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就有些普通,她见到余寺言第一句话就是:“哟,这孩子长得和你姐可真像啊!比你都俊!”
这是余寺言最讨厌的一句话,可它几乎成了每个见到他的熟人标准开场白。
那时候,舅妈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对余寺言还算普通的不冷不热,直到他被她锁在屋里。
舅妈像是找到生活的乐趣,每天隔着门对余寺言说两句,有时候是宽慰,有时候疏导,有时候是谩骂,这取决于当天舅舅是怎么对待她的。
余寺言看了眼被绑了的手脚,想再次确认舅妈是不是被胁迫:“舅妈,是有什么事吗?能不能先放开我?”
舅妈身长不高,可她的音量很高:“小言,你不要怪你舅,他是为了你好,这毛病是能治的啊!”
余寺言:“???我有什么毛病?”
舅妈往门口靠近,压着嗓子道:“你喜欢男人的毛病。”
余寺言:“……”
他和陆胥白在一起不过一个月零三天,平时表现得也只是兄弟情,就算是他们前排桌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异常,他舅舅一家居然他妈的就知道了。
余寺言看着小臂上还有些红肿的“W.”视线一下变的模糊起来。恍惚间,错乱又清晰的记忆再次涌了出来,这是两人压马路临时起的意。
“小帅哥,满十八了么?”店里的花臂大叔见他俩穿着校服,不怎么友善的问。
“当然。”余思言不笑的时候,也可以伪装成一副不怎么好惹的样子:“他十八,我十九。”
陆胥白憋笑憋得腮帮子疼,可见小男友男友力这么Max,也不忍拆穿。
两人在店里转了几圈,并没有找到喜欢的图案,花臂大叔忙完手上的活儿,眼神在二人间流转几圈,问:“情侣?”
“是的!”陆胥白就像上课回答老师问题的速度一样,大方的承认。反倒显得余寺言显得有些忸怩。
花臂大叔并没有惊讶,还是面无表情道:“那你们自己想个图案啊,字母啥的,对于自己有意义不就行了?”
“先想好纹什么位置,再想图案,这样我才好设计大小。”
闻言余寺言侧近陆胥白耳语:“W是你英文名字的首字母,那一点是个句号,就是我希望你就是我的终点。”
陆胥白听了他的话,脸和眼眶直泛红,不等他回答,这货又神秘兮兮靠近:“你知道为什么是右手吗?”
陆胥白摇了摇头,只听对方声音更低的来了句:“以后我那个啥时,总会想着是你……”
这句话对陆胥白的冲击力在当时不亚于原子弹自爆,他的脸立刻就变成了大马猴。男朋友这种反应对于余寺言来说,非常享受。
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落落大方的陆学霸被他逗得脸红脖子粗,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不通陆学霸的脑回路,似乎可以和任何人坦荡荡说出他们的关系,每次开个玩笑都会脸红半天,到现在为止也最多止于亲亲小嘴。
当然,最出格的事是陆学霸为了他,在外人面前把裤子都给脱了,因为余寺言臭不要脸的说:“我想看你纹在大腿根部。”
最后余寺言在右手小臂上纹了个黑色“W.”,陆胥白左腿大腿内侧纹了一个瓶子,形似可乐瓶泼出来“YSY”三个艺术字。
从这个红肿范围来说,陆胥白大腿发炎的可能性很大,余寺言双手反绑在床头,双腿也打了个死结,他再次喊道:“舅妈?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和同学打个电话?”
“小言,你舅舅说了,这个月手机都不能让你碰,你听话,过了这个月,说不定你这病就好了啊!”
