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洛亲王却并未回答苏予澜的话,清了清嗓子道:“大外甥啊!我劝你还是从我身上移开点儿。”
苏予澜也上来倔劲了,气道:“我就不起!谁让你把我灌成这样!”
洛亲王一脸艰难道:“你……真不起?”
苏予澜摇头:“不起。”
谁知他一摇头,洛亲王便忍不住一个屈腿,无奈叹气道:“那我告诉你一件事。”
苏予澜有气无力道:“嗯?什么事?”
洛亲王答:“……你压我蛋了。”
苏予澜吓的仿佛弹簧一般弹了起来,面红耳赤的嚷嚷道:“王爷!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仪廉耻?”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暖阁。
洛亲王坐起来,无语道:“你先压我蛋的,还不让人说了?这跟礼仪廉耻有什么关系?这大外甥,脸皮儿也太薄了。”
说完他又伸了个懒腰,继续躺回去睡回笼觉了。
苏予澜一出门便碰上了刚刚煎完药端过来的叶夫人,匆忙见了个礼后便朝自己的书房跑去。
叶夫人一脸莫名奇妙,咕哝道:“脸这么红?昨晚着凉了?”
说完她也没多想,便端着药碗去了隔壁暖阁,见六皇子已经醒了,叶斐然正在看着他碎碎念:“呜呜哇哇~~咿啊~~~~”
心声里说的却是:【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儿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啊?】
这两个声音合并在一起,仿佛二重奏一般,听的叶夫人很是头疼。
她上前扶起六皇子,问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六皇子摇了摇头,答道:“义母,我……我昨晚……”
叶夫人吹了吹药,摆手道:“昨晚的事,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吐血了。我让姬先生来看过,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强行用力导致身体亏虚。身体的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好的,不要急于一时。我给你熬了些补药,咱们且喝着,什么时候把身体养好了再去做你想做的事也不迟。”
六皇子自然听出了叶夫人话里的意思,他转念一想,叶夫人有一个天天能被听到心声的儿子都如此淡定自若,自己身上这点不同于常人之处,她应该也不会放到心上了。
他起身,刚要朝叶夫人行礼,便被叶夫人给制止了:“你这身子还伤着,就不要拘泥于这些虚礼了。在我看来,琮儿和斐儿都是我的好儿子。只要你们平安健康的长大,对我这个做娘亲的来说,就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说着她将药碗递到了六皇子的面前:“先乖乖把药喝了,再睡一觉,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六皇子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哪有半点小孩子的矫情。
喝完了药,他又昏昏沉沉的睡到了正午,醒来时叶斐然正倚在他身边玩木雕。
这几日六皇子做了不少木雕给他,叶斐然快玩儿不过来了。
叶斐然也觉得很神奇,六皇子的精细动作如此之好,就算是正常人也雕不出这么精美的木雕,他却像折纸一样简单的雕了出来。
尤其是那只飞鹰,仿佛振翅欲飞的真鹰一般,是叶斐然最喜欢的一件作品。
六皇子坐了起来,把叶斐然抱到了怀里,并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
软绵绵的小婴儿身上一股浓浓的奶味,六皇子觉得煞是好闻,叶斐然又比普通四个月大的宝宝更饱满些,抱起来特别舒服。
叶斐然嘴里抗议着:【挤挤挤,小美人你轻点抱哇~!】
心里却十分享受,被冰美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雁书见自家主子醒了,便吩咐另外两名侍女端来了午餐,六皇子吃了一些,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伸手再去摸下腹时,已经隐隐约约有气流在涌动了。
很好,这次的努力没有白费,但也并未恢复气力的百之一二,这封神之毒还是太强悍了。
下午叶斐然和六皇子在榻上玩了一下午,苏老太妃又给他们送来了请帖,说是梅山的梅林花海全开了,邀请京中贵妇贵女们一同前去观赏饮宴。
叶夫人也明白苏老太妃的用意,皇上有心给三公主和王二公子赐婚,这场饮宴便是一个相亲局。
如果是从前,叶夫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如今一想到三公主和叶承泽的关系,叶夫人就忍不住发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声:“三公主和王二公子的这场婚事,怕是注定要成为一场闹剧了。”
今上什么都好,就是心软,对这些儿女们也硬不下心肠来。
不过,荣安公主的态度,倒是让叶夫人十分意外。
她本以为荣安公主会拒绝这门亲事,谁料她却痛痛快快的接了苏老太妃的帖子,也答应会和王二公子好好见一面。
这一点,高兴坏了秦婉兮,却让叶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仍是儿子的心声帮她解了惑:【荣安公主自知抗争不过命运,便向皇帝提了一个条件。说婚后只住公主府,不会入王家。王二如果愿意,也可以和她一起住公主府。如果不愿意,可以偶尔过来,以全夫妻之名。】
叶斐然在心里替王二掬了一把同情泪,娶个公主简直是娶个祖宗,而且荣安公主这么做,为的肯定是继续和叶承泽保持PY关系。
这姑娘倒是想得开,比秦婉兮聪明些,没有恋爱脑到把希望寄托到男人身上。
不过公主心里应该更明白,就凭叶承泽一个区区从三品,怎么可能和皇帝以及敬国公府抗争?
