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代替对方的手捂住了安识的耳朵，迫使安识看着自己。
“听不到了，没事了。”
在安识企图反抗前，席乐跪直身体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席乐只不断地轻声安慰，手掌在对方的背部轻轻抚拍。
不知过去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颤抖。
席乐依旧轻轻安慰着，想换个姿势退开看看对方的状态，刚有退离的动作，安识突然收紧手臂死死抱住了他。
“别走，别走...”
“我..”席乐挣了下没挣脱开，“我没有要走呀，你先松手，我跪得膝盖疼，哥？”
自己说半天才想起来安识的助听器在自己口袋里，但被抱得太紧不好拿，他轻叹出一口气，只好任由对方抱着。
安识再次收紧手臂，将头埋在席乐胸口，清淡的香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身前人的香气，像是热水浇盖下的茉莉花茶，蒸腾的热气将绿茶与茉莉花交杂的味道带上来一点一点洗礼嗅觉。
他闭上眼睛轻嗅这道香气，心也随之慢慢安定。
耳朵忽然被不属于他的指尖触碰，安识睁开眼睛，助听器重新戴在了他的耳朵上。
“这个有开关吗？哥？喂喂喂，听得到我说话嘛？”
电影已经进入下一个桥段，安识愣愣地仍在保持抱着对方的姿势，几秒钟后他慌张松开手站起来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哥？”
安识定定看着身边的人，眼眸显出慌乱，而后逃一般朝影厅外跑去。
“哎？”视线中的背影消失，席乐气笑了，手撑住地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膝盖。
“好歹要扶人家一把吧，真没礼貌，大冰坨子，气死我了。”
话虽不高兴，但席乐还是狗腿地追上去，跟着安识离开了电影院。
“哥，你等等我呀。”
安识的脚步没有因为他慢下来，他只好跑得更快追上对方，抱住对方的手臂说什么都不放开。
“你怎么总不等我呀哥，累死我了，啊，我的奶茶没有拿，哥..我们再去买一杯吧～”
席乐晃晃安识的手臂：“哥～”
“走吧。”
“好呀～”
席乐没打算再提起刚刚的事，第一他并不好奇，第二以安识的性格问了也不会说。
而且万一是什么非常不愿意提及的事，他一问，安识不高兴躲着他怎么办？那好不容易打下的进度条没准儿要清零了。
想到这个席乐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不能问，绝对不能问。
手机微微震动，席乐打开是微信提醒。
【宋立琛：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安识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抱歉呀，是想也一起吃晚饭的】
【宋立琛：没事儿，这点小事不用道歉，我跟他俩说一声，周日我请你吃饭】
不好再推辞，席乐就回了句好。
“你喜欢喝什么？”
席乐笑起来，能让安识问他一句真不容易。
“嗯...这个，不另外加糖。”
安识点点头先他一步扣上了付款码。
“谢谢哥～”
“电影票多少钱？”
刚高兴起来的席乐又没了好心情，他可不想AA，剪不断理还乱的账才好留住人。
“不用啦，你本来就是被我硬拉来陪我看的，要是让你付钱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安识听后没有再继续问，反是犹豫一会低声道：“刚刚...”
