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晓睿：“……”
当然是因为对象不同啊。
但这话不能说。
他犹豫了下，道，“因为人设不同吧，你属于只可远观那一挂的，粉丝们都默认你孤独终老的感觉。”
秦暄：“……”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抬起，捏了下他耳垂，声音戏谑，“孤独终老？”
耳朵……苗晓睿哆嗦了下，一把拍开他的手，窜开几步，然后边走边回头：“秦老师，我先上去洗澡，待会过去帮你上药啊。”
不等他回答，一溜烟跑走。
秦暄：“。”
已经九点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休息收拾去了，只有摄像机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苗晓睿拎着药袋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进房，关门。
房间里有摄像头，他喘了两口气，抓了件衣服挡住。
节目组号称晚九点到第二天七点会关摄像头，但，预防万一嘛。
苗晓睿简单翻了下药袋。碘酒、医用酒精、棉签、医用胶布，还有一瓶某南白药。
看来秦暄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微舒口气，放下东西，去拿衣服洗澡。
他洗澡还算快，就是洗完澡一层层上护肤品磨蹭了会，出来，就看到秦暄大爷似的靠坐在椅子上，大长腿横架着，手里拿着平板划拉着。
头发湿的，穿的也是黑色睡衣，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苗晓睿：“……”
他不是关门——哦没锁。
秦暄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你洗澡太久了。”
苗晓睿：“……”
擦着头发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无语，“才二十分钟。”
秦暄：“二十分钟还不久？”
苗晓睿：“……”
“你过来干嘛——哦，上药。”
下意识看向那抓着平板的手。
关节处确实有结痂色块。
苗晓睿抿了抿唇，快步过去拆药品包装，再拿到秦暄旁边的小茶几上。
“别看了。”
秦暄还真放下平板，看他拆棉签，挑眉：“都结痂了，碘酒什么的就算了。”
苗晓睿：“啊？”
低头去看他的手。
秦暄还真张开手给他看。
掌指关节到第一指节部位，都是细碎的痂痕。
苗晓睿忍不住皱眉。
想问他为什么录制节目录到一半请假去打拳，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就换了个话题：“不擦药你过来干什么？”
秦暄勾唇：“我擦别的地方。”
苗晓睿：“哦，还有什么地方——你脱衣服干嘛？！”赶紧去看摄像头，发现被自己用衣服挡住了，才松口气，转回来。
秦暄皮肤不算白，但身材是真的好，平时穿衣服只觉得他高大，脱下来才能看出他明显的肌理。
此刻，肌肉线条几近完美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格外吓人。
秦暄把衣服扔床上，道：“擦吧。”
苗晓睿回神，惊道：“你不是说去打拳吗？”打拳应该是打沙袋吧？“你还跟人打架了？”
秦暄：“嗯。”
苗晓睿：“……谁这么大胆，敢打你？”
秦暄：“保镖。”
苗晓睿：“……所以你是自虐？”
秦暄没说话，站起来：“来吧。”
苗晓睿“哦”了声，放下碘酒棉签，换成云南白药，抓住他手臂开始喷。
喷药而已，秦暄再高大，喷起来也是很快的。苗晓睿这般认为。
秦暄的皮肤很热，苗晓睿抓着他的手肘，挨块给他喷，喷完，还抓着他手臂上下左右看一遍，确认没遗漏了，才放下来，转道另一边。
男人的视线一直跟着他。
苗晓睿有点不自在，装不知道，迅速喷完手臂，推他：“转过身去。”
秦暄背后是椅子，他没法过去。
秦暄依言行事。
打量的视线终于消失，苗晓睿暗自松口气。
飞快喷完秦暄后背的淤伤，苗晓睿盖上盖子，绕过他，将药放进袋子，同时道：“腿脚也有的话，你带回去喷就行——”
