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会是你的后盾,其他的,得由你自己去讨。”他沈家的孩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不知道潋潋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许作为一个兄长,他会不忍,将弟弟手里的刀刃接过来,帮他安排好所有事情。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在这件事情尚在可控范围之内的时候,沈耀明白,他得懂得放手,他相信潋潋能办得很好,也相信他的弟弟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魄力,去面对人生里的一切困难。
被难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年轻,他能手把手地,护着潋潋一辈子。
他希望潋潋自由,快乐,幸福,一辈子都没有痛苦,恐惧和迫不得已。
“哥哥,我想订婚。”
“?”沈耀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能那般轻易地放手,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多半上当受骗了。
潋潋那般无拘无束的性子,怎么会在二十几岁的青葱年纪就要订婚。
坐拥千亿商业帝国的沈家主,突然生出了杀人的念头,绑去国外,悄无声息地弄死几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潋潋看上哪家女孩子了?”沈耀维持着表面的温和,轻言细语地询问,另一手让秘书下去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给自己的弟弟下迷魂药。
“唔,你们见过的那个。”
沈耀想起来那天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男人,心中杀意更浓:“他是不是正在创业,会很忙,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你相处,潋潋会很累的。”
“不会,他很舔的。”
脑子里全是怎么把这个勾引自己弟弟的人干掉的沈耀并没有注意沈潋初嘴里的那个舔字,温声劝道:“潋潋还小,以后还会遇见许多人,太早定下来,会很麻烦。”
其实算不上麻烦,订婚了还可以解除婚约,叶柏那丁点势力,几乎在沈家面前用不到一根小指,就能把人摁死,只是身后的家族不太好解决。
“我又没要跟他结婚,哥哥,订婚而已。”
“他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情到深处要订婚,也不该是自家弟弟来讲,想要和他沈家的孩子订婚,怎么也要是亲自带了父母和礼物,上门请求。
沈耀对叶柏的观感越发不好。
“还没跟他讲呢。”
秘书几乎要在沈总的低气压里闷死了,他眼观鼻鼻观心,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叫沈总生这么大的气。
唔,总之,先找个靶子
“潋潋,你一厢情愿?”
“啊?”沈潋初有点搞不明白自家哥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天天熬夜加班,精神出问题了吧:“哥哥,你是不是加班加胡涂了。”
“……”沈耀战术清嗓,关心则乱,沈潋初怎么会是一厢情愿的人。
就算实在喜欢,对方不从,打晕了关进家里便是,求而不得?不存在这种事情。
“决定好了?”
“那有时间叫人回来吃个饭。”
“不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
沈耀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应了,然后两兄弟又聊了聊家常,挂断了电话。
沈潋初给叶柏发过去一条短信,然后手机静音,随手一扔,准备睡觉。
叶柏也在加班,手机正好关机,直到深夜他处理完事情,给手机充上电,才看见沈潋初给他发的消息。
震惊,不敢相信。
他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我们订婚。”
如此简短的四个字,却有千斤重,叶柏几乎不能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懵了一会,狂喜涌上心头,他想要跟潋潋打电话,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时间的时候又克制下来:很晚了,潋潋应当睡着了。
“好,我们订婚。”
他删删减减很多字,无论是诗句,还是长篇大论,总觉得词不达意,害怕不够正式,他又加上几句:“我爱你潋潋,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鲜花,气球,烟花,礼物,仪式。
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叶总,此刻却只是一个只知道抱着手机笑的傻小子。
希望这不是梦,不能是梦。
他就这般等啊,等了整整一天,终究没有等到回音。
开始的激动与狂喜慢慢演化为失落与担忧,心提起来,沈潋初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即使对方好像并没有故意这样做的意思。
两天后,京城的上层圈子已经炸了个彻底。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传出来的谣言,沈潋初,沈家二少爷,要订婚了。
那是谁,那可是沈潋初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人遍地,一段恋爱从来不超过一个月的的沈潋初哎!
对方是谁?
圈里没名没姓的人 ,难不成是这人爱沈二少而不得,专门找了人造谣,好用舆论逼迫沈家就范?
