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诚不欺我!果真抱到大腿了!
水镜外,盛星河跟着他爹刚一落地,一群人就拥了上来。
当然,都是关心他爹的。
只有此次负责考核的弟子看了看盛星河,目光纠结:“盛师弟,这人的考核……”
盛酽在水镜中放了这么大的水,他们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盛酽不慌不忙,看向那小孩,盛星河心领神会,自我介绍:“我叫盛星河。”
很好,还是他们老盛家的人。
盛酽心下更是亲近,面上却端着秉公办理的沉着模样:“盛小道君亲自击杀了行尸,还是三阶,这总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师兄还想挣扎。
盛酽璨然一笑,意味深长:“师兄与其还在这里纠结新生的考核成绩,还不如赶紧调查这三阶行尸到底是从哪混入的水镜?宗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散落行尸?要是被宗主知道了……”
此时的太一宗宗主,正是盛酽的师父。
可谓是光明正大的威胁了。
师兄一咬牙:“盛师弟说的是,恭喜这位盛小道君降服行尸,来人,先把小道君带到中峰去。”
盛酽满意了,看向小孩,叮嘱道:“明日午时便是择英会,若是你有缘入我天枢峰,便是我师弟了。”
盛星河重重点头,为了黏在他爹身边,天枢峰是入定了!
“好,你先跟弟子去吧”,盛酽难得有些不舍。
盛星河同他作别,又见一身青衣的云若竹站在一旁,念着备胎爹之一的情分,临走前对他露出个友好笑容。
然而对方却没有搭理,将脸转向了一边。
说好的温柔师兄呢?你二十年后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盛星河还有些不习惯,前往中峰的一路上,带路的两名弟子也时不时瞥他两眼,视线奇怪,嘴里念念有词。
盛星河好奇,凝神一听,发现自己竟可以听见对方的传音内容。
弟子一:“这小白脸有什么能耐,竟让盛仙君如此喜欢?”
弟子二:“莫非仙君就喜欢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
弟子一:“呸,还小白花呢,你没看见这人临走前还看了大师兄一眼,妥妥的挑衅!心机婊!”
弟子二:“呸!”
盛星河:“……”
难怪云若竹没给他好脸色看。
不过仔细一想,此时的盛酽作为修真第一美人,对谁都是不假辞令,即便是青梅竹马的师兄,也没有像今天对他一般温柔。
呵,一群鱼唇的人类,没想到吧,他靠的是血缘碾压!
中峰处专门安排了新弟子的住宿,两名带路弟子对他有偏见,将人带到后,只简单交代几句择英会的事宜,便忙不迭离开,盛星河隐约还听到了一声“晦气”。
“……”
这是一处小院落,并排四间客房,前三间门外挂上了小木牌,应是有人了。
盛星河进了最后一间,一看见床榻,瞬间眼中就没了其他,浑身的疲惫立马涌上来。
造孽啊,他本来就是个病人,要多多休息才对!
当即扑上床,卷了卷小被子,沉沉睡去。
他睡得太快,没注意到贴墙的椅子上放着个黑色包袱。
不知睡了多久,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盛星河闭着眼爬起来,懒懒伸了个腰,颇像只大号猫咪。
真不想起床“啊——”
“你谁?!”
出现在房间里的黑衣少年吓了盛星河一跳,原本惺忪的猫儿眼当即瞪圆!
“这话是我该问你吧”,对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星河,雄雌莫辨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散发的冷意让他艰难咽了咽口水。
盛星河往床脚缩去,怀里抱着小枕头给予自己安全感,心虚说:“我看房间没有挂木牌,还还以为没人。”
黑衣少年侧脸,下颌微抬,示意他看向放在椅子上的包袱。
“……抱歉,我这就出去!”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向门边,冲了一半想起自己还抱着枕头,刹车回头,对上黑衣少年淡漠的视线,讪笑两声,迈着小碎步将枕头丢回床榻,接着头也不回开门出去。
力道大得带着门扉摇晃了几下。
黑衣少年抿唇,看着被睡得凌乱的床榻,长眉微蹙。
然而下一刻,“砰”地一声,方才跑出去的罪魁祸首又跑了回来,并重重关上房门,倚在门边喘气,像是背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卧槽卧槽,姓贺的怎么还在这?他不是淘汰了嘛!
