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金宝才停下,眼睛更肿了。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庄黎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
刚想说敷敷眼睛,就见金宝把鸡蛋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庄黎抿抿唇,叹息一声,再次拿起鸡蛋剥好亲自给他敷。
金宝仰着头,紧闭双眼,忽然道:“爹发现我和哥哥的事了......”
他不想哥哥再挨打,也不想哥哥到鹭岛去,所以他主动提出到这来住,爹原本还不同意,说他就是受庄黎两人的影响才如此,祖母说服了爹。
就算他现在不能见哥哥,但好歹离得不远,有什么消息也能很快知道,再一个哥哥在做生意上比他好,爹有哥哥帮着,也能少操心些。
听完他的话,庄黎和左齐明双双叹气。
这两人运气可真是...还没怎么样呢就被逮到,哎!
“那你就先在我这住下,这事慢慢来。”
金宝面无表情的点头。
就这样,金宝住了下来。
庄黎怕他伤心,天天带着他出门,上山下地,没一刻闲的。
金宝越来越沉默,抱着大白,让去哪就去哪,让干嘛就干嘛。
还把大白的窝给搬到他屋里,庄黎有一回进去看,发现大白根本没睡它的窝,而是跟金宝睡一块。
庄黎哭笑不得,却没阻止,只是叮嘱他给大白擦干净爪子才上床。
到了十二月中旬,天越来越冷,早上起来还能看见地上没化完的冰,庄黎便不再拉着金宝出门。
两人就窝在炭火边一步不离,火盆里时不时烤两个红薯或者板栗,嗑嗑瓜子,喝喝茶一天时间就过了。
大白还是时时待在他怀里,小白回来想跟大白玩都不行。
见讨不来,小白气恼朝金宝吼两声。
庄黎把自己的红薯掰开,晾了会放到地上:“给,别吼了,吃完自己去玩吧。”
有吃的,小白果然不再吼,埋头狂吃。
吃完叼着左齐明新给做的玩具到门口玩。
“东家。”菊婶站得远远的喊道。
虽然庄黎说它们不咬人,但他们还是怕。
如今小黑小白站起来比人还高,谁能不怕。
庄黎探头,把小白喊到身边,菊婶这才走进来,只是也只敢站在门口。
“村长的小孙子来说,有个秀才先生愿意来村里教书,现在正在村长家呢,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县令这么快找到先生了?
“去。”说完拉上金宝就走。
秀才先生名聂永忠,字子修,今年已经五十有一,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
县令在县里找问了许多先生,但他们大多不愿意到这小村子里,只有聂先生说来查看再决定。
庄黎和许盐生当即决定一定要把聂先生留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人给忽悠好了。
聂先生两个儿子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回不了几次,他也不愿背井离乡,就留在了县里。
许盐生打听到他今年要一个人过年,当即让他马上搬过来,到时来他家过年,热闹。
庄黎也表示可以去他家。
聂永忠原本打算过完年再来,可抵不过他们的热情,应下了。
天色还早,许盐生让许凡套车,拉上先生今天就搬。
许凡哎一声跑得飞快。
“金宝。”回家路上,庄黎忽然停住脚步。
“嗯?”金宝回头,不解的看向他。
“要不你也去学堂教孩子们算术吧。”
“我?”金宝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你是认识的人里算术最好的,都是些孩子,只要教些简单的就好。”
庄黎拍拍他肩头,为他加油:“信我,你可以的。”
金宝抿着唇,手在大白背上来回抚摸,想了会,点头:“那行吧,我试试。”
“要是不行再换人。”
反正他现在没别的事,他讨厌读书,但做教书先生的话好像还不错。
晚上,饭后,庄黎把小丁和小山叫来,问他们想不想去学堂读书,愿意去的话他就跟小渔儿打包一起送去。
小丁大一些,知道读书的好,听后眼神瞬间亮起来,两眼紧盯着庄黎,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家,我跟妹妹也能去吗?”