“我不会说出去的。”席乐笑着看向对方，“这是我们的秘密。”
安识怔愣一刹别开了视线。
“4082好了，打包吗？”
“不用。”席乐接过奶茶，两人往电梯走去，他插上吸管递到安识嘴边：“哥～你尝一口嘛，很好喝的。”
安识依旧躲开。
“好吧。”
秉承着抓住每一个独处的机会，席乐拉着安识逛了一下午，买了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又去吃了饭，直到太阳落山才打车回到学校。
到寝室，杨照和钱宇白还在军训没回来。
席乐把自己买的奇丑无比的陶瓷娃娃，外加一个痰盂水杯摆到书桌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安识走过来，他赶紧上前扯住对方的衣服：“哥，今天可不可以也跟你睡在一起呀？”
“不可以。”安识拨开他的手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我还是害怕嘛...再收留我一天吧～”
“自己睡。”
“哥～求你了..我真的不敢自己睡。”
安识继续摆弄电脑查看邮件不再搭理他。
“好吧...那我问问宋立琛吧。”席乐垂丧着脑袋走去门口手搭到把手上。
“最后一次。”
安识视线在电脑屏幕上，手指却停在触控板上没能继续滑动。
“今天，最后一次，明天自己睡。”
席乐偷偷笑了下，转回身乖巧点头：“谢谢哥～你最好啦～”
真是好看到过分呀，都没有死角。
不过....这都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呀？唉，太考验耐心了吧。
“你..在看什么？”安识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席乐在自己身前笑。
“在看你呀，因为你很好看～”
安识避开视线起身先下了床。
大早上就被泼了盆冷水，席乐轻哼一声，大冰坨子真没情趣。
寝室门从外面打开，杨照走进来，席乐正好刚下床，一个包子丢过来，席乐赶紧伸手接住。
“我五点就醒了，六点就去了食堂，成功买到五食堂的第一杯豆浆，牛不牛？”
“呃..牛。”
杨照看俩人又住一个床，给了席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更牛。”
席乐不大认同，预计一周撩到的人，一个月还没成功，他一点都不牛。
“谢谢啦。”
“客气啥，就是不知道你爱吃啥馅儿的，我吃哪个就给你带了哪个。”
席乐笑道：“哈哈我不挑。”
“还有点时间，我拖拖地。”杨照闲不住，几乎承包寝室所有的卫生工作，甚至别人想抢都抢不过他，成功获封“海螺姑娘”的荣誉称号。
洗漱换好衣服，席乐便和安识一起去赶早课。
到教室宋立琛、邹喻、章回三个人已经找好座位还帮他们俩占了位置。
“这儿呢！”邹喻挥挥手，“来。”
两个人走过去，宋立琛看着席乐，脸上的笑忽而僵住：“席乐，你膝盖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章回和邹喻也看了过来，白净的腿上摔出的瘀伤还没好，膝盖上又添两块新的淤青。
邹喻关心道：“怎么弄的啊？”
“这..说来话长，不小心磕的。”
章回啃着包子，嚼嚼咽下去：“你这几天是不是水逆，天天受伤。”
“可能吧。”席乐赶紧放下包坐到座位上，没准真的水逆，伤太多，下午得换个长裤了。
安识跟着坐下去，注意到紧盯过来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刚好和宋立琛对视。
“有事？”
“没事。”宋立琛移开视线，低头又看了眼席乐的膝盖，烦躁地转起了笔。
嗡嗡..
手机提示出消息，席乐打开后疑惑地看向宋立琛，但对方并不看自己。
坐在一起干嘛还要发微信？搞不懂。
对话框另一面说是有事想问他，席乐回了个问号。
宋立琛皱着眉毛，两个拇指在手机键盘是快速敲击出你有女朋友吗几个字，但在发送前觉得不妥又全部删了重新敲上。
【你现在有交往对象吗？】
消息很快传回来。
【没有呀】
宋立琛稍安了些心又问：【安识呢？】
【应该..没有吧】
席乐点击发送后突然意识到一个他没考虑过的问题，安识有女朋友吗？
他好像没有问过呀，脑子短路，他也忘了自己到底问没问过。
会不会是因为安识有女朋友所以才一直躲着他呢？
一上午的课听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午休的时间，他刚想跟安识说话，对方看了下提示出消息的手机，然后理都没理他就非常着急地走了。
“不是吧...”不会这么乌鸦嘴吧，干什么去了？不会真的有女朋友吧。
席乐有些烦闷，可是一个月也没见安识有见过女生啊？异地恋？
“席乐，一起去食堂吗？”
席乐垂丧着脑袋摇摇头：“我不饿，回寝室了。”
“下午不饿吗？那我帮你带点吃的吧。”宋立琛自顾自说着，眼前的人已经挪着步子走远。
邹喻用手肘搭到宋立琛肩上，看看席乐又看看宋立琛：“我怎么觉得你对席乐特别不一样呢。”
“我也觉得。”章回认同地点点头。
“我们几个里他年纪最小，想照顾照顾，走吧吃饭去，我可饿了。”
章回立马接上：“去三食堂吃那家冒菜不？”
“行。”
“那赶紧走，一会排队人都多了。”
三个人说着火急火燎往食堂去。
这边席乐给安识发了消息，但意料之内，对方依旧不回。
“不如换一个老年机..”
