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师要知道他这副鬼样子,说不定得气死。
庄俊达气得跳脚又奈何不了他。
庄老大见儿子被为难,不满的厉声警告道:“庄黎!”
“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滚。”
“你。”庄老大想发火下一秒又咬牙忍了下去。
庄黎:这样都不走?看来是有事求他。
“庄黎啊,大伯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庄老大好声好气跟他说道。
只是这眼神却是瞄着旁边的凳子。
庄黎:想坐?嘿嘿,得看他家小黑答不答应。
果然,在庄老大抬脚的那一瞬,小黑就朝他龇牙低吼。
庄老大立马收回脚。
“小黎啊。”庄老大装作无事发生扯出个笑脸:“我听说你今年收成还挺好的,是吧?”
“哦!还成吧。”庄黎语气淡淡。
庄老大握拳:他忍。
匀了口气又说:“那个,你看你家人少,收成多,大伯家人多,收成却少得可怜,你心好给大伯些谷子,接济接济。”
“大伯也不多要,有个两三百斤就够了。”
庄黎诧异的看过去,给?他没听错吧。
这么没皮没脸的话也说得出来?
“庄黎。”庄俊达见人没反应接过话头:“我家现在遇到难题,做为庄家人你也该尽一份心,就当是做善事了,日后我高中了会还你这份情的。”
还屁,谁要理你?
“哦,那等你高中之后再说吧。”
庄俊达怒,伸手:“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把我娘给你的十两银子还回来。”
不是,这两人怎么就跟给字过不去了呢。
庄黎呸一声:“你要不要脸,那是你娘赔给小渔儿的。”
她家小渔儿手现在还没好呢。
要不是村长在,他才不会要钱,他更想让梁雪的手。
tui,不要脸的东西。
但凡昨晚左齐明没做那么狠,他今天就能跳起来打这两个狗东西。
庄黎不想再跟他们掰扯:“小黑,小白!把他们撵出去。”
小黑小白站起来,嘴里发出低鸣声。
庄俊达谨慎的后退一步。
庄老大梗着脖子嘴硬:“兔崽子,你敢!”
“上!”
庄黎一声令下,小黑小白朝两人袭去。
庄俊达扯着嗓子尖叫一声,跟庄老大逃命般地夺门而出。
庄黎在后面鼓掌欢送。
不过这俩崽是是懂挑软柿子的。
它们不撵人高马大的庄老大,倒使劲追着撵庄俊达那个白面书生。
嘿嘿!再过两个月,它们长得更大些,就不用挑人想撵谁就撵谁了。
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会是谁。
不一会,送枣队和撵人队在门口相遇,撵人队靠着虎多爪子多率先进门。
左齐明眼皮一撩问它们干嘛去了。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俩崽的存在,但庄黎一般不让它们到处瞎晃的。
庄黎傻笑两声:“我让它们练练爪子。”
那两人在他这占不到便宜,他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不过嘛,在他这占不到,在别人那就不好说了。
父子俩丝毫没客气的一口气喝完。
庄老大嘴一抹,碗一放,把刚才的事加油添醋的讲给庄老二听。
末了没声好气的教训:“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庄黎怎么对我不要紧,但他对俊达也是这样,要是误了俊达看书,你说该怎么办?”
庄老二听完面露难色。
庄黎如今性子大变,他是想管也不管不了。
再说上回因为老虎的事他已经被村长狠狠警告过了,他要是再为难庄黎,村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庄老大见他这熊样,心里鄙夷,脸上却不显。
“我也不是要庄黎怎么样,只是家里遇到点困难,想找他帮帮忙,可他却......哎。”
听到家里有困难,庄老二立马接话说有什么找他,能帮的他一定帮。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庄老大微微勾下唇角,语气沉重。
“你也知道娘一个人拉扯我们长大不容易,她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往日,大夫说得好好养着,大哥没本事让娘顿顿吃肉,但想让她多吃几顿白米。”
顿一下,又道。
“可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多,田里收成却是一般,而且俊达读书花销大,还有你大嫂近来也天天喊手疼,药喝了好几副也不见好,全家上上下下就靠我在镇上的那点工钱,实在是......”
