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 by江JJ

作者:江JJ  录入:02-17

也许是他手掌大,且手指修长有力,这么多饰品戴上去并不会显得累赘,反而恰到好处。
他见到我,笑了笑,埋怨说:“有点慢啊。”
我盯着他的脸,受到的颜值冲击比今天见到陈笑时翻了数倍不止。但因为心态不同,我并未感到无地自容的窘迫,单纯地泡在他酒窝里发了好一会儿晕,才回应到。
“我那边离门口有点远……你还戴耳钉了?”
“嗯。”蒋枫边和我一起往里走,边侧过头给我展示他的耳朵:“好看吗?”
好看,神仙也说不出不好看的话,我用力点头,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
本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直到我们走到小饭桌前,陈笑一下子站起来,蒋枫笑着说“嗨”,林明和息息的表情好像瞬间被一口饭噎着——我终于明白自己在狐假虎威,借蒋枫的光环为自己出被无视整个早上的恶气。
蒋枫对陈笑说:“你今天很漂亮。”
陈笑的脸骤然红了,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后知后觉她好像补了口红。而且对我大大方方的陈笑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点奇怪。
林明和息息也站起来了,从肢体动作看,紧张的换成了他们。我听他们拘谨地作自我介绍,仿佛看见了早上满头大汗站在他们面前的我自己,角色对调的错位感令人恍惚。
然而,下一刻我就从这种恍惚中惊醒了,蒋枫的左胳膊搭在了我肩上。
按事实来讲,蒋枫一直不是走孤高挂的帅哥,他是亲民系的。虽然不爱让人碰私人物品,但对自己就没那么讲究。孙彦豪第一天和他一块儿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搭了他的肩膀,之后在寝室里打打闹闹,免不了你碰我我碰你。他被我们合力摁在床上过,也亲手摁过我们,搭肩是小意思了。
可也许是换了个情境,也许是在外面玩的蒋枫那种男神气场全开,这种本来很平常的肢体动作突然不同凡响起来。
而且这个早上我被其他人避如空气,陈笑和我拍完合影还要擦脸,尽管严格地说他们并没有什么错,但蒋枫……
我盯着蒋枫手腕上那只看起来就很贵的表,看他漂亮的手指和戒指,一种比先前陈笑替我圆场时更深、更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不仅是感动,感动当然有,但还有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是怎么长成这样的?他这样的家室、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身材,为什么居然能毫无傲慢之心呢?难道他是天使吗,或者真的是野鹿成精,所以人类对他来说是平等的?
即使是我这样的人?
我的汗会透过衣服沾到他的皮肤上吗?
蒋枫啊。
蒋枫还在随意地和陈笑他们交流,他语调不急不缓,姿态坦率大方,态度就像先前其他人面对我一样。
原来这种姿态是对待不如自己的人自然而然就能拥有的,因为有了足够的自信。
“你吃好了吗?”蒋枫问我:“带我逛逛?”
我的盒饭才吃了一半,不过这时候当然不能再管,我立刻说:“好了!”
蒋枫就搭着我,意思是要走。陈笑却叫住他,问要不要一起逛。
蒋枫看向我:“你说呢?”
我犹豫起来:“呃……”
陈笑也看向我,真诚地说:“人多热闹呀,一起玩吧?”
