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蟹闭起眼，口中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今天我也不宜接触毛绒物体。”
默默脸色不变，鼻子里出了一声哼：“幼稚。”
几人皆是屏住呼吸，静默地盯着垃圾桶。
就在那东西准备出来的时候，喻观拿起匕首窜了上去，时亦寒的枪也同时对准那处。
直到垃圾桶的后面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脑袋。
喻观的匕首已经抵到了那家伙的脖子上，白胡子老头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
“……抱歉。”喻观没想到不明物体居然是白胡子老头。
时亦寒收起枪，耸了耸肩：“我说这是见面礼，你信吗？”
“谢谢你啊。”白胡子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连抚了好几把心脏，“你下回可别再给我这么厚重的礼了，我的老骨头受不起，多折两次老头我就该去见我的太爷了。不懂事的小屁孩！”
时亦寒嘿嘿了两声，指了指垃圾桶问：“大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头气还没消：“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倒是你们，来这废弃了这么久的幼儿园，又偷偷摸摸的，是不是要干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说着，举了举自己身后填满的蛇皮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塑料瓶子。
喻观挑出了话里的重点：“这所幼儿园废弃了很久吗？”
白胡子老头一愣，气呼呼道：“还好吧，废弃了有两年了。”
这老头知道点什么。
喻观想着，继续问：“好好的幼儿园为什么突然废弃了？”
“还不是出了些丑闻，然后就招不到生呗。”白胡子老头挥了挥手，“你们该去干嘛去干嘛，别耽误我捡垃圾啊，等会晚了瓶子该被那群捡光了。”
听到这里，时亦寒上前一步，用钳子从垃圾桶内翻出一个塑料瓶，把水倒干后扔在地上踩扁，丢进了蛇皮袋。
“大爷，我帮你一起捡。”
白胡子老头看时亦寒踩瓶子的动作娴熟，喜上眉梢：“你小子上道啊，我就说你跟我有缘。”
喻观：……
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这正常吗。
这么想了，喻观也这么问了，得到的回答是：“捡过。”
喻观：？？
白胡子老头更是大喜，拍着时亦寒的肩膀哈哈了两声：“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小伙子你不嫌弃老头子我，还愿意帮我一起捡垃圾，我很高兴。”
“你说什么？”时亦寒捡垃圾的动作一顿，“你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眨了眨眼：“我前年刚刚搬来呢，也就是听说这里还有个垃圾堆，没人在这块地方捡，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时亦寒立马把钳子丢回地上，往后撤了几步。
“哎！你小子怎么前后两副面孔呢！”老头胡子再次吹起，一转头看见时亦寒一行人已经走的老远，完全不打算回头。
留下白胡子老头在原地跺脚：“臭小子！我宣布我们的缘分断！了！”
五人穿过小操场，在一处教学楼停下，期间喻观一直在观察瓶瓶的反应，发现瓶瓶目前的情绪还算平稳，但比起以前还是显得不太正常。
直到几人逛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瓶瓶的情绪开始不太稳定，频频往时亦寒身后缩，惊恐地左顾右盼。
“瓶瓶。”喻观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站定后，突然开口，“哥哥们想要进去看看，你要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瓶瓶的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没有立刻回应。
喻观又问：“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们好不好？”
瓶瓶踌躇道：“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吧，我想进去看看。”
喻观默了默，而后浅浅一笑：“瓶瓶很棒。”
说完，兀自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年久失修，即便门窗长时间紧闭，一推开门还是落了一身灰。门缝和角落处挂着垂下来的蜘蛛网，周遭的浑浊空气令众人浑身不适。
时亦寒掸了掸衣服，思考着从何处下脚。还没踩实，身后的门骤然关闭，啪的一声切断了为数不多的光线。
