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的价格压的太低，连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而价格谈判不是目前工业软件团队的强项，他们陷入了极其被动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秦瑜一身西装笔挺，精英风范十足。
不苟言笑时，连他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都多了一丝犀利。
总部高半级，秦瑜在陆氏的地位仅次于陆卓勋，又手握指标预算大权，对分公司来说是绝对不敢惹的权利人物，下去视察时的盛况，堪比亲差大臣出巡。
对面两拨人立马站了起来。
秦瑜朝下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自己则做到温焓旁边，无形之中表明立场。
陆氏精密和陆氏工业的两位老总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意外。
之前早有耳闻，总部对这个项目的重视超乎寻常。
可能赚多少大家各凭本事，就算是秦总，屁、股也不能这么偏吧！
都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什么没见过。
久经沙场的两位老江湖迅速稳定情绪。
温焓却朝门口望了一眼，下意识想找陆卓勋。
秦瑜凑过来和他咬耳朵，“勋哥一会儿过来，我先打头阵。”
温焓一颗心一下就踏实了。
秦瑜拿过对方给出的报价，瞟了一眼，把单子往桌上一放，语气平静道：“不可能。”
陆氏工业的胖老总一脸和气，“秦总，您看您，这怎么还亲自下场了呢，再说您不能光看价格，还要看看我们能带来的市场影响力是不是？”
陆氏精密带队的瘦老总也笑呵呵的道：“就是，只要成为陆氏精密的供应商，凭借陆氏精密的行业地位，所有上下游企业，所有业内竞争对手，大家都会关注X&H，我们给出这么大的订购量，也是为帮助兄弟企业嘛。”
胖老总和他一唱一和，两人排练过一样，“如果价格不能降下来，我们也承担不起这么大批的采购量，就算是您也不能压着我们买吧。”
这人面上一团和气，扮起黑脸来却游刃有余。
新公司伊始，需要大量资金注入，且作为新公司的负责人，温焓需要在短期内拿出亮眼的成绩，他没有拖的资本。
瘦老总立马搭腔，“哎，是啊，如果价格打不下来，我们只能慢慢切换成X&H的产品，这样X&H只能算我们的二级供应商或三级供应商，这和一供的市场地位完全不一样啊，再说秦总，您光帮温总说话，您也帮我们老哥俩说说话呢，这小的不容易，我们大的离开家，长到现在现在更不容易嘛。”
为保证供应链稳定，同一个产品，陆氏的公司一般会开发至少两家供应商。
一供可以拿到60%以上的供货权限，二供和其他供应商只能去争夺剩下的40%。
在陆氏，盈利是王道。
独立出去的公司能做到什么程度，各凭本事，陆卓勋一向只看结果，就算今天再给秦瑜面子，他也不能对决策横加干预，因为大家都知道，陆卓勋从来不会这么做。
秦瑜哪能听不出这两个老滑头话里有话，指责他偏心。
他哈哈一乐道：“我今天还真就要帮温总说话，正式介绍一下哈，我呢，也负责X&H的运营工作，今天你们别叫我秦总，我就是X&H的小秦，哈哈哈......！”
两位老总面色都是一变。
秦瑜是跟着陆卓勋打江山的，陆卓勋如果是一只狮子，那秦瑜就是豺狼，绝不是好对付的。
关键他对各个公司的产品成本构成，营收状况一清二楚。
换句话说，在他面前，各分公司的底、裤都漏干净了，哪里还有什么筹码。
秦瑜八成代表陆总，可陆总什么时候这么偏心了？
瘦老总用怀疑的目光不住打量温焓和秦瑜。
这太不合陆氏的风格了，陆总知道么？
胖老总也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那秦总，您说个价格，我们不跟您绕了。”
秦瑜优哉游哉的报出价格。
两位老总到抽一口凉气，连温焓也十分意外。
他终于明白秦瑜说陆卓勋让他砍人是什么意思了。
不但一分不让，还要狠赚一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陆卓勋将一杯奶茶放到温焓旁边，然后一声不响的坐在后面。
那样子好像就是来送杯奶茶。
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胖瘦两位老总顿时气焰全消。
手里握着冰爽的奶茶，温焓的心里却暖暖的，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这种被人肆无忌惮偏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秦瑜慢条斯理的道：“你们也别着急哭穷，回去和你们当家的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咱们再来谈。”
两拨人一脸菜色的回去，秦瑜客气的起身送客。
屋里只剩下温焓和陆卓勋。
