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 by橘栉

作者:橘栉  录入:03-12

“他当时被送往幽冥的时候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又觉得他是凭什么在那个从未被踏足的地上,能安然无虞地度过了三年的时间,甚至还重新修炼恢复至鼎盛时期的?”
回到临安峰时,牧听舟的脑袋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好在裴应淮即使给他输了一道灵力,他才勉强缓回了神。
嗓子干得要命,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牧听舟只能一个劲地扯着裴应淮的衣袖,无力地动了动唇。
裴应淮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举起杯盏凑到他的嘴边,壶嘴扬起。
牧听舟本能地张开口去接。
紧接着,他就被这股熟悉的辛辣味呛到了。
烧喉般的酒意再次顺着喉咙一路烧进了胃里,牧听舟呛咳两声,双颊坨红,哑声道:“你,你想杀了我吗?”
他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只能从他低哑的嗓音中听出一丝不对劲来。
“先前我同你说不可饮酒,你并没有听见去。”他的声音中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凉薄地开口,“如今酒意已经渗透进了你的经脉之中,强行逆转有可能会引起魔气絮乱。”
“……”牧听舟颓了,他瞌上了眼睑,热浪一波波地再次涌来,他只能调整呼吸,想要借此来压制体内燥热的魔气。
有一股非常熟悉的魔气不同于其他顺着经脉流淌,而是竟然一股脑地朝着下半身涌去。
牧听舟猛地睁开眼睛:“?!”
“等等——”
他突然想起来,魔修向来纵欲的根本原因,就是体内无法平息的沸腾魔气!
虽然他从未行事过男女之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他不知是被羞的还是燥得,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想要翻个身遮住那处的异样,却被男人无情地攥住了手腕。
那道声音意味深长:“躲什么?”
“你想的都是些什么破烂方法!”牧听舟哑声抗议,可手腕上传来的体温将他体内躁动的魔气压了些许,使得牧听舟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强压住心底想要再一次靠近的悸动。
“……”
燥热感一滚又一滚地朝他袭来,直至最终将所有的理智全部吞没,少年轻哼一声,滚烫的掌心贴近裴应淮的脸侧,烫得他心底一颤。
“舟舟……”
裴应淮喟叹一声,完全将少年揽至了怀中。
牧听舟跨坐在他的身上,意乱情迷地胡乱蹭来蹭去,掌心贴在裴应淮的脸上,力道稍许强硬地将他的脸别了过来,凑了上去,滚烫的气息倾吐在裴应淮的唇角。
男人的眸色瞬间一暗。
他纵容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指尖勾起他鬓角一缕打湿的碎发,摩挲着他的脸侧,以一种近乎诱哄般伏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舟舟——”
“想不想再舒服一些?”
一.夜春池凌乱,细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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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第二日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只是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对于修者来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体内的酒气给挥散,可对于他一个凡人来说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以至于现在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牧听舟并不是一个断片的人,昨夜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攥着被褥,脸色涨红,气得浑身颤抖。
这时,他听见了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牧听舟猛地抬头,双眸瞪圆地望向来人:“你——!”
可话一出口,声音嘶哑的厉害,他登时顿住,闷声咳嗽了一声。
没法说话,只能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裴应淮不禁失笑,替他倒了一杯水,在他怒瞪的目光中细心地送到了他的唇边,而后用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被少年啪的一下打掉了手。
“别碰我!”牧听舟臭着一张脸,没好气道。
裴应淮淡淡应了一声,置若罔闻,俯身忽地靠近,牧听舟被惊了一跳,反应大地差点不小心跌下床榻去。
男人轻啧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把他捞进怀中,额头贴近,感受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已经恢复了寻常状态。
牧听舟体内的魔气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双睫轻颤,垂着眸子,耳廓上显而易见地染上羞红,裴应淮蓦地回想起昨夜时他眼尾微红沾泪的模样。
——即便嘴上说着别碰我别碰我,可实际上分明是他自己贴上来的,非常熟悉的口是心非模样。
牧听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作用完就丢。
——他冷着一张脸,觉得两人的姿势太过奇怪。一.夜过去,整个屋子里的暧.昧气息过于浓厚,牧听舟忍不住伸手,动作绵软地将身前的男人推开。
他身上还穿着昨夜强行从裴应淮身上抢过来的衣衫,过于宽大的衣袍略显得有些衣衫不整,他仗着临安峰上没什么人,赤足就直接推开他朝门外走去。
一打开门,不经意间抬起头,却与门外的侍童四目相对。
牧听舟:“……?!”
