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座位上的圆圆又惊呼了一声,高高举起小短手说:“我找到一个宝藏!”
曲砚昨天向她杜撰了一个冒险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勇者穿过雨林行过大海,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上打败恶龙,收获了满满一箱的宝藏。
圆圆对这个故事很着迷,于是很多东西在她眼里都变成了宝藏,沙发下断裂的发圈是,被老鼠啃得只剩一半的旧书也是。
但显然此刻她手上的东西不是。
那是一个黑色的钱夹,是她从狭小的座位缝隙里掏出来的。
越野车的主人是林生文,那这个钱夹应该也是他的,曲砚向圆圆询问:“能给我看一下吗?”
“能呀!”勇者会和同伴分享宝藏,她也这样做,说明她也是勇者了,圆圆忍不住雀跃。
钱夹里没有任何钞票,透明夹层里是两张卡,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身份证的主人是林生文,照片十分清晰,确实是废弃仓库里癫狂的男人,这样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男人的名字就是林生文。
钱夹在手中翻转,夹层里落网之鱼咕噜噜滚进座位下,曲砚弯腰用手指勾出来,是一枚一元硬币,他朝圆圆摊开掌心,“你的宝藏。”
硬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圆圆惊喜地哇了一声,果然宝藏都是会发光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一家民宿停下,燕灼率先下车查看,他回来得很快,民宿里面没有丧尸,很安全。
民宿荒废许久,内部陈设布满灰尘,四周角落全是蛛网,门口的小吧台上有半具腐烂的尸体,头和四肢不见踪影,只有敞开胸膛的干瘪躯干。
陈安乐面无表情地捂住圆圆的双眼。
这个动作她似乎做过无数次,圆圆很习惯地靠在她身上。
“去二楼。”
从吧台前面经过,绕到右侧的狭窄楼梯,毛绒地毯上都是干涸发黑的血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楼梯修得窄而短,上去要仔细看着脚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摔下去,燕灼抱着曲砚走在前面,陈安乐牵着圆圆紧紧跟在他身后。
二楼比一楼宽敞许多,等一切都安置好,陈安乐在门口徘徊一圈,然后把门划上,又不放心地搬来一旁的鞋柜抵住,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的圆圆已经开始探索屋内了,她一切的记忆都是围绕拥挤狭窄的家展开的,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家以外的东西,彻底远离家,远离家旁边那些废弃的工厂,在她看来任何事物都是新奇的,她撑了撑下巴,潜意识里模仿起姐姐面无表情的样子,稚嫩的嗓音故作稳重:“冒险开始了,宝藏会在哪里呢……”
民宿里原本的被褥不能再用,燕灼一股脑扯下来扔到角落,只留一个还算软和的床垫,曲砚坐在床头,给燕灼掸了掸沾灰的袖口。
“昨晚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燕灼盯着曲砚虽然消肿,但还是很惹眼的下嘴唇,怨念颇深。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欲言又止,看来一直在等待询问的机会,曲砚忍不住逗他:“除了你还能是谁咬的。”
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更何况自己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印象,这种感觉就像他辛辛苦苦守着的肉,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就被偷吃了一口,关键是他还抓不到这个小偷,他的肉还是帮凶。
燕灼越想越气,下巴杵在曲砚的膝盖上,整个人都颓丧了,“你说好要给我解释的。”
他抱住曲砚的腿晃了晃,“阿砚……”
“燕灼,你知道么?”曲砚卷着燕灼的发尾,“大型犬类都是这样撒娇的。”
“我没在撒娇,我在生气。”燕灼语气发闷,没多大杀伤力。
“都是你,他说了,你们是一个人。”曲砚握住他的手腕。企图把他拉上床。
“他?”燕灼反应过大,蹲在地上不起来,“你怎么能让他亲你!”
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曲砚哭笑不得,“你们是一个人,就像狼一样。”
“不一样……”燕灼仰头看他,长发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让他看上去无辜又可怜,“阿砚,你怎么能让他亲你……”
他受了极大的打击,在曲砚腿上趴了好一会才闷声问:“他怎么才能消失?我要让他消失。”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考虑,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也许会给燕灼的身体造成负担,曲砚想了下说:“他说自己还会出现,到时我试着问一问。”
“阿砚真是的……”得到回答,燕灼的话音反而低了下去,再抬起头时他眸色发冷,“就那么喜欢他,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让我消失吗?”