“谁他妈说我病了,什么叫我病了,我就想打个电话,你们这叫囚禁知道吗?”余寺言耐心告罄。
“你别闹了,我叫你舅舅回来。”
在这一个月内,余寺言求过,哭过,吼过,都无济于事,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这么死在这里的时候,舅舅把他放了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被锁在屋内,是带有威胁他的意思,这一次,他失去了阳光。
余寺言拿到自己的手机拨通那个日思夜想电话号码时,关机的电子播报音一遍一遍的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疯狂的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为了确认下陆胥白的腿有没有发炎,然而,回复他的永远只有那句:您拨打电话已关机。
当他回到学校时,同桌已经不知去向,连保送江北大学的名额一并放弃了,余寺言过了十几天行尸走肉的日子,陆胥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小臂上的纹身是真实的以外,其他的就像他幻想出来的梦。
这些孤独、空虚、得到过又失去的痛苦、被抛弃的委屈,如同潮蚁般将他啃噬殆尽。
所有的一切汇成一句话:“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余寺言被狗蛋的愉快的叫声吵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不再关卧室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也比卧床踏实。
他睁眼第一反应是,完了,喝断片了,不知跑到谁床上来了!等再次听到狗蛋亲切的骂人声,才想起来是公司给新租的房。
余大明星顶着一头鸡窝起床,赤着脚走出卧房,门口矗立的大黄蜂与入户墙上挂着的余寺言大海报面面相觑,顶层复式的光线杂糅着都市的繁华与诗意,绿色亚马逊鹦鹉背对着夕阳,望向窗内的余寺言,后者被它后背上的光晕所吸引,祈祷它早日成精,将陆胥白变成真的大傻|逼。
“你倒是挺会享受,风景好看吗?”余寺言拿了点发芽的谷粒喂到他嘴里。
狗蛋扇了左边翅膀,讨好的飙了两句美声,余寺言顺了顺它的头冠上的黄毛,“给你吃的就不骂傻|逼了?”
狗蛋跳起来,飞扑着要去抢白瓷谷粒碗,余寺言侧身给他一巴掌,这才老实的将头缩进大翅里,尖叫着:“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余寺言:“……”
手机铃声打断了余顶流逗鸟,他划开接听键,直接外放。
“喂?醒了?”林锦之懒洋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穿来。
余寺言:“刚醒……又有什么指示啊,老板?”
“为了庆祝你搬家,待会儿一起去看话剧。”
余寺言对镜子扒拉两下头发,他的头发带着天然卷,还厚,一般没有造型师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扎个小揪。
不管有人没人,没有任何偶像包袱的余寺言喷着泡沫对电话喊:“老板,你的心意我领了,给我发个红包就可以了,看话剧就免了。”
“丹丹的话剧,求你了兄弟。”林锦之那边的动静也像是刚起床。
“下不为例哈?雪梨姐知道你假公济私带我去帮前女友捧场,得把我大卸八块。”余寺言抹了把脸上的水,觉得有些不对劲:“嘛呢?”
林锦之说:“尿呢!她明天才回,怕什么?”
“操!能不能保留点在员工面前基本的神秘感?!”余寺言无语。
林锦之:“你不尿啊?”
余寺言:“尿,但至少不会当着别人的耳。”
林锦之:“滚蛋,待会儿见…”
余寺言咆哮道:“老子不去!”
两小时后,江城大剧院VIP通道
余寺言穿着一件LV短袖牛仔外套随意敞开着,下面是件深V白T,露出性感漂亮的锁骨,随意扎起的武士头,又拽又帅又慵懒。
林锦之满意的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感叹一声:“啧!我这眼光我自己都佩服…”
余寺言:“……”
公司为他打造的是狂拽酷炫贵公子路线。所有的私服都是这种能不好好穿绝对穿不正经的款式。
余寺言经常看着自己的生图想,要不是自己底子好,就这些披麻戴孝的装扮,没被粉丝打入精神病院算赢。
论自恋他俩师承一脉。
“师兄,你就陪我看下嘛!这个话剧很有质量的,我托人才买到票的。”南嫣笑靥如花撒娇道。
大G驾驶座上的男人虽带着口罩,眉眼透露着拒绝。
南嫣立刻转移战术:“这么多年陪着你骗伯父伯母,难道都不值一场话剧么?”
“下不为例!”陆胥白低沉着嗓子,连续两晚失眠,加上今天一台手术,让他的有些疲惫,想早点回去会会那只口吐芬芳的鹦鹉。
只要是他俩偷着出来时,林锦之总是下意识的充当余寺言的保镖兼助理,一路护送后者到他的位置后,总算呼了口气,来看话剧纯属私下行为,万一被报道出来,就余寺言那张嘴,他也知道会被嘲讽多久。
林锦之坐在余寺言左侧,他右侧是两个挨着的小女生,余寺言坐好之后,两人的眼神就美女离开过他,显然,这种小场面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长时间曝光在聚光灯下,昏暗中几双眼睛算得了什么,余大明星悠然自得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旁边女孩也拿出手机,怼着余寺言的脸录视频。
这边林锦之将他撞了一下,耳语道:“在话剧现场玩消消乐,传出去,网络都会给你骂瘫痪。”
余寺言这才抬起脸,食指放下唇边“嘘”了一声。
女孩本以为是长得像余寺言的大帅哥,没承想是本人,“啊”的一声尖叫,将所有目光聚焦了过来,观众席上应急灯十分应急的亮了。
余寺言:“……”
陆胥白一进场,便看到花孔雀一样的余寺言,既无辜又手忙脚乱的在带口罩。
“余寺言…”后排不知是谁大喊了一身,吓得余寺言又将戴到一半的口罩取了下来,他落落大方的站起身,露出个随和的微笑,双手合十朝朝后弯了下腰,随后做了个禁声动作,好几个小姑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陆胥白有些僵硬得看着一切,任凭南嫣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这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好惹,笑起来又很有感染力。
和以前一样。
可这笑容,在他看来是那么刺眼,将别人碾得渣都不剩,自己却笑得这么欢?!
