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学校的安排,所有学生在学校集合,统一坐车前往枫山,等到晚上七点又跟着学校的车返回。
秋游是按照年级安排的,今天去枫山的是整个高三级。
对于学习繁忙的学生来说,难得出去郊游,哪怕只是城市附近的山也是高兴的。
学校操场上热热闹闹,熟悉的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鱼哥,这里这里!”远远看到人,陈博洋就已经开始招手。
詹鱼咬着棒棒糖,神色懒懒地走过去。
平时这个点,他已经在学校趴下补觉了,今天没能补,所以格外的困倦。
“鱼哥,一会儿你们跟着我们国际班走啊,”兆曲问,“国际班还有好多空位。”
“随便。”詹鱼可有可无地说。
只要知会一声,点名的时候人在,班主任陈潇也不会在意他坐哪辆车。
“你们带了什么吃的?”陈博洋好奇地往他们手上的袋子里面看,“我的是家里的厨师准备的,做了三明治和沙拉。”
袋子里放着保温袋,还有盖子,看不出来。
“好吃的。”詹鱼懒得一个个说明,三个字就给概括了。
陈博洋撇嘴,又问其余的几人。
“我点的外卖。”兆曲乐得轻松,“城南那家寿司店的。”
城南的那家寿司店是他们平时就挺喜欢去的店铺,味道正宗,生意很好,所以不送外卖。
说是外卖,其实是家里的司机特意过去买回来的。
陈夏楠带的则是零食和饮料。
几人带的东西都不一样,种类丰富。
各班班主任和班长开始点名,确定人都到齐了就上车出发。
听詹鱼说要去坐国际班的车,班主任陈潇哼笑一声:“你我无所谓,倒是把我的第一名给照顾好了,全须全尾地给我送回来。”
詹鱼挑眉:“倒一没人权了?”
陈潇笑着挥挥手:“别来跟我贫,要走赶紧的,别耽误司机开车。”
大巴车载着学生一路向南,只不过一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枫山。
九月的枫树已经染了色,各种层次的红层层叠叠。
大巴车送到山脚就走了,剩下的路程需要学生自己去完成。
上山的路都铺了台阶,一开始还好,走到后面逐渐开始有学生掉队。
“走得动吗?”傅云青偏头问。
詹鱼也爬得有点喘了,但听到他这么问,立刻又站直了身体,挑衅扬眉:“当然,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上去。”
视线在他腕骨分明的手上略过,少年的脸颊透着粉红,额角浸出细密的汗水。
傅云青伸手要去接他手上的保温袋,詹鱼提高躲开,不乐意道:“干嘛,瞧不起谁呢?”
虽然他确实有点累,主要还是因为前天游泳,太久没游了,加上当时的溺水,导致有点剧烈运动的后遗症。
运动后的第二天,肌肉的酸痛感达到了峰值。
傅云青盯着他薄红的脸颊,有种想要上手捏一下的冲动。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勾起唇角:“把保温袋给我,我就承认两人三足的抵消。”
“嗯?”尾音上扬,詹鱼怀疑地问:“真的,有这种好事?”
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受虐狂吧,这么想提东西,不过这个提议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所以在得到傅云青的肯定答复后,他很果断地把东西都塞给了傅云青。
两只手一空,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酸痛的手臂也得到了拯救。
詹鱼一群人是最先抵达山顶的,山顶的枫树比山脚的红很多,树林像是招惹了野火,连成热烈的一片。
趁着没什么人,他们占据了景色最好的位置,在一棵百年枫树下。
铺上垫子,零食水果饮料往上一放,瞬间就有野餐的氛围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玩游戏吗?”陈博洋提议。
兆曲:“玩什么?”
陈博洋从背包里摸出一副牌,嘿嘿笑道:“打牌吧,玩个简单的,斗地主,怎么样?”
