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攻略我—— by种地七七

作者:种地七七  录入:02-26

“我突然很想为他写一个剧本,那种惊鸿一瞥,能经世不忘的角色。”
查理先生是国际著名的文艺片编剧,喜欢厚重的历史感,或靡丽或忧伤的调子,同时也是一位娱乐公司控股人,身后的查理家族更是底蕴深厚。
一旁的好友威廉只是看着大门那边,缄默不言。
查理先生自言自语良久,才发现好友没有搭话:“嘿,小子,你不觉得他美么,还是你看呆了?”
“要不我们把他挖过来吧,我们一定可以把他捧成国际巨星。”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会看上我,我可以娶他么?我能给他查理家族的一切。”查理越发觉得可行按照他们家族的权势,这位东方美人会被保护得很好。
正当他幻想时,突然撞上好友的眸子,威廉一向是个阴郁沉默的性子,但是查理莫名其妙感觉到了凶意。
查理还没有思考出来这个眼神的缘由,却见那位东方美人走了过来,第一排。
迷路的美人,他很乐意作那个指路人,说不定这位少年会因此对他另眼相待。
查理战术清嗓,理一理西装就要站起来,却发现一旁的好友比他站得更快。
他还在感叹好友这般闷油瓶的性子也会跟美人搭讪的时候,听见好友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二少爷。”
那位美人似乎有点惊讶,看了一会 ,似乎在想这是什么人,然后骄矜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两人,又漫不经心地收回。
“少爷晚上可是一个人回去?可需要司机?外面的人总没有自家人用着顺手。”
沈潋初认出来这人,闻言思考了一下:“可以。”
“好的。”威廉并没有问其他的,他知道这位二少爷最讨厌束缚和麻烦。
沈潋初没有在意这个插曲,而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查理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准备伸出去搭话的手收回来。
他并非不着四六的纨绔子弟,世家大族的势力他早就摸得门清,好友威廉的家族来自e国,近些年的势力一步一步向m国扩张,威廉家族的底蕴不算深厚,奈何后面有一座庞然大物。
听说威廉家族在很久之前就是伯爵府的拥趸,一直延续至今日,祖上的跟随关系慢慢地在明面上向合作伙伴的方向转化,但说得难听一点,威廉家族依旧唯伯爵府马首是瞻。
伯爵跟伯爵夫人伉俪情深,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嫁去了z国,听说生下了三个孩子。
毋庸置疑的,未来伯爵府的继承人,必定会是这三位少爷的其中一个。
所以……
“他是……”查理第一次有些庆幸自己并非色令智昏的人,若是一时冲动,让对方怀疑了自己的态度轻慢不敬,他那偏心眼的父亲搞不好会把他绑进伯爵府道歉。
威廉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严舒和岁修他们坐在后排的位置,沈潋初回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接着便是模式化的开场和颁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最佳配角……
《静水谣》并没有得到实际的奖项,东西方文明的差距显然不是一时间就可以弥补的,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些什么,严舒和岁修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已经十分满意。
这部电影让好几位娱乐圈透明一举从默默无闻中闯出了名堂,男女主甚至一跃成为了电影圈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显,不怕之后没有好作品,也不怕以后没有奖项。
严舒才二十几岁,她的星途刚刚开始;岁修潜龙在渊十几年,也终于看见了曙光。
但是沈潋初并不满足,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逐渐成型。
西方文化并不能领会到东方文化的精髓,或许他可以造一个新的,属于东方人的奖项,一个属于全世界的,而并非盛世的奖项。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但对于沈潋初来说,需要努力,并非遥不可及。
颁奖仪式结束,名流晚宴将在附近的格莱酒店举办,威廉跟在沈潋初的身旁。
“唔,拉文?”沈潋初终于从记忆里翻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灰色影子,对上了面前这个高大青年的轮廓。
威廉是纯正的e国人,五官深邃,碧绿色的眼睛,中规中矩的长相,说不上帅气,但也绝不丑陋,只是比起他的几位哥哥弟弟来说,实在算不上有记忆点。
沈潋初记得他的弟弟,一个碧绿色眼睛,金色卷发的少年,性格很是活泼,喜欢腻在沈潋初身边疯玩,年轻人的心眼小,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少爷霸占着,在沈潋初眼里最是单纯不过。
