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的武道不同,一个是格斗高手,一个不知道学的什么武功,交起手来谁也打不到谁的点上,只乒乒乓乓一顿乱打。
只过了片刻,整个屋子已是一片狼藉。
剧烈的打斗引来了寻欢楼的人,同时也引来了宋延同他的手下,原本正在大展身手的魏长临见到宋延那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柔弱不已的人设。
前一秒还气势十足想要将人往死里打的人,后一刻就突然不动了。
同他打斗的垂柳恰好抓准了时机,在魏长临分神的一息时间里,抬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人钳制住。
宋延见状就要去救人,却见那人手肘猛地发力,喊道:“你若再往前半步,我就杀了他!”
“本王劝你。”宋延怒道:“放了他,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或许是宋延太过吓人,又或许是宋延的气场太过强大,垂柳竟吓得手抖了一下,不过却也没认输,“再说一遍,别过来!否则…”
“本王再说一遍。”宋延已是愤怒至极,竟不顾一切的朝人走去,“放了他!”
垂柳从未见过如此不听劝的人,看宋延的样子应当要不计后果的过来救人,看这架势,他的身手一定极好,否则也不敢不顾人质的死活直接过来,若是打起来,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与其等着找死,不如赶紧逃。
眼见宋延一步步地逼近,垂柳挟着魏长临一路退到窗边,到了退无可退时,索性带着人跳了下去。
宋延一刻也没犹豫就冲了过去,到了窗边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宋延追人追的实在太紧了,垂柳不得不将魏长临带在身边,至少还可以当个挡箭牌。
垂柳带着人一直逃到寻欢楼后院的池塘边,前面是池塘,后面是宋延,眼看垂柳无路可逃时,他一把将人推进湖里,然后猛地朝宋延冲去。
魏长临落水后激起千层浪,水花将岸边溅湿了一大块。
宋延瞬间瞳孔皱缩,竟顾不上垂柳直接朝池塘跑去。
谁知垂柳偏偏不知死活要来找宋延过招,宋延本就因为魏长临落水心急如焚,如今见此人拦在面前,整个人已是怒不可解。
宋延无心同他打斗,只一脚将人踹到一边,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魏长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落水,加上方才跳窗时崴了脚,一时竟忘了如何游泳,就在他被水呛得不行时,一双大抱住了他。
宋延见状眉头紧锁, “魏助手你...”
“没事。”未等宋延说完魏长临就道:“”水吐出来就好了。”
宋延刚要说话就听一路追着过来的麦冬喊道:“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无碍。“宋延抱着人一边朝岸边走一边道:“麦冬,快去请李太医。”
麦冬闻言急道:“王爷您受伤了?”
“不是本王。”宋延走地飞快,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是魏大人。”
麦冬见宋延未受伤便放心了, “王爷,若是属下走了, 那这里…”
“这里有茯苓在。”宋延强行打断麦冬的话, “况且此事本王已经禀明陛下,陛下派了大量金吾卫前来,此刻寻欢楼应当被包围了, 这里的人无论是谁, 都插翅难飞。”
话虽如此, 可茯苓一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何况魏大人只是落了水, 晚一点请太医也一样。
麦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却见宋延更加暴怒了, 他吼道:“快去请李太医, 魏大人若稍有不慎,本王唯你是问!”
麦冬从未见过宋延发如此大的脾气, 如今为了魏长临非但大发雷霆,还连正事也不管了,这魏大人在王爷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王爷。”魏长临窝在宋延怀里, 轻声道:“属下无碍, 还请以大局为重。”
宋延冷嘲道:“魏大人都这样了, 竟还有心思关心别的事?”
魏长临怎么了?
不就是落水了, 说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王爷。”魏长临笑道:“属下只是落水了, 没什么大碍。”
“只是落水?”宋延眉峰紧促,“魏大人脚崴了自己不知道?”
对哦,方才跳窗时把脚崴了,不过…
“应当没什么大碍,随便修养一下就好了。”
麦冬迟迟不肯离开,魏长临又一直同他唱反调,宋延顿时怒火直上心头,双脚踏上岸时狠狠地剁了一脚,水渍溅得麦冬一脸都是。
“麦冬,还愣着干什么?莫非要本王亲自送你才肯去?”
