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跑也跑不过啊!
杜半明还在那絮絮叨叨:“你要小心那贺钰,你没看他方才看你的眼神,真是吓死人了!他虽然只是是记名弟子,但明光城家大业大,最擅长炼器之术,小心他有什么法宝来害你!”
“法宝,能有我多嘛?”别的盛星河不敢说,但这法宝,他三个备胎爹给送了不少,还都是一顶一的,等他好好找个机会弄明白用法,虽然不说横着走,但保命应该还是没问题。
杜半明想到他随随便便拿出一颗极品灵石的派头,顿了顿:“倒也是。”
不过,盛星河看着周围盯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心底发虚,他现在还没搞清楚大部分的法宝用法,可是现在劲敌在前,也来不及了。
他低下头,在杜半明手心快速写了几个字,又给他一个视线,便起身,状似无意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盯着他的人见状,纷纷涌了上去。
也有些许人狐疑地看着落下的小胖子,但一对上视线,就见小胖子立马热情道:“哎呀这位师兄好,我叫杜半明,天璇峰的,来来来,交个朋友嘛。”
这些人立马嫌弃地走开,跟上那小白脸去了。
天璇峰大殿前是一片宽阔广场,殿后是十里桃花,左右是拱卫的侧殿,盛星河不过沿着曲折长廊走了一会,路过一间角门时,便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猛地拽了进去。
“砰——”
有人把他丢在一处草丛上。
“咳咳”,盛星河狼狈咳嗽两声,快速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侧殿的后院,一面高墙拦住了去路,而身前,站着十几位青衣白纱的弟子,最前方那人身材高大,左臂以金线绣着一个古体的“璇”字,正是天璇峰峰主之子方庭盛。
“哼,就是这个废物,竟然能得到盛酽师弟的垂青?”人群中有人不忿道。
方庭盛听了,更是怒目圆睁,瞪着盛星河:“你起来,拿起你的剑,跟我好好比试一番。如果输了,以后就离盛酽远一些!”
盛星河看了看他健壮的身形,心想那我岂不是输定了,傻子才跟你比。
他爬起来,扫了扫身上沾着的落叶,然后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高大少年,坚定道:“不!”
方庭盛大怒,攥紧重剑的手青筋暴起:“好啊,你是死都不要离开盛酽嘛!”
?他哪有这么说?
盛星河对这迷弟的理解能力服了,眼看这人就要暴起,他忙道:“不是,我是说我绝不会和你比试的!”
方庭盛动作一顿,他视线从上往下,打量眼前这鸡崽一般的少年,顿时得意道:“是不是不敢?呵,就你这小白脸,哪里能跟我一样保护盛酽师弟,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离他远点。”
“非也”,盛星河摇了摇头,一派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们乃同门师兄弟,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宗门是什么地方?是让我们一起快乐成长、共同进步的地方!同门师兄弟应该互帮互助、和谐有爱,怎么能这般凶残?”
盛星河表情越发真诚,一副想用爱感化对方的模样。
其他师兄弟都懵了,交头接耳道: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盛酽师弟不可能喜欢有病的吧?”
“也许、不一定呢?”
方庭盛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盛星河的境界是他一时无法领会的,想不通便只能接着道:“我不管,拿出你的剑,跟我打!”
盛星河摇头,继续忽悠:“我不会跟你打的,不过如果方师兄实在看星河不顺眼,你便出手吧,我就站着让你打,绝不会还手的!”
方庭盛急了:“你跟我比试啊!”
盛星河:“不,你打吧,只要师兄能消气,我就算被打到只剩一口气,也不会有怨言的!”
方庭盛一时不知怎么办,这打也不是,不打的话,好不容易才把人拐来,他还没好好教训对方呢!
“方庭盛你个傻子,别被他骗了!这小子诡计多端,在水镜害我被丧尸抓伤,他现在就是看跟你比也打不过你,所以故意这么说,好让你下不去手!”
贺钰不知什么时候跟来,在人群后恶意喊道。
我去,这个搅屎棍。
盛星河变了脸色。
方庭盛也反应过来,没来得及计较贺钰骂他傻子,先被盛星河给激怒了。
“好啊,你敢耍我!”