“能。”庄黎给他肯定的回答。
两个孩子还小,整天跟着菊婶力叔转悠也不是个办法,他也不忍心使唤他们。
以后小渔儿早上在学堂学,下午跟胡老头学,三个小娃娃也有伴。
菊婶和力叔闻言拉着两个孩子要跪下道谢,吓得庄黎跟左齐明忙伸手去拦。
“菊婶,力叔不必行如此大礼,我受不起。”
菊婶抬手擦擦眼尾:“东家,您放心,以后我们肯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一片好心。”
力叔使劲点头附和。
庄黎笑笑,让菊婶到杂物房取一块布给他们仨各缝个书包。
他现在不缺钱,笔墨纸砚,书籍什么的都会给他们买,到时书包就能派上用场。
他大致讲了下书包的做法,菊婶常年做女工一听就明白了。
“东家,这书包的样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的,明日我抓紧时间缝一个给您看看。”
“慢慢来不急的。”
“哎,好。”
虽是这样说,但第二天中午时菊婶就把缝好的书包拿给庄黎看。
书包靛青色,厚实耐看又耐脏,双肩模式,正面外边有一个大口袋,里面分两层,用方形布扣可以扣上。
庄黎里外检查了下,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来,又用力拽了拽书包带,很结实,不错。
小渔儿不在家,庄黎叫来小丁,让他试背一下。
小丁背着书包按照指示转了两圈。
长短正合适,就是小丁太瘦,书包看着比他还大只。
不过,这倒不碍事,长点肉就好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庄黎问左齐明和金宝。
左齐明不懂这些,只点头说好。
金宝盯着书好一会才把眼神放到庄黎身上:“我也想要一个。”
庄黎想了想:“行倒是行,但你背的话,背带换成斜跨的。”
他把斜跨的样式告诉菊婶,菊婶插队傍晚就给做好。
金宝的书包小很多,是他喜欢的松绿色,晚上吃饭他都舍不得放下。
接下来庄黎几人开始为过年忙碌,办年货,炸吃食,搞卫生,忙个不停,今年比去年冷太多,草莓得等年后才会红。
不仅如此,还冻死不少,庄黎用灵泉水都救不回来。
庄黎和村长还抽空在村里问年后有谁把孩子送学堂。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送学堂的几乎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只有不到十人。
她们都觉得女孩子都是要嫁出去,没必要读书识字。
庄黎和村长好说歹说,最后也只有几户愿意送。
庄黎气的不行,放话说谁家只送男孩子,不送女孩子的,以后他家的水果就不卖给他们,他们这才答应都送去。
好在第二天就是年三十,没让庄黎气太久。
年三十这天早上,大黄,小黑,小白也都回来了。
天冷之后,庄黎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黄,它看起来瘦了不少,庄黎心疼,给它喂了好些灵泉水。
去年整个冬天它们都在家里窝着,今年只有小白隔几天回来一趟。
庄黎挨个摸了摸:“天冷,山里没食物就回家来,有你们吃的,知道吗?”
三大只埋头狂喝水,一点不带理他的。
庄黎笑骂了声白眼虎便去忙了。
到厨房见金宝在偷吃,他没忍住叹口气。
金宝家里早催好多回让他回家过年,他死活不肯回去。
谁来说都不行,刘家也无奈,只得由着他。
没多会,梅婶一家和卓家兄弟也来了,厨房顿时挤挤嚷嚷,好不热闹。
胡老头,年二十六便出了门,说是去看望老友,今日都还不见回来。
开饭前庄黎又去瞧了瞧,见人还是没回便做罢。
三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年初十,草莓见红,庄黎让力叔去刘家知会一声。
当天刘家就派人前来,来人说是容青的大哥,金宝瞧见来人眼神的瞬间黯淡。
包明新摸摸他脑袋当做安慰,两人说了会话,才扭头跟庄黎说道:“明天我准备一天,后天带人来采摘。”
庄黎看向金宝,他低着头,没甚反应:“好。”
包明新抱拳:“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朝人点点头,又拍拍金宝肩膀:“金宝,你送送我吧。”
金宝抬头,应好。
庄黎以为他有话跟金宝说就没去送,哪知他还真是让金宝送,到门口站了会,一句话没说就上马车离开。
马车驶出长岭村,包明新用力捶向身边的人:“来都来了,为何不下车。”
容青苦笑一声,没说话。
包明新想起金宝那失落的眼神,抬起手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无奈放下。
他们一走,就有人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去卖草莓。
现在是年节,草莓肯定好卖。
草莓要先顾着京城,村里要买得等包明新摘完,庄黎也不知道他后天要拉多少走,若是他拉完,只能等下一批了,届时,元宵肯定也过了。