下巴突然被掐住。
然后，脸被人转过去，近距离对上结实的胸肌。
苗晓睿：“！”
草，顶不住啊。
他试图后退。
秦暄用力，抬起他的脸，逼得他与自己对视。
苗晓睿：“……”
色厉内荏的，“干什么？！”
秦暄微微俯身，声音平静：“我今晚把几名保镖揍进医院，要是我今晚拿的是小刀，你现在应该也会在医院。”
俩人的脸挨得太近，苗晓睿都能感觉他说话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鼻子嘴巴，脸噌地就热了。
他压根没听清楚秦暄说什么，只视线躲闪地：“什么？”
秦暄皱眉，准备复述，眼角一晃，顿住了。
淡淡红晕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爬出宽松的T恤领口，沿着细细的脖子往上蔓延，瞬间给面前精致漂亮的年轻人抹上一层妆粉。
他：“……”
苗晓睿等半天没等到声音，暗吸口气，勇敢转回来，极力避开肌肉部位，看向男人双眸。
“秦老师？”他努力自然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秦暄眸色深沉，盯着他。
俩人的脸相距不过两寸有余，气息暧昧交融。
苗晓睿的脸愈发热了。
他试图后退：“不是，秦老师，你掐我干嘛？”
秦暄顺势松开他，喉结不自觉滑了下，声音低沉道：“没事。”
苗晓睿：“？”
没事掐他下巴干嘛？
秦暄转身：“没事。”
抓起床上衣服，套上，越过他，开门扬长而去。
苗晓睿：“……”
这家伙，果然是来逗他玩儿的吧？
怪不得李文博紧张兮兮的，就这性格，怕是得罪不少人。
想到过年那十几天毫无音讯的微信，苗晓睿暗骂了自己几句，心如止水，上床睡觉。
苗晓睿特地往前调了一个小时的闹钟，第二天，工作人员刚起来，嘉宾们还在睡梦中，他就爬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揣着粉底遮瑕，偷偷摸摸走出房间，去敲秦暄的门。
秦暄也不知道没起来还是咋的，压根没动静。
苗晓睿没办法，摸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却在后边响起。
他呆了呆，转身。
穿着背心的高大男人裹着一身凉意越过他，开门，走进去。
苗晓睿连忙跟上：“你一大早去跑步啊？”
“嗯。”秦暄关上门，“等我一会。”
苗晓睿：“哦哦。”
然后看着男人掀起背心，脱下，接着去脱运动裤——
苗晓睿：“！”
连忙背过身。
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响了一会、
“好了，来吧。”
苗晓睿暗吸口气，转回来。
秦暄果然已经换好衣服。
苗晓睿也不敢问他为什么不去洗澡，只觉松口气，赶紧过去：“我们抓紧时间。”
秦暄伸手。
苗晓睿托握住他比自己大一号的掌心，被那炙热的温度烫了下，差点扔开。他顿了顿，收敛心神，开始贴医用胶布。
秦暄几乎每根手指都有痂，苗晓睿又剪又贴又抹粉底，忙碌个不停。
秦暄一直看着他。
苗晓睿只觉压力逼人，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一下弄好。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堪堪将秦暄的手捣鼓得看起来自然的。
苗晓睿松口气，赶紧告辞，溜回房间。
秦暄“嗯”了声，目送他离开。
苗晓睿回到房间，关上门，才吐出一口长气，放松下来。
待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收拾收拾，下楼集合。
节目开录第一件事，是为今天的活动分组。
林熙诧异道：“我以为第一天分的组是一直延续到后面。”
导演组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李畅不吭声，苗晓睿心知肚明，也不好接话。
张立鑫看看左右，主动打圆场：“估计是为了多凑点素材。”
林熙毫无所觉，还转过来朝苗睿道：“我还以为咱俩能当好几天的战友。”
苗晓睿只能笑：“对啊，可惜了。”
今天分组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抽乒乓球。只要抽到相同号码的球，自动归为一组。
