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别的,单单是这些条件,对于如今的将军府来说,这桩婚事是一等一的好。
怀中婴儿的心声又传来:“不得了不得了,何家大公子癖好特殊,喜欢打人只是其一。他竟还……啊啊啊真是羞死人了,死在他房中的侍妾已有三名,其中一名还是快意楼的头牌……”
叶夫人若有所思,对倚翠说道:“翠儿,你去和大嫂说,就说我也想相看看看黛滢的夫婿,明日便设个小小家宴,请他们过来热闹热闹。”
倚翠没多问,转身便去办事了。
叶夫人又叫来了依红,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依红也领了命去了。
苏黛滢是叶夫人大哥的女儿,是家中嫡长女,苏夫人对长女的婚事很是看重。
千挑万选,才选中了何侍郎的长子,若是真像叶夫人所听到的那样,那黛滢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论如何,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的。
通过前几次听了儿子心声后所判定的事实,叶夫人对这心声是深信不疑。
她是不论如何,也不会让黛滢入这个火坑。
只是,黛滢是家中嫡女,何家又怎会如此欺辱于她?
想必这里面,应该也有文章吧?
第二日,由于叶夫人才刚刚生产第三天,未免劳累,便在暖阁设了小宴。
苏夫人温婉端庄,生产那日她是在的,一进门便握住了叶夫人的手:“小妹这身子还没好就操心滢儿的事,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再说?一切有我在呢,不会委屈了那丫头的。”
叶夫人与大嫂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是难得的姑嫂情深,两人从未有过一次争执,苏夫人也是真心实意的为这个小姑着想的。
好在娘家人给力,叶夫人也才算有了那么一点底气与叶承泽对抗。
叶夫人轻轻拍了拍苏夫人的手,说道:“滢儿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婚事,我怎能不亲自把关?”
这时门房来报:“何夫人带着公子上门了。”
叶夫人点头:“那便请他们来暖阁坐吧!”
此时的叶斐然已经躺到了摇篮里,他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今日好生热闹啊,是什么节庆吗?
这时,一个娇俏粉嫩的脸颊朝他凑了过来,鹅蛋脸挺翘鼻,眉若远山,唇似丹珠,肤如凝脂,漂亮极了。
叶斐然的眼睛亮晶晶,心想哪里来的漂亮小姐姐?
小姐姐手里还拿了个波浪鼓,一边逗他一边说道:“斐然,你是斐然对吗?我是姐姐,是大姐姐。斐然长的真漂亮,等你长大了大姐姐带你去玩儿怎么样?”
叶斐然了然,原来这位就是他的大表姐,随即又想到了昨天刚刚吃过的瓜。
【大表姐?就是那个嫁进何家不到一年就被何大虐待至死的大表姐吗?长这么漂亮,何大怎么忍心下手的?那时大姐已经怀有身孕,一尸两命啊……】
苏黛滢吓的扑通一声把波浪鼓掉到了地上,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苏夫人责备道:“都要议亲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仔细吓着斐儿。这是怎么了?”
苏黛滢面如菜色,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刚刚她是幻听了吗?
这时何家母子到了,何夫人一进门便大着嗓门儿招呼:“苏家妹妹,你可好些了?我今日给你带了一根百年老山参,专门给你补身子的。”
叶夫人倚在榻上未动,只招呼道:“何夫人,我身子不便,就不起身招待了,您请坐。”
她抬头看了一眼何夫人身边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的青年,便问道:“这便是何大公子吧?”
何夫人立刻把儿子推到了身前,介绍道:“正是犬子,犬子不才,乡试时便得了解元。去年大考,也得了进士二甲,如今在翰林院供职。”
这话里话外,全是对儿子的赞美,你们苏家攀上何家,那可是烧高香了。
摇篮里的叶斐然冷笑一声:【呵呵,所有进士都得去翰林院,得瑟什么。】
众人怔住,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唯有叶夫人一脸淡然,点头道:“嗯,何大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就是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昨夜没睡好吗?”
何大刚要说话,又被何夫人抢了先:“翰林院的韩大学士十分器重他,给他分派了编修的要职。昊儿也是兢兢业业,忙碌到了后半夜才歇下呢。”
苏夫人的眼中满是欣赏:“何大公子果然大有可为,好男儿的确要以事业为重。”
结果下一秒又被一个吐槽的声音戳穿:【他自己没嘴吗?自己不会说?真是个妈宝男。再说他那哪是忙工作啊,分明是在快意楼和新晋头牌贴身肉搏了一个晚上,脸色能好看才怪呢。】
何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气的骂道:“谁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儿向来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去快意楼那种腌臜之地?”