年十二,包明新带着商队准时前来,带走地里全部的草莓。
面对村民的叹气声,庄黎好笑,安慰他们下一批很快。
没几天就是元宵了,金宝被刘家人接了回去,一同去的还有大白。
今年的元宵晚饭定在点梅婶家。卓家兄弟和胡老头也一起。
饭间,水叔和卓加禾一直要跟他喝酒,尤其是卓加禾,说是他家的债还清了,明年也要把卓加明送学堂只上学,他还打算明年找个清闲的时间房子盖了。
长岭村的日子在一点点变好,庄黎很是开心,他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一部分了,下一步就是把谷种分下去,提高稻子产量。
左齐明帮着挡了一晚上的酒,散席的时候人晕乎乎的,庄黎搂着他跟梅婶打完招呼后踉踉跄跄得扶着人回去。
菊婶闻见两人一身酒气,忙喊力叔去端解酒汤,她把小渔儿送回去。
力叔给两人端来解酒汤,庄黎接过一口气焖了,回头见左齐明头都埋到碗里,不由好笑,伸手把他的碗拿走,低头一看,这人竟喝的比他还快。
“力叔,帮我打盆热水来就回去歇着吧。”庄黎把两个碗叠起来递过去。
“嗳。”
不一会力叔端来热水,庄黎浸湿帕子盖到左齐明脸上。
左齐明喉间发出声轻笑,抬手把帕子揭下来。
“清醒了?”
左齐明不语,目光灼灼的望着庄黎。
“怎么了?”这样看着他做什么。
左齐明伸手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在他脸颊咬上一口。
庄黎吃痛,挣扎着要跑,左齐明把手箍得更紧,细密的亲吻落在他额头,眉间和唇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庄黎脸上,让他不禁软了身子。
“回房去。”庄黎推推他。
“不,就在这。”
“不行,会被听到。”
“不怕,菊婶他们离的远,听不到,你小声这些就没事。”
......
从堂屋到窗台,再到房间,两人胡闹一晚上,天色渐亮才睡下。
左齐明半睡半醒间感觉怀里的人体温异常热,强撑着睁开眼,摸了摸庄黎额头,果然,烧起来了。
左齐明清醒过来,起身把被子掖好才找衣服穿上,匆匆出门去找胡老头。
“风寒入体,喝上两副药就好,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胡老头淡淡瞥了眼左齐明,眼里满含警告:“这几天禁房事。”
庄黎一听脸爆红,整个人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头顶。
送走胡老头,菊婶忙去熬药。
左齐明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被面,低声哄道:“人都走了,快出来,别闷坏了。”
被子下伸出一只白皙小手,在床边摸索,左齐明见状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小手一顿,拉着大手伸进被子里,放到嘴边狠狠咬上一口。
左齐明闷哼出声。
咬完人,出了气,庄黎才从被子里出来,气鼓鼓的瞪左齐明:“都怪你,说了回房回房,你就是不听。”
他皮糙肉厚的什么事没有,自己倒病了,还得喝那黑黢黢的苦药。
左齐明俯下身,两手撑在他枕头上:“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说着低头要亲下去,庄黎偏头避开:“小心被我染上。”
“我不怕。”左齐明把他掰回来,啄两口。
庄黎失笑,骂他:“滚,别想躲懒。”
他现在不能出门,水果地里的活可不得他干。
庄黎在床上躺了两天,好了不少,只是鼻子还有些塞,左齐明还是不让他出门,但允许他起床。
左齐明掩上半边堂屋门,放上零嘴在火盆边,让庄黎坐在家烤火,叮嘱他不可以出门才去水果地。
草莓红了不少,大伙都说趁着还没下地有时间先去卖草莓。
再过些时日大都要忙活春耕的事,能去做买卖的时间就少了。
没多久,金宝回来,耷拉着肩膀,蔫吧吧的样子,庄黎叹口气,把零嘴分一半给他。
金宝跟他打完招呼一屁股坐在旁边,捻两颗花生丢进嘴里,嚼吧嚼吧。
想也知道他为何蔫吧,庄黎就没问。
两人相顾无言坐到了午时。
吃完午饭,歇息过后,庄黎怕金宝下午又寡坐一下午,就打发他去水果地帮忙。
他一个人躺在摇椅上,烤着火,嗑着瓜子,无聊了再撸撸毛茸茸的大白,好不潇洒。
不知是不是身体有残缺,大白一点不像猛兽的性子,倒真像只小猫,长的也慢,跟小型犬一般大。
“大人,就是这了。”徐永辉下车,弯腰掀开车帘。
方仲璟下车,看了眼面前的房子,点头:“这处倒是不错。”
山清水秀,果然是人才杰出的好地方。
徐永辉当做没听到,上前去敲门。
庄黎昏昏欲睡时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起身,愣了几秒才披着大袄子去开门。
家里人都去水果地干活去了,就连小丁小山都不在。
开门见是县令,庄黎哈欠都吓了回去。
“大人,您怎么来了?”
