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生存七天的话，淘汰者也能生存七天，而且还占优势。”时亦寒调了调座椅的角度，“我还是感觉淘汰者的活跟我比较对口。”
喻观冷笑：“你也想炸街？”
时亦寒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那岂不是黑料+1。”
“无所谓，你黑料已经999+了。”
时亦寒停顿了一秒，肯定道：“也是。”
不出所料，弹幕划过几条【不要脸】。
喻观目视前方，看不出情绪起伏：“万一你赌错了呢。”
目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概率只有五十对五十。
“那就死。”时亦寒连气息都没变一下。
话音落下，二人默契地沉默了几秒。
随后，喻观忽的猛踩了一脚油门，车速从90彪到了180。
这一脚油门差点给时亦寒颠到地上，车速恢复后，时亦寒抓了把安全带：“怎么突然加速？”
“看路平就想试一下。”喻观表情平静，“挺爽的。”
时亦寒笑道：“是体验魂在后面追的感觉爽吗，你真行。”
“是。”
“要追不上呢？”
“追不上就死。”
时亦寒乐了：“这死法可不太美观。”
又是两秒的无言，喻观没有顺着话说，而是突然道：“按你的想法做，我可以和你同频。”
闻言，时亦寒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蓦地笑出了声。
“你也挺疯。”时亦寒说。
“好繁华啊……”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
市中心的高楼建筑林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依然是改变不了的科技感。
还有一点非常有意思的是，市区的丧尸有很多身着工作制服，哪怕是被感染了仍然步履匆匆。
六人在偏僻处站定，喻观眯了眯眼，戒备地环顾四周。
不知怎的，明明一切正常，但有说不上的怪异感，总感觉似乎少点什么。
罗磊看了眼直播间的时间，显示早上七点半：“我说呢，怪不得这么多丧尸聚集，原来是正好赶上早高峰了。”
卓文昊感同身受：“都是打工人呐。”
“变成丧尸了还得上班，真惨。”
“别废话了。”祁苏拉起袖子摩拳擦掌：“让我来解决他们的痛苦吧。”
“别！”
喻观刚想要制止，可祁苏的箭随言出，已经射到了丧尸的脑袋上。
“好像遭了。”时亦寒耸了耸肩。
剧痛充盈全身，中箭的丧尸抱头跪下，在怒吼后即刻倒地。感知到同伴的消失，丧尸群开始暴动，飞速朝六人靠拢。
市中心的人流量聚集，所以他们的速度比郊区的丧尸还要快。仅仅是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围了一大批丧尸。
“都让你不要惹打工人了……”
卓文昊欲哭无泪，吸了吸鼻涕不情不愿地掏出铁锹：“他们的怨气可是比鬼还重啊！”
又是一场乱战。
打斗间，喻观撇了一眼直播间，发现直播间的热度突然又翻了一倍。但情况紧急，喻观实在来不及思考这莫名的热度来源于哪。
“靠……这么多丧尸，不会打不过吧。”不过几分钟，卓文昊隔着丧尸群大喊。
他手里的铁锹都快抡冒烟了，也不见丧尸有减少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不停有新的丧尸加入战斗。
六人被迫分散开来，各自寻找合适的站位。
“市区人口密集，丧尸赶过来的速度太快了。”远程武器并不适用于近战，加上丧尸数量众多，祁苏应对起来也逐渐有些吃力。
积分蹭蹭蹭的往上涨，甩开了第二名一大段距离，但再继续下去很难保证安全。
喻观迅速做出决定：“先撤。”
恰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在六人周围炸开了一条路。
丧尸们被浓重的烟味扰乱了嗅觉，辨别不出玩家的方向。一时间迷失在原地，表情呆滞茫然。
“这……”卓文昊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艾梦戳了戳胳膊，示意他闭嘴。
很默契的，六人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边缘靠拢。接着，他们顾不上思考爆炸的来源，即刻抓准机会逃离现场。
“你们不应该来c市的。”这时，身后有一道清朗的男音传来。
还有其他人在？！
所有人齐齐回头望去，可烟雾重重，实在看不到人影。
喻观捏了捏袖中的匕首，他终于明白了怪异感的来源：c市的丧尸集中且数量繁多，明明是获取积分的大好机会，却迟迟见不到有其他玩家的身影。
那么这个人，是玩家吗？
卓文昊举起铁锹，恐吓吼道：“谁啊？别躲在暗处，小心我敲你啊！”
话音落下，烟雾中缓慢走出一名男子。
高大的身形从朦胧逐渐变得清晰，男子肩宽腿长，明显能看出平时在经常锻炼。
他在众人面前站定后摘下口罩：“陆景宁。”
陆景宁，所在队伍目前积分排名第二。
一出场，喻观算是知道为什么直播间的热度突然暴增了。