“属下这就去!”
麦冬吓得连脸都是不敢擦,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走了。
“还有你。”宋延冷声道:“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扣光你的俸禄。”
行,你厉害,还知道用俸禄来威胁人。
谁会同钱过不去,于是乎,魏长临就闭嘴了。
反正抱着人的是宋延,累的也是他。
只是这破身子好像有些不对劲,感觉头晕晕的,还有些冷。
魏长临往宋延怀里拱了拱,哑声道:“王爷,我冷。”
宋延闻言将人又抱紧了些,“这样呢?可有好一些?”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这样贴在一起也很难感受到宋延的温度,魏长临索性抬手搂着宋延的脖子,头一个劲地往人颈窝里蹭。
“还是冷。”
宋延索性将衣领拉开露出颈窝,让魏长临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这下好点了吗?”
宋延身上虽然也湿透了,但肌肤却是温热的,魏长临依偎在宋延怀里享受着这一点点温存。
若非在外面,宋延定然将上衣都脱了,用整个身子来给他取暖,想到这里宋延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他一边跑一遍道:“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魏长临的呼吸均匀地打在宋延的肩窝处,“嗯,王爷您好暖啊。”
“您可以一直这样抱着我吗?”
因为在奔跑,所以宋延的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换气之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气息不稳道:“别说话,好好休息,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好。”魏长临掀起眼皮看了宋延一眼,然后就安心地闭上了眼。
宋延就这样抱着魏长临从寻欢楼跑回了王府,到了王府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这一踹不仅惊动了守门的小厮,还惊动了王管家,他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了喊道:“是谁竟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王府,莫不是不想活了!”
这话刚说完王管家就看清了来人,吓得连忙道:“王爷,老奴不知是您才出言冒犯,还请王爷责罚。”
宋延抱着人急匆匆地往里走,“麦冬可曾将李太医带来?”
王管家追在后面答道:“回王爷,不曾。”
宋延道:“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来?”
“老奴这就是安排。”王管家关切道:“不知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本王,是他。”
王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了宋延怀里抱着个人,好像是名女子,只是王爷一向清心寡欲,怎的会将女子带回来?
莫非此人是未来的王妃?
王管家激动的两眼放光,想赶紧去看看未来的王妃长什么样,不过还未看到人就觉察到不对劲,他家王爷不是去青楼查案了吗?为何会抱着一名女子回来?
“王爷。”王管家连忙劝道:“万万不可啊!”
“王管家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老奴不敢,只是大晋女子千千万,王爷又为何要选中一青楼女子啊?”
“青楼女子?”宋延怒道:“你说他是青楼女子?”
不是吗?
王管家偷偷瞟了人一眼,发现对方的打扮的确同青楼女子无异,“王爷,您要是将青楼女子带回家,就请踏着老奴的尸体过去!”
“王管家。”宋延冷嘲道:“本王不知你竟然眼疾。”
怎么回事?
有眼疾的明明是王爷啊,都将青楼女子带回来了,不是有眼疾是什么?
“老奴虽老眼昏花,但头脑还算清醒,只要老奴头脑清醒一日就绝不允许王爷将青楼女子带回来!”
“王管家。”宋延之前怎么没发现同他说话如此累人,“你且看清楚了,他不是青楼女子,是魏大人。”
啊,对了,魏大人为了抓住幕后黑手将自己打扮成了女子!
王管家这记性怎么就那么差呢!
“王爷。”得知对方是魏长临后,王管家也跟着急了起来,“魏大人他没事吧?”
“王管家既知魏大人有事,还不快去请李太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宋延将人打发走后直接将魏长临抱进了自己卧房,海棠见状连忙迎了过来,“王爷,魏大人他…”
“快去熬姜汤。”宋延直接吩咐道:“魏大人受了凉。”
海棠闻言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海棠前脚刚出去,丁香后脚就进来了,进来后只见宋延抱着人坐在床边,于是连忙问道:“王爷,魏大人他…”
“去魏大人房里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进来。”未等人说完宋延就道:“魏大人的衣服湿了,必须尽快换下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
丁香将衣服拿进来时,宋延还抱着魏长临坐在床边,她连忙道:“王爷,魏大人的衣服拿来了。”
宋延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魏长临道:“魏助手,醒醒,本王帮你换衣服,换好就不冷了。”
“不要!”魏长临紧紧地搂着宋延不放,“我不要放开王爷!”
