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过后，时亦寒将枪递回给白胡子老头，有商有量道：“那这样吧，往塞四颗子弹。我开一枪，一枪定输赢。”
祁苏：……
就不应该觉得他真的在思考。
他听了，但没完全听进去。
毕竟他真的听进去了开三枪死亡概率太大，所以换成一枪，合情合理。
【卧槽卧槽，那个疯子回来了。】
【牛哇牛哇，这哥们可太顶了。】
【时亦寒你还记得你现实的对象吗，你死了让她怎么办？自己疯归疯，谈恋爱可不能不负责任。】
【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老头大笑起来，毫不犹豫地往枪里再塞了三颗子弹：“有魄力，看来我们不有缘都不行了。”
“当我没说。”祁苏转头看向喻观，“喻观，你劝劝他吧，让他别乱来。”
听见祁苏问喻观，时亦寒真的暂时停住了，扭头征求喻观的意见。喻观垂眸看了眼时亦寒手里的枪，只问：“你想好了吗。”
时亦寒嗯了一声。
“行。”喻观应允。
祁苏：……！
两个疯子。
时亦寒这才点击同意。
而后，时亦寒举起枪，缓缓举到头上，枪口对准太阳穴。
六个弹槽，四颗子弹。
三分之二，百分之六十的死亡概率。
在场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随便言语。
生怕多呼吸一口，时亦寒的死都会和自己扯上联系。
时间的流速好像一瞬间慢了下来，围观群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喻观抿紧下唇，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了攥，紧紧盯着时亦寒的手部动作。
时亦寒的指尖落在扳机上，轻轻往下一压。
葱白的指尖和黑色的外壳形成强烈对比，压下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一齐提到了嗓子眼。
扳机扣动，没有枪声。
时亦寒赌赢了。
时亦寒松动扳机，将手枪还给了白胡子老头。
和扳机一起松动的，还有喻观悬着的心。
“我算是挑战成功了吗？”时亦寒弯眸一笑。
白胡子老头微微颔首：“恭喜你。”
话音落下，沉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猛烈的欢呼。
npc们因为时亦寒的挑战成功感到喜悦，纷纷送上祝福。
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求白胡子老头兑换奖励：“哎，老头你可不能食言啊，等会可得当着我们的面把奖励给这个哥们。”
“哈哈哈哈哈。”白胡子老头飒爽一笑，捋着胡子悠哉悠哉道，“放心吧，老头我不仅会兑现最开始的奖励，还会给他额外的奖励。”
说着，给时亦寒弹出了一个积分交易的电子框。
时亦寒点击同意，积分即刻到账。
看到这里，人群开始动摇心动。
“哎，这老头没有骗人，他真的得到了十万积分。”
“那又怎么样，人家运气好，你也运气好吗？赌命的东西，别一时脑热。”
“这人会不会是个托啊，大家别轻轻易相信……”
“新型骗局吧这是。”
有质疑声，自然也有人要积分不要命。
可当有人愿意交一千积分挑战费发起挑战的时候，白胡子老头却收起了枪和摊子。
“不赌了不赌了。”老头挥了挥手，拒绝了接下来想要参与的人，“老头我啊，今天遇到有缘人咯。”
说完，老头对着时亦寒一行人招了招手：“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第097章 我腰不好
几人跟在白胡子老头身后，喻观想喊默默她们一起走，结果一转头看见四个小孩抱着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大腿，玩的不亦乐乎。
女人没有理会四个孩子，自顾自地坐在原地。
瓶瓶蹭了蹭女人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姐姐好香啊，我好喜欢她。”
鱼鱼幸福感十足：“我想妈妈了。”
蟹蟹面露痴迷：“真好啊，姐姐贴贴……”
连默默都沉溺其中：“漂亮姐姐……”
喻观：……
下一秒，肉团子就被喻观从地上拎起。
小短腿忽的悬空，瓶瓶震惊之余不停在空中挣扎：“呜哇哇哇，别动我，我要香香姐姐！”
没等瓶瓶说完，就被喻观强行禁言，一把将她丢给了身后的时亦寒。而后对女人礼貌的点点头，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影响你了。”
见到喻观搭话，女人脸颊微微一红，将鬓发别到耳后，疑问道：“哪里有孩子？”
“？”喻观一愣，看了眼还在女人腿边的三个孩子，试探问道，“刚刚有四个三四岁左右的一直小孩子一直在你身边。”
女人有些不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有看见其他孩子吗？”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