还有他旁边那个男人,是上次在会所的那个吧,真是不知恬耻,你倒是活得很潇洒,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人在深渊中爬行?
这是南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触碰到陆胥白,入座后又自然而然的将人松开了,她嘴角挂着微笑,眼睛随着陆胥白的视线,看到前两排的陆胥白后,不自觉的眯了眯。
“那位…好像是你的同学。”南嫣温柔的说:“师兄,要过去打下招呼吗?”
陆胥白收回视线,毫无感情,“不了,”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你怎么认识他?”
南嫣高兴:“余寺言嘛!现在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吧。”
陆胥白将视线移到舞台,可余光怎么也饶不开前面那惹眼小揪,后领和侧脸。
余寺言觉得自己蠢爆了,为什么要陪这个傻子看前任的话剧,还被人也认可出来。
“我说,你都分手了,还费这劲儿干嘛?”他对着手机戳完这行字便发给林锦之,觉得还不解恨,用胳膊肘戳了下去对方后,再免费补送了个恶狠狠的眼色。
林锦之回敬:“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是单身狗的原因。”
余寺言小声说:“我至少没被人骗钱。”
林锦之作势要打人,奈何这么多眼睛盯着余寺言,他抬起的手又堪堪收了回去。
可这幕在某些人眼中变成了了“影响别人看话剧的打情骂俏”,陆胥白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南嫣从小就认识陆胥白,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居然是因为一场话剧?她不禁有些窃喜,这不就是他俩之间的共同爱好么。
“待会儿你陪我去送花,顺便告诉告诉下丹丹,我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瘦了几斤。”林锦之不要脸的给余寺言发了一串。
“……”余寺言:“不用待会儿,现在你就跑台上去说你买了她,500万。”
林锦之:“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余寺言乐了,侧头看了眼林锦之,接着继续打字:“是的,我还没有笑饱。”
陆胥白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无耻!”
南嫣的注意力一直在陆胥白身上,这才看了眼舞台上已经到了卖女儿给太监的情节,刘麻子尽情的PUA:“那要卖到窑子去,兴许能卖个万八千的…”注(1)
“确实无耻,倘若生在人吃人的旧社会,那不如早点死去。”南嫣侧近些,一脸的娇羞。
两个小时后,林锦之在余寺言连拽带拉下从VIP通道往外走去,林公子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一次吃回头草的机会,卯足了劲要回撤,“你吃菠菜长大吗?手劲儿这么大?”
两人暗自叫劲,余寺言顾及点脸面,动作小心翼翼拉拉扯扯间,被林锦之一把薅退了两步,直撞上一堵像墙一样的人。
余寺急忙转头,“对不……”待他看清墙面的脸,道歉戛然而止。
戴着黑色口罩的陆胥“墙”,低垂着眼睨着他。
余寺言呼吸一滞:“……”
他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喝醉,这两天是梦里梦外接二连三的碰到这只鬼,该死的孽缘。
他也抬头,尽量做出这傲视群雄的感觉,又觉得不说点什么显得自己很怂,于是破罐破摔来了句:“好久不见,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哈!”
陆胥白:“好久不见,对于你这种身高,很难不高高在上。”
余寺言:“……”
嗯,身高变高了,嘴巴也特么变利索了。
注(1)选自老舍《茶馆》
第7章 邻居
对于一米八三的余寺言来说,在娱乐圈也算是高个子,还从未在身高上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暗搓搓的想着要怎么反击回去。
“这位就是国民之子余寺言吧,师兄,你看你也不介绍介绍。”南嫣伸出右手温柔的娇嗔,“你好,你好。”
余寺言扫了她一眼,放在裤袋里的手并没有要和她握的意思,南嫣抬起半空中的右手,自然的将鬓边的碎发挽至耳后,风情万种。
女人不是带有攻击性的美女,有些幼态的纯,特别是那头直黑厚的大长发,像是蒙了层滤镜般完美,这样的女人,正常人是不会忍心拒绝的。
可余寺言很明显不是个正常人,他对这个女人天生没好感,不搭理就是他的正常态度。
他看着陆胥白用下巴指了下南嫣,问:“女朋友?!”
