞斯牌外骨骼和节肢类虫族的手足差不多,其锋利程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弯腰从后面一下子搂住了进入战斗状态,紧张到每一块肌肉都鼓胀着的刮刮乐,并在它不解回头时牢牢抱住了它的脖子,利用巧劲儿往后带:“好大儿,别激动,自己人自己人!”
刮刮乐身为狼王,才领着族人结束几场恶斗,收到荀桉的呼唤马不停蹄赶到,却见青年带着一个古怪的“虫族”过来,它便顺地一滚,躲藏到避风岩体后。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他爹为啥一个劲儿地往那臭虫身后缩,到最后都快蹲成了一只蘑菇!而那臭虫更是可恶,眼神阴沉地俯视着他爹,浑身上下都冒着危险气息,眼看泛着金属光泽的利刃就要朝他爹的卷毛削去,它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哪来的两脚兽,放开我爹爹!
荀桉呼噜呼噜顺着毛,而差点被撞下山崖的西里厄斯就没这么好脸色了,浑身嗖嗖地往上冒冷气。
是,狼没事,没有被寄生或者操纵,好的很!
荀桉桉!你手摸它哪里呢?
给本皇太子放下!
荀桉忙着给狼顺毛:“西里厄斯!”
生气中的西里厄斯条件反射似的脚跟一并,站成军姿:“到!”
“离刮刮乐远点!”
西里厄斯脸又黑一度。
荀桉没空管他,拍了拍刮刮乐的背,发现了毛皮之下的暗伤,不禁眼神一暗:“虫族重创了你的狼群?”
作为一只自带交际花属性的狼王,但凡狩猎,刮刮乐通常都会优先选择指挥席,只有形势严峻到一定程度才会亲自出马。他都伤成了这样,那狼群之中必定事态烧灼!
刮刮乐虽然安分地待在荀桉怀里,但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西里厄斯,似乎在警惕他任何的异常行为,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应和。
它这样子明显是见过被精神控制的同族或者其他生物。
可西里厄斯冷脸抱臂,漠然吐出两字:“废物。”
刮刮乐当即伏低身体,凶狠的咆哮脱口而出,要不是荀桉搂的紧,差一点就蹿了出去。
小巡护员差点被带倒,怒瞪西里厄斯一眼,手捂住刮刮乐紧张拉直的耳朵:“别生气,他今天开挂了才这么嚣张,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嗷呜——
刮刮乐依旧戾气十足,目露凶光地盯着西里厄斯。
荀桉揉了揉它的脑袋,拉踩:“你看他就是个der,整个人跟裤衩挂在晾衣架上似的,和你这打实战的狼中王者比起来差远了,咱们不欺负弱小!”
呵……荀桉说一句,西里厄斯脸黑一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回以挑衅眼神,甚至冷冷地哼了好几声。
风声都盖不过去的那种。
刮刮乐与之相对,后腿紧紧绷着,要不是怕再次伤到荀桉,它随时都能冲出去,把欠揍的某皇太子撕成肉条。
荀桉夹在中间,看着互不让步的两只,嘴角抽了抽:“……幼稚!”
某狼王不愧是狼王,某些方面比西里厄斯这个钢铁皇太子圆滑敏锐的多,直接一回头把下巴靠在了荀桉的胳膊内侧上,仗着毛茸茸可爱多的优势,嗷呜嗷呜嗷呜撒娇。
爹你不要生气,我带你去找虫族啦!
成年公狼的声音并没有幼崽期那么软糯,特地夹起嗓子更是古怪,但荀桉自带崽崽滤镜,笑得眉眼弯弯,不仅拍了拍它的肚皮,还夸了句真乖。
西里厄斯眼睁睁看着巨型灰狼一秒变乖,服帖地倒在青年怀里,捷足先登,甚至当着他的面示威,舔了一口青年的下巴,眉间寒意又冷了一分
寒声道:“谁家哨子成精了。”
荀桉眉头一挑:“我家!”
伸手挠了挠刮刮乐的下巴,满级护崽本能被激活。
西里厄斯:“……行叭。”
荀桉掂了掂怀里的炮筒,一半的重量扛在刮刮乐身上:“儿砸,给爸爸带路,爸爸这就去帮你剿灭敌军!”
