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就这样抱着他,然后慢慢将关于沈潋初哥哥的事情,作为未婚夫,却还没有正式拜访过沈耀,这像什么话。
这时候,嵇语悄悄地圈住沈潋初露出来的半截脚腕,有些凉,沈潋初忍不住瑟缩一下身子。
叶柏只当他在撒娇,于是很珍爱地再抱紧一些。
沈潋初动一动脚,挣脱不开,所幸那人没有做别的。
他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呢,他听见叶柏的询问:“可以吗?”
“嗯?”他都没有注意到叶柏在说什么,叶柏却把这声应答当做了肯定,推开一点,然后捧着沈潋初的脸蛋亲过来。
先是鼻尖,然后是嘴角,最后是唇,沈潋初的唇软软的,像是果冻一样,所以叶柏口中的“亲一下”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个更加深入的热吻。
口水搅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沈潋初穿着凉拖鞋,粉嫩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的注意力有些不大集中,突然,感觉到温热的东西靠近自己的脚踝。
他的脚踝被吻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舌尖是如何作画,勾起一阵难耐的痒。
他不自觉地轻哼。
叶柏退出来,安抚地亲了亲沈潋初的嘴角,言语间有些压抑不住的笑意:“别闹,在录节目。”然后又交颈相拥:“潋潋得忍忍。”
那双手已经摸上了沈潋初的腿弯,动作有些暧昧。
沈潋初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怎么……
男人的变态程度还是令人难以招架!
叶柏你帽子绿了你知不知道啊——虽然早绿了。
沈潋初重重踩了那人一脚,估计是脸,终于安静了,沈潋初爬上来,整个人挂在叶柏的身上,将腿脚也缩进他怀里。
床底,嵇语挑衅地看了一眼江隅。
江隅:“……”突然想到了那个医学生捅男人几十刀轻伤的新闻呢。
叶柏只觉得今天的潋潋粘人得过分,他很喜欢,喜欢到整颗心发软。
如果这不是节目组就好了,他们就可以做一些更加亲密的事情。
但是帮潋潋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沈潋初还在想床底下这个变态,然后莫名其妙发现叶柏拉开了自己的裤绳?
白日宣yin!
沈潋初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裤腰带,毫不留情地扇了某人一耳光,他觉得叶柏肯定被自己打醒了,没有原本是很绝情娇纵的场面,但是配上他因为害羞愤怒而蒸红的脸,就变了味道。(受很坚决地拒绝了,什么都没发生啊喂!)
叶柏牵着他的手去摸自己被扇的脸,那里有点红印子:“潋潋不用害羞,我们是未婚夫夫,这是人之常情。”
“……”沈潋初咬牙:毁灭吧这个世界。
床底下的嵇语已经眼睛冒火了:贱人!恶心!
目睹一切的江隅,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可恶的敲门声又响起来。
沈潋初想炸了这个世界连哄带骗将叶柏塞进衣柜里。
经过时狠狠踩住某只不听话的手,还碾上一碾。
打开门,是端着果盘的闵愈。
这一个二个的,真是够了。
“有事?”
