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些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洛水的聪明人才想把洛云升这个虽然是个男人却不?知为什么成了“王妃”的贵人留下。
他留下，军队就会?留下，就算今年泛滥得?猛烈，官老爷也是要想办法的，定不?能让这贵人受了灾殃。
祖辈都说，人多就能守住，血肉筑的堤坝比石头更?硬！
“保个屁，你看?见哪年连着下半个月的雨？不?走，都是死，你一个人还想与这洪水抗衡？”景衡没有?家，王爷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什么房子田产，比起人命不?值一提。
“别管他们了，走吧！”
“要是到了时?间咱们没撤出去?，您让王爷怎么办？”
“王爷是真的……”对你有?了感情，你怎么能为了这些想要拖死你的人弃他于不?顾呢？
洛云升确实?也没丧良心?到那个地步。
终于后退半步，蹙着眉：“话我已经说尽了，沿岸的人也已经撤了九成，你们若真不?愿意走……”一口气?从胸腔里叹出，大蒜素再次判定失败，“就向老天祈祷吧，祈祷山水有?灵，地势改换，洛水分流。”
洛云升闭了闭眼，还是劝了最后一句：“你不?走可以，但至少……”他看?了眼泥里眼泪汪汪，全是懵懂恐惧的小姑娘，终是有?些不?忍：“至少让你女儿?走吧，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把命交给上天，作为父亲，你不?会?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
他们长?在泥里?, 却最会?看人眼色，不过几日?相处便看出这位比其他大人心软，对女孩儿尤其关怀。
他早让大女儿带着两个儿子撤了, 特地留下小女儿一同来求。
看这位的态度若是将小女儿送走，他定不会?心软一分了。
中年男人立刻将女儿拉到身边，洛云升眉头一皱, 终究没有多说, 除非那?小姑娘主动向他求助, 像云彩那?样。
“人的路是?自己选的, 你们不走我也不可能派人把你们抓走，时间、人力，无论哪个都不允许。”
“你们自己多保重。”
一计不成, 中年人心里?一狠, 想推那?小女孩儿上来截住洛云升，可他哪里?是?景衡的对手？
* * *
来不及往六十里?外转移的人就近上山, 打死不愿退的将生命交由上天裁决，快马赶回制药的小平房不到一个时辰，容渊还没回来，兵卒便来报——
“王妃，最多再?有一个时辰, 堤坝恐怕就……”
洛云升看着一屋子的培养皿, 心中不由沮丧。
果然是?……赶不上吗？
但容渊还在带兵疏散百姓，这里?也只有他撑着。
洛云升冷着脸, 冷静从容地问：“疏散得如何了？”
“疏散了九成, 剩下一成实?在固执劝不动的……王爷说, 我们只救想活的，不想活的……”
“……”
“我知道了。”
似乎还是?棋差一招, 一炷香后容渊也终于归来，凶恶却俊美的男人隔着雨幕问他：“你想去看看吗？洛水决堤时的情景。”
洛云升有些难以置信，这……也是?可以看的吗？
容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洛云升偏偏能看出?他的笃定。
“……”
“去。”去看自己的失败，去看……既定命运的无情。
又半炷香的时间，两人爬上一座矮山，因?为地势原因?，从这里?已然能看到咆哮的洛水和惶恐的群人。
人人凄惶，面?上是?对洪水的畏惧和对往后生活该何去何从的担忧，但咆哮的洛水不在乎，只一心想要冲破堤坝，摧毁这阻碍自己顺流而下的障碍。
浑浊的水流涌起落下，洛云升不得不为自然的伟力催着，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此前何其天真，竟想与这样的力量作对。
容渊与他一同沉默，而后问道：“……终究是?来不及，是?吗？”
大雨滂沱，冰冷的雾气让他感到窒息，又不得不回答：“是?……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能通过判定，可惜……那?十几个自愿来试药的人并没有太多好?转，药效始终达不到能“改变历史?进程”的程度。
这个答案意料之中，却道：“那?便如此吧。”
“损失已经降到了最小，尽人事，听天命，不要自责。”
洛云升有些惊讶地看向容渊，某种酸涩涌上咽喉：“……恩，我知道。”
咆哮的水冲击堤坝，堤坝缓缓裂开一道小口，一道口子，随后便是?崩裂。
巨浪奔涌而来，顷刻间冲垮房屋、草木连根拔起，没入水流，洛云升眼睁睁看着，最后做了一次判定。
“恭喜宿主，'大蒜素'判定通过！”
系统欢快的声音响起，洛云升瞬间愣住，下意识握住容渊的手，心脏狂跳，立刻命令系统：“兑换洛水改道！”