盛星河刚走到院中,便见贺钰和他的几个狗腿遥遥走来,当机立断又跑了回来。
之前在水镜中为了报仇,他趁着贺钰不注意,让剑灵将一方血帕藏在了对方身上,所以最后那只三阶行尸才会一直追着贺钰。
现在对方肯定已经发现了!
他们人多势众,盛星河选择先苟着,等明日择英会后入了天枢峰,再让他爹为他撑腰。
不过,此刻,他对上眼前黑衣少年难言的表情,只得扯出个无辜笑容,腆着脸说:“太一宗也不知怎么安排,隔壁客房都满了,相遇即是缘分,让我们珍惜这段缘,今日便和道友抵足而眠。”
黑衣少年手中的剑动了。
“别别别,有话好说,行,虽然房间满了,但小院里也不是不能将就,咳咳、咳咳咳,虽然我天生体弱,但还是经得住露宿风餐之苦的,咳咳!”
小少年咳得直弯腰,白色衣衫被动作带得勾勒出瘦弱身形,看上去格外可怜。
盛星河慢吞吞转身,作出开门动作。
不对啊,这兄弟怎么还不说话!
他手尴尬地搭在门上,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只好放下手,若无其事地转身:“看我这脑子,除了床,不是还有地铺嘛,地铺好啊!”
可惜一眼看去,房间也没个多余的床被,他也没胆绕过少年去动床榻上的被子,算了,大不了趴在桌上睡。
“你、你要干嘛?”他刚在桌边坐定,就见黑衣少年朝他走来。
对方身材挺拔,如新开刃的利剑充满了锋芒感,虽然精致的五官格外吸引人,但那眉眼间笼罩的寒意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拿剑的手抬起。
“我告诉你,我在宗门可是有人的!”盛星河梗着脖子喊出一句。
少年将剑放在了桌上,在另一端坐定:“你睡床吧。”
盛星河心下松了口气,又有些羞赧:“那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快速起身扑上了床,精准地一把捞起小枕头抱着,想你了兄弟。
“道友真是个好人,不仅法术高强,还心地善良,虽然看着冷漠了些,但其实是面冷心热,不像有的人冠冕堂皇,卑鄙阴险,修真界若能多一些像道友这样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明天。”盛星河暗暗贬斥了贺钰之流,又给少年吹了一番彩虹屁。
换来对方的:“闭嘴。”
“哦”,盛星河下巴搭在柔软的枕头上,与黑衣少年面对面坐着。
他方才睡醒,现在无比清醒。
过了一会儿又自报家门:“在下盛星河,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他还以为少年被他烦了不会搭理,没想到对方倒是冷冷道:“江平野。”
“哦哦,好名字”。
他在对方投来的警告视线中,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动作,示意自己会闭嘴。
这叫江平野的少年存在感十足,盛星河抱着枕头如坐针毡,见对方已经在桌边闭眼休息,索性一头倒在床上,然而毫无睡意,想着另一位毫无线索的亲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他没注意到,另一边闭眼的人手背鼓起明显青筋,似在忍耐什么。
“咳咳——”
“你!”江平野忍无可忍睁开眼。
却见对方蜷缩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方白帕,上面沾着刺目的鲜血。
“抱歉啊道友,吵到你了”,盛星河往被子里缩了缩,显得他脸更小了,苍白的脸和鲜血形成强烈对比,他惨然一笑,“都怪我这破身体。”
江平野:“……无事”。
过了会,略显变扭的声音响起:“你要说便说吧,不必忍着。”
盛星河暗笑,这人看着冷酷无情,其实倒挺善良。
江平野?这个名字倒是没怎么在小说中出现,不过这个颜值不占个买股攻身份,属实是可惜了。
随即想到,他现在回到了二十年前,他爹和那些买股攻之间的虐恋情深桥段还没发生,不如趁机给他爹考察一个靠谱道侣,总比陷入之后的修罗场强。
很好,江平野,纳入考察范围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找到另外一个渣爹。
盛星河皱眉盘算,仙人秘境要两年后才开启,但他的身体能不能撑两年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吐血,盛星河心里沉甸甸的,不行,越快找到渣爹越好!
不过,到底哪一个是他真爹呢?