曲砚一怔,“你……又是你?”
“阿砚想我了吗?”燕灼默认这句询问,勾住他的小指把玩,“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你为什么还想让我消失?”
曲砚平静下来,“你们是同一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燕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缓缓低下头将他的小指凑向嘴唇,牙尖露出来,在指缝处磨了磨,似乎在为咬下去做准备。
曲砚并不害怕,他知道燕灼永远不会伤害他。
果然在下一秒,燕灼收回了牙齿,再次看向他。
他的视线向上,眼尾也跟着抬动,狼耳朵显露出来,接着是尾巴,“你喜欢的,对吧?”
是问句,但语气十分笃定。
燕灼摇晃尾巴,“每次看到耳朵和尾巴你都很兴奋呢,床上的时候也是,每当我用尾巴缠住你的腿,你都会更快高潮,为什么,明明小腿毫无知觉,你为什么会露出承受不住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发问,捧着脸颊等待曲砚的回答。
曲砚神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听到的是严肃的课题,甚至饶有兴趣地问:“你还发现什么了?继续说。”
“还发现了什么……”燕灼作出思索状,“你分明知道耳朵和尾巴根是我的敏感点,却总是故意抚摸这两处地方,看我呼吸急促失控的模样,你会很开心。”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他仰起头,喉结暴露在曲砚眼下,随即张开嘴,红色的舌头若隐若现,“还有这样,你希望我能这样向你索吻,而不是直接亲上去,你想掌控我、施舍我,等我像只小狗一样摇尾乞怜,你才会爱怜地俯身,慷慨地赐予我想要的一切。”
“没错,你说的都对。”曲砚给出点评,“所以你想说我恶劣吗?”
“是的,阿砚,你很恶劣。”燕灼轻笑,“但是我喜欢,燕灼很喜欢。”
他用舌尖舔了舔唇瓣,蛊惑说:“阿砚,现在可以亲我吗?像我说的那样,我等待你的赐福。”
他投来灼热的目光,狼耳朵和狼尾巴是最精美的装饰,微张的唇为曲砚的喜好量身定做。
这实在是天大的诱惑。
曲砚有片刻的失神,在燕灼虔诚的祈求下缓慢低头。
昏暗的房间见证和聆听一切。
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曲砚停住了。
面前的燕灼露出受伤的目光,“阿砚,你怎么可以亲他?”
曲砚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燕灼又瞬间换了一副神态,有些洋洋自得地说:“被骗到了哦,阿砚。”
他钳住曲砚的下巴和后颈,发狠地亲了上去,唇瓣被重重压住,下唇刚刚愈合的口子再次传来刺痛。
燕灼在唇齿交缠间吐出话语:“这是惩罚,你想让我消失的惩罚。”
有东西在地板上滚动,声音逐渐靠近,最后撞开没关紧的门。
燕灼转过头,看到门外的圆圆。
圆圆也看见了他,和他头顶的狼耳朵身后的狼尾巴,她的眼睛咻地一下睁大,是特别明显的震惊。
燕灼幸灾乐祸地笑了,愉悦开口:“被发现了。”
第76章 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有东西叮叮当当砸在地上,是从圆圆手中滚下去的彩色玻璃珠,兴许是她瞪圆的眼睛很搞笑,燕灼乐不可支,头顶的狼耳朵跟着抖动。
他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亮出微尖的牙齿恐吓,效果很显著,圆圆后退一步,很快跑开了。
“你吓到她了。”
曲砚声调轻微地提醒。
燕灼满不在乎地说:“那是他要处理的事情,不是我。”
他这次出现的时间比上一次长很多,似乎是在变强的迹象,曲砚若有所思,指尖一下下点着桌角。
“在走神吗?”手指又被握住,燕灼半跪在地上,束腿裤上沾了些许灰尘,“还是在想我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情绪变化大,有时候很偏激,曲砚在心里判断。
衣领随即被抓住,过大的力气让他不得不低头,燕灼咬着嘴唇,仰头问他:“讨厌我了吗?那我和你说对不起。”
很会装,曲砚又加了一条,这些性格似乎是燕灼的相反面。
“对不起也不行的话……我亲你吧。”他们的距离太近,燕灼只要稍微直起上身就能亲到曲砚。
嘴唇从曲砚的下巴上擦过,曲砚偏头躲了过去。
燕灼愣了两秒,垂下的眸子闪过暗色,再抬头又是可怜的模样,“明明说过我和他是一个人,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曲砚用一根手指把他的脑袋推开,“今天的时间太久了,你该离开了。”
“好吧。”燕灼没表现出拒绝的情绪,有些恹恹地应了,“我明天不会来了,估计要多睡几天,阿砚,你不要忘了我。”
看到曲砚点头,他才放心地卸下所有力气倒下去,几分钟后,燕灼再次醒来。
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他第一时间去看曲砚的嘴唇,没肿,也没破,他的心刚放下又接着抬起来,拽着曲砚的手去检查其他地方。
狼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没一会就滚了一层灰。
曲砚终于能做完之前被打断的事情——把燕灼拉上床。
力气不够,还有藤蔓。
燕灼被甩上床后有点懵,一只手还抓着曲砚的衣角。
养狼原来是件麻烦事,不仅会绑人拆家,还会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燕灼身上是灰,尾巴上是灰,曲砚捋开他的头发,还好脸是干净的。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说。
燕灼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才能让他消失?”
