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怪异的组合,听天阁执事已经想要逃跑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成功逃跑的可能,而逃跑的举动反而会令她陷入危险之中。这两个修士愿意走正常手段来到听天阁打听消息自然也没有砸场子甚至出手伤人的打算,至少是在没有被激怒的情况下。
听天阁执事面色如常地走进房间,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面对顾客的微笑坐在来两位客人对面:
“关于二位道友打听的消息,听天阁暂时没有头绪,毕竟这北冥界被天道承认的叫做‘牧炎’的散修就有十个,更不要说听天阁也不能确定这个名字是否只是个化名。当然若是二位道友能提供更多细节,听天阁才好更进一步地帮助二位道友。”
“不过听天阁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所有来听天阁寻人的修士不得寻有仇怨或者有利益纠葛之人,寻到人之后不得以任何方式出手伤人,也不得以任何方式对对方不利。在得到那个叫做‘牧炎’的散修的下落后,还请二位道友在听天阁的见证下立下天道誓言,来保障那位‘牧炎’的安全,这是听天阁的规矩,还请二位道友见谅。”
“无碍。”温言说道:“只要能找到牧炎,我可以立下任何誓言。”
听天阁执事看温言答应地这么爽快心中有些许惊讶,毕竟她看这两个修士的神态,好像是去寻仇的,虽然不知道那个牧炎是怎么惹到这两个凶神的。纵使牧炎有天道誓言的保护,但是这两个看起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尤其是那个心口有匕首的,万一人家直接极限一换一,那牧炎也死得不能再死。
“在下要寻的牧炎实力不俗,修的是火行功法,喜欢用刀,而且有一柄赤红色刀形法宝。”
听天阁执事拿出一叠宣纸,拿起最上面的一张递给温言,上面是一副画像:“还请道友确认这位是否就是道友要找的‘牧炎’?”
“正是。”
“这位牧道友背景不俗,就连听天阁也不能确定他的具体行踪。”听天阁执事将所有宣纸收起:“但是大悲寺即将举行‘水陆法会’邀请了整个北冥界有名有姓的修士前去观礼论佛,牧道友自然也在其列,二位道友若是要寻人,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以牧道友的修为,其行踪在听天阁属于甲等秘闻,但是因为听天阁没有提供具体行踪,所以这次收取的费用是丙等秘闻的费用。现在,请二位道友立下天道誓言。”
大悲寺的水陆法会不仅单独邀请了整个北冥界有名有姓的修士,它也向整个北冥界的所有修士发出了公开邀请,只要心中有佛,所有人皆是大悲寺的座上宾。
温言这个失踪了十年,而且失踪前还声名狼藉的天星弃徒自然是没有可能收到大悲寺的单独邀请,哪怕他已经是北冥界的顶尖修士之一。
不过由于大悲寺广邀天下,温言能够很轻易地前往大悲寺的大悲寺的水陆法会,只是他的身份一旦出现很有可能会掀起一些波澜,所以他和怕吓到其他人的郁曜一起改换了容貌和身份。
此时大悲寺的道场正立着地藏王菩萨的金身,大悲寺首座正带着一群青年佛修在地藏王菩萨金身正下方诵经,大悲寺的方丈和知客们则在招呼前来的修士。
水陆法将持续七日,大悲寺内不能留宿,所有来客都会留宿在大悲寺旁一个中型仙城心斋城内。
虽然郁曜觉得在发现牧炎后就可以直接动手免得夜长梦多,但是温言觉得好歹人家大悲寺的水陆法会也是大悲寺百年才有一次的盛会,而且大悲寺的名声一向极好,没必要砸人家场子,再怎么说地藏王菩萨可在那里看着呢。
明日法会将会开始,不过参加法会的人今日就会到达大悲寺以示尊重并为明日的法会做准备,今日所有前来大悲寺的修士都会拿到大悲寺给的居士服饰,明日所有人必须穿上居室服才可入场,而且今日开始,所有前来的修士也要开始食用大悲寺的斋饭。
温言和郁曜的主要目的不在此,在领完居士服后没有像不少人一样在大悲寺用斋饭先行离开前往心斋城,因为郁曜已经确定牧炎此时就在大悲寺内。
温言和郁曜的打算是由温言将牧炎约在心斋城外一处无人之地,郁曜暗中埋伏,等合适的时机对牧炎发起攻击,而郁曜出手后,温言也将一齐出手。
月上枝头,此时已经是子夜,心斋城外几乎无人,那些修士们该修炼的修炼,该睡觉的睡觉,没有人会想到此时城外将会出现一场可以波及整个心斋城的战斗。
修道大成者,移山填海不在话下,只是碍于仙盟规定,北冥界的这些大能平时动手时都是收着打的,不会动真格。但这一次有所不同,一旦涉及生死之斗,仙盟的规定也只是一纸规定而已。
“魔种。”牧炎侧身躲过郁曜的的剑光,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早就知道到了郁曜的存在:“我们的感应是相互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吗?”