重剑带着千钧威势朝他砍来。
盛星河立马抱头,就地一滚。
“锵——”
巨大的灵力波动荡开,一道影子划过半空重重摔倒在地。
是方庭盛。
盛星河猛地抬头,看见一人缓缓从半空落下,挡在他身前,接着他爹含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方庭盛,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盛星河回以肯定,没看错你兄弟!
“师兄,他欺负我灵力低微,非要跟我比试!”盛星河趁机告状。
倒在地上的方庭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说好的互帮互助、和谐有爱呢?
然而盛星河现在只想让他见识一下成年人的世界。
“我还受伤了,好痛咳咳”,这身体从没让他失望过,成功咳出一帕子血。
盛酽见状,面色瞬间格外吓人。
方庭盛挣扎着爬起来,企图揭穿这小白脸的真实面目:“师弟你听我说、啊——”
他又被一剑击飞。
砰地进墙中,竟然一时掉不下来。
其他弟子看得腿肚子发颤,其中一人想要溜掉,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挡在他身前。
“其他人,给我滚回去抄宗规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见人。”
“师兄,还有那个贺钰,是他率先怂恿方庭盛打我的”。
盛星河立马道。
贺钰大惊:“你个小人……”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身前飞剑离他的喉咙只有一指距离。
贺钰顿时像被贴了定身符,动也不敢动,硕大汗珠从额头滚落。
“辱骂同门、挑衅生事,贺钰罚抄三百遍宗规!”
被剑指着,贺钰还敢说什么?只能从齿缝中蹦出一个“是”字。
看得盛星河大爽。
他叫上杜半明,狐假虎威跟在他爹身后走出侧殿,将一干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丢在身后。
出了侧殿,杜半明就告辞,表示要去天璇峰报道。
盛酽爱屋及乌,夸赞了他几句,让杜半明颇为受宠若惊,傻笑着离开了。
盛酽这才转过身,看向小孩,担忧问:“你没事吧。”
他也有些懊恼,方才如果好好看着人,不至于会让方庭盛之流把人给拐走。
盛星河看出他爹眉眼间的心疼,也不装了,利落将手帕收进储物戒,伸胳膊伸腿表示自己没事,“师兄放心,我只是天生有疾,吐血吐习惯了。”
盛酽想到水镜中的一幕,皱眉:“这病、没有根治之法嘛?”
盛星河顿了顿,看着他爹这张担忧的脸,似乎与二十年后重合,他恍神了一瞬。
不忍心告诉他爹真相,盛星河故作轻松:“当然是有的,不过需要慢慢调理身体,急不得。”
盛酽蹙紧的眉头一松:“那就好。”
“走吧,带你去你的住处。”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大殿前,盛星河见云若竹、江平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在等着他们。
盛酽道:“我跟师兄因事耽搁了点时间,本来打算带着你们三人去住处,但发现你不见了,没想到……幸好没什么事。”
其实这等小事自然不用麻烦他们,但盛酽抢着要做,云若竹只好陪着他。
当下,云若竹看向姗姗来迟的两人,觉得他们距离似乎太近了些,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妥,压下心中异样,温和笑道:“既然来了,便先熟悉一下。”
“天枢峰乃宗门主峰,宗主亲传弟子寥寥,只有我们五人。按照辈分先后,你们三人应是温絮师弟年长,是三师弟,盛师弟次之,江师弟则年龄最小。”
盛星河看向黑衣少年,没想到他竟然是最小的。
他的视线恰好同对方撞上,盛星河便故意道:“小师弟放心,以后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
江平野听他叫了一声“小师弟”,眼神一动,接着就注意到他衣衫上的折痕和些许泥土,一看就是在地上滚过,忍不住微微皱眉,他道:“师兄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盛星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有些窘,拍了拍衣摆处那顽固的泥土。
在场四人都不由看向他。
“怎、怎么了?”盛星河有些懵。
盛酽觉得他无比可爱,抬手掐了个净身咒,那一身被摧残的白衣顿时洁亮如新。
温絮见此,笑道:“盛师弟之后学习,可不要偷懒才是。”
盛星河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这里是修仙界,难怪他拍个衣服都盯着他看。
他还没说什么,盛酽倒是不高兴了,许是家长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家孩子,维护道:“星河自然会用功,温师弟还是顾好自己。”
他这话有些生分,云若竹扯了扯他衣袖,给他递个眼神。
盛酽自然明白师兄是想提醒自己同门和睦,但他就是看温絮不爽。
“等等,你叫温絮?”盛星河想起什么,看向这面容清俊的少年。
温絮不知他为何如此反应,轻轻一笑:“在下正是清河谷温絮。”
盛星河看向他的眼神不由警惕起来。
温絮?不正是小说中喜欢上云若竹,于是在宗门各种装可怜、暗戳戳排挤他爹的白莲花?