“不是这个,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了。”曲砚语气无奈,“他应该是你的欲望,心里想要却又被迫压制下去的,那些所谓不好的念头,就是你的欲望。”
燕灼想到什么,语气微变,“燕行章?是他……”
曲砚用掌心摩挲他的手腕上的疤痕,“燕行章曾让你和注射狂躁剂的兽类搏斗,目的是激发你的杀意,后来你被困住,你说自己能清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留有意识却不能动弹分毫,这应该是他故意的,让你的意识清醒,才能不断诱发你的恨意。”
那些痛苦的记忆在眼前浮现,燕灼紧闭了一下眼睛,嗓音微涩,“他出现了,是不是说明燕行章成功了,阿砚,我真的会变成怪物……”
“不。”曲砚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怪物,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他在燕灼疑惑的眼神中靠近,笃定地说:“你的欲望是对我产生的,所以燕行章注定不会成功。”
燕行章想把燕灼打造成人形武器,于是费尽心思地给他加诸无数痛苦,以为这样就能诱导出他的恨和恶欲,但他不会想到,燕灼即便是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脑海里想着的依旧是曲砚。
他因此而生的欲,是贪欲、是渴求,唯独不会是恶和恨。
尘埃在房间里缓缓流动, 周围的一切都是破败昏暗,曲砚却如此鲜活,燕灼想,他确实在渴求曲砚,在每时每刻。
第二天他们继续出发,圆圆安静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兴奋,她有时会偷偷看向燕灼,又在被燕灼发现的瞬间手忙脚乱地躲开。
燕灼在私底下悄悄问曲砚该怎么办。
曲砚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现在的局面很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要顺其自然。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在某天的一个晚上,他们停在郊外休息,圆圆吃完饭以后凑向燕灼,用她以为很小,其实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真的是狼吗?”
燕灼不说话,默认了。
圆圆又说:“狼都会变成人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燕灼说:“不是。”
圆圆的眼睛亮了亮,“只有你会吗?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小孩子都有很强的求知欲,燕灼求助地看向曲砚,曲砚则扯着嘴角装作睡着的样子。
最后替燕灼解围的是陈安乐,她把圆圆叫回去,让她立刻睡觉。
燕灼如释重负,靠在曲砚身上和他低声控诉:“你都不帮我。”
曲砚不用睁眼就精准地捂住他的嘴,“睡觉,不许说话。”
五天后他们抵达目的地,邺风的正门和其他基地类似,都有把手的人,区别则是没有任何往来的人,显得过于空旷。
他们的车刚刚靠近,前方便有人挥手让他们停车,是两个穿戴整齐配有枪支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小跑过来,在驾驶座的车窗上敲了敲。
“如果几位想去基地,请再向西行使,可以抵达越山基地,我们研究所暂时不接收任何人。”男人一边说一边打量车内的人。
不接收任何人?以前倒没听说过邺风的这条规定,曲砚垂眼思量几秒说:“我们是越山基地的人,来找宿汀队长。”
男人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刻作出反应,他转头同另一个人耳语了几句,接着歉意地说:“抱歉,宿队长下令近日邺风不接收任何人,就算你们是越山的也不行。”
说一不二,很严格,看来宿汀在邺风的威望很大。
曲砚脸上表情不变,从车上的抽屉里拿出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请把这个转交给宿队长,我们想和她谈一笔合作,希望她能让我们进去。”
两个男人再度耳语了片刻,一个小跑离开,剩下的男人做了个手势说:“请稍等。”
“那针管里的不是……”陈安乐看清曲砚递出去的东西,神情惊讶,“这样能行吗?”