庄老大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拉过庄俊达的手哽咽道。
“俊达啊,为了你奶和你娘,你要不就别读书了,是爹没本事,哎......”
“那怎么行。”庄俊达还未答话,庄老二就急着反对。
他还指着以后俊达高中拉他一把的。
不读书怎么行。
“大哥,你们等等。”说完忙不迭地跑到房间。
没一会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子。
“俊达,给。”
“对了大哥,等会你拉几袋谷子回去,让娘多吃些,不够我还有。”
庄老大一边摇头说不行,一边对庄俊达使眼色。
庄俊达微微点头,对着庄老二鞠了一躬:“二叔,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等我高中后我定会百倍还予你的。”
“好好好。”庄老二脸上涌起红晕,仿佛看到了他未来享福的日子。
得了银钱和谷子,父子俩待不住,客套两句就迫不及待往家赶。
路上,庄老大问儿子布袋有多少银钱。
庄俊达举起两根手指。
嘿!老二还挺有钱的,可惜这样的事他们一年只能做一回。
“银钱你拿着,爹不要,不过我谷子我得拉走。”
今年大米比往年贵了两文钱,家里的他舍不得,娘也不会让他拿去卖。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庄黎身上。
可惜那小兔崽子软硬不吃,没办法,他只得又使出老一套找老二。
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父子拉谷子回家的背影正好被秦芬看见。
她一猜便知那谷子是她家的,当即撇下小儿子,气冲冲的跑回家拉着庄老二质问。
“你是不是又把谷子给你大哥了?”
“是啊。”庄老二理直气壮的。
秦芬气得脸铁青:“你给他们,那我们呢,不吃饭了都喝风去吗?他家没种田吗?啊?”
“谷子家里还多着,不差那几袋。”庄老二撇开她桎梏的手:“再说,娘最近身体不好,我孝敬点谷子怎么了?”
谁身体不好?她婆婆?秦芬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早上没看错的话,她婆婆可是为了两根草跟人吵架,那嗓门可是中气十足,吵赢了还背着一筐猪草走得虎虎生风。
这叫身体不好,那就没人身体好了。
呵,也是,不拿这老婆子做引庄老二怎么会轻易给出去呢。
也不对,没有老婆子,还有庄俊达。
年年都来这一出。
偏偏庄老二信这一套。
“钱呢?你不会还给钱了吧。”秦芬想到这个可能就喘不过气来。
“二两。”
“给俊达的,他读书要用。”
“你你你...”秦芬忍不可忍握紧拳头在庄老二身上梆挷一顿捶。
疯婆娘!庄老二一把掀开她。
秦芬倒在地上,蹬着脚撒泼:“你个没良心东西,钱和谷子都给人家了,小绪怎么办。”
林生绪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办酒席要银子,买新家具要银子,聘礼也得给银子。
家中银钱本就紧张,庄老二竟还大方的给人家二两银子。
那个庄俊达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高中。
这一年又一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日子没法过了。
想到林生绪庄老二有些心虚,想了想定了个主意。
“明天我拉些谷子碾米去卖,银子肯定够,放心小绪成亲我肯定办得体体面面的。”
大不了就多卖些米。
秦芬心累地叹口气,小绪成亲随意办办她都无所谓。
她是不想年年接济大哥一家,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而且大哥的田比他们还多五亩,日子过得也比他们好。
是那一家子人贪心不要脸,总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庄老二又说了几句软话见不奏效也不再管,背着手滴溜溜走了。
秦芬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
————
这边花钱,庄黎却在赚钱。
准确来讲是有人给他送钱。
上回在他家抓小黑小白那几人,村长和族长决定罚他们每户割一分田给庄黎。
田可是农民安身立命的东西,庄黎可不敢要。
虽然他们心思不正,但到底没能得手。
而且他不想在村里树敌太多。
所以他让村长罚他们每人二十板子,当个教训算了。
几人的长辈一听庄黎不要田,感激的不行。
还要求让自己动手打人板子,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打完他们怕不够,就把一分水田折合成银子赔给庄黎。
还是按上好的水田算银子。
一亩上好的水田卖六两银子,一分田就是六百文。
五户人家,总共三两银子。
原本庄黎是不要的,可村长说他不要那几户人家不会安心。
没法,他意思意思的拿了一百文,剩下的让村长还回去。
这年到头种田不易,他们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银子,一下子给出六百文,估计都心疼死了吧。
晚上庄黎吃完喝完后打算把左齐明赶回家。
开玩笑,不把人赶回去,他的小花花岂不是又要开花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才舒服些。
“你回家睡觉吧?”