女士优先，黎晓曼、李畅先抽，分别抽到3号和1号。
接下来按理应该是秦暄。秦暄却示意林熙先上。
林熙没多想，捋起袖子就上了。
抽到1号。
李畅登时笑了，温声细语地：“熙哥今天麻烦您了。”
林熙：“当然当然。”
转向苗晓睿，嘿嘿笑道，“弟啊，看来咱今天要拆伙了，哥去跟美女组队啦，不要羡慕哥！”
苗晓睿拱手：“哥，您保重！”
林熙：“去你的。”
李畅笑得温婉。
苗晓睿想到昨晚这位姐一口一个“码的”，暗忖，不愧是演技派。
张立鑫接着上前，抽了个2号。
也就是说，秦暄跟苗晓睿，约莫是要分别跟张立鑫、黎晓曼组队了。
张立鑫朝黎晓曼摊手：“看来我俩今天没缘分。”
黎晓曼抿嘴乐：“后面还有两天呢，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张立鑫、林熙：“哈哈哈哈。”
苗晓睿忍不住偷瞄秦暄。这笔淡定得一逼，似乎对这结果毫不关心。
摄影机后面的导演弱弱开口：“那个，麻烦张老师重新抽一遍，刚才那断我们会剪掉的。”
林熙、黎晓曼、张立鑫：“？？”
下一瞬，几人秒懂。这是要搞潜规则组队啊。李畅、林熙刚才组队没意见，那就排除这俩人。
再看剩下的……林熙、张立鑫不约而同看向在场咖位最大的秦暄，然后是黎晓曼。后者也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看秦暄。
秦暄压根没管他们，懒洋洋地倚在墙上，仿佛事不关己。
李畅也很淡定。
只有苗晓睿佛了——他以为是什么高超的暗箱操作呢，合着直接重拍？
导演再次出声提醒，大家连忙整理神色，重新拍。
张立鑫再次走到抽签箱前，摸了个球，是3号，黎晓曼同号。
他无语，正要说再来一次，就听李畅鼓掌——
“哇！你俩好有缘分啊！！又凑一起了！”
张立鑫：“……”
导演：“不行啊，立鑫你太僵了，你再摸一次，表情自然一点，回头我会把你摸出三号的镜头切过去的。”
张立鑫三人再次愣住，然后慢半拍的，齐刷刷看向苗晓睿。
苗晓睿尴尬举手：“别看我，我是被潜规则的那个。”
几人：“……”
导演：“没办法，你们跟秦总不熟，带不起话题，今天我们先让晓睿跟秦总试试，不行的话，明天再换。”
几人恍悟。
一番折腾，这段终于拍好。
嘉宾们转道餐厅吃早餐。
昨天晚饭时，秦暄不在，大家都比较随意，基本是按组坐，比如林熙跟苗晓睿坐一起。
今天秦暄在，大家不自觉就开始注重排位，纷纷让秦暄坐上座。
秦暄习以为常，淡定落座，然后拉开右手边椅子，看向苗晓睿。
苗晓睿：“……”
盯着其他嘉宾诡异的视线，走过去，坐下。
李畅忍不住暗怼了句：“秦总真绅士，昨天没跟秦总一起吃饭体验一把，我真是亏大了。”
反正，以秦暄那德性，根本不会搭理她。
秦暄却开口了。
“看人。”他淡淡道。
李畅：“……”
特么的，她就多余说话！！
其他嘉宾：“！”
苗晓睿连忙打圆场：“秦总这是不想被拉CP闹绯闻吧？不愧是微博、字母站公认的、最难搞拉郎配的男人，半点不跟小姐姐们沾边啊！”
秦暄侧首看他：“谁规定我的性向是女的？”
苗晓睿：“！！”
李畅想说话，硬是憋下去了。
站在秦暄另一边的林熙僵住了，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秦暄淡淡瞟他一眼：“我对你没兴趣。”
那是对谁有兴趣？
林熙迟疑地，看向唯一被秦暄拉椅子的人。
苗晓睿：“……”
硬是挤出笑容，“看不出来，秦老师也会开玩笑。”
然后朝林熙，“熙哥，看来你魅力下降了！！今晚必须多敷两张面膜！”
秦暄：“呵。”
林熙：“……我这老菜皮不行啊，不如你这种小鲜肉，秦总您说是吧？”
秦暄还真上下打量了遍苗晓睿，然后，移开视线，不说话。
苗晓睿：“……”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艰难维持笑意，“秦老师，你这样我们很难培养队友情的。”
秦暄靠到椅背上：“嗯，不要也罢。”
苗晓睿：“……”
其他人：“哈哈哈哈哈。”
虽然都在笑，但大家刚才才经了一场暗箱操作。
准备坐到苗晓睿右手边的张立鑫迟疑了下，朝黎晓曼道：“晓曼，你坐这儿吧！”
苗晓睿：“……干什么干什么？我又没看上你，你躲我干嘛？！”
张立鑫：“对不起我怕我看上你。”