苏夫人和苏黛滢脸色开始变的微妙起来,尤其是苏黛滢,一想到自己一尸两命的结局就害怕的不行。
可她私下里接触过两次何大公子,他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其实,她早前便已对何大公子颇有欣赏,近日议亲更是对对方芳心暗许,忍不住还想为他争辩几句:“许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把那快意楼的老鸨子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何大终于开始为自己辩解了,他上前看着苏黛滢道:“滢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去快意楼。不信你可以问府上的丫鬟,我昨夜一整夜都在修缮前朝孤本典籍,怎么可能有时间出去寻花问柳?”
苏黛滢脸色微红,少女心初动的她,多少有些恋爱脑了。
叶夫人的心里却早有盘算,开口道:“巧了,斐儿满月要唱几天堂会,刚好冯妈妈就在我府上。倚翠,你去把冯妈妈请来。”
何家母子一听真的要当堂对峙,当即脸色就不好看,尤其是何夫人,阴沉着脸说道:“叶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若是你们无意与我何家结亲,大可退亲便是,何必大张旗鼓的羞辱于我儿。我儿的才名,在京城那可是有口皆碑的。一盆子脏水泼过来,咱们苏家,可是招架不住。”
【嗯,是招架不住。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如果不是何夫人不能生,又怎么可能纵容自家老爷玩的花,昨日才刚抬进府一名十六岁小妾。这不是亲生的儿子养起来就是不顺手啊!打不得骂不得,闯了祸还得给他擦屁股……】
何夫人脸色一绿,心想到底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
说话间,冯妈妈便被带了进来,涂脂抹粉徐娘半老的老鸨一进来就朝叶夫人行了个礼:“不知夫人找奴过来是有何事?”
叶夫人清了清嗓子,问道:“我问你一事,你从实回答。”
这毕竟是正四品官员的娘子,老鸨当然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夫人问:“听说你坊里有个花魁叫绿腰?”
一听绿腰这个名字,老鸨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吞吞吐吐道:“是……是有个叫绿腰的……”
叶夫人又问:“那不知这绿腰去了何处啊?”
老鸨脸色忽明忽暗,只道:“她月前已经被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赎了身,”
叶夫人瞥了何氏母子一眼,问道:“哦……那是被谁赎了去呢?”
何公子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指着老鸨的脸道:“你若敢信口雌黄,看老子砸不砸了你的招牌!”
【哦嚯,暴露本性了?这就对了嘛,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有火就发出来。】
苏黛滢吓的后退一步,心想这何公子为何与平日判若两人?
【你打人的时候可比现在真实多了,你家后山那片小树林里那三个亡魂晚上真的不会去找你吗?】
听到这里,老鸨嗷呜一嗓子哭了出来:“我那苦命的女儿啊!是你,是何昊安,你把她赎了去却不善待她。她被打的鼻青脸肿跑回来找我,是我胆小没用啊,不敢强留她。谁料第二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我那可怜的女儿才十九岁啊!你为了瞒住这件事,给了我一百两银票。现如今这银票我分文未动,全都退还给你。就算我快意楼是风尘之地,赚的也是干干净净的钱!”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塞回了何昊安的手上。
何昊安却还在企图争辩,嘴硬道:“不是这样的,滢娘,事情不是她说的这样。这件事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
【做没做过,去你家后山的竹林里挖一挖不就知道了,三具尸体呢,啧啧啧~】
这时,一行衙役浩浩荡荡的从屏风后面闯了进来,为首的大理寺卿一脸的兴奋,心想这瓜吃的还真是精彩。
出来前还在和师爷讨论:“原来何大公子不是何夫人亲生的?她怎么能忍的啊?唉,替别人养孩子真是不值。”
说完朝着何昊安大手一挥:“何昊安牵涉命案,给我带走!”
没错,这大理寺卿正是叶夫人让依红请来等着的。
叶斐然今天美了,连续吃了好几个瓜,攒了足足四个瓜币。
他现在就靠着瓜币活着了,家人们谁懂啊,谁家崽刚出生就要自己养自己?
而刚刚仿佛死里逃生的苏家母女则脊背一阵阵发凉,苏夫人立刻对苏黛滢说道:“黛滢,给姑母跪下!”
