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皊挤出微笑：“耿老师好。”
他伸出手。
耿向的手掌滚烫，握手的时候，郁皊感觉自己的掌心好像被轻轻刮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地抬眼，撞见耿向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
对方笑容更深。
郁皊抿了抿唇。
“都坐啊，”王导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打招呼：“等会吃饭，你们来的路上吃了吗？”
苏薇甩了甩卷发，笑：“没有，刚从录播室出来。”
耿向也笑，声音很温和：“小苏上部剧还在营业，赶场子。”
苏薇嗔怪：“真要说忙哪里有我们耿大影帝忙，下半年是不是又有男一安排？”
王导也笑着说了几句。
郁皊没说话，感觉两个主演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微妙感。
不过两个人没有笨拙到表现出来，面上也是笑着的。
郁皊在桌上坐下，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助理。
很快聊天内容就指向了他。
“小郁是不是还在上学？”苏薇卷着自己的头发，笑着看郁皊：“你是k大的，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
她努努嘴，看了耿向一眼：“这位也是，不过毕业十几年了。”
郁皊点头。
耿向则无奈地笑笑，对着王导说：“小苏这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苏薇立刻笑着反驳：“哪有，分明在和小朋友说你是前辈。”
王导打哈哈：“小郁还没毕业，也不打算进圈子里。”
这下轮到耿向惊讶了。
“不打算进吗？”他对郁皊笑笑：“长得这么漂亮，打算一直做编导？”
郁皊点头。
“嗯，”他抿唇：“没有演戏的打算。”
耿向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惜了。”
王导故作生气：“当编导怎么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好吧？”
苏薇笑起来。
一顿饭吃的还算轻松。
郁皊听着王导他们聊天，偶尔被苏薇问几句话，礼貌地回答了。
吃完饭苏薇要去休息，她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
郁皊也要回去收拾房间。
他和王导告别，被对方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苏薇和耿向一起出门。
他们住在酒店里，助理和经纪人提前来安排了，务必让他们在拍摄的时候住得舒心。
苏薇看了耿向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一眼。
只不过因为地方小，他们住得很近。
路上，耿向和苏薇搭话。
“你不觉得他很漂亮吗？”他主动提起饭桌上的郁皊：“气质很特别，适合演戏。”
苏薇不动声色地撇撇嘴。
她的笑容也没变，明艳动人，说出来的话却有点刻薄：“人家长得是漂亮，也没必要一定得拍戏啊。”
“何况，”苏薇压低声音，对耿向笑笑：“人家有靠山。”
耿向挑眉。
“您的消息也太落后了，”苏薇勾唇：“给个暗示，我们这部电影的投资方。”
“最大的那个。”
“那太可惜了。”耿向笑容不变
他没理会苏薇的挑衅。
话落了空，苏薇轻轻哼了一声。
谁知道耿影帝的可惜是在可惜什么。
郁皊刚打算回房间, 迎面就撞上了给自己钥匙的工作人员。
是个很年轻的女生，栗色短发，看着大学才毕业的样子。
她看到郁皊, 走过来, 高高兴兴地告诉他：“我们换地方啦，去住外面的酒店，你收拾收拾东西把钥匙给我吧。”
对方十分热情, 郁皊只好应声：“嗯……好。”
走廊上也有和他一样被忽然叫出来腾地方的人。
虽然惊讶，但也很快接受了。
这个地方条件还可以, 不过也是比不上酒店的。
还好他还没开始收拾屋子。
郁皊这样想着, 把行李箱拎出来。
短发女生还等在走廊, 应该是负责组织的人, 看到郁皊出来就和他打招呼：“走吗, 车在楼下等着了。”
郁皊：“好的。”
他把钥匙还给人家。
到了车上, 郁皊找了个空位坐着，正巧旁边就是刚才和他打招呼的女生。
短发女生热衷交际, 对他露出一个笑：“你好呀, 我叫张小小，是剧组的场务, 你叫我小张就可以了。”
她的笑容很有种感染力, 郁皊对她点头：“你好, 我是郁皊，剧组的助理。”
小张“哇”了一声, 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你！你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郁皊礼貌地扯了扯唇角。
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那条博文？
小张没什么恶意, 却很自来熟, 往他这里挤了挤：“王导给我们订了大酒店，比上部片的住宿环境好了不止一点。”
她比划了一下, 和郁皊说：“耿老师和苏老师好像也住在那边，赚了。”
郁皊抬抬眼。
