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也唇碰了碰他的嘴角,温柔地说:“好。”
“念也哥,你要相信我,虽然我们的年纪看起来差得多……嗯,只是看起来,其实不是的,我们觉得我们没差多少。当然,可能你觉得我才刚成年,不太靠得住的样子……”
“但是,我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我也能赚钱,能养你……”徐牧拨开衣摆,手往下,低低说,“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必须谁养谁,或者说谁是谁的附属,就——”
“你也可以依靠我,我挺可靠的。”他认真地说,“就算你觉得哪里不可靠,你说出来,我慢慢进步。”
徐牧上辈子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负责,对未来的态度主打随心,有时候想得多了,就会绷紧心弦,疯狂努力,有时候觉得累,就想干脆咸鱼算了。
在摆烂和奋发两种态度里,反复横跳。
而现在——
“一辈子呢,念也哥。”徐牧又亲他脸颊,滑溜溜的,忍不住嘬了几口。
“我们可以一点点磨合,最后的相处,肯定是最合适的状态。”
柏念也眼睫轻轻落下,“嗯。”
他没躲,向后倚靠在徐牧怀里,微微拢了拢膝盖。
徐牧慢慢亲到脖颈,鼻腔全是对方的气息,好闻到脑子发晕。
明明这两天几乎片刻不离,他的心脏还是不自觉跳快。
砰砰作响。
被窝的暖毯保持恒温,但热气不断烘烤。
柏念也眼尾微微泛红。
徐牧紧贴对方的脸颊,手臂收紧,曲了曲指骨。
柏念也短促地笑了下。
“怎么了……”徐牧嗓音变得低沉。
柏念也仰头,脖颈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
“确实是真正的男人了。”他尾调黏糊,像卷着舌尖吐出。
徐牧一滞,尴尬地轻咳。
他有点心虚,“念也哥……”
柏念也眼皮垂落,睫毛颤巍巍的,像蝶翼振翅。
他的呼气息打在徐牧耳侧,“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去锻炼?”
“啊,是。”徐牧慢半拍地应答。
柏念也轻轻将手搭在徐牧手腕,柔柔说道:“快三点了,你该去锻炼了。”
“……”徐牧恋恋不舍,“不着急。”
“不要半途而废。”柏念也轻声说,“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以后做俯卧撑,我能坐在你的后背,做一百个也不是问题。”
徐牧:“……”健身嘛,说的都是鬼话。
“怎么,做不到?”柏念也轻飘飘地问,“是不行吗?只是俯卧撑而已,总不会手臂没有肌肉,腰腹力量不足,肩膀卧不下去也起不来吧?”
徐牧被一激,立刻说:“谁说的?我做得到!俯卧撑而已!”
柏念也含笑,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体重不轻……”
徐牧当即将人托抱起来,悬空几秒,“一般,昨晚我就觉得太瘦了,抱着没点重量。你平时应该多吃点肉,不要总吃蔬菜。”
“草食动物的习性。”柏念也懒洋洋地说。
“哦。”徐牧嘀咕,“就屁股多点——”
柏念也斜睨一眼,耳朵卷着拍他嘴巴。
徐牧不吭声了。
“……好了,去锻炼,争取早日让我坐在你的后背,看你做俯卧撑。”柏念也的眸子雾气蒙蒙,他推了推徐牧的手。
“嗯。”
“我还要帮烨烨写周末作业。”
“嗯。”
“明天早上你有课吗?”
徐牧抬眼,“没,基本都结课了,就差期末考。”
柏念也温柔一笑,“我打算明天早上请假。”
“……为什么?”
“要处理点烨烨的身份证问题,要带他过去。所以,我可以起得晚一点,烨烨也是,至少九点之前是可以的。”
“哦——”徐牧攥了攥手,捏着指腹。
暖器的热风变换方向,柏念也眼尾绯红一片。
他说:“就‘哦’?”
徐牧亲他鼻尖,“烨烨要早起,今晚让他早点睡。”
“好。”柏念也低眉顺眼,膝盖侧着曲起,哄他,“阿牧,乖。”
徐牧“嗯”了声,干脆地起身,“我去锻炼了。”
他顺手在白色棉布擦了擦,然后收走,又找了一条新的给对方。
柏念也摇头。
徐牧一愣,迟疑片刻,才开口。
“不合适?”
“……”
“不想穿?”
