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孟婆是男的—— by舞之四

作者:舞之四  录入:02-18

忘川水更甚孟婆汤,吴悠什么都忘了,现在他只记得最爱之人的姓名和活下去收集齐魂沙救他,唉。”
孟泊和阿新同时看着满目空洞的吴悠,一时不知能说什么。
这时孟泊心有所感,取出之前白无常给他的铜镜,是特殊部门有事相求,孟泊看了看阿新。
“有事忙就去吧,我都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想了,我们再继续说。”
阿新笑着挥了挥手,让孟泊上船。
孟泊点了点头,坐到船上,吴悠很快控制着船驶向对岸,到了岸边刚好有两个鬼要渡河,
见到吴悠的样子顿时惊为天人,这时孟泊才发现吴悠的帽兜没有盖上,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
刚刚一趟被风吹着,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惨白。
孟泊赶紧倒了一些魂沙给吴悠喂下,然后仔细将他帽兜戴好,又帮他整理好斗篷,
将他的身子完全裹住,然后才放心了上了岸。岸对面又飘飘忽忽传来阿新悲凉的歌声。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师尊说他是由天地间第一片雪花,积天地灵气炼化而成,天生体质纯净适合修炼,又因冰雪属性情感淡漠,最是适合修行那断情绝爱的无上大道,
于是师尊将他取名吴悠,带回了昆仑山,终年在那白雪皑皑的山顶修炼。
修仙的岁月总是过得很快,打坐时眼睛一闭又一睁,可能已是百年浮华。
所幸他无欲无求,也无所谓寂寞,既然师尊给了他一个修炼成仙的目标,他就照做,反正这漫长的寿数总要有些事情打发。
与魏渊晨的相遇也是在这片苍茫的雪白之中,之前才听见来为他送灵果的门中小弟子说起,近日总有冥界魔物到山门中盗宝,可恨小贼奸诈,总也找寻不得。
所以,在雪地中穿成黑漆漆一团的这个家伙就显得很是可疑,可这又于他何干?吴悠只是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魏渊晨看着这个穿着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男子眯起了眼,第一次看到见着他不喊打喊杀的修仙之人,真有意思!
于是,昆仑山顶多了一团漆黑的身影,每天就是叽叽喳喳的在吴悠身边晃荡,吴悠不胜其扰,
可性子使然,最是恼火时也不过面无表情的盯着魏渊晨,可这点渺小的攻击力对于被各种武器和法宝打磨出来的厚脸皮来说,可以算是几乎忽略不计了,最终,倒是吴悠的性子被磨得更加淡漠和冷然了。
师尊说过,每个人每件物都有他命定中的克星,就算冷冽如他,也会有甘心化了自身也要靠近的火源。
吴悠不知道魏渊晨是不是那团火源,但明明应是阴冷弑杀的魔物的他却热情似阳,天天在他耳边呱噪个不停,
水滴石穿,也不知第几个百年,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有问有答了,虽然大部分还是魏渊晨一人在说。
“小雪花,听说你们昆仑多宝物,我怎么在你这待了这么许久,都没见着一件呀?”
魏渊晨大大咧咧的斜躺在吴悠的万年寒玉床上,美其名曰,暖床。
“藏瑞阁。”
吴悠的声音也同他的人一般冷,有着冷玉相击时的清脆。
“怎么进去呀?”
魏渊晨感兴趣的翻了个身,屁股搁凉了换一面。
“不知。”
吴悠的语调依然没有起伏,可不知为啥魏渊晨听着就是打了个寒颤,这个万年不化的小冰块。
一天,两天,三天,整整过了五天,魏渊晨都没有再出现过了,吴悠觉得清静的同时却又静不下心来修炼,没了他在耳边的喋喋不休,这片圣白之所寂静的可怕,
吴悠有些怀疑,魏渊晨没来的那些年里,他自己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习惯真是可怕啊,
向来不问世事的吴悠决定回昆仑山门看一看,师尊闭关已三千来年,也要去看看了,如果半路遇上那啰嗦的魔物,就顺路带他回来吧。
吴悠身上挂着身份玉牌,即便是从未见过他的弟子也要恭敬相待,自然,开山师祖的关门弟子,辈分肯定是高的。
吴悠本意是去师尊闭关的隐烛峰,可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自行向藏瑞阁走去,而他自身竟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才走到半路,就听到躲在树丛里的几个偷懒的小弟子凑在一起八卦,说前两日终于捉到了捣乱的魔物,
这魔物也不怕死,竟然想闯入藏瑞阁,结果被常年驻守在阁内的大长老给当场抓住,现在正在戒堂等着处罚呢。
谈得欢乐的小弟子们自然没发现,还离他们很远的一位白衣修士忽然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略显急促。
到了戒堂,吴悠就见着小弟子们口中的魔物了,黑漆漆的一团,只有眼睛闪着猩红的光,
嘴里雪白的森森獠牙正啃咬着关着他的囚魔笼,不时对着看押他的弟子发出恐怖的嘶吼。
这是魏渊晨?吴悠上前,看守的弟子立即恭敬的行礼问好,那魔物看到吴悠后先是一愣,
然后立即闭上嘴用短小的手捂住脸,只有不时闪烁的红点证明着这个小东西还在偷看,果然是魏渊晨!
