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被罚站的鸟群对上池州洛的视线，不安分地动了动。
有几只稍微聪明一点的鸟交谈着：“白老大不回来，我们还唱吗？”
“我想吃小米。”
“要不我再往他头上拉一泡吧？”
池州洛迅速几步回到屋里，面无表情关上了门。
想都别想。
“所以你想要让我怎么帮你试探池店长？”
楚酒还是打算听完白怜怜的话再做决定帮不帮，他可不做丢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不过给他的钱嘛，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退回去了。
有几分奸商潜质的小章鱼搓了搓小触手。
为了贿赂楚酒，白怜怜特意带他来了附近的甜品店。
有人请客，楚酒才不懂那些虚假的人情世故，毫不见外的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接过店员手里的小蛋糕，楚酒忽然察觉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响起，他敏锐地抬起头。
一个戴着灰色渔夫帽的男人匆匆压低帽沿，躲开了楚酒的视线。
这个少年的感知力怎么这么敏锐……差点就被发现了。
男人看了看照片里面五官优越的少年感叹了一句，将照片备份，又收起让店员收集到的楚酒的头发与楚酒用过的餐具，假装路人离开店里。
他是个私家侦探。
前阵子一位有钱的林先生找到了他，让他帮忙寻找抱错十八年的亲儿子。
做私家侦探十多年，抱错孩子的事情男人也遇到过。
但据他了解，林家虽然在寻找抱错的真少爷，可好像并没有向外界解释真相的想法，依旧让假少爷活跃在大众面前。
私家侦探啧了一声，那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因为林家那边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私家侦探孤身一人寻找线索很是艰难。
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与林先生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年龄大概也对的上……就看到时候能不能确定这个少年是林先生的亲生儿子了。
楚酒发现那道若有若无的注视消失后，舔了舔唇角沾上的奶油，整个心神都放在面前的小蛋糕上。
耳边白怜怜还在说什么，楚酒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随着点头附和。
不怪楚酒没仔细听，楚酒的记性很好，白怜怜现在跟他吐槽的话，好像在不久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一遍了。
要不是他已经吃完了第二块蛋糕，楚酒还以为时间倒退，又循环了一遍。
小蛋糕是草莓味的，香气很浓郁，楚酒幸福地眯起眼睛。
如果现在变成原型，估计楚酒整只小章鱼都已经幸福到头顶冒泡，晕晕乎乎飘上云端了。
白怜怜想了想，身体趴在桌子上，凑近楚酒的方向小声说了几句。
楚酒：“……真的要这样吗？我觉得我可能办不好。”
白怜怜狠狠点了点头。
行叭，楚酒勉强的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能接受。
昨天一场雨后，京市难得的晴天。
池州洛正考虑把店里的毛孩子们放出来晒晒太阳，楚酒和白怜怜就一前一后进了门。
“店长早上好。”楚酒打了个招呼。
池州洛随意点了点头，早就看到跟在楚酒身后的白怜怜，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
“你怎么又来了。”
话是这样说的，池州洛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厌恶和排斥，反而满是无奈。
门外那棵树上扎堆的鸟雀在得到白怜怜的示意后，鸟不停爪的各奔东西，终于不用在树上罚站了。
池州洛的话并不重，但依旧看见自己说出这话之后，白怜怜的眼眶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小白鸟不肯在言语上面落下风，红着眼圈、硬着嘴，反驳池州洛。
“怎么了，我就不能进你的店吗？要不是看在……楚酒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呢。”
“但现在我进了门就是宠物店的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池州洛看着白怜怜眼里要掉不掉的眼泪，微妙保持了沉默，叹了口气：“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他实在拿白怜怜没有办法，那么多次视而不见，本以为白怜怜会放弃追逐自己，可他仍旧找上门来。