“可是你需要换衣服。”
魏长临头晕晕叨叨的,一点也不想动,“不要,我就要王爷抱着我。”
宋延拿魏长临没办法只好道:“好,本王抱着你不放手。”
丁香本想去劝,但见宋延也一副不想撒手的样子,于是就默默背过身去站着,她想着王爷应当请了李太医,等人来了自然会劝。
果不其然,李太医进来见到两人这般模样,立刻就道:“王爷,您真是糊涂啊!”
“李太医。”麦冬闻言提醒道:“你莫不是脑子坏了,怎的敢如此同王爷说话。”
李太医忙着替人看病,顾不得那么多,只道:“王爷,魏大人手伤还未痊愈,如今又在水里泡了许久,若是再不换衣服,伤口恐怕会恶化啊!”
宋延闻言脸色一沉,“李太医,你怎的不再晚些再来?”
冤枉啊!
麦冬一叫,李太医可是一刻也没耽搁就来了,虽然很不情愿,在心里将魏长临骂了几千遍,但他还是来了啊!
为何宋延要内涵他?
不过谁让对方是王爷,惹不起那就疯狂背锅。
李太医道:“下官来迟,罪该万死,只是现下看病要紧,下官的罪可否稍后再治?”
李太医说的对,魏长临的病耽搁不起,眼下换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宋延道:“你们且背过身去,待本王帮人把衣服换好再转过来。”
王爷要亲自帮魏长临换衣服?
丁香第一个道:“王爷乃是万金之躯,此等小事交由奴婢来做便可。”
麦冬道:“王爷,丁香姑娘说的是,您可万万不能…”
“无妨。”宋延道:“本王自有分寸。”
此言一出,即便众人再不赞成宋延的做法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地背过身去。
宋延就着抱姿将魏长临的衣服褪去,然后用毛巾将身体擦干,帮人穿上裤子后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将人盖住,只露着有疤痕的那条手臂。
“好了。”处理好一切后宋延道:“你们且转过身来。”
李太医连忙走到魏长临身边帮忙查验伤口,只是还未走到人面前就被对方脸上的妆容惊到了。
若不是知道那人就是魏长临,李太医都要以为是哪里的来的绝世女子。
魏大人女装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李太医只微微愣了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魏长临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并未好彻底的伤口的因为被水泡过已经有些腐坏了,需得马上处理才行。
“王爷。”李太医道:“魏大人之所以会发烧,不仅仅是因为受凉,还因为他的伤口有化脓的迹象,若想魏大人尽快好起来,需得将伤口处理一番。”
宋延眉头紧锁,一副烦躁不已的样子,“好,一切就照李太医说的做。”
李太医提醒道:“不过处理的过程会很疼,还请王爷稳住魏大人莫要让他乱动。”
“此事交由本王,李太医只管将自己的事做好。”
“是。”
李太医拿出药酒,轻轻往魏长临伤口上洒,药酒刚碰到伤口,魏长临就缩了缩手,“王爷,我疼。”
如果没听错, 魏长临自称我,而不是属下,也不是下官。
在场的众人一个比一个还吃惊, 魏大人的脑子莫不是又烧坏了?
就在众人以为魏大人要完时, 就见宋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柔声道:“别怕,本王在。”
什么情况?
王爷的脑子也坏了?
就连专业的李太医看到这一举动时, 都没忍住手抖了一下, 不抖还好,这一抖手里的药酒又洒了一些在魏长临手上。
“嘶…”魏长临疼得喊了一声,然后迷迷糊糊道:“王爷, 有人要害我。”
李太医欲哭无泪, 帮你上药怎么就是害你呢?