各位少爷小姐们扒呀扒呀,才发现叶柏竟是魔都叶家的二少爷,大学毕业后,孤身一人在京城创业,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
还在创业一定会很忙吧,没有时间陪伴沈二少,说不定还会让沈二少帮助他,而且家里那么远,沈二少跟沈总那般亲近,肯定是不愿意时不时离开的。
这事情还没板上钉钉,“裤裤人”们就已经将叶柏骂了个狗血淋头:呸,什么身份,也敢肖想我们沈二少。
京城想要跟他结婚的人都排不上号呢,你个魔都的来凑什么热闹。
这风波愈演愈烈,终于盼到了沈潋初回国。
沈潋初到家一杯水还没喝完,王姨说是叶家小姐来了。
叶萱今日穿了身淡青色荷叶边连衣裙,清丽优雅,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等到仆人将水果端上来又离开。
叶萱才终于憋不住了:“潋潋,你可管管那些人吧。”
沈潋初戳上一块西瓜喂过去:“怎么了?”
叶萱吃完那块西瓜,十分愤怒,她家那个私生子弟弟跟她抢家产的时候她都没那么愤怒:“有人造谣你要订婚。”
“真是趁你不在国内不管事,越发大胆了,这种谣也敢造。”
“唔”沈潋初淡定地吃了几块西瓜,听叶萱唾弃这几天的那些谣言,又默默地将芒果盘移过来,慢慢吃芒果。
“你说是不是,他们太可恶了。”
“嗯,确实。”
“那你还不澄清?多影响你找下一个呀。”叶萱记得,沈潋初估计好几个月身边没人了,多寂寞呀。
“啊,不用澄清。”
沈潋初往沙发上一靠:“不是谣言。”
“不是谣言……你……”叶萱的cpu要烧了,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你……你要……”
“昂,过几天正式说这件事,提前知道就知道了呗。”
“你你你……沈潋初!”
叶萱觉得自己失恋了,愤怒到发抖……不行,今晚得把那个私生子的项目抢几个:“你真……喜欢上人家了?”
沈潋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悠悠地给叶萱又喂了一块西瓜:“伤心么?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更伤心啊。”
叶萱:“他们?”她并不是一个笨的人,此时此刻忽然觉得,有阴谋啊。
她半信半疑地回去,有人来打听事情,她真真假假地说出去,消息像是病毒一样在圈子里传播,谁都知道了:这回是真的,沈家二少爷真的要跟那个叶柏订婚了。
晚上,叶柏本来跟沈潋初约好见一面,时间快到的时候,这边又临时反悔不去了。
叶柏倒没有抱怨,他一贯是这样温柔的姿态——也是沈潋初选他的主要原因。
温柔,懂事,没什么势力——在京城的根基不深,没有后顾之忧,如果不是因为攻略者这件事情的话,沈潋初觉得,他会对叶柏一直抱有好感的。
嗯,看见之后会打个招呼的好感。
“宝宝困了?”
沈潋初窝在床上,真丝睡衣柔顺地贴着身体,手机放在枕头边,不太爱搭理人,看起来昏昏欲睡,怏怏的,兴致不高,但是另一边的平板正在战场上厮杀。
“嗯……”
“那个礼盒收到了么?我挑了好几款,觉得还是紫色的你会喜欢。”
“嗯,还好。”
“我最近看上一套房子,临江,风景很好,离沈宅也近,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看宝宝喜不喜欢。”
沈潋初单杀十二人成功夺冠,终于将手机举起来:“订婚而已,你买房子干什么。”
看见手机屏幕里终于出现了爱人叶柏眼里的笑意浓了些:“订婚之后总会用到的,不如慢慢看着。”
“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一些困难。”沈潋初似乎是真的关心,心里想着:这时候往你心口撒盐,估计得心痛死了吧。
叶柏现在已经是圈内红名的程度,昨天丢了一个大单子,然后持续不断地有人使绊子,叶柏自己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是遇到了一些,所以如果宝宝心疼我,就多跟我说一会话好不好?”