而且她痛痛快快的答应去相亲,也是因为梅山就在叶家别院附近,每每想到那几日在叶家别院的快活,公主便觉得心生向往。
吃瓜吃到这里,叶斐然忍不住笑出声:【公主是把渣爹当成工具人了吗?这样也好,渣爹还觉得自己魅力无边,谁知别人只是图他是个男的。】
时间很快便到了梅园饮宴这一天,叶夫人打算带叶斐然和六皇子一同前往。
许久没有回叶家的叶夫人,在梅园饮宴的前一天回了叶家。
叶承泽见了她又阴阳怪气了一把:“夫人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是叶家人了吧?在娘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可没见谁家夫人如此过。”
叶夫人回怼的也不遑多让:“夫君记的倒是清楚啊?我记得从前我回娘家,不出三天夫君就会把我接回来。如今都半个月了,夫君却仿佛我不存在一般。倒也是,夫君如今美妾在侧,当然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同样迎出来的秦婉兮委屈极了,这半个月她也不曾捞到老爷的面,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日待在家里,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如愿。
男人果然把精力撒在别的女人身上后,就对家里已经得手的没兴趣了。
这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叶承泽今天刚从梅园那边回来,正心虚着,听叶夫人如此说也不欲与之争执。
他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公主和普通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自小千娇万宠,更是软玉温香。
虽说脾气差了点,但身子颇为诱人。
叶斐然的心声传入母亲的耳中:【他还怪骄傲,人家就是把你当成个人形按摩-棒,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叶夫人挺纳闷,这人形按摩-棒又是何物?
罢了,既然用来形容叶承泽,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婉兮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看着叶承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样子被冷落的不轻。
叶斐然嗤笑一声:【娘亲这位表妹也不简单,公主哪怕是和渣爹霍霍了这么久,也不会有孩子生出来。她在公主的饭菜里加了大寒的避子药,就是不知道公主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呢?】
叶夫人是真的惊了,秦婉兮的阴毒和大胆比她想象中的更甚。
当初自己如此待她,都险些死在她手上,更何况是一个阻了她道路的陌生女子。
哪怕对方贵为公主,她都敢下死手。
叶夫人想了想,说道:“我看秦姨娘在府里待的也颇为无趣,明日苏老太妃在梅山举行饮宴,京中所有贵女都会参加。你若闲来无事,明日不妨随我一同过去?”
秦婉兮一听,立刻高兴了起来,问道:“姐姐真的愿意带我同去?”
叶夫人轻笑:“当然,秦姨娘可愿意?”
秦婉兮点头道:“愿意,婉儿当然愿意陪姐姐同去了。姐姐不知道,婉儿这些时日常常自责,怕姐姐一直在怪我,也不敢到你面前叨扰。今日姐姐相邀,婉儿真的高兴极了。”
叶承泽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不过是苏老太妃的私人宴会,这个热闹有什么好凑的?身为女子,还是在家好好相夫教子的好。”
秦婉兮在一旁不敢说话,心里却生气极了,知道叶承泽为什么不想让她去,却也不好发作出来。
叶夫人却没有任何顾忌,她笑着对叶承泽道:“夫君有所不知,明日可不是一般的私人饮宴。皇上有心将三公主许给敬国公府的二公子王祁,明日正是给他们安排的相亲宴。三公主孀居,王二公子未婚,倒也是一桩良配。就是可惜了王二公子,听说他新得了功名,做了附马虽说能封爵位,但也没办法在朝堂上建功立业了。哦,敬国公府倒也不差这个,毕竟有大公子掌舵呢。”
王大公子王祯铁铁的随了他爹敬国公,倒是合了敬国公的心意。
听了叶夫人的话,叶承泽的脸瞬间便绿了。
他与公主厮混这些时日,说没生出感情来那是假的,尤其是男人,觉得和女人发生了关系,这个女人便是他的所有物了。
殊不知公主早就有了良配,皇帝给她指的还是敬国公府。
他若是想在敬国公府手底下好好混下去,最好就忍气吞声,不要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否则敬国公也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还有一点,若是敬国公知道了叶承泽给他儿子戴绿帽子,他这个户部侍郎怕是也干不成了。
叶承泽心想,他与荣安公主的露水情缘,怕是到头了。
不过他和荣安公主厮混,为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他接近荣安公主,为的当然是那北辽的七处暗桩。
这些时日,他从荣安公主那里探听来不少消息,其中一项就是北辽密室的联络标志。
叶斐然刚好扒拉到这个瓜:【渣爹查到北辽秘探的联络标志了,估计很快就会偷娘亲手上的城防图。】
叶夫人这几日故意不在叶家,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那城防图怕是早就在叶承泽手上了。
叶承泽到底是有多恨苏家,就这么想除之而后快?