“哎！席乐！”
听到有人叫他，席乐回头看去感觉很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踩坏安识助听器的那人。
“怎么了？有事吗？”
贾皓走过来友好地笑了笑：“有事，上次挺不好意思的，想着跟你道个歉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不起啊，确实是我不对，脾气太臭了，不应该骂你。”
“奥..没事的。”席乐开朗一笑，“我也有错的，也跟你道歉，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就当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嘛。”
“你能这么想太好了，我还怕你生气不能理我呢。”
“怎么会呢，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当时是想帮朋友要一个道歉，做的确定有点过了，你能不计较，人真的很好。”
贾皓摸摸脑袋嘿嘿笑两声，脸上忽然露出难受的表情，捂住了肚子。
“哎呦我的妈，我肚子突然有点疼，早上喝得凉了可能，你能帮我拿一下包吗？我去拉个屎马上回来。”
“哦，行。”席乐接过书包，贾皓捂住肚子往厕所跑看起来十分着急。
教学楼里学生走得差不多，走廊只剩下席乐一个人，等了有十几分钟，仍不见贾皓回来。
微信上安识还没有回复，倒是底下通讯录那个位置冒出个红点。
他点进去，新的朋友位置有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点开一看是贾皓通过班级群加他。
验证信息上面写着：我是贾皓，我手纸在包里，你能帮我送一下不，真不好意思，后缀还加了个捂脸的表情符号。
席乐有点无语，拎着贾皓的书包往厕所走，进到厕所空荡荡的没有人。
“你在哪间啊？”
“这这这。”
席乐叹口气往里面走，一排排的门都关着。
“你敲敲门。”
门确实敲响了，但不是卫生间隔间的门，而是身后的大门。
他刚转回头就被人用力捂住嘴，狠狠抵到了自动关闭的大门上。
“唔唔！”
后背和脑袋被撞得晕了一刹，书包啪嗒掉在地上。
“呜！”席乐拼命挣扎去推对方，但力气悬殊根本反抗不过。
而贾皓看他不老实，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前扯过来些又用力往门上撞了下。
再被狠撞一下，席乐整个后背都疼得厉害，生理性的眼泪被震下来，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反抗。
“谁他妈跟你做朋友，那天挺会装啊，狗崽子，你再横啊。”
席乐抓着贾皓手使劲往后掰，换来的是又被甩在门上撞了下。
“再动就揍你。”
因为身体原因席乐一直被娇养，从小到大也没磕碰过几次，小时候都没挨过老师的手板，这会儿又被甩又被撞，疼得汗都下来了。
“呜呜呜！”他摇摇头攥着对方的手腕，再不松开他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贾皓好像意识到这点威胁道：“我松开手你要是敢喊，我就揍死你，听明白就点头。”
席乐点点头，捂在嘴上的手终于松开，他也确实没喊没叫，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贾皓蹭蹭手掌，眼前的少年脸上挂着泪，嘴唇被捂得像是涂了唇脂，眼眶红红的，偏偏人生得又白，漂亮得看一看便让人有点愣神。
等回过味贾皓又因自己的愣神而恼羞成怒，抓住席乐的手臂用力甩到地上，席乐脚一滑哐当摔倒在墙角。
“嘶..”他捂住手臂抬眸看向对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他妈害我挨好几天白眼还好意思问我，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跪着磕头别想出去。”
贾皓说着把男厕所的大门反锁上，走到席乐身前揪住对方的衣领照着脸来了一巴掌。
“跪着磕三个响头，要不然揍死你。”
席乐被扇得有点懵，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踹远的，他靠在墙上不说话，虽然强忍着，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故意殴打、伤害他人的行为，会按情节严重拘留罚款，致轻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不甘示弱地仰头去看对方：“你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贾皓不屑地笑一声蹲到他面前：“在这吓唬谁呢，告诉你，我不是吓大的。”