陆胥白干净利落他回答:“是!”
随后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拉起南嫣的手腕,“我们感情很好!”
余寺言:“哦,那恭喜你,居然能与你感情好,也不容易,结婚可以请我去做伴郎哈,我有事儿,先走了。”
“好主意。”陆胥白在他转身后吐出三个字。
林锦之看着余寺言的脸色,也不闹着去找前女友献花了,跟着前者匆忙忙的脚步,最终还是憋不住问道:“前男友?”
余寺言脚步一怔,“靠,这么明显吗?”
“废话,也不看看我几岁开始混情场的?”林锦之骄傲得挺了挺胸脯。
“这么资深,门槛还这么低?”余寺言嘲讽道。
林锦之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去勾搭他肩膀,“屁,老子人生信条就是寻找真爱。”
“那我看够呛,你先把你的钱都转给我,理想就实现了一半,另一半我再帮你想办法。”
“得嘞,别贫了,去喝点吗?!”
“你觉得我能正常去喝点吗?”余寺言指着自己的脸问:“算,我开大黄出来了,先走了,明天还有通告。”
“唉…唉唉!”林锦之借口都没找好,余寺言已经抬腿朝反方向走了,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小嫣,我帮你打个车回去吧。”余寺言一转身,陆胥白就像触电般将手弹开,“刚才,不好意思了。”
南嫣算是明白陆胥白反常的情绪波动真正波源来自哪里,那人一离开,他又变回那个疏远有礼貌的陆教授。
她咬着牙懂事的“嗯”了一声,“不用,自己可以”。
陆胥白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朝南嫣微微颔首,现在不需要小心的提醒,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翻涌的气血而牵动的心跳。
南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涌上一阵酸楚,她为了他可以付出所有,可他呢!连普通人该有的情绪都吝啬得不想给他,原本并不是他没有,而只是那个人未出现。
半个小时后,余寺言将兰博基尼停好位后,看了眼旁边的空车位,那辆黑色的大G还没回来,他轻轻抚摸了下丝滑的方向盘,随后用脸贴了贴,“没人陪你咯,自己乖乖的哈。”
这辆黄色兰博基尼跑车是他唯一的资产,也承载过他很多喜怒哀乐,一般情况,雪梨不允许他开出去,所以当他第一次在这个车库见到它与旁边的大G停在一起时,余寺言产生了这两车相依为命的错觉。
余大明星一步三回头的走进车库电梯,正准备按楼层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菱角分明的脸即使戴着口罩也遮挡不住他硬朗的英俊,对方却波澜不惊的看着前方,直接把他当透明。
“???”余寺言将墨镜推上去质问:“你跟踪我?”
陆胥白面无表情盯着电梯门旁的楼梯层显示屏——2楼。
余寺言:“你有什么目的?是,我承认我魅力是有很大,可大家不合适。”
陆胥白面无表情盯着电梯门旁的楼梯层显示屏——12楼。
“……”余寺言:“干嘛跟着我?还戴着个口罩像变态一样!”
妈的,故意的故意的,深呼吸深呼吸!!!
余寺言:“我说你哑巴了,跟着老子干嘛?你该不会是干狗仔了吧??!”
余寺言:“我操,我告诉你,咱俩的那点破事已经过去了,不要想拿它出来蹭什么流量。”
“叮!!!”
余寺言:“你往哪儿走?你你你,我警告你,再往前走一步……”
4601的啪嗒一声自动打开, “欢迎回家!”电子音打断余寺言的警告,陆胥白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走了进去。
余寺言:“…………”
余大明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型在前任面前社死现场确实有点上头。
门关上之际,陆胥白终于开嗓了:“纹身不错。”
余寺言被方才的雷劈得还没缓过劲儿来,4601的门已经关了,他看了眼小臂上的黑色“ W.”,咆哮道:“我她妈已经预约了去洗,是怕痛才没去的好吗!!!”