几名孩子受了惊，一下窜到了时亦寒身后，紧紧攥着时亦寒的衣摆。
耳边忽的开始响起奇怪的声音。
“你要是不听话，老.师就告诉你家长了！让你脱个裤子磨磨唧唧的，到了学校就得听老.师的话，老.师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子了。”
“呜呜呜，老.师，我好疼……我不想脱衣服……妈妈告诉我那是女孩子的隐.私.部位，要保护好……”
“老.师求求你了，不要碰我了……我好害怕……”
“你在学校是听妈妈的还是听老.师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你快把衣服掀起来，不然我就打你屁股了。臭小孩，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听话的孩子，不止是老.师，还有你的爸爸妈妈，其他小朋友都会不喜欢你。”
“呜呜呜老.师我好痛，可不可以停下来。”
“乖，再一会就不痛了，老.师还能害你吗？你不要乱动就不会痛了。”
“你回去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不然你的爸爸妈妈就不喜欢你咯。”
“乖，让老.师再摸摸……”
声音的结尾，是男人猥琐的笑声和女童震耳欲聋的哭声。
停止的刹那，喻观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了一度，一股不知名的恐惧感从后背直窜大脑。
再回头看去，瓶瓶愣在原地，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一瞬无光，呆滞的目视前方。
她头上的心情值，一路从80降到了60。
触发惩罚机制。
喻观眉头紧锁，瓶瓶的心情值降低，系统惩罚的是时亦寒。就算自己一直跟在时亦寒身边，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失去意识。
“没事。”时亦寒安抚似地拍了拍喻观的后背，“先找东西吧。”
喻观嗯了声，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二人在办公室转了一大圈，每一个抽屉都翻了个遍，最后在衣柜和墙壁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叠照片。
厚厚的一沓照片，每一张的内容大同小异。
照片里是不同的女童，每一张都摆着各种擦边、意味不明、充满性暗示的姿势。而部分照片的女童身上，还有不符合年龄成熟的着装。
一张一张翻看过去，不堪入目的照片映入眼帘，喻观的脸色越来越沉。
这个年龄还没有性知识，更别提自主摆出这些无法言喻的姿势了！
禽兽。喻观只能想到这个词。
二人接着翻办公室，在某一处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张离职报告，除此之外毫无线索，怎么找都找不到故事卡。
“单纯离职实在太便宜他了。”喻观冷声道。
“我不喜欢那个老.师……”突然，在一旁沉默很久的瓶瓶带着哭腔开口。
“那个老.师……以前老逼我们拍这种照片，还让我们压腿，撅屁股……不符合他的意思就会偷偷打我们。”瓶瓶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老.师不让我穿裤子……他说女孩子就应该穿裙子。瓶瓶不愿意听，有一天穿了裤子过来，老师就把我一个人喊到办公室，然后把我的裤子撕了。还摸我，亲我，我讨厌这样……”
“真恶心。”喻观沉下脸，脸上厌恶之情明显。
这些女童本来该拥有快乐的一生，却在童年的时候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
时亦寒蹲下身柔和问：“你有告诉爸爸妈妈吗？”
瓶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妈妈问我小裤裤上为什么有血，我告诉妈妈是老.师弄的，但妈妈不相信，说我这么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老师怎么可能伤害我，还问我从哪学的……我没有撒谎，可是妈妈不相信我。”
说完，瓶瓶抬头看向时亦寒和喻观，重复说了一遍：“喻观哥哥，亦寒哥哥，瓶瓶真的没有撒谎，瓶瓶不会撒谎。”
瓶瓶胖嘟嘟的小肉手攥着时亦寒的衣摆，眼泪即刻溢出眼眶：“哥哥，你们要相信瓶瓶。”
时亦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攥紧了瓶瓶的手：“哥哥相信你，坏人是那个老.师。”
瓶瓶的情绪这才稍微缓和。
几人陷入长久的无言，喻观的睫毛颤了颤，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悲哀。
还有一种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无力感。
她们才这么小，连性是什么都不知道。
喻观抿了抿嘴，收敛了面上的神色。
气氛一时凝滞，门口在这时有几声类似于敲门的动静，不多时一小撮白毛又露了出来。