他看向眼前三人,仿佛已经嗅到日后三角恋的狗血修罗场。
不行,有他在,白莲花莫要碰瓷他爹!
盛酽看出小孩也不喜欢这作精,更觉欣慰,不错,跟他有一样敏锐的目光。
他故意对云若竹道:“时间不早了,为了节省时间,师兄你就带温絮去他房间,我带这二人,可好?”
云若竹自然不会拒绝他,便先带着人离开。
走了好远,身后的温絮悄然回头,看向那三人远去背影,尤其是中间盛酽那高挑的身形,眼神深了些。
一路无言。
云若竹将他带到住处,临走时,温絮突然出声,状似无意道:“盛酽师兄,似乎对盛师弟格外喜爱呢。”
云若竹转身看向他,衣摆处绣着的竹叶纹饰被风吹得飞舞,衬得他面如冠玉、温柔儒雅。他抿了抿唇,淡淡道:“阿酽生性直爽,与盛师弟性格契合,不过是师兄弟间的情谊,温师弟还请慎言。”
“哦,是这样。”温絮从善如流,歉意一笑,“是我想多了,我看方才盛酽师兄着急找人的模样,一时误会。还是大师兄与盛酽仙君青梅竹马,更了解他。”
云若竹被他这话带着,也回忆起方才那杜师弟找上盛酽时,对方着急的模样。
他还从未在师弟身上见过这般表情。
盛星河此人,似乎于师弟真的不一般?
温絮满意地看见对方皱起的眉,面上笑容更为真挚,“大师兄慢走。”
另一边,安置了江平野后,盛酽将小孩带到离自己住处最近的小院。
这里风景极好,房屋后是一片开得臻臻艳艳的桃花林,暗香浮动,几缕桃瓣飘过飞翘的檐角,风铃叮咚作响。
盛星河很是满意。
盛酽见他嘴边笑意,也不觉高兴。
“此处安静,适合修炼,你若还缺什么,尽管跟师兄说。”
“对了,你们这些未辟谷的弟子可在管事处领取一月的辟谷丹,我先帮你领来了,此外,若有其他需要的,也可以跟管事弟子提出。至于方庭盛,他自然不敢来打扰你,但你之后也要小心保护自己……”
盛酽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盛星河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听着他交代,有一种琐碎的幸福感。
这就是有爹的感觉。
盛酽最近事务繁多,虽然不舍,还是辞别了他。
盛星河看着他爹背影消失,这才走入房间。
房内东西一应俱全,桌上还放着两套青衣白纱的弟子服,左臂处以金线绣着“枢”的古体字。
这是宗门弟子服的标志,太一宗内门以七峰为支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不同字代表不同峰头,而金线、银线和普通黑线象征亲传弟子、记名弟子和内门弟子。
盛星河换上弟子服,一时无事,想去宗门四处逛逛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渣爹,虽然这是做梦,但又不想听到其他弟子揣测他跟他爹的关系,于是只好溜溜达达,到小师弟那边走走,随便考察对方适不适合当他爹的配偶。
江平野的住处并不远,对方仍旧是一身黑衣。
“小师弟我来看看你”,盛星河十分自来熟,直接在小院中的石桌落下,还招呼他,“别客气,坐啊。”
江平野愣了一瞬,这才坐下。
盛星河是不会让气氛冷场的,挑着他爹刚才的交代说了一些,比如辟谷丹的事,对方果然还不清楚,向他道了声谢。
“这有什么,我们以后都是师兄弟了,自然是要相亲相爱才是”,盛星河一手杵在石桌,撑着头,看着小师弟轮廓分明的侧脸。
感叹,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冷了些,他爹应该不喜欢这挂。
江平野不知怎么,被他盯得有些许发凉。
他沉默了会,忽然道:“方才抱歉了。”
“怎么了?”盛星河不解。
江平野放在身侧的手指微曲,抿了抿唇:“方才我若是跟着你,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他当时见盛星河和人叙旧,便没有上前打扰,谁料对方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却是被盛酽领回来,身上还沾了泥土,形容狼狈。
江平野虽不了解具体经过,但也觉得这人应是受了欺负,加上对方还在这关心自己,不由生出些许懊悔。
盛星河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才经历了一番人心险恶,现在被小师弟这纯善的性子搞得有些感动。
“呜呜呜,小师弟你真好!”忍不住捧起他手。
世间自有真情在。
他决定了,冷点算什么,还是要本性善良,他爹应该应该也能接受的!