温焓吸了口奶茶，随着冰凉清甜的液体滑过喉痛，那种明知被敲竹杠还要笑脸相迎的憋屈一扫而空。
“我们报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快和特文软件公司一个价了。”
特文软件公司是工业领域的巨头，占据市场一半以上的份额，不是X&H可以比拟的。
陆卓勋：“不高，特文软件公司报价里不含后续的技术服务费，如果算上后续的维护服务费用，至少比我们还要高5个点，这不是笔小数目，放心吧，后续他们还得来谈，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那......，那会不会说你太偏心。”温焓低头喝奶茶，有意错开陆卓勋的目光。
陆卓勋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道：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19 18:41:15~2023-09-20 22:0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7333925 3瓶；小啵同学 2瓶；寉君、fctsa、易水寒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次谈判之后，陆氏工业和陆氏精密几天没动静。
事关新公司X&H能否顺利盈利，工业软件项目组的人有些沉不住气。
张总监开始到处打听消息。
可温焓却很平静，因为陆卓勋说过，俩家一定会回来谈，他相信陆卓勋的判断。
时间进入第四季度，陆氏迎来了本年度的股东大会。
这是陆氏最高级别的会议。
包括陆万钧在内，一干退居幕后的股东老人儿，各地分公司一把手，都将出席。
作为X&H公司的负责人，温焓也将在会议上做报告。
说不紧张是假的。
会议前一天，青山老宅上上下忙碌起来。
这一天，陆万钧的老伙计们将上门聚会。
他们中的一些人专门从国外飞回来。
从早饭开始，陆万钧脸上的喜色就没下去过，直到看到陆卓勋抱着陆小望下来，老爷子一张脸刷的一下拉下来。
“你给小望穿的什么东西？！”
陆卓勋冷着一张脸，“衣服。”
论起黑脸，祖孙三代一个比一个黑。
听李叔说，陆万钧年轻时脾气比陆卓勋暴多了，现如今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这才好不少。
而陆小望大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小家伙很少笑，干什么都是一张冰冷冷的小脸。
餐厅里，三张眉眼相似的脸互放冷气，那场景怎么看怎么好笑。
温焓从陆卓勋怀里抱过陆小望。
小家伙穿着厚实的棕色珊瑚绒外套，脚上是同色系的珊瑚绒鞋袜，裤子......
裤子确实有点怪。
掀开外套下摆，温焓噗嗤一声乐出来。
陆小望屁、股上套着纸尿裤，下面根本没穿裤子，就套一双长款棉袜子。
这双袜子是沈临买的，叫堆堆袜，小朋友穿上很可爱，但沈临买大了，提上去和裤子一样。
“爸，这事怪我，我之前给陆小望这么穿过一次，结果小望就喜欢上了，现在一抱到衣帽间，他自己就指着堆堆袜要穿。”
陆万钧立马嚯嚯嚯笑道：“这小子火气旺，不爱穿裤子，又死要面子，不肯光屁股，也不知道像谁。”
陆万钧意有所指。
温焓顺着他的目光，含笑看向陆卓勋。
一老一少笑的心照不宣。
陆卓勋照例一张冰山脸，仿佛没听见一般，替温焓拉开椅子，自己也坐到餐桌前。
他给温焓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小声叮嘱，“多吃点，一会儿好多叔叔伯伯要过来。”
包括秦瑜的父亲在内，来的都是陆家的世交。
以他和陆卓勋现在的关系，温焓当然要出来打招呼。
但还是忍不住面红心跳，有一种新媳妇见家长......，不是，新女婿见家长的紧张。
“小焓呐，你一会儿吃完饭陪我喝喝茶，顺便等着那帮老东西上门。”陆万钧抬手看表，“他们十点钟才到，不急。”
陆卓勋将温焓的紧张看在眼里，“爸，温焓的股东会议报告还没写完，要不让他先去忙，中午吃饭再下来打招呼。”
“报告？那不是你要看的东西，你想看什么，自己写上就是了！非要小焓写做什么？”陆万钧理所当然的道。
对于亲爹的偏心，陆卓勋习以为常。
温焓笑出两排小白牙。
陆卓勋面上不动声色，伸出大手在他大腿侧面捏了一把，捏的温焓脸色一红。
陆万钧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从老花镜后看过来，对陆卓勋道：“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去，小焓陪我就行。”
言下之意竟然是陆卓勋该干嘛干嘛，在不在无所谓，温焓在就行。
“......”陆卓勋抬眼看对面的陆万钧，“我和你们一起。”
陆万钧嚯嚯嚯的点头。
早饭后，陆卓勋拉着温焓上楼，一起给陆小望换衣服。
更衣室里，陆卓勋挑出两大一小，三套衣服，放在面前的台子上。
这是X仕的亲子系列。