罢了,他要做,便让他去做,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叶夫人懒得再理会这对狗男女,任由秦婉兮去叶承泽面前表演茶艺,一手抱着叶斐然,一手领着六皇子回了自己的后院。
自从怀孕起,她便没再和叶承泽有过夫妻之实,如今想到他的所做所为更是厌恶至极。
只是眼下她必须一步步小心筹谋,踏错一步,苏家和六皇子都将万劫不复。
好在她的宝贝儿子处处都能给她提点,苏家不必再重蹈前世之覆辙。
今日苏家又传来了好消息,苏予澜被皇帝封为正六品侍读,是所有今科进士里所封官职最高的一个。
一般进士都从八品九品做起,能一下子就被封为正六品,可见皇帝对苏予澜十分欣赏。
苏予澜也争气,第一天上朝答圣上问便让皇帝大赞,当即又赏了他一方砚台,惹得洛亲王羡慕死了。
回来就酸溜溜的歪在榻上阴阳怪气:“这方砚台我找皇兄要了好几次,他次次都说给了我是暴殄天物。啧啧,大外甥,听到没有,谁拿这方砚台谁就是暴殄天物。”
苏予澜:……
舅,皇上说的是给了你才叫暴殄天物,给我那叫物尽其用!
苏老太妃没好气道:“就你还想和澜儿比,人家可是今科状元,你是……当朝纨绔。”
洛亲王听罢朗声笑了起来:“想不到本王竟还扬名在外啊!”
苏老太妃气极:“这能是什么好名声吗?”
洛亲王晃荡着两条大长腿,斜斜倚在榻上,指着外面的雪天道:“母亲,今日天公不作美,下起雪来了。我看您这赏梅宴,人是不是到不齐了?”
说完他随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把剑鞘往榻上一扔,飞身从窗户跳了出去,身姿矫健的舞起了剑。
苏老太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直叹气,她这个儿子其实文成武就,先帝在世之时就曾夸过他,可他却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藏着拙,生怕自己的一点才华被旁人发现了。
有一段时间,几乎都要住到青楼里了,每每提及此事,先帝都气的拍桌子。
只有苏老太妃自己明白,自己的儿子受了多少委屈。
如今他二十大几,却是连亲事说的都不顺,这让老太妃怎能不伤心呢?
就在苏老太妃若有所思之际,叶夫人抱着叶斐然进来了,一进来便笑着喊道:“姑母?”
苏老太妃回过神来,脸上立刻带了笑,她朝叶斐然招了招手,从叶夫人怀中接过了小家伙儿,当即惊叹道:“你在哪儿请的乳母?这喂的可以啊!”
叶斐然四个月,抱上去得有十五六斤,比古代一般四个月的崽大出一圈来。
六皇子乖乖跟在叶夫人的身边,脖子上的佛珠散发出阵阵幽香,仿佛佛前的莲香一般。
叶夫人一开始也以为是乳母的奶水好,这些时日听儿子的心声听多了,才知道那不是乳母的功劳,是儿子那个系统的功劳。
她不知道怎么和老太妃解释,只道:“这孩子自带口粮出生,长的自然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大一些。姑母,您刚刚发什么呆呢?”
叶夫人也想到了夏惜染的事,问道:“王爷最近可有物色新的王妃人选?”