他要关门了。
左齐明手撑在门边不让关,举手发誓:“我保证今晚就抱着你睡,不乱动。”
媳妇不和他一起睡觉,就很委屈。
庄黎拒绝,并试图去掰他的手。
左齐明暗暗用劲,死不松手。
庄黎横他一眼,轻哼一声撸起袖子,头一低,准备咬人。
眼看马上要咬上左齐明迅速抽开手。
趁人没反应过来敏捷的推开门,再将人打横抱起压到床上。
庄黎:???不是,他才眨下眼就到床上了?
你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左齐明得意地笑笑,那是,不快些能抱到媳妇吗。
“笑屁啊。”庄黎用仅有能活动的右腿踹他。
左齐明也不躲,由他踹。
等人不动了才低下头,爱怜的亲亲他鼻尖、脸颊、额头、下巴,最后是双唇。
庄黎嫌弃两秒,随后无奈的启唇由他搅弄。
等亲够了左齐明翻个身把人抱怀里拍拍:“睡吧。”
“嗯!”庄黎舔舔唇身子往后挪,直到整个身子都窝到左齐明怀里后才停下。
————
清晨鸡未鸣,长岭村大路上就传来驴子的踢踏声和车轮吱呀声。
一旁的男子时不时用树枝抽打驴子后背,希望它能走快些。
男子边走边嘟囔:早知道就不拉这么多了。
害得他都没地坐,只能走着去。
走了许久从天黑到天明,终于看到了秋水镇的城门。
看到熟悉的地方,庄老大瞬间来了精神,扭扭脖子,健步如飞的拉着驴子进城。
他先去了城西的碾米坊。
因为来的早,坊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碾好。
接着马不停蹄的拉到粮铺买掉。
钱到手庄老大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坊买酒,回家几天滴酒未沾,他馋得不行。
在酒坊跟掌柜讨价还价许久,才磨得掌柜多给了二两。
庄老大拎着酒袋美滋滋坐上驴车离开。
经过明月酒楼闻到烤鸭的香味他定住,想买回去下酒又舍不得。
他在门口使劲吸了几口气,想着多闻两口就当吃过了。
越闻越忍不住。
庄老大踌躇几瞬,咬咬牙,还是抬脚进去。
“客官,您是要吃饭还是?吃饭的话还要等上一等。”
小二放下抹布迎上来问道。
“不吃饭。”庄老大直勾勾地盯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我就买只烤鸭。”
“您稍等,我去后厨看看。”
没多会,小二出来告知还得等上两刻钟。
庄老大点点头,找了张凳子坐下。
小二麻利的给人倒上水继续忙活去。
角落里...
“成大,明天是不是该你去街上寻那卖菜的了?”
“是啊。”
“哎,你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掌柜的何苦还让我们天天去找呢。”
“你当掌柜的愿意?不找到人那刘家少爷能依吗?”
“也是,酒楼换了那么多菜他不吃,非要吃那人的菜,你说刘少爷的嘴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
“嘘,刘少爷是你能议论的吗?仔细你的皮。”
“我错了,我错了。”
刘少爷?庄老大竖起耳朵想继续听,可那两小二已经闭了嘴。
镇上倒是有不少刘姓人家,但能叫声少爷的只有一个。
庄老大小声问一旁的小二:“小二,刘家少爷是在找什么人吗?”
成六点头。
“那他要找的是什么大人物。”
在秋水镇地界还有刘家找不到的人?
说起这个成六就忍不住叹气,他们七八个人找俩月了,镇上哪个犄角旮旯他们没找过?
别说人了,连那人是哪个村子的他们都没问出来。
再找不着估计掌柜的得疯。
想到这成六问他:“你有见过一个长得很白,瘦瘦的卖菜小汉子吗?”
