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挥挥手,直接上舱门。
“哎,周五我和你一起去交流会,你别忘了!”
徐牧比了个OK的手势。
“主人,欢迎回家。”
徐牧抱着烨烨,点了点头,“照顾好烨烨。”
他把男孩放到纳德司怀里,径直走入厨房。
纳德司和烨烨面面相觑,机器人和孩子的特殊脑电波对上,两人开始笑。
“小主人,玩推土机吗?”
烨烨歪头,脆生生地应道:“玩!”
另一边,厨房里弥漫着酸甜的咕噜肉味,刺激着味蕾。
“念也哥。”一声轻快的呼喊。
“阿牧,回来了?”柏念也侧过头,温柔地应声。
“嗯,好香啊。”徐牧视线掠过柏念也的耳朵和尾巴,“拟态还是不稳定吗?”
他从对方口中,大抵知道一些身体的情况。
比如说某些时候不受控的拟态。
“别担心,我没事。”柏念也安慰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牧不放心。
“没,这次就是单纯地收不回去。”
徐牧打量柏念也的神情,缓慢地应道:“好。”
“阿牧,帮我试试味吧。”柏念也夹起一块咕噜肉,吹了吹,送到徐牧嘴边。
“好吃。”
“你都还没吃。”柏念也无奈。
“喏,现在已经到舌头了,味道就有了。”徐牧咽下咕噜肉,理所当然地说,“念也哥做饭就是最好吃的。”
柏念也笑笑,“谢谢夸奖。”
“念也哥,你看。”徐牧把藏在口袋的多肉盆栽拿出,“送你的。”
“啊,粉红色,真可爱。”柏念也眼尾弯弯,指尖点了点胖乎乎的多肉,“谢谢,我很喜欢。”
徐牧唇角压不住,“喜欢就好。”
“你先放着吧,等下我拿回去。”
“好。”
厨房里慢慢沉默,但气氛并不尴尬、凝滞。
徐牧在一旁说是打下手,实则就拍拍蒜,切切葱,几乎没干什么活儿。
他目光总是锁定在柏念也身上,思绪被牢牢牵动着。
这几天,徐牧依旧在暗戳戳的追求,比如天天送盆栽、不经意地贴贴等等。
他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对方似乎、好像、可能察觉到他的情愫,并且鼓励他继续。
比如说:知道山茶花的花语后,笑吟吟地问他理想中的完美恋人是他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对方云淡风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回了句我很开心,就慢悠悠地离开,让徐牧纠结得不敢问出口。
又比如说:对方不抵触他一些过分的举动,不同于他在拟态的变态行径已经合理化,人形相处的碰手、摸腰都被允许。
就像此时此刻,徐牧慢慢走上前,站在柏念也身手,微微低头,手摸上对方毛茸茸的尾巴,按揉、摩挲、卷玩,都没有被阻拦。
“念也哥,你的尾巴好可爱。”
“嗯……”柏念也眼皮落下,低低应了声。
忽然,徐牧眉梢一扬,鼻尖在他后颈嗅闻,“哎,念也哥,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不像木槿花,也不像沐浴露……还是你换沐浴露了?”
“挺好闻的。”他说。
柏念也手一顿,轻声问:“好闻?”