刮刮乐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轻咬着青年的衣角往悬崖另一侧带,七拐八绕翻了过去,眼前居然出现一座巍峨雪山,山腰处犹如银带镶边,垩灰与白交织在一起,煞是壮观。
荀桉眨了眨眼,莫名有种开启游戏副本的赶脚。
下一秒,刮刮乐绕到了他的腿后,迫切地顶着他往前,荀桉眉头一蹙:“不对啊,刮刮乐,虫族畏寒!”
刮刮乐僵住,圆圆的大脑壳Duang的埋进雪里,自己冰自己,但抬起的前脚却继续把荀桉往前拱,甚至加重了几分力道。
荀桉无语望天:“鬼能知道你的心思,麻烦直接张嘴说话OK?”
“你是狼啊不是二哈!”
嗷呜嗷呜嗷呜——
老父亲铁面无情:“拉警报没用,你故意带错路还装个锤子!”
“说吧,脑袋瓜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刮刮乐本就不习惯乱晃的尾巴忽的垂落下来,仿佛被霜雪冻僵了。
荀桉听见脚下靴底碾过干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似乎在警戒他不要掉以轻心。
他往前的脚步登时一顿,余光正对上刮刮乐倏然阴鸷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可怕。
西里厄斯:“小心背后!”
荀桉后颈吹风,野性大发的刮刮乐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窝草!”荀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见迎面飞扑的刮刮乐,下意识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两道极其强大的力道轰然相撞,在他脑袋上方炸开,雪似的毛团散落,根部带着血渍,似乎是被对方硬生生咬下来的!
突然凶狠的刮刮乐和某样偷袭的东西硬生生撞在了一起!
发狂咬荀桉的并不是刮刮乐!
荀桉还没直起腰,西里厄斯便带着残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力往后一带:“躲好!”
本场唯一持有强大杀伤力武器的小巡护员,抱狙愣了一瞬,利落上膛,透过瞄准镜看清和刮刮乐撕咬在一起的那只半大狼崽!
它显然失去神智,狂犬病发作般的双目赤红,甚至有一只眼珠甚至已经快要掉出眼眶,粘稠的血浆顺着半张脸狂乱而下。
它身上致命的伤口不止这一处,拖在雪里的一条后退肉眼可见地露出了森森白骨,却还不知痛似的挪移往前。
但也正是因为这条拖累的后腿,才让它没能成功袭荀桉。
“刮刮乐,躲开!”
荀桉持枪的手就要扣动扳机,但刮刮乐却并没有让开,反倒低吼着朝狼崽逼近:“嗷呜——”
狼崽子没有反应,蹬地作出攻击姿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荀桉清楚的看见刮刮乐浑身包裹着一层精神力屏障,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西里厄斯暗戳戳给它套上的,那男人该死的皮厚,实打实的龟壳法师!
刮刮乐已经与狼崽子扑在了一起,身为狼王的他,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进击技巧,都有着碾压般的优势,一利爪把狼崽子按在了雪里,似乎想让它在寒意侵袭下清醒清醒神智。
可它没有醒来,两眼一闭,渐渐松软下了四肢,最为脆弱的腹部毫无防备地翻出,赫然露出了一道开膛破肚也不足以形容的骇人伤口。
荀桉持狙一顿,手指松开又紧握成拳,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而刮刮乐也缓缓松开了狼崽子的脖子,眼中居然不是肉搏后胜利的欣喜,而是一种深远幽寂的哀伤。
奄奄一息的狼崽微张着嘴,磕断的半枚乳牙沾满了殷红血浆,喉咙里还不停冒出新鲜血液,带着生命稍纵即逝前最后的湿热,融化了冰雪,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犹如梅花盛放。
荀桉眼睛被刺的生疼,彻底明白了刮刮乐的用意,面对无法反抗的入侵者,它并不追求一场两场的险胜,反而选择把他带到藏匿狼群的雪山,希望无所不能的他能救下它们的后代,保护这些年幼小的狼崽们,族群最后的血脉。
原始星已经不再是古地球,但仍然保留了古地球上所有生物在危急关头都会做出的抉择——永久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保留火种。
只要后代能够延续,它们就会永远的活着!