苗晓睿：“……”一句国骂差点出口。
林熙几个再次哈哈哈哈哈。
当然，秦暄这种万年端逼是不会笑的。
摄录机后，导演激动得要命，抓着旁观的李文博无声呐喊。就是这种味儿、就是这种味儿！！换组合是对的！！
李文博：“……”
是时候跟公关部的人通个气了。
餐桌那边，苗晓睿转头喊话：“导演，刚才那段剪掉！剪掉！！不能毁了哥几个的形象！”
导演的声音难掩激动：“不剪不剪，我们综艺主打一个真实！我们肯定百分百还原！！”
众人鄙视。
有本事刚才抽签也百分百还原啊。
有了这个开场，大家发现秦暄还是能聊天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早餐完毕，大家转道前院集合。
今天他们要去本地最大、最特色的跳蚤市场打卡。
当然，有任务。
任务卡会随机分布在市场的某一个角落，需要他们自己找到任务卡，并完成任务卡上的指定任务。
其他人还好，苗晓睿先担心上了，举手问：“秦老师在这里，会不会引起混乱？”
导演：“今天是工作日，也不是旅游旺季，跳蚤市市场人不多。我们也提前跟市场管理那边打过招呼，会有工作人员帮忙维持治安的。”
苗晓睿放心了些。
秦暄一直看着他，没吭声。
确定好游戏规则，大家就出发了。
一辆小巴直接把嘉宾们拉到跳蚤市场……附近。
节目组还分了三个入口把三组人放下。
毕竟都是公众人物，节目组也担心引起轰动，给大家发了帽子和墨镜。旅游点嘛，戴墨镜帽子不算突兀。
然后就得开始努力了。
走了几步，苗晓睿察觉不对，转头看秦暄。
Z市最近温度宜人，十八九度的天气，苗晓睿得一件长T加件薄外套。秦暄直接一件套头薄卫衣，配上节目组发的帽子和墨镜，痞帅痞帅的。
秦暄突然转头，隔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听他道：“看我干什么？”
苗晓睿：“……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跳蚤市场这么大，总不能一路找过去吧？”怕不是要找到天黑。
秦暄：“你想赢还是想输？”
苗晓睿：“……不要说废话！！”
秦暄：“。”
然后苗晓睿就被塞了个喇叭。
就菜市场那种可以录音的、自动循环播放“小白菜一块五一斤”的大喇叭。
还是秦暄刷脸跟路边摆摊的大叔借的。
秦暄：“录吧。”
苗晓睿：“……录什么？”
秦暄：“你不是要找任务卡吗？怎么问人就怎么录。”
苗晓睿：“……”
真是简单粗暴毫不做作。
但，“为什么是我录？”
秦暄淡定：“因为我咖比你大。”
苗晓睿：“……”
但，还是好想打他。
据李畅介绍，昨天她跟秦暄组队找到的植株，其实都是秦暄的功劳。
这人仿佛把清单印在了脑子里，路过瞟一眼，就能找到一株，然后示意她拍照发群里。
虽然他们组没什么好玩的素材，效率却奇高，三组人能这么快下山，也全靠秦暄找得快，然后他们还趁机在山里晃悠了一圈，权当给当地景点打广告。
因此，苗晓睿觉得录喇叭只是个小插曲，秦暄肯定是他们组的输出（干活）担当、智力担当。
然后被啪啪打脸。
秦暄除了主动借了个喇叭，接下来直接咸鱼。
问路不管、找道具不管、有道具不拿……总之，秦暄墨镜一戴、帽子一盖，就变成哑巴酷guy，装死了。
苗晓睿憋死了，当着这么多工作人员、摄影机的面，却没敢多叽歪。
还得想办法。
他已经跟秦暄组队了，以后粉丝怎么骂是以后的事情，他拿了节目组的薪酬，就得对得起自己的工作。
不说李畅、李文博的意图，节目组同意换组，把他跟秦暄凑在一起，就是为了给秦暄多搞点素材的。
说白了，以他的咖位，他就是个热场子的工具人——实在没法让秦暄干活的话，他还是可以让秦暄多说话。
眼看摄录机后的导演抓耳挠腮、比手画脚，焦急之情都快糊到他脸上，苗晓睿决定……
不就是说话嘛！！
他们在跳蚤市场里拿到第三关任务卡，这次的任务，是要求嘉宾在跳蚤市场里找到三件老旧物品，生产年限需要在三十年以上。
这玩意找起来不容易。
苗晓睿连着找了两样，看起来陈旧暗淡，一问，只有十几年。
他看了眼着急不已的导演，停下来。
戴着墨镜帽子，高大宛若保镖的秦暄跟着停步。
苗晓睿倒退两步，凑到秦暄身边，抓住他胳膊，假笑：“秦老师，你见多识广，你来找找看呗？”
秦暄看了眼胳膊上的白细爪子，懒洋洋地：“我孤陋寡闻。”
苗晓睿：“没事，怎么着也比我多活几年，多点见闻。”