“嗯。”徐牧觉得这味道挺奇妙的,形容不出来,但却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柏念也垂眸,没说话。
“阿牧。”他冷不丁出声。
“在。”
“你捏得太重了,我尾巴疼。”
“哎哎,对不起。”徐牧吓了一跳,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念也哥,我没注意,对不起……”
“嗯,没事。”柏念也关了火,锅里的木瓜鱼汤白气缭绕,他倒入另一个白瓷大碗里。
他看着流动的汤水,微微抿唇,换了个站姿,拢了拢腿。
“需要我帮忙吗?”徐牧问。
“哐啷”——勺子放回锅里,发出一声响。
果然……又湿了。
柏念也下巴绷紧,腿站直。
他轻轻说道:“不用,马上就好,你出去外面等吧。”
徐牧点头。
“好的。”
圣得比特维纳大学,某间教室
“同学们,还有三分钟就要下课了,睡觉的、玩手机的、准备从后门走的,都停一停。”
老教授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坐到黑色椅子上。
窸窸窣窣的课室为之一静,大家面面相觑,同时看向讲台。
老教授咳嗽一声,“还剩最后一小节的内容,我留到下星期讲,不出意外这一门就结课了。具体考试时间由教务处公布,大家留意就行。”
他停顿了下,环顾一圈,“至于划重点,下星期大家不要缺席,来了的同学记得提醒没来的朋友。”
座位席顿时一阵欢呼。
与此同时,下课铃响起。
老教授摆摆手,“好了,大家下课吧。”
徐牧收拾好桌面,顺势起身。
楼昊宇还在折腾他的图纸,见状,侧了侧身,“拜拜。”
“嗯,拜拜。”徐牧颔首。
光脑震动了下。
[朴:下课没?我在学校门口]
[Xu:现在过来]
徐牧回完消息,准备关掉屏幕。
一条新消息弹出:
[柏:好的,我知道了]
上面是徐牧半小时后发出的信息:
[Xu:念也哥,我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游戏的交流会,回来得比较晚]
梵心建筑设计事务所
“我真是服了,高老头闲得慌,自己指派任务起劲儿,回去不用加班,有时间陪客户碰杯子,我们还要奉陪?”金菲“哗啦”一声撕掉废纸,狠狠地扔进垃圾桶。
汤婉婉也头疼,压低声音:“他就是想讨好空降的大领导,拿科技园的项目,要一组设计副总监的位置。”
一旁的江云涛抬头,整理文件的手变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金菲冷笑:“轮得到他吗?要名头没名头,要能力没能力,要勤快没勤快,天天只会溜须拍马!”
汤婉婉说:“够老呗,陪工作室熬得久,老板也给几分薄面。”
金菲抱臂,撇嘴说:“得了吧,我看老板会上语焉不详,可不就想要个有能力的去一组?你想想,那是工作室的金字招牌,砸了全部人一起丢工作。”
汤婉婉深以为然。
金菲祈祷:“老天啊,要高老头这个毒瘤去三组,二组变成柏哥接管吧。”
汤婉婉说:“难啊,等最后一季的案子结完,柏哥估计是去一组。”
金菲唉声叹气:“也是,不然高老头也不会这么急,柏哥才是——”
她卡住,神情变得讪讪,“哎,柏哥,你回来了?你身体还好吗?”
柏念也朝金菲笑了笑,轻声说:“没什么事。”
他虽然这么说,但脸色极白,额角的发尾被濡湿了一点,看起来不太好。
金菲仓促地说:“刚才高老、高总监来要我们留出时间,晚上一起陪客户吃饭,柏哥你呢?”
柏念也语速缓慢,“我就不去了,到时我会和高总监说一声的。”
“哦哦,好的。”
“柏哥,你要喝热水吗?”江云涛从后面蹿出,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水。
柏念也摆手,礼貌地说:“不用,谢谢。”
江云涛被拒绝,面不改色,依旧担忧地问:“我看您跑了好几次休息室,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柏念也一顿,他这几天一直处于发`情期,不受控地感到焦躁,今天的情况尤为严重,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他连湿了几条内裤,不想被别人闻到怪异的香味,只能频繁地换内裤。
他神色淡淡,疏离地说:“只是一点头晕。”
江云涛还要说什么,柏念也打断,“上星期的尾稿弄完没?”
“……还没。”
“抓紧时间。”
“好的,柏哥。”
柏念也没有搭腔,低头继续工作。
光脑微微震动,是徐牧发来消息。
[Xu:念也哥,交流会结束后,我能申请一份夜宵吗?]
柏念也笑意掠过唇边。
[柏:能,你想吃什么?]
[Xu:一杯苹果汁吧]
[柏:冰箱有早上新鲜榨的]
[Xu:是吗?我没看见]
柏念也反应过来,夜宵只是一个借口。
[柏:可能被烨烨喝了,我回来再榨过]
[Xu:谢谢念也哥]
柏念也笑意加深,指腹摩挲屏幕几息,他回了一个蹦跳飞吻的兔子。
突然,他小腹一抽,整个人佝偻下去。
他蹙眉,桌底下的两条腿重新交叠在一起,轻轻绞了绞。
一阵麻意蹿动。
江云涛余光瞥向柏念也,冷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好似冰雕一般,唇微微抿紧,黑框眼镜遮挡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他心中残存几分不忿。
真是难讨好……
他明明是关心,对方却毫不领情。
忽然,江云涛目光一凝,意外发现这人在笑。
不同于平日温和、极有距离感的标准笑容,现在多了点生气和真情实感。
公共飞舰
“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怎么办?据说现场会有很多出名的网络红人,还有粉丝搞小型应援什么的……”
朴留深呼吸,死死握住银色的立杆,嘴巴没完没了地碎碎念。
“我这种小虾米应该没粉丝……但好像有人会在现场直播、拍照什么的,到时不会有人刚好拍了我的丑照放网上吧?”