山崩地裂，不可见的远处高山崩塌形成一条裂谷，洛水找到了新的出?口，涌入其中。
冲毁民居的水势瞬间缓下来，洛云升看着崩起无数烟尘的山道，一时无言。
容渊比他更惊讶，只是?习惯性地压抑着情绪，直到景行奔上山来报告洛水的情况，他才挥退景行，放出?一些情绪，对洛云升道：“真是?千钧一发……是?你的药？”
洛云升深吸口气，声音有些许颤抖：“是?袁义他们的功劳。”
“我们虽然没能赶上第一步，但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新的水道贯通山间河道，汇入溪流，往后洛水应当不会?再?大泛，洛水道或许会?成为第二个富庶的江南道。”
“如若真是?这样……”容渊也勾了唇角，洛云升看一眼激增的积分，整个洛水道免于洪灾的百姓都在感谢肖成安、感谢靖安王、感谢他这个日?日?在堤坝上徘徊，为他们生计奔忙的人。
洛水剧情节点突破，积分很是?富余，十指相扣的手心处涌出?一股暖流。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他们的心却比火更炙热。
* * *
肖成安到底还有点用，没白当那?么多年的承宣布政使司，倒是?灾后重建的一把好?手，几乎没让洛云升和容渊操心就将事情都布置下去，有条不紊地重建当地。
因?为洛水改道，洛水道附近的村镇受灾情况比往年轻许多，天大的一件功劳，容渊积威又深，肖成安没胆量做小动作，润色一番上报朝廷。
挽回了几十万两的损失，老皇帝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嘉奖容渊，至少要把表面?功夫做好?。
赏赐传下来，隐约间，容渊与容麟有了分庭抗礼之势。
不过这些与洛云升没什么关系。
还没到他能将手伸到朝堂的时候。
因?此，洛云升依旧在新开的义诊铺子、医馆、药铺、粥铺里?打转，俨然一副贤内助的样子，时间一长?，周围的人甚至刘静之都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挚友过得很不错，但洛云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大蒜素投入使用后，系统积分以一个恐怖的量级开始积累，系统也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清晨解锁了新功能——
“恭喜宿主达成积分成就：【盛朝首善】”
“开启新功能：改天换日?”
“功能简介：命运的神力缠绕在世界之上，但科学?与理性注定超越神之力，带领人类走向更光明的未来。开启龙气兑换，最大值99/100，现有57/99，当龙气达到100/100，帮扶对象容渊可选择登基为盛朝皇帝，扭转命运获得50年主角光环，宿主洛云升可开启终极大礼包。”
“敬请期待。”
还以为是?什么超级金手指的洛云升：“……”
所以中级大礼包，不会?真的是?把自己送回那?个世界吧？
系统抓头：“不知道哎，但是?宿主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吗？肯定有奖励啦，回去打脸所有人不是?爽死了吗宿主！”
早过了打脸会?觉得爽的年纪的洛云升：“……”算了，顺其自然吧。
倒是?那?个最高值99/100，剩下的1/100又要到哪里?去找？
系统抓抓不存在的小脸，语气不是?很确定：“龙气兑换系统肯定是?没问题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但剩下的1%……大概要靠宿主的聪明才智？毕竟是?终极级大礼包嘛，可能设置了一点考验？”
“……”
啊，也不是?很想要这个礼包的样子。
洛云升默默关掉显示界面?，认真思?索起来。
至今为止形势可谓一片大好?，因?为他们改变了洛雅晴的命运，所以原本?的男二、男三的命运也已然改变，自动出?现在了人物简介里?，系统显示他们已经被排除在了剧情之外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就不用再?担心那?两个狗男人来搅局。
只是?这个龙气值57/99……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容渊如果已经占了99%容麟也翻不出?水花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虽然已经习惯了洛云升发呆，但有时候容渊还是?很想知道这鬼神究竟在想什么。
洛云升放空的时候，容渊会?觉得患得患失，有种这人说不定哪天会?突如其来消失的感觉。
回头，洛云升眼角的小痣与嘴角的笑容压下容渊的不安，“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退休。”