沈潋初觉得不大对,叶柏这语气一点失落和悲伤都没有啊。
“需不需要我帮帮你啊?”像叶柏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若是在这种困难时刻高高在上地施舍,一定会很打击他的自尊心。
“宝宝好关心我。”叶柏的心又软又涨,在沙发上坐下来:“若是这点困难都不能解决,拿什么跟宝宝在一起呀。”
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但是沈潋初没有在意他的语气,暗搓搓想着:叶柏心里应该不高兴了吧,生意场上不如意,回家被心爱之人如此羞辱,还要忍辱负责哄人,心里一定恨死了。
沈潋初心里舒服了,嘴角也悄悄翘起来:“那你加油吧,要跟我在一起可是很不容易的。”
“嗯,小叶一定努力。”
两人又聊了一会,到该睡觉的时间了。
“沈少爷可以跟我亲亲一下吗?”叶柏颇为严肃:“这样你的未婚夫将会更加有动力。”
“肉麻死啦。”沈潋初整张脸都皱巴巴的,最后敷衍地撅一撅嘴巴就把电话挂掉。
这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叶柏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想:未婚夫,多么甜蜜的称呼。
如果能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丈夫,就更好了,洗完脸,他又回到书房去。
他得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才好把人家家里的宝贝娶回家来,而且近几天的那些事情,他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失败者的叫嚣罢了。
沈潋初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那些吃瓜群众找不着正主,只能自己一个劲地钻研。
而他们话题中心的沈二少,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别人家里。
两人从进门起开始接吻,衣服一件一件滚落在地面。
沈潋初扯开江隅的衬衫,看见里面绳子一样的东西,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江医生准备很久了么?”
江隅的手向下滑,轻轻地“嗯“”了一声,打下来的顶光模糊了他的神色,沈潋初只看见滚动的喉结,诉说着他的渴望,江隅的身上并不是那种一味的做小伏低,和卑微祈求。
自有一种高岭之花的感觉在,却又显得自甘堕落,那是为了沈潋初的堕落,链子的那一头,拴在沈潋初的手上。
江隅平日里看着是冰,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大海深处的水,包裹到溺毙,温柔又带感。
沈潋初有点昏头,这种掌控的,一点点将人身上捆绑的绳子解开的快感,像是过山车一样,直直地往脑海上面冲,令人头皮发麻。
风暴来临,雪地的玫瑰却红得沁人,在狂风暴雨中摇曳,像是花瓣一片片碎了,沾染上黏腻的汁水,成为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潋潋:我这样做他一定讨厌死了;小叶:宝宝可爱(痴汉笑)
空气是闷热的,氤氲着沈潋初当初挑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夹杂着几声香软的低喘。
江隅躺在一边帮沈潋初轻轻地揉腰,潋潋雪白的皮肤透着情欲的粉,睡在他的臂弯里。
这种时候,江隅才有时间好好地看看他,他格外珍惜这种安静的,跟潋潋待在一起的时间,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只是纯粹的安宁与幸福。
而这种刚刚灵魂共鸣,震颤之后的相处时光,实在是掺了毒的蜜汁,令人骨头酥软,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死去。
沈潋初迷糊地蹭一蹭他的脖子,终于睁开眼睛,跟低头看他的江隅对视。
“我给潋潋揉揉。”江隅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仔细。
“江隅。”语气也黏糊糊的,沈潋初觉得江隅可真是个祸害,骗自己的好感度也就算了,还要勾引他损害他的身体,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要受人唾骂的狐狸精。
都是他勾引我,才不是我自己忍不住。
江隅配合地低头,嗅到沈潋初身上的那股淡香,不禁收紧一些手臂。
“我以后不来了。”
江隅没反应过来:“什么?”
“咱们断了吧。”
迷蒙的夜色模糊了江隅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侧身去讨好地吻沈潋初的耳垂,有些埋怨似的:“潋潋别吓我。”
明明刚刚还亲密无间。
耳侧有些痒,沈潋初往后退一点,感觉到腰间的酸软,软绵绵地捶了江隅一拳,语气懒懒的:“我要订婚了。”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房间安静了许久,才响起一个低哑的嗓音:“订婚?”
好像呼吸被剥夺了,他骤然握紧沈潋初的手腕,翻身压在沈潋初的上方,昏暗的夜灯照过来,他这张平日里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脸,此刻竟然有些凶意。
沈潋初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觉得有趣,欣赏够了这幅模样,才大发慈悲地戳一戳江隅的鼻尖,丝毫没有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嗯,就在几天后,你若想过来……”
江隅的手撑在沈潋初的脸旁,紧紧攥着,青筋暴起,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个个,在冰凉的晚风中,期盼沈潋初开开窗的夜里,他像是秋日的枯叶,渐渐失去生机,被人放弃,接着忘记。
心空洞得可怕,像有刀在凌迟。
他望进沈潋初的眼睛里,接着昏暗的光,看见了那双,美丽的浅灰色的眸子,清亮的,无情的,好似有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但是没有他,没有他一点点的影子。
无边的绝望又淹没了他,他只是想要陪在潋潋身边而已,从未奢求过一丝一毫别的东西,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做不到呢?