他也不大清楚,为什么平日里沉默稳重的威廉,在有弟弟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犯一些低级的错误,金发碧眼的少年就会很听话,明明年纪小,却好像更细心一些,就算威廉惹恼了他,身为弟弟的少年还会为威廉求情。
明明少年是弟弟,却总是为威廉这个做哥哥的着想,这让沈潋初对威廉越发没了好脸色。
沈潋初不常出现在国外的各种宴会,由威廉引荐当然是最好——没有人会拒绝认识这样一位容貌盛极的少年,即使他并非什么富家少爷。
“我记得你跟苏菲小姐的婚约,是不是就在这几年了。”沈潋初一边与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边终于正视起陪在身边的这位。
威廉的视线落在少爷那被昏黄酒液染上颜色的指尖上,姿态恭敬:“婚约退了有四年了。”
“唔,那我倒是才知道这件事,可惜了。”
并不可惜,他与那位苏菲小姐两看生厌——毕竟喜欢着一个人,却两人的心思都要忍在心底,苏菲小姐还能有时借着姐姐弟弟的身份与少爷亲近,而他永远只能远远地站在阴影处,一年,三年,五年……也不过是刚刚能够得上说句话。
他们这样的身份与血脉,是够不上伯爵府的少爷的,若是……若是少爷哪一天能看上他,哪怕只是一夜春宵 ,都已经是无上的荣耀。
可是少爷似乎并不喜欢身材伟岸的男子,偏好他弟弟那样清瘦的,但是先天的身体条件怎么能变,无论威廉暗地里做了多少努力,那该死的肌肉却好像跟他作对似的,还越发大了。
但威廉是明白自己的,他的长相不如其他哥哥弟弟好看,也不如他们聪明,更不像他们一般会花言巧语地讨好少爷,所以总是被排挤到后面,在少爷有限的伯爵府时光里,几乎不知道威廉这个人。
威廉永远记得那一天,少爷是高中放暑假回伯爵府玩几天,或许是玩累了,躺在摇篮里昏昏欲睡。
伯爵府的花园很大,密匝匝的花朵争相开放,好像知道了少爷来,想要拼了命留住他似的。
繁茂的花枝在为摇篮造出一片阴凉,仍有调皮的阳光从花叶里钻进来,像是洒碎了金色的胭脂,为睡着的那人渲染出一片绰约又美艳的影子。
凉风徐徐,威廉站着,感觉到有轻柔的风从他的指尖穿过,他去室内拿了片毯子,轻轻地盖在少爷的身上。
少爷被惊动了,揉一揉眼睛,睁开一双如流水星河的浅灰色眸子,水润润的,像是月光下多瑙河柔顺安静的水。
“拉文?”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也许不是他的名字,但是此刻只有他在这,所以少爷是在叫他。
他想要附身下去听清楚少爷模模糊糊在说些什么,他的中文算不上多好,他能听懂少爷的文字,但也许是天生没有点亮语言天赋,中文说得很蹩脚,他的弟弟就不一样,能和少爷正常交流,甚至能说出来很多故事逗少爷开心。
所以弟弟和少爷玩得好,他并不嫉妒……并不嫉妒。
这是他第一次靠少爷那么近,也是少爷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少爷那次之后就很少回伯爵府了,z国的学生总是很忙,困在工厂一般的钢筋混泥土的牢笼里,其实少爷并不需要经历这些的,他本可以唾手可得很多东西。
但是少爷很努力。
他记得最后少爷考上了z国最好的大学,他曾在互联网上搜索过很多遍,食堂很好,宿舍也很好,后来渐渐的能够看见少爷的消息——他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沈潋初见了好几个知名企业家,或者导演,编剧,歌手……
有不少人表露出合作的意向,并想要进一步洽谈。
沈潋初的态度不算热络,但是没有人舍得怪他,没有人舍得去责怪这样一位美神阿佛洛狄忒般的东方少年。
甚至有不少人——或男或女,将写有房间号的纸条塞进了那纯白无暇的西装口袋里,更有甚者直接留下了酒店房卡,并极力暗示,他会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感谢基友想的拉文的名字hhh
喜欢我们少爷的人能绕地球一百圈(bushi)

宴会的新人在猜测沈潋初的身份地位,而常客则透过少年旁边的那位男人,摸到了蛛丝马迹
威廉就站在沈潋初身边,沉默地像是一座大山,或者说更像是一条忠心护主的狗,威廉家族如日中天,能让威廉家次子如此恭敬作陪的人 ,自然也不会是泛泛之辈,更懂一点的人,就会收起心里的那点心思。
威廉站在旁边,都有这般狂蜂浪蝶般的人自荐枕席,若是他不在,难以想象,沈潋初会不会在宴会一般的时候就被人忽悠去了什么难以描述的地方。
“少爷有看上的人么?”这些主动递房卡的人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但是如果少爷真的看上了,十分钟之内,那人的体检报告会出现在他的手上,那酒店自然是不能去的,那个幸运儿会被洗干净,然后打扮好,送进他们的地盘,等待少爷的临幸。
“?”沈潋初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西方人真是开放啊。
“你要是……”
“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少爷如果喜欢,我会安排好一切。”
“……”倒也不必。
沈潋初婉拒了不少人,在人群中倒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威廉发现了少爷的异样,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个东方面孔……很清瘦,是少爷会喜欢的类型,但是他并不感到开心……心底压着莫名其妙的酸楚。