“没事便不能找你?”闵愈看着他泛粉的脸,给他喂一小块芒果:“怎么脸那么红。”
沈潋初将果肉咬下来:“……”
芒果吞下去,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闵愈推进了房间里。
沈潋初转头看向闵愈,皱眉。
“我并不是很想看见你。”
闵愈抿起嘴角,拉着沈潋初坐下来:“抱歉,潋潋。”
“要说赶快说,说完快滚。”他只是臭着脸放狠话,在闵愈的水果递过来的时候,他依旧会很自然地吃掉,这导致后半句话会有些含糊不清。
狠话的作用便消解大半。
“你能不能别总过来晃,看见你就烦。”
闵愈避而不谈,将果盘放下:“潋潋,我大学时,曾在这里来玩过。”
沈潋初看他一眼,将头扭向另一边。
“我无数次期盼能在这里见你一面,可是我做不到。”
“我曾远远地看见一个像你的背影,但是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沈潋初抓住这人来拢他外套的手,没好气地怼他:“是谁在挡你。”
闵愈的态度很平和:“潋潋知道的。”
其实他猜出来了,但并不想承认,这些事不归他管,也不需要他去在乎。
沈潋初接触到这人的体温,脑海里划过光怪陆离的回忆景象。
那次是沈潋初好奇,有人给他发了小电影,他年纪小,但是也知道这事不能让他哥知道,于是乎便跑到闵愈家里,磨着人家一起看。
电影里讲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闵愈的脸很黑,电影看到一半就被关掉了,黑乎乎的房间里,沈潋初被困在床和闵愈臂弯的小角落。
某人在他耳畔咬耳朵:“白花花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帮潋潋实践一下。”
那时候沈潋初穿着及膝小短裤,闵愈的手从裤管摸索进去。沈潋初新接触到一个领域,只是像小鹿一样在闵愈的怀里轻颤。
脸也是红的,喘是甜的,泪眼汪汪的。
闵愈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潋潋在怀中的样子,忽然就感觉到手里湿漉漉的,某人已经羞成红苹果,嵌在他怀里挖都挖不出来。
那时候的闵愈第一次在沈潋初面前露出来区别于温柔意外的情绪。
趁着沈潋初混乱,他低头咬一咬潋潋的耳垂。
可爱得要命。
自那之后,在小男生一张片传遍整个年级的时候,沈潋初对这些玩意敬谢不敏。
某一天沈潋初的同桌在看外面发的黄色小册子,沈潋初一觉睡醒还懵懵的,看几个头凑在一起,也去凑热闹,花里胡哨的画面在眼前一晃而过。
闵愈走过来把他拎出去,晚上的时候,某人也是这样把满脸通红的他拽回来。
闵愈实在觉得他可爱,某一次没有忍住,低头亲了亲。
可是这样的刺激实在太大了,雨点沾满了闵愈的脸。
沈潋初羞得几天没跟闵愈讲话,甚至看见闵愈递过来热牛奶,都会满脸通红,后座的女孩子有时候会狐疑地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闵愈啊。”
“为什么你看见他就脸红。”
在沈潋初过往的情感中,闵愈是唯一一个给予他明显感情波动的男人。
“在想什么?”
沈潋初微哽,为了证明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小男孩,冷漠道:“想你当初给我亲的样子。”
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哑谜。
闵愈轻笑:“现在也可以。”
“我可不缺人。”沈潋初翻个白眼。
多的是男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多的是男人卑微讨好,闵愈早就失去了在他这里的特殊位置,时间会冲淡一切,何况是沈潋初这样感情冷漠的人。
落寞又映上闵愈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我曾一个人在多瑙河畔看月亮,那里有一幢种满紫藤花的木房子,可以和我,再去一次么?”
沈潋初没转过来弯。
唔,大概就是要和他约会的意思。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这时候,后面的衣柜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叶柏淡定地跨出一步走出来,理一理发皱的衣袖:“多瑙河看月亮?”
“恕我直言,有些许老套了。”
沈潋初:“……”
他又转头看向沈潋初:“潋潋或许可以答应我的邀约。”
“毕竟我才是要和潋潋执手一生的人。”
叶柏并不会用分开的那十年去刺激闵愈,因为他明白,提起一次,闵愈在沈潋初心里的印象便深一分。
即使很不想承认,但从小到大的情谊,没有人能抹去或者代替。
闵愈有些许惊讶,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床下有人在叫喊:“跟我,潋潋跟我一块,我带潋潋去滑雪。”
嵇语从床底下钻出来,一点狼狈模样也没有,反而显得理直气壮,拍拍身上的灰尘,期待道:“他们看起来就死板得不成样子,潋潋可以选我。”
本来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却不想床底下又爬上来一个,江隅做着与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只是因为冷着脸,所以并不显得滑稽:“我尊重潋潋自己的选择。”
江隅仿佛是不经意地轻抚过后腰——那里有沈潋初咬出来的牙印和灼热的蜡油烧出来的伤疤,还流了血。
沈潋初是有点心虚吧。
但是他是谁啊,京城一枝花,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
“我……”他正准备花言巧语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才,门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进。”沈潋初破罐子破摔。
是姗姗来迟的齐靖宇。
来人一身西装,应当是来得匆忙,冷硬锋利的面容,从门缝中看过来,扫过房间内的景象:“还挺热闹。”
闵愈的表情霎时间冷了。
唔,开学季很忙(顶锅盖逃走)
在闵愈的记忆里,最初对沈潋初的记忆,是一个病恹恹的小豆丁,他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早早地听说了沈潋初的大名,那是“十里八乡”最受欢迎的小孩,听说每个小孩都想跟他做朋友 。
年幼的闵愈想不出来什么人会这么受欢迎,他只能下出一个结论:莫不是天使下凡?