陆景宁，现实的身份是民警。前段时间开展了几场反诈宣传直播，在网上的热度居高不下。
弹幕一水的刷屏。
【啊啊啊果然好看的男人都上交给国家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我们宁宁。】
【这不比流量明星帅多了？】
【陆警官，请逮捕我！】
【笑死，别到时候火了就忘记初心了。】
【楼上什么酸鸡，别在别人直播间上蹿下跳嗷。】
【老公快抽我！快！】
这个身份，观众对他的信任度很高。
“我认识你，我是祁苏。”祁苏朝陆景宁伸出手，对于这个第二名，她观察了很久。
陆景宁微微颔首，回握了祁苏，而后很拘谨的背手而立，和六人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从排名的角度上说，他们属于竞争关系，并不算友好，有些警惕性很正常。
艾梦大惑不解：“为什么说不该来c市呢？”
问题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陆景宁的身上。
陆景宁站得笔挺，眼神凌厉：“c市淘汰者聚集的很多，来这里的玩家基本上都难逃被感染，现在c市只有我和你们的队伍在。”
“其他队伍……”陆景宁停顿了一秒。
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待下去的风险很大，为了这块的积分实在太冒险了，没必要。”
不用陆景宁说清楚，所有人也都明白来c市的其他队伍目前是什么情况了。
“陆警官。”时亦寒往前一步。
他勾了勾唇：“没有恶意，c市风险这么大，想问一下你的队伍怎么还留在这呢？”
陆景宁显然不想正面回答，同时亦寒对视三秒后开口：“有些特殊原因。”
听到答案，时亦寒眨了眨眼后撤一步，回归安全距离：“好。”
见六人听完这番话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陆景宁也不再多话，只是表情严肃的交代道：“我话说到这了，你们去留随意。”
喻观诚恳道：“陆警官，注意安全。”
陆景宁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原先来的方向离开，很快消失在未完全消散的烟雾中。和刚才那些丧尸一样，步履匆匆。
众人目送陆景宁离开，待完全看不到陆景宁的影子后，才收回视线。
“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吗？”卓文昊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揪着罗磊的胳膊瑟瑟发抖。
外面是成群的丧尸，这块地方只能算暂时安全，一旦出去就会立刻被丧尸围攻。高于他们人数几倍的丧尸量，根本无法招架。
而且目前为止还没见到淘汰者，淘汰者的战斗力比这些丧尸还要强，恐怕遇见会很难逃脱。
他和时亦寒不要命，但……
喻观敛眸：“先在c市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吧。”
夜幕低垂
六人开车绕出了c市，在b市附近的一个小区内找了间安全的房间。
累了一整天，在整理完一切后，罗磊和卓文昊很快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祁苏和艾梦也早早回了卧室。
客厅没开灯，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照进客厅，把几人的影子拉的无限长。
喻观沉默地站在玻璃门边，往楼底下瞧去。
本该是个宁静的夜晚，可屋外时常传来的厮打声却将这份美好打了个稀碎。
或许是习惯了这个副本，巨大的声响已经不足以吵醒其他人，在不时的伴奏中睡得深沉。
好半晌，喻观才挪动步子。
他的移动并不是朝卧室走去，而是轻手轻脚地绕到了门口。正想压下门把手时，另一双有温度的手就覆了上来。
“我也去。”时亦寒用口型对喻观说。
喻观只有一秒的讶异，惊讶于时亦寒居然在睡着的时候居然还这么敏锐，但没有犹豫，很快点了点头。
时亦寒收回手，温和地笑了笑。
入夜的温度有些低了，喻观站了好一会，这会冻得手脚冰凉。而时亦寒的掌心暖呼呼的，喻观莫名有些不舍，待热乎劲褪去，才压下门把手。
二人下楼上了车，仍然是喻观开车。
折腾了一天，时亦寒的脸上居然看不出一丝疲惫感，喻观心想怪不得平时高强度的工作都没办法影响到时亦寒的状态。
车内，喻观开口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本来想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吗”，但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觉得没必要问。他对时亦寒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相信时亦寒是知道他的想法的。