“……”
“念也哥?”徐牧担忧地凑过去,额头相抵。
柏念也撇开脸,也没刻意远离。
他乜了一眼,“你手欠,当玩橡皮泥啊?非要下狠劲去……”
徐牧悻悻。
柏念也像气不过,勾勾手,徐牧眉心一跳,但还是立刻把脸送过去。
柏念也捏着徐牧的脸颊,模仿对方的力气,下了狠劲儿去拧。
“来,笑一个。”
徐牧眉毛皱成一团,努力在笑,但笑得很扭曲。
柏念也手一顿,反而自己看心疼了。
他摩挲对方脸颊,“就不躲躲?”
徐牧深吸一口气,“不躲,小意思。”
柏念也勾了勾唇,躺回去了。
他拢着毯子,盖到身上。
他毛茸茸的耳朵耷拉,垂在脸侧。
毯子软乎乎的,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
酸酸的麻胀感总算消下去了。
徐牧摸摸鼻子,“念也哥,都怪我。”
柏念也不搭腔。
徐牧便自己走了,等到关门的瞬间,他忽然听见对方说——
“不怪你,不过……我喜欢温柔点的男人。”
徐牧的直播走上正轨,但小煤球那边的情况却一塌糊涂。
不知道是对方的表达能力出了问题,还是单纯的没有脑子。
做出的事情,实在让徐牧大吃一惊。
“你再说一遍,你和主角攻说了什么?”
“呜呜呜呜你是聋子吗?总是要我重复,你就不能认真听吗?我说得这么辛苦……呜呜呜……”
光屏里,一个黑发美少年嗷嗷乱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寒碜得不行。
徐牧被吵得头疼,按了按额角,“你别哭了,还有,能换个声音吗?之前那个机械音不挺好吗?”
“不能,换回去要成就点。”
“……行。”
小煤球擦干眼泪,“你说主角攻怎么这么没良心,我都说我暗恋他,和他同病相怜,他不应该对我另眼相待吗?”
“你不要乱用成语。”
“呜呜呜我还用了苦肉计,特意替他挡车祸,痛死我了……我花了多少成就点,七十八个草莓味电池呜呜呜呜……”
“挡车祸?”徐牧一顿,眯起眼睛,“按照剧情,这段时间他应该瘸腿在医院,至少一个月不能乱走,本来要四年后才会来到蔚德星球,现在提早了这么多——”
小煤球心虚,挠了挠脸,“哎呀,我没想到剧情变得这么快,就小小的一点改变,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啦……”
他越说越小声,已经不敢直视徐牧的眼睛。
徐牧冷笑,“你是真没脑子。”
小煤球不满,“机器人本来就没脑子啊……是我的分析系统出错了,下次我会多花多点成就点……你你你你别这么看我,卡尔大人已经吸取教训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牧懒得和他掰扯。
“以后你要做什么,最好和我说一声。”
“知道了……”
小煤球蔫蔫的,忽然,他猛地前倾,“对了,这些天主角攻都去找主角受!”
徐牧眉头紧皱,“然后呢?”
啧,阴魂不散的傻*!
难怪这几天,念也哥好像越来越暴躁,连晚上那什么时,腿蹬得更厉害,挠得也更凶了
“主角受不理他,主角攻一直不走,我就会关键时候的出场,把主角攻劝走,厉害不?”
徐牧狐疑,“你?”
小煤球挺挺胸膛,“对,就是我,怎么了?”
徐牧:“……不太信。”
小煤球垮脸,“喂,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劝?”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真话。”
“好啦,我就上去拉人,主角攻一般会把我甩开,然后我就装痛,装之前受伤的腿用不上力,倒在地上,然后我就哭,哭得越大声效果越好,最好周围所有人的看到,然后围上来,我趁机抱住他的腿,主角攻一般就不好走了,也不敢凶我了。”
“这时候,我只要厚脸皮的跟上去,主角攻就只能捏着鼻子带我上路航器,然后去医院检查了。”
徐牧惊奇又复杂地看向小煤球。
“每一次?”
“啊,医院吗?不是,就偶尔我嚎得比较严重的时候……”小煤球说到这,气鼓鼓地说,“主角攻这个混蛋,踹我的时候可用力了,搞得我每次都要提前花成就点兑换无痛药剂,可费钱了,要不是有主角受的情绪能量撑着,我快穷死了!”