剎那间几百上千种阴暗的方法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江隅将嗓子里的血腥味压下去,轻轻收拢手臂,将沈潋初抱进怀里,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放轻了动作,用侧脸碰了碰沈潋初的下巴尖。
说话都是那么困难,江隅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潋潋把我藏起来。”
“什么?”沈潋初还以为对方要打他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副模样。
这句话说出来,江隅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底有什么束缚着的东西,终于挣脱了,他的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是沈潋初最喜欢的那个模样,眼底的温柔像是一摊醇香的酒。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遇见沈潋初之后,他身上仅存的那么一小截傲骨,也由自己亲手,一寸一寸敲碎了。
他低头去舔吻潋潋的耳垂,侧脸,慢慢滑到喉结,自下而上,抬头看他:“我可以藏得好好的,不让他发现。”
“我可以躲起来,悄悄的,潋潋喜欢的时候,我就出现。”
生怕沈潋初不同意,又连忙讨好,江隅的态度,像是对待初春最后一片薄薄的雪,似乎语气再重一点,雪就会化掉。
他在计算自己的优势,他知道沈潋初并不缺钱,更不缺权,沈潋初感兴趣的,或许只有他这副差强人意的身体和……感情上的征服欲吧。
“他和你是商业联姻,不一定会陪着你玩。”
“但是我可以。”
江隅牵起沈潋初的手,轻轻拨动一下自己颈间为今晚准备的金属铃铛:“潋潋想怎样玩都可以。”
只要能留在潋潋身边。
哪怕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也甘之如饴。
在他卑微请求的目光里,沈潋初迟疑地,勾住了他的项圈,他在想:若这个游戏是真的,那么为了好感度付出这么多,能得到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后来的一点征服感吧。
沈潋初凑在那人耳边,轻声回应:“那可不能……给我造成困扰哦。”
仿佛真的是这个人卑微请求,他才勉强同意。
沈潋初搬去和叶柏同居了。
是一套市中心的复式,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叶柏公司的人最近觉得他们的叶总心情好到不行——公司的形势并不是很好,接连丢了好几个单子,听说是叶总得罪了什么人,最近整个公司都很紧张。
这就很奇怪,让人好奇他是得到了什么,才显得公司的困难并不让人失落。
从一些蛛丝马迹看来,他们觉得叶总多半是找女朋友了,而且对方的控制欲很强,叶总在无间和下班都要准时回家,若是实在回不去,也要打电话道歉。
说起这个,秘书部的小谭曾无意间听到叶总因为临时会议回不了家而跟对方讨饶,语气之宠溺,笑容之浓厚,简直颠覆了叶总以往的形象。
那可是叶总哎,私生活干净到发指,除了工作只有工作的创业青年。
想不到叶总竟然是个妻管严,真是昏了头了。
后来渐渐有人问起,叶总也是非常维护自家爱人。
有人递烟:“对不起,家里人不喜欢烟味。”
有人敬酒:“抱歉,家里人不喜欢我喝酒。”
有人提出下班之后一起聚一聚:“抱歉,家里人管得紧,一个人在家还等着我陪。”
有人提出叶总怎么今天佩戴了一回淡蓝色领带:“这个吗?家里人喜欢,总缠着我要戴着个。”
可以说是全方位无差别地攻击所有单身狗了。
也不知叶总家里是何等妖妃,感觉轻轻吹一口枕边风,明天公司就要改姓了吧!