侍童浑身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惊恐无比的东西,双手抖得牧听舟生怕他下一秒手中端着的药汤就要洒出来了。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的羞愤感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以至于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侍童半晌,才冷淡地开口:“给我的?”
侍童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牧听舟点了点头:“行。”他直接干脆利落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而后嫌弃地眉间紧蹙,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阴沉。
茶碗中的药汤还剩下一大半,他就这么端正,当着侍童的面,转身走进了屋中。
然后啪地一下摔在了裴应淮的面前。
侍童:“?!!”
他被这猛然地一声惊了一跳,倏然抬起头,看见了内屋之中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心中暗道不妙!
他是奉掌门之命来临安峰给那个向来淡漠寡言的仙尊大人送药,但谁人不知,即便仙尊大人平日里看上去不问世事,可脾气绝非善类!
听说就连他的师尊扶柳剑尊都不曾对他这般强硬。
就在侍童以为面前的少年就要身殒道消之际,他看见先前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站起了身,步伐轻缓地走到了少年的身前。
那扑面而来的威压寒意似乎已经将侍童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可即便如此,少年面上依然冷淡,微垂着长睫,言简意赅道:“滚。”
侍童闭上眼睛,已经不忍再看之后血腥的场面了。
飞溅起的汤药沾湿了牧听舟白皙的小腿,顺着膝盖以下的部分缓缓流淌,褐色的汤药与净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应淮看着这一幕,不知想起了什么,眸色瞬间深沉。
这熟悉的神情让牧听舟心跳忽地乱了,他眼神乱瞟,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差点赤足踩在碎片上,一只手横来扣住了他白皙的脚踝。
裴应淮熟稔地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以一种仰望的姿势看着他,企图将他脸上想要遮住的情绪尽收眼底。他垂眸靠近,轻轻在牧听舟的小腿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暧.昧至极的痕迹。
“你——!”牧听舟又惊又气,腿上湿润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又怕身后的侍童还在偷看,情急之下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
“慌什么?”
男人指腹摩挲着那道痕迹,轻叹一声,这才将他小腿上的汤药擦拭干净,起身又为他整理好了衣冠,目色冰冷地瞥了眼门外忍不住还在偷窥的侍童。
而后,像是宣示主权那般,不顾少年羞愤地想要自杀的神情,再次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舟舟,再骂两句,嗯?”

牧听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瞠目结舌:“你……你!”
裴应淮神色如常,只手轻抚着牧听舟的长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好似暴露了什么。
牧听舟真的想一脚把这个变态踹开, 可惜门外还有人看着, 他深呼吸一口气, 低声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倘若是让那侍童传出去了,你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仙尊威名可就不稳了!”
他扭过头想要寻找那侍童的踪影,可门外早就空荡荡的一片, 他应该是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临安峰。
牧听舟倒抽了一口凉气,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起来,这下倒是真的着急起来了,追出去想要张望一番, 但……
“喂!你起开些,裴应淮他真的不见了!”
裴应淮揽着他,淡声道:“无碍,应该是徐清影派来的。”
“……”牧听舟干巴巴地应道, “那你要黏着我多长时间, 我还要去剑堂。”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道侣了。”裴应淮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声音闷闷地道。
他原先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的长发被牧听舟无意间抓得有些凌乱, 散落在身后, 将他身上那种冷淡疏离的感觉剥离得干干净净。
裴应淮进门不久,还裹挟着未散的风雪气息,在慢慢靠近牧听舟的同时,这股冰冷的味道也被屋内的残留的味道给取代。
他恍惚之间才发现, 曾经那种想要将裴应淮拉下神坛时的想法,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
“在想什么?”