见着容渊皱眉，洛云升伸手抚平他眉心，格外放松道：“就是?想过什么都不用做每天混吃等死的快活日?子。”
容渊：“……”如果真的当了皇帝，那?是?要干到死的辛劳。
“哈~”退休的概念对没有五险一金保障的古代?人来说还是?过于超前，洛云升自己笑了两声，越发不装了：“差点忘了，你们这些当皇帝的但凡负责一点都得凌晨就爬起来上朝，”杵着腮帮，洛云升“嘶~”一声：“过劳死不会?是?皇帝的职业病吧？”
“我才不会?。”
“到时候可以退位让贤。”
容渊听懂一大半，觉得这鬼神还是?缺乏对皇权的想象，说完，果不其然从洛云升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不管从客观还是?主观，洛云升都把容渊和“退位让贤”这种失权的词联系在一起过，这家伙看起来就像那?种到死都要牢牢抓住权力不放手的，讨人厌的皇帝。
“你……让给谁？”洛云升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写满了“我不信，你不可能禅位”，容渊觉得扳回一局，难免笑得有些得意：“两个选择。”
“要么，你给我生一个。”
洛云升立刻破功，心说大意了，这人就是?想占自己个便宜，什么让位不让位的都是?瞎扯，按照容渊的脾性，自己要是?能生，这世界得秒变ABO，还是?那?种不能过审的ABO。
“你看，你生不了，我也还有其他的选择。”
“什么？”
容渊神秘一笑：“公主可以没有驸马，但有个孩子很说得过去吧？”
“细蕊应该还是?愿意为了巩固地位生一个的。”
“去父留子对她来说应当不成问题。”毕竟她已经通过江爻的手完成过一次“去父”了。
洛云升点点头，心说如果她愿意，最好?生个女儿，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从下往上还是?太难了，在掌握兵权和“神权”的情况下还是?从上往下轻松一些，如果是?扶持一个改变世界的女皇，他还是?愿意996干到60岁退休的。
“容氏皇族本?就血脉稀薄，庸王……”容渊挂起一个古怪的笑意：“知道他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讨好?不了皇帝，却能在皇后手上苟活吗？”
容渊这么说，倒是?让洛云升对这个在人物简介里?连名字都没有庸王起了一点兴趣，“不是?因?为他很会?讨皇后欢心吗？”
“呵……”容渊冷笑一声：“李云苓弄不死我是?因?为我占着嫡长?子的身份，老皇帝在死之前也需要一个人来牵制容麟。”
“无关我与容麟是?什么样的人，心里?藏着什么念头，帝王嘛，制衡之术哪儿都要用点儿才能心安。”
霎时间，洛云升脑海里?闪过许多猜测，“因?为他是?庶子，两个嫡子在前，无论如何都翻不起水花来？留着他还能给容麟和她自己养一个爪牙？”
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猜测，但容渊摇了摇头。
露出?一个只有男人才会?有的古怪笑意：“因?为……”身旁只有洛云升一个，但容渊依旧压低了声音：“天阉。”
“天阉”二字一出?，洛云升顿时抽了口凉气，容渊似乎想要再?加深一点他的震撼，伸出?拇指和食指捏合在一起，中间只有一个指节的宽度：“这么点儿。”
“……”
容渊的言辞很不礼貌, 他?指尖那一小段距离对男人，尤其是古代男人来说是直接的侮辱、蔑视，不友好到了极点。
虽然不知道庸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可能并?非什么好人，但洛云升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直接地冒犯，哪怕是在背后悄悄说。
“惊讶又嫌弃的表情, ”容渊深深看洛云升, “是嫌弃我还是嫌弃‘那么一点儿’？”
“……”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都嫌弃？
“哦~”容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都嫌弃。”
“放下?幻想吧, 我?亲爱的鬼神大人，”容渊讽刺地笑笑：“皇宫养不出什么好人，好人是没办法在其中存活的, 你看, 洛雅晴就是很好的例子。”
“那地方专门吸人精气，活人进去讨厌鬼出来。”
“我?向你保证, 庸王，绝不是个好东西，帮着李皇后为非作?歹只是他?罪恶一个很小的部分，其他?……”
“我?舍不得说给你听，怕你觉得说出实情的我?也是个坏人。”
洛云升狠狠沉默, 好一会儿?才问：“是因为怕我?怪你冷眼?旁观？”