“一起换吧，今天过来的叔叔伯伯不光是陆氏的股东，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爸想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温焓没有什么亲人，对这种亲友会面的场合十分陌生，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陆卓勋替他整理好衣领，“没事，我在呢。”
老宅的会客厅在一楼。
巨大的落地窗占据整面墙，正对花园，远处青山葱茏，近处玉兰、腊梅、三色堇......，高低错落，争奇斗艳。
温焓平时很少来这里。
不知什么时候，墙上的风景油画被撤掉，换成了他和陆卓勋的结婚照。
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照片挂满会客厅，还有不少陆小望的照片。
陆万钧从茶桌前抬起头，只见一家三口穿着简单的杏色细绒薄毛衫，料子软糯轻柔，配深一个色号的休闲长裤，硬挺有形，往那一站，修长挺拔，各有各的风姿卓绝，随便一个角度都是时尚大片。
老爷子红光满面，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一叠声称好。
上午十点，人陆陆续续赶到。
来的人不多，总共六七位，但每一个名字都堪称如雷贯耳，温焓也只在各类财经新闻报道里见过。
没等陆万钧介绍，众人已经注意到温焓身上的亲子装。
一群上岁数的人脸色都有几分不自然，却又莫名觉得这过分漂亮的年轻人和陆卓勋实在般配。
看到胖乎乎的陆小望后，老爷子们又立马忘记那一点惊诧，纷纷抢着上来抱。
陆小望冷着张小脸，挺直小胸脯，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圆手，把人往外推。
那冷漠又正经的样子，简直和陆卓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众人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秦叔叔大笑道：“果然不让抱，和卓勋小时候一模一样，你们还记得卓勋这么大的时候，钧哥在上面开会，我们在底下看孩子，我就逗他说：‘卓勋啊，叔叔想喝茶，你爸爸的茶叶在哪里啊？’卓勋在这么大个学步车里，带着我们把钧哥藏起来的好茶全掏了，一点不小气啊。”
“哈哈哈......！可不是嘛！后来我说饿，卓勋一手抱奶瓶，带着我们去掏零食柜，烟啊，酒啊，凡是咱们要，全都带着咱们拿，那都是钧哥的珍藏啊！”
“等钧哥下来啊，哈哈哈！心疼的跳着脚在后面骂！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温焓忍不住想象陆卓勋小时候可爱的样子。
他就是那样，看起来难以亲近，实际上待人最为真诚，舍得分享利益，所以身边能有一群追随者。
他是天生的领导者，但身上上位者冰冷的气场太过强烈，总让人误解，不敢靠近。
在众人笑声里，陆卓勋一手抱陆小望，一手揽温焓的腰，时不时附身贴耳过来补充几句，言语动作十分亲昵，引得一众长辈纷纷侧目。
一阵寒暄后，陆万钧招呼众人落座。
诸位长辈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再次集中在温焓身上。
目光中有欣慰，有欣赏，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陆卓勋坐在温焓旁边，谈笑自若，少见的显出几分热络。
他边陪着说话，随手把椅子往温焓的方向一拖，伸手揽住他的腰。
动作表情自然无比，仿佛生活中做了千万次的习惯动作。
从小到大，他性子冷漠，不喜欢别人靠近，更不会主动靠近别人，在座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一时之间都有几分惊讶。
温焓只感觉腰间一条坚实的手臂，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度，隔着柔软的驼绒毛衣传来，瞬间驱散那一点紧张和不安，面上后知后觉的开始发红。
陆万钧喜滋滋的道：“看见没，一天到晚亲着呢，走路都要拉着手，也就是小焓这孩子脾气好，能忍得了他。”
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
温焓更囧了。
陆万钧感叹：“我们小焓聪明啊。”
一听这句话，温焓后背就是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万钧：“你说清北优秀毕业生，黑客大赛冠军啊，嗯，那是，就是我们小焓，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嚯嚯嚯.....，大赛颁奖的时候还是卓勋去的。”
陆卓勋：“嗯，温焓过目不忘。”
陆万钧：“你说孩子不像搞技术的？是啊，这孩子走路上总有人问是不是明星，长得秀气，但是一点也不弱啊。”
陆卓勋：“打一个柔道黑带很轻松。”
陆万钧：“毕业以后，自己带项目组搞开发，我听说在内部，人家抢着买。”
陆卓勋：“已经开始盈利了。”
......