他说着,美滋滋的,“哎,你们最近干嘛了?主角受身上的情绪能量好多,吸都吸不完!”
徐牧开头听面色就不太好,现在更是如此。
“主角攻天天踹你?”
小煤球手里抓着个草莓味的电池块,张嘴,“嘎吱”一声,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嗯?没有天天啊,主要是他去找主角受,我就要拉他走嘛。这时候,主角受会趁机逃走,然后他想追主角受,我不给他走,抱他腿,他就会踹我。”
“这个时候,只要我大声哭,他就会不走了。”小煤球说到这,洋洋得意,“我现在会预判了,不等他踢我,我提前喊,他就被我吓住了。”
徐牧:“……”果然,人和机器人有壁。
虽然不明白小煤球骄傲什么,但对方看起来乐在其中,他也不好说什么。
“行,你自己注意点,别被——”他顿了顿,“现在主角攻提前过来,如果他想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比如囚禁,你立刻阻止他,阻止不了,就报警,然后打电话给我。”
小煤球把最后一点电池咽下,“知道了。”
“不过现在时间线提前,主角攻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他爷爷还没死,哥哥也没出事,家族的权力还没到手呢。”
徐牧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上面还有管着他的人,他的爷爷、哥哥?”
“对的!”
徐牧曲起指骨,轻敲桌面。
森严的老式家族啊……
梵心建筑设计事务所
“齐少爷,请不要跟着我。”柏念也冷声说。
齐心越不甘心,“柏哥,我只是想见见你,请你吃顿饭,那时候,我妈妈——”
柏念也淡淡地说:“我想,齐总是不希望我和你见面的。”
齐心越咬牙,“你不要管她!我一点也不赞同她的做法,她就是在发疯,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向你保证……”
“齐少爷。”柏念也蹙眉,疏离地说,“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你和齐总之间的事情,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同时,你也不需要向我保证什么。”
齐心越难过地看着柏念也,“柏哥……”
柏念也不想说废话,“好了,请不要每天来我工作的地方打扰我,我不希望齐总把我这份工作也搅黄。”
齐心越还想说什么,后面忽然传来哀戚的喊声。
“心、心越……”黑发少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泪眼汪汪地抱住齐心越手臂,“我好想你啊。”
柏念也心里微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脱身了。
每次这个少年出现,就会拖住齐心越。
柏念也不动声色地后退,快步离开。
齐心越被人拖着,根本追不上,怒瞪少年,“松手!”
小煤球不松,面上一片倔强之色。
但心里还在回味刚才吸收的情绪能量。
嘿嘿,好多成就点,今晚吃个限定抹茶味的电池吧。
“卡尔!”齐心越气急败坏,抬脚要踢。
小煤球提前预判,猛地倒地,开始大叫,眼泪哗哗流。
“呜呜呜呜……好痛……我的腿是不是要废了……呜呜呜好痛……”
齐心越一僵,深吸一口气。
他……踢到了吗?
他怀疑对方是在装,但看到少年哭凄惨,到底不好直接走。
“行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走不了……你背我。”
“……”
“呜呜呜呜好痛……”
齐心越暴躁,“行行行,我背你!”
“念也哥,我回来了!”徐牧今天回来得比较晚,被一些事耽搁了,连带着去幼儿园接烨烨也晚了。
所幸,烨烨很乖,不哭不闹,乖乖地在等。
玄关的纳德司已经会熟练地伸手,将烨烨接过来。
客厅的悬浮灯亮着,饭桌上,有几盘凉了的菜碟。
“纳德司……酸奶!”烨烨肉乎乎的小手挥舞。
纳德司说:“好的,小主人,我已经准备好蓝莓酸奶,就等你回来。”
烨烨高兴地拍掌,“走走走!”
“主人,我先带小主人吃东西了。”
“嗯,去吧。”
“您呢?”
“我不饿,喝了营养液。”
“好的。”
徐牧在客厅、厨房转悠一圈,都没看见人。
“卡朵,你看到念也哥了吗?”
“主人应该在房间。”
徐牧便去房间看了看,依旧没有。
他还想着是不是变拟态了,又翻被子,又开衣柜,掀了底朝天,都没看见兔影。
“念也哥……?你在吗?念也哥?……”
无人应答。
突然,他发现平时闲置的小房间从夹缝里透出几缕光。
徐牧推开门,其实不太抱希望。
“念也哥?”