“聪明, ”容渊毫不避讳地点头，手里捏了一小簇洛云升的头发, 发丝缠在指尖带起丝丝凉意?,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被安抚下?来, “我?没在你和说笑，容麟失去洛雅晴就像是失去了壳子的螃蟹, 软绵绵一团肉扶不起半点。”
“皇位，是我?囊中之物了。”
洛云升觉得容渊自信过头，话到嘴边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福至心灵，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疑惑似乎找到了答案。
一直以来他?都很看重容麟这个“男主”的地位，想要撬动男主的地位，无异于与命运作?对，哪怕命运已经做出了让步想要另选新人来维系这个世界，但“男主”这个名头还是狠狠束缚住了他?的思维。
容麟是男主，但洛雅晴是女主啊！
甚至，这还是一片以女主一生为中心的言情小说，严格来说，男主是要给女主作?配的。
洛雅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角。
系统说不选择她重生是因为时?代的禁锢之下?，洛雅晴不可能推翻容麟的统治，才把主意?打到了容渊这个大反派身上。
他?一直以来真的都忽略掉了，洛雅晴在这个故事里的重要性。
“洛雅晴死亡”不止拯救了洛雅晴，也打败了容麟！
容麟没能从命运的手掌中逃离，那么，失去了女主的男主自然也就失去了动力源，变成如今只会在宫殿里发疯给自己亲爹亲妈添麻烦的累赘。
逐渐走向被放逐的命运。
以至于容渊几?个月就拿到了56/99的龙气，一举超越了容麟，站在通往帝王之路的大道上。
瞬息之间，洛云升满脑子都是洛雅晴，容渊的声?音几?乎要变成背景音：“但我?不止想要皇位。我?还想要别的。”
容渊目光落在洛云升脸上，被觊觎的人却没有回应，某种几?乎是预感的东西充斥他?的大脑——必须把洛雅晴带在身边，她才是走向100/100的关键。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而你却像是随时?都能脱身而去，我?……”容渊话音未落，洛云升忽地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直冲脑后，彻底把容渊的话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拉住他?的手：“立刻去江南道，必须把洛雅晴随身带着，容细蕊保不下?她！”
几?乎同时?，系统一声?尖叫，弹出了本世界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任务：
【世界任务：拯救洛雅晴，让命运回归命运本身】
【任务完成奖励：一个愿望X2】
【任务失败惩罚：回归原世界X2】
【任务提示：生命自由疯长?，在缝隙间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容渊看不见?任务不知所以，但洛云升的表情太严肃，严肃之下?又藏了几?分惊慌，让他?意?识到真的大事不好。
上辈子洛雅晴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眉头也皱起来。
难道又被容麟盯上了？
容细蕊告密？
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幺蛾子？
“她……洛雅晴被容麟抓了？”
“我?不知道，”洛云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狠狠掐了眉心，疼痛唤醒理智：“命运还没有做出抉择，我?一直以为抉择会在你和容麟的斗争中一步步显现，但其实……可能不是这样的，我?……我?也被这个时?代的思想影响了。”
“男人主宰着世界，但她才是世界的中心和支柱。”
“这从来就是个……”从来就是个言情世界！
女主角无论悲惨还是欢乐，她都是世界的支柱，她倒向哪里命运就会偏向哪个方向。
仔细看，容麟这个一直在命运丝线里打转的，被原作?者似乎是高抬了的棋子的命运轨迹和上辈子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的到来只是让“洛雅晴死亡”提前了十?年。
没有什么感情深浅，毕竟就算是斯德哥尔摩患者也不会真心爱上伤害自己的恶徒，那些好感和爱意?也不过是危机中为求自保的假象。
人会爱上另一个人，更会爱上自己的想象。
不管洛雅晴是死是活，不论他?们相识了一天还是十?年，这都不影响容麟这个被养得无法无天的人渣“深深爱上洛雅晴”。
人不在，想象力会补足这个缺陷。
“洛雅晴死亡”各方面满足了“容麟发疯”的前置条件。
容麟要是真疯也就算了，反正现在也就是个皇子，连太子都不是，手中没有兵权就算弄死老皇帝皇位也很难轮到他?坐。