还没开始春耕怎么就来了,这么着急?
徐永辉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身后的方仲璟。
方仲璟下巴有一小撮胡子,穿着富贵,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地位肯定不一般,庄黎想着便先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庄黎。”
“方仲璟。”
他没说自己是谁,庄黎也懒得问,把两人请进屋后,拿出许久不用的茶杯给两人泡茶
“不好意思,东西简陋。”
他花大价钱买了套茶具,本想没事喝喝茶,赏赏月,可惜左齐明不懂欣赏,嫌茶杯小小,喝起来不得劲,他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就把茶具收起来,平时基本都是用碗喝。
方仲璟端起杯喝了口,眼神微亮,接着一口饮尽:“茶不错。”
庄黎笑笑:“多谢夸奖。”又给他倒了杯。
方仲璟把玩着茶杯,半晌放下,望着庄黎,眼神认真又严肃:“不知今年春耕你有什么安排,谷种可有分好,计划什么时候播种?”
就知道他是冲这个来的,庄黎悄悄分了个眼神给徐永辉,见他微微点头,才道:“村长已经跟村里人说过,今年都用我的谷种,播种的话还是按往年的时间来。”
现在还没出正月,哪就到播种了,田还没梨呢。
第118章 开学
方仲璟恨铁不成钢,用力点了点桌子:“时间也快了,计划早该做好来的,不然等临了才计划,遇上意外怎么办?”
说着没好气的瞪他们一眼。
徐永辉抬头看屋顶,假装没看见。
庄黎一脸莫名,这要做什么计划,撒秧苗之前把谷种分给他们就是了,别的他又不管。
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方仲璟大手一挥:“拿纸笔来。”
庄黎到房间把东西拿给他。
徐永辉很有眼色的主动去磨墨,磨好方仲璟提笔一一写来。
庄黎识字不多,只能让县令大人亲自念给他听,听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专业程度,啧啧,他自愧不如,只是,实时记录生长周期?
实时?谁记?
方仲璟简直想打他,没声好气道:“我会派人来的。”
“嘿嘿。”庄黎吸吸鼻子:“那就好。”
这些琐碎的事他不想做。
方仲璟又跟他交代好些事情才离开。
庄黎趁送他们之际悄悄靠近徐永辉,还未开口问就听徐永辉小声道:“户部老大。”
哦!怪不得。
只是户部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庄黎看向县令的眼神幽幽。
徐永辉无奈:“是税收账簿交上去,户部人自己查到的。”
他也没想得到的户部老大会亲自前来,他只以为会派个郎中或者侍郎来。
庄黎囧,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来都来了,现在不知道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何况大佬不多问还说他也会管,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送走他们,庄黎慢悠悠到仓库,把要分的谷种单独放一边。
左齐明回来见堂屋没人,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床上空无无一人,愣了一下,又到厨房,厨房只有菊婶和小山小丁。
左齐明慌了一瞬,气沉丹田大喊两声:“小黎!”