父子俩一唱一和，饶是见多识广，诸位叔叔伯伯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呼天才，不得了！
如果说陆万钧之前在朋友圈的留言让温焓脚趾扣底，无地自容。
那么现在，他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挖地遁走。
父子俩兴致勃勃，极限凡尔赛。
温焓后背一团热气，顺着和陆卓勋手臂接触的地方升腾而起，烧遍全身。
太羞耻了啊！
郭叔叔问道：“小焓呐，你有没有堂姐、堂妹，或者是表姐、表妹之类的，介绍给叔叔家小孩认识。”
陆万钧：“老郭，你看你，之前我不跟你说了，真没有，有了还能藏着不告诉你嘛！”
温焓跟着尴尬赔笑。
郭叔叔不死心，继续对温焓道：“哎，堂哥、堂弟、或者表给、表弟也可以，两服之内的最好，三服的也可以见见，远房的不行。”
温焓：“......”
秦叔叔道：“老郭，你就别操那份心了，现在年轻人不兴介绍这一说，他们爱找就找，不找就算，我们家秦瑜也一点动静没有呢！哎，小焓啊，你要是真有那么个年岁相当的亲戚，先介绍我们秦瑜认识，郭家那小子你又不认识，你管他干嘛！”
郭叔叔瞪眼道：“老秦，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明抢的么！”
“哈哈哈......！”
另一位沈姓叔叔问道：“卓勋啊，你和小焓是怎么认识的。”
陆卓勋言简意赅，“偶然认识，我先追的他。”
“呦！听着像一见钟情啊。”
陆卓勋：“嗯，一见钟情。”
温焓：杀了我吧......
总算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温焓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场谈话。
午餐的菜式以滨海本地特色为主，海鲜居多，主菜居然是椰子海鲜锅。
陆万钧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品尝，“这是我们家小焓发明的菜式，我啊，隔几天不吃，一准想！”
陆卓勋：“温焓做的海鲜烧烤也很好吃。”
温焓：“......”
一上午聊下来，陆家父子把温焓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满意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明天有股东大会，饭后稍作休息后，各位老爷子纷纷起身告别。
秦叔叔举起手机对温焓道：“好孩子，未来不可限量，来！不嫌叔叔老的话，我们加个好友。”
温焓赶紧答应。
郭叔叔满眼赞赏，“也加叔叔一个，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发信息。”
其他几个长辈也纷纷上来，要交温焓这个小友。
这些联系方式，许多人钻营半生，费尽心力也得不到，温焓一时觉得手里的手机沉甸甸的。
陆氏股东会议在滨海意钧酒店举行。
酒店处于滨海度假区，是一家超五星级酒店，周边山海相接，酒店内处处是景，一年四季各有特色，是C国著名的高端度假疗养地。
来参会的股东和高管都在此下榻。
会议在酒店最大的一间会议厅举行，会场奢华阔大，人造穹顶璀璨生辉，外面已经是冬日，会场四周却绿植掩映，俨然另一种生态。
温焓和陆卓勋到的时候，会场已经满是人，大部分却是站着的。
见温焓和陆卓勋进来，秦瑜如同见到救星，立刻快步走上来，“勋哥，焓少，你们可来了，陆伯伯和我爸他们都在后排坐着，不上主位，其他人也不敢坐。”
会议厅里，会议桌摆成四边形，一排主位正对屏幕，主位后面是陆氏巨大的标志，两边是次位，次位后面各有三排座位。
陆万钧和昨天见过的诸位长辈居然坐在最后一排。
陆卓勋走上前，对陆万钧道：“爸，你们不上主位，其他人没法坐。”
陆万钧笑着摆手赶人，“我来的时候啊，这几个老家伙已经坐在这儿了，你们年轻人往前坐。”
秦叔叔对秦瑜道：“小瑜，时间还来得及，你去把座位重新安排一下，把小焓的座位牌子换到我那位置上。”
陆万钧把陆卓勋和温焓的手握到一起，对陆卓勋道：“去吧，带着小焓一起。”
又对秦瑜道：“秦小子，把你的名牌也拿到前面去。”