“交于我处置。”
吴悠说完提起囚魔笼就走,他的辈分高,连现任掌门都不一定管的到他,于是看守的弟子也只能恭敬应下,之后昆仑内就传出,吴悠师叔实力果然强大,魔物见着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愧是开山师祖的关门弟子。
快走到山顶时,吴悠偶然的一回首才发现沿路滴落的血迹,眉头轻蹙,眼神一凝,对于昆仑雪域出现的除了黑白以外的色彩感觉甚是刺眼,魏渊晨这厮竟受了伤。
结出手印打开了囚魔笼,两只手抓着魔物的两只前脚提起,这魔物四肢肥短,整只提起展开像一块墨黑的毛皮毯,
过了一会儿终是坚持不住了,又粗又长的毛尾巴才掉落下来,颓败的甩来甩去,竟莫名的可爱击中了吴悠的内心。
吴悠小心的为魔物受伤的肚子上药包扎,处理好后将魔物抱入怀中,又软又暖,吴悠下意识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弃掉囚魔笼,抱在怀中就回了修炼的洞府。
这是吴悠有意识起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温暖舒服的东西,抱着就不想放开了,魏渊晨这次伤的似乎有些重,只能以魔物的形态存在,
这正中吴悠的下怀,天天搂着不放,每天精心疗伤打理,连灵果都亲自喂到嘴里,受伤后的魏渊晨在吴悠这享受到了大爷的待遇。
如果师尊口中的火源就是这样暖的话,那么靠近似乎也并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就这样相处了几年,一天夜里,搂着魔物正躺在寒玉床上假寐的吴悠忽然觉得身上一重,睁开眼就发现魏渊晨恢复了人形,
那张充满邪气的脸看着莫名的怀念,吴悠向来不懂什么矜持,伸手摸了摸让他想念的脸,没想到人形的魏渊晨身上更暖,
吴悠一挑眉,习惯的将这张脸抱到怀里,后背是冰冷刺骨的寒玉,身上却被魏渊晨烘得暖暖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却意外的让人着迷。
“魏渊晨,你到底,要什么?”
吴悠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他想要魏渊晨留下,他想要什么,他给!
“作为魔物,我只想着活下去,一直都是!”
魔物为恶,魔物善骗,可被吴悠抱在怀里的他却道出了真心,谁又愿生来就注定被人打杀呢,他要的也只不过是活着而已,可对于魔物来说,太难!
“灵果加上灵气,够吗?”
吴悠捧起魏渊晨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心里已经在想,以他的身份,能从藏瑞阁里拿到些什么。
看着吴悠眼中印出他的样子,魏渊晨有种被人需要被人放在心里的温暖感觉,似乎就这样和吴悠永远待在昆仑雪域里也是不错的活法,永远啊,这个词真美。
“再加上你,就够了!”
魏渊晨笑的灿烂,伏下身子在吴悠的唇上轻轻一触,然后分开,就这样隔着不到一掌的距离看着吴悠。
唇上传来奇异的触感,好想再试一次,于是吴悠伸出双手将魏渊晨的头按下,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唇齿间溢出含糊的话语:
“那我,给你!”
心中甚是窃喜的,比起藏瑞阁内的稀世珍宝,魏渊晨竟然只要他。
“你,真的给我?”
两唇分离,魏渊晨的眸子已经恢复成魔物的猩红色,眼中吴悠的身影被满满的贪婪裹住。
猩红色的眼并没有吓住吴悠,反而让他想起魏渊晨四肢短小有着毛绒绒大尾巴的魔物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声如碎玉,那笑容像雾雪初融,冬日暖阳。
“给你,拿去,你,我的!”
吴悠再次伸手将魏渊晨勾下,抱着他笑得止也止不住。
“你这个妖精!”