虽然我叫蒋枫来是救场,本该速速离开,这时候却有点不舍起来——不是舍不得陈笑,而是这种有蒋枫在时,其他人刮目相待,甚至有点捧着的感觉。
我半天没说话,蒋枫干脆拍板:“那就一起逛逛吧。”
其实漫展就那么大,说真的不是同好的话没什么好逛的,顶多看个新鲜。陈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一直在和蒋枫搭话。
蒋枫有问必答,但话语都很简短,大多时候会把话头抛给我。这样陈笑要和蒋枫聊天,势必得加上我一个,其他人由于不好干跟着不讲话,只好加入话题,而加入话题的最容易方式就是和我讲话……于是不知不觉的,我竟然还成了聊天里的中心人物。
别说并不熟悉的五个人,即使是五个好朋友在一块儿,我也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感受到了什么叫志得意满,说话底气十足,脸颊发红,都能大大方方抱怨天气太热、穿得太多,让我出了浑身的汗。
半个小时后,蒋枫看了眼腕表,停步。
“差不多了,我要出去喝杯咖啡。”
他眼神落过来,我惊觉这场救的时间有点太长了,马上道:“我也去,逛得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蒋枫眉头微不可察地松开了,我紧盯他神情,心里也松口气。想来蒋枫是来帮忙的,当然不可能真陪我们一下午,我高兴太过,差点忘了。
陈笑几人对了个视线,最后还是她出来说:“那一起出去吧,我们正好也要走了。”
这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我们一起往外走。下午漫展的人反而更多,蒋枫明明只是日常打扮,却也有人上来想合影,他都谢绝了。还有很漂亮的coser主动问他是否是摄影师,或者是否需要合照,他也都一一婉拒,并表示自己对照相一窍不通。
他不是真的不懂,我在宿舍听他和孙彦豪聊过相机,各种长短镜头、焦距、光圈听得我满头雾水,这只是他随口说出的借口。
我的注意力在不自知的时候已经全然转移到他的身上,一方面渴慕他拒绝美女的潇洒,另一方面思量他说自己不懂相机时的坦然。
我是真的不懂相机,因此上午拿林明的单反看照片都小心翼翼,生怕露怯。蒋枫这么说出来,一点也不怕别人笑,到底是由于他其实会拍照呢,还是他具备了足够多的优点,无需在意这小小的瑕疵?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回神才发现已经走出了漫展大门。
照理这时候可以分道扬镳了,我以为“喝杯咖啡”一样是借口,没想到蒋枫真的抬步往边上的咖啡厅走去。
他走,我当然要跟上,然后陈笑三人也跟上了。
漫展开在市中心,地段很好,旁边的咖啡厅装潢很高大上,物价自然也贵。
我们在前台点了单,要付钱的时候我抢先举出了手机让店员扫码,蒋枫显然是做好了请客准备的,被我的胳膊挡开之后表情有些惊讶。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没什么值得夸的地方,但基本的礼貌还是知道的。平时你来我往的帮忙,请杯奶茶是常事,更别提今天蒋枫可以说是救我于水火,把我被踩在地上的自尊捡起来抖干净还给我了,本来我就打算过后请他吃饭的。
而陈笑,至少我是抱着约会的心情来这里的,她中午还帮我买了盒饭,肯定也要请。
那就剩林明和息息了,总不能略过他们俩去,只好全部买掉。
五杯咖啡外加两个我两根手指那么宽的小蛋糕,花了我差不多五百块钱。心实在有点滴血,不过该花的钱没什么好纠结的,我痛心地坐下了,并赶紧把一叠小蛋糕往蒋枫的方向推了推。
他第二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还有点想笑,但很给我面子地拿起花瓣状的勺子吃了起来。我知道他其实很爱吃甜食。
坐了没多久,有人对着我们屈指敲咖啡厅的玻璃墙,叩叩叩的声音,大家都抬头——
外面站着一位长头发大波浪卷的女生,浅淡的眉毛,欧式双眼皮,笔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她额前挑染了两缕酒红色的头发,眼睛熠熠生辉,整个人同今日的天气一般明媚灿烂。
非常漂亮的一个女生,甚至连姜源都差她许多。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她朝玻璃哈了口气,接着迅速在上面画了个爱心。蒋枫笑起来,也对她比一个心,然后侧头望了望马路的方向。
马路上停着辆熄火的超跑,两个人坐在后座,车窗只放下一半,勉强能看出一男一女。路边的停车位上也停着一辆,车门开着,一个黑头发的肌肉帅哥靠着门抽烟,副驾驶上吴胜水正站起来朝我们挥手。
他好像抓了头发,灿金色的发丝在太阳下流光闪烁,眉钉耳环一样不缺,穿得很帅,显然是特意打扮过。
我见过这场面,蒋枫、吴胜水和另外两个男的在高中被戏称为校园F4。黑衣服的那个和我们一个高中,是体育生,坐在车里的没露面,但既然是这帮人一起,应该是F4其中一位。
他在别的高中,不过常常来我们学校找蒋枫他们玩儿,带着此刻站在玻璃墙外的那个女孩儿,他们好像是兄妹。
蒋枫站起来,说:“我有约,先走了。”
又看了看我:“中轩,你一起吗?”
我再傻也知道他这是给我抬面儿,当然不能顺杆爬答应下来,于是摇摇头。
“我等下就回学校了,还有作业没写呢。”
蒋枫便颔首,对陈笑他们笑了笑,轻快走了。他出门,和那个女生拥抱,放任对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两个人上了停在马路上的跑车。
我目送着他离去,直到两辆超跑相继消失于视野。收回视线才发现陈笑和我做着相同的动作,我望见她眼里骤灭的光彩,忽然福灵心至。
“陈笑。”我问:“你喜欢蒋枫吧?”