他感到惶恐,他下意识地拒绝寻找这份酸楚的源头……毫无疑问那来自少爷,可是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奢求什么,总归不会是他。
想到这,威廉猛然惊醒,并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耻,他不配嫉妒,不配酸楚,更不配奢望自己不该奢望的东西。
正想着,那位东方面孔转过身,对上了人群之外的沈潋初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然后克制了下去。
是少爷认识的人……或许是同伴,或许是同学,朋友或者……情人。
是明玉。
几乎是在飞机落地在异国他乡的那一秒,思念的种子就已经如夏日的野草般开始疯涨,迟来的,被抛弃反噬而来的痛苦让他几乎承受不住,而他所做的只有努力,疯了一般的努力,用工作和学习占满自己生活的每分每秒,才得以在思念中喘息。
但是被抛弃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影随形,他在生活的每一处缝隙里,都用细小却锋 利的刀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割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到最后遍体鳞伤。
只有在意识迷茫的睡梦中,他才能感觉到半分,由虚幻的梦境带来的安宁。
只不过这短暂安宁带来的,是更加极端的痛苦反噬。
可是明玉明白,只有一步一步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咽,才能爬出头,或许才能有一天重新见到那个人。
穿过人群,明玉一步一步走上去,步子有一些踌躇,但是转而更加坚定。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仰人鼻息的被包养的小明星,而是乐坛小有名气的歌手,堂堂正正地,像是无数小说和电视剧的初遇那样,光明磊落,未来是一路繁花。
“少爷。”他走上前来,身上剥离了上次离别时的阴郁和悲伤,平平等等地站在沈潋初面前。
“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威廉在这个东方面孔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突然警觉。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这个人:长相不错,年龄不大……看起来很清瘦。
威廉的眉头微皱:这人看起来心眼很多,是个不安分的年轻人,少爷也不知是如何与他相识的,少爷素来单纯,看不清人心,若是被骗就不好了。
当然,若是这时候有人告诉他是他心中单纯天真的少爷“强取豪夺”了这位“忍辱负重”的贫穷十八线歌手,他也只会厌恶这小歌手真是好手段,费尽心机也要贴到少爷身边。
晚,酒店。
明玉在国外留学期间,发行了三首单曲,获得了不菲的成就,其中一首表达思念之情的《月夜》,更是一举夺得了年度新人单曲亚军,作为一个东方歌手,这已经是十分耀眼的成就。
但是这并不够,明玉一步一步往上爬,非但没有感觉到自己与少爷距离的拉进,反而是加剧了分离的恐慌,得到的权势更多一点,他就更加能明白自己与少爷之间不可磨灭的天堑。
洗完,明玉破天荒的,感觉到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
少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果汁,葡萄汁,装在高脚杯里,像是红酒。
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沈潋初的脖子,对方微微侧身,两人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喝葡萄汁么?”沈潋初有些犯懒,一个晚上的交际活动,对于心神来说是十分大的负担。
“少爷喂我可以吗”明玉开始找到了之前的节奏,这一刻他曾在每一个孤零零的夜晚兀自设想过无数次。
吻是葡萄味的,紫色的汁水淋在明玉笔直的脊背上,圆滚滚的水滴滚落,明玉将人抱起来,任凭那根白嫩的,一看就没有受过苦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肤上作画。
房间的空调有些低,笔尖所到之处,像是冰封 一般,触感是冷的,但是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之下,炽热的火苗燃起来,像是一场遍野的山火。
情到浓处,却有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
明玉捧起少爷的脸蛋,吻得越发深入,但是他的挽留毫无作用,沈潋初推了推他的肩膀,舌尖将嘴角的水渍舔干净,然后仰下身子,从地毯上拿起手机。
是江隅。
明玉不大高兴,他隔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思念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终于等到了少爷的回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剥夺他仅仅一点时间的温存。
沈潋初实在是一个合格的金主,他安抚地亲了亲明玉的侧脸,跟他交颈相拥,接听了电话。
“潋潋?”