徐牧说:“你再像猴子一样乱叫,才真有人拍你的丑照。”
朴留立刻不整理衣领了,左右环顾,看起来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徐牧不理解这种行为,更不明白对方的担忧从哪里来。
“害,这你就不懂了吧。”朴留言之凿凿,“你想想看,万一以后直播火了,这妥妥的黑历史。”
“打游戏长得丑不是黑历史,打得烂才是。”
朴留震惊,捂住胸口,“你在内涵我?”
“……”徐牧无语,“我在陈述事实。”
“唉,有脸有身材在直播才吃香,你这小脸往镜头一怼,热度哗哗直来。”
朴留本来想装忧郁地靠在舱壁,烘托气氛,但想到借来的昂贵西服,连忙挺直腰。
“快,你给我看看,后面皱了没?”
徐牧说:“没。”
“那就好。我看看你的——”朴留“咦”了一声,“你这件好合身,定制的吗?”
徐牧“嗯”了一声。
是上次给烨烨开会,念也哥送他的。
“哇,‘杰拉’定制,不便宜。”
朴留看到领带侧面的纹路,觉得熟悉,摸了摸面料,又去看西装后背看独家logo,衣摆边缘果然有特殊的标志。
徐牧一愣,“很贵吗?”
“挺贵的,定制起价这个数。”朴留比了个手势,“按照工艺、师傅、款式,不同分类,标记不一。”
“……”
“你买的?”
“不是。”
朴留恍然大悟,“别人送的?”
“嗯。”
“好大手笔,朋友吗?”
“……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吧?”
徐牧沉默片刻,缓声说:“是朋友,但不仅仅是朋友。”
朴留咧嘴一笑,开玩笑地问:“你的追求者?”
“……你有点八卦。”
朴留顿时笑得欢,一脸“我都懂”的样子。
徐牧撇开脸,懒得理会。
半小时后,徐牧他们总算抵达目的地。
宴会厅金碧辉煌,华灯耀眼,觥筹交错间,彼此言笑晏晏,务必将一分的真诚展现出十分。
徐牧没有社交的想法,随便找了个沙发待着,顺便拿了几份小糕点饱腹。
反而朴留像个花蝴蝶,穿梭在人群里,热情地互换名片,加了一个又一个的好友,丝毫不像自己刚才说的,是个重度社恐。
这个黑森林好苦。徐牧拧眉,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但这么扔了,好像不太好。
他找了一杯甜腻腻的果汁消解口中的苦味。
果然,还是念也哥做的小蛋糕最合意。
开场前是大家的自由社交时间,后面音乐声停,全场渐渐安静。
muw协会的总负责人上台致辞后,陆续又有一些领导层说话,大多都是打官腔,很是无趣。
紧接着,便是表演赛和游戏环节。
徐牧抽签的数字靠前,第二轮表演赛就上场了。
他没想太多,按照平时的习惯,认认真真地打完一场比赛。
主持人问各位参加表演赛的朋友,谁想说说自己对muw协会的看法——
一般是彩虹屁环节,用来讨好领导的。
徐牧没有这个兴趣,就直接下台了。
朴留不见踪影,徐牧也没找,回到原来的沙发坐着。
他发现莫名其妙地来了些人找他社交,互换星网号。
徐牧觉得奇怪,但都一一友好交流。
忽然,他光脑响了响。
是念也哥。
[柏:阿牧……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牧意外,犹豫了一下,回复:
[Xu:我不太确定,可能十点吧]
过了几分钟,对面回复。
[柏:好的]
之后徐牧再次询问,都没有得到回复。
他莫名不安,想打个电话回去,但有陌生人过来,端着酒杯交际。
徐牧只能颔首打招呼,抿了几口酒水,客气几句。
嗡嗡嗡,光脑再次震动。
[柏:我没事]
[柏:只是问问你]
徐牧认真地读了几遍,没看出什么端倪。
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想着到时能不能提前走。
徐牧带着醉意归家,玄关的纳德司处于休眠状态,实在少见。
“今天没有欢迎回家?”他拍拍机器人的脑袋。
玄关柜的悬浮灯幽幽亮着,暖黄的光晕倾泻而出。
他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走廊很暗,但自己的房间门口,逶迤出一道黯淡的灯河。
徐牧一怔,他出门没关灯吗?