但事情吊诡之处就在于——洛雅晴其实还活着。
甚至光明正大地在容细蕊这个公主身边摇晃。
有”阎罗医”的设定在前，面具的道具设定带来了太多的安心感，洛云升几?乎都忘记那只是个道具了。
如果她被发现，容麟又因为“洛雅晴死亡”的前置条件处在发疯的状态下?……
他?们在这里过中期剧情，实际上剧情可能已经走到了末尾。
洛云升几?乎是咬着牙把“炎寒之症”治愈大礼包进度调出来，果然，只是剩最后一个节点了！
之前他?以为这个点是为后面的“瘟疫剧情”准备的，还想提前把大蒜素做出来应对疫病，加上积分兑换洛水分流一箭双雕。
还以为是要治好了容渊，拿到功绩，在老皇帝心里能和容麟打擂台，“主角”与“反派”的对峙才会开始。
可这两个人……
对这个急需被拯救的世界来说，“男主角”和“大反派”始终是配角，真正重要的，真正应该被重视、被拯救的，是洛雅晴这个备受忽视的“女主角”！
他?们给了容麟那么多重视，明明他?只是个被养废了的无用之人，却忽视一直在努力变好，希望自己能依靠自己力量站直，想要凭借自己双手谋一个未来的洛雅晴。
只把她当作?一个可怜的女人，给她怜悯，放她在险境之中。
某个很坏的预感在脑海里疯狂报警，系统界面随着洛云升的思维霎时?更新，系统一声?尖叫：“宿主，距离女主回归原来的命运，倒计时?还有178h39m16s！”
“你你你……我?们可能探索到真正的主线了？！！！！”
“啊啊啊，主系统的提示我?怎么看不懂啊？既要拯救女主又要让命运回归命运本身，到底是要救洛雅晴还是要把她推进火坑？！！！”
系统盯着倒计时?，声?音都在抖：“这……这不是主角来抓她的倒计时?……吧？”那个“吧”犹豫到发颤，它已然明白其中的意?义，只是难以置信。
系统新手上路，比洛云升还慌。
它也忘了，它拉洛云升这个宿主来拯救反派是顺从的世界的意?志，世界想要继续延续下?去，但命运从中作?梗要用洛雅晴的命来成就一段命运悲剧。
没有了绝对女主的制衡，容麟这个男主独占鳌头，世界只有走向毁灭一条路。
系统简直恨死自己，洛云升也如此。
哈，斗来斗去，居然忘了他?们的任务是救赎，这个新故事的主线是救赎，救赎对象却不是被绑定的容渊，而是真正决定命运去留的洛雅晴，是那最最关键也最容易受人忽视的1/100!
系统不懂自己那句“变成主角”究竟给洛云升造成了多大的误导，就像它不懂洛云升为什么因为它的一句话，就在初见?的第一日狠狠给了容渊一拳。
它后来才恍惚地反应过来，今日也同样。
明白之后，系统喜极而泣——原来这才是主系统要求它在几?万个小世界里搜寻容渊100%匹配伴侣的意?义，原来这才是选择“洛云升”真正的意?义！
他?在贫弱中成长?，却没有长?出一副傲慢的模样，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都弥补不了自己不齿的出身，无论表面多么光鲜亮丽，午夜时?分，他?都像失去了仙女教母和水晶鞋的灰姑娘那样清醒，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一个上流社会的玩物。
他?同情、悲悯，将?自己安在弱者的地位，与孩子、女人为伴。
只有他?在看洛雅晴的时?候会生出真正的悲悯，也只有能在悲剧发生之前抓住机会挽回。
但已经不重要了。
灵光乍现，像是世界给他?们这些走错路的人最后一个挽回的机会。
七天，他?们还有宝贵的七天。
洛云升吸气的动作?带动身体微微颤抖，“七天。”
他?看着容渊的眼?睛：“七天，我?们可以结束这一切。”
“洛雅晴，只有她才能真正打败容麟，你我?都是为了帮她走出自己的路而来到这里的。”
“她是一个女人，”呼出一口浊气，洛云升缓缓道：“成为男人不是她的应行之路，她……应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路。”
第71章
洛云升和容渊取道揭阳山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公主府, 后者先?一步飞鸽传书，容细蕊的消息却先?到一步。
“庸王，失踪, 速来。”
鸽子?只带来了六个字，洛云升看完，脸色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难看。
谁能想, 他们前脚说了两?句庸王的坏话, 后脚就被庸王坑了一道——都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容细蕊传这样的消息过来显然是已经找过一遍, 借由她的人没找到洛雅晴才不得已报的信。
只是江南道是容细蕊的老窝, 洛雅晴又整天和她一起，很难想象洛雅晴是怎么失踪又怎么找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