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到地上，对陆云柯再深深行了一礼，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陆云柯上前扶起神机道尊：“前辈，不必如此。我也有求于前辈，您也知道，在下此世只是借用了陆明修的身份，我原名陆云柯，与闻道仙尊都非此世之人。”
既有求于人，陆云柯便不再隐瞒，将自己和轩辕意的来历悉数告知。
听闻无为城和白城的存在，神机道尊略显惊讶：“果真有天外地界，没想到一方世界只是两个邪神的掌中物。还有那无限之地，不知衍化出万千世界的大能又有何等惊人的修为，可惜那等人物竟也陨落，我再无缘得见。”
神机道尊长叹一声，忽察觉神魂中有异样，探查一圈新身躯，讶异之色在眼底划过，他张开手，将融于陆宴神魂的时间晶石剥离出，递给陆云柯。
“此物带着规则的力量，却非本界该有之物，和云柯阁下炼化的此处洞天福地气息相近，想来正是你口中的永恒基石。”
米粒大的小石子，只散发出一丝力量，就让人一阵心悸。
陆云柯尚不知道陆宴身上竟有这等物什，接到手中端详一阵，察觉这枚晶石气息和永恒基石果真无二。
但时间和空间基石何其宝贵，就算无为城和白城插手干预，也断不可能将之白白赠予陆宴。
陆云柯眯了眯眼，没有贸然将之融入神魂中：“无法辨别真伪，还需让师尊查看一番。”
“假的。”轩辕意只瞥了陆宴最宝贵的神器一眼就不屑道，“是瞳茧用自己的能力复制出的假货，虽有时间基石的力量，但不多，还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发动。想来陆宴会重生，也是这假基石和瞳茧他们在作怪。”
“瞳茧？”
“无为城城主的本名，他和白城城主白目离的本体是永恒之主的双目。当初永恒之主陨落化为永恒之地后，双目看着他创造出的万千世界，有两种生物受神力牵引，忍不住靠近舔舐神躯。
“那两个生灵的身影倒映于永恒之主眼中，神目就化成了两个新的半神，瞳茧与白目离。瞳茧是映着天空的一目所化，便成了掌控天空的无为城城主，白目离是看着地面的一目所化，遂作掌控地下的白城城主。”
时间晶石是瞳茧的力量幻化，贸然融合，只怕会被瞳茧借机操纵，亏得陆云柯直觉惊人且性子谨慎，这才没遭了暗算。
时间晶石虽比不上真品，凝滞时间的力量倒也罕见，轩辕意将之抛给神机道尊：“这玩意仿制得精巧，若是当法器用，的确能出其不意，收起来吧。”
不知瞳茧究竟想做什么，轩辕意并不准备让陆云柯沾手这麻烦的东西，既然晶石已经和陆宴的躯壳融合，还是留给龙灵使用的好。
陆云柯听闻无为城城主真正的名号，右眼开始隐隐作痛，他神色渐冷。
瞳，目。
是巧合吗？
陆云柯不相信所谓的巧合，他暗忖，当初在暗夜中蛊惑了无数人，将活人当做祭祀，且收下自己的眼球作为祭品的人，很可能就是将他带到无为城的瞳茧。
他那失去的右眼与其说是和恶魔的契约，不如说是一个标记。
瞳茧尝试掌控他的标记。
陆云柯想起自己的世界，那个无尽的暗夜笼罩的世界，游曳其中的除了迷失的灵魂，信奉各种邪神的信徒，就只有各类新诞生的邪神。
还有潜伏在永夜中的无形恶魔，能吞噬所有人神魂意识的怪物，陆云柯即使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发动禁术，也没十全把握将之驱逐。
了解到无为城和白城在如何干预扰乱他们掌控的世界，陆云柯再无法保持乐观。
他诞生的世界明显也是被无为城操控玩弄的区域，不论是他，还是其他人类，都已经变成了被随意摆布命运的玩具。
邪神的玩具。