“好，打扰了。”喻观没再往下问，而是在掠过女人身边的时候揪起三个孩子的衣领，兀自往旁边走去。
走到路口的转折点，喻观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看到她和旁边打招呼的npc谈笑风生，完全不像是眼睛有问题的人。
喻观一边走着，一边缄默地观察着四个孩子。发现四个孩子虽然横冲直撞，但是迎面走过来的行人都没有避让的动作，仿佛看不到她们一样。
所有npc都没有问题的话，那问题只会出现在这四个孩子身上。
一行人跟着白胡子老头拐进了小巷子，老头步履仍然矫健，很快在一处破败的废品屋前停下脚步。
小院子里堆满了待回收的废品，门口种着一颗老槐树，而一间不大的屋子坐落其中。
喻观挑了挑眉，很难想象到老头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因为白胡子老头全身上下看起来整洁光亮，和这样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爷爷！”听到有动静，屋内跑出来几个扎着辫子的女孩。
“哎呦。”白胡子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刚才集市里的怪异，俨然一副乐享天伦之乐的模样。
他弯腰抱起了冲过来的女童，乐呵呵笑着：“妞妞，你怎么又光着脚跑来跑去，不听话啊。”
小女孩在白胡子老头怀里瞬间乖巧，娇嗔道：“爷爷，姐姐今天欺负我，昨天那个玩具明明是爷爷给我的……”
旁边另一名女孩跺了跺脚，不服气道：“哪有，那明明是给我的！”
白胡子老头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别抢了，明儿个爷爷再给你们带一个回来，都会有的。今天家里来客人了，你们先去那边玩吧。”
“去吧。”说着，老头放下怀中的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其他几名女孩去院子里待着。
三个人注意到了一个信息点。
除了刚刚在集市上见过男童，目前所有有接触过的孩子都是女童。
不会是巧合的。
想了想，喻观弯腰小声交代默默，让默默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先在院子里玩，默默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同意了。
“小伙子，你怎么了？”突然，老头问道。
闻言，喻观动作一顿。
白胡子老头看不见瓶瓶她们。
想到刚刚的女人同样是看不见这些孩子的情况，喻观的心里有所准备，直起身找了个借口。
“我腰不好。”
“哦哦哦，哈哈哈。”白胡子老头还有心情打趣喻观，“年纪轻轻的就腰不好啊。”
喻观：……
偏偏时亦寒还插了一嘴：“一个家里有一个人腰好就行了。”
“说的也是。”白胡子老头哈哈了两声，随后背着手往前走，“你们跟我来吧。”
到了客厅，老头拿出了珍藏的茶叶，一一给三人泡上，而后在中心坐下。
“你院里的孩子真多。”坐下后，时亦寒状似随意地说道。
“就知道你要提这个。”老头往椅子上轻轻一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悠哉地晃了晃茶杯，缓慢说：“你这孩子机灵的很。不怕你们笑话，这些孩子都是我收养的。”
“收养的？”
说起这个，老头叹了口气：“小镇上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这些女童都是被镇上的居民抛弃的。”
三人对视一眼。
所以瓶瓶她们也是被抛弃的孩子吗？
老头又接着说：“老头我没有几天活头咯，啥都不怕，就怕我走后她们过的不好。她们的命实在太苦了，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这群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足够了。”
祁苏有些动容：“会的。”
老头提了一嘴，很快转移话题：“不跟你们扯这些了，太煽情了。说正事吧，老头我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前段时间，有一群和你们一样的孩子来到小镇上，面生的很。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吧，说是什么卡……哎哟我这个记性，不知道他们现在找到了没有，反正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不出意外，白胡子老头口中的这群人和他们一样，都是被卷入这场综艺的玩家。
“我听他们说什么题目内容，什么树荫旁，小路边什么什么的……哎，我记性不好，记不住那么多。”老头双目微阖，“不过我劝你们啊，最近小镇上可不太平，最好不要在人少的地方随便乱逛。”
“树荫旁？”祁苏回忆片刻，“好像最开始的游戏题目里有这个地方。”