齐家孩子并没有上幼儿园的传统,在这个年龄段,他们被家长带在身边“学规矩”,走的是古时候私塾的路子。
这一切还是他爸爸兄弟家的小孩谈天说地时不小心透露的。
听说好几个孩子为了抢和沈潋初一起做同桌打了一架,几个小豆丁打得鼻青脸肿。
最后老师安排了沈潋初一个人一桌。
十分幸运的是,他在一年级时,看见了分班表上沈潋初的名字。
上学的前一天晚上,他有些辗转反侧,他曾在连环画里看见过天使的模样,并不觉得有多好看,也就更不觉得想要跟他做朋友。
这说明沈潋初比天使还要漂亮,年幼的闵愈想象不出来,齐家规矩严,这也是闵愈第一次失眠。
他换了身自认为十分帅气规整的小西装笔直地坐在教室里,奈何小孩子的睡眠实在很重要,当他打瞌睡睡醒,新同学已经自我介绍完了。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比天使还要漂亮的孩子,有些失望。
闵愈是班长,所以当他知道沈潋初同学因病没有来学校的时候,也不知道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悬起来了一点。
三天过去,某个阳光明媚又普通至极的午后,闵愈被老师叫进办公室。
那是他见到沈潋初的第一面。
小小的沈潋初坐在沙发一角,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捏着旁边家长的衣袖,听老师的介绍,抬眸看过来。
浅灰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是上好的水晶石,含着一汪清澈的水。
一年级的闵愈很难用精确的语言来描述这个漂亮的孩子,只觉得,故事书里的白雪公主应当是这样的。
老师说沈潋初身体不好,需要他这个班长多照顾一点。
那时候的闵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当着人家家长的面,郑重答应,他会将沈潋初照顾得很好。
后来的事实表明,他确实没有食言。
起初闵愈对沈潋初的病秧子程度并没有确切的认知。
那时候流行一个粉红色吹风机的动画片,于是乎“踩泥坑”这样的娱乐活动便这样流行起来。
闵愈心智比较成熟,并不愿意下雨天出去然后湿淋淋地回来。
可是沈潋初喜欢,这是闵愈第一次在沈潋初的眼睛里看见类似于“羡慕”的神色,没有人能够拒绝沈潋初的撒娇的。
何况是年仅七岁的闵愈小朋友。
闵愈从小到大都是优雅得体的,那是第一次为沈潋初突破底线,雨点打湿了他的定制小衬衫,踩出来的水花落进他油光锃亮的小皮鞋里。
他感受到了真切的快乐与自由。
后来他在诗集上看见一段文字:“雨是神明的烟花”
雨是神明的烟花,沈潋初的笑,是独属于他的烟花。
洋娃娃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是新月。
那天是他和沈潋初的第一个拥抱,他发现小天使好像要比他小很多,头顶才到他的下巴。
但是第二天沈潋初并没有来上学。
闵愈去询问老师,得知沈潋初因为淋雨生病了。
齐家的血脉天生冷漠,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愧疚的滋味。
看,那时候的闵愈没有感觉出来,他的情绪,早就被那个漂亮到小天使左右。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迫不及待地跟妈妈请求:“我可以去看看同学么?”
妈妈也很惊讶,她惊讶于自己的儿子会主动去交朋友。
“他是谁?”