牧听舟垂眸看了眼裴应淮:“没什么。”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有些犹豫道,“是贺延吗?”
裴应淮摇摇头:“并非。”
“是药性相冲的关系。”
“药性相冲?”牧听舟疑惑地反问。
裴应淮点点头:“你这段时间里喝的药里,有我的精血,与你体内沉积的魔气恰好相冲。药性维持着平衡,酒气就是打破平衡的。”
“……”
牧听舟愣愣地听着他用着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什么?”
裴应淮继续道:“先前不让你喝酒是有原因的,你不要……”
牧听舟忽地回想起先前喝得汤药中那种非常熟悉的铁锈味,他睁大了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抬了起来——
那裴应淮的右手上,清晰可见的几道交错的血痕,被那银质的腕链半遮住,在苍白的手腕上看起来尤为可怖。
牧听舟甚至都能想象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用刀刃隔开手腕时的模样。
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甚至一瞬间生出了将这个男人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的冲动。
他双眸赤红,“你”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心下一狠,干脆双手直接摁在了裴应淮两颊,在男人微微惊诧的目光之中发狠地亲了上去。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慌乱,裴应淮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背,一边纵容着他在自己唇上又啃又咬。
半晌过后,牧听舟才气喘吁吁地后退半步,哑声道:“你别再想骗我喝药了,我不可能再喝了。”
裴应淮顺从地应道:“嗯,不喝了。”
“你这人——!”牧听舟气急,但一时间又找不出什么狠话来,只能有些挫败地移开了目光,眼尾微微泛红,
他低声道:“我之后不会再乱来了。”
裴应淮微顿,而后弯了眉眼,凑上前去,细密温柔的吻再一次落在了牧听舟的脸侧,一室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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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牧听舟修养了几日。
他先前还不知道纵酒伤身伤神指的是什么,如今明白了,就那么两小口的酒意,硬生生地让他熬了整整三日。
好不容易在裴应淮的帮助下将酒意挥散了,他逐渐发现自己竟然能使用出一点修为了——包括但不限于将杯中的茶汤保温之类的,但依旧无法使用更加凌厉的魔气。
好在他也不是很气馁,起码在日渐恢复。
他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剑堂修习,不少人私下底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他在秘密进行着聿珩仙尊的试炼。
裴应淮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牧听舟也不太想一个人去剑堂,索性待在临安峰上。
——就在牧听舟青天白日之下昏昏沉沉地在躺椅上快睡着的时候,他被人推醒了。
睁开眼时,才发现是前两日送来汤药的那个侍童。
牧听舟懒洋洋地掀眸,无声询问。
侍童显然还没从上一次事情中反应过来,对着牧听舟说话时都磕磕盼盼的:“小,小师兄,掌教大人喊您去一趟剑堂。”
“叫我?”牧听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侍童乖乖地点了点头:“徐宗主的原话是说,小师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学堂了,恰好这段时间贺长老也重新闭关,所以他才并没有多管。”
“只不过今日新来了一位掌教,当日点名时发现小师兄并不在剑堂,所以让我来临安峰喊您一趟。”
牧听舟心存疑惑,暖洋洋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他懒散地翻了个身,挥了挥手:“不去,就算要去也让徐清影亲自过来跟我说。”
侍童登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慌忙之间拼命摇手:“不可不可,小师兄就不要为难我了……”
牧听舟:“……”
他烦躁地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长发:“你说新来了个掌教?那贺长老呢?”
侍童老老实实道:“贺长老说身体不适,已经在前几日闭关去了。”
身体不适……
牧听舟若有所思,抬眸瞅了眼身前神色慌乱的少年。
“不去。”
侍童见他完全不犹豫地拒绝,更加不知所措了:“小师兄,求您了,您就别为难我了,若是我不能带着你一同回剑堂,我就……!”