看陆云柯神色冷厉，轩辕意面上现出担忧，他抬起手来，虚虚抚过陆云柯异色的眸子：“不开心？”
“嗯，想到了些旧事，不让人欢欣的事情。”
陆云柯回握住他的手。
轩辕意沉吟片刻，等龙灵识趣地离开后，他才开口道：“你若是担心无为城，等得到神格后，将之毁去便是，我会帮助你。瞳茧和白离虽是永恒之主的双目，可幻化之初永恒之主化为永恒之地，力量已经全部散尽，它们最初不过是路过的野兽，哪怕是幻化成神，依旧存着野兽的习性，和原本的永恒之主无法相较，不足为患。”
“动物习性？”
轩辕意意有所指道：“我也能幻化为动物，便告诉你吧，我们最初幻化出的形体弱点无法抹除，若是知晓幻化之初他们的本体是何种动物，就算是没有神格，没有我协助，你也能寻到弱点，将他二人抹杀。”
对梦魇之主来说，瞳茧和白离才是他的同类。
但此时，他却在教导身为人类的陆云柯弑神。
陆云柯低头吻住轩辕意，止住了这未知神灵的话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幻化出的动物，我也不能。”
作为受无为城限制的任务者，连右眼献祭后的烙印也并未完全抹除，陆云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否还受未知魔物的影响。
瞳茧他们一直在试图影响暗算阿莱蒂斯，阿莱蒂斯想到的，那两位城主自然能想到，陆云柯何尝不怕他们会借自己伤害阿莱蒂斯。
轩辕意唇角翘起：“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但不用。我诞生于虚幻和真实之间，不死不灭，生即是死，死也是生。幻化出的形体也是兴趣所致，与他们还是不同的，你不用忧心，安心对付此界天道吧。”
陆云柯既能让龙灵借用了陆宴的躯壳和气运，天道再去镇压神机道尊，无异于左右手互搏，损耗的还是它自己，他们只静观其变，伺机出手就好。
哪怕是一方天道，一样不足为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6章 逆徒难为25
陆宴死了，印无睢体内龙血也被当做引子用在了龙灵复生时，未来的祸端都消弭于无形，可陆云柯还是无法安心。
“我总觉得还忘了什么事，心里不踏实……对了，谢问天！”
原作中，谢问天传讯于问道宗后，就彻底消失于一处未知的秘境。
现在谢问天收了陆宴为徒，没有闭关潜修，轩辕意一直戒备，害怕他出手干预，然在陆宴和陆明修相斗之时，谢问天却没露面。
难不成，他如剧情中一般，迷失在了不知何处的秘境中？⊥
刚提及谢问天，便有一只凤鸟虚影从天而降，凤鸟落在轩辕意面前，翅膀颤动，吐露出的正是谢问天的声音：“闻道，本尊发现了一处仙人秘境，速来！”
一种晦涩的能量从凤鸟身上散出，轩辕意面色一变，当即挥袖将弑神剑并陆云柯送出洞府：“是仙神级别的传送阵，不好，明修，躲开！”
凤鸟虚影一闪即逝，与此同时，轩辕意洞府内现出一道传送阵，阵法光芒一闪，直接锁定轩辕意，将他传送离开。
陆云柯握住剑刃落在轩辕意洞府之外，他抬头看清眼前景象，不由狠狠吃了一惊。
凤鸟虚影出现时，精粹的火灵气逸散开来，火光乍起，竟将问道山上积攒百万年的积雪全部融去，冰寒灵气化成的落雪也化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落在脸上温热发烫，陆云柯面色逐渐凝重。
好可怕的火灵气，恐怕连龙灵释放出的龙息也不及其万分之一，而这，只是凤鸟的虚影带来的。
在传送阵影消失后，轩辕意的气息也消失无踪，陆云柯赶忙入洞府内查探，没看到丝毫阵法的痕迹，只寻到一根火红的翎羽。