“沈潋初。”
沈潋初,沈家二少爷,出生便拥有沈氏集团5%股份的金疙瘩。
那天是闵愈第一次来到沈宅,沈潋初的哥哥也很冷漠,只有在弟弟面前,神色才会柔和一些。
他是听说过沈耀的名字的,听说年纪轻轻就接受了沈氏集团大部分的事务,是能够跟他舅舅打擂台的人物。
沈潋初的桌子上放了数不清的礼品,闵愈瞥一眼,不乏七位数八位数的奢侈品。
仅仅是一场小感冒——这时候的闵愈觉得,即使收到再贵重的礼品,也不希望沈潋初生病。
闵愈并不很擅长和人交流,在他有限的经历里,人与人之间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或者处处挖坑,这样纯粹的,不掺杂利益关系的交流,几乎是第一次。
沈潋初的小脸有些苍白,此刻正在生闷气,今天玩电子产品的两个小时已经结束了,他试图用生病要求再多玩一会,但是他哥并不答应。
闵愈就这样坐在旁边,小脸严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几个字:“你还好吧。”
“?”沈潋初看他一眼:“你可以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
又是一阵沉默:“不行。”
沈潋初气鼓鼓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拒绝和闵愈讲话。
闵愈上前把被子拉下来,露出沈潋初的脸:“会闷。”
沈潋初不满地哼哼两声,闵愈想起来院子里咕噜咕噜踩奶的小猫。
“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沈潋初狐疑地转过头,眼珠转了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讲的是白雪公主,沈潋初不是很感兴趣。
闵愈声情并茂地讲完,发现听众早就会周公去了,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些可惜。
但是静静看着小人睡觉的时候,那点可惜就变化为了满足。
原来看着人睡觉也是那么令人喜悦的事情。
沈潋初骨骼纤细,即使天天喝牛奶,依旧没有闵愈高。
为此还跟闵愈闹了不久别扭,某人好哄歹哄,才将人哄回来。
沈潋初的人缘也是早有预料的好,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但是他身边并不会时时刻刻围着很多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六年级的时候,六一儿童节他们有汇报演出。
私立学校这种地方,演出是十分重要的给家长展示成果的机会,沈潋初被交响乐团选中做钢琴手,闵愈则在后面吹萨克斯。
那天刚刚表演完,闵愈和沈潋初两人并肩从舞台上下来,隔壁舞蹈团的陈老师一把冲上前。
“潋潋。”
沈潋初有点疑惑地后退半步:“嗯?”
“小蕾的脚踝临时崴了上不了场。”陈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深受同学爱戴。
她双手合十:“潋潋愿不愿意帮帮我们。”
沈潋初记得舞蹈团这次出的是中国古典舞,全员女孩,所以……
“???”沈潋初瞳孔地震。
“潋潋帮帮忙,我们舞团所有人都有安排,而且服装是定做的,来不及改了,潋潋你的身材就非常合适。”
“……”沈潋初不太好拒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可是我……”
陈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潋潋不用谦虚,我知道你会的。”
好吧沈潋初确实会一点……不止一点,沈潋初多才多艺,除了不爱学习,基本上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于是乎沈潋初被人忽悠进了舞团。
服装是鹅黄色和淡青色的古装舞服,戴上假发,几乎不需要改动什么,活脱脱就是一小仙女的样子。
肩薄腰细,肤如凝脂。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闵愈看得愣住,沈潋初叫他几声都没答应。
沈潋初只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上台前狠狠瞪他一眼。
在某人的眼里,忽然想到了“含羞带怯”这个词语。
在后台懵了一会,闵愈才赶紧到台前坐好。
舞台上的沈潋初只是面带微笑盯着礼堂天花板,不用看观众席了,他知道,家里的磁盘马上就要出现一带自己的黑历史。
真是可恶。
表演结束,沈潋初磨磨蹭蹭到最后,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开始解衣服,舞服很复杂,丝丝缕缕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挂住,沈潋初蹲在换衣隔间里有些焦头烂额。
这时候,闵愈敲门,隔间门打开一个小缝,沈潋初探出小半张脸和圆润白皙的肩头,复杂的青色舞服缠绕在胸前。
即使是已经取下假发,卸去妆容,依然有一种天然去雕饰,雌雄莫辨的惊艳。
这时候的沈潋初还很小,像是初生的嫩笋,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看过来,闵愈骤然握紧拳头。
“你帮帮我呀。”沈潋初有些埋怨似的瞪他。
“好,我……帮你。”
狭小的空间里,闵愈家里没有弟弟妹妹,给人换衣服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他带着沈潋初跑出去看夜景喝奶茶。
即使刻意忘掉,在几年之后一个旖旎的梦里,他依旧梦见了压抑在记忆深处的,雪白流光的缎子,和粉嫩娇艳的桃花。
还有烟雾缭绕的喘,和濡湿的一场春雨。
那天之后,许多人都在问那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最后扒呀扒呀,这不是一班那个“沈潋初”吗?