喻观嗯了一声，缓慢复述了一遍最开始的题目：“树荫旁，小路边，水井里，水泥下，深湖底……她们无处不在。”
“正好五个地方。”祁苏立马站起，“五个孩子对应的故事卡应该就在这几个地方！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去找吧。”
听到祁苏的话，老头抬了抬眼睛。
他盯着几人看了半晌，开口说道：“如果你们实在要去，镇上的寺庙里有个水井，集市旁边有片湖，至于你们说的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非常感谢。”祁苏连忙起身道了谢。
找寻到能通关的线索，祁苏斗志昂扬：“剩下两天时间，我们快点出发吧。”
喻观点了点头。
老头诚恳道：“希望你们顺利。”
出门前，喻观回头看了一眼白胡子老头，却没再多说什么，跟随祁苏转身离去。
“哎，年轻就是好啊，真有活力。”白胡子老头目送祁苏和喻观出门，感叹了一句，目露怀念。
“大爷。”时亦寒在一旁悠悠喊道。
老头回头看去，见时亦寒正双臂交叠，倚靠在墙边，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于是老头装模作样地哎呦了一声，摸着胸口顺气。
“吓我一跳，你这小子还没走呢。”
“嗯，我还有问题想问问。”时亦寒绯唇轻扬，姿态从容又淡定，“我比较好奇，十万积分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会想到设这么一个赌局呢？”
“这个赌局，本身就很奇怪。”
顿了一秒，时亦寒又说：“就好像是提前知道我们会来，在特意等我们一样。”
“或者说，知道我们会挑战一样。”
“这些都跟你的身份很不符。”
听完这番话，白胡子老头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假寐。
他的眼皮因为松弛耷拉下来，眼窝略显下陷，脸上的肉也呈现出下垂的状态。银白色的发丝贴在脸侧，脸上满是饱经沧桑的皱纹。
不得不承认，老头胡子和头发都白的很干净，自带一种贵气感，和这破败的环境完全不搭。
在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老头有种暮气沉沉的年迈感，可一旦开口说话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唉……”老头薄唇张了张。
他的声音突然有种沧桑感：“我一开始就说了，如果我们没有缘分，那我就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时亦寒微微一笑：“但是我们有缘。”
老头并不否认，阖上双眼躺在靠椅上。不一会儿，传来老头浅浅的呼噜声，代表他已然睡着。
这是一种送客的暗示。
接收到老人家的暗示，时亦寒有礼地鞠了一躬，而后放轻脚步，迈出院子。
在时亦寒离开的几分钟后，白胡子老头缓缓睁开眼。他没有起身，而是在原地一动不动，浑浊的眼球转了转，空泛且呆滞地望着时亦寒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爷！”
这时，几名小女孩从院里光着脚跑到了小屋内。
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小女孩抱住老头的胳膊，献宝似的掏出一个玻璃瓶子：“爷爷你看，我抓到了一只小虫子。”
“你乱说，明明是我抓到的。”
“是我抓到的！”
看着这一切，白胡子那饱经风霜的皱纹好像一瞬间舒展开来。
“又要下雨了。”祁苏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一个阴郁的孩子。压抑沉闷的空气令人窒息，处处泛着灰白色调。
提到下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默默身上，生怕她心情值再次降低。但很显然，四个孩子还没察觉到空气中积攒的雨意，依然心情颇好。
七人步行至集市边的湖畔，发现湖边围着一群警察，而他们的旁边赫然是打捞起来的几具尸体。
在人群中，三人一眼瞧见了正在维持秩序的陆景宁。
“陆警官！”祁苏表情一喜，跑上前去。
陆景宁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几人：“你们怎么来了？”
他对眼前这几个人莫名有种熟悉和亲近感，所以对几人的印象格外深刻。总觉得之前可能在哪里见过，并且应该有过交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哪一段记忆有所缺失。
但是不应该啊，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在这个镇子里长大的，也没有失忆的经历，怎么可能记忆缺失。
想起自己和父母亲人玩伴的记忆，陆景宁更加肯定了自己从小是在这里长大。
应该是错觉。陆景宁想。
他面色不显，暗自打量着几人。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几人不是坏人。