不可能啊。
徐牧缓步走过去,距离越近,鼻腔逐渐涌入熟悉的香味。
是念也哥身上的味道。
徐牧推开门,奇异的浓香瞬间覆盖嗅觉,他的脑子愈发昏胀,酒精的眩晕感重新袭来。
一盏适合睡眠的台灯静静亮着,光线恰好打在床沿。
有一个人背对着他,抱住膝盖蜷缩成团。
对方好像听到声响,颤了颤,慢慢转过身,被子落下。光泽流转间,白皙的皮肤细腻如脂玉,一点落樱乍现。
徐牧愣住。
“……念、念也哥?”
柏念也眸子略微失神,覆着一层水光,逼得眼尾泛红。脸颊粉气涌现,唇瓣水红潋滟,内侧咬了几个齿印。
“阿牧……”他哑声唤道。
徐牧脑子嗡嗡,理智尚未分清情况,脚已经一步步走过去。
“你、你不舒服?”
柏念也缓慢地仰头,指尖战栗,他唇瓣翕动,仿佛难以启齿。
“徐牧——”他含糊地呢喃,尾音拖得极长,“我来……发、发……情期了……”
徐牧茫然,什么东西?
发、发、发……他脸蹭地红了,像被岩浆泼了满身,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击打耳膜。
柏念也一点点往前膝行,手搭在徐牧手臂,轻轻一扯。
徐牧整个人跌下来,堪堪用手撑住。
距离拉近,鼻尖抵住鼻尖,香气愈发浓烈。
“念也哥……”徐牧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唇干舌燥。
柏念也拽了下,两人一起倒在被子上。
他伸出手臂,柔柔缠到徐牧脖颈,呼吸沉而重。他眯着眼睛,寻找到对方的嘴唇,贴上去,舌尖试探地滑过唇缝,又瑟缩回去。
湿润的触感转瞬即逝,徐牧睁大眼睛,攥紧手,指骨泛白,暴起鼓鼓青筋。
他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大脑宕机。
柏念也喃喃:“你不亲我吗……”
“……”徐牧恍惚,“怎么、这么突然?”
柏念也有点恼,本身浑身就冒火似的躁,对方还和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为什么很突然?我们不是情侣吗?情侣之间亲吻很奇怪吗?”
“情、情侣?”徐牧清醒了几分,微微张大嘴巴。
他什么时候和念也哥成为情侣了?
柏念浑身难受,拽住徐牧的领带,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个多月了,你好像从来都不和我亲近,为什么?不想吗?还是不愿意?”
徐牧呆住了,一个多月?
他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预料,悄然奔向他所不知道的轨迹。
“……你人形的时候好冷漠,最近好一点,拟态……更好一点、不对,你现在连拟态也变冷漠了……”
柏念也低低耳语,“你明明之前说好喜欢我的,你变了……”
他张嘴,咬住对方的耳垂,舌尖细细卷着,牙齿磨了磨。
“阿牧……”柏念也带着徐牧探下去,“……你说过的,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对吗……”
徐牧瞳孔放大,手臂灌铅了一样,无法动弹。
“我讨厌这种自然规律,以前都好难熬……”柏念也低声呢喃,“但现在有你了,阿牧……”
他说完,有点疲惫,手脚因为身体而发软。他慢慢挤到徐牧怀里,头靠在对方胸膛,耳边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他仰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亲亲我……抱抱我……好不好?”
徐牧没有动,他脑子乱糟糟的,努力消化所发生的一切。
柏念也的头昏昏沉沉,身体激素影响情绪,使他处于很糟糕的状态,焦躁、委屈、烦闷杂糅在心底,无法排解。他又轻轻喊了一声。
“阿牧。”
徐牧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放倒,手臂撑在柏念也两侧,胸膛起伏不平。
“念也哥,等一下。”他声音沙哑,“先把其他在一边,在之前,我们可能需要谈谈——”
他卡住,愣了一秒,手忙脚乱地擦对方脸上的眼泪。
“你、你别哭,念也哥……你怎么了……你别哭……”
像有魔咒一般,眼泪越擦越多。
徐牧慌得不行,开始胡乱道歉:“对不起,念也哥,你不要哭,我做错什么了?你先别哭……”
柏念也闷闷地说:“你其实嫌弃我的身体……是不是?你不愿和我亲密接触,你嫌它恶心,对不对?”