池州洛以为不回应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他无法忽视白怜怜的眼泪。
他会心疼。
楚酒看看池州洛，又看看白怜怜，好心递给白怜怜一张纸：“你别哭啊，不然你就变成大熊猫了。”
“……”差点要哭的白怜怜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眼妆，把眼泪憋了回去。
接过纸，白怜怜哼了一声，顺势抓住楚酒的袖子。
借着视觉错位，在池州洛的位置看来，就像是两个人手牵手一样。
“我这次来宠物店可不是为了你，你已经不值得我为你浪费心神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池州洛：？
白怜怜开始给楚酒使眼色。
小章鱼想想白怜怜给自己转账的几个零，老气横秋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配合一下啦。
他“嗯嗯”两声，念板书一样毫无感情的捧读：“是的没错。”
“白怜怜是我见过最聪明机智才华横溢的男孩子，和我志趣相投心有灵犀，我真是……”
楚酒忘词了，趁机偷看了一下备用的台词小纸条，接上之前的话：“……恨不得下一秒就和他结婚！”
好累，背台词好累。
池州洛：“……”
楚酒的演技太拙劣了，池州洛根本不用读心术都能戳破他的谎言。
虽然没相处太久，但当初池州洛就是看在楚酒直率到一眼能看透的份上，才介绍他来宠物店。
实际上池州洛也已经发现，自己的读心术对楚酒来说并没什么用。
小章鱼很多时候都是心口如一的，即使被读心，池州洛从他这得到的也只是一些冗余信息。
楚酒为数不多口是心非的小九九，全都用在了许钦墨的身上。
“嗯……”池州洛短暂沉默了。
所以白怜怜是想用这种办法试探他的心思吗？
如果不给点反应，是不是显得很失礼。
池州洛只能含蓄说了一句：“那到时候需要我去的话，可以给我发张喜帖。”
白怜怜：！！！他就知道池州洛是个渣男！
白怜怜气得转身就走。
池州洛站着看了一会儿因为惯性吱吱晃动的门，转向楚酒。
“下次你还是别帮白怜怜演戏了，不是很成功。”
“我就说了我不太行嘛。”
楚酒扔掉袖子里的小纸条，歪了歪头：“店长，你喜欢白怜怜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收回注视着的视线，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
池州洛听说过，一些直觉性强的人能轻易洞察别人的情绪。
楚酒问话的语气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和疑惑。
或许这孩子连“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都还不能分辨。
但楚酒这样简单的纯粹，才能坦率直白的遵从内心想法，不会受拘于错误选择里的痛苦纠结。
池州洛其实有些羡慕。
他比楚酒和白怜怜都要成熟。
读心术让他养成了瞻前顾后的性格，时刻怕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池州洛抿抿唇：“怜怜年纪还小，他把感情当做整个世界的全部，但我没办法以年长者的身份引诱他和我沉沦。”
池州洛不会把感情当做一场游戏。
世界上有太多干扰，太多不可控因素。
就算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也会面临各种各样的诱惑，能两情相悦走到最后的人太少了。
以前池州洛以为，他的能力能够平衡感情的翘板。
比起普通人，自己的感情更该一帆风顺些。
可池州洛和白怜怜，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掌握人心的池州洛，第一次无法面临理智和心意的抉择。
他若轻易入局，只能是厮杀震荡，遍体鳞伤。
人的寿命那么短，池州洛不敢去想他们在一起，百年之后自己垂垂老矣，白怜怜要怎么活。
所以池州洛想，或许一开始就不入局，才能以短痛结束这场错误。
但现在，他原本的想法。
在摇摇欲坠。
和白怜怜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
大鸟转转酒吧，门口。
池州洛：“……”
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池州洛就觉得不是很妙。
谁家正经酒吧会起一个这么奇葩的名字。
那时候池州洛并没有想到，“大鸟转转酒吧”这种名字就能独树一帜的酒吧，真的是鸟族妖怪开的。
因为在妖怪里颇有名气，酒吧里除了人类客人，许多小妖怪也会跑进去喝几杯。
好奇心作怪，池州洛在门口停留了半晌，还是走进酒吧的门。
他坐在吧台，点了一杯清酒消磨时间，被不远嘈杂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看我的人类身份证，我满十八了！”
白怜怜勾着几个狐朋狗友的脖子吹嘘：“你们以后出去玩，要是再以我未成年的理由拒绝我，我绝对会胖揍你一顿。”