祁苏随口扯了个理由：“闲逛到这里的。”
听到闲逛二字，陆景宁拧了拧眉头：“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最好不要来湖边闲逛了。”
“好。”祁苏顺嘴应下，又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条湖最近总是出现溺亡的情况，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溺亡事故了。”陆景宁面色沉重。
可以看见刚刚打捞上来的尸体浮肿且脏乱，不知道在湖里泡了多久，已经面目全非，很难辨别出清晰面貌。
死者的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只有脚踝处有一圈被勒出的印子，衣物完整。
“怎么最近会出现这么多溺亡事故呢？”祁苏问。
陆景宁解释道：“最近小镇上下雨太频繁了，湖边泥土潮湿，地面路滑，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落水。你们没事的时候还是少来湖边闲逛，好好在家里待着吧。”
“下雨天地面潮湿路滑……”喻观摩挲着下巴，抬头直视陆景宁，“陆警官，你相信这个说法吗？”
陆景宁被喻观问的一愣：“为什么不相信？”
在喻观的印象里，陆景宁多疑谨慎，怎么可能会轻信这个说法。而且直觉告诉喻观，就算现在陆景宁变成了npc，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喻观只说：“我觉得你不会相信。”
陆景宁凝了凝眉，背手和喻观对视。
看着喻观直视他的眼神，那种熟悉感愈来愈强烈。但一旦要想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立马有一股不知名的力生生将那些画面压下去，告诉他这些都是错觉。
“陆警官，这里需要帮忙！”恰在这时，一道声音将陆景宁拽回了现实。
一句话瞬间打消了陆景宁七弯八绕的想法，陆景宁稳了稳心神，心道自己最近真是忙的睡眠不足，才会出现这种奇怪想法。
“来了。”他迅速回应道。
走之前，他扫过一遍喻观三人，张了张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抿了抿唇：“早点回去吧。”
喻观点了点头。
陆景宁没再停留，快步走向另一头。
目送陆景宁走后，祁苏沉吟道：“看来需要去湖底看看了，晚一点该下雨了。”
气压降低，空气越发稀薄，天空中已然飘起了毛毛细雨，淅淅沥沥浸入土地。
在这时，默默牵了牵喻观的手。
喻观低头看去，发现默默的心情值果然降低了5点，现在显示65。
再降低5点，会重新触发触发机制。
喻观默了默，蹲下身安抚似的拍了拍默默的背部：“怎么了？”
这一拍，默默的肩膀果然一松：“哥哥，我不喜欢这里，这里让我感觉很难受，我们可以快点走吗？”
闻言，喻观拍着默默的手紧了紧。
默默对这个地方反应这么强烈，那说明湖底下真的有些什么东西。
必须下去看看。
“好。”喻观放轻音调，温和地揉了揉默默的脑袋，“不喜欢这里我们就不待这里。”
祁苏主动提议道：“那我先带蟹蟹和默默去其他地方找线索，你们两个带着瓶瓶和鱼鱼吧。”
“嗯。”喻观应。
走之前，蟹蟹突然窜到了喻观身边，小声在喻观旁边说了一句：“哥哥，我们先走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刚刚算过了，你今天运势不太好。”
喻观心头一暖：“嗯，你好好跟着祁苏姐姐，不要乱跑。”
蟹蟹嗯了一声，慢腾腾地回到祁苏身后。
祁苏走后，喻观点开积分商城，往下滑找到了一个叫“避水丸”的道具，价格五千一颗。
道具的使用说明是在服用之后，进入水底之后会在周围一圈形成保护护罩，能够在水底下行动自如。药丸的时效是半个小时，过了半个小时自动失效，而备注说明还能大补壮.阳云云。
“这……”
突然不想换了。
看到备注说明，喻观的指尖一顿，吐槽道：“还真是系统的恶趣味。”
虽然系统确实恶趣味，但是玩家却还真有不少买账的。在“避水丸”的后头，跟着月售1w+的小字。
一个避水的小药丸，居然能够在一个月内销量达到一万颗，属实离谱。
时亦寒嘴角噙笑：“可能用途不止避水。”
喻观：……
看来副本里的有钱人还是太多了。
“走吧。”喻观点击兑换了两颗避水丸。
两人绕过人多的地方，避开了陆景宁的视线范围，沿着湖的边缘，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
在湖边站定，他们服下.药丸，而后对视了一眼，一齐跃入水中，一个往左去一个往右去。
在保护罩里没有水流影响，喻观缓慢地移动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观察水下世界。
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喻观没空多留意风景，视线一直在寻找系统所谓的“故事卡”。