轩辕意究竟被传送到了何处？
陆云柯握住发光的羽毛，精粹的火灵气一瞬涌入躯壳，只消一道气息，就让他的境界出现了涌动。
羽毛的气息将栖身于灵田空间修行的龙灵吸引出来，他骇然地看着光芒渐消的红色羽毛：“这是，凤皇羽？”
“凤皇羽？”陆云柯疑惑道，“我并不曾听闻过凤凰这种灵兽。”
“什么灵兽，那是凤皇，上界的帝君。只是，他的翎羽怎么会在这里？”
神机道尊捻起红色翎羽，仔细端详片刻：“没错，这种气息，的确是凤皇的护心翎羽。”
随后，他将这根羽毛的来历娓娓道来。
翎羽的主人凤皇，原是凤凰一族的王。
凤凰与龙族都是洪荒生灵，两族力量不相上下，龙族以力破道，肉、身强悍，凤鸟躯壳略弱，但法力无边，能更快体悟道意，因而凤凰一族比龙族更早觉察天道的意图。
凤鸟天性平和不爱争斗，为保全一族，便主动在人族崛起之时，将一族气运与人族绑定，协助人族创造了仙界。在天道意欲削弱两族力量时，他们举族与人族飞升修士前往仙界，这才暂时摆脱了天道的控制。
仙界原本就是凤凰盘踞的九重天，铸造为仙界后，他们实力越发强横，如今的修真界承载不了凤凰的力量，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下界。
神机道尊不解道：“这根凤羽，根本不该出现在修真界，我不明白，难道凤皇也被算计了不成？”
“没错，这根凤羽乃仙界之物，本不该出现在下界，这是机会，仙人赐予，让吾等飞升至上界的机会！”
熟悉的声音响起。
人未至，声先到，很快，声音的主人如一道闪电从天际落下，落到了陆云柯和龙灵面前。
来人衣衫破碎，须发皆有火焰灼烧的痕迹，眉毛被烧光，脸上和胸口还有漆
黑焦灼的爪印，他一身伤痕的落到问道山上，眯眼看向神机道尊和他手中的翎羽。
只是一瞥，龙灵与躯壳不符的神魂就清晰地现于来者眼中。
人身龙魂，龙气和气运相互缠绕，呈现出一种似魔非魔，似鬼非鬼，似仙非仙的古怪状态来。
然这幅样貌，偏生属于陆宴。
满身焦糊味的修士当即怒发冲冠——这妖龙竟夺舍了他的徒儿！
陆云柯上前一步：“宗主，带走我师尊的可是您？”
来人正是谢问天，他冷冷瞥了陆云柯一眼：“他只是去了一个不受俗世干扰能好好悟道的地方。小子，待我处理了为祸的妖龙，再来问责于你！”
言罢，谢问天释放出灵识，渡劫后期修士的威压尽数笼罩向陆云柯和神机道尊，宛如修真界整个倾覆而下，连周遭连空气的流动都扭曲偏折。
陆云柯虽神魂强横，但此时躯壳只有元婴修为，和谢问天差了足足三重境界，两人实力天地之别，谢问天突然发难，陆云柯调动起来护身的灵力宛如一层纸一般被戳破，灵气挤压下来，他内脏受损，当即呕出一口血来。
神机道尊见状大怒，远超谢问天的威压自神魂中迸射而出，龙吼响彻一方天地：“问责于本道尊的小友？阁下好大的口气！”
龙灵气息和谢问天的灵力相互抵消，谢问天见状目淬精光，召唤出仙品灵气，杀意直冲天际。
“你这妖龙好生可恨，我便与你斗上一斗，为我命陨你手的徒儿讨个公道！”
听闻谢问天所言，刚服下丹药的陆云柯面色微变。
“宗主，杀了陆宴的是我，借由他的躯壳将神机道尊复苏的，也是我。”
神机道尊本体极为强横没错，但此时他用的是陆宴的躯壳。
气运之子的身躯能容纳龙灵强横的魂魄，实力却比陆云柯还差些，与谢问天动手的话，龙灵魂体不会受损，但这幅难得匹配的皮囊，怕是要被彻底损毁了去。
要是如此，陆云柯日后的计划也会出现波折。
为阻止谢问天，陆云柯只能唤出弑神剑。
半透明的紫色灵剑宛如灵蛇一般，划破周遭灵力，朝谢问天袭来。
谢问天并没把陆明修的攻击当一回事，这徒孙虽神魂强横道心圆融，但受实力限制，连自己的灵气压迫都承受不住，就算是有仙器在手，他也施展不出一成威力。