李太医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在宋延脑子没有彻底坏掉, 还知道李太医是冤枉的。
他轻声对人道:“本王在, 没人敢害你,手疼是因为要处理伤口, 你且忍忍, 很快就好了。”
魏长临闻言果然安静下来了,不动也不闹了。
李太医抓紧时机疯狂地在他手上洒药酒, 之后又做了一系列的护理。
整个动作完成下来,魏长临一声也没有哼过,只是疼的时候紧紧捏着宋延的手。
李太医处理完后交代道:“王爷, 魏大人的手需要好好养着, 不能再受伤了, 尤其不能长时间泡在水里, 否则不利于恢复。”
“本王知道了。”宋延颔首, “李太医辛苦了。”
“能为王爷办事乃下官的荣幸。”李太医道:“下官给魏大人开些药,只要照着药方喝上几天应当就无碍了。”
李太医说完,丁香连忙跟着人去拿药方。
而宋延却一直坐在床边守着魏长临,因为他一直紧紧抓着人不放。
因为高烧,魏长临整个人都晕叨叨的,不仅如此,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都是他前世做卧底时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直到梦到自己被抢打死了才恢复一丝意识。
他轻轻掀起眼皮,只见有人在看着他,看清人的长相后才又安心的闭上眼。
“王爷…”
魏长临动了动嘴,想要说点什么,发出的声音却比蚊子的还小。
宋延索性弯腰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魏助手想说什么?”
“我…”魏长临的声音虚弱的不行,“我其实已经死了…”
“王爷。”魏长临还未说完就听茯苓喊道:“魏大人可还好?”
跟着茯苓进来的还有福喜,以及严正义。
三人看到这副情形时皆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其他人。
什么情况?
为何其他人如此淡定?
莫非是茯苓想多了,他们不是在…在做少儿不宜的事?
“茯苓。”正听到关键信息就被人打断实在是太高兴了,宋延坐直身子,板着脸看着始作俑者道:“你可知扰人清净该当何罪!”
“属下知罪!”茯苓唰地一下就跪在地上,“属下无意冒犯王爷同魏大人清修,属下…”
茯苓话说一半就被麦冬打断了,他道:“王爷,茯苓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太关心魏大人了,刚处理完寻欢楼的事就赶了过来,不正是关心魏大人的表现吗?”
宋延心里十分清楚,麦冬是在帮茯苓说话,但他没有拆穿他们,因为他们同是他的手下,能够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是再好不过的。
“嗯。”宋延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他道:“寻欢楼的事都处理好了?”
“回王爷,好了。”茯苓虽然还在疑惑为何麦冬要打断他,但也没敢追问,只答道:“寻欢楼的头,玉兰以及他的手下都被金吾卫带走了,大理寺配合着金吾卫将寻欢楼一锅端了。”
“除此之外,玉兰等人也把一切都招了,包括他们背后的老大,他们如何诱拐人口,他们都据点在哪里这些重要信息都招了。”
“很好。”宋延点头,然后道:“被诱拐的百姓可有全数救回?”
茯苓道:“回王爷,人在晋都的都救回了,其余之人陛下也派人去找了。”
“不错。”宋延道:“来往官员可有查出?”
“查了。”茯苓答道:“人员名单也一并理了出来,交由金吾卫带给陛下处理。”
“此事到此为止。”宋延道:“其余之事陛下自会处理,若是有需要大理寺的地方,你们配合即可。”
“是!”茯苓道。
“起来吧。”谈了一会儿公事,宋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本王恕你无罪。”
茯苓拱手,“多谢王爷!”
茯苓说完屋里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海棠端着姜汤进来才又热闹起来。
“王爷。”海棠抬着汤药走到床边,“姜汤好了。”
此刻魏长临已经睡着了,宋延不想把人叫醒,于是:“先放着吧,等人醒了再喝。”
“是。”海棠说完就将汤药放到桌上。
“时候不早了。”宋延见魏长临没事了便开始下逐客令,“麦冬,送李太医同严大人出去。”
两人听出了宋延话里的意思,便没有多说什么,同宋延行礼后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宋延吩咐道:“海棠,丁香你们先去休息,福喜留下来照顾魏大人,茯苓你去外面守夜。”
“王爷。”丁香道:“让奴婢留下来照顾魏大人吧。”
海棠附和道:“王爷,如今魏大人受了伤,福喜一人留下来恐怕应付不过来,就让奴婢也留下来。”
“无妨。”宋延道:“有本王在,福喜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丁香呀然,“王爷您要亲自照顾魏大人?”
宋延点头,“嗯。”
这不合理法!
哪有王爷照顾属下的道理?