苏黛滢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给叶夫人磕头:“黛滢谢姑母救命之恩,若不是姑母看穿了那何昊安的真面目,下一个被埋在后山的怕就是我了!”
叶夫人还在月子里,示意依红把苏黛滢扶起来,说道:“我们苏家,还不至于让他们何家如此欺辱。只是他尚未娶正妻,房里便已死了三个侍妾,还流连快意楼这样的烟花之地,的确不是良配。何家不把人命当回事,非但知情不报,还如此纵容,属实不是什么好人家。我黛滢如珠似玉,自会有更好的人家。”
苏黛滢缓缓点头,乖乖坐到了母亲身旁。
叶夫人心里却仿佛扎了根刺,尤其是在听到替别人养孩子这句话后。
她已经养了叶其琛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她是真心把叶其琛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看那何夫人,精心把别人的儿子养大,却是养了个孽障。
想到这里,何夫人更加坚定了,不会再替别人做嫁衣,便开口对苏夫人道:“大嫂,我还有一事相求。”
苏夫人说道:“妹妹尽管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论什么事,为嫂子的也能做得。”
这位嫂子是真的做到了长嫂如母,所以姑嫂两人的感情才会一直这么好。
叶夫人道:“听说国子监蒙学要裁撤,换到西郊的翰辰书院了?”
苏夫人点头:“是,我娘家弟弟如今已是翰林院大学士,刚好负责这件事。”
叶其琛入国子监蒙学也是苏夫人娘家弟弟托人办的,否则凭他四品官员侄儿的身份,定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国子监是九品以上官员子孙才能进的,旁系侧支需得有门路才可进入。
苏夫人见他聪颖机灵,不好好培养可惜了,便托了大嫂帮助将他送进了蒙学。
这蒙学附属国子监,凡蒙学结业者,均可在年满十二周岁时入国子监,那可是大宁朝最高学府了。
叶夫人开口道:“既如此,叶其琛就不必跟着了。”
苏夫人有些意外,若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叶夫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管这个养子了。
但苏夫人了解这个妹妹的为人,连问都没多问一句便点头道:“本也是看着妹妹的面子,既如此,我明日便去和娘家弟弟说一声。”
叶夫人点头:“有劳长嫂。”
苏夫人摆手:“你可是黛滢的救命恩人,这没什么劳顿的。倒是……”
苏夫人看了一眼叶斐然,小声问道:“刚刚斐儿……”
她生怕是自己幻听了,也不敢问出口,旁边的黛滢也一脸的殷切,因为她也听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旦想问出口,嘴巴就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来。
她们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那疑惑问出来,便也只能心照不宣的闭了嘴。
此时的叶斐然正吸着大拇指睡得酣畅,可能是刚刚吃瓜吃的太起劲,把崽崽的精力全都消耗掉了。
毕竟才是个刚出生的崽,哪怕有奶粉加成,这小小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
叶夫人看着才三天便仿佛换了个模样的粉嫩幼崽,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把依红和倚翠支出去守着后才将自己生产以来所发生的事告诉了长嫂。
苏夫人一听,手里的茶杯几乎要摔在地上,气的双手直抖,咬牙恨恨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苏家待他叶家不薄,为什么叶承泽会做出这种事来?”
叶夫人却早已不气了,说道:“其实成亲这些年来,我对他也算颇为了解了。他万事都把自己的利益排在前面,且自尊自傲,最恨别人轻贱于他。父亲在世时,他处处对苏家点头哈腰,不知做了多少奉承之事。为的,也不过是出人头地,摆脱这个商户子的名声。如今他出息了,最不愿听的话便是他当初靠了叶家。既然我只是他襻上高枝的垫脚石,那他又何必节外生枝,让我生下孩子牵绊住?恐怕,他在与初与我成亲时,便筹划着怎么摆脱我了吧?”