谢问天不为所动，灵力聚于剑刃，袭向被灵气困住的神机道尊。
龙吼剑鸣交织在一起，问道山周遭的护山大阵都开始出现裂纹。
就在谢问天手中剑尖斩落之际，陆云柯手中弑神剑轻松破开谢问天的护身灵力，直直刺向谢问天眉心。
在紫色的剑刃即将接近皮肤之时，谢问天突觉一阵心悸，浑身汗毛也炸裂开来，血液更像是凝结成冰般，危机感袭来，谢问天当即变招，斩向神机道尊的剑刃挥斩向陆云柯，同时激活了身上的护身法器。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剑光斩下。
“叮——”
一声脆响，谢问天身上护体法器碎裂了大半，同时眉心处一凉。
谢问天抬手一抹，当看到刺目的血色后，他登时瞳孔一缩。
陆明修竟真的伤到了自己。
谢问天看向陆云柯，目光顿在他手中那看似寻常，但能轻松破开数件护身法器的剑刃上，不怒反笑道：“好小子，才数月没见，你的剑术竟精进至此，一息间便可出剑万次，怪不得能破开我的防御。”
这小子手中之剑，显然也有些门道。
谢问天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中一阵后怕，亏得陆明修只是元婴修士，若是与他实力相当……不，若他再强两个境界，怕是出招之际，被斩杀在当场的就成了自己。
手持弑神剑的陆云柯手臂微微发麻，到底是神器，他只发挥出这把剑百分之一的能力，身上灵力就一瞬被掏空，连经脉都开始隐隐作痛。
虽体内困乏，但那种一瞬挥斩出万剑的畅筷感，也让陆云柯逐渐触碰到了剑修突破的壁垒。
一边竭力吸收转化灵气，陆云柯一边尝试拖延时间：“宗主，陆宴之死，您不清楚始末就要问责弟子，在我看来，着实不公平。”
谢问天目光沁寒。
“休要花言巧语，依你所言，残害手足同门，复活妖龙，这难道便是你要的公平？当初你蛊惑闻道之时我就该察觉，你这小子离经叛道，不顾人伦，奈何闻道为你求情，我便饶你一回。现在看来，倒是我们的错！”
陆明修是天纵奇才，但行事毫无顾忌，短短数月所为桩桩件件都是大罪，闻道被私情蒙蔽不愿惩治他，如今便只能由他亲手清理门户了。
陆云柯摇头叹息道：“宗主，偏听偏信可不是执掌一宗之道。”
察觉他气息渐强，谢问天再次调动灵力，挥剑朝着陆云柯斩下：“本宗如何执掌宗门，不需你来教导，小子，看剑！”
不同于刚才的漫不经心，此时的谢问天打起了精神，灵气全部倾泻而出，剑刃还未落下，陆云柯就觉自己像是嵌入了一块巨石中，浑身僵硬如铁，根本动弹得不分毫，连神识都开始逐渐凝固。
陆云柯身躯在强者的灵力锁定下动弹不得，神魂中却似有火焰燃烧，战意渐起，他竭力调动灵力，试图冲破禁锢。
谢问天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陆明修，两人实力差距太大，如今陆明修与自己交手，无异于蚂蚁撼树，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哪怕是手持仙品灵剑，一样于事无补。
陆云柯无法挥动剑刃一毫，只有远比躯壳强横的意识蔓延挣扎，他尝试用神识驱动身躯，然在谢问天以灵力笼罩的空间里，连意识都被黏滞住，陆云柯释放出神魂后，意识反倒被挤压入了无限空间中。
眼看得陆云柯落于险境，神机道尊将神魂之力凝聚成一声龙吼：“人修，休想伤吾小友！”
如此也只让谢问天手中剑刃停滞了数息，他利眉竖起，随手一挥，就有数百把灵剑飞出，将神机道尊困住。
看到神魂姿态的陆云柯没入无限空间，使魔也感受到了危机，两人上前跪倒在地，请示道：“主上，可要我等出手？”
“不用。”
