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 by橘栉

作者:橘栉  录入:03-12

“……他一个废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如我一个人来的速度快呢。”牧听舟别过脸,小声嘀咕了两句,“行了,这事你就先别管了,替我在幽冥看好他就行。”
有了左护法的前车之鉴,牧听舟这次谁都不听信,想着不如临走之前在偏院之外围上几层结界,可膳食又不知该如何递送进去,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又保证好他的安全,又能维持好他稳定的生活等着牧听舟回来呢?
——孰不知,他这副模样才更像是即将远行不放心单独待在家里的小孩一样。
牧听舟云游四外,突然听见祁萧然喊了他一声:“尊上,快要到月圆之夜了。”
他疑惑扭头:“所以?”
“若是属下算得没错,师澄澈应该已经快要抵达幽冥了。”祁萧然强调道,“此行需要让他陪同您一起吗?”
牧听舟总是觉得祁萧然的担心太过多余,登时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他蹙眉道:“不需要,我说了行事会小心的,让他留在幽冥便可。”
“记住我说的话,我回来之后要看见我的人安然无恙的,否则……”
牧听舟花说到一半就顿住,留下了无尽遐想的空间,随后便神行一闪,离开了此地。
祁萧然待在原地两三秒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想到那人回来之后看见自家尊上私藏了这么一个男人的场景,顿时头疼地扶额。
毕竟在整个幽冥,能真正称得上是“无脑追随”牧听舟的人……也只有师澄澈了。
师澄澈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人。
他是妖兽化形,三十年前还是忘川彼岸边上的一条流浪……狼,后来魔息卷席而来,他本身抵御能力又差,差点一命呜呼,得亏牧听舟那个时候喜欢捡一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回来。
这么一捡,就捡到一只妖兽。
虽然之后并没有多管这只妖兽的死活,但师澄澈最终还是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化为人形,辅佐在牧听舟的左右,成为了他身边最凶残嗜血的妖兽。
但奈何他有一个弱点,每当月圆之夜前,他都得回到忘川彼岸寻找当初治疗内伤的草药,这么一找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好在总算是赶在月圆之夜前夕回到了幽冥。
他一袭黑衣,整个人像是要融入进黑夜之中,一想到回去便能见到尊上,步伐都欢快了不少。
师澄澈想,去见尊上之前,先会他先前经常居住的偏院打理一下身上的毛发,一定要以一个完美的姿态展现在尊上面前!
偏院是距离朱颜殿最近的一个院落,师澄澈轻巧地翻墙,一落地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一股非常陌生,令他非常排斥的味道。
师澄澈顿时冷了脸色,悄然静步,想要将这个不速之敌一举咬杀。
“咻”的一下,他身形轻盈,落地时的脚步声悄无声息,他低伏着身体,黑夜之中绿油油的瞳孔发出幽冷的光芒。
可直到他顺着门缝钻了进去之后,扑面而来地率先是一股他最熟悉的气息。
是尊上!
等等——为什么这两股令他又排斥又亲近的气息,竟然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混杂在了一起??
临行前夕

一感受到是牧听舟的气息, 师澄澈登时放松了警惕,嗷呜一声破门而入。
突如其来的动静将牧听舟吓了一跳,他原本全神贯注地找着东西, 为了不留下痕迹还得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去, 猛地一下破门声在寂静的偏院中骤然响起。
牧听舟手一抖, 没注意力道,哐当一声,那柜门不堪重负地掉在了地上。
牧听舟:“……”
他缓缓抬起头,恰好跟听到动静后赶来的裴应淮一眼对视上了。
牧听舟:“我之前路过的时候……那个什么东西, 不小心掉进来了,所以过来找一下。”
这理由过于牵强导致他自己都有些无言,直到裴应淮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断在地上的那柜门,然后说:“东西不小心掉进柜子里了?”
“……”牧听舟矛头一转, 恶狠狠地扭头瞪了眼还在不停冲他摇尾巴的师澄澈。
他干脆冷笑一声,承认道:“我确实在找东西。”
“先前李修缘给你的佛珠呢?给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过两日后我便不在幽冥, 以免你同他再发生任何接触。”
“我不信你。”牧听舟道, “现下你有需要我压制的心魔, 待到你带上那串佛珠, 同他跑了, 我上哪找人去?”