“总得有个奖惩制度,不然没意思。”兆曲看上去很感兴趣,直接就拿过牌开始洗。
“那就赢家罚输家吧,真心话大冒险。”陈博洋说。
詹鱼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总觉得他们好像是在密谋什么。
不过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对他没什么影响,所以他也就答应下来。
“傅学霸,你可以的吧?”陈博洋问。
傅云青点头:“可以,不过我没玩过。”
“没事,玩两把就会了,”兆曲笑眯眯地开始发牌,“大家都这么玩会的,你要相信你的学霸光环。”
趁着他们说话,讲解规则,陈博洋凑到詹鱼身边,小声说:“放心吧,鱼哥,我们知道你要帮傅学霸保密,不会让你难做的。”
詹鱼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陈博洋奸笑着缩回自己的位置。
第一把,傅云青拿到了地主牌。
他垂眸扫过自己手里的牌,要了地主。
即便他是个学霸,但斗地主也是第一次玩,很快就输了,陈博洋丢牌的时候,他手上还捏着一把牌。
“我先丢牌的,我来罚没问题吧?”陈博洋问。
“可以。”詹鱼无所谓,打牌对他来说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山上信号不好他更愿意打游戏。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博洋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傅学霸,你肩膀上的牙印是谁咬的?”
一上来就开大,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詹鱼瞬间被惊醒,后背兀地冒出一层细汗。
“你怎么打听别人的隐私!”詹鱼赶在傅云青开口前说道,生怕这家伙不着调地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陈博洋一愣,纳闷道:“不是,鱼哥,真心话的精髓不就是窥探别人的秘密吗?”
他们不一直都是这么玩的吗?怎么以前不见他鱼哥说窥探别人隐私不好……
詹鱼:“………”
真该死啊,无法反驳。
“傅学霸,快回答,”兆曲忍不住催促,“认赌服输,不能耍赖。”
詹鱼回头看向傅云青,眼睛危险地眯起,大有他敢说就准备回家挨揍的架势。
傅云青沉默片刻,淡声道:“我选大冒险吧。”
陈博洋哇哦一声,没想到傅学霸还挺护着那个小对象的,竟然选了大冒险。
“大冒险也可以,”兆曲兴冲冲地拿出手机,上面有他早就下载好的真心话大冒险的APP,“大冒险随机抽一张。”
傅云青按照指示点了下手机屏幕,APP的签筒开始摇晃。
“咔嚓咔嚓”的响了好一会儿,才姗姗掉出一根签。
陈博洋把脑袋凑过去看,兆曲推开他的脑袋,也挤着要看。
“和身边的人亲吻三十秒。”陈博洋大声地朗读出大冒险的内容,顿时惊了,“卧槽,这种牌放在我们一群老爷们中间不合适吧?”
“怕什么,就是玩儿,哈哈哈……”兆曲幸灾乐祸,猖狂的笑声惊起树林里好几只鸟雀。
傅云青偏头看向身边的人,眼眸低垂,落在他浅淡的唇上,喉结很轻地滚了下。
詹鱼:?
“信不信我揍你,亲陈博洋去。”
傅云青身边除了他,还有个陈博洋。
傅云青神色平静地说:“下不去嘴。”
陈博洋大为震惊地同时也受到了挫折,他倒不是想傅学霸亲他,但下不去嘴这也太伤人了。
“我不要面子的吗?”陈博洋扯着兆曲的衣领,撕心裂肺地嚎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换我我也下不去嘴。”兆曲哈哈大笑。
两个人打在一起,陈夏楠试图劝架,但没用,还险些被牵连。
詹鱼正看戏,手臂被人很轻地碰了下。
见他看过来,傅云青压低声音,唇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个弧度:“大冒险和真心话,怎么选?我听你的。”
詹鱼:“………”
作者有话说:
要么一起“出柜”,要么亲吻三十秒。
小鱼崽:还是把兄弟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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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傅学霸,”打够了,陈博洋主动脱离战场,坐到傅云青身边,“其实你告诉我们是谁咬的也没什么的,我们保证不会往外传。”
“对啊,”兆曲附和他的话,“我们都是清纯男高,单纯就是好奇。”
陈夏楠没说话,但眼睛亮晶晶地,就等着听答案。
傅云青无声地偏头。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博洋一惊:“卧槽,学霸,你宁愿被鱼哥揍,也要保护牙印妹妹吗?”