魏渊晨再也忍不住了,说完就又堵住了发出让他心痒痒笑声的薄唇,手上也动作不断,不停的将两人的衣物剥下。
很快,洞府中悦耳的笑声被暧昧的轻吟替代,那声音听得让人脸红,暖的化了雪。
两人如神仙般的日子又过了百年,一日,门中三长老带着数十名弟子冲到雪域之中,将二人团团围住,
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上前禀报,近一年又有魔物前来捣乱,十日前更是杀了门中几名弟子,可始终追寻不着,
昨晚,三长老的道侣也遇害了,临死前尽全力伤了那魔物,血迹到了这附近才消失的,而全昆仑的人都知道,吴悠养了一只魔物。
“晨,是你做的吗?”
吴悠不理他人,只直视魏渊晨的眼睛问道。
“不是!”
魏渊晨的眼中有一抹的受伤,更多的是坦然与坚定,他答应过吴悠,有他就够了,他虽是魔物,但也绝对守信。
“嗯,信你!”
吴悠轻挑嘴角,然后回身平淡的对同门说:“不是他,你们去别处再找吧。”
“吴悠!别以为你仗着师祖弟子的身份就可胡来!
我们正道修士本就该降妖除魔,而你却喂养魔物。
平日我等只当你要感化此物,也不愿擅作论断,可如今这魔物已害数人性命,连老夫的夫人都受他所害,你还要包庇于他,你,你,你枉入正道名门!”
三长老痛失道侣,神情悲痛的指着吴悠就骂。
“三师兄,不是它,我担保!”
吴悠轻轻蹙眉,他能理解三长老的悲痛,但他不懂为什么就要揪着魏渊晨不放,只因为伤人的也是魔物,所以只要是魔物都该死?
“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你时时刻刻都同这魔物一处吗?
你连打坐睡觉都伴着这魔物吗?你担保?”
“是的!”
“什么?”
“我担保,我们时时一处,同枕共眠!”
吴悠表情自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
昆仑众弟子一阵哗然,而三长老只觉面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唯有魏渊晨,双目灼灼的看着吴悠,之前被怀疑的那点受伤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这,你这个逆……叛逆,竟与魔物为伍,看来门中一事你也有份,好哇!老夫今日要替师祖清理门户!”
三长老推开扶着他的弟子,拿出尺型法宝向吴悠和魏渊晨发起攻击。
“三师兄,师尊从未说,不可与魔为伍!”
吴悠将魏渊晨推远,对上所谓正道术法,魔总是吃亏的,吴悠拿出他的宝剑与三长老对上。
“你这闷嘴葫芦竟也会狡辩了,魔扰人心神之法果然厉害,不用多说,要不然交出魔物,要不然你干脆连老夫等人都杀了!”
三长老攻势越加凌厉,而其他弟子也一拥而上攻击魏渊晨。
吴悠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抵挡着,又是担心魏渊晨,于是连众弟子的攻击也一一拦下。
一边是吴悠被动的抵挡,一边是三长老不要命的攻击,很快,吴悠就身受一掌吐出一口鲜血,倒退时被魏渊晨扶住。
“小雪花,你待我如此,你的心我懂了,将我交出吧,你去寻那害人的魔物,我等你再来救我。”
魏渊晨将吴悠凌乱散于额前的碎发拂开,带着笑轻声说着,可是谁都知道,只要魏渊晨到了三长老手里,立刻就是一个死,就算之后再证明他无罪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谁叫他只是个魔物而已。
吴悠死死掐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这才费力的说出一个字,“跑!”
魔物总是能闯入昆仑而不易捉到,自是有着他们独到的逃跑技巧,吴悠的意思让魏渊晨自己快跑,昆仑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魏渊晨目光闪了闪,满目猩红,对着吴悠灿烂一笑,然后直接用嘴里獠牙咬烂自己的手腕,将喷涌而出的血水一甩,血遁术,一阵血雾过后,两人在昆仑众修士面前直接消失了。
三日后,千里之外的一处洞穴,魏渊晨吃力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吴悠正为他手腕的伤口换药包扎,
平时纤尘不染的白衣早已红的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飘逸,而吴悠完全没有理会,见着他醒来立即将灵果汁给他喂下,眼中满满的心疼,好像又回到了变成小魔物当大爷的日子。
“叫你跑,带上我做甚!”
吴悠带着嗔怪,带着一人血遁消耗巨大,何苦!
“不行,你是我的,到哪都要带着!”
魏渊晨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抹掉吴悠脸上的脏污,可惜他的手更脏,只能让吴悠的脸染上更多,就像他的出现,成了吴悠的污点,可是怎么办呢,魔物就是自私贪婪的,无法放手啊。
“你也是,我的!”