裴应淮却眸色猛地一沉,反问道:“你要走?去哪?”
他这般说话不客气的语气倒是让师澄澈猛然回过神来了,一下子窜到了牧听舟的身前,朝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低吼着。
师澄澈跟着牧听舟大半辈子, 除了没有上过九重天以外,可谓是寸步不离地留在他的身边。
——倒不是他不想跟着去, 只是每一次牧听舟去往九重天时都是独身一人,谁也不能跟着。
自然而然地,师澄澈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他非常熟悉又讨厌的味道,又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警惕。
师澄澈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尾巴自然垂落,肌肉紧绷在一起,只要眼前的男人做出一点点动作,他都会立马冲上前咬断他的喉咙。
这个人,很危险。
可裴应淮却仿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向了牧听舟——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一只手落在了师澄澈的脑袋上,指尖像是安抚似的在那双立耳上揉了揉,师澄澈登时软了脊背,蹭到牧听舟的脚旁边。
他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太过冲动的警示。
黑狼的体形很大,站在牧听舟的身旁几乎能到他的腰腹位置,牧听舟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那对毛茸茸的耳朵,顺应着裴应淮的话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管。”
“别让我听见有任何你试图逃跑的迹象。”
“否则……”
青年抬起手,大拇指横在白皙的脖颈前,缓缓拉出一道线,眸光中满满都是警告的意味。
裴应淮略有些沉默,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沉声问他:“你是要去九重天吗?”
他随即追问:“是因为不周山秘境?”
“……”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敏锐,该说不说还得是裴应淮。牧听舟心知瞒不过他,便很坦率地点了点头:“是啊,这还得多亏了乐阳洪的那个好儿子。”
他恶劣一笑:“你说,乐阳洪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裴应淮忽地出声打断:“别去。”
牧听舟看着他张了张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眯了眯眼睛,问道:“理由。”
但等了半晌都没有等来一句应答。
他有些不耐烦了:“过两日我便离开了,有事去找祁萧然便是。”
他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牧听舟没有过多追问,他想了想,还是指尖一捻,转过身,朝不远处的裴应淮丢了过去。
“喂——”牧听舟问,“如果实在是有要紧事,就用这个传音符联系我。”
说完,自己又觉得别扭,便加了一句:“必须得是要紧事,否则我是不会接的。”
师澄澈跟在他的身后,原先垂落的尾巴尖尖立了起来晃来晃去,临走之际还扭头,状似挑衅地瞥了眼身后的裴应淮。
却见男人垂着眸,看着手中还残有余温的玉牌良久,随后抬起头。
——直勾勾地对上了师澄澈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地,黑狼竖瞳一缩,心脏骤然缩紧,那双立耳也耷拉在了两侧。
这是在只有面前极度恐惧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下意识反应。
但师澄澈此前从未有过这般感受。
他颈间的毛瞬间炸了起来,还是牧听舟偏头发现将他的毛捋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脑袋问:“怎么了?”