对方既然能进入仙人秘境,结合小说对秘境的描写,可以肯定年龄是五十岁以下、修为在化神以下。
秘境名额珍贵,那么对方身份肯定也不一般,范围缩小到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身上。
会不会,在秘境之前,渣爹其实就是盛酽的追求者之一,所以才会在争夺传承时故意靠近他爹,最后让他得逞?
但对方既然消失十八年,很大可能是刚出秘境就遭遇了不测,所以大概率是出现在小说前半部分、但后半部分没有提及的人物。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又完全搜索不出可疑人物。
不对啊,这种重要角色,小说前半部分肯定要描写的。
难不成,是落在三个强劲买股攻上?
他回想了一下温柔师兄、邪魅魔尊、龙傲天宗主……
可三人从来没有承认过。
不对!他们不承认,不会是怕万人迷生气吧,毕竟是趁人之危的事?
或者,连渣爹本身也没有办法解决他的血脉暴动,所以干脆就装死不出来?
啊啊啊,头好疼,到底哪一个是他真爹!
盛星河正痛苦之际,就听门外一声怒吼:“哪一个是盛星河,滚出来和老子决战!”
院中的少年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手中提着一把重剑,刀锋含霜,他身后站着的,正是方才给盛星河引路的两人。
来者不善!
盛星河心头一跳。
他悄悄从戳破的窗户纸边移开,指了指另一旁的窗户,求救似的看向黑衣少年。
对方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表示。
“盛星河,快出来,别逼老子砸门!”门外那人还在叫嚣,语气很冲。
盛星河双手合十,朝黑衣少年拜了拜。
道友救命啊!
许是他脸上表情太过可怜,对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此时,小院内,在那人的咆哮下,前面三扇门依次打开。
穿着道袍的小道士、一身白衣的温煦、和包扎着手臂的贺钰走了出来。
看着院中那少年,温絮率先开口:“方道友,是有什么事嘛?”
两人交情也许不错,那暴躁少年见了温絮,表情收敛了些,语气却还是忿忿道:“温兄有所不知,我今天听同门说盛酽仙君在水镜中看上了一个新生,还帮他通过考核。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一个小屁孩,哪里能让仙君看上?所以特意想过来讨教一番!”
另一边的贺钰眼神阴鸷,他问:“盛星河也在这里?我怎么不知道?”
他左右看了看,眼神锁定在第四扇唯一还紧闭的门上,冷笑几声:“好啊,原来他竟然在这?害我被行尸抓伤的仇,我可还没报呢!”
“贺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这盛星河认识?”姓方的少年出声问。
“我跟他不仅认识”,贺钰一想起当时的场景,便咬牙切齿,“这盛星河卑鄙无耻,明明废物一个,修为低下,却使阴招,抢了本来属于我的行尸不说,还设计将沾血的帕子放我身上,害我被三阶行尸抓伤!若不是盛酽仙君及时出现,怕是我此刻、也要化作行尸了!”
他一番话颠倒黑白,不过除了在水镜中看到全程的温絮之外,其他几人倒是不知当时的场景。
温絮淡笑着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贺钰,藏起了眼中的兴味。
躲在墙角暗中偷听的盛星河差点没忍住出声,可恶,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个贺钰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可惜,姓方的少年信以为真,越听越气:“可恶,好一个卑鄙小人!”
贺钰继续道:“正是,也不知他如何蒙骗了盛酽仙君,竟然帮他度过考核?这日后成了同门,还不知要怎么骗仙君呢?”
他清楚盛酽就是这方庭盛的逆鳞,故意说得严重。
果然,这蠢货当即大怒:“不行,胆敢诓骗仙君,我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他双手持剑,就要往第四扇门劈去!
贺钰的目光也越来越兴奋,盛满了恶意。
呵呵,得罪了这位,就算盛星河傍上了盛酽,日后在太一宗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他,一定要让盛星河、生不如死!
“咯吱——”
千钧一发中,第四扇门从内打开,露出一张冷玉般的脸。
黑衣少年抬脚走出,正对上方庭盛高举的重剑,日光在刀锋上折射出凛冽冷光。
“有事嘛?”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锋利重剑,语气淡淡,“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太一宗对待新弟子的态度?”
“怎么会是你?盛星河呢?”贺钰忍不住叫出声。
竟然不是盛星河?!
方庭盛傻眼,忙放下剑,对身后两人怒吼:“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盛星河住在这嘛?”