秦暄：“……”
苗晓睿：“秦老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说话间，借着身体遮挡，隔着薄卫衣掐起男人胳膊软肉，用力一拧——
“看好你哟，秦老师~~~”脸上微笑有多亲切，力气就有多大。
秦暄：“……”
他终于摘下墨镜，开金口——
“行。”
皱眉拉开他的手，径自往前走。
苗晓睿：“？？”
这么好说话？——不是，秦暄怕疼？？？
不管如何，秦暄还真开始搜寻了。
苗晓睿巴巴跟在他身边，问：“怎么找？有什么思路吗？是不是找那种特别旧的？比如掉皮了、掉毛了。”
秦暄仿佛看弱智般看他一眼：“谁告诉你三十年的东西一定是旧的？”
苗晓睿：“……都三十年了，能不旧吗？”
秦暄：“工业制品，只要质量好，三十年只是一个概念。”
苗晓睿：“……”
下一秒，他眉开眼笑，“这么说，秦老师有思路了？”
秦暄看他一眼，挪开视线：“看看吧。”
苗晓睿当即化身小狗腿，绕前绕后，又给他递水，又要给他捏肩——抬高手那种。
手刚搭上去，就被秦暄一把抓住。
秦暄转身，退开两步，手还紧抓着苗晓睿手腕不放，盯着他的黑眸更是深沉慑人。
苗晓睿赫了一跳。
下一瞬，男人却敛了眉目，漫不经心地：“苗老师，你再动手动脚，我就要告你性骚扰了。”
苗晓睿：“……”
秦暄扔开他的手，看了眼拿着手机紧张兮兮的李文博，继续往前走。
苗晓睿挠了挠脸。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他快步追上去：“秦老师，你是不是报了什么男德班，不管男的女的，都要保持距离？”
秦暄：“……”
苗晓睿：“还是你其实有意中人，在为ta守身如玉？”
秦暄：“……”
苗晓睿：“卧——你都三十岁了，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秦暄：“……”
苗晓睿：“秦老师你早上说别人定义你的性向，那其实你的性向是什么？”
秦暄：“……”
“秦老师……”
“秦老师……”
“秦老师……”
秦暄停下来。
苗晓睿以为他有话说，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暄对上他莫名闪亮的眼睛，顿了下，然后礼貌问道：“苗老师，你比较喜欢透明胶纸，还是喜欢不透明的胶布？”
苗晓睿：“？”
秦暄做了个嘶啦的动作，视线扫过他的嘴，道：“选一个，我们能享受一个宁静的上午。”
苗晓睿：“……”
他立马在嘴唇边做了个拉链动作。
秦暄微笑：“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
苗晓睿瞪大眼睛：“秦老师你笑了诶！”
秦暄：“……”
“闭嘴！”
苗晓睿：“……哦。”
导演你看清楚了，他尽力了。
秦暄那边也终于耳根清净了。
苗晓睿就巴巴地跟着他，看他东扫一眼、西瞄一下，路过旧地毯，不为所动，路过古旧红木家具区，脚步不停……根本不像做任务。
他不敢说话，生怕男人真不给他面子、当着摄影机器糊他一嘴巴胶带。
但他又着急。
眼看秦暄再次目不斜视地路过一个怀旧唱片区时，他憋不住了，抓住男人胳膊，对着唱片区比手画脚。
秦暄：“……”
皱眉，不乐意去。
苗晓睿无语，推他。
秦暄：“老板看起来像三年没洗头。”
苗晓睿愕然，扭头去看唱片店老板。那是个文艺范的中年人，编长辫，留小胡子。
他：“……”
死洁癖。
试图直接拽秦暄过去。
秦暄纹丝不动：“让我找就按我的意见来。”
这是威胁。
苗晓睿怒目而视。
秦暄垂眸看他……的手，停顿了一瞬，视线移向他的脸，问：“去还是不去。”
进去了他后面就不干活？
苗晓睿犹豫松手，做了个往前请的动作。
秦暄几不可闻地哼了声，抬脚离开这家唱片店店门。
苗晓睿气得牙痒痒的，朝他背影挥了挥拳头，才不情不愿跟上去。
秦暄看起来像瞎晃悠，但那眼光真的没话说，路过一家杂货店，点了个热水壶，三十二年；路过一家搪瓷店，点了个平平无奇的金鱼碟，三十四年；在路过一家老旧盒具店，点了个花样复古的面霜罐子，三十一年。
为什么用点？
因为去交涉、借用、以及拎东西的，都是苗晓睿。
他秦大爷只是手指点了点，剩下的事情就不管了。
苗晓睿忍辱负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