“真尼玛是真爱啊!”兆曲感叹出声。
“牙你妈……”詹鱼差点没忍住骂了句脏的,神他妈牙印妹妹。
眼看场面僵持住,陈博洋自觉是吃不到瓜了,哀叹一声:“算了,学霸,你还是来亲我吧,除了嘴,啥地方都行,把初吻留给我初恋。”
想了想他补充道:“真怕傅学霸这一亲就把我亲弯了。”
“是你不给亲吗?”兆曲嘲讽他,“是傅学霸对着你那张脸下不去嘴。”
“卧槽,你是不是想打架?”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要上手。
“来,”詹鱼额角青筋蹦了下,抓着傅云青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不就是亲吗,跟谁玩不起似的。”
陈博洋和兆曲停下,齐齐看向他。
傅云青被他扯得衬衫歪斜,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上半身几乎靠在他身上。
“鱼哥--”陈博洋看看他,又看看傅云青。
詹鱼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冷笑:“你等着开下一局。”
陈博洋:QAQ
不是,这是两个人攒的局,哥你别只盯着我啊啊啊!
傅云青垂眸,不动声色地伸手按在詹鱼的后背上。
詹鱼皱了下眉,想说你别得寸进尺,但还不等他说话,就感觉耳朵贴上柔软微凉的触感,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有意识似的往耳蜗里钻。
詹鱼伸手想要把人推开,手才碰到对方的衣服,耳尖蓦地刺痛了一下。
傅云青咬了他。
不重的力道,又好像只是牙齿不小心碰到一样。
他几乎是下意识抖了下。
耳朵一直是他最为敏感的地方,像是有一股细小的电流钻进身体,顺着密布的毛细血管爬遍全身。
“嗯--”詹鱼闷哼一声。
但很快又收住了声音。
“你他妈是狗?!”詹鱼咬着牙,说话的音调不自然地拐了几个调。
傅云青松开搭在他背上的手,抱歉地笑了下:“没忍住。”
因为背着人的缘故,没有人看到他的小动作。
从陈博洋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确实是亲下去了,但切换视角的时间都不给他们,就结束了。
周围很安静,围观的几个人眼睛发光,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差没一人手上捧一个瓜,看好戏的成分不要太明显。
“傅学霸,亲吻你好歹要亲脸吧,”陈博洋有些不满足地说,“你都快亲到鱼哥发际线去了。”
“而且也不够三十秒,”陈夏楠举起手腕,示意腕表上的时间,“这十秒都不到。”
“差不多得了。”詹鱼冷冷地扫过这俩。
“就是,鱼哥这都做了多大的牺牲了。”兆曲瞪了眼陈博洋,“还不是怪你长得太丑,害学霸下不去嘴。”
陈博洋:“今天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詹鱼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按着扑克牌上往前一推:“洗牌,继续。”
“其实也可以不玩的。”陈博洋心虚地笑,他还记得刚刚他鱼哥那句你等着呢。“聚众赌博是不对的。”
詹鱼冷笑:“别啰嗦。”
第二把,詹鱼的地主,没有给其他人发挥的余地,一把春天,除他之外,全盘输家。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问。
陈博洋哭丧着脸:“真心话。”
“最后一次尿裤子是什么时候?”
陈博洋:“……哥你不是知道吗?”
“我忘记了。”
陈博洋一脸生无可恋:“初二。”
当时考试已经憋了一早上,又因为和鱼哥翘课要被请家长,想到他爸那张阎王脸,一下没憋住,就……
这件事至今还在他人生羞耻排行榜上位列第一。
“卧槽,博洋你竟然初二还尿裤子。”兆曲差点笑出眼泪。
“笑你大爷,”陈博洋脸涨得通红,气得和詹鱼举报,“真心话大冒险是兆曲出的馊主意,鱼哥,你要一视同仁!”
第三把,兆曲拿到了地主。
陈博洋松了口气,对着詹鱼讨好地笑道:“鱼哥,咱们这次是队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这次他的牌也不错。
“对A。”陈博洋乐呵呵的,手里就剩下一张牌了。
“炸。”詹鱼丢出四张三。
“哥,咱们是队友!”陈博洋震惊了。
“我知道,”詹鱼瞥他一眼,“对二。”
陈博洋捏着孤零零的一张牌:“不要。”
兆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大王和A点:“不要。”
傅云青看也没看牌,直接说:“不要。”
“对A。”詹鱼又丢下两张牌。
“不要。”
“顺子。”
“不要。”
最后,农民赢了。
同样作为农民的陈博洋:“………”
詹鱼看向兆曲:“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兆曲看了看陈博洋,硬着头皮说:“大冒险吧。”
“好。”詹鱼点开他的手机,“抽吧。”
兆曲视死如归的点下去,“咔嚓咔嚓”签筒又开始摇摆。
掉出一根签。
詹鱼拿起手机看了眼,露出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你下的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兆曲愣了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我就,就随便下的,应用商店排名第一的。”
詹鱼乐呵呵地递出手机,屏幕显露在众人面前--
[对着旁边的人跳脱I衣I舞三十秒]
兆曲头皮发麻:“不是,我就一件T恤,这怎么脱?”