师澄澈蹭到牧听舟身旁直呜呜,半人高的大狼这副撒娇的模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可爱。
可当师澄澈再度望去的时候,裴应淮已经恢复了原先那般处变不惊的模样。
当牧听舟望来时,他唇瓣微抿,丝毫不见方才那副骇人的神色。
这一幕在牧听舟看来莫名像是被他丢弃在一旁的小动物。
——总而言之看上去就是有些让他心软。
牧听舟别过脸,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被他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给骗了。
他回过头,又走了三两步,没忍住分出分神来探向身后。
裴应淮还攥着他方才给的那块玉佩,定定地站在原地。
“……”
师澄澈忽地感觉到先前落在他脑袋顶上蹂躏的手离开了,紧接着身旁的人倏地转身,大步朝裴应淮的方向走去。
情急之下他想要跟上,换来的却是啪嗒一声门扉被关上的声音。
师澄澈气得牙痒痒的。
门后,牧听舟一只手拉着裴应淮,将木门突然关上,把他拉了进来。
牧听舟攥着他的手腕,又深吸一口气后,才像是有些牵强,不太熟练地低声道:“不周山秘境之中……有一个我很想要的东西。”
“虽然不能跟你细说,但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有些笨拙地松了松力道,指尖在裴应淮的掌心处划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幽冥的魔息冗杂,我将祁萧然留在你的身边,好让他进一步压制你的魔气……”
“另外,那颗能让你恢复修为的丹药也快要炼化完成了。”
牧听舟第一次说些话,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他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告诉他,他并不是很想看见面前这个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
所以他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乱瞟,目光落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再抬起头时,猝不及防地撞入了裴应淮含带着笑意的眼眸之中。
牧听舟轰的一下,脑袋里面感觉像是炸了个烟花。
他听见裴应淮用一种轻缓的语气问他。
“舟舟,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牧听舟伸手将他推离,红着耳朵面无表情道,“滚。”
师澄澈一边百无聊赖地等在外边,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隐隐约约听见了尊上那声不耐烦的“滚”,他终于舒心了一口气。
果然他才是尊上身边最讨人喜欢的小狼崽!!
木门被打开,师澄澈连忙蹭了上去,抬头无意间发现牧听舟通红的耳廓,正疑惑着,就感觉到屁股蹲儿被踹了一脚。
牧听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变成人形。”
“把自己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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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次,祁萧然并不是很支持他去。
一来是九重天上鱼龙混杂,如今各方眼线都被穿插了进去,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牧听舟独自一人,性子又有些冲动,从前就与各种各样的人群种族结下了梁子。
虽然他本人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自己心里有数。
但祁萧然还是非常的不放心。
大部分时候,牧听舟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必须需要那种拥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能说服他,祁萧然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一类人,只能在他临行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比如说带了一大袋子丹药。
旁人几辈子都得不来的丹药,被祁萧然哗哗一顿塞进了牧听舟的储物戒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完事小心。”后,牧听舟这才上路了。
不周山秘境的开启是整个三界皆知的事情,但即便如此,能将秘境开启的仙盟掌印依旧不知所踪。
牧听舟幻化成了一名下重天的散修,身上的魔气也被丹药给遮了个七七八八,头顶戴上了一顶帷帽,遮住了那一头亮丽的银发和显眼的赤瞳。
他坐在茶楼边上,不远处便是各方门派飞舟的落脚点,此处人口密集,倒是个收集情报的不错方位。
牧听舟静静地在原地坐了有半晌的时间,看着一批又一批穿着不同颜色道袍的年轻人从飞舟上一跃而下,缓缓蹙起了眉。
有些不太对劲。
不周山秘境都是上古秘境,里面困难重重,每个门派理应都只会派上山门前几名的优秀弟子前往。
而现在的这个人数……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太多了。
牧听舟若有所思,探出神识来,奈何周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这极端嘈杂的情况下别说是信息了,就连邻桌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清。
他耐下了性子,又过了半晌,决定主动出击。
牧听舟压了压帽檐,站起身,手肘不经意间将桌案上茶汤扫落,恰好撞在了身侧走过的一个人身上。
从他的视线角度望去,只能看见那人的手,指骨明晰,手背上露出了隐约的青色脉络,上面还沾着滴落的茶汤。
牧听舟:“……”这回他真不是故意的。
谨记先前祁萧然所说的,牧听舟连忙起身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位……”
他抬起头,透过薄薄的纱帘,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容,然后猛地顿住了。
眼前的男人身穿着一身熟悉的袈裟僧袍,身形分明挺拔如剑,眸色深邃,沉默垂眸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周边喧嚣格格不入的清寂感。
在牧听舟愣怔的这段时间里,恰逢此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李修缘那道令人讨厌的声音。
“长留,你在做什么呢?”

“长留, 在做什么呢?”
身后的那道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草鞋在地上拖沓时发出的声音,李修缘走了上来, 看见了郁长留身上那一抹十分显眼的深色茶渍, 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身衣裳是你今日才换的吧,这么快就弄脏了?”