吴悠轻轻拉住魏渊晨的手,再次将他的头按在怀中,就像初次那般,他们的心始终未变。
“可惜师尊闭关未出,不然,他明白的!”
吴悠相信,那个一脸怅然说着会有那么一个宁愿化了自身也要靠近的火源的师尊,会明白自己的,可惜三千多年了,他还没出来,他可能等不了他下一个三千年了。
“天大地大,就没有一处能容下我们的地方吗?”
魏渊晨吸着吴悠身上好闻味道,活到现在,同吴悠在那什么都没有的雪域反而是最开心快活的日子。
“正道不容你,就去冥。”
如果所谓正道容不下他们俩,那他随着魏渊晨入魔好了,反正他们不能分开!
“小雪花,你决定好了?踏入冥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或许,回到冥是个好去处,那里虽然强者为尊,但无人理会你是魔是仙,那里的主宰孟婆更是不管事的。
“你要陪我。”
吴悠看着魏渊晨,只要在一起,仙界还是人间亦或是冥界,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天地之间,他要的,始终不过是一个魏渊晨而已。
“陪!永远都在一起,化成魂沙我们都要混在一起!”
魏渊晨回抱住吴悠,以前他只不过想活着,现在,他想赔吴悠活着。
之后,他们一边躲避着追杀,一边向着冥地方向跑去,吴悠始终无法对同门下重手,
他欠着师尊的可能还不清了,不能再增下去,而魏渊晨也顺着他,甚至连他都不动手,
两人只是一味的逃,等到了忘川河畔,两人早已伤痕累累,强弩之末了,可身后还有着四五个修士在截杀他们。
更令人绝望的事,一直在忘川河里用尾巴做桥的孟婆竟然不在,河面空荡荡,只有一截枯木浮浮沉沉。
前面是能化去一切的忘川,后有追兵,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一起跳入了忘川,才一进入水中吴悠的躯体就化为虚无,而魏渊晨本就是这轮回之地深处冥渊里爬出的魔物,本体既是魂化无可化,还好他对忘川水带有些许的抵抗力。
魏渊晨托着吴悠上了那截枯木,暂时是保住了魂,若是能等到孟婆归来,自可安然渡河,
可惜岸边的追兵里的三长老仍是恨意难消,竟在此处用术法隔着一段河水继续攻击着他们,如此下去,两人终是要丧命于此。
魏渊晨咬了咬牙,第一次对吴悠施了术法——定身咒,以吴悠此时的状态是无法轻易解开的,在吴悠惊恐的眼神中,魏渊晨跳入忘川。
那截看似轻飘飘浮在水面的枯木却要用他的魂力才能推动,顶着岸边的术法攻击,魏渊晨加大魂力的施放,努力将载着吴悠的枯木推向对岸。
“晨,你上来!”
“晨,解开!”
“晨!快停下!”
“魏!渊!晨!”
无论吴悠说什么,魏渊晨一句也不回,此时的他也没有气力再回应了,任吴悠那好听的声音慢慢变得尖锐了起来,现在多听些也好,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到了。
枯木到了河中央,虽然这里差不多已经过了术法的攻击范围,但这里的河水太过湍急,等不到孟婆回来吴悠就不知要被冲到哪去了,不行,他还要再坚持。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在离岸边差不多五米左右,魏渊晨觉得自已到了极限,
于是他将吴悠从枯木上抱下,带着无限眷恋看着他,然后轻轻吻上那张令他迷醉的唇,再用最后的魂力将他托起送到岸边,
他们就相隔十步的距离,可却隔了两个世界,魏渊晨无法再动一下,他知道,只要再走一步,他将完全化成魂沙,可他想留着最后一丝气力,他还想再多看看吴悠。
“魏渊晨,你这个骗子!你骗我!”
吴悠保持着伏在枯木上的姿势趴在岸边,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发虚到快要消失的魏渊晨,吼得声嘶力竭。
“嘘!小雪花,你知道的,我是魔,魔善骗,是没有信用的。”
魏渊晨笑得开心,看吧,他的吴悠一点事也没有,他做到了,他护住他了。
“魏渊晨!你过来,不然,我好了,我就过去!”
“小雪花,我上昆仑是为了盗宝,盗得越好的宝物,越能保我更长久的活下去,没想到却始终不能得手,
如今才发现,你才是我入昆仑得到的最好的宝贝,为了自已我会拼了命活下去,但为了你我可以拼命,所以,小雪花,能不能为了我活下去。”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化成魂沙也要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吴悠!你听着!你的命是我护下的,没有我同意,你不许死,你想和我一起化成魂沙,你不配,因为你必须为了我活下去,若是你自已结束生命,那即便化成魂沙,我也会躲着你,不再见你。”
“魏渊晨,你混蛋,我恨你!”