暂且把人纳入考察范围。
江平野不知道他的月老大计,只是觉得这人族的手太温暖了些,他眉心微蹙,难得有些不自在,想要把手抽出,又犹豫再三,觉得不太妥当。
盛星河看出了他的变扭,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般,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家伙,原来小师弟看着高冷,结果是个社恐啊!
江平野仍旧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这样鲜活的笑容,也让他淡漠的眼中染上了些许温度。
盛星河在小师弟那待了一会儿,便回屋睡了会觉,起来已是天黑。
明日才正式上课,现在还不急,他将三个备胎爹以及他爹给的储物戒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准备好好整理。
他爹给的储物戒里,除了各种疗伤丹药外,还有成堆的玉瓶,瓶子里是盛酽多年来收集的天材地宝炼制的化血丹,专门针对他的血脉暴动,按照医嘱,他应是一日三次,每次服用一颗。
但最近,盛星河越来越感觉体内涌动的血脉压不住,将一次一颗变成了一次三颗,虽然化血丹副作用很小,但按照这样下去,很快这丹药便会彻底对他无效。
盛星河有些担心,但也没办法,只好强压下忧虑。
接着是云若竹给的储物戒,二十年后的他贵为太一宗宗主,出手自然阔绰,光是让杜半明惊叹的极品灵石便有一万颗,其他也是些疗伤丹药,盛星河还看见了几瓶五级化清丹。
若是让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化清丹是用来治疗被行尸抓伤的人,一般来说一级化清丹只能治疗一阶行尸的抓伤,高级丹药可以治疗低阶行尸的鬼气,反过来则不行。
而当今为止,修为最高的行尸也不过五阶,所以这五级化清丹放出去,几乎是每个拍卖会都要疯抢的宝贝,现在却只能在盛星河的储物戒中落灰。
邪魅魔尊倒是小气,他的储物戒中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底红纹令牌,令牌上刻满看不懂的繁复纹路,不清楚有什么用,盛星河丢了回去。
而龙傲天的储物戒中除了那把小剑,就是各种符篆、一些丹药和几百的极品灵石。
盛星河将东西都分门别类,方便取用。
清点了一番,他的身家还算可观,实际上,已经抵得上一个中型宗门的底蕴。
“咚咚咚”,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盛星河将储物戒收好,起身开门,却见是杜半明。
屋内燃着蜡烛,对方一张圆脸在烛影有些许不自然。
对方道:“我来天枢峰办事,恰好碰见盛酽仙君,便让我传话,说找你有事。”
听见他爹找他,盛星河不疑有他,关上房门便同杜半明出来。
今夜月色格外亮,天穹低垂,繁星满天,山风呼啸而过,卷起朵朵飘飞桃瓣。
两人一路无言。
盛星河疑惑,只觉今天这小胖子怎么变得如此安静,于是主动问:“盛酽师兄有说什么事嘛?”
杜半明走在他身前,左臂上以黑线绣的“璇”字若隐若现,他道:“我也不知道。”
然后又没了下文。
盛星河看不清他表情,只感觉有些许违和,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们沿着一条小路,拐进了院落后的桃花林中。
两侧桃树枝桠伸展,在月光下绯色一片,花香阵阵,如同绮丽梦境般。
不知走了多久,走出了桃林,山风呼啸而来,竟是一处空旷的斜坡。
月色洒落,群山轮廓影影绰绰,草色幽幽,斜坡连接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几颗石子滚落下去,不由让人胆寒。
盛星河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忽然想清违和之感在何处了。
“你怎么对天枢峰的地形这么熟悉?”他转头问向小胖子。
没想到却对上一张满是愧疚的脸:“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什么?!!盛星河心头一跳。
却见一道飞剑不知从何而来,剑鞘猛地在盛星河腰上一拍,他控制不住身形,整个人瞬间沿着陡坡滚落,接着掉进漆黑的悬崖中。
月色下,他在掉落的一瞬,看清了飞剑的模样。
是方庭盛的剑。
杜半明竟然合伙骗他!