“留了个心眼，怕你跑了。”
喻观听乐了：“怕我跑了做什么。”
“今天的陆警官长得很帅。”时亦寒笑嘻嘻的，仿佛是来度假一样，“我没有安全感了。”
喻观哭笑不得，抬手拍了拍时亦寒的脑袋算是安抚，接着转移话题问：“你平时睡觉也这么轻吗？”
时亦寒语调上扬：“你应该知道啊。”
说完，似乎又嫌不够，继续说：“你应该还知道我睡觉会梦游磨牙……”
越听越不对劲，喻观意识到直播间还开着，强行禁言：“……闭嘴。”
“好。”时亦寒勾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他们暂时居住的小区离c市只有三十分钟的路程，车很快就开到了原先的地方。丧尸仍然成堆在街道游荡，一点没有比早上好到哪去。
“去景安街看看。”
地图里，景安街离二人所在位置并不远。
二人下了车，屏住呼吸贴着墙根走。一路上丧尸都在漫无目的地游荡，整个c市死气沉沉。
走了约莫五分钟，二人顺利抵达景安街——那条被淘汰者炸掉的街。
与外面不同的是，这条街上没有一只丧尸。
第079章 当然要All in
与外面相比，景安街显得格外冷清。到处是炮炸过的灰尘，没有了市区原本该有的繁华。
“丧尸都在避着这块地走。”时亦寒说。
喻观眉心微皱，他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所有的丧尸就算是盲目游荡，但全都默契地避开了景安街的路段。似乎这条街和外面的衔接处有一层屏障，在阻止他们进入这个街区。
这个街区，有什么特殊的？
为什么淘汰者要炸毁它，丧尸都避着它走？
“进去看看。”喻观冷声道。
二人紧贴角落，弓着身子缓慢前行。
景安街被炸了个干净，里面的建筑物基本成了废墟，分辨不清原本面貌。石块泥沙分散各处，每一脚踩下都会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
街道内漆黑一片，灯光类的东西均已被炸毁，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街道内的建筑结构。
二人适应了一会，直到眼睛稍微能够接受这个暗度，才继续移动。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半晌，时亦寒忽然指向了左前方的一处废墟：“咱们去那块看看吧。”
听见这话，喻观抬眼望去。
“有什么特殊的吗？”
时亦寒弯了弯眼眸：“没什么，就是看那一块被炸的最碎。”
果然和时亦寒说的一样，那一块的建筑物已经碎成拇指大的石块。和周围的废墟比起来，能明显看出是反复炸了又炸，确保它尽可能的零碎。
“过去吗？”时亦寒问。
“等下。”
喻观没有立刻抬脚，而是捡起一块石块试探性朝那块废墟附近丢去。
没有意外的，石块被电击似的弹开，接触过的表面瞬间黑了一截。
“看来那块地方确实有点什么秘密了。”
石头落地发出的闷响在空寂的街道回荡，喻观心底忽生出一种没由来的不安感。
“你们怎么回来了？”这时，陆景宁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
他的皮鞋踩在沙土中，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整理的一丝不苟的衬衫有了褶皱，面容略显疲惫。
“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陆景安再次强调。
喻观沉默以对。
即便有现实世界警察的这个身份的加持，对于这个陆景安，喻观还是做不到报以信任。
时亦寒歪了歪头：“陆警官，晚上好啊。”
“你们回去吧。”陆景安的嗓音略微沙哑。
陆景宁一出现，弹幕上再次刷屏，但观众对这个“陆警官”的评价参半。
【老公！我老公怎么憔悴了这么多，c市到底怎么折磨他了？？】
【劝你们别太zqsg，开直播红起来的下一步估计就是直播带货了。】
【对啊，警察也就是个身份，不是穿上这身衣服就可以盲目相信的。】
【为什么不让他们接近c市？陆景宁自己都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明显那块地方有秘密啊。】
【一群人三观跟着五官跑。】
【这么疲惫了气质这一块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喻观特意看了一眼弹幕，而后将视线挪回了陆景宁的身上。
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陆景安的背部依然挺的笔直，没有一丝驼背，身上带有军人特有的英气。
正直到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邪念。
想到这里，喻观薄唇轻启，打探问道：“陆警官，我记得一开始你的队伍有两个人。”
排行榜是会显示队伍人数的，现在陆景宁的队伍已经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这很正常，排行榜的队伍人数一直在变动。