海棠正欲劝说,就听宋延道:“本王的人,自然由本王亲自照看。”
此话一出,即便是茯苓这种脑子不够用的人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魏长临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王妃,是王府的另外一位主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丁香道:“王爷,请让奴婢同海棠留下来,待王爷将自己打理好了奴婢同海棠再离开。”
“丁香说的对。”海棠道:“王爷也落了水,身上应当不太舒服,若是洗个热水澡兴许会好过些。”
她们说的对,是该洗个澡,否则身上黏糊糊的。
“罢了。”宋延起身,“本王这就去洗澡,待本王回来你们便去休息,如此一来,明日才有人照顾魏大人。”
海棠丁香齐声道:“是!”
宋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丁香,打盆水来帮魏大人洗洗脸。”
脸上带着一层浓浓的妆应当不会舒服。
宋延洗完澡回来时,魏长临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又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宋延盯着人看了片刻,心道:还是原本的模样更好看。
半夜,魏长临醒了一次,宋延见人醒了便让福喜将药抬来。
宋延半靠在床头,让魏长临的背靠在他胸前,然后接过福喜手里的碗,一勺一勺地喂人吃药。
魏长临还未退烧,脑子还有些昏沉,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宋延身上依着人摆布,有时药不小心从嘴里漏出来,宋延便用帕子帮他擦掉,然后又接着喂下一口。
福喜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与其说魏长临是未来的王妃,不如说未来的王妃只能是魏长临。
因为,王爷好像非魏长临不可啊!
喝了药之后魏长临就又睡着了,宋延就这样坐在床边守了他一夜,直到翌日早晨丁香来了他才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魏长临醒来时烧已经退了,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丁香见人醒了便抬着药过来,“大人您该吃药了。”
“哦。”魏长临十分不情愿道:“必须吃吗?”
丁香点头,“是的,必须吃。”
魏长临闻言直摇头,“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吃。”
海棠道:“大人莫不是怕苦?”
“是啊。”魏长临坦然道:“我就是怕苦,所以一点也不想吃。”
“大人。”海棠将一块蜜饯递给魏长临,“喝了药吃这个就不苦了。”
“海棠姑娘。”魏长临接过蜜饯,笑着道:“你可真贴心。”
“贴心的不是我,是王爷。”海棠道:“王爷知道大人怕苦,所以特意准备了蜜饯,让大人喝药时吃。”
宋延还真是贴心,这种事都能提前帮魏长临考虑好。
“哦,对了。”魏长临道:“王爷呢?”
丁香道:“王爷去休息了。”
丁香说完又想起昨天的情形,觉得有必要让魏长临知道宋延的心思,于是又道:“王爷照顾了大人一整夜,今天早上见大人无碍才去休息。”
宋延竟然照顾了他一整夜?
到底为什么?
莫非是因为魏长临舍身为人,立下了大功?
对,一定是这样!
否则宋延为何会对他那么好?
如此看来,宋延当真很惜才啊!
“胡闹。”虽然魏长临是个人才,但他觉得自己无福消受,连忙道:王爷乃万金之躯,怎能做照顾人这等事!”
“是王爷自愿做的。”海棠道:“我们也劝过,可是王爷说…”
“王爷说。”丁香认为感情之事应当由王爷自己来处理,于是连忙打断道:“说魏大人辛苦了,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海棠朝丁香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想问,为何打断我?
丁香对海棠小声道:“王爷同魏大人的事我们不好掺和,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海棠闻言连连点头,“多谢丁香姑娘提醒,否则我恐怕早就闯下大祸了!”
“说什么悄悄话?”魏长临见两人一直在咬耳朵,十分好奇他们说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大人多虑了。”丁香道:“我同海棠不过说些女子之间的事罢了。”
女子之间最大的事不就是月事,这种体己话魏长临还真听不得。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听了。”
“多谢大人。”丁香将药抬给魏长临,“大人,您该喝药了。”
“是是是。”
魏长临接过药碗,憋着气一口闷了,然后飞快地往嘴里投了一块蜜饯。
“还好有这东西,否则不得一直苦。”
说起苦,这苦的味道好像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吃过…
哦,对了,就在昨天半夜,好像有人拿勺一口一口的喂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