詹鱼看着他,面带微笑:“那就脱T恤。”
兆曲:“………”
陈博洋哈哈哈的拍地狂笑,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懵了下,环顾一圈,坐在兆曲旁边的是不参加游戏的陈夏楠,还有自己?
“不是,受伤的怎么又是我?!”
一下午时间,高三三班的人就看到陈博洋和兆曲一会儿找人跳舞,一会儿对着人搔首弄姿,要不就是抱着别人大腿说哥哥你疼疼我。
女生见状全都搬到了另一片空地,就留下一群看戏的男生,隔三差五遭受I性I骚I扰。
“最后一把。”詹鱼抓起自己的牌。
陈博洋和兆曲闻言顿时放松下来,终于是最后一把了。
这把詹鱼的运气很好,又拿了地主牌。
陈博洋面带微笑,已经做好了不知道第几次跪的准备。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把最后赢的竟然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傅学霸。
“卧槽,学霸,你是我的神!”陈博洋差点感动地哭出声。
兆曲也很吃惊,他鱼哥的牌技是真的厉害,不然也不能拿捏他们一下午。
“你这也不是什么牛逼的牌啊?”他翻了翻傅云青打出来的牌。
詹鱼啧了声,把手上的牌随手一丢:“你他妈算牌。”
傅云青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你不也是?”
陈博洋和兆曲面面相觑,所以他们玩牌这么些年,不如他们鱼哥就算了,竟然也比不过第一次玩牌的傅学霸?
“真心话。”不等傅云青问,詹鱼就先做了选择。
兆曲下载的APP里,大冒险选项都是些擦I边的玩意儿,傅云青就坐在他身边,他可不会作茧自缚。
“好。”
傅云青敛了下眼:“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稍顿,他说:“我是指你的择偶标准。”
周遭的几个人倏地安静下来,齐齐转头看向被提问的人。
傅学霸是真的猛啊,这哪里是问问题,这是摸老虎的屁股啊!
兄弟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敢问。
这些年情书没少收,情人节抽屉里塞满了巧克力和礼物,还有校花追过他,还公开表白,组建追爱后援会。
都这样了,他鱼哥都不曾下凡多看人家一眼。
他们鱼哥是真正的寡王,无欲无求的那种。
詹鱼抬眼,盯着他,捏在手里的纸牌转了半圈。
半晌,他轻巧地丢开纸牌,挑唇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啊,脑子聪明成绩好,会做饭,温柔贤惠,身材好,长得也好--”
他停顿了顿,在众人望眼欲穿的视线下,悠悠地说出后半句:“当然前提得是女的。”
“鱼哥,你这标准不低啊!”兆曲惊叹。
“废话,这可是鱼哥,凡夫俗子哪能入眼,嗯?”陈博洋无意间回眸,突然发现:“傅学霸,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傅云青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睛只看着詹鱼,眸色有些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好一会儿,他才压着声音,轻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啊。”
詹鱼:?
他妈的,我说天,你说地?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老婆夸我,还说喜欢我!
又是为崽崽心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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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陈峡被判了啊!”陈博洋拿出手机,正好看到网页推送的热搜。
熟悉的名字冒出来,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陈博洋嘴巴哦成个鸭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秋游这种高兴的日子,就不该提到这个晦气的人。
作为当事人的詹鱼和傅云青反倒没有他们情绪来得激烈。
詹鱼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还问了句:“判了多久?”
“七年。”傅云青淡淡地说着,从袋子里拿了个橘子剥开,仔细地挑了经络,递给詹鱼。
“啧,”詹鱼很自然地接下,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竟然才七年,便宜她了。”
见他们没什么情绪起伏,陈博洋大着胆子问:“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詹鱼瞥他一眼:“我说不能,你就不问了吗?”