“嗯。”沈潋初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带着一些尾音的哑。
“还没睡么?潋潋好辛苦。”
“正准备睡了,在酒店。”
“潋潋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哦。”沈潋初捏着明玉的耳垂玩,不一会就充血变红,明玉的手滑进沈潋初的腿间。
少爷轻轻哼了两声,是从嗓子底下溢出来的,像是酿了十几年的酒,轻轻拧开一点,浓香便从坛子里溢出来。
对面的江隅其实听不大清,他正好下班到家在拆快递,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旁边台灯惨白的光陪着他,其实这样寂寞孤单的夜太多了,他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让我猜猜,江医生是不是买了新的玩意,来邀功来了。”
对方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明玉自然听得见两人在说些什么,虽然不知具体买了什么,但结合语境,也知道是能勾引少爷的东西,他手底下的动作用力了些。
“玩……玩两天就回。”
“好。”江隅就这样坐在,还在想有什么东西能跟沈潋初说一下,对方却早早挂了电话。
江隅将拆开的快递收拾好,他的目光落在那堆玩意身上,是冷的,像是在实验室里看见了一堆器具,再平常不过,没有沈潋初,这确实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其实他也并非真的如沈潋初看见的那般纯情与被迫……江隅从小便是优等生,每一门课程,每一门比赛,他都能轻松取胜,这般勾引人的东西,自然也能学得很好。
话说虐攻进行时,不拖了,我一定可以的!

沈潋初浑身酥麻,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爷就不能多喜欢我一点么?明明我那么喜欢少爷,我又不求平等的爱。”
明玉在国外还真没少补习,沈潋初身子微颤,哆哆嗦嗦地弄在明玉的手里,小口小口地喘气,在明玉的肩头趴了一会,好半晌才缓过来,明玉的那句话从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忽然让他寻出一点别的味道来。
“你想要平等的爱?”
明玉本来只是随口说几句,像撒娇一样,听说时不时的示弱,会让金主的心里更加在意一些。
沈潋初却莫名地想到了别的东西,那个冰冷的女音。
“你愚蠢,傲慢,恶毒,滥情。”
“你只是一个游戏的NPC,是被玩家攻略的npc,他们会在得到好感度之后,将你抛弃。”
“届时你满身泥泞,而他们,会在高处冷眼旁观。”
本来沈潋初不太在意的,可偏偏明玉误打误撞地,又让他想起来这件事。
他向来是傲慢不过,从小都是被人放在心尖宠的,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他不爽,必然要其他人更加不爽才好。
“明玉。”沈潋初的指甲掐进他肩颈处的肉里。
“怎么了?”明玉顺着沈潋初的耳侧吻下来,肩膀上的上,也以为是潋潋没克制住,丝毫不知道自己小小一句话,造成了多大的后果。
“你很想要我的爱么?”
“想,疯了一样地想,潋潋我……”
他闭着眼睛,在雪白的皮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却突然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睁眼,却是半截高脚杯,抵住了自己的喉咙,锋利的碎片刮破了他的皮,浅浅地渗出一层红色。
沈潋初翻身坐在沙发上,手没有动,明玉自然也没有动,他在震惊,或许第一时间给沈潋初找好了借口——也许是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又或者突然想要玩什么游戏。
沈潋初拨通了一个电话,冷声道了句:“上来”
“少爷?”