六年级的小朋友,甚至订了玫瑰花在沈潋初回家路上“深情告白”,当然,沈潋初本人是不知道的。
闵愈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
那是闵愈这辈子第一次打架,他现在都还记得,拳拳到肉的力度,和被砸烂的玫瑰花。
那时他以为,他在保护自己的好朋友,或者说,弟弟。
今天在外面旅游,腰也断了腿也断了T-T
叶柏坐在那发呆。
整个包厢只有他和好友两个人,好友是个花花公子,这回翻车受了情伤出来买醉。
花花公子第一回 来酒吧没人作陪:“喂,你家那位又看不见,哪怕叫个人来当个花瓶看着也好啊。”
叶柏只是斜睨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他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今天他来都不会来的。
他还是工作没换下的一身黑白西装,正襟危坐,西装面料没有一丝褶皱,仿佛这不是酒吧,而是写字楼里的办公场所。
好友见状撇撇嘴,仰头灌了半瓶酒。
电话铃响了。
叶柏一顿,整个人如春风化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冻,连忙接了电话:
“潋潋?”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对面好像有些吵,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久才传来一个声音:“在吗?”
叶柏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双手拿手机放在耳边贴着,温柔道:“在。”
半晌没有回音,男人又急切道:“在,我在的,我听着呢。”
他舔舔嘴唇,莫名有些颤抖:
“潋潋,你在哪,要我来接你是不是?”
“我立马来好不好?”
对面的人好像忘了这个电话,但男人不敢挂,就这么等着,又怕对方厌烦,不敢出声,只有呼吸慢慢急促。
良久,对面的人才又把电话抓起来:“你去酒吧啦?”他只是随口问一句,却让男人慌了神。
叶柏看了一眼好友,早就灌完两瓶酒的好友感到一股寒意。
叶柏冷静道:“是,就我和杨二两个人,没找别人,我也没有喝酒,一点点都没碰。”
要不是怕太直白吓到电话那边的人,叶柏都要直接说一句“我很干净”了。
“我和别人吵架了,过来接我。”
“好,你照顾好自己,我马上来……”
叶柏还想多说几句,对方早就把电话挂了,他张张嘴,无奈地笑笑,起身去接他。
好友见他要走:“喂。”他醉了,平常藏着的话就这么骂出来“你贱不贱啊,人家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你是他沈潋初养的狗吗?”
叶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眼里乌压压的,像刀尖凉薄的雪:
“我不去,也会有别人。”
他就算想当狗,也不是沈潋初唯一的一条。
但点点甜意又从酸涩的心尖泛上来:
起码这次,潋潋打给了他。
(江隅番外)
他看见,潋潋挽着他的未婚夫进场。
潋潋今天真好看,他极少穿得这样隆重,头发撩起,露出额头和眉眼,漂亮到逼人。
没有人可以克制住将目光移开。
他也是。
但他又看见潋潋笑得那么甜,眼睛弯起,像月亮,眼里有光,像星星。
潋潋很高兴,看来他对自己的未婚夫很满意。
嫉妒与痛苦是两把锋利的刀,生硬插进他的肋骨里,他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此清晰跳一下,那刀就深一寸。
几乎要把骨头和血肉打碎,再绞作一团。
还有羞耻,羞耻扇了一道耳光在他脸上。
他的过往虽然孤独,无人爱过他,但自小优秀,诗书礼易,礼义廉耻融进他的骨髓里,可如今,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过往。
他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他可真下贱。
潋潋挽着未婚夫同众人敬酒,未婚夫眼里只有一个人,温柔的,痴情的,爱恋的。
他忽然又有些痛快。
真是个傻子,潋潋只是与他做戏罢了,他是潋潋的情人。
而未婚夫只是个对象。
明白自己的想法,羞耻又扇了一耳光在他的另一边脸上-----他还有脸吗?
我真下贱,他这样想,然后看着潋潋挽着未婚夫靠近他这里。
他下意识挺直腰背。
潋潋端着酒看过来,眼里毫无异色,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宾客,干杯的那一刻,他挠了挠潋潋的手心。
潋潋眨眨眼。
未婚夫毫无察觉。
这个男人真蠢,他这样想,但是……他好嫉妒,那两柄刀将他割得血肉模糊,他狼狈地躲进卫生间。
“是你啊?”
他转头,原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不熟。
“你还是高中那样,冷冰冰的谁也不搭理,陈老师上次还夸奖你是他教过最懂事有礼的学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