完了又补充:“身边还有个高些的汉子。”
卖菜?庄老大拧眉,他又不做饭,哪会见过什么卖菜的。
可他又不甘心,想着要是能抢先一步找到这个人,那刘家少爷肯定会好好感谢他,就算不赏银子,给个铺面让他做掌柜也好。
于是他继续追问那人具体长什么样。
“很白,偏瘦,右手虎口往上半寸有颗红痣,眼睛......”
成六还在继续说,庄老大却觉此人有些熟悉。
虎口有痣,虎口有痣...
昨天庄黎挥手让老虎追他们时伸的是右手,虎口...有痣!!红色的!
庄老大的心呐霎时澎湃起来。
差点脱口说他认识。
为保万无一失,他忍住了,问那个高些的汉子长什么样。
若真是庄黎的话,那高个子必定就是左齐明了。
他娘说,这些时日他们每天干什么都待一起。
呵!呸!两个汉子,整天跟新婚夫妇一样黏着,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长什么样?成六苦下脸。
张厨只记得那人长得高,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说那人气势比较凶。
气势凶,长得高。
左齐明完全符合这两点的。
不过,若刘少爷要找的人是庄黎的话,他得先问清楚找他要做什么。
若是好事他便不说。
万不能让庄黎得了便宜去。
“这人我好像有些熟悉来着。”庄老大作势皱眉思考。
成六闻声当即蹦起来,激动得嗓子都劈了:“你认识?是谁?他人在哪里?”
“我得好好想想。”
“好好好,您慢慢想。”只要能想出来想多久都成。
成六颇有眼色的把白水换成茶水。
庄老大勾勾嘴角,喝两口才问:“刘少爷找此人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刘少爷喜欢吃他的菜啊。”
刘少爷说那人的菜吃着有种特别的味道,他喜欢的不行。
第一天吃了第二天还要继续吃,可那人没再来卖菜,掌柜的只能如实告知。
刘少爷知道后可是发了好大脾气,说什么都要吃那人的菜。
掌柜只得多加人手去找。
可惜依旧无功而返。
后来刘少爷就把前一天张厨剩下的菜都给带走。
过了一日,刘少爷又寻来,吩咐掌柜的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找到。
这不,他们找了两个月还在继续。
找不到就不停。
“找到后呢?”庄老大好奇。
“找到就买他的菜啊。”这还用问。
成六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道:“刘少爷说他愿意花大价钱买那人的菜。”
还说会花大大大价钱把人请去刘家种菜。
不过这句他没说。
庄老大乐了,刘少爷可真是人傻钱多。
说起来菜他家也有,她娘种菜是一把好手,村里谁见了都会夸上两句。
钱都送上门来了,他再推出去就是个傻的。
“那人我好像...”庄老大卖了个关子。
成六绷直了身子,紧张的盯着他。
等吊足人胃口庄老大才道:“是我家人。”
“哗!”成六惊了,瞪圆眼睛急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那人叫庄黎,家住长岭村。”
“等等,你等等。”
成六让他先别说,他先把掌柜的找来。
今天又是没找到人的一天,老杨头本照例跟张厨大眼互瞪。
听闻此消息,两人高兴得差点摔跤,没等站稳就双双赶往大堂,就怕人不见了。
到大堂见只有一汉子在,老杨头激动地搓搓手,走过去,问。
“老兄,你说你认识我们要找的人,可是真的?”
明月酒楼的掌柜庄老大还是认识的。
他忙站起来,微微弯腰道:“是的,那人是我家人。”
庄老大故意没具体说是什么家人。
老杨头和张厨也都光顾着高兴,没继续追问。
老杨头让人马上去套车,让张厨现在就去长岭村。
竟然这样着急?
庄老大一怔,这样他岂不是来不及做安排。
可为了钱他还是决定搏一搏。
只要这一回糊弄过去,他就跟掌柜说往后让家里人送菜,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到时候钱还不得哗哗流向他家。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驶进长岭村。
又哒哒哒的往庄家老宅去。
好在这会人都在田里,少有人瞧见外人进村。
到庄家后,马车还未停稳,张厨就迫不及待跳下车让庄老大带路。
“诶!”庄老大应声把人带到堂屋。
庄老太见大儿子回来十分诧异,正要开口问被他扬声打断。
“娘,小黎去哪了?”庄老大边说边朝他娘使眼色。
庄老太不解,纳闷地往他身后看去。
张厨朝她微微点头见礼。
明白了!庄老太回道:“小黎在东头的那块田里干活呢,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娘真聪明!