陆云柯制止了使魔，以一种新奇的眼神端详着割裂开的两个世界。
这是他第一次以神魂和躯壳两重视角看周遭的一切，若非谢问天释放的强横灵力，机缘巧合下神魂被压制剥离没入无限空间，他倒没机会如此端详外界。
现实和无限就此割裂开，但同时被观测清楚，在陆云柯视线中，谢问天那快到极致的剑光，正在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速度落下。
在无限世界中，谢问天致命一击变得格外缓慢迟钝，看似能轻松躲过，然而，陆云柯的意识进入了无限空间，意识可以捕捉到外界的一切，身躯却并不能是时随着心意行动。
这一刻，陆云柯有了新的体悟。
他明白了下一境界的能力。
元婴之上为化神，化神期需要身化灵气，灵气化身，以神魂沟通外物，神魂所至，皆可为自己的口眼耳目手足，以神识操纵万物，赋予身躯以及灵气自己的神魂思绪，这，便是“化”之所在。
领悟到化神境界真正的能力后，陆云柯只觉神魂和躯壳的桎梏解开，原本竭力压制化为人形的神识散开，化为无形之物，横扫过无限世界，掠过灵田空间，笼罩于本体之上，再从躯壳辐射开来。
被灵气禁锢无法驱策的弑神剑光芒大盛，神魂扫过，陆云柯整个人都挣脱束缚，心念一起身便随行，手腕一翻，手中利剑宛如一片羽毛般斩向谢问天。
只是谢问天落剑的功夫，陆云柯的反应速度便提升了数百倍。//本//作//品//由//
轻飘飘的一击，看似毫无力道，威力却成倍增加，剑尖才触及谢问天手中剑，就摧枯拉朽般将灵剑连带谢问天身周灵气吞噬一空。
两人之间出现一片黑色的真空地带，随即，比此前谢问天释放出的灵气还强万倍的灵气倒灌而来，凝结成璀璨的晶体流入陆云柯体内。
灵气风暴将谢问天推开到数丈之外，陆云柯身周形成的灵气漩涡刮过，繁复淬炼凝实，灵气被浓缩压缩成结晶状的灵气，飞速涌入陆云柯体内。
眼前灵气之密集，到了连谢问天也觉皮肤刺痛的地步，他只能闪身躲到远处，神色惊诧地看着风暴的中心。
没想到，在这关头，陆明修居然突破到了化神期。
谢问天眉头皱成了疙瘩，正欲等灵气风暴停息再惩治陆明修，却不想风暴中心的源头竟主动朝他袭来。
“宗主，烦请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7章 逆徒难为26
陆云柯手中弑神剑鲸吞着聚集而来的灵气，剑刃颜色渐深，从浅淡的紫色逐渐化为泛着紫光的浓黑。
谢问天一眼看去，恍惚间，竟似看到整个天穹被剑光撕裂，万千星辰陨落，万物枯寂，世间所有皆在一剑之下化为飞灰。
谢问天一惊，神色戒备道：“闻道竟赠了你一把这般了不得的武器，正是他如此无底线的纵容，你才会犯下大错，我便替你师尊教教你，何谓尊师重道！”
将已经化为粉末的灵剑丢开，谢问天唤出本名灵剑，以灵气灌注剑身，持剑斩向陆云柯。
数息之间，两人就不知交手了多少招，更让谢问天吃惊的是，陆明修的剑术竟不逊于自己。
谢问天虽创建了问道宗，可他并不是剑修，剑招都是这么多年历练所学，虽不及一流剑修，但熟能生巧，足够碾压世上绝大部分剑修。
然而，陆明修只靠剑术，竟能以刚突破至化神的实力压制住谢问天，还越战越勇，很快，谢问天就有了落败的迹象。
一旁便观战的神机道尊大笑一声：“可笑，现如今不知是谁该被教导，着实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已然是看出了谢问天在剑道的劣势。
“龙族，休要用这种方法干扰本尊！”
谢问天老脸一红，他本意是擒住陆明修好好训诫，并不想将之直接打杀了去，如此出手便留有余地，纵然如此，差了两个境界却被小辈压制住，他这个祖师爷不由面上无光。