庄黎在屋里听到喊声,忙跑出来关上门,回应道:“我在这。”
“不是让你在堂屋烤火嘛,怎么跑这里来了。”左齐明大步走过去,抬手探了探庄黎额头,见体温正常才拉着人回屋。
知道左齐明是担心自己,庄黎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笑眯眯解释道:“刚才县令大人来过,我去仓库看看,就一会。”
左齐明无奈:“有事等我回来再弄。”
他怕人没好全,吹风受凉再复发怎么办。
“好,我知道了。”庄黎乖乖应好。
很快就到了要撒秧苗的时候,庄黎把谷种交给村长,让他分下去。
许盐生说村里决定秧苗的一起种,问庄黎要不要一起,庄黎拒绝了。
秧苗刚撒下去,京城也来人了,甄师傅今年除了老三样,还带了一些葡萄的枝条,庄黎请人在山边开了两亩荒地,把枝条插在那里。
其后村里分了两拨,庄黎带一波人种水果,左齐明和其他庄稼汉插秧。
里里外外忙活一个半月,才忙活完。
还没等歇一口气,教书先生便找上门来,问学堂还要不要开,他都等许久了。
许盐生意听,顾上不歇息,到村里奔走告知明天学堂就开学,让想上学的人明日早上去学堂报到。
小渔儿和小山小丁知道后,吃饭都咧着嘴笑,吃完三个小娃娃抱着各自的书包凑到一起嘀咕。
金宝受他们感染,也把自己的书包拿出来,左看右看,生怕漏装什么东西。
庄黎哭笑不得:“放心吧,东西没少,就算少了你再回来拿就是了。”
也不远,跑两步便到了。
金宝轻哼一声:“你不懂,明天我就是先生了,先生就要有先生的样,不然学生可不会听话。”
这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他懂。
金宝在脑海里回忆着以前他家先生教书时的神情,虎着脸,瞪着眼,严厉得不得了,他以前可是最讨厌先生的,没想到现在他也要做先生了。
金宝摸摸脸,心想要是他也板着脸,不知道这些小孩会不会听话。
又想要是不听话他该怎么办,是罚抄书还是打手心,以前他宁愿被打手心也不愿抄书,可他越是不喜欢,先生越爱罚他抄书。
金宝拧眉,下不定决心,便问庄黎。
庄黎好笑,这还没开始呢,就想着怎么罚人家娃娃了。
“打手心加罚抄书。”左齐明忽然开口。
两人默默望过去,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么狠好吗?”金宝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左齐明一本正经点头:“不狠一点他们记不住,不珍惜。
也是,金宝点头,采纳了这个建议。
庄黎扶额。
第二天一早,庄黎还没醒,就有人敲房门。
左齐明穿上衣服开门,门口站着一大四小,小渔儿最先喊道:“哥哥,起床,该送我去学堂啦。”
庄黎叹气,掀开被子,露出头:“马上,你们先去吃早饭。”
金宝点头,一手一个娃娃往厨房去。
庄黎也没磨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穿好,洗漱完,他们也正好吃完。
“走吧。”他等回来再吃。
一家人连同菊婶和力叔都去了,庄黎以为他们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到学堂后发现门口站满了人。
村里的小娃娃知道今天开学,都央着自家家长早些来。
许凡搬了张桌椅到院子,聂夫子敲下桌子,门口闹嚷嚷的声音瞬间停止。
聂夫子:“排好队,一个一个上来,说名字,年岁。”
众人赶忙排好。
“我家孩子叫......”
“让孩子自己说。”聂夫子摆手道。
那孩子也不怯场,奶声奶气的:“我叫张小雨,四岁了。啊娘说生我那天下了一整天的小雨。”
聂夫子满意的点头,登记好后不忘夸赞:“很好,记得好好学习。”
“好。”
“我叫......”
很快就到了小渔儿,庄黎没陪着,小渔儿大大方方上前:“夫子好,我叫庄渔,今年8岁。”
“很好。”聂夫子问她:“听说你认字?”
“嗯,是的,是我师傅教我的。”小渔儿满脸骄傲。
聂夫子笑笑:“你也很厉害,晚点我考考你。”
“谢谢夫子。”
小半个时辰后,登记完,庄黎在旁边瞧着,村里适龄小孩都来了,就连庄飞都在。
庄老二一家看见他都冷着脸,庄黎也不在意,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