队伍人数变动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在副本内解除合约，二是另一名队友已然被淘汰，变成丧尸或者淘汰者。
而解除合约需要五万积分，基本上很少有人会选择解除合约。
不用喻观把话说明白，陆景宁也听出了喻观的言外之意。
“是。”陆景宁答，“他被感染了。”
陆景宁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另一名队友。
喻观揉了揉眉心，他更猜不透陆景宁的想法了。
见二人没有回话，陆景宁还是继续说：“你们的积分排名很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熬过剩下几天就成功通关了。”
这更说不通了。
陆景宁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着熬过剩下的时间？
按他的身手，只要不主动作死，躲过两天还是轻而易举。
难道是为了稳排名，拿个排名奖励？
喻观想着，直白道：“陆警官，你的排名也很稳。”
陆景宁自然认识最近风头很大的喻观和时亦寒，听见这话转身直视喻观。
“喻先生，我是人民警察。”
喻观一愣，正想开口，可此时寂静的街道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大波人朝这边涌来。
下一秒就见陆景宁唰的变了脸色，沉声道：“快躲起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行动速度非常快，已经看见了三人的身影。
“又要活动了。”时亦寒打了个哈欠，简单数了一下人数，“六个人，陆警官，应该没必要躲吧？”
“没办法，打吧。”时亦寒说。
陆景宁张了张唇，最后选择闭嘴。
淘汰者行动速度快的骇人，很快窜到了三人身旁。时亦寒往后撤了两步，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陆景宁的炮火已经轰出，烟雾在天空炸出一道蘑菇云，扰乱了淘汰者们的视线，霎时间步履停滞。
烟雾中的黑影乱作一团，时亦寒抓准时机开出一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他们的视觉没正常玩家好。”陆景宁的炮火不断，“在烟雾中，我们更占优势。”
时亦寒自然看出了这一点，笑道：“陆警官研究了好几天吧。”
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不期待陆景宁能正面回答，但没想到陆景宁还是表情严肃的给出了回答：“嗯。”
而陆景宁另一名队友的感染，是在三天前。
所以为什么来这里研究的原因，不言而喻。
淘汰者冲散了三人的位置距离，喻观作为唯一的“近战”，被迫和二人分开。
“你身手不错。”陆景宁不由夸道。
更令陆景宁惊讶的是，时亦寒的体力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不是身手不错。”时亦寒侧身回应，“没这把枪我就像叶问赤手空拳参加二战。”
“叶问？”陆景宁没懂。
时亦寒嗯了一声：“很能打，但是没用。”
陆景宁思考了一秒，坚定说：“没用也打。”
这个回答倒是很符合陆景宁给时亦寒的印象。
“你倒是表里如一。”又一个淘汰者在面前倒下，时亦寒不停地变动着位置，抽空接话，“我不能打，只是单纯不要命。”
“不要命？”陆景宁无法和时亦寒产生共情，“有了喻先生也不要命？”
时亦寒举着枪的手一顿，笑说：“你还挺八卦，这都知道。”
“你和喻先生不是一对吗？”陆景宁疑惑问。
“是啊。”
“所以你还不要命吗？”
还不要命吗？时亦寒眨了眨眼，他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准确来说，是很久没有思考过有关于生死的问题了。
可能是因为一直待在副本中吧。时亦寒想。
不过……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坚定了。
话在嘴里绕了个弯，时亦寒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这么问我就不知道了。”
陆景宁没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投入战斗。
烟雾缭绕的战斗环境下，淘汰者的行动速度大幅减弱，武器的命中率极低。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淘汰者时，时亦寒收起了枪：“陆警官，我猜那废墟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类似于疫苗之类的东西吧？”
陆景宁没有看到时亦寒的小动作，不知道时亦寒想要做什么。他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并不作回答。