“不可能。”郁曜蹙眉:“我还未觉醒,你怎么可能感知到我?”
“还未觉醒可不等于没有觉醒。”牧炎不紧不慢地躲过郁曜的攻击:“当你有觉醒迹象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是魔神了,虽然依靠自己的意志压抑了魔念让魔门那帮废物找不到你,但是我是不一样的,本质上来说我的存在比你高一层次。”
牧炎的语气极其轻佻,温言在此从牧炎的眼中看出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的高高在上,只是比起评价他时是一种奇怪的赞赏,但是评价起郁曜来那就只剩不屑。
“啧啧啧。”牧炎依旧游刃有余,虽然面对温言郁曜二人的合力攻击,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魔种,你就这点实力吗?难怪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郁曜没有被牧炎的话激怒,相反他反而思考起来,瞬息间他已经明悟:“阿言,如今的我并非域外天魔的对手,除非你解开我身上的禁制,不然我们今日杀不了他。”
温言此时也觉得心惊,一直以来,牧炎的举动都是逃跑为上,他本以为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强,却没想到是对方在藏拙,但是就此解开郁曜的封印也就代表着他彻底失去了制约郁曜的能力。
牧炎似乎是注意到温言的犹豫,他笑道:“温道友,你约我来的理由是‘彻底封印魔种’,不若如今就假戏真做,与我联手,重创魔种?”
郁曜没想到牧炎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挖他墙角,他的攻击第一次出现了不管不顾的杀意:“阿言怎么可能与你这个魔族合作。想封印我,也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活下来。”
随着郁曜话音落下,温言突然注意到周围的灵气开始消散,而后转变为魔气。不仅是心斋城外,大半个北冥界都不约而同地出现这个现象而且魔气越来越多,向心斋城外涌去。
西海十二州的魔眼苏醒,爆发式的魔气瞬间涌出,黑色的魔云就此笼罩在整个北冥界的上空,遮蔽天地,天光不再,整个北冥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魔气涌入的正中心,温言难以承受越来越多的魔气不得不离开到百里之外。他此时的神情极其严肃,眉心蹙起,眼中露出一丝类似沉重却比沉重更复杂的神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能控制魔念的郁曜会突然觉醒入魔。不过他转念一想,魔种终究是魔种,一时的正气也不过是他的伪装,反而是他,居然一改以前的信念,自大狂妄,错信魔种,也错信自己。
牧炎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来到温言身旁:“感觉如何?现在的魔种我们是不是该着手封印了?我知道你有封印魔种的手段,该怎么做?只要是你提的要求,不论是什么我都努力做到。”
“我为何要信你?”温言冷淡道。
“可是你之前信了魔种。”
“是啊。”温言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所以我错了。”
牧炎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温言:“其实我很好奇,明明是冷心冷情如你,为何却将郁曜视作你生命中最特殊的人?你我都知道,他不配。”
“域外天魔,你错了。我生命中那些重要的、那些特殊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我没有对魔种特殊,只是为魔种的伪装所骗。”
牧炎没料到温言会突然和他聊下去,毕竟温言此前与他一直都是拒绝交谈的态度。
也许如今的温言心中也杂乱无比,牧炎心中这样想着,开口道:“那你为什么不信我呢?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更没有对你不利,那日你在沧澜海掉入深渊,我用了很多办法去救你,虽然最终没有生效,但是至少证明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你愿意相信不配你的魔种,为何不愿意相信我?我能帮你彻底封印魔种。你不必告诉你封印魔种的办法,但是你可以跟我提出任何要求,不论是找什么天才地宝,还是夺走什么法宝,或者重创魔种甚至杀任何人,我都可以满足你。”
温言沉默许久:“你的诉求是什么?”