更不妙的是，因问道山传来的动静，各山掌门气息快速接近，似是前来查看发生了何事，若是被众人看到他如今的颓势……
贻笑大方矣！
须臾间，被
惊动的各山掌门已经飞掠而来，他们在远处惊喜道：“是老祖宗，他出关了，不知在与何人交手。”
“在与闻道切磋吧，当今修真界，也只有闻道有和老祖宗一战之力。”
“这倒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快叫门中弟子前来观摩学习！”
谢问天闻言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很快，众人靠得越发近了，有人已看清了交手双方的容貌装扮。
谢道则一脸恍惚道：“交手的怎不是闻道，竟是，闻道的弟子。”
陆明修？
以御器见长飞得最快的另一位掌门被直入天穹的灵气漩涡惊到：“这孩子是在突破，这个气息……化神！”
随后而来的众人连连侧目。
“陆明修这个小家伙，居然已经突破到了化神？我记得他才堪堪百岁，百岁的化神修士，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资质！”
“闻道真是收了个不得了的徒弟啊。”
谢问天被接连干扰，哪怕竭力稳定心神，出手还是出现空隙，初次领悟人剑合一境界的陆云柯敏锐地抓住他这一瞬的破绽，将灵气灌注于弑神剑，全力一击。
“叮——”
仙器品阶的灵剑与弑神剑剑尖相抵。
下一秒，那柄谢问天闯了不知多少秘境才从仙人秘境处寻到的仙阶法器，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化为飞灰。
一瞬空气隐隐凝结。
灵气激荡开来，众人一阵心悸，谢道则往后退开，胆战心惊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明修是不是，赢了？”
“……这，陆明修那小子，真的，击败了老祖宗。”
“他是怪物吗？那可是咱问道宗的老祖宗啊！”
众目睽睽下，那把几乎能吞噬一切的剑刃横在谢问天脖颈间。
陆明修瞬息闪在老祖宗背后，弑神剑的气息笼罩住谢问天，陆明修幽幽道：“宗主，弟子并未辱没师尊威名，至此，你还不愿听我禀明始末么？”
看着僵在原地眼中蕴着风暴的老祖宗，谢道则登时冷汗涔涔，他当场脚底抹油：“我想起我炼制的丹药快要烧焦了，各位，我先走一步。”
“可是……”
“宗主，等我一步，我才想起有一桩要事要处理。”
谢道则和副宗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其他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瞬冷凝到了结冰。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陆云柯收回剑，跃到一丈开外，对谢问天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师祖您看，您方才演示的这招，弟子可学到了一分皮毛？师祖压制修为教导弟子剑术，明修不胜感激。”
满脸震惊的围观群众这才一脸恍然。
喔，原来是老祖宗压制了修为在指导陆明修的剑术。
他们就说么，陆明修怎么可能打败老祖宗，若是老祖宗压制修为教导后辈，一切就说得通了。
谢问天面皮一抽，见陆明修如此识时务地为自己解围，怒气倒是散去大半，他咳嗽一声，扭头看向呆立的徒子徒孙们，冷哼一声，挥袖将众人拂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