狐朋狗友的几个小妖怪对视一眼：“我们那是拒绝你吗！还不是怕教唆你出去，会被你神通广大的叔叔发现。”
“我们可不敢挑战白老板的威信。”
白怜怜是知道叔叔白叱对自己的宠爱的。
白叱威名远扬，不止白怜怜朋友怕，白怜怜有时候也是又怕又崇拜。
有这么一个管教严格的家族也是个烦心事。
白怜怜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关系，我现在成年了，就算做点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被说的。”
为了忙着和狐朋狗友聚会，庆祝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白怜怜今天都没来得及画上自己最得意的派对妆，只匆匆穿了打满铆钉的黑皮衣就出门了。
顶着一头翘了呆毛的韩版发型，白怜怜索性用宽大的黑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觉得自己还是酷酷的。
“不啰嗦了，今天我要玩的尽兴！”
几个小妖怪就真的投入到游戏里，喊的嗓子都要哑了。
直至玩到真心话大冒险。
“去找一个陌生人说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并且要到联系方式！”
白怜怜看看指向自己的瓶口，内心有点蠢蠢欲动。
来了，大人的游戏。
在朋友的哄闹声中抬头巡视一圈，白怜怜看见了吧台上低头喝酒的池州洛。
音乐切到舒缓的过渡曲。
池州洛偏了下头，露出半张清俊的侧脸，周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他完美融入这首B小调钢琴曲。
虽然是玩游戏，但白怜怜也是看长相挑人的。
可能是缺什么就更要找互补的。
白怜怜自己娇纵，但却喜欢那种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人。
“等着！”
白怜怜当即确定目标，向朋友们留下一句话，气势汹汹冲到吧台。
正在喝酒的池州洛被小朋友打扰了。
“你好。”
被拍了一下肩膀，池州洛转过头看向白怜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人……
池州洛神色古怪：这个人，在酒吧里面戴着墨镜？
真的看得清东西吗。
白怜怜缓缓摘掉墨镜，微翘着的呆毛在空中晃了一下，像是挺起小胸脯的小白鸟。
白怜怜觉得自己站在灯光耀耀的闪亮舞台，接受着台下聚光灯和摄影老师的吹嘘夸赞。
他对自己自信极了，下意识把池州洛的发愣认成了惊艳，以为池州洛被自己酷到呆住了。
池州洛转过头后，白怜怜才有机会打量到池州洛的全脸。
虽然的确是因为游戏才来搭话，但看清池州洛的模样之后，白怜怜是真的有点狠狠心动了。
【我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恰好，浑身上下都长在我喜欢的点上啊。】
【好想和他谈恋爱。】
池州洛顿了一下，抬眸看见刚才还挺着胸脯的小朋友脸上偷偷红了，视线飘忽不定，不敢看他。
明明上一秒还很有大哥气势的。
池州洛忍不住溢出一声笑。
嗯，可爱的有点不像话。
“有什么事吗？”
见白怜怜还在发愣，池州洛很贴心的开口，拉回他的心神。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冒昧，未经同意就听见了对方给自己的告白。
于是主动向白怜怜递了梯子：“我刚才看见你和朋友在玩游戏，是大冒险吗？”
池州洛莹白的手指拿起手机，在彩色灯光下晃了晃：“好友我是可以的。”
池州洛也有点心动。
只是稍微交谈了一下，池州洛几乎要被白怜怜满心的喜欢给刷屏了。
但小朋友才十八岁。
身为年长者，他更该矜持一点。
“这个年龄谈恋爱是不是太小了。”
看着白怜怜回去和朋友交差的身影，池州洛有些苦恼。
第一次遇到可爱到让他心动的对象，他真的不想放弃。
池州洛，你真不是东西。
竟然妄图老牛吃嫩草。
第20章 凤鸾春恩车正在来的路上
因为关注池州洛，白怜怜和朋友玩着游戏，愈发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看一眼手机上新加的联系方式。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朋友灌了不少酒。
“不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白怜怜扔掉手里的骰子，摸了摸头顶的乱毛。
“你不是说今天不醉不归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比起和损友决战到天亮，那当然还是自己的终身性|福比较重要。
白怜怜心里暗暗琢磨着，却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眼见着池州洛喝完了酒，在吧台坐了足够长的时间准备离开了。
醉意熏醉着白怜怜的脑子，让小白鸟躁动的心怦怦乱跳着，有股一往无前的冲动。