牧炎摇了摇头:“我暂时不能说太多,但是最大的诉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帮我对付华棠。”
温言挑眉,牧炎和华棠的风月可传得满城风雨,他怎么也想不到牧炎的诉求是对付华棠。
“整个北冥界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牧炎继续道:“正如‘温言’无法杀死‘魔阎’,‘郁曜’可以伤害‘魔阎’,‘温言’可以封印‘郁曜’,‘魔阎’可以重伤‘郁曜’,这个北冥界,只有‘温言’可以伤害‘华棠’。”
温言原本不愿深思牧炎的话,可是如今他确实将牧炎的话放在了可以考虑部分取信的范围。
牧炎的态度太过古怪,他既然能背叛华棠,自然也可以背叛自己,所以牧炎不可全信,但是在此前稍许利用未尝不可,至少让牧炎帮他搞来五色月琼的材料,等他有了比肩月神的实力也就无惧魔神还有域外天魔了。
“我答应你。”温言缓缓开口,似乎在下一种很大的决心:“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只有你办到了,我才会和你合作。”
“什么要求?”
“重创觉醒后的魔神。”温言说道:“我会与你联手,我会一些对付魔神的神通。”
等到魔云彻底消散已经过了十日。
温言一直在一旁等候魔神觉醒,那些涌动的魔气也全部被魔神吸收,北冥界的灵气开始复苏。
郁曜恢复意识后看见百里之外在那里等候的温言,而对方一直在注视自己。
他心中一喜,瞬移到温言面前:“阿言——”
郁曜的话还没说完,一柄短剑刺穿郁曜的心脏,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温言,正想解释。
反正刺就刺吧,只要阿言开心就行。之前那柄匕首一直留在那里不就是因为留着可以让阿言开心。
“域外天魔,动手!”温言大喝一声。
郁曜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茫然中又是藏不住的不可置信:“阿言,你怎么可能……”
牧炎不打算拖延时间,直接对郁曜发起攻击,可惜成为魔神的郁曜已经不是此时的牧炎可以对付的。
温言看见牧炎落在下风后也施展神通对付郁曜。
郁曜心中最后一丝庆幸消失不见:“阿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温言冷笑:“呵,我们之间可没有背叛这个词,毕竟连信任都没有,何来背叛?”
“是不是域外天魔蛊惑你的?”郁曜不善的目光投向牧炎:“我要杀了他。”
六道剑意浮现,剑剑都饱含着杀意。
温言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魔神杀了域外天魔,那还有什么能制衡魔神,制作五色月琼的速度也会减慢。
他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口不择言,总之就是想赌一次:“阿曜,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你不能杀他。你要是敢杀他,你我之间必将不死不休。”
郁曜听到温言的话,攻向牧炎的六道剑意骤然破碎。
“哈哈哈哈。”
郁曜在笑,他不知是在笑什么,只是笑得越来越癫狂,越来越苦涩。
阿言有了心上人,还有了心上人的孩子,如今他还要和他的心上人联手杀了我。
可是为什么?
明明那个人和他一样都是魔啊!
郁曜心中绝望地想着,他的生命恍惚间好像失去了所有意义,他的挚爱欺骗他,被叛他,怀了心上人的孩子又联合心上人一起想杀他。
曾经身体上的那些疼痛早就不值一提,他只觉得他的被刺穿的心脏由内而外地剧烈疼痛起来,疼到他想一死了之。
想到这里郁曜发现这个世界突然开始褪色,原本立体的物品渐渐化作平面,到最后,一切都成为了一幅摊开卷轴中的水墨画。
作者有话说:
幻境终于结束了,因为没有详细的大纲,都是想到哪写哪,包括攻生子,都是临时想到的,感觉根本没有写出它的意义。后面就开始彻底火葬场了,不过下一章应该是世界观铺垫和部分坑的解释。这里说一下,后面的的火葬场并非全部都是郁曜接近言言,然后被言言嫌弃,言言是有自己生活的,他们二人也有不少分开的时候,但是郁曜就算不在言言身边也在火葬场,他会把自己搞得很惨,当然,他再惨言言也不会同情而且他也不会因此向言言卖惨。顺便说一下,因为没有详细大纲想到哪写哪,本文有放飞自我的风险还请见谅_(:з」∠)_
第32章
温言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两段开头相似结局却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相互冲突,一时间竟令温言分不清它们中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又是幻境。