苏老太妃摇头:“本是想借着今日这场宴会相看相看,只是今日大雪,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过来。”
叶夫人道:“姑母放心,您的宴会,过来的人不会少的。”
叶斐然此时也正在扒拉新瓜:【确实一个也不少,他们都听说这是三公主和王二公子相亲,一个个儿的眼睛都绿了。果然这世界上不论哪个时代哪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呐!】
苏老太妃忍俊不禁,晃了晃怀里的大宝贝道:“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在暖阁摆上宴。”
梅山有一处是皇家行宫,每年宫里的娘娘们都会来这边赏梅,所以暖阁做的非常好,可供上百人同时饮宴。
今天苏老太妃给足了三公主面子,知道这是皇帝制衡朝堂的一个手段,牺牲掉女儿的幸福,换敬国公废掉一个儿子。
这个方法看似可行,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着实有些不人道了些。
这时苏老太妃的婢女来回:“太妃娘娘,荣安公主到了,正在门外静侯太妃娘娘传唤。”
苏老太妃把叶斐然交给叶夫人,吩咐道:“让她去花厅等我吧!”
婢女应了一声是,苏老太妃便招呼着叶夫人:“走吧!随我去看看这位三公主。”
三公主已经等在花厅里了,今日应是特意打扮过,松花黄搭配石榴红,娇艳中又透着贵气。
一见到苏老太妃,便起身盈盈朝她行了个礼:“孙女给祖母老太妃请安。”
皇帝是苏老太妃养大的,虽然苏老太妃拒绝被尊为太后,但皇帝却一直叫她母妃,所以这些公主皇子们也一直被皇帝勒令称之为祖母。
苏老太妃慈祥的将她扶了起来,说道:“蓉蓉不必多礼,快让祖母看看……真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荣安公主有礼有节,躬身略带羞怯道:“祖母您抬爱了,蓉蓉惭愧。”
抬头又看到了叶夫人,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叶斐然,表情先是一滞,随即又假装不认识般问道:“祖母,这位是?”
苏老太妃介绍道:“哦,这是我的侄女苏皓云,如今是户部侍郎叶承泽的妻子,前些时日刚被皇上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按照辈份儿,你应该唤她一声姑姑。”
荣安公主呆在当场,虽然她对苏皓云有所耳闻,也曾远远的见过她,也知道她是苏老太妃的侄女,但那些百闻都不如今日的一见。
意外的,苏皓云那英气的美让她自愧拂如,心里瞬间生出浓浓的醋意和嫉妒。
但再一想苏皓云的年龄,当即便释怀了,听说她成婚九年没有生育,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胎,算起来快三十岁了吧?
而荣安公主才刚刚十八岁,正是一朵娇花一般的年纪,有哪个男人不爱娇花爱老女人的?
当即笑着上前道:“原来是姑姑,姑姑在上,受荣安一拜。”
叶夫人突然就对这荣安公主感兴趣了,这声姑姑叫的她着实有些意外,当即开口道:“公主使不得,你千岁之躯,哪能唤我姑姑,不如就叫我一声叶夫人吧!”
荣安公主心里气不过,心想你是叶夫人,那我是什么,叶承泽爱我不知道胜过爱你多少倍!
哼,我偏要叫你姑姑,让你知道自己的年龄。
表面上却装作客客气气的说道:“您既是祖母的侄女,自然就是蓉蓉的姑姑了。姑姑千万不要跟蓉蓉客气,身为晚辈,自当知礼数才对。”
苏老太妃看着这氛围就不太对,当即就有些怀疑,表面上却没说什么,只道:“她既然要叫,你便受着吧!左右是小辈,叫声姑姑也矮不了她。”
叶夫人点头轻笑:“是呢,姑母说的对。哦,对了,今日你姑父也会过来,我也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荣安公主的脸瞬间就绿了,心脏气的砰砰直跳,心里骂道你说谁是我姑父?