刮刮乐把活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样殷勤且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向来高傲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哀求。
“我……”
荀桉喉咙像是堵了块石头,托狙的指尖无力颤抖,感觉心在被一刀一刀钝钝地割着。
贸然闯进星际时代的他,从未设想过这样无措的境况,在这样陌生的大环境下,他也是被淘汰的产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面对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比动物更加缺乏生存能力,就像刚刚,如果狼崽子从背后偷袭,没有刮刮乐的闪电出击,没有西里厄斯的疾声提醒,他甚至连自保都难。
“狼族中招的应该还有很多。”西里厄斯的声音突然传来,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也不知是何时站了这么近的。
他望了一眼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霞光,面无表情地从阿瑞斯的储藏室里掏出只蓝色试剂,特地在刮刮乐面前摇了摇,“废物狼王,最后的K961号特级试剂,能保命,要么。”
“西里厄斯?”荀桉双眸一亮,泛红的眼圈在渐变色的天幕下格外明显。
西里厄斯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踩到光影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还像往日一样板着一张面瘫脸:“先活下来,如果足够幸运,说不定还能撑到驱虫试剂投放。”
刮刮乐毫不犹豫张口就咬走了西里厄斯手里的东西,笨拙地往出气比进气多的小狼崽子身上洒。
倒完了试剂,刮刮乐跃上一块巨岩,前肢撑直,脊背紧绷成弦,对着已然升上半空的明月仰头长嚎,嗷呜——
下一秒,荒凉的雪山上,光秃秃的岩石背后,但凡目光所及之处,赫然出现了无数双鬼火一般森冷的幽绿色眼睛。

天, 整个原始星的狼都聚集在这儿了吧,荀桉手一松,炮狙啪嗒一声砸在刮刮乐脑门上, 又脆又响。
“嗷呜呜呜呜——”刮刮乐不甚在意地抖了抖脑袋, 仰天长啸。
下一秒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全是狼啸, 回音阵阵, 震的这方空气都在颤抖。
荀桉本来不害怕,被凄厉尾音一刺,硬着头皮:“……噤声啊各位, 小心雪崩。”
西里厄斯皱眉, 外骨骼一伸,直接托着荀桉把他搬到了脚边,结实的机械臂拢成茧形遮挡:“你也小心。”
“没事。”荀桉指了指刮刮乐, “狼王会保护我。”
西里厄斯抿唇, 低低地憋出一句话:“没眼力见的小东西。”
他的声音被狼嚎压去大半, 荀桉只听到“没@¥>东西”, 琥珀色的眼眸中既困惑又好笑:“怎么没有东西了,它们都是顶尖的向导。”
哼,西里厄斯抱着胳膊, 烦躁地偏过头:“塞牙缝都不够。”
“别看不起狼啊。”荀桉翻了个白眼, 转向刮刮乐手舞足蹈地比划,“……对, 找那样的植株,特别喜欢开荤的……三米高, 越大的越好, 变异款优先……”
“晚上就分队行动,一定要小心, 遇到虫族就跑,打都不要打,直接跑,实在不行就往雨林谷引。”
西里厄斯浩荡的精神力扫荡完了整座雪山,太阳穴胀痛,但他还是假装无事地挨个儿看完了大大小小的绿眼睛,遇到被寄生的直接暴力震晕。
几只胖乎乎的小崽子可能是被边上毫无征兆就栽倒的同族吓到了,一个个夹着尾巴贴到狼妈腿边,哼哼唧唧地蹭毛求安慰。
西里厄斯木着张脸吐槽。
这时荀桉突然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外骨骼借用一下?”
西里厄斯眼睛哗的一亮,配合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荀桉居然拉住了他的机械臂,带他来到了白桦林深处。
西里厄斯面上还算沉稳,但心里已翻江倒海——
小巡护员牵我手了,他牵了我的手啊!
他怎么突然带我来这种地方?约,约会?!大战前还有这种福利待遇?!
擦,劳资好特喵的激动,心跳的好快!
宛如圣境一般空灵的白桦林里,银色月光与清冷雪地都在逸散清辉,白色树皮上布满了斑斑驳驳有如眼睛的神秘印迹,修长的枝干也直冲青灰的天空,默然静立恍若守卫。
一切都是寒冷的,只有耳根发红的西里厄斯浑身上下躁动不已,无比期待地看着前方毛茸茸小卷毛的一举一动。
荀桉很快挑了棵树,习惯性地屈指敲了下,紧接着毫不客气地从他腰间直接抽出了被抢走的匕首,往树皮上熟练一划,割出道浅浅的口子。
迅速转身,揪住西里厄斯的一根手指,快狠准地捅进了豁口。
这,什么操作?