不过随着意识渐渐清晰,温言很快将它们区分出来,因为在其中一个记忆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而他在那段记忆中的举止与他自己也有不少分别。
正当温言在思考自己身处何地,之前的那场幻境又是从何而来时,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从他的上空响起:
“月神最后的眷者,欢迎来到诸神遗陵,本尊是诸神的守墓人,你也可以称呼本尊为战神。”
虚空之上出现一个高大魁梧的英俊男子,那个男子的身型及其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上空,他微微低头,看向下方那个对他而言渺小如蝼蚁一般的温言,就见温言对他单膝跪地行礼:
“月神仆从温言,见过战神殿下。”
“不必多礼,神明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的我们都不过是枯冢中一捧泥灰,存留于世间的只剩一缕残念。”
战神的话中尽是调侃自贬之意,温言却不会真的信了战神的话,一个能比肩月神的神明纵使再落魄也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比拟的,神明就是神明,是天地之子,而凡人不过是大地的的一点角料构成的生灵,这就是云泥之别。
“敢问殿下,如今召唤温言前来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温言去办?殿下放心,纵使刀山火海,温言依旧义不容辞。”
战神的嘴唇扬了扬似乎是被温言的话逗笑了,他的声音依旧威严只是少了一丝高傲:“并非是本尊召你来的,而是你主动来到了永界碑前,永界碑是所有神明的归宿,不仅是曾经身在天界的诸神,也包括自尘世诞生的魔神。”
谈到魔神,温言猛然想起幻境中发生一切:“战神殿下,温言之前身处的幻境到底是什么?里面为何会发生哪些离奇到惊世骇俗的事情,仙门的应劫之人怎么可能会是魔种?”
战神没有直接回答温言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式解答:“永界碑中的幻境是以郁曜为中心构建的,它展示出来的正是郁曜心中的最完美的情况。”
“郁曜竟然想当魔神?”温言睁大眼睛,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件事情,就连对郁曜的称呼也从“仙尊”变为“郁曜”。
“并非是他想成为魔神,而是他本就是魔神。”战神很有耐心地解释:“在世间轮回也是有代价的,魔神的五次轮回正在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神魂,所以魔神这一次诞生时他的神魂少了一魂三魄,从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神成了被世人嘲笑的傻子。所以对郁曜而言,他心中最完美的情况就是在遇见你时不是以一个傻子的身份,而是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天之骄子。”
“怎么可能。”温言微微失神:“掀起大魔劫的魔神成为了带领仙门对抗魔神的应劫之人,天道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选择?”
“郁曜虽是魔神,却为了你生出一颗道心。这次大魔劫从来不是只属于仙门的劫,也是属于魔神的劫,若是魔神能坚守道心,大魔劫就不会出现,若是魔神被魔念控制,那大魔劫自当出现,世间将再次生灵涂炭。天道选择的应劫之人准则来不是找到能够带领仙门对抗魔神的领袖,而是在选出那个对阻止大魔劫产生有最大作用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仙门的修士也可以是生出了道心的魔神。”
“道心?难道痴恋仙门叛徒就是他的道心?为了人族叛徒放任域外天魔为祸人间是他的道心?难道将天下人的安危弃置不顾,为人处事从来肆意妄为就是他的道心?”
“入魔是魔神的本能,他的魔念可以令天界道心最坚定神明瞬间入魔,更遑论北冥界的其他修士。其实他能坚持到现在才是令本尊最意外的,所以本尊愿意现身见你一面,将那件东西交给你。”
温言抿了抿唇,他想起来坠神之地前在华棠居中林月说过的话,郁曜曾生了心魔,甚至为了压制心魔整整闭关了百年的事情,或许郁曜如今的情况并没有战神想象的那么乐观。
“是那个可以封印魔神的阵盘吗?”温言想起幻境中的经历:“战神殿下,那个幻境到底是什么?难道其中发生的事情其实大部分都与现实相似?”
战神抬手将那个阵盘送到了温言手中,那个阵盘的模样与温言在幻境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永界碑勾连天道,你可以将幻境视作天道以魔神为中心进行的一次推演,既然是推演其中的事物自然都是完全真实的,可以将它当作另一个世界中魔神的经历。”
温言的道战神的解释后注意到了一个词:“另一个世界?”