沈潋初挂断电话,随手一丢:“我有时候在想,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明玉的脸在剎那间惨白。
“明明是这样卑贱的身份,也一点都不会讨人喜欢,给了你整整两年多,依旧是这幅模样。”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样的一个人,生出来别的心思。”
语言如尖刀一般,一柄又一柄,生生刺进明玉的血肉里,疼得他直打颤,却偏偏还要在心口里绞上一圈,拖泥带水,带上血肉出来。
他曾以为少爷的心里对他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即使不是爱。
回神时,他原来握住了那半截碎掉的高脚杯:“沈潋初,你在说什么?”,
“听不明白么?我在嫌弃你,脏了我的地儿。”面前的人双目赤红,汗珠浸湿了额前的头发,血从手里汇聚起来,然后一滴一滴落在真皮沙发上,是一种不祥的暗红,沈潋初一点也不怕,反而有种看好戏的心思。
他天生就是折磨人的好手,绝不多出一点力气,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当初是你……”明玉紧紧地握住那截碎片,倾身压过来,整个人有种骇人的气质:
“当初是你……”
“我逼你了?”沈潋初仰了仰头,不太高兴他的血滴在自己的沙发上:“你自己穿着那样的衣服走进来,在我面前压低了身子倒酒……不是奔着我来的么?”
“别整得自己太清高。”沈潋初不解气,握住那块碎片想要用力一些,碎片被人用另一只手握住。
看,即使怒急攻心,明玉下意识的,仍是阻止沈潋初的手会被割伤。
“我那么不堪么?那少爷还留着我干什么?是你说得要把我带在身边,你要反悔么?”
沈潋初还没搭话,门开了。
威廉站在门口,看见两人亲密的姿势,心里像是烈火烹油,却仍旧克制,他想转身过去,却看清了沈潋初的手里在滴血,瞳孔微缩。
几步上前将明玉掀翻在地,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少爷手里并没有伤,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你想干什么?”威廉用他那不太标准的英伦腔中文质问。
嗯,沈潋初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好笑。
威廉并不算那些攻略者,沈潋初下意识地相信,因为威廉会是他身边一把趁手的刀,而不是那所谓的爱人,那些试图从沈潋初身上得到付出的“爱人”。
“把他赶出去。”沈潋初用纸巾把手擦干净,冷淡地下命令。
“我能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手上的伤口很深,明玉跪在地上,去扯沈潋初的裤脚没有在意威廉的身影,只是固执着,看着沙发上的那个人,他找回了神智——他不能走,不能离开,他不要从沈潋初身边离开。
沈潋初扯一扯威廉的衣角,由下而上地看他:“你在等什么?”
威廉恭敬地点头,不去看沈潋初此刻略显风流的衣着神态。
明玉被人请走,沈潋初闭着眼睛,没去看他。估计会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真可怜。
“需要找人来么?”威廉感觉到少爷的不开心,问道。
他从小是向沈潋初的贴身护卫方面培养的——但是沈潋初并不喜欢时时刻刻有人陪着,他反抗这种古老的传统,所以自然而然的,威廉不讨人喜欢,那些人会以为是他不够忠诚,不够有趣,不够有能力,所以才会被主人抛弃。
而他只是沉默,忍受,等待,总有一条,少爷会用到他。
“你说,怎样的报复,才会让人铭记于心?”
威廉站在一边,思索片刻:“打碎他最珍视的东西。”
沈潋初看他一眼,浅浅打了个哈欠,伸出手,对方会意蹲下来,低头。
“好硬。”
头发像是钢针似的。
威廉的唇抿起来:他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沈潋初洗了个澡,将身上黏腻的衣服换下来,说实在的,刚刚爽过一次,骤然打断,他有些心痒难耐,但是现在想起男人就烦。
洗完澡出来,威廉给他吹干头发就退出去。
沈潋初躺在床上,无聊地翻手机,发现自己哥哥正在线,最终眉头一挑,给自家哥哥打了个电话。
“潋潋。”沈大哥温柔地询问。
冷情者的温柔,当真是千金不换。
沈潋初思考着,若是他真的是生活在游戏中的npc,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设计好的,那他哥哥呢?沈宴初那傻子呢?他父母的离开,也是程序设定好的么?他的亲人和朋友呢?
这很荒谬,沈潋初并没有完全相信。
他的人生是自由的,他的亲人也是。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弟弟的迷茫和失落,沈耀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潋潋受委屈了么?”
“如果是,哥哥会帮我讨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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