主位上，原先的几个名牌被换下来，温焓和秦瑜等年轻一代的名牌被摆上去。
陆氏的新老交替已进行多年，看这意思，老人儿是要主动，彻底退下来。
但当温焓在陆卓勋旁边落座后，现场响起一片嗡嗡议论声。
会议在骚动中开始。
按照往年惯例，由各分公司负责人进行汇报。
轮到陆氏工业和陆氏精工汇报时，温焓才发现，原来他们的产品在这两家老牌企业的报表里只占分项成本金额的零点零几。
可就是这零点零几的数据，两家公司也极为重视，分毫不让，狼性之足，简直连一点血沫都不放过。
近两年新孵化的企业大多还在初级阶段，没有具体盈利数据，大家只汇报了项目进展。
在这样的背景下，X&H如同一匹黑马，项目周期短，市场影响力高，项目估值高，技术价值高，同时他还是盈利的。
这个数据过于突出，汇报完时，现场再次出现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温焓有点不好意思，偷偷拿眼瞟旁边的陆卓勋。
陆卓勋眼神宠溺，那样子像在看自己养的花猫，气的温焓想拿脚踹他，又猛然想起他们现在主位，恐怕被人看见，抬到一半的腿硬生生放下了。
“嚯嚯嚯......”陆万钧爽朗的笑声传来。
温焓一惊，老爷子的位置肯定能看到！
他正窘迫，就看陆万钧正和旁边的秦叔叔、郭叔叔咬耳朵，用手指陆卓勋。
老爷子还抬脚学温焓的动作比划了一下。
郭老和秦老揶揄的目光看向陆卓勋，随即也是一阵大笑。
元老们的笑声极具穿透力，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但被笑声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大家只以为是老一辈对工业软件项目满意，看向温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羡慕。
这几位在陆氏的地位举足轻重，能入他们的眼，哪怕温焓不够格坐现在的位置，未来也能高枕无忧。
一片笑声里，陆卓勋斜眼看温焓。
他胳膊往边上一伸，吓得温焓身体瞬间僵住。
陆卓勋不会在这里搂他吧！
就在这时，这人忽然靠近，然而对方只握了他的手一下，力气稍大，然后装模做样的十指并拢，将胳膊放在桌子上。
温焓心知他是故意的。
然而陆卓勋的恶劣远不止于此。
他捂住面前的话筒，再次侧身，贴在温焓耳朵边问道：“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温焓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正要还击，现场的录像却将摄像头对准他们。
此时的陆卓勋端坐在主位上，一身西装革履，面孔冷肃的专注听汇报。
现场居然没人发现他是个衣冠禽兽！
温焓在心里愤愤。
整个汇报过程也是典型的陆氏风格，全是数据，没半句废话空话。
但汇报的企业众多，上午只进行完陆氏工业部分的汇报。
临近散场休息，最后几分钟是自由提问环节。
陆氏的老人都知道，如果报告的时候经得住问询，提问的环节一向轻松。
老陆总甚至会和下面的人开开玩笑，陆卓勋也会随和很多。
这是拉进上下级距离的好时间。
陆氏精密的老总举手发言，“陆总，我们的人前两天去X&H公司砍价，当时秦总出面帮X&H，所以我们没砍动，我不是告状的意思，但总部是怎么个方向？我们内部这些兄弟企业以后是尽量不要砍，还是可以继续砍？问明白了，我们以后也好领会精神，知道怎么去引导内部。”
陆氏精密的邱总带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但说话异常直白，直白到让温焓吃惊的地步。
陆卓勋道：“砍不砍得动看你本事。”
言下之意还和以前一样，你们之间该怎么竞争怎么竞争，总部不会出面干预。
陆氏工业的周总恍然，接话道：“那是......，不可以砍温总？”
会场低笑声一片。
温焓：“......”
你们陆氏的人说话都这么直白吗？
秦瑜对着话筒笑道：“周总，那是你们砍不动，陆总没说不让啊。”
周总挺直腰杆，“秦总，你要这么说，我就委屈上了啊。”
现场又是一阵大笑。
余光里，陆卓勋突然一拉话筒，“嗯，温焓不给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