她记得针管里面装的是不好的东西,可能是毒药之类,这种东西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用处?
十几分钟后,邺风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穿着短款风衣的宿汀逆着风走过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曲砚扬眉,“邺风果然很喜欢这份礼物。”
第77章 邺风研究所
宿汀和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干练的模样,“不是说越山,怎么双城的燕队长也在?”
她看到驾驶位上的燕灼,略带疑惑地问。
燕灼还握着方向盘,没说话,毫不在意地将一切交给曲砚。
曲砚看了眼燕灼,开口说:“想和邺风合作的只有越山,至于他……”
他略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暂且算作我的助手。”
宿汀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们进去说吧。”
邺风的规模和双城越山相比小了很多,因为不吸纳异能者小队,所以往来的人以普通人居多,他们一路走来,碰到好几个和宿汀打招呼的人,看得出来宿汀很得人心。
“我们去会议室,这两个小姑娘跟着不太方便,我先让人给她们安排地方休息?”宿汀侧身和曲砚询问。
“听宿队长你的安排吧。”曲砚视线扫过拘谨的姐妹二人,声音放低,“她们是A市的幸存者,我本来打算带他们回越山,但中途发生意外,我们才转来邺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们能留在邺风生活。”
“A市?”宿汀难掩惊讶,“我之前去过一次A市,那里的情况不算好,我以为已经没有活人了。”
她看着陈安乐和圆圆,眉眼柔和了几分,“识字吗?”这话是朝陈安乐问的。
周围有很多陌生人,不安带来焦躁,陈安乐抿了下嘴唇,如实说:“一点,我只读到初一。”
“没关系,已经很厉害了。”宿汀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陈安乐的胳膊,“你先和妹妹去休息吧,别害怕,这里没有丧尸也没有坏人。”
陈安乐看向曲砚,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点了点头,“好,谢谢您。”
“叫我姐姐就行,你不想叫的话叫队长也行。”宿汀语气随和。
“姐姐。”陈安乐叫了一声,身旁的圆圆也跟着叫了一声。
宿汀露出微笑,又摸了一下圆圆的头,然后叫一旁的人带着她们离开。
“看起来是个挺坚韧的姑娘,自己年纪都不大,还要照顾妹妹,这两年肯定很不容易。”宿汀一边轻叹,一边推开会议室的门。
长桌两旁十分空荡,宿汀坐在主位说:“稍等,还有人没到。”
曲砚在她右侧,燕灼站在他身后,手还握着轮椅把手,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助手,他还是做得尽职尽责。
他们没有等很久,大概十几分钟后,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有着浅褐色短发的文弱男人,他戴着细框眼镜,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像是从实验室里匆匆赶过来的。
宿汀介绍说:“这是邺风的副队长,郎栎。”
郎栎冷淡地朝他们点了下头,转头对宿汀说:“事情很重要么,我实验室里还有事。”
宿汀咳了一声,“这位是越山的曲队长和他的……助手,刚才给你送去的针管就是他们带来的。”
郎栎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方才的冷淡神色一扫而空,“你们是从哪里找到针管的?”
宿汀拽着郎栎让他坐下,歉意地说:“抱歉,之前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不知从哪里曝出邺风用异能者做实验的消息,我们为了处理这件事情费了很大力气,他可能因此忙糊涂了,你们不要见怪。”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双城,在场唯二知道真相的两个人都没露出任何破绽。燕灼面无表情,曲砚则笑了一下说:“可以理解。”
“那针管到底是从哪来的?你们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即使被宿汀瞪了一眼郎栎还是没什么收敛。
每个基地都有一两个怪人,曲砚倒是颇为适应。
他把之前的事情掐头去尾讲了一遍,关于燕灼的一切都被隐去,重点说了他们被绑到仓库以后发生的事情,说完,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林生文的身份证,“就是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宿汀和郎栎皆是摇头道:“不认识。”
看他们的神情不像在说谎,曲砚皱眉思忖。
郎栎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人了吗?”