陈笑动作一顿,接着就无奈地塌下肩膀:“是啊……不过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那位可能不是蒋枫的女朋友,只是好朋友。
这话在我脑中浮起,我却没说出来,不是出于嫉妒,而是隐隐理解了蒋枫的态度。
他对我说别去告白,多追求陈笑一段时间,实际上就是委婉的劝阻,也说明了他并不喜欢陈笑。
我现在就算对陈笑说蒋枫是单身,又能怎么样呢?
本应有的不甘和失恋了的沮丧,我心里只有残灰似的那么一点儿。大约是对于恋爱的向往已经在一个上午的煎熬中烧尽了,难以再掀起火星,我现在心底更沸腾的、更在意的居然是另外一件事——
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在刚刚坦然答应蒋枫的邀约,有资格坐上那两辆开走的车?

蒋枫刚洗过澡,吹好了头发。
他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原本统一配发的实木椅子被他换成了湛蓝色、有着柔软椅背的靠椅——穿着纯棉的睡衣睡裤,短款,露出线条流畅的胳膊和小腿。他的毛绒卷用发卡别上去了,额头上贴了一片绿色的东西,大眼睛下方贴着两片颜色不同的眼膜。
从侧面看,他的睫毛好像特意刷过一样,往外开出了对月牙。但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便明白完全是纯天然的。
他在认真地拧一个罐子,上面的文字是英文,印着看起来很呆的黑白绵羊。罐子拧开,里面是米黄的粘稠膏体,没什么特别的气味。
蒋枫用白色的片状玩意儿从里面挖出来一坨膏体,抹在小臂上,用手掌心涂匀之后膏体很快变成了油状质地,接着被皮肤吸收,不见了踪影。涂完手,他往后一靠,屈起小腿再来一遍,直到把四肢都涂完,才重新拧起盖子。
林寒和孙彦豪在开黑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的,没关心蒋枫在干什么。
平时我也不会关心,但我现在趴在床沿,看着他摘下脸上贴的东西。他桌上亮着暖橘色的桌灯,将他的脸映出朦胧的昏黄侧影,毫无瑕疵的皮肤恍若生光。
我想开口,又犹豫着不好意思讲,刚鼓起勇气,蒋枫就站起来走到了阳台上。
嘴里的话咽下去,我尴尬且后悔。等蒋枫回来,擦干洗过的手,准备往脸上滴精华液的时候,我终于抓紧时间问。
“蒋枫……你抹这些有什么用啊?是能变白吗?”
蒋枫意外地抬头看向我:“没有,就是基础保湿。”
保湿需要花这么长时间,用这么多东西啊?我的保湿就是冬天脸都有点裂开的时候用超市50块一瓶的面油,随便抹抹就完事了。
“都是保湿吗,没有其他功能哦?”我不信邪:“是不是还能祛痘什么的?”
蒋枫猜到我要问什么了,笑起来:“没有,就是补水,非要说的话还有修复熬夜后的皮肤暗沉……没有祛痘产品是往整张脸上这么抹的。”
我不太理解:“不往脸上抹怎么抹?”
蒋枫闻言,开始在他的抽屉里翻东西,翻了有一会儿,终于摸出支细长的、类似药水的瓶子。
“就是这种。”蒋枫给我示范,他拧开盖子用手指抵住瓶口,将瓶子一倒,指腹就沾了药水:“点到长了痘痘的位置。”
他说完,随便用湿巾抹了手上的药水,把瓶子收回了抽屉。
我看完全程,问:“有用吗?”
蒋枫说:“你说刚刚那个吗,还蛮好用的。”
我寻思那么一小支东西,量不多,总该不会太贵。没忍住问:“多少钱啊?”
蒋枫看了我一眼:“1200。”
我怀疑我听错了:“多少?”