牧听舟帷帽后面的脸面无表情,垂眸看了一眼茶杯里还有半碗茶水, 想着不如把剩下的也给倒在李修缘的身上算了。
他实在是不想多搭理李修缘,冲着郁长留躬了躬身,嗓音刻意压低听不出原声来:“这位师傅,是在下冒犯了, 若你实在介意,您看多少银两,我补给你。”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牧听舟不想多与他们纠缠, 只想赶紧走。
郁长留沉默半晌, 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就在牧听舟以为这人要直接转身离开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了:“你是散修?”
牧听舟一愣, 点了点头。
郁长留问:“你也是来参加逢春祭的?”
逢春祭……
牧听舟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他回想了一下,猛然回神:“是八宗大比?!”
他还是在万鹿山的时候参加的逢春祭,这不周山秘境一开,九重天的各大门派为了尽可能地分一杯羹, 竟然想到将逢春祭搬到不周山秘境之中。
……该说不说,这群老头还是有点头脑的。
不管怎么说, 这对于牧听舟来说都是好事。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面前的男人轻轻扣了扣桌案,牧听舟回神:“抱歉,在想一些事情……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在线就先行离开了……”
郁长留却道:“散修想要参加逢春祭必须通过门派客卿的内推,你是隶属于哪个门派?”
“……”牧听舟腹诽,这都是哪跟哪啊,为什么祁萧然没有提前说。
就在此时,李修缘眼观鼻鼻观心,走了上来,想要只手搭在郁长留肩上,却被轻描淡写地拂了下去。
他道:“既然这样,那不如跟着我们一起?”
牧听舟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地就嫌烦,正想拒绝,猝不及防地撞进郁长留那双沉寂的双眸之中,倏地愣了一下。
他先前不就是怕李修缘在背后搞小动作吗,如今把人看在眼下,起码裴应淮那里会让他放心一点。
牧听舟斟酌片刻,状似犹豫道:“也行,但在下修行不精,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李修缘一挥手,豪放道:“不会,我们修行也不精,互相包容,互相包容。”
牧听舟:“……”
他翻了个白眼,实在没有忍住,却还没开口就被郁长留打断。
男人不露痕迹地挡在了牧听舟的面前,挡住了身后李修缘略有些探究的视线,轻飘飘道:“走吧,快要来不及了。”
窗外传来了阵阵嘈杂的轰鸣声,牧听舟闻声望去,才发现不远处的山头之上陡升起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那团白色的雾气望去,在其中隐隐约约发现了宛若海市蜃楼般的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幻象之中,一座高山影影绰绰,巍峨壮阔。
这便是上古神山——不周山。
顿时,一阵唏嘘声响彻了整个酒楼,就连牧听舟也呆了一瞬。
随即他反应过来,明白那人口中说的来不及是何意,偏过头,却发现郁长留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牧听舟:“?”
他心下渐沉,害怕自己是被认出来了,压了压帽檐,声音也变了个样:“走吧。”
他一改从前的赤色妍丽的装扮,如今一身素色,头戴帷帽,腰间别着一柄长剑,远远望上去就像是浪迹天涯的剑客。
再加上临行前的障眼法,牧听舟确信,哪怕是他师父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能将他认出。
只是他现在对于一切和李修缘一起的人和物都没有半分好感,也不想与郁长留多交流,低低地应了一声,便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酒楼。
空留李修缘一人还留在原地啧啧赞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了。
檀若寺也不在九重天的管辖之中,牧听舟亦步亦趋地跟在郁长留的身后,正思忖着他是隶属于哪个门派的,结果一抬头,老远就看见了独属于万鹿山的旗帜飘飘扬扬地立在眼前。
牧听舟:“……”
他有些僵硬地凑上前去,问道:“敢问小师傅是隶属于哪个宗门……不会是……”
“万鹿山。”郁长留缓缓吐出三个字,瞥了一眼身旁青年的反应,并没有进一步上前,反而是站定在了原地。
他想了想,摘下了腰间别着的那枚玉佩,弯腰靠近了牧听舟。
牧听舟本身就精神紧绷,而郁长留有些冒犯的动作让他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那僧人的手顿在了原地,牧听舟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万鹿山的令牌,估计是想要给他别上。
牧听舟接了过来,道:“谢谢,无功不受禄,若是小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尽我所能。”
郁长留默了片刻,退后一步,颔了颔首。
他似乎看出了牧听舟的不自在,并没有提出要进一步跟在万鹿山的大部队后面,只是远远地带着他站在队伍的末端。
这倒是让牧听舟抬眸瞧了一眼他。
这个僧人身上依旧散发着那股很好闻的檀香味,若隐若现地钻入牧听舟的鼻腔中,让他鼻尖有些痒痒的。
说起来,他好像并不是檀若寺的僧人。
牧听舟正想询问,余光却看见前面的队伍动了动,与此同时前方出来了几声少男少女的嘀咕声。
“这人为什么会来啊,他一个连玉牌都弄丢的人,凭什么也有资格啊……”
“嘘,小声点,他爹虽然进了牢狱,但是保不齐这人有什么新的法子……前些日子不是说他跑去了幽冥一趟吗,说不定又是找人家开后门去了——”
“笑死,就他连元婴期都不到,根本比不上大师兄的一个零头,还想抢逢春祭的名额?”