“嗨，好久不见啊。”白胡子老头背着厚重蛇皮袋，头顶绿色帽子，嘴上蒙着一块破布，因为胡子过多，漏出几簇白毛。
众人：……
喻观用胳膊肘戳了戳时亦寒，小声说：“你觉不觉得这个造型有点眼熟？”
时亦寒一番思考过后：“确实有点，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嗯……”喻观摩挲着下巴，“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某款打字游戏，警察抓小偷。”
“你是说他像里面那个小偷？”时亦寒乐了。
喻观再次打量老头，最后重重点了点头。
太像了。
这造型，过于前卫了。
“你们两个又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老头站在原地，看二人盯着他指指点点了半天，“别咬耳朵了，小心我跳起来打你们两个啊！”
“没有。”喻观睁眼说瞎话，“夸你的胡子又茂盛了。”
白胡子老头傲娇地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摘下布条：“这算夸人的话？不过还算你们两个有眼光，发现我今天出门前特意用卷发棒卷了一下我心爱的胡子。”
“好看吧。”老头臭美地理了理胡子。
时喻二人：……
喻观艰难接话：“……这放在整个老头界都是相当炸裂的行为。”
时亦寒肯定：“确实。”
接着，时亦寒反问：“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说我们的缘分不是已经断了吗？怎么还能找到我？”
“说什么呢，什么我故意找你们，老头我的时间不宝贵吗？我一分钟能踩三个塑料瓶呢！找你们主要还是有事，不然谁稀罕找你们啊。”
时亦寒纳罕：“什么事？”
“哼哼哼，你会感谢我的。”白胡子老头神秘一笑，随后往自己的蛇皮袋里探了探脑袋。
巨大的蛇皮袋吞没了老头的半个身子，二人听见老头在袋子里噼里啪啦一通乱找，不知道要找什么。
五分钟后，大概是累到了，老头直起身的时候喘了好几口粗气：“哎哟，你们两个臭小孩，就是让人操心。”
“喏。”老头把翻出来的东西递给喻观，“我刚刚在垃圾桶翻到的，感觉你们可能在找这个。”
只见他的手中，举着一张粉色的信封。
信封的正面，赫然写着故事卡三个字。
“？！”喻观挑了挑眉，立马接过信封，“我们确实在找这个，你从哪找到的？”
听到喻观二人确实在找这个东西，老头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满脸写着快夸我的表情：“当然是在垃圾桶啦，看吧，一猜就知道你们在找这个玩意。”
“是的，麻烦你了。”喻观脸上表情一松。
“客套话就别说了。”老头摆了摆手，“我早就旁敲侧击地告诉过你们了，老头我不是一般的老头。”
时亦寒调笑道：“那是什么，王维诗里的老头吗？”
“你这小孩。”老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注视着时亦寒，“你都不知道，我只需要略微出手……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话音刚落，老头转身捡起自己的蛇皮袋，仔细地扫了扫袋子上的灰尘，嘴里叨叨：“这个房间也积太多灰了，给我的袋子都弄脏了……”
他把布块重新戴上：“好了，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影响我今天的业绩。我该继续捡瓶子去了，家里还有一堆小孩等着我养呢。”
说完，白胡子老头拎着他的蛇皮袋扬长而去，来去匆匆。
房间重新陷入安静，有了这么一出闹剧，瓶瓶的注意力被稍微分散，情绪有所好转。
时亦寒即刻拆开信封，这次的信封内不止有一张照片，而是两张。
照片内容和刚才找到的其他女童的照片内容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一张的主角是瓶瓶，另外一张则是鱼鱼，并且她们的身上全是血迹，旁边摆着一把刀。
和瓶瓶鱼鱼接触了两天，当这种照片摆到了他们眼前时，喻观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故事卡拆开的刹那，时亦寒动作一停，身体不自觉向后倾倒。喻观连忙上前想接住，结果脑袋一懵，突如其来的困意席卷。
二人齐齐倒地。
再次睁开眼，喻观已经回到了居民楼。
他缓慢的掀了掀眼皮，视线凝聚后艰难的对上焦。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洒落在喻观盖着的被子上，有些刺眼。
守在床边的是祁苏，不见时亦寒的踪影。
看不见时亦寒的人影，喻观一瞬间清醒，撑了撑身子问：“时亦寒呢？我和他刚刚不是还在教学楼里吗？”
祁苏放了一杯水在喻观床头：“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时亦寒早醒了。我看你们那么久不出来，就让鱼鱼她们在外面等我，自己去学校里找你们了。结果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我费了老大劲才把你们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拖回来的。”