蒋枫笑起来,无奈而坦诚:“1200。”
那只药水都能算是放大版的眼药水了!居然这么贵?!我三观被颠覆,视线平移到桌上的其他瓶瓶罐罐,他干脆一一告诉我。
“身体乳1500、脸膜800、面霜2000、精华液1800……”
没等他报完,我已经抬手打住,这一个个价格听得我头晕目眩,很需要缓一缓。
蒋枫很能体谅人,在我缓着的这段时间,安静地抹完了精华液。这是他擦脸的最后一个步骤,之后他就会玩一段时间手机,然后带上能发热的眼罩睡觉。
我总算缓过来,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怀疑道:“但是这么贵的东西,你说只是用来补水吗?不会吧,而且你都不长痘啊,还很白。”
蒋枫说:“我白是遗传我爸爸,他也很白。还有我妈妈说她怀我的时候吃了很多苹果,所以我的皮肤比较好。”
这倒是划算买卖,蒋枫随便一瓶面霜的价格够买多少苹果了,我真恨不得穿越回去抱紧我亲妈的大腿,哭着喊着求她多吃点苹果,别吃虾干了。
看人家,吃出个水灵灵嫩生生的草系帅哥。
而我母上大人因为怀孕时酷爱吃虾干,整得我现在也跟个皱巴巴的虾干似的。
没留神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蒋枫大概是被我悲惨到了,主动问:“你是想去痘痘吗?”
我点头,男神与凡人差距如此之大,在蒋枫面前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也不一定要从护肤品下手。”蒋枫想了想:“成本比较高,还可能治标不治本。你试试看多运动一点呢,加上多吃点蔬菜水果,说不定会有用。”
我心中一动,确实,就算没什么效果,健康饮食和运动总不会有坏处,最重要的是成本几乎为零啊!
我说:“谢谢你啊,蒋枫。上次漫展的事也是你来帮我,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待得太难受了,想哭了都。”
蒋枫的嗓音很温和:“我知道。”
我忍不住倾诉起来:“哎,陈笑……我最近都没和她聊天了。其实和她没关系,我喜欢人家人家也不一定要喜欢我,就是觉得有点难受。我现在这样,还得是先把自己捯饬得好看点儿,是吧?”
蒋枫没回应我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眼神不带其他情绪,没有嫌弃、讥讽或是怜悯,仅仅是单纯地听我说话而已。
我在这样的眼神里,忍不住讲了那天早上的很多事,包括他来前来后其他人对待我的差别。我甚至差点脱口问出,蒋枫,其实你知道陈笑喜欢你吧。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参与我们对陈笑的讨论,才让我不要贸然告白,多追求一段时间,还给我提了相处建议。
但我硬生生忍住了,这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艰难咽下去,临时换成了别的。
“那天你怎么在漫展门口,是来玩的吗?”
蒋枫说:“我是去喝咖啡的。和朋友约了下午出去玩,说好在那家咖啡店碰面,我刚到,就看到你在群里发的消息了。”
原来是顺路,正赶上了。但比起蒋枫不是特意来帮我,只是顺手为之这一点,我反而关注到了他是来喝咖啡这件事本身。
说要喝咖啡,就要喝咖啡,就算帮了我忙多浪费半个小时,但该喝的咖啡不能不喝。
现在想想,当时在咖啡厅气氛可谓波云诡谲,情感流向十分复杂。你来我往说着不要紧的话题,只有蒋枫在认真地吃蛋糕。
有点死心眼,或者说真是完全不委屈自己,因为表现得足够坦率,居然显得有点可爱起来。
我很难把蒋枫当成普通舍友看了,我还是觉得他是只有神性的鹿。
俊美、高大,又漂亮可爱。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这样的人,哪怕只是拥有他的十分之一呢?
结束了和蒋枫的夜谈,我心思重重地躺下去,但居然还是迅速地睡着了。睡眠质量好这一点大概是我最大的特长了。
第二天我掐着点起来,孙彦豪一开学就加了院里的篮球社,他高中就是校队的,每天雷打不动练长跑。就算是下雨天,他也会在寝室里做提拉训练。
“豪哥。”我轻手轻脚下床,端着脸盆去阳台和他挤在一起:“我今天能不能跟你跑啊?”