“谁说不是呢,看见他就烦。”
牧听舟本来对这么些嚼口舌的并不感兴趣,直到听见了幽冥二字才懒懒抬眸,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就站在他的不远处。
周边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少年的耳中,他紧抿着唇瓣,眼眶有些微红,默不作声地站在队伍的末端……
牧听舟挑了挑眉,忽然想起来先前祁萧然在临行前丢给自己的物什。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是乐浮霁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玉佩丢给了他,自己反倒是谎称不小心将“玉佩丢了”。
郁长留忽地开口,声音沉寂,像是一阵微风般缓缓划过他的耳侧:“这个孩子是玲珑剑心。”
“玲珑剑心……”牧听舟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
玲珑剑心天生就是走剑道的料,自然领悟的速度要比旁人快上一倍,牧听舟估摸着他的师父也是看中了这一份天赋才将他收为真传弟子。
要知道,在这个修仙之道上,努力的人有千万个,但身怀天赋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也就是在这时,大部队缓慢地朝前移动了起来,牧听舟轻飘飘地瞥了不远处垂着脑袋的少年一眼,倏然加快脚步,蹭到了他的身边。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他修长的指尖稍稍扫在了少年人的手背上。
一个坚硬的物什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乐浮霁的手心之中,后者下意识地攥住,微微一愣,抬起头。
牧听舟速度极快,趁着乐浮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退身远离,压了压帽檐。
乐浮霁抬起头并没有看见什么,反观手中却多了一个熟悉的令牌。
他像是猛然间顿悟了什么,四处张望了起来,但没有看见想要看见的人。
开玩笑。
牧听舟怎么可能让他抓住把柄。
他退回原先的位置,耳畔传来了一阵轻笑:“速度还挺快。”
牧听舟稀奇地瞥了眼身旁的僧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一直板着脸的人笑,虚情假意地恭维了一番:“没有没有,倒是小师傅眼力不错。”
呵,谁身上还没点秘密了。
他扭过头,临近秘境的入口,不想再同他多做纠缠。
伴随着眼前的浓雾越来越近,牧听舟只感觉到在一阵虚实之间,周身流淌过浓厚的灵气,甚至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人轻轻碰了碰。
一股清流顺着两人触碰的位置流进了牧听舟的灵脉之中,替他将这股恼人的灵气给压了下去,牧听舟才得以喘息两分。
郁长留并没有收回手,他碰了碰牧听舟的手背,见他并没有过多排斥,便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淡淡道:“要进去了,抓稳,否则会被吹跑。”
“噢……噢。”牧听舟眨了眨眼,云里雾里的,见前面的万鹿山弟子们也一个牵着一个,便没有过多挣扎。
他手心微微冒汗,过了两三秒才发现是身旁的僧人手心发烫,有些黏腻。
思绪已经被白光吞噬,牧听舟眼前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秘境开口处吸入了进去。
在他意识下沉之前,周身一片冰冷,唯有执着的那只手传来了阵阵灼热的安全感。
要杀他吗

牧听舟闭上眼睛, 脑袋里就剩下了一句话——真不愧是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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