陈博洋挺起胸膛:“……好兄弟我能忍着不问的。”
詹鱼嗤笑了声,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陈博洋立刻凑过来,小声地问:“听说那个女人一直跟在鱼哥你身边,那鱼哥你小时候见过傅学霸吗?”
在陈峡自立人设的时候,她就说过,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偷偷在观察,守候。
詹鱼掰橘子的手一顿,抬眼:“没见过。”
“竟然没见过啊,”陈博洋闻言有些失望,“我还挺好奇傅学霸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因为他好奇的是小女孩模样的傅学霸。
根据那女人的自爆,傅云青小时候有性别认知障碍,也就是说,傅学霸小时候对外是女孩子。
咳咳,也不怪他好奇嘛!
“傅学霸小时候肯定很低调,”陈博洋小声嘟囔,“都闹这么大了,都没有小时候的同学朋友站出来的。”
傅云青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詹鱼正要把最后一瓣橘子吃掉,听到他说这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啊,”他看向傅云青,“这不对劲啊。”
“怎么?”傅云青问。
詹鱼看了眼明显好奇的陈博洋几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你跟我过来。”
傅云青说好,跟着他往旁边的枫树林走。
其他人见状明白这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也没跟着去,想了想,几个人又拿起了扑克牌,没了那两个挂逼,斗地主又变得简单纯粹起来。
枫树林里人不多,只偶尔看到几个女生拿着手机在拍照。
詹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定,抱着手,捋了捋思路,这才问跟上来的傅云青:“网上的爆料,关于你的伤情鉴定报告……”
傅云青听着他说,眼里漾起很浅的笑意。
“上面为什么写的是傅云青?”詹鱼摸出手机,把当初保存下来的图片打开。
不止是伤情鉴定报告,连陈峡贴出来的性别认知障碍的诊断书上,都是傅云青这个名字。
“你小时候明明不叫这个。”詹鱼没有直接说出那个名字,怕被别人听到。
傅云青小时候就叫陈小云,这件事他是可以确定的,做同桌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见过傅云青的户口本,每次提交资料,都会用到。
陈峡还能理解为是为了蹭热度,所以故意把诊断书上的名字P成了傅云青,毕竟网友只认詹家真少爷如今的名字。
但是热心网友王医生为什么也写的是傅云青?
思想这么高度统一的吗?
“被你发现了。”傅云青垂眸,无声地笑了下。
他家小鱼总是这么聪明,知道对方知晓他陈小云身份的时候,他就知道詹鱼一定会发现这个漏洞。
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难道——”詹鱼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网上的爆料是你发的?”
他自己能自爆,傅云青也完全可以,那就彻底理顺了,为什么爆料的人出现得这么巧合,刚好拿到证据,爆料精准,出乎意料的了解陈峡。
因为爆料的人就是当事人自己,是在陈峡身边生活了十七年的傅云青本人。
他妈的,敢情热心网友全是自己人。
“嗯。”傅云青颔首,“我以为你不知道我和陈小云的联系。”
所以他才把名字改了,不想詹鱼知道他的身份。
“我早就知道了。”詹鱼轻哼,对自己的聪明有些小得意。
早就知道了……
傅云青看着他,若有所思:“难道曝光你身份的人……是你找的刘老七?”
詹鱼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就是刘老七找回詹家的,按照刘老七的说法,詹家找了他十年,十年里,詹鱼见过刘老七也不奇怪。
傅云青捏了捏眉心,他还真是灯下黑了。
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詹鱼。
“你也找的刘老七?”詹鱼嘶了一声,“这家伙两头赚啊!”
以傅云青的情况,认识的私家侦探也就刘老七一个,找上他完全合情合理。
傅云青能这么问,说明刘老七没有暴露他,但一定是说了一些关键的条件,让傅云青对号入座猜到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傅云青问。
詹鱼头皮发紧:“爷爷告诉我的,你回来以后。”
傅云青看着他,许久,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松了口气,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差点就暴露他预知梦的事情了。
幸好爷爷十年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说是爷爷说的,傅云青不可能去求证,就算是求证了,他的说法也是事实。
只不过是时间没对上而已。
“陈峡被判了,那赵大廷呢?”詹鱼转移话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怕自己不小心又抖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