“你不会撒谎，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看见陆景宁的反应，时亦寒肯定道：“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特殊原因，所以陆警官你并不想让我们接近那里。”
陆景宁眉头紧锁：“知道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有个猜测，就是想实验一下。”时亦寒观察着淘汰者的走向，“赌一把吗？”
“赌？”
“是啊。”时亦寒朝前迈了一步。
“既然赌了，当然要All in。”
陆景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时亦寒窜到了淘汰者的面前，伸出手臂怼到了淘汰者的嘴边。感知到有人靠近，淘汰者已经是戒备状态，这下迅速咬住时亦寒的胳膊。
血淋淋的液体顺着时亦寒的胳膊处淌下，与地上的尘土融合成块。
同一时间，时亦寒的枪抵到了淘汰者的脑袋上，扣动扳机。
淘汰者的脑浆随着子弹迸出，表情挣扎了两下最后倒在时亦寒的面前。时亦寒的手在空中虚虚地抓了抓，最后垂下。
枪在地上和石块发生碰撞弹开，最后压在了血块上。
喻观和陆景宁瞳孔骤然紧缩，急忙上前查看情况。而被咬的时亦寒也没有任何其他行为，表情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喻观能察觉出来，时亦寒没有意识了。
第080章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时亦寒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闪过了刹那的疑惑，又歪了歪脑袋，认真地注视了许久，分辨眼前人是谁。
两秒后，似乎是无法认出眼前人，时亦寒紧闭双眼晃了晃脑袋。再次睁开眼时，眼球肉眼可见的有泛白的趋势。
喻观呼吸猛的一滞。
时亦寒变成丧尸了？！
淘汰者不会眼球泛白，只有丧尸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一息，时亦寒的眼眸颤了颤，而后逐渐对焦，看起来神智回笼。
“观观。”时亦寒眨了眨眼，勾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说着，时亦寒缓缓朝喻观走来，模样和语调仍然和以前一样。
就好像没有被感染一样。
但喻观清楚的知道，时亦寒已经变成淘汰者了。
因为在排行榜上，队伍的人数赫然写着二。
那么，淘汰者是有自主意识的吗？
“你还在。”时亦寒在喻观面前站定，伸手欲要触碰喻观，“真好。”
期间喻观一直在观察排行榜的队伍人数，末尾的数字一直在二和三之间反复来回横跳，不知道系统在纠结着什么。
这很奇怪。喻观不太明白。
时亦寒还没来得及碰到喻观，陆景宁的一炮就已经轰了过来，瞄准处立即炸开了烟雾。
时亦寒在地上翻了个滚，灵活避开了攻击。烟雾在尘土中弥漫开来，迅速围绕在喻观周遭，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区域。
不停闪动的数字，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二。
“快走！”陆景宁跳到了喻观的身侧。
喻观被扯拽着后撤了几步，看见迷雾中的黑影动作迟缓，而后抱着膝盖在原地蹲下，像个迷失在陌生地方的孩子，孤单又无助。
很快，时亦寒就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站起身朝四处张望，看起来在努力辨别方向。
这种一闪而过的脆弱感，喻观不是第一次在时亦寒身上见到过。
很快，街道边又有脚步声响起，一大波的淘汰者正朝这处赶来。
“他暂时不会有事的。”陆景宁说。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喻观咬了咬牙，跟随陆景宁出了景安街。
东方将白。
二人坐在暂时安全的区域，相顾无言。
“你们原先的猜想是什么？”是陆景宁先开口打破沉静。
没有问时亦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责怪时亦寒给他添乱，只是问他们的猜想是什么。
一晚上的打斗，喻观略感疲惫。他眼眶微红，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原先的猜想……”他往墙角缩了缩，答道，“他想求证一下淘汰者是不是有自主意识。”
排行榜的现存玩家人数，只有不到一百人了。
最开始的两天，淘汰的人数还在可接受范围，可自从淘汰者出现后，现存的人数跳崖式减少。就跟滚雪球似的，病毒的漫延越来越迅速。
系统每天都在升级淘汰者的能力，明天只会比今天更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