庄老大窃喜半刻才恢复表情转身:“张厨,你看我们是先去摘菜还是...”
“先去找庄黎。”不看到人他不放心。
老狐狸!
庄老大在心里暗骂,还是依言带人前去。
到耕田处时,庄黎已经换到离大路最远的田里去了。
而去往那块田的田埂上放了好几个箩筐。
里面堆的些农肥,臭气熏天的。
真是天助我也!庄老大差点笑出声。
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但表情却有些扭曲。
“张厨。”庄老大指了指庄黎:“那就是小黎。”
“你看这里这么臭,您还是别下去了吧,弄脏你的鞋多不好,我叫他一声让您看看,要得不?”
张厨捂着鼻子皱眉。
他更想亲自去看看,可那气味实在是......
他自小在镇上生活,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的,哪经历过这个。
又想着在这里也能看清脸,便答应了。
庄老大暗喜,转身深吸口气,两手放在嘴边大喊一句:“小黎!!”
喊完朝他挥挥手。
声如洪钟,附近干活的人听声抬起头,一看,齐齐爆出句脏话。
真是活见鬼了。
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庄老大喊庄黎:小黎!!!
庄黎听见了,也看见了。
神经病,庄黎翻个白眼,不打算理他。
可他挪脚时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扑田里,为保平衡就摇了两下手。
在张厨看来就像是在回应庄老大。
张厨点点头,确实是那天的人没错,跟庄老大是家人也没错。
可以去摘菜了。
庄老大听得吩咐立马把人带回去,一秒都不敢多待。
刚才他紧张的内衣都汗湿了,好在有惊无险。
人一走,附近的人就炸开了锅。
“庄老大是不是疯了?是疯了吧。”
“我看是你疯了吧,人家不用下田干活,每月还有一两银子工钱,这么好的日子疯个啥。”
“那他干啥跟庄黎打招呼?”
以往都一口兔崽子兔崽子的。
“谁知道,说不定是两家关系缓和了。”
“啥?”
他们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
“啥啥啥,你没看庄黎刚才也挥手了吗?”
关系没缓和庄黎干嘛回应。
“哈哈,我说你眼睛不行了吧?庄黎明明是滑了一下。”
“就是啊。”
“亏你整天田里来田里去,这都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
那边,庄老大一进门就喊她娘去摘菜,还特意说了句要摘小黎管的菜。
庄老太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去了。
菜园子就在隔壁,因此没多一会人就回来了。
庄老大把菜放桌上让张厨挑。
“这菜...”张厨看后面带犹豫,跟上回比要差上许多。
可转念一想,黄瓜茄子这些也快到生长尾声了,差点也不奇怪。
只要刘少爷能入口,再丑他都买。
张厨挑了一部分,给了庄老大一两银子:“这菜我先拿走,若是刘少爷说好,以后你们每日辰时按今天量送到酒楼去。”
庄老大捏着银子激动的说不出话。
庄老太见状挤过去连声道:“您放心,我们肯定准时送到。”
不到十斤的菜竟然给一两银子!!!
她还从未见过。
还不是一次,是以后每天都有一两。
庄老太觉得天上要下银子了。
不行,她再去菜园施施肥,争取让它们多长些时候。
张厨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着急离开。
这会虽过了午饭时间,但老杨头已经去通知刘少爷了,人估计正等着他呢。
“张厨!”庄老大追出去。
张厨望向他,钱已经给了,他还要做什么?
庄老大解释道:“我是镇上裁缝铺的账房先生。”
哦!张厨懂了,这是让他带上的意思。
不过这人竟然能做账房先生,也是出乎意料的,还以为他也是个农民汉子呢。
“上来吧。”
“多谢多谢。”
回到酒楼,庄老大牵回驴子就要走。
老杨头喊住他,让人包了两只烤鸭给他。
庄老大连声道谢,抱着烤鸭匆匆离开。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心慌。
“老张,走走走,赶紧,刘少爷都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