现在不告白，以后只能躺在池州洛的好友列表里，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网友。
“散了散了，突然想起来晚点还有事呢。”
白怜怜含糊解释了一声，也顾不上另外几个小妖怪，追着池州洛的背影出了门。
他喊了池州洛一声，看见人停了下来。
白怜怜别在头顶的墨镜在刚才跑过来的途中掉了，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暴露在灯光下，还露着一点酒意上头的粉意。
挺翘的鼻子像是水嫩嫩的桃尖。
白怜怜看见灯光下纷飞的光斑在男人脸上晃动，池州洛侧着身子，耐心等着他说话。
“你可不可以……不是，我是想问，你有伴侣了吗？”
池州洛看见白怜怜脸上明显的醉意，不知道他和朋友喝了多少酒。
但他觉得不能放白怜怜一个人留在原地，免得被人捡去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回走，打算先护送小朋友回去：“没有伴侣。”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白怜怜眼底闪着光，毫不见外的把自己整个人贴了上去：“那你看我可以吗？”
少年独有的气息和体温环绕着池州洛，竟然轻而易举挑起了他身上的火。
“我先送你回家。”
“不要！”
白怜怜对池州洛避而不谈的态度十分不满。
他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暴脾气，酒意上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不择手段完成自己的目的。
看见两步开外就是酒店，白怜怜拉着池州洛就往那里走。
池州洛听见白怜怜心底蛮不讲理的独白。
【朕想让谁上凤鸾春恩车，谁就要上来！不许反驳！】
池州洛：“……”
他跟白怜怜说不清楚，本来是想着挣开白怜怜的手，却惊讶的发现白怜怜的力气格外大。
白怜怜比池州洛还要矮一个半头。
凭他一个188成年男子的体格，竟然还挣脱不开这个小土豆？
只是短暂的迟疑，池州洛就被白怜怜半强迫的拉进酒店，开|房刷卡一气呵成。
白怜怜速力双A，一把将人推到在酒店的大床上，趁着池州洛没有反抗的空档，一屁股坐在他腹肌上。
笑话！他白老大叱咤江湖的名气，难道是吹出去的吗？
如果没有一点真本事，怎么让底下的人信服？
白怜怜喝完酒后的那股冲动劲已经完全上来了。
池州洛尝试着读心，发现白怜怜心里已经思绪翻飞，一句话一句话往外冒，好像嘈杂的菜市场。
池州洛没见过心里话这么吵的人，跟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鸟似的。
他眸色幽幽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手放在白怜怜纤瘦的腰上，隔着衣服感触到体温。
好像怕白怜怜太激动，一个坐不稳从身上掉下去一样。
白怜怜低下头，把一张小脸凑到池州洛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嗯……没有什么不悦。
白怜怜心情好了点，你看，男人不说拒绝就是想要。
这个人真是闷骚，不正面回复他的话，心里肯定是喜欢他的。
就是不喜欢也没关系，叔叔早就教过他，想要的东西要先刻上自己的痕迹，不然总会有后来者觊觎。
时间还长，发生点什么之后，还怕池州洛跑掉吗。
白怜怜熟练的强吻上去，双手摁在池州洛的胸口，衣料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在窗门紧闭的房间里响起。
本来就对小朋友心动，如果这个时候还能坐怀不乱，池州洛就是真的不行了。
那些应该的成熟稳重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池州洛本来也喝了酒，反身将人摁进柔软的大床上狠亲。
本来是考虑到小朋友刚成年，想着慢慢来的……
池州洛温柔地吻上白怜怜的唇，看着白怜怜被反剪着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好像比白床单还要亮眼几分。
稀里糊涂的凤鸾春恩车开过去了。
某种意义上，白怜怜的想法实现了。
不过可惜被刻上痕迹的是他自己。
池州洛将白怜怜抱到水池替他清理身体。
困得不行的小白鸟小腿蹬了两下，把整个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这家伙在床上也牙尖嘴利，娇气的很，池州洛胸前背后都是被他指甲抓挠出的痕迹。
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白怜怜就哭着骂他，让他出去。
明明要开始的是白怜怜，现在翻脸不认人的还是白怜怜，果然还是个小朋友。
池州洛默默叹了口气，这一场下来真是把他折腾的身心俱疲。
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池州洛并不介意白怜怜的性格。