曲砚微眯了眯双眼,若有所指道:“郎副队长这话问的,好像知道一定还有别人一样。”
郎栎一噎,嘟囔说:“怎么可能,我就是随口一问。”
这话再蠢的人都不会相信。
曲砚继续说:“除了林生文以外我们没见过第二个人,但据他所说,他被人威胁照顾怪花,威胁他的人会在固定日期给他送来新鲜的尸体。”
“那个人叫什么?”郎栎两只手撑在桌子上,语气急切。
曲砚垂下眸子,身体往后靠了靠,语焉不详地说:“不知道,好像是一个科学家。”
“科学家?一定是他!”郎栎突然拍了下桌子,一脸忿忿地看向宿汀,“一定是那个败类玩意儿!”
败类玩意儿?说燕行章?
曲砚下意识抬了下唇角。
宿汀拍了下郎栎的肩膀让他闭嘴,才问道:“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曲队长想和邺风达成什么合作?”
曲砚拿出口袋里的另一个东西,带着零星划痕的名牌被放到桌子上,他说:“我们在林生文的住处找到了一具尸体,是越山失踪的异能者之一,所以我猜测他和他背后的人和越山异能者失踪这件事有关,之所以选择和邺风合作,是因为邺风拥有目前最顶尖的科学家团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研究出针管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宿汀眉梢轻挑,毫无情绪地说:“可这件事对邺风似乎并没有任何利益。”
“有些利益不是具象的,比如郎副队长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这难道不够吗?”曲砚神色从容,朝郎栎掀起唇角。
郎栎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曲砚利用了,脸色顿时阴郁。
曲砚适时地补充道:“在此之前,越山找到过两具失踪异能者的尸体,但都产生了某种变异,目前来看,这种变异是值得防备的,我了解到邺风一直在研究丧尸病毒,并以结束末世为目的,但恕我直言,如果我说的这种变异持续扩散,所造成的后果不会比丧尸病毒轻多少。”
他看向宿汀,笃定道:“我想,我们都不想第二次末世的发生。”
良久,宿汀莞尔一笑,“曲队长,合作愉快。”
曲砚毫不意外,同样回应说:“合作愉快。”
郎栎在一旁插话:“那些怪花具体在A市的什么地方,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曲砚如实告诉他位置,得到答案的郎栎没再多停留一分。看来他真的很忙。
会议到此结束,宿汀给曲砚和燕灼安排了住处,在他们即将离开时突然问:“曲队长,你和宋成风是朋友吗?”
宋成风这个名字太久没听到,曲砚都愣了一下,“不,当然不是,我们是合作者。”
是个过于中立的称呼,宿汀思索片刻,朝他伸出手,“我们现在也互为合作者了。”
两只手在半空中短暂地交握,曲砚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宋成风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宋成风为救宿汀被丧尸咬伤,这一切都是宿汀的计谋,这是宋成风死前闻奚说的,曲砚起初只是怀疑,现在完全不相信了。
宿汀这样的性格,若要复仇,应该会选择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她没必要借丧尸之口。
宿汀稍稍收敛情绪,平静道:“的确与我无关,丧尸出现是意外,他救了我更是意外。”
“这改变不了什么,就算他救了我,我对他的恨也一点不会少。”她语气放缓,听上去有些遗憾的意味,“他死得太早了,我更想亲手杀了他,这样才算解气。”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个gb小短篇,只有一万字,已经完结了,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点进我的主页去看哦,名字叫拽月,真gb,货真价实的gb
宿汀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不难找,一条街走到尽头就是。
“闻奚是故意的。”燕灼的声音隐在风里,有些低。
曲砚歪头,轻喟一声,“他的目的落空了。”
故意将事实歪曲,告诉宋成风是宿汀想杀死他,闻奚可能以为这样说宋成风会死得更痛苦一些,谁成想宋成风死到临头反而释怀,觉得能死在宿汀手中是上天对他的优待。
不知道闻奚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气得跳脚。
燕灼沉默几息,“这件事别告诉闻奚。”
“我也是这样想的。”
曲砚深以为然,转而想到了什么,问他:“闻奚是怎么和燕行章扯上关系的?”
一个是孤儿,一个是外表光风霁月的科学家,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