随着喻观的下潜，光线逐渐薄弱。可见度骤然变低，喻观掏出手电筒，行动更是谨慎。
又接着往下潜了大概五分钟，喻观瞧见有一座隆起的小山。他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竟然是成堆的尸体堆积而成。
喻观蹙起眉头，强压下心中的恶心，上前扒开尸体，发现所有尸体竟无一例外，全是女童！
甚至还能看到不足月的女婴！
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挪开，喻观搬动尸体的手不由颤抖，心下骇然。
这么多的女童尸体，这个小镇上重男轻女的情况只会比想象中更严重。
在挪开了最后一具尸体时，喻观看见最底下平放着一封信件，信件的表面大大写着“故事卡”三个字。
喻观一喜，连忙拾起信件。
此时保护罩显示的剩余时间为8分钟，喻观暂时收起信件，准备回陆地上再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飞快，喻观不再耽搁，加快动作。
他一边往上游，一边时刻注意保护罩的时间。可就在即将看见光亮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似的，霎时无法行动。
喻观皱着眉头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脚踝处不知何时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海草。他费力扯了扯，试图解开，可海草缠的太紧了，怎么都无法轻易扯开。
保护罩倒计时一分钟。
喻观掏出匕首，加快动作砍向海草，可海草实在太多了，一簇又一簇，无穷无尽。
保护罩倒计时结束，避水丸失效。
湖水即刻入侵，喻观只得先屏住呼吸，手上动作不敢停下。眼球接触到水，有种刺痛感袭来，喻观的眼睛半睁半闭，视线模糊。
直到海草砍完，喻观正想抓紧时间往上游。结果他往上攀了攀，蓦地动作一顿。
刚才从海草堆里挣扎出来，耗费了喻观的所有力气，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往上游。
鼻腔里开始有湖水贯入，迫切需要呼吸。
现在距离湖面还有一段距离，喻观咬了咬牙，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他闭眼前，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后有人将他搂入怀中。
“时亦寒……”喻观张了张唇，用口型道。
他嘟囔着往时亦寒的胸膛缩了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时亦寒搜了一圈没搜到任何东西，保护罩倒计时即将结束，只得先回到陆地上。
在这时，他看到了被海草缠住的喻观。
正想上前，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感，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不要上前，不要救他。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讨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都去死吧……
那些声音不停在时亦寒的脑海里回响。
时亦寒的眼神暗了暗，呆滞地停在原地，目睹着喻观费劲砍海草的画面。
直到喻观的保护罩消失，因为浑身无力而无法游回陆地，憋不住气周围开始冒泡泡的时候，时亦寒才如梦初醒，快速游到喻观身边。
他的脑海仍然有一道声音。
让他死……
第099章 埋了吧
直到喻观的手抚上了时亦寒的胸膛，那些脑内的话语顷刻停止，好像刹那间消散破碎，一把将时亦寒扯回了现实。
湖水鱼贯入口鼻，喻观被呛得难受，下意识拽紧时亦寒，将全部的信任都压在了他身上。
只要时亦寒轻轻一松手，喻观就会沉入湖底。
时亦寒默了默，稍稍往上挪动了些位置，而后搂住喻观的腰肢，带着喻观往上游。
“咳，咳咳……”
再次睁开眼，喻观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你醒了。”时亦寒正压着喻观的胸口处，见喻观动弹，连忙凑近。
“故事卡……”喻观动了动手指。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张挑不出瑕疵的俊脸忽的放大，凑到了喻观眼前，覆上了他的唇。
“时……”喻观后面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垂下的墨发盖住了二人的唇部，喻观的睫毛不由颤了颤。时亦寒带有薄茧的食指缓慢揉捏着喻观的后颈，不轻不重地触碰着。
天空中下着缠绵的细雨，发尾湿哒哒地粘黏在脸颊，顺着轮廓流至唇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