“你就?”
侍童一时间找不到措辞,语塞住了,老老实实道:“那我就只能再求求您了。”
牧听舟:“……”
他拧了拧眉心:“算了。”
他也不想为难一个侍童,烦躁地啧了一声,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掌教能越过裴应淮来找他去上剑堂课。
莫名之中,他觉得这一幕有些异样地熟悉,却又不知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临安峰去往剑堂的路不算近,两人晃晃悠悠地走着,一路上侍童估计是完全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看得出来非常的紧张,看得甚至牧听舟都想要逗逗他。
“小师弟。”牧听舟尾音故意拖长,“你上一回,看见了吧?”
侍童身形显而易见地僵住了,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小师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啊。”牧听舟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这下侍童是真的慌了,毕竟聿珩仙尊大人的秘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这种位高权重之人,侍童曾经是磕破了脑袋都没有办法见到一面,更别说像这样偷窥到这么多不该看的。
“小师兄,我确实看见了。”他急切地道,“但是小师兄请放心,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置喙仙尊大人的,更不可能出去乱说!”
“不。”
牧听舟忽地出声打断,微微勾起唇角,“这一回还真要拜托你一件事。”
“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将上一回你亲眼所见之事说出去就行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一样,而后他又顿了顿,补充道,“放心,不是让你夸大其词,就算传进了裴应淮的耳中也没什么。”
侍童愣愣地望着他,显然没有明白是何意,但也只能乖乖应下。
两人说着话的时间里已经走到了剑堂门口,侍童停住脚步,对牧听舟微微欠身:“小师兄,我的任务就是将您领到这里,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顿了顿:“掌门大人还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牧听舟:“什么?”
侍童说:“掌教大人说,小师兄应该去见见他的,兴许见到之后在做定论也不迟。”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
牧听舟眉宇紧蹙,心中地违和感愈发强烈了。
他看着眼前剑堂紧闭的木门,忽地心脏就开始痉挛一般地跳动起来。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了……
不知怎的,牧听舟倏然就产生了退意,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掌教,他第一次产生了排斥心理。
可又不由自主的,他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推开了那扇木门。
吱呀——
他推门而入,在那一瞬间,周遭的所有喧嚣声都宛若潮水般褪.去了。
他一眼便望见了站在圆台上的青年。
那人身上依旧穿着惹眼的春衫,长身玉立,带着些许仿若世外之人般的干净和纯粹,透着一股温和内敛的气息。
青年唇线轻抿,目光投向了直愣愣站在门口的牧听舟身上,他温声问道:“不进来吗?”
明明他用的是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可听在牧听舟的耳朵里,莫名让这个曾经在血山尸海之中淌过的幽冥尊主狠狠打了个寒战。

在众目睽睽之下, 牧听舟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站在圆台上的青年关切地问,仿佛是在有意所指:“身体不舒服吗?”
牧听舟木讷地摇头,随即反应过来, 赶忙道:“没有没有, 没有任何不舒服!”
他从前些日子插班进剑堂的时候, 众人就看出他并不是很好相处,再加上有另外一层身份在,大部分人对牧听舟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
如今第一次见到他这种反应,倒也稀奇, 纷纷投去了注视。
牧听舟精神恍惚地走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上,怔楞地看着台上的青年,听着他温润缓声的语调,这才后知后觉地缓过了神来。
有多少年没有真正的见到他了呢。
如今算来, 怕是有百年之余了。
——虽然两人曾在识海之中面对面的交谈过,但是当郁清名真正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牧听舟还是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原来他真的回来了,原来他真的没有……被他害死。
当初知道了牧府事情真相的郁清名, 恨不得提着剑将牧纹给挫骨扬灰。那个时候的牧听舟自身难保, 浑身上下的魔气几近暴走, 被裴应淮强压了下去, 神志不清地和他在仙盟的地牢中压制魔气。
待到他出来时, 便听闻了扶柳剑尊坐化的消息了。
啪地一声清脆声响。
是竹编敲在台面上发出的声音,和记忆中熟悉的声音重叠,将牧听舟拉回了现实。
他僵硬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郁清名的视线。
台上的青年淡淡道:“怎么, 是我教的没有贺长老教的好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还能走神?”