女子成亲便是第二次投胎,她这胎,没投好。
想当年她与叶承泽河边初遇,远远便听到有青年才俊作诗之声传来。
她好奇偷眼去瞧,见是一长相周正身量颀长的青年,手持一把折扇,正对着两岸的美景抒情。
此时她已不想追究,那场初遇,究竟是偶然还是他刻意安排的。
事到如今,她只想全身而退。
苏夫人和黛滢均替她捏了一把汗,若非斐然的提醒,恐怕他们此时要操办的便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了。
三人心知肚明,斐然的事不简单,苏夫人想了想,便道:“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叶家如今树大根深,与宫里的……那位走的很近。此事若是挑破,咱们非但找不到证据,还会被倒打一耙,弄的十分被动。只是眼下委屈了妹妹,也只能长期与他周旋了。”
叶夫人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叶承泽眼看就要荣升三品,已经与苏家平起平坐了。
果然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登上高位的叶其琛,已经处处对叶夫人不满。
苏夫人点头:“长嫂放心,我可是出身将军府的,自小武刀弄枪。若不是嫁给了叶承泽,我可能就就这大宁朝唯一的女将军。只是女子之路,走起来颇为艰险。我本想稳妥一些,谁料这条稳妥之路,却是个布置成温柔乡的陷阱。”
两人感慨半日,才终于提起了叶斐然的心声,叶夫人道:“如今我还在月子里,还要劳烦长嫂替我跑一趟长宁寺。问一问老住持,斐儿这事有何玄机。”
苏夫人应道:“好,好,我恰好要去长宁寺给澜哥儿祈福。今年他要参加科考,我去给他烧三柱高香,以求高中。”
苏雨澜正是叶斐然的大表哥,苏夫人的长子,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
此时的叶斐然刚好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吸溜着大拇指,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心想这热闹这么快就散了?
无聊无聊,不如继续吃瓜吧!
让我康康,现在又有什么好吃的瓜从天而降。
一点开吃瓜系统,叶斐然的两眼就开始放光,崽崽的心声又振聋发聩般的传来:【不得了啊不得了,我那即将参加秋闱的大表哥,竟然被顶替了一甲的位置?这这这这,好惨一表哥!】
苏夫人听后满脸的震惊,她看向叶夫人,叶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笑道:“长嫂,这事不急,刚好澜儿还在书院未归。不如你给他去信一封,让他回来一趟,就说来参加斐然表弟的满月宴。澜儿向来与我亲厚,你这样说,他定会回来的。”
苏夫人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急于一时的,好在秋闱还有好几个月,上个月去信,澜儿也还说没什么头绪,近期也没写出什么好的文章。
听了叶夫人的话后便点了点头:“也好,也好,到时候我一定让澜儿亲自来探望表弟。”
送走了苏夫人母女,叶夫人也困了,这一觉又睡到了暮色四合。
醒来后便问依红:“老爷回来了吗?”
依红吞吞吐吐:“还……还没有。”
叶夫人也不着急,只用了晚膳,继续休养身子。
倒是秦婉兮来了几趟,都被守在门口的婆子给拦了回去。
叶承泽一夜未归,叶夫人守着幼子竟不觉得寂寞,反而有种有子万事足的熨帖。
还跟着叶斐然吃了一晚上的瓜,叶夫人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笑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何夫人回到家把何大人打了一顿,还大闹了一场,说是要休了这个老不正经的玩意儿。】
【大理寺卿带着衙役们在何家后山挖出了三具女尸,其中一具正是快意楼的绿腰姑娘。唉,造孽啊!】
【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把何大人连降三级,他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呸,活该!】
叶夫人憋笑憋的难受,心想她这是生了个什么宝贝,长的如珠似玉的也就算了,怎么这性子也跟个姑娘似的,颇爱八卦趣事。
倒也没什么不好,她只愿她的斐儿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平安顺遂,冬有暖炉夏有凉风,此生便足矣。
叶斐然不知道,他才刚刚出生,母亲就已经开始给他筹划了。
此时的他正吃瓜吃的不亦乐乎,又赚了三个瓜币,兑换了一瓶婴儿配方奶粉边喝边打奶嗝边继续吃瓜。
几个小瓜乏善可陈,也只给0.1个瓜币,吃的没滋没味。
扒拉了半天,终于扒拉到了一个个儿大保熟的:【昨夜渣爹彻夜未归,并非是和娘亲的表妹厮混,而是意外救了一名落水的女子。那落水的女子姿容俏丽,就是性子颇为泼辣,正是和亲回来的荣安公主。】
【卧槽,渣爹这艳福不浅呐!只是表妹会不会吃醋呢?荣安公主丧夫,回京后她的皇帝亲爹肯定会给她安排新的夫婿。表妹没能毒杀娘亲,错过了扶正的最佳时机,会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啧啧啧,这渣爹,还真是有几分机缘在身上。】
等等,这消息不会是原文男主透露的吧?