“我没有!”徐牧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我们要先谈件事。”徐牧努力解释,“我觉得我们之前可能一些沟通出了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为什么我——”
“你想分手……”柏念也喃喃,眼泪落得更凶。
“……”徐牧无奈,“不是念也哥,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都是骗我,你果然嫌弃……”柏念也脸上涌现不正常的红晕,说话渐渐没有条理。
他侧过头,推了一把人。
徐牧皱眉,肩膀纹丝不动。
“你骗我……你亲我不愿意……抱我不愿意……嫌弃我……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畸形的……唔嗯……”
徐牧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含住柏念也的嘴唇,牙齿碾磨。随后撬开他的齿关,舌尖钻入湿热的腔壁,凭着一股劲儿,毫无章法地舔`弄,搅动水声。
柏念也迟钝地张开嘴,喉咙闷出几声呜咽。他下意识躲闪,舌头缩在角落,津液积攒,从唇缝流出。
徐牧拇指抵着他的腮帮,用气音说:“……念也哥,把舌头伸出来。”
柏念也慢了半拍,但舌头还是轻轻往前。
徐牧抓住时机,含着他的舌尖吮咬。柔软、湿滑,像吃什么美味的东西,滋滋作响。
柏念也有点呼吸不过来,隐隐发抖,喉咙深处被对方的舌头抵住,粗鲁地扫荡。他搭在徐牧后颈的手一颤,指甲陷进肉里。
他嘴巴一点点张大,津液攒得更多,从紧贴的唇边漏出,下巴、脖颈一片水光。他呼吸渐渐困难,眼泪流得厉害。
“阿……牧……”柏念也艰难地唤道。
徐牧一顿,唇和唇之间慢慢离开。徐牧舔干净他唇边的津液,又安抚地吻了吻下巴,哑声哄着。
“好,呼吸,我不亲了……来,深呼吸……”
柏念也急促地打了个颤,濒死的窒息感总算散去。他嘴巴还张着,又红又肿,水淋淋的舌尖露出一截,透明的涎液汇聚在尖端,慢慢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终于想起了什么,迷糊地伸到床头摸索。
徐牧问:“念也哥,你要找什么?”
柏念也不吭声,将小小的包装袋递给对方。
“……适合蛇的……”他小声说,“两个连着……”
徐牧一僵,全身像被火星子溅落,呈燎原的态势扩散。
他接过,又放回原位。
“念也哥,我们先不到那一步,我等下……就帮你缓解。”
柏念也极慢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他本来就难熬,对方这样说更加难过。他蜷缩起来,眼泪再次不受控地落下。
他说话隐约有哭腔,“你明知道我身体……”
徐牧伸手将人抱住,吻去他的泪水。
“念也哥,我用其他方式。”
“哐啷”,床头柜的摆饰被无意扫落。一声清脆的响动,没有惊扰有情人。
玻璃窗开了个小口,窗帘随风飘荡。
满地月辉悄然匿去,唯余云层叠叠。
“哒”,卫生间的冷光惨白,照得墙壁灰蒙蒙,像一团未开化的混沌。
徐牧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洗漱池霎时溅出透明水珠。
他掌心、手背、指尖亮晶晶的,水花一冲,在池内打个转,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徐牧用冷水冲了把脸,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
但没有用,脸依旧发热,嘴唇破了口,血丝渗出,脖子残留被死死绞着的错觉,腥甜的气息在鼻腔久久不散。
徐牧对着镜子微微仰头,可以看见脖颈两侧各有一条被勒住的红痕。
“果然,兔子这种生物弹跳厉害,能捕捉猎物,就是因为腿部力量强……”
他漱完口,舌尖发麻,像还被什么滑腻腻的东西裹着,若有似无的苦腥味存在感强烈。
徐牧没太在意,准备洗被子。
洗衣机没反应,他不信邪,又按了几下。
还是没动静。
徐牧:“……”好好好,继热水器后又一个黑心厂家。
他怒而下单几款新的洗衣机,以备不时之需。
被子一大块被浸湿的深色区域,拧一拧就要出水。
要不,叫纳德司洗?
算了,还是别吧。徐牧立刻否决,打算先洗一洗这块地方,然后用水泡着,等明早洗衣机到了再扔进去。
还有这个……徐牧视线飘了一下,指尖勾出藏在其中的黑色薄纱,湿哒哒的缩成一团——
是上次那条,绑带、镂空、蕾丝边。
徐牧赶紧找了个盆子,开始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