脖子突然被掐紧，席乐咬着下唇眼泪从脸颊滑下去落到对方的手上。
手背被烫了下，贾皓盯着面前少年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慢慢生出别的心思，定定看了许久后忽而笑出声。
“*你判几年？”
“什么？”
还没等席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抓住他开始扯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滚！”
“滚你爹啊，还敢吓唬人，放心，我一会给你来个写真集，保证面面俱到，你敢说出去，我就让你火一把。”
席乐用尽力气挣扎，整个人被惊恐淹没，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出这个头。
“你神经病吗！疯了吗！我给你道歉！放开我！松手啊！滚开！”
又一个巴掌呼在脸上，席乐眼睛冒起金星。
“每动一下喊一声，我就给你一巴掌，给我老实点。”
席乐晃晃脑袋，被扇懵的同时脑子稍转过些弯，开始重重地大口喘气。
“还没*你呢，就喘上了啊。”贾皓慢慢停下扯衣服的动作，“你干什么呢？”
席乐捂住胸口呼吸越来越重，在贾皓手离开的一瞬间倒下去，浑身抽搐起来。
“不是，你，你，你怎么回事？你干什么？赶紧起来。”
“我...有哮喘..药，救命....”席乐仰起头抽搐得更厉害，甚至翻起了白眼。
贾皓满地找东西：“什么药？你哪有包啊？你他妈别..别装啊，赶紧，赶紧滚起来。”
“听，听到没啊？”贾皓慌张地轻踹了脚席乐，地上的人呼吸的声音更加吓人。
“我草！你你你！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啊！”
贾皓捡起自己的包，手抖着开门锁，开半天门才打开，随后头都没回就冲了出去。
脚步跑远，席乐慢慢坐起来，揉了揉手臂和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自己一时半会走不动，又担心拙劣的理由和演技不会骗到对方很久。
防止对方反应过来再回来，他着急地往手机那边爬把手机捡起来，虽不知道安识能不能接，但还是先给安识打了语音。
要是不接，就求助下杨照或宋立琛吧。
等待的机械铃声在耳边一遍一遍响，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搭理的时候，微信嘟地一声接通了。
“有事吗？”
席乐本想控制情绪，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没忍住哇地哭了出来：“哥..你能来找我吗…”
听筒那边沉默少顷道：“你在哪？”
“我在...在离上午教室，最近的厕所，你能不能..快点来呀....”
“好，不要挂断电话。”
席乐哭着嗯了声，抱着手机一个劲儿的哭，哭得都有点咳嗽。
答应了很快，的确没有食言，从接通电话到跑进教学楼只用了十分钟。
安识拿着手机按开停在一楼的电梯。
“哎同学，电梯是给老师坐的。”
“有事。”
说完电梯门就合上了，说这话的人愣在那都没反应过来。
到达六楼，安识出电梯往厕所跑，离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现实的哭声就已经和手机中的重合在一起。
他推开门进去瞬间愣住。
“你怎么了？”
眼前的人哭得双眼通红，脸颊明显有些肿，嘴角有细微开裂的血迹。
脖子、手臂、腿都添了新的红色伤痕，上衣被扯破一道口子将胸口敞开，露出来的锁骨上还有指甲挠过的痕迹。
“席乐？”安识走过去蹲下，席乐直接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怎么回事？”
席乐只是哭不说话，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打嗝眼泪才有要停止的迹象。
“深呼吸。”安识抚上席乐的肚子顺时针慢慢打圈，过了好一会席乐终于止住泪也不再打嗝。
“哥…我身上疼..”
通红的眼圈、脸颊未干的泪再加上喃喃哭腔，此刻的席乐看起来已经可怜到极致。
“怎么回事？”安识又问了一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席乐靠在安识怀里趁机抱紧对方：“就是..上次踩坏你助听器的人，我让他道歉写道歉信，他记恨上我，所以来报复我。”
说着他委屈地又抽泣起来：“他不仅打我还扯我的衣服要欺负我，我装病把他吓跑了….”