门内的人倚靠在门上,将口罩取下,憋笑憋得后牙槽疼,看来这些年,这人只长了个儿。
“陆教授,检测您现在的心率较快,根据我的理解,这是开心,另外提醒您,已经三次中断我的蓝牙连接,每次都是因为那位名叫余寺言的男人,这样会导致数据不准。”
陆胥白:“谢谢,能闭嘴吗?”
小心:“可以,只要您对我说请闭嘴,我会保持十分钟到二十分钟沉默,等您需要我时只要叫小心就可以了。”
小心:“或者我可以帮您侵入余寺言先生内部系统,还可以储存他的手机号码,常驻网站以及消费习惯,根据人类心动指数显示,您的心脏95%是一见钟情。”
陆胥白:“……请闭嘴!”
一见钟情?
只是一见钟情么?
初秋晚风沉沦,热气中掺杂着丝丝清凉,刚下晚自习已经被保送的高三学生,本可不用那么晚,可为了让自己更普通一些,他与其他要参加高考的同学一样上下学,哪怕早就掌握了的知识也会跟着老师的思路一遍又一遍的走。
这样就不用过早的回去独享孤独,全世界到处飞的父母,会因为时差的问题错过他的生日,班上的同学会因为他太过优秀而远离他。
少年时代的陆胥白总想让自己不那么孤单,可他这件事发现比奥林匹克数学都难,于是他努力做到至少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孤独。
青春期爆长的荷尔蒙指使少年莽撞,昏暗的小巷中,陆胥白再次被推倒,“小子,以后离徐敏远点!”
为首的大块头一脚将已经倒地的单车再次踹翻,恶狠狠的指了指陆胥白,随后蹲下身,朝他脸上拍了拍,一看这货就是古惑仔看多了,抛开颜值,不管动作还是台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陆胥白在脑中搜索,却无徐敏的印象,不禁问道:“徐敏是谁?”
“少他妈装蒜,我兄弟偷看了她的日志,胆子很肥啊!连我兄弟的女人都敢抢?”大块头一把扼住地上人的喉咙。
大概是掌握不好力道,陆胥白被掐得呛咳起来,“咳咳,…你先放了…我,把我写进日记的人很多,我不知道你说得到底是哪位…咳咳”
“瞧瞧这小脸,是够招女人喜欢的,不知道把他划花还会有人喜欢么,哈哈哈。”五六个混混哄笑。
陆胥白仔细观察着,除了为首的块头大点,其余几个基本没什么力量,但从他们中有三人裤腰隆起的弧度,像带着铁棒之类的。
以一敌六对于从小学泰拳的他来说不成问题,可对方手上有武器的话,胜算就是五五开,陆胥白闭上眼,再睁开时,锋利眼眸已经表达他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流氓哨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寻声望去,只见灯火阑珊围墙上坐着一少年。
少年背着单肩包,柔和的灯光从后背洒下来,像是渡了一层滤镜,明媚得像整个人发着光。
陆胥白被那人吸引得眼睛挪不开眼,在这一瞬,他甚至忘记自己还躺在地上被人摩擦。
“几个人合伙欺负一个高中生,会不会不太道德?”那人拽着一副脸懒懒的开了嗓。
大块头怒骂道:“哪里来的小畜牲,赶紧滚蛋,不然,哥几个连你一块儿收拾!”
少年从围墙上一跃而下,边朝陆胥白走来边嬉笑道:“哈哈,忘记自我介绍了,记住了哈,你爷爷我名叫余寺言。”
“跟我上!”大块头大吼一声。
余寺言将包一甩,拽起地上陆胥白疯狂往前跑。
“跑快点,被追上就惨了。”余寺言帅不过三秒,在气喘吁吁间透露出少年人的青涩。
“……”陆胥白:“咱打不过,下次就不表演英雄救美了,行么?”
两人四目相对忍不住爆笑出声,这是陆胥白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大笑,原来他也会发现有趣的事。
这也是余寺言来到江城后第一次开怀大笑,原来他还能笑出声。
余寺言朝狗蛋吹了声口哨,狗蛋老老实实的瞥了眼自己的铲屎官,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陆胥白你个大傻|逼。”
“你说得非常对,就是个大傻逼。”余寺言苦笑道:“现在大傻逼就住在咱们隔壁。”
第8章 巅峰
余寺言喂了鹦鹉,鹦爷便不再骂人,扑着翅膀要往跑步机方向飞,这是在叫他快点运动的意思。
是的,在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没有配偶的情况下,这只亚马逊鹦鹉充当他的保姆,身材管理大师以及嘴替。
余寺言满脑子都是陆胥白高大的身影,以及最后那句,纹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