半坡上,杜半明见他摔下悬崖,吓得瘫坐在地,泪流不止。
二人从桃林中转出,谁也没管他。
身上还缠着绷带的方庭盛突然有些不安了,紧张地看向他身旁的人:“盛酽师弟、万一发现怎么办?”
“可我们也没做什么,是那小胖子将人带来的”,贺钰眼中兴奋,满不在乎道,“再说了,这思无崖下连着禁地,呵呵,如今禁地封印破了,那些涌出的行尸肯定将他吃个干净,到时候死无对证,盛酽又能说什么?”
见方庭盛却还犹豫,贺钰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忘了都是因为他,你才被盛酽嫌弃的嘛!快走吧,温絮说了,这思无崖的轮值弟子马上就来了,当心被发现。”
“还有,把这胖子带上,他是你们天璇峰的人,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方庭盛想起盛酽嫌弃的眼神,一咬牙,恨意顿生。
都是那小白脸自找的,怪不得他。
他拎起杜半明,三人消失在桃花林中。
“砰——”
漆黑悬崖下,在距离地面不远处时,白玉小剑终于承受不住,同盛星河一同摔在了地上。
但多亏有它支撑了一会儿,盛星河才没摔死。
“嘶”,盛星河磕得浑身都疼,手肘处还在碎石中磨破了皮,他忙取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瞬间一股暖流遍布全身,伤处很快恢复。
“多谢你了,以后就叫你小白。”盛星河把白玉小剑捡起来,宝贝似的用帕子擦干净。
小剑累瘫了,在他手心中蹦跶两下,对这名字表示抗议。
盛星河假装没看见。
他瘫在地上,想到掉下悬崖的最后一刻,喃喃叹气:“没想到,他竟然骗我?”
也许是穿越二十年时空后第一个接触的人,盛星河真心将小胖子当作朋友,因此没有多加设防,现在突然被背叛,他只觉满腔愤怒。
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盛星河才慢慢平复心绪。
算了,他向来想得开,也的确能理解,杜半明毕竟入了天璇峰,自然受方庭盛的辖制,而且他家就在山脚下,对方威胁他的手段可多了去。
但不管如何,背叛就是背叛了,此后这人,于他也就是陌生人了。
盛星河爬起身,拿出一颗夜明珠,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宽阔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峭壁,遮挡了月光,昏暗无比,夜明珠勉强照亮的范围中,只见零星碎石,和崖底生着的稀疏荒草。
前后两条路都延伸进黑暗之中,不知通向何方。
峡谷风格外大,呜咽作响,吹得盛星河长发凌乱,衣角乱飞,寒意深入骨髓,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又吞下一颗丹药,这才勉强好了些。
待在原地也不是办法,盛星河前后看了看,拿出一块灵石一抛,棱形的一角指向其中一个方向。
他收回灵石,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拿着小白,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在黑暗中行走没有时间的流逝感,夜风如鬼啸一般,盛星河看了看四周,心底发毛,总觉得黑暗中有眼睛窥伺一般,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两侧峭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原,圆月高挂,枯草丛生,几块断碑斜插在路口,视线越往后,断碑数量越多,还萦绕着淡淡黑气。
不知名的阴风吹来,枯草倒伏,黑气缭绕,吹得盛星河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这熟悉的黑气,好像只在一个东西上见到过。
心底的危机感不断攀上,盛星河艰难咽了咽口水。
要不、还是赶紧走吧!
然而正当他想转身时,枯草拍打得更为厉害,那些静立的断碑突然耸动,原本淡淡的黑气大增,浓郁如墨,而在黑气中,出现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
离盛星河最近的那块石碑中,一只白爪伸出黑气的包围,接着是仅仅带着些许腐肉的骷髅手臂,然后猛地整个窜出。
是行尸!
还是变成骷髅架子的行尸!
盛星河吓得魂飞魄散,脚底抹油转头就跑。
啊啊啊他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
而身后,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骷髅行尸从断碑处爬出,速度奇快地追上来。
盛星河眼角余光一扫,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太一宗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还藏着这么多骷髅!
他跑得都要断气了,但这些行尸跟他在水镜中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甚至比那只三阶行尸还厉害,他一边跑,一边丢出储物戒中的烈火符,一簇簇冲天而气的火光吞噬身后的骷髅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