他得到了一声低低的应答。
是垂耳兔的叫声。
徐牧意外,调亮房间的悬浮灯。
“念也哥,你在……”
奶咖色的垂耳兔正躺在徐牧之前买的笼子里,身下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绒毛窝,看起来恹恹的。
徐牧走近,发现是自己之前收集毛毛的盒子。
他打开笼子,把垂耳兔抱起来。
但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徐牧搂得更紧,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他温柔地去亲垂耳兔,从耳朵、脑袋、脸,最后是肚子。
一只手轻轻抚摸兔子后背。
“哎,念也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垂耳兔从原来的激动变为安静,乖乖躺在徐牧手里。
徐牧松了口气,但变得更加担心。
他亲吻对方的肚子,手按揉了一下,下巴一蹭一蹭。
“念也哥,你是心情不好吗?还是——”
“咕噜”,极细微的一声响动。
徐牧蓦然收声。
他茫然地抬头,嘴唇滑过一抹热意。
他下意识伸出舌头。
怎、怎么有……
“嘶——”徐牧眉心跳了跳,“你指甲是不是长了?”
垂耳兔像听不见他说话,不安地蹬腿,喉咙发出咕咕的叫声。
原本平息的烦躁和心慌感,再次涌上,耳朵胡乱地拍打。
徐牧牢牢攥住手里的垂耳兔,担心地问:“念也哥,怎么了?”
垂耳兔扭了扭身体,腿狠狠往前一蹬。
徐牧敏捷地躲开,找准之前的位置,再次埋在对方的肚子。
毛茸茸不扎人,接触到皮肤分外柔软。
徐牧凭着刚才的感觉,唇慢慢往下。
一只手在上面摸索,拨开层层叠叠的绒毛。
咦?怎么感觉好像肚子的肉变多了?
徐牧不确定,捏了捏,肚子鼓鼓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吃胖了。
但想一想,又觉得不太科学。
“念也哥,我觉得你的肚子……”
徐牧左捏捏,右捏捏。
“滋——”
徐牧看见一道弧线,从空中飞出,直直打向他眼睛。
他来不及思考,立刻闭眼。
霎那间,鼻腔涌入淡淡的奶香。
徐牧抿了抿唇,嘴巴的味道渗入口腔,是牛奶味。
还掺杂了一些腥味。
他目光落在垂耳兔的肚子,翻开自己的手掌。
“你……假孕了?”
徐牧上辈子养的都是公兔子,只在养兔手册里看过有关母兔子的情况。
他又仔细检查垂耳兔的身体,除了肚子有点圆润,微微鼓起,赫然发现对方的爪子有一块被咬秃了。
“不痛吗?”徐牧小心翼翼地握住垂耳兔的手,眉头拧得死死的。
柏念也浑身难受,尤其是胃,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耳朵往前耷拉,一声不吭。
徐牧越看越心疼,“哎,念也哥,你假孕应该和我说一声的。”
“我看看你的手,没抓出血吧……”忽然,他顿了顿,猛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念也哥的性别好像是——
徐牧低头,艰涩地问:“念也哥,你不会真、真怀孕了吧?”
仔细算算,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按照他们之前的频率,好几次都没用那什么……
徐牧手抖了抖,声音不自觉变得谨慎。
“我、我们要不要先先检查下?”
柏念也勉强打起精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想得还挺多的……
怀孕,哪有这么容易?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内里结构的发育其实不太好,想要孩子恐怕比较困难。
“念也哥?”徐牧脑子乱糟糟的,声音放得很轻,轻蹭垂耳兔的脸颊。
柏念也有气无力地挨着徐牧,尾巴幅度极小地晃动。
但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他说:‘别担心。’
床头柜斜放着一支已经用过的测孕纸,被撕开的包装散落在周围。
“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吗?”徐牧屈膝蹲在床头,下巴抵着被子,轻声询问。
“……不想吃。”柏念也眉眼疲倦,声音有点含糊。
徐牧拨开他濡湿的额发,用纸巾擦了擦,“但你中午没吃,晚上回来又不吃,胃会不会难受?”