末了补了一句吐槽：“我说你们两个看着瘦，怎么这么重啊，差点没抬回来。”
“那瓶瓶呢？”喻观又问。
祁苏答：“瓶瓶心情值回到70了，其他几个孩子今天可能是累到了，一回来吃了不少饭，这会在客厅里玩呢。”
听见时亦寒早醒了，孩子们也安然无恙，喻观心下一松，眉头舒展了不少，有了一些开玩笑的心思：“你这小胳膊小腿，差点折了吧。”
祁苏笑骂：“你知道还好意思晕倒。”
喻观微微一笑：“好，下次一定争取爬回来。”
“先把水喝了，等会去看看时亦寒吧。”祁苏把水端到喻观面前，“他虽然醒了，但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应该跟刚刚的惩罚有关。”
另一边房间
时亦寒平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全身上下的筋骨好像被打断一样酸痛，时亦寒抬了抬胳膊，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勉强蜷缩起指关节。
太疼了。
这惩罚简直不是人该受的。
时亦寒闭了闭眼，眉心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
蹙起的同时，一双手抚上了时亦寒的眉心：“这次的惩罚机制是怎么样的？”
时亦寒缓缓睁开眼，见到来人是喻观后舒了舒眉头，扯了扯嘴角笑道：“还好。”
此时喻观的手正落在时亦寒的脸侧，听到这话一把捏住时亦寒的脸颊：“说实话。”
时亦寒吃痛，连连求饶：“痛痛痛，我说实话，说实话。”
喻观松了松手。
脸上捏出了一个红印子，时亦寒下意识想抬手揉脸，结果手抬到一把实在没有力气动弹，于是嘴一撇眼一眨，硬是挤出了一滴泪：“痛痛，哭哭，观观，揉揉。”
喻观：……
【噫，叠词词，恶心心。】
【九敏，这里有脏东西鸭。】
【你不要过来鸭！】
【呕。】
喻观深吸了一口气：“我数到三。”
“一，二……”
三字没说出口，时亦寒迅速听话开口：“最开始系统给我放了一遍瓶瓶和鱼鱼以前的故事，然后我就跌进了一个类似于梦境的地方。”
“梦境？”
时亦寒嗯了一声：“我站在一个独木桥上，四周都是墙，我逃不出来。没过两分钟，桥的底下开始出现无数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同时还有几百个人说话的嘈杂声，人间炼狱一样，硬生生地要把我往下拽。”
喻观抿了抿下唇，端起水递给时亦寒：“那些声音在说些什么？”
“说……”时亦寒接过碗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低低地垂下头，作难过状，“我不敢告诉你。”
喻观心下不安：“什么话不敢告诉我？”
时亦寒吸了吸鼻子，样子我见犹怜：“你保证我告诉你之后你不会生气。”
“我不会。”喻观大惑不解。
时亦寒这才下定决心似的，凑到了喻观耳朵边，语调微扬：“他们说……说我爱你。”
“啊？”喻观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时亦寒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三遍。
他的眼睛盯着喻观的侧脸，呼吸浅浅地打在喻观脸颊，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喻观：？
反应过来被骗，喻观一把推开了时亦寒，气鼓鼓地别过头。
【？？？求解密，这俩个人怎么天天咬耳朵，有那么多悄悄话要讲嘛！】
【怎么事啊，我们什么没看过，这还不能听？】
【要是是正常的话，喻观怎么会是这个表情！一定是十一又开始讲骚话了哈哈哈。】
【拿我们当外人了嗷时顶流。】
【他在说我爱你？口型很像啊。】
【不是像，就是吧，这口型还能是什么。】
【还可能是王爱玲，我摊牌了，我是王爱玲，十一跟我交往好久了。】
【我哭死，十一到这种情况了还有心思逗喻观，告诉我这不是爱什么是爱！】
时亦寒猜到了喻观会是这个反应，只是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可爱，于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卧槽，他在笑什么。】
【可能在笑你无知，这么明显的一对小情侣还看不出来。】
【十一这个表情，真的好温柔呀！戳中心巴了捏！】
【所以现在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啊！我的天！】
【我的顶流男朋友好像谈恋爱了怎么办。】
时亦寒浅浅扫了一眼弹幕，看见满屏的弹幕并不意外。他侧了侧身子收回视线，伸手揉了揉喻观的耳垂。
“说的无非就是一些骂我的话，类似于之前网上那些黑粉骂的，不太好听，我就不太想告诉你。”
“比起骂我的，还是那些脏东西拽我比较可怕。”时亦寒哭哭啼啼，“你都不知道，那些手连指甲都不剪，戳的我生疼。幸好有那双疾跑鞋，不然我的脸也得被那些东西挠。如果脸被挠，那我就不活了……”