“牧延, 下学堂之后你留下来。”
牧听舟:“……”
他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
随着郁清名的话音落下,弟子们也都面面相觑,明显感受出了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都不想被卷入纷争中。没一会功夫,整个剑堂之中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郁清名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非常平淡,却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分。
牧听舟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郁清名垂眸望他,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纠结,没忍住唇角微微扬起。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两三秒,郁清名抬起手,在少年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揉,声音微哑:“身体养得怎么样了?”
至此一句话,牧听舟眼尾倏然就红了,看上去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裴应淮,裴应淮给了喝了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惹事,一直待在万鹿山上……还有,师父,你有在山脚下看见妖族吗?前些日子,他们……”
郁清名忽地将食指竖在唇间:“嘘,我知道。”
他轻柔地抚着牧听舟的头发:“头发长了,个子也……”
话说到一半,他又顿住了,忽地想起先前还是自己将他变成这副样子的。
他欲言又止,牧听舟面露疑惑,郁清名暗暗咬牙:“无碍。”
“……阿淮呢?”
“他……”牧听舟踌躇片刻,想了想,从一早上就没有看见人,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师父,怎么了?”
“没事。”他嘴上这般说着,神色之中却透露着复杂,望着牧听舟。
这样子的表情牧听舟非常熟悉,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反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了:“师父,是有什么问题吗?”
郁清名看着他腕骨上的那枚银链,闭了闭眼,强压住想要将自己另外一个弟子的腿打折的想法,对他伸手:“给我。”
牧听舟微顿:“什么?”
郁清名:“银链。”
牧听舟犹豫了下,并没有过多纠结,反正郁清名是不可能害他的,于是正准备将腕骨上的银链摘下来递过去,也就在这时,剑堂的门猛地被人拉开,陡然间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吓得牧听舟一个激灵。
回首望去,竟是一脸阴沉的裴应淮站在剑堂的门前,有些咬牙切齿地回望着他。
他疾步走上前来,一把将牧听舟拉至了身后,手劲很大,很明显的反应出了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牧听舟有些摸不着头绪:“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但裴应淮却并没有应答,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青年,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裴应淮很少会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对谁说话,牧听舟听得心惊肉跳,拉了拉他:“你怎么了?”
郁清名懒散地倚靠在桌案边,闻言这才嗤笑一声,掀了掀眸子:“臭小子,这就是你对你许久未见的师父说话的态度?”
“平步青云后翅膀硬了是吧?”他走上前去,身高看上去竟然同裴应淮差不了多少,两人就这般直勾勾地对视着,郁清名唇角噙着冷笑:“怎么,你师父我好长时间没回来一趟,托你照顾好你的师弟,你就是这般照顾的?”
他话中有话,显然牧听舟并没有听出来,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许地紧张。他被裴应淮拉在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紧绷的肌肉。
牧听舟没有忍住:“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他忽地想起是不是郁清名发觉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时间着急,慌忙之间甩开了裴应淮的手,一步上前挡在了他面前,急冲冲地道:“师父!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从前只要遇到事情,基本上都是牧听舟和郁清名对峙,而裴应淮在旁边拉架,很少会出现这种角色反转的情况。牧听舟脑袋一热,率先就冲了上去,像曾经千万次裴应淮挡在他的身前那样,他站在了他的面前。
“师父,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牧听舟沉声道,“但在此之前,我们换一个地方不好吗?”
“况且,我也想听一听你这段时间里,都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一直杳无音信,也……没有再回来找过我们。”
郁清名似笑非笑道:“臭小子,现在轮到你替他说话了是吧?行,那先回临安峰吧。”
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了揉牧听舟的脑袋,被他不满地打开:“我不是小孩了,师父,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回原样?这副身体真的很不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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