“我吃了更难受。”
徐牧伸进被子里,揉了揉他的肚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几天,念也哥的腰和以往相比,确实肉感更强一点。
以前总容易摸到骨头,现在反而软乎乎的。
“烦……”柏念也有点焦躁。
“怎么了?”徐牧没听清,只听到一个字。
柏念也闷声说:“你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徐牧赶紧收回手。
尽管刚才测过,知道没有真怀了,只是假孕,但处于激素水平不稳定的状态,对方的很多举动都是下意识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柏念也恹恹地道歉:“对不起,阿牧,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神经紧绷着,隐隐有几分刺痛。
哪怕就这么躺着,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想呕又呕不出。
“没事。”徐牧摇摇头,“还是想呕吗?要不要闻点风油精?”
“不要……”
“你出了好多汗。我给你擦擦?”
“嗯……”
徐牧细细给柏念也擦拭脸、脖子、后背。
忽然,柏念也浑身绷紧,脸色白了几分。
徐牧第一时间察觉了,“想呕吗?”
他时刻记挂着对方说的“胃难受,想吐”。
“不是。”柏念也气息弱了点。
他因为激素的飙升,胸口堵得慌。
闷闷的钝痛捶打神经,极为折磨。
加上刚才拟态时,那里被捏了下,正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
像是闸门被关着,拼尽全力,却无法冲破。
徐牧看得心疼,“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柏念也一口否决,“不需要,去医院也没用,医生又开不了药。”
“不去怎么知道?”徐牧急得不行。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了解。”柏念也闷咳几声,唇色愈发苍白,态度明显抗拒。
“本来我就有激素不平衡的毛病,控制得时好时坏,我平时也会吃些药……所以一些常用药物,我是用不了的。”
徐牧不吭声了。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些事情……
他好像都没注意到。
徐牧自责地说:“抱歉,念也哥,我都不知道——”
“道什么歉啊。”柏念也打断,轻声说,“我不说,平时也没症状,你怎么知道?”
“有。之前频繁转换拟态不就是吗?”
“这是两码事。”
“……不是。”
柏念也叹息,他没力气和青年辩驳,小声说:“有点冷,阿牧,你可以抱着我吗?”
徐牧手足无措,“怎么抱?我上来吗?隔着被子抱?还是在被子里?”
柏念也笑了笑,“被子里。”
徐牧赶紧把外套脱掉,趁着毛衣还有温度,钻入被窝,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这样可以吗?”
柏念也脸颊搭在他胸膛,喟叹一声,“可以。”
徐牧问:“是冷吗?”
“不是。”柏念也闭着眼,轻声说,“就想你抱着我。”
徐牧嘀咕:“真的吗?我成灵丹妙药了?”
柏念也被逗笑。
他呼吸慢慢放缓,闻着青年身上淡淡的皂香,抽搐的胃好像没这么痛了。
“假孕也太遭罪了……以后我要注意点,绝对不能忘记,嗯,念也哥,你也要提醒我……哎,是受刺激就会这样吗?能治疗、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有方法杜绝吗?……”
徐牧絮絮叨叨,已经开始长远考虑了。
柏念也不觉聒噪,反而努力把每一句听进去。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反应比较糟糕。”
徐牧愣了愣,“以前都没有吗?”
柏念也抿唇,不太高兴地说:“我想不想呕,什么感受,我以前如果有过,会不知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牧赶紧哄,“我对那方面的知识不熟悉,所以想当然了,以为、嗯,可能自己什么也会刺激到。”
“哦。”
徐牧捧着他的脸,开始温柔地啄吻。
“念也哥,你别生气,我错了,你想想,生气多不好,气坏自己没人替,搞不好还会长皱纹……”
柏念也斜睨他,轻轻推了他一把。
徐牧讪讪,“口误,是我长皱纹。我长得着急,一脸老相。”
柏念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牧也跟着笑了。
“胃好受点没?”
“嗯。”
“还想呕吗?”
“暂时不想。”
“我给你揉揉肚子,会不会好点?”
柏念也眼睫微颤,没有作声。
他攥住徐牧的手腕,慢慢往上,抵在心脏的位置。
徐牧怔了怔。
柏念也抬起头,灰蓝的眼眸飘着水汽。
似乎诉说着什么。
徐牧喉结滑动了一下,指骨拢了拢。
那瞬间,他好像理解力惊人。
他嗓眼忽然干燥,残留的奶香从味蕾蔓延。
“阿牧。”柏念也柔柔唤道。
“嗯……”徐牧眨眼眨得很快,“我需要拿点什么、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