荀桉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片顺路摘下的巴掌叶,弯成了一只小碗,往下一蹲就蘑菇似的杵在了那里,眼巴巴地望着从火口里淌出的透明汁水。
西里厄斯茫然垂眸,盯着自己被当成电钻的手,充沛树汁正顺着他星际第一战甲化作的外骨骼缓缓流下,嘴角抽动:“我,工具?”
“没了?就没了?”
蹲成小小只的荀桉嘶了一声,拍了拍树干,极其顺手的掰过另一根覆盖高科技金属的手指,戳洞:“再给点啊,别这么抠。”
西里厄斯:“……”我就不该抱有期望。
跟过来看看的刮刮乐前爪捂眼不忍直视。
啊,爸爸还是当年的那个爸爸。
隔着一段距离赶紧悄咪咪溜,就,就当它没来过……
“你跑了一天不渴?”荀桉吨吨吨喝了一大口,才想起背后还杵了个人,把叶子碗放到洞口下面。
西里厄斯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已石化,面无表情地平举双臂,看着自己左右各被塞进树皮里的两根食指,静默半许:“没手,要喂……”
噢,荀桉只听前半句,啪的敲了下脑袋,恍然大悟,立马解放皇太子殿下双手,拔塞子似的噗的一声揪了出来,而那两个被戳出来的不深不浅的小洞十分配合,泉眼似的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汁水,很快就接满一碗。
“手还你了,这碗归我,剩下的都给你。”
“你要不也摘片叶子?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直接抱着树喝。”
西里厄斯这辈子都没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要抱着一棵树啃,俊脸一沉,盯着青年那双捧着叶子碗的雪白爪子,忍住把它抓过来放到嘴边咬一口泄愤的冲动。
可面前小家伙毫无察觉,无辜地眨巴着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唇畔更是被桦树汁打湿,微微拢着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娇艳欲滴。
他脸上的疑问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你,不喝吗?
西里厄斯又气又馋,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微妙,喉咙忍不住上下滑动:“有营养剂。”
“营养剂哪有这个好喝。”荀桉皱了一下鼻子,盯着他起皮的嘴唇看呀看,突然想通了什么。
啊对,人家是皇太子殿下,肯定觉得抱着树喝有失身份!
他端着叶子碗往前凑了凑,咧着两颗白嫩嫩的小虎牙,善解人意道:“你不嫌弃的话对嘴喝也行,就尝一口,尝一口呗。”
西里厄斯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就着他的手轻呷一口,简直酸甜到心坎里了,桦树汁有多清凉解渴他不清楚,但小巡护员却百分百的对他胃口。
诱人的,想让人现在就把他一口吃掉。
西里厄斯擦了擦嘴角:“说吧,献殷勤干嘛?”
荀桉:“才没有,我这是替刮刮乐……感谢。”
他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要竖着耳朵才听的清,西里厄斯低低一笑,伸手敲了下他耷拉着的小脑袋瓜:“知道就好。”
可能是月光过于清浅,西里厄斯看着荀桉眼下发乌,笑容也透着一丝疲倦:“先睡会儿?听说古地球人需要定期休息。”
说得好像你们星际人都是永动机……
荀桉搓了搓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守夜,要睡你先去睡。”
西里厄斯盯了他几秒,一语戳破他的小心思:“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一边担心原始星植物不够强大,一边我精神力消耗过度对付不了虫族?”
荀桉心虚低头,看着脚尖动来动去:“没……”
“相信自己的判断。”西里厄斯忽的伸手抬高了他的下巴,强制他与自己对视,“这星球之上你了解它们甚至超过自己。”
“没有什么值得不安。”就算有,我也可以帮你摆平。
西里厄斯手指很烫,触碰到的皮肤像过了电似的,存在感极强,那双漆黑瞳孔也犹如厚重暗夜,轻而易举的就能将畏缩的他纳入保护范围。
荀桉坚持了三秒,眼神还是习惯性地躲闪开了,手也不自觉地想要扒开西里厄斯的爪子。
推了一下,没动静。
再推一下,依旧没动静。
逼得他只能正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两颊通红:“你,你松手啦!”