那两人也是一惊,支支吾吾道:“这……许是其他弟子安排出错,他见人满了,就去了其他处。”
另一人忙补充:“但明日就是择英会,他无论如何也会去的!”
“哼”,方庭盛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黑衣少年,面色有些不自然,却拉不下脸道歉,只匆匆带着两个弟子离开,背影颇有些狼狈。
贺钰也是惋惜,要是盛星河在,便能借机报仇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眼前这少年正是抢了他二阶行尸的人,当下恶狠狠瞪他一眼。
不过碍于对方修为高,且在太一宗境内不好操作,只好先让他一马。
贺钰冷哼一声,“啪”地关上房门。
身后,温絮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黑衣少年。
江平野眉目清冷,抬头跟他对视,眼神幽深不可测,似乎能洞穿人心般。
温絮被他看的脸上笑容挂不住,只匆匆点头,接着也关上了房门。
只有小道士开口说:“那人是天璇峰峰主之子、方庭盛,莽人一个,是盛酽仙君的头号追求者,让那小孩躲着点。”
他意有所指。
江平野神色不变,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小道士摸了摸下巴,“可真是冷漠啊”。
“不过看来,接下去可有得热闹看了。”他哼着歌,进屋继续画符去咯!
另一边,江平野一进门,一颗脑袋便从窗户边冒出,盛星河爬了进来。
他后怕道:“好吓人啊,多亏有江道友!”
江平野抬手,给他撤去了身上的结界,看着他一张苍白的小脸,想了想还是道:“明日、你多小心些。”
盛星河顿时臊眉耷眼。
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嘛?
他爹可真是蓝颜祸水啊!
不过这方庭盛,长老之子,看着也挺厉害,难不成是渣爹?
盛星河回想了一下方才手举重剑、凶神恶煞的少年,登时一个寒颤。
不可能!他爹怎么可能被这人糟蹋!
盛星河疯狂摇头,是他魔怔了,看着谁都像渣爹。
盛酽好歹是万人迷主角,怎么可能给他安排一个这么寒碜的攻!最起码也要像江平野这样的吧?
盛星河没忍住又看了眼黑衣少年绝美的侧脸,心情都好了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翌日清晨,引路弟子来带他们前往择英会。
看见盛星河从黑衣少年房中出来时,贺钰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明白昨日为什么没见到人?
盛星河故意往他包扎的手臂多看了几眼,这人小肚鸡肠,最是在意自己的形象,他就偏要挑他痛处踩。
果不其然,贺钰注意到他的视线,侧过身体挡住了受伤手臂,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杀父仇人,但碍于引路弟子在次,不能动手。
盛星河被他看得通体舒泰。
最喜欢这种看不惯他、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无能狂怒。
今日的引路弟子是个新面孔,他眼神在明显有仇的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遍,确定新弟子不会动手后,又往盛星河脸上看了几眼,许是也听说了他的光荣事迹,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嫌弃。
盛星河:“……”
这太一宗怎么回事,全宗上下不好好修炼,八卦倒是传得挺快!
你们仙门第一宗就是这样的水平嘛!
幸好,一路上都很顺利。
择英会在主峰天枢峰大殿举行。
盛星河一踏进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许多人在盯着他。
他艰难咽了咽口水,往江平野身后躲了躲。
而黑衣少年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欲抬的脚一顿,算是默认了。
盛星河身形小,对方挺拔高挑的身影一遮,顿时挡住了许多灼热视线。
周围弟子看见他如此怂,似乎有人“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盛星河假装没听见,他偷偷抬头,往上扫了一眼。
就见大殿之上,以云若竹为首,他爹和其他一些弟子分列立于两旁。
察觉到盛星河的视线,盛酽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轻笑了一下,刹那间芳华尽显,美得不可方物。
殿中响起明显的惊叹声。
当然,也有人察觉,往他的方向瞪来。
盛星河顶着这些视线,硬着头皮给他爹回了一个笑,心想,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不过,他回过神来,既然是择英会,怎么没有太一宗的长老呢?