而“控制欲非常强”的沈潋初,可真是背了口大大的黑锅。
沈潋初原本想着,登堂入室方便更好地作妖,他进门起就开始挑剔家具的颜色,软装一点也不舒心,地毯是深色的而不是浅色的,可以说是十分没有礼貌了。
但是叶柏看起来很淡定——估计是在心里偷偷失落吧,沈潋初这般想。
事实是残酷的,叶柏心里十分开心,在他看来,自家宝宝这是在规划他们的以后,而且对他一点也不生分,想要什么就说什么,很像是猫猫回家第一天就开始撒娇,好让自己以后住得舒服一些。
以后,和沈潋初的以后,多么美好的字眼。
“床也是,我才不喜欢那种黑沉沉的颜色。”
沈潋初挑剔完一圈,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悄悄看叶柏的神色。
对方抿了抿嘴角,垂下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被数落很多遍,丧失信心了。
沈潋初满意地收回视线。
叶柏给沈潋初拿了一杯橙汁,在他身边坐下,刚刚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是想到:宝宝要睡他的床了,嗯, ?他们要是一家人了,这样子是不是显得他太急切了。
“是有阿姨做饭么?”沈潋初双手抱着大杯橙汁,小口小口地抿,眼睛转了一圈,开始找茬:“我胃口很挑剔的,一般的饭菜我吃不习惯。”
“我一般在公司食堂吃,我正在找合适的阿姨,肯定是要以宝宝的口味优先。”
“?”沈潋初表示很不能接受:“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饮食随随便便交给不认识的陌生人呢?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沈潋初的本意是折腾一下叶柏,让他多费心思,谁知对方真的感到抱歉。
“那以后我回来给你做饭。”
叶柏伸手把沈潋初耳畔的碎发别进去:“公司也不远,这样宝宝喜欢吃什么,提前告诉我就好了,我还能多回来陪陪你。”
“很抱歉,以后公司稳定下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多陪宝宝了,宝宝喜欢去各种地方玩,我们都可以一起。”
眼神深情,郑重得像是在表白。
“……”沈潋初并不是很懂这人的脑回路,他不是在找茬来着?怎么就到以后陪着我到处玩了?
“啊,其实……”沈潋初可不想天天有人看着自己,他就没有想过跟叶柏好好过日子好吧!
“没关系,宝宝不要心疼我,和我订婚本来就是委屈你了,况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叶柏凑上前轻轻吻一下沈潋初的额头:“只要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就会很幸福。”
“……”沈潋初不说话了,这人非得这样以为,那就这样以为吧,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花言巧语倒是厉害得很,情绪管理大师,一点也看不出内心的悲伤和愤怒呢。
于是乎,沈潋初每天被迫被人像养小孩一样养着。
应该是他在找叶柏的茬吧?
高岭之花知三当三(搓手手)
其实他挺喜欢宅的,他能待在沈宅一个月不出门——主要是他家哥哥也不会天天回家啊!真烦!
但是小叶的饭做得确实好吃,而且一点也不会踩雷:喜欢吃辣又不能放明显可见的辣椒皮,西红柿不可以带皮,西蓝花不吃菜梗,黄瓜不吃熟的,肉只吃新鲜纯瘦的,而且得切的好看,最好是整齐的长方形,不吃黑木耳,不吃任何长得难看的东西……
沈潋初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再待几天。
他是一个游戏小主播,名字叫路人甲s,玩枪战类游戏,因为没签约,不露脸,不喜欢说话,加上超级无敌鸽,所以没什么名气。
但是因为技术过硬——一把狙一个人单枪匹马扫荡高端局,加上有时间露露手,也有一批忠实粉丝。
因为最近宅家,他的直播频率突然高起来。
为什么宅家?沈潋初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他现在出去,就是进了羊群的狼,不说别的,八卦就能将他淹死。
其实直播也挺快乐的。
小粉丝们总会蹲点,老粉都知道他不喜欢被刷礼物,所以都十分守纪律地给他刷一rmb一朵的玫瑰花,然后在弹幕上吹彩虹屁。
决赛圈,他的队友已经死了,有两个干脆退出,其中一个闭麦的还在观战队友。
【是小兔子呀:危!!!】
【瑶瑶:准备好看老公操作了!!!】
【森林传说:都看好,我老公拿狙了,我老公拿狙了!!!】
剩下一个满编队,三个趴在楼顶,沈潋初蹲着拿了点子弹,在山坡后面瞄准,开枪,倒一个。
这时候直播间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应该是队友扶起来了,沈潋初躲在山坡后面开了好几枪,扶起来一个又倒一个。
拇指磨一磨食指指节,刷圈了。
手很漂亮,指节分明,指骨修长,白皙如雪,指尖却泛着粉色,实在是受控无法拒绝的一双手。
直播间经常有人开车,要用这双手摸摸这里,戳戳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