叶承泽他才不是我姑父,他是……
叶斐然的心声终于忍不住笑的翻江倒海:【荣安公主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和自己姑父滚床单的感觉爽吗?】
听到崽崽心声的苏老太妃震惊,当即转头看向侄女,叶夫人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声张,并轻轻拍了拍老太妃的手背以作安抚。
第33章
叶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小女子此时吃味呢,果然还是年纪小道行不够,哪怕心里再明白,也总是逃不过一个情关。
苏老太妃本来对这桩亲事还挺上心的,一听到这件事的真相,当即兴致缺缺起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怕伤了侄女的心,只道:“我去看看敬国公二公子到了没有,花厅里有各色点心,也有宫里看不到的书籍,蓉儿先在此处稍侯。”
荣安公主又朝太妃行了个礼,躬身道:“是。”
到得内院,太后的怒气终于藏不住了,转身问叶夫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夫人担心吓到叶斐然,便将叶斐然交给了六皇子,轻声叮嘱道:“你带弟弟去暖阁玩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六皇子接过叶斐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抱着大宝贝去暖阁了。
叶斐然叼着奶嘴还一脸懵圈,心道老太妃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六皇子怀里温暖的气息传来,他抬头看向小冰山美人,用力吸了两下奶嘴,心声传来:【这个角度的小哥哥更好看了嘿嘿~】
六皇子差点一个没抱住,把大宝贝给摔了,只得又用力往上掂了掂。
旁边雁书见状便要接过来,却被六皇子给拒了:“不必……我……我来就……可以了!”
叶斐然捂脸,心想这小嗑巴什么时候能好,不过好不了也没关系,这样说话还怪可爱的。
听到叶斐然心声的六皇子决定以后尽量少说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说话一直不利索,应当还是禁制没有彻底冲破导致的。
暖阁后院,苏老太妃的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以为叶承泽只是纳了个妾室,多了个庶子,这点事对于我们苏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有我在,有棠儿在,自能替你镇住阵脚。可眼下他招惹了荣安,这荣安又是皇帝想赐给敬国公府的……这件事……这件事还得容我多想想!”
叶夫人却已经淡定了,反倒是反过来安慰着老太妃:“姑母,我早就对叶承泽没有任何感情了。他虽未亲自动手害过我,可是给我下避子药这件事,也是他默许秦氏做的。如今秦氏进了门,您觉得我还能和他相安无事的过一世吗?”
苏老太妃问:“云儿作何打算?”
叶夫人十分坚定的回答:“自然是和离,但就算和离,也不能那么简单的便宜了叶承泽。”
苏老太妃沉吟着,半天后才道:“女子和离,难如登天,他只要捏着不放,你便要耗死在叶家一辈子。若我和王爷还有苏家好好的你便相安无事,可若是……”
根据叶斐然的心声,苏家的未来可是堪忧啊!
叶夫人轻笑一声:“姑母觉得,女子离了男人便活不了了吗?我自从知道他和秦婉兮做的勾当后便开始谋划了,现如今叶家大部分家产都捏在我手上。哪怕是和离,我也要让叶承泽扒一层皮,脱一层肉,不连着筋骨,就算我对他的仁慈!”
苏老太妃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这才是我苏家儿女,哪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欺负了去?但是这件事,云儿打算如何去做?”
叶夫人终于落下泪来,跪到苏老太妃面前道:“姑母,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苏老太妃上前去扶她,当即也明白了侄女的用意,直接叹气道:“你若要做,便去做吧!皇上那里,自有我兜底。再说,朝堂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嫁一个公主就能牵制敬国公府了,那还要偌大个朝廷干什么?”
姑侄之间不用多说一句话,便都默契的了解了双方的想法。
这时京城的贵女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一品二品大员的夫人女儿,郡主王妃,甚至连余贵妃都来了。
这些人真是给足了苏老太妃面子,冒着大雪也要来参加这场饮宴。
尤其是余贵妃,这次竟然带了四皇子一起过来,身边还跟着他两个最受宠的伴读,一个是苏予汐,一个是叶其琛。
叶斐然看着叶其琛就觉得碍眼,重生小男主好了不起,不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
倒是苏予汐,正小声的和四皇子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四皇子看着斯文俊雅,性子极好,眉眼里随了皇帝。
叶斐然的心声碎碎念:【这四皇子确实很有才华,随口就能作诗,画作也深得宓先生夸赞。只是当皇帝这件事,并不是说有才华就能干的。没有雷霆手段,怎么可能震慑得住那些牛鬼蛇神?】
他记得原著里这位四皇子即位后便沦为了叶其琛的傀儡,叶其琛则和敬国公府沆瀣一气。
只是小说里写到叶其琛被封为一字并肩王后就结束了,也不知道这大宁在四皇子的治理下变成了什么样。
他个人觉得不会好,书里倒是提过一句,大宁群狼环侍,尤其是北辽和东夷,大有联合起来对付大宁的势头。
那个时候的苏家军已经被叶其琛完全铲除了,只剩下他不放在眼里的几千名五姑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