“恩,恨着吧,好好活……”
说还未说完,魏渊晨在吴悠尖声叫喊中,化成了魂沙沉入忘川河底。
这一刻,吴悠身上的定身咒才终于解开,他喊着魏渊晨的名字冲到河里想将他的魂沙捞起,河水灌到嘴里也不愿停下对魏渊晨的呼唤,
还好孟婆此时归来将他捞了出来,可是刚到岸上的吴悠又不管不顾的向河里冲去,不论孟婆如何阻拦都疯狂的想要再下河,没有办法,孟婆只能将他又定了身。
“放开我,求你,我答应过他,变成魂沙,也要化做一堆。”
吴悠眼带绝望,刚刚喝入的忘川水毁了他的声音,原先击玉般的嗓音现在如砂砾相磨般粗哑,可他完全不在意,只是不停的在哀求着孟婆。
“可我刚刚也听到了,他要你好好活下去。”
现在的孟婆如遇到魏渊晨之前的吴悠,无情无欲,完全不懂得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吴悠为什么不珍惜,
“而且,你本体是雪花,你若消亡也自是变回成雪花,化成清水,又如何同他一样是魂沙。”
孟婆的话终于压垮了吴悠,他不再挣扎,不再说话,如同一个冰雕般不再有动静。
怎么办,晨,果然我不配和你一起消亡,我连魂沙都化不成,太没用了……
孟婆有些不忍,走到吴悠身边蹲下,轻声说:
“我给你做条舟,你帮我渡鬼过河,我让你在忘川中收集他的魂沙,只有你能认出哪颗是他,对吗?”
见吴悠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看她,孟婆将吴悠已经变白的长发理顺,“等你将他的魂沙集齐了,我再帮你想办法可好?
集齐的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对吗?”
终于,吴悠不再决意求死,那双犹如历尽沧海桑田的眼中终于有了零星的光亮,孟婆拿出一捧魂沙想让他服下,没想到吴悠却惊恐的后退,嘴里不停的说着“晨”,
孟婆将手里的魂沙摊开给他看,“你看,没有他的。”
吴悠仔细的看过之后,才愿意将其服下,几近消散的魂才终于凝实了起来。
孟婆将那截枯木做成一叶轻舟,将这舟炼成法宝与吴悠的魂相联,这样吴悠就能在忘川上控制这舟,
孟婆又用蜕下的黑鳞化做一件黑色斗篷,将吴悠整个人都包裹住,防止在忘川上被永恒的阴风吹拂,
然后交待吴悠,从渡河的鬼处收取魂沙做为费用,这样又能保证不是魏渊晨的魂沙,又可以补充修复吴悠的魂,
而孟婆的汤还没制成前,不用将鬼送上岸,快到岸时直接扔河里就好,至于离岸多远,吴悠自已看着办就行。
“真的能聚得齐吗?”
月和孟婆站在岸边看着吴悠控制着船在河中捞着魂沙,一粒粒的辨认,心下不忍。
“能吧,千年万年,千万年,总之有个念想吧。”
孟婆看着吴悠的样子,也是有些唏嘘,可惜她当时不在。
“吴悠消散后真的会化成雪花吗?”
“谁知道呢……”
“你骗人?!”
“刚刚魏渊晨不是说了,我们这的人,没必要守信。”
“你手里握的是什么?”
“二钱魏渊晨的魂沙……”
“什么?!
那吴悠,不是……”
“我说了,那只是一个念想,而这,才是希望……”
“你要怎么做?”
“不告诉你,我也不知能否成功,若是成了,就当作奇迹,若是不成,吴悠至少还有个念想……”
“唉……”
“有船吗?要渡河啊~~~~~~”
岸边传来的呼喊将吴悠惊醒了,他坐起身子,控制着渡船靠岸,有多久没有想到以前的事了啊,
似是现在的孟婆总是有事没事往他嘴里塞魂沙,魂魄凝实了,缩成干的记忆又涨大清晰起来,
过了多久了呢,他不记得了,只记得要集齐晨的魂沙,好像期间有次他就差点死了,可惜晨不要他,他没有死成。
“老伯,渡河费用怎么算呀?”
新上船的鬼见渡船上的老人家一直呆着不说话,于是主动问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他懂。
“一~钱~魂~沙~”
晨说过,他的声音最好听了,所以平时老爱逗他说话,可惜,毁了,于是他沉默的时间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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