席乐想了想道：“贾皓。”
“好，先报警，回寝室换身衣服去验伤。”安识握住他的双臂扶住他，“还能走吗？”
席乐摇摇头。
“上来。”
席乐理理衣服趴上去，安识托住他的腿站起来背着他走出了厕所。
身上背着个人，安识不方便打字，便单手划开手机点开微信将手机递给席乐。
“找到辅导员，发你的事。”
席乐接过对方的手机有些愣，屏幕上干干净净，除了刚冒出红点的班级群消息之外，就只有和他的对话框躺在那。
点进两个人的对话框，他单排的消息还在。
要是说不在意他，其他消息都被删掉，唯独留着和他的聊天记录。
但要是说在意他呢....这个人连备注都没有给他设呀。
“发了吗？”
“哦，在找。”席乐连忙到通讯录中翻出辅导员的微信，以安识的视角发了消息。
“我发好了。”
“嗯。”
席乐拿着两个手机轻轻搂住安识的脖子：“哥..我其实不太严重，不用做伤情鉴定了吧。”
安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按着思路继续道：“用我的手机拨报警电话，给我听。”
“哦..你解一下密码吗？”
“没有密码。”
席乐划开手机，果然没有密码，没有密码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大冰块竟然不设密码？手机上一点隐私、秘密都没有吗？
报警电话拨通，席乐把听筒贴到安识耳朵上，说明情况和地点后电话挂断，两个人也走出了教学楼。
与午休时间没什么人的教学楼相比，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
席乐贴紧安识，头也埋到了对方肩上，前胸的衣服被撕开，脸上还有伤，他实在受不了别人好奇的目光。
背着他的人好像意识到这点，脚步逐渐加快。
“哥..你中午怎么没有等我一起走呀？我叫你你都不理我，发消息也不理...”
“去取助听器。”安识顿了下补充道：“以后会等。”
听到后面的话，席乐开心笑笑：“好～”
他抬头看了眼安识的耳朵又埋回去，确实两个助听器都在了。
“不要..贴这么近。”
脖子痒痒的，许是对方贴得太紧太热，安识的耳廓微微发烫泛起了红。
“可是我害怕...”
安识不说话了。
“哥，你人这么好，女朋友也一定很优秀叭..”
“没有。”
“啊？”
安识停顿下脚步认真道：“我没有女朋友。”
“那有男朋友吗？”
空气寂静一刹，安识回了个没有继续往寝室走，从语气中能听出对方的无奈，不过并不影响席乐的心情，都没有就好，总算放心了。
回到寝室，席乐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很明显，左脸照比右脸肿了一圈。
“把衣服换掉。”
席乐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看着安识：“哥..你能帮帮我嘛，我身上疼..”
像是长期见不到太阳的那副白得不正常的身体上满是淤伤，被指甲挠过的锁骨似染血痕。
破碎与超越性别的美结合在一起，将“欺负”二字以具象的方式展现眼前，足以激荡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恶念。
安识烦躁地走去席乐的衣柜随便拿出个长袖衬衫，回来丢到床上：“自己穿。”
“哦..”席乐闷闷地脱下T恤，明明胳膊真的很疼啊，背上更疼，大冰坨子，一会好心一会又变冷。
衣服贴到皮肤上席乐倒吸口凉气，而后慢悠悠地系扣子。
叩！叩！叩！
寝室门敲响，席乐停顿住看向安识：“哥，你怎么不开门呀？”
安识忽略掉敲门声，弯腰凑近三两下帮席乐把衣服扣子全部系好。
门外隐隐约约有拿出钥匙串声音，在哗啦啦的声音未停下前，安识过去打开了寝室门。
“在寝室咋不出声，怎么回事啊？”辅导员走进来，身后的宿管老师就离开了。
辅导员姓刘，三十出头的男老师，长得凶平时看起来脾气不大好，正午休收到微信赶紧赶过来，这会儿脑袋上都是汗。
“席乐，你怎么样？伤得严重不严重，怎么就打起来了？怎么还能打架呢？因为什么啊？”
安识看了眼席乐纠正道：“是对方单方面施暴，且猥亵未遂。”
“什么？不是..”辅导员拉来一把椅子坐到床边看着席乐，“没事，你别害怕，跟老师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席乐在发给辅导员的消息里并没有说这些，此刻对方的目光望过来他只好先将前因讲一遍。
“......然后贾皓让我帮他送点纸去卫生间，我去了他就抓住我打了我，之后...不是猥亵，他把门锁上要...要强.暴我。”
说到这他低下头握住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扣起手指，毕竟身为男生遇到这种事情离谱又可笑。
“行，老师知道了，我联系下贾皓和他家长，你别担心，学校会解决这件事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
安识继续道：“刘老师，我报了警，警察也快到了。”
“报警了？这种事你们应该先跟老师说，怎么还报警了？”
安识淡淡回答：“是先跟您联系，后报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