这坑娘的玩意儿。
如叶斐然瓜中所吃的那样,叶承泽此时确实正将一名落水的女子救上岸。
那女子正是荣安公主,去年去和亲,今年就克死了夫婿回来了。
这件事倒也不能怪她,北辽那边是三方夺嫡,她老公本来是胜算最大的,结果被人暗害下了毒。
荣安公主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北辽也忌惮大宁朝的兵力,尤其是叶老将军残留下来的叶家军旧部。
左思右想,便将这个烫手山芋给送了回来。
这荣安公主也是点儿背,本想着走水路快一些,谁料刚好遇到护城河涨水,又和贴身护卫冲散了。
本来她应该是冲到岸边被渔民所救,但谁让叶承泽有个重生归来的儿子呢,这儿子便把这消息透露给了渣爹,渣爹心想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啊,怎能错过?
于是二话不说,带着一干随从将荣安公主从护城河里捞了出来。
荣安公主身娇体弱,在水里一泡当天就生了病。
渣爹又是个性情中人,见荣安公主生的娇美异常,便忍不住生出了怜悯之心,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了一晚上。
又是请郎中,又是喂药,还给人降温冰敷。
荣安公主醒来见是一名帅叔坐在自己床边,便心生感激的问:“是先生救了我吗?”
叶承泽便报上了家门,疏远而有礼的朝她点了点头:“在下叶承泽,是朝廷命官。姑娘莫怕,我有功名在身,不会对姑娘做逾距之事。只是我公务归来,身边的随从全是粗鄙的男子,便只能亲自照料姑娘了。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荣安公主是个刚刚死了丈夫,死里逃生的女子,哪怕她性子再暴躁,此时也柔弱的不行了。
面对着救命恩人,怎能不生出几分情愫,便边垂泪边道:“先生的救命之恩,蓉蓉没齿难忘。只是眼下,还请先生帮蓉蓉一个忙。”
叶承泽问道:“姑娘请讲,在下差人去办便是。”
荣安公主摇头道:“此事非得先生亲自去办,那地方,旁人是进不去的。”
宫门落锁后,五品以上官员可通过守卫紧急面圣。
叶承泽似有为难:“近日我家中夫人刚刚生产……”
荣安公主听后脸上露出几分落寞,垂泪道:“罢了,先生有事自去忙,蓉蓉明日再找人吧!”
叶承泽见状面露不忍,摆手道:“无妨,姑娘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荣安公主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说道:“先生莫要多问,将此物交予宫门守卫,自会有人前来接我。”
叶承泽早已知道荣安公主的真实身份,当然不会多问,只是接过信物便快马加鞭的去了宫门处。
守卫的宫人一看这玉佩就认出了芙蓉花标志,正是皇帝亲自赐给荣安公主的信物,当即便去奏请了皇帝。
皇帝一共有九个女儿,荣安公主排行第三,虽说不是多么受宠,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晚,皇帝便派了太监接女儿回宫,见是叶承泽救了公主,自然又给他记上了一笔。
这两年叶承泽就在儿子的提点之下做出了一些成绩,那些本来属于旁人的功劳,全被叶承泽抢先一步夺了去,今日又有了救公主这么一个大功,皇帝便又对他高看一眼。
所以一大早,叶斐然吃瓜的时候就把这个心声透露给了亲娘:【渣爹救了公主就是不一样,升职的圣旨这不就来了?就是渣爹升了从三品,怕是娘亲的表妹扶正无望喽。】
叶夫人听着,心中不悲不喜,却已有了自己的考量。
秦氏心思城府极深,荣安公主脾气火爆任性妄为,只是不知这两人碰上了,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勾唇一笑,把这些天来的伤与痛藏了起来,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为自己和斐儿的未来好好规划一番。
前院儿,宣旨的太监刚走,秦婉兮便一脸喜色的上前向叶承泽贺喜:“姐夫果然是人中龙凤,如今荣升户部侍郎,婉儿向姐夫贺喜了。”
叶承泽人逢喜事精神爽,行为上便有些难以自控,竟忍不住搂了秦婉兮的腰,捋须道:“多谢婉儿,婉儿今日这珠花也是插的明艳动人呐。”
秦婉兮仗着自己生了叶其琛,自觉在叶承泽这里还是颇有些分量的,旁若无人的与他调笑道:“姐夫这么说可不合适,仔细别人传闲话。传到姐姐耳朵里,那妹妹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承泽□□上脑,小声在秦婉兮耳边道:“去东耳房等我。”
秦婉兮媚眼勾丝,垂首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好的承郎,奴在床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