“不错。”战神点了点头:“北冥界外还有众多依存在北冥界的小世界,那些小世界原本都是天道以北冥界为基础进行各种推演后诞生的,与北冥界互不干涉,直到另一个天道出现。”
温言扬眉,语气中是藏不住的震惊:“另一个天道?”
“嗯,那个天道与其说是天道不如说是某个更高存在的意志,只是它拥有着和天道一样拥有可以改变北冥界走向的力量。如今北冥界的种种乱象很难说与那个意志无关,就连依存在北冥界周围的小世界也因为这个意志被统一成一个走向,一个以那个意志偏爱的修士‘华棠’为主角,讲述心地善良受尽宠爱的华棠,感化了域外天魔,并在域外天魔掀起大魔劫统一北冥界后为了北冥界的仙门和凡人不得不舍身饲魔成为魔后,而后与域外天魔一起过上浓情蜜意的生活’的故事。”
温言听完战神的话,着实是被华棠的无耻震撼到了,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为何是域外天魔统一北冥界?魔神到哪里去了?”
“在那个意志的操纵下,魔神不过是域外天魔的垫脚石。”战神说完忽然深深地看了温言一眼:“而你在那个意志的心中是一个妒忌华棠最终作茧自缚的小人。”
温言对此倒见怪不怪了,他在北冥界被编排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没有一个正面形象,最初他还有些难过,后面因为已经习惯就将这些编排就看开了。
战神说完,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温言,如今你还有什么疑惑,本尊可以一并回答你。”
“温言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该如何从那个意志手中保全北冥界,难道真的要坐视域外天魔统一北冥界吗?另一个问题则是,若现实中封印魔神的方法与幻境中相同,那温言可否有一个不需要诞下后代的办法找到另一个有月神赐福的人作为守阵之人。”
战神的眼中露出些许赞许,似乎对温言提出的两个问题十分满意:
“域外天魔能来北冥界是因为那个意志,不然北冥界的天界裂缝再大也不至于能让界外的域外天魔进入,但是魔神却诞生于本界,他身上有天道的力量。而此界天道一直想除掉那个意志,所以你只需要帮助魔神杀了域外天魔,就可以阻止那个意志。”
“至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本尊倒是知道一个法门,可助你修出一个身外化身,你的身外化身拥有和你本体一样的身体,只是神智不高,只会一味地实现你的命令不懂任何变通,不过在本尊看来,它或许是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最好的守阵之人。”
“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离开此地了。”
战神的声音渐渐飘渺,整个虚空也在温言的眼前坍塌。只是随着脑海中出现修出身外化身的法门,温言的手中除了阵盘外还多了一个孕果。
“这是月神耗费本源为寒月族族长炼制出的仙果,你既是寒月族最后的族人,这个仙果自然该交给你,至于你如何处置它就与本尊无关了。”
这是温言听见战神的最后一句话,竟从中听出了些许玩闹似的调皮之意。
温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依在郁曜的怀中,自从郁曜不傻了之后,他再也没有与郁曜如此亲近过,算算日子也有好几百年了,如今他们如此亲昵,他的心中只剩不适。
除了不适外还有些许厌恶,最初郁曜还是应劫之人时,他的所作所为足以令温言厌恶他,更不用说他已经知道了郁曜的真实身份。
那是魔种啊。
是一次又一次掀起大魔劫令北冥界尸骸遍地、是数次围剿寒月族最终令寒月族只剩他一人的魔种。
他与魔种之间横亘的从来不是简单的身份,而是国仇与家恨。
正当温言冷着脸正要开口,注意到温言醒来的郁曜一把将温言抱在怀中,他搂着温言的力气极大,似乎是害怕他的力气稍微轻一些,温言就会随风飞走。
“阿言,不要丢下我。”郁曜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依旧陷在幻境之中:“不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
“郁曜,松手。”温言冷着脸。
郁曜却没有任何反应,温言之好又冷声说道:“仙尊,松手。”
仙尊二字出口,这个在幻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称呼终于令郁曜如梦初醒,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温言,再一点一点放下。他松手的速度极慢,动作也极其僵硬就像在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的动作而他在努力抗争一样。
“阿言。”郁曜垂下眼:“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其实真的很好,是我之前一叶障目,我的感情一直都在被影响,包括现在也是,可是我如今却觉得——”
“郁曜。”温言冷冷地打断了郁曜的话:“你还没看明白吗?你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我还会接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