西里厄斯同样盯着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琉璃般透亮的琥珀色瞳仁一边冒着毫无杀伤力的火气,一边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哑然一笑:“奇奇怪怪,有时候真想钻进去看看你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呜,荀桉打掉他的手,收回自己的下巴,气愤道:“都什么境况了还开玩笑。”
西里厄斯手背到身后,隐蔽地摩挲着指腹。
就在这时,荀桉口袋里忽然一阵震动,他第一个反应望向西里厄斯,满脸惊讶:“磁场恢复了?”
继而整个人咔的一愣,想起什么似的,抓起通讯器,逃也似的跑远,头也不回的喊道:“我接个通讯,你别过来!”
丝毫不知刚才掏出通讯器的时候,屏幕正对着西里厄斯,明晃晃的三个字雅各布,正好划过他的眼前。
西里厄斯早就猜道小家伙嘴里的“远房亲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上次也不小心听到了他愿意做卧底的回答,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在小家伙那里已经掉马了,但既然小家伙对他没有太多抵触,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更大胆一些点?
他这人不讲理,护食护的厉害,从小到大都是,尤其又是在拥有一个痴狂抢他东西的弟弟的情况下。
他不介意陪可爱的小卧底演戏,说不定还能在撕破脸皮的时候减减刑。
之前故意骗了他那么多次,小家伙一定很生气……
兔子一般窜进白桦林深处的荀桉直接把通讯挂在了耳朵上,一戳就可以接通,这样他还能空出两只手在地上打腹稿。
通讯嘟的一声传出了雅各布轻浮的声音:“苟苟小先生,早上好。”
首都星的白天原始星的深夜,荀桉皱着眉头:“森林局的救援小组不会再到了对吗?”
“你在骗我,包括西里厄斯。”
雅各布慢悠悠的语调里混杂着滋啦滋啦的杂音:“小先生,相互隐瞒猜忌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原始星爆发虫潮,你和皇太子的终言直播成为星网上的热门头条,这已经不再属于森林局业务范围,而是交由了军方出面接管。”
“西里厄斯作为军方指挥将领,有没有派遣救援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雅各布顿了一下,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在泥石流爆发之前就率先召集两支分队做做样子,在真正虫潮来临的时候毫发无损地离开。”
荀桉手指在地上划着脉络图,并没有被带跑偏:“你的话根本从逻辑上就存在问题,何况根本没有人愿意冒着磁场风险跑来原始星做慈善。”
雅各布嗤笑一声:“别急——”
“地底爬出的撕裂蠕虫只需要生物的尸骨就可以生长,周期极短耗时极低,几乎等同于病毒传染。”
“还有飞行虫族,它们和撕裂蠕虫是怎么同时突然出现在原始星上的?西里厄斯派来的军队是否在赶到泥石流现场之前就已经投放下了从荒星带来的虫卵?”
荀桉垂眸:“……我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西里厄斯做的,你的话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雅各布笑了笑:“承诺已经兑现,星网风向已经扭转,野人之类的关键词通通屏蔽,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这些我不在乎——”
“忘了告诉你,你现在的人设已经是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症的可怜守星人。”电话那头一卡一卡夹杂着电流,像是没有情感的仿生机器人,冷硬无情,“牢牢记住你的人设,翻车在帝国可是很严重的过失,或许你将从此在整个星际中永远抬不起头,成为过街喊打的老鼠,甚至蹲监。”
荀桉手指抠进了泥土:“我特喵的没有双向情感障碍!”

雅各布嗤笑一声:“别急——”
“地底爬出的撕裂蠕虫只需要生物的尸骨就可以生长, 周期极短耗时极低,几乎等同于病毒传染。”
“还有飞行虫族,它们和撕裂蠕虫是怎么同时突然出现在原始星上的?西里厄斯派来的军队是否在赶到泥石流现场之前就已经投放下了从荒星带来的虫卵?”
荀桉垂眸:“……我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西里厄斯做的, 你的话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雅各布笑了笑:“承诺已经兑现, 星网风向已经扭转, 野人之类的关键词通通屏蔽,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这些我不在乎——”
“忘了告诉你,你现在的人设已经是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症的可怜守星人。”电话那头一卡一卡夹杂着电流, 像是没有情感的仿生机器人, 冷硬无情,“牢牢记住你的人设,翻车在帝国可是很严重的过失, 或许你将从此在整个星际中永远抬不起头, 成为过街喊打的老鼠, 甚至蹲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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