孙彦豪没惊讶,林寒也会时不时抽风去跟他跑,跑完一天再迅速放弃。
他叼着牙刷,满口泡沫:“行啊,不过我不会停下来等你啊,你跟在我后面,跑不动了就歇歇,反正我会绕回来的。”
我们常用的几栋教学楼这边有个小操场,孙彦豪自己跑的时候不去,他是按固定的路线跑的,能绕我们院一圈。只有带人才会去操场,不然我们跟不上可能就丢了。
实话说,我不擅长运动。但高中有体侧,大学还有运动打卡任务,我平时还是跑跑步的,所以最开始还蛮有自信。
跟着孙彦豪做完热身。
一圈,信心满满。
两圈,还能坚持。
三圈,气喘如牛。
四圈……
第五圈我已经瘫在了跑道上,孙彦豪是匀速跑,然而他匀速的速度对我来说也太快。我照着他的速度跑了这么几圈下来,心肝脾肺肾感觉都错了个位,因为喘得太急,喉咙都阵阵发疼。
孙彦豪相当习惯我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绕过我的时候问了一句“还好吧?”我费力点一点头,他就接着跑了。
他跑到第十圈,我已经坐起来了,感觉还有点力气。又感觉今天跑五圈已经差不多了,正在纠结要不要站起来,孙彦豪从后面踹了一脚我的屁股,把我踢起来了。
他说:“最后两圈。”
两圈这么一听,好像也不是很多,我咬咬牙,跟了上去。
前半圈还跟着他的速度,后来就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爬完两圈的。孙彦豪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笑,问我:“明天还跑不跑了?”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点头,他就夸我有志气。
我真挺有志气的,出乎孙彦豪的预料,连林寒都大呼小叫我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想背着他减肥,坚持了整整一个星期。
但周末下雨,孙彦豪没出去,我顺理成章地睡了两天懒觉。周一醒来睁眼看着天花板,听着孙彦豪起床的动静,忽然就被疲倦感淹没。
“豪哥,我今天不和你去跑步了。”
我觉得我要放弃了。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过这种感受,我是头一次。
因为之前我没有特意地坚持过某件事——坚持学习勉强能算,但这是被动的。大家都在学,且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认为要好好学习,所以我就学了——并迫切地想要看到成效。
那是种突如其来的倦怠感,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没有意义,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感觉不想做了。
一周跑步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每天跑步还是很累。就算有效果,那顶多也是和孙彦豪一样,孙彦豪和蒋枫的差距又有多大呢?
不过目标啊,差距啊,这些想法都是之后才发散出来的。最开始就是星期一睁开眼,看着寝室漆成白色的天花板,“不想努力”的念头突然就从脑海里生长出来。
生长得非常迅速,一下子控制了我的大脑和身体细胞,给我传达强烈的疲惫感。然后才顺理成章地找出了这些不想努力的理由,情绪也低落下去。
孙彦豪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就觉得我想偷懒了。晃了两下我的床,发觉没有效果,就啧啧两声,自己出门跑步了。
可等他走了,我闭上眼,又睡不着。干躺到快上课的时间,和蒋枫、林寒一块儿起床,挤在阳台刷牙洗脸。
蒋枫问:“你今天没跑步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就点点头。
林寒看出了我兴致不高,把毛巾放进脸盆里,宽慰我。
“刚开始运动是比较难的,你应该是太累了。”
身体上确实也很疲惫,每天腰酸背痛的。而且有过运动经历的人都知道,这种痛苦每天坚持还好,一旦歇了两天就会翻倍增长。
周末两天休息下来,我现在走路都感觉四肢不对劲,不像是自己的。
蒋枫也说:“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
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因为我知道身体的疲惫不是最主要原因,重要的是心累。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二天孙彦豪再来问我,那时候其实我已经醒了,正在挣扎。他叫了我两句没听见回话,以为我还在睡觉,就自己走了。
第三天他只叫了一声,我仍然醒着。这时候是觉得前两天都没去了,现在又去怪怪的,好像“坚持”和“放弃”这两件事我都在半途而废,便拒绝了。
第四天孙彦豪没有再叫我。
一个星期过去,蒋枫和林寒也不问我早上跑步的事了,生活变回了以往的模样。就像我对陈笑的自作多情、蒋枫从天而降的救场都没发生过,我在教学楼和寝室两点一线,除了舍友没有其他朋友,活成最普通最平凡的模样。
虽然我还是会想到那天的事,看见陈笑的时候,还有睡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走在路上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从身边跑过,也会让我的心沉一沉,仿佛那种渴望改变但已经熄灭的火焰,残留的余灰仍有重量。
但坚持放弃总是比坚持努力来得简单。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
由于太平平无奇,应该都称不上转折。
也就是我在进行校园运动打卡的时候,按照手机app规划的路线路过篮球场。这个篮球场是露天的,每天都有人来打篮球,也有人看他们打篮球。
正当我走过球场大门口,一群男生赶时间抢场地,一窝蜂朝我跑过来。我闪避不及,直接被撞到了地上,领头的男生迅速侧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转回去,若无其事地跑进了球场。
大概五六个人,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也没有人说对不起。
倒是周围有女生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我看见他们长着胡茬的下巴,修长的戴着黑色护膝的腿,火车般嗡了过去。慢半拍爬起来,发现掌心蹭破了皮,有点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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