说着，时亦寒把裤脚和手腕撸起，喻观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各种划痕和伤口，仅仅是看伤口都能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程度。
“最后呢？你怎么让惩罚停止的？”
“不是我让惩罚停止的，而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他突然闯进来，拉了我一把。”时亦寒说道，“那个老头不是寻常npc。”
听到这里，喻观呼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其他暂时都不重要了。
接着，喻观找到积分商城，兑换了一瓶药膏。
“别动。”喻观把时亦寒往下压了压。
他把时亦寒的衣袖和裤管撸起，手指沾了一坨药膏，点涂在伤口处，而后小心翼翼地揉开，均匀地分散在每一处。
“你翻个身。”涂抹完手臂小腿，喻观说。
时亦寒听话照做，翻身背对喻观。喻观轻轻掀开时亦寒后背的衣服，果不其然看到的依然是密集的伤口。
后背的伤口比胳膊的伤口还要深一些，喻观涂抹时时亦寒偶尔发出嘶的气音。
喻观全程眉头紧锁，主动开口分散时亦寒的注意力：“再过六个小时，就可以通关了。”
“嗯。”时亦寒信任地闭上眼睛，“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二人听见客厅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还有东西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时喻二人：……
“果然不能立flag啊。”
这塌的也太快了吧。
二人心里一惊，喻观立马拉下时亦寒的衣服，起身打算去客厅看个究竟。后头的时亦寒也强行打起精神，一瘸一拐地跑到客厅。
看到的是一副瓶瓶拽着默默头发打架的情景。
瓶瓶邦邦两拳：“你把我的奥特曼还给我！”
默默不甘示弱，反拽回去：“说了这不是你的！”
瓶瓶转变方向，用她的舌头舔了舔奥特曼的表面：“说了是我的，不是自己的我敢这么干吗！”
“……我不要了，你太恶心了！”
“哼！”
两个孩子气的背对背坐着，从后面看像极了两个生气的蒜瓣。
而她们头顶上的心情值，完全没有变化。
“……”喻观略显无语。
不该觉得这一群小蒜瓣会闹出什么事的。
看着气呼呼的两个女童，喻观觉得有趣，找时亦寒讨要说法：“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打了，你得给我个说法吧。”
时亦寒一乐：“你家孩子不也打我家孩子了吗？”
喻观睁眼说瞎话：“有吗？”
时亦寒拿喻观没办法：“没有没有，你快揍我两拳出气，欺负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喻观满意地勾了勾唇，轻轻在时亦寒的胸口落下一拳：“好，算我们扯平了。”
说完，喻观在积分商城兑换了一把匕首模型，走到瓶瓶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给你。”
瓶瓶早就想要和喻观一样的匕首了，看到匕首模型的时候眼睛一亮，脸上登时露出笑容：“谢谢喻观哥哥。”
另一边，时亦寒也重新捏了一个奥特曼模型，递给默默，悄悄对默默说：“哥哥偷偷给你，你别告诉瓶瓶啊。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这个奥特曼比她手里的那个厉害。”
说完，时亦寒用食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
默默偷偷看了一眼后面的瓶瓶，将模型收到口袋里，一边重重点头，一边学着时亦寒比嘘，共同守护这个小秘密。
看见两个孩子的心情值同步上升，时亦寒和喻观对视了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
下午五点，准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喻观，时亦寒，祁苏顺利完成综艺“我好想长大”的录制，通关副本】
【副本评级：S】
【通关副本分别奖励积分：1w】
一齐响起的还有小丑的敲门声。
“好久不见啊。”他的身后跟着很久没出现的双双，却不见方定的影子。
现在已经通关，但除了鱼鱼，其他小孩的头顶上还是显示着心情值，而双双的头顶上和鱼鱼一样，一片空白。
“方定淘汰了？”喻观面色沉了沉。
“是。”小丑咧开嘴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结果喻观并不意外。
要找到身份卡就必定要接触到曾经的黑历史回忆，接触到这些过去，女童们的心情值就会降低。降低之后的惩罚机制，稍不注意就会直接淘汰。
“我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小丑轻轻点了点脚，厚重的鞋底发出哒哒声，“方定的死，可不是系统的锅哦。那是他自己作死，别把这个屎盆子扣系统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