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他脾气好，就算白怜怜再娇纵，他也是宠的过来的。
池州洛是这样想的，随口问：“出来到现在，需要和家里长辈打个电话吗？”
本来还困着打盹的白怜怜僵了一下，当然还是需要报备一下的。
只是白怜怜想到了他妖怪的身份。
他只顾着追求先下的欢愉和喜欢。
虽然一直说要感受一把人妖恋的刺激，可白怜怜对这方面的知识还很空白。
叔叔白叱不喜欢人类，以前常和白怜怜说，跟人类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见识、能力、习性、寿命都不对等。
车都已经上了，白怜怜也不是处处听话的乖孩子，当然不会渣一觉就跑。
只是他在思考。
【什么时候和池州洛坦白妖怪身份比较合适？】
白怜怜在思考中并没有发现，垂着眼的池州洛手指颤了颤。
寿命不对等啊……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因为顾虑太多而不敢迈出那一步呢。
没人能保证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但连开始都不敢开始的话，那才是百分百被判了死刑。
楚酒似懂非懂的想到了许钦墨。
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如果换成他们两个……
小章鱼很自信，许钦墨肯定不会像池州洛这么优柔寡断啦。
池州洛逊逊的。
哦对了，白怜怜还说了一件事情让他帮忙。
楚酒状若不经意的提起：“店长，那只白色文鸟这些天一直来宠物店门口，是不是想跟你回家啊？”
“你不打算多养一只小鸟吗？”
楚酒记得白怜怜和他说：“想办法让池州洛同意养那只经常去店里的白色文鸟。”
读作白文鸟，写作白怜怜。
小白鸟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嘞。
池州洛：“……”
他是真的动摇了。
池州洛向来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几次拒绝白怜怜，看见白怜怜要掉不掉的眼泪，心里理智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楚酒言语并不多的劝解也让他顿悟。
对啊，他为什么像个胆小鬼，害怕这个害怕那个。
既然难得遇到了喜欢的人，不应该立刻抓紧吗？
本来人类就比妖怪的寿命短，他却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如果下次……小白鸟再来找他。
不，他应该主动的。
想通这一点，池州洛莫名感觉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去，他像是长辈一样，摸了一把楚酒的头，认真道谢：“谢谢你帮我转达。”
“如果下次遇见小白鸟，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让他补救一下，希望还不晚。
楚酒在离开宠物店时还在走神，他摸了摸被池州洛碰过的头顶，不知道心里在想点什么。
好像池州洛摸他头的感觉，和许钦墨摸他的时候不一样。
每次许钦墨摸他，或者对他笑的时候，小章鱼心里都像是开满了那些又香又软的白色小花花。
喜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一想到摸他的是池州洛，或者是其他的人类……
楚酒顿了顿，有种微妙的抗拒感。
今天白怜怜教给他一个新的情感词。
“喜欢？”
小章鱼一路琢磨着，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小区里面让许钦墨移栽了一批新的丁香树。
这批丁香树的花期比较晚，枝头挂着的还是小小花苞，但已经从并不紧密的花瓣间漏出熟悉的花香味。
和许钦墨身上的味道一样。
它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变成原形，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等到许钦墨下班就立刻黏了上去。
“许钦墨！”
男人本来想熟练的接住扑过来的小章鱼，但却被它轻轻一跃扑脸了。
水蓝色软软一只的小章鱼是个黏人的麦芽糖，又像是摇摇晃晃的小果冻，把自己整只贴在许钦墨脸颊上。
贴挤出duang duang的晃动感。
今天的小章鱼也格外热情的欢迎他回家。
许钦墨摸到脸上暖呼呼的小章鱼，有些怀疑它今天过分的热情。
他捏捏小章鱼的触手尖尖：“不会又做什么坏事了吧？”
但又和之前心虚的模样不太一样。
许钦墨想了想，倒是觉得今天小章鱼身后像是长出了一条虚幻的小狗尾巴。
看见他之后，那条看不见的小狗尾巴好像安上雷达，发现了目标，一直摇晃个不停。
“我才没有做什么坏事。”
虽然今天的确靠小白鸟赚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