疑惑间,就听备胎爹之一的云若竹缓缓道:“昨日宗门禁地有异动,导致三阶行尸出逃,进入水镜之中,若竹代表宗门,向各位新生弟子表示歉意。
由于禁地一事,宗主和各长老今日忙于封印,因此择英会便由我来举行。不过诸位放心,根据昨日尔等在水镜中的表现,各长老已经挑选好心仪弟子。
现在宣读名单——”
云若竹身为宗门大弟子,又是现任掌门之子,他来举行自然是毫无异议。
随着名字一个个念出,盛星河也不由紧张起来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天枢峰,跟他爹成为同门。
他先听见了熟人的名字。
“黎清,天璇峰峰主亲传弟子……贺钰,天璇峰峰主记名弟子……杜半明,天璇峰内门弟子”
小胖子竟然跟贺钰一个峰头,不会被欺负吧?
正担忧着,就听见了他的名字。
“……盛星河、江平野、温絮,天枢峰掌门亲传弟子。”
“以上便是新生弟子归处,各位可有异议?”
“我有!”云若竹话音刚落,一人便迫不及待跳出来,正是贺钰。
大殿之上,他目光充血,嗓音愤怒:“我不服,凭什么我只是个记名弟子,还只能进天璇峰!但他这个废物”,他指向躲在黑衣少年身后的盛星河,“他却能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有黑幕!我不服!”
他嗓音尖利,余音在宽阔大殿回荡。
听说过昨日之事的宗门弟子面色各异,不满、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全朝盛星河涌来。
这下可躲不了了。
盛星河叹了口气,大大方方从江平野身后转出,周围人也有意无意离他远了几分,一时间,好像就他一人站在大殿正中。
盛星河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他清了清嗓子,苍白的小脸肃容,众目睽睽之下,大义凌然道:“我没有异议,即便现在把我从亲传弟子变为外门弟子,也绝无怨言!既然是宗门的安排,是大师兄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星河一切以宗门利益为先,绝对服从宗门安排,绝不会为自身私利而违抗宗门!”
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把在场众人都搞蒙了。
大殿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正中间的白衣少年身姿挺拔,面容热血。
似乎恨不得立即为宗门赴汤蹈火!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打量这传说中迷惑了美人师弟的小白脸。
对方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嘛?
大殿上,几名精英弟子纷纷点头。
云若竹虽对他有些芥蒂,但此时也不由赞赏:“盛师弟能有这般见识,也是我宗门之福,其他弟子应向你学习才是。不过你放心,宗门既然已经安排,亲传弟子便是亲传弟子,绝不随意变卦。”
盛星河心中松了口气,赌对了。
越是这些名门大派,越喜欢戴高帽讲大道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熏陶了十几年的好少年,这种觉悟他可是够够的。
“那我呢?”贺钰见状,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云若竹看向他,视线冷了些。
“呵”,一旁的盛酽冷笑,他师兄不能说的话,他帮他说了,“贺家的小少爷,这里是太一宗,可不是你明光城。按照考核规矩,你可是连一只行尸都没有杀死,但现在还能成为一峰之主的记名弟子,个中缘由我们心知肚明便好,若还是不满足,那便请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贺钰对着盛星河还能嘲讽谩骂,对公认脾气好的云若竹也能再三力争,但对上盛酽,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吞,不敢说半个不字。
毕竟若是惹了盛酽,整个太一宗他都不要想混了!
盛酽扫过他敢怒不敢言的脸,冷笑了一声:“行了,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便早些退吧,别耽搁了彼此的修炼时间。”
云若竹顺势点头:“既然如此,师弟们便散了。”
众人拱手向大师兄行礼送别,盛星河也照模照样,夹在一片青衣白纱中出了大殿。
杜半明不知什么时候摸了上来,把他往大殿的角落扯去,兴奋道:“我竟然成为了内门弟子!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呜呜呜,还要多谢你了兄弟。”
说着就想往盛星河身上靠,来个深情拥抱。
盛星河嫌弃,把他推开,敷衍道:“哦,恭喜啊。”
“不过还是你厉害”,杜半明话音一转,压低声音神秘说,“没看出来啊兄弟,这么短的时间就勾搭上盛酽仙君了。不过你可要小心,我听说许多爱慕者要找你挑战呢。”
别说了,昨日已经来了一个。
提到这个,盛星河就忧心忡忡,他一手遮住半张脸,探头探脑打量了四周,还真让他发现好几个疑似盯着他的弟子。
他心里暗暗叫苦,失策了,方才应该跟着江平野的,好歹还能帮他挡两下,现在身边就这小胖子,他俩半斤八两,难道还一起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