在饭桌上他不好把写真集拿出来请苏薇签名，要是王导安排剧组人员也住在那边，他今天就可以去找苏薇了。
郁皊点头，附和小张：“确实。”
小张得了附和，更来劲了，掏出手机开始查王导订的酒店的费用。
“我看看……一晚上四百，还是淡季。”小张眉开眼笑：“王导怎么这么舍得花钱了。”
郁皊瞥了一眼她手机上的酒店照片。
还是个五星级。
“赚到了，”小张：“我看这个酒店好像还包早餐晚餐，晚上去试一试。”
郁皊轻轻点头。
小张兀自说了一会，又问郁皊：“你加工作群了吗？要不要我拉你？”
她是王导那边的亲戚，因而一毕业就进剧组了，忙上忙下当场务，性格吃得开，混得也还可以。
小张消息灵通，知道面前的大美人是被王导带进来的。
既然也是王导的人，长相也很顺眼，她也有意和人搞好关系。
小张满怀期待。
郁皊摇头：“还没有。”
小张立刻点开社交软件：“那你加我吧，我拉你，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里面。”
她对郁皊眨眨眼睛：“两个群，一个王导在，另一个王导不在，我都拉你一下。”
有的时候工作人员需要一些导演看不见的悄悄话。
郁皊微微笑了一下。
“谢谢。”他气质疏离，笑起来眉眼里的霜色消融，漆黑的眼睛亮如星点。
“不客气……”小张忽然有点磕巴。
郁皊长得好，没有表情的时候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只可远观不可触碰。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就能让人忽略那份疏离感，注意力落到过分漂亮的五官上。
她看见过的照片是静态的，没想到这张脸生动起来更动人。
小张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很快到了下榻的酒店。
的确是一家连锁的五星级酒店，装潢精美绝伦，一进门就有侍应生迎接。
小张报了王导的名字，领了房卡挨个分发给众人。
郁皊看了看自己那张，在五楼。
酒店的套间自然更大，郁皊拎着行李，坐电梯上去。
很快到了五楼，电梯门刚开，他就看见一张熟悉的明艳的脸。
“是你呀。”来人愣了一下，冲他微笑。
是苏薇。
她似乎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件休闲的背带裤，看着很青春。
郁皊点头，和她问好：“苏老师。”
他把行李箱拎出来：“王导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安排了酒店。”
“哦，”苏薇微笑：“这么巧，我和耿老师的房间也在五楼。”
她摊开空荡荡的手：“既然这么巧碰到你，你要一起下去拿点下午茶吗？”
苏薇冲郁皊眨眼：“算是陪我？”
郁皊当然点头。
虽然他没有拍戏的打算，但想从事编剧这个职业，和圈内的演员搞好关系总没错。
“我先放个行李，”郁皊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您先等会？”
苏薇点头。
放下行李箱，郁皊就出来，跟着等在走廊上的苏薇一起下楼。
酒店的餐厅在一楼。
这个时候还没什么人，餐厅里空荡荡的，苏薇和郁皊找了个位置坐下。
郁皊不怎么饿，苏薇也需要保持身材。说是下午茶，其实她也就端了一份蔬菜沙拉。
郁皊拿的更少了。
他夹了几个小点心，给自己和苏薇拿了饮料。
“你吃的比我还少，”苏薇看看郁皊的盘子，又看看自己绿油油的碗：“不过生菜没什么好吃的。”
她愤愤叉起一块小番茄。
郁皊把杯子推给她：“我不饿。”
苏薇笑笑：“谢谢。”
进食的时候，郁皊和苏薇聊天。
苏薇在圈子里被公认为明艳挂大美人，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郁皊初始印象比较好，聊天也挺情真意切。
“我有同学是你的粉丝，”郁皊想起来自己房间里那本写真集：“她听说我要来《无极》的剧组，就问我能不能找你签名。”
“可以啊，”苏薇欣然答应：“吃完了上去就给你签。”
她对郁皊眨眨眼，压低声音，神秘道：“那你那个同学有没有要耿老师的签名？”
郁皊实话实说。
“有……”她看看苏薇：“不过她说要是不行只要您的就可以了。”
苏薇满意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把满嘴草料味压下去。
“你的同学品味很好。”苏薇赞扬道。
只要她的签名是对的。
郁皊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江柠很明显更喜欢苏薇，几年前就有苏薇的写真集。
郁皊吃得很慢，等苏薇放下叉子，他也不吃了。
“走吧，”苏薇站起来，心情很好：“去给你的小同学签名——”
他们上楼，只是很不巧的是在五楼的走廊里遇见了耿向。
他带着鸭舌帽，运动装，脸颊发红，像是刚回来的样子。
郁皊礼貌地和耿向打招呼：“耿老师好。”
耿向在原地顿住，很快微笑：“你们好啊。”
他打量一下苏薇和郁皊：“刚从餐厅上来？”
苏薇微笑：“是啊，去吃点东西，也管不上保持身材了。”
郁皊看看耿向。
对方五官儒雅，额角有些汗，一副很有精力的样子。
“我也正打算去，”耿向似乎没听出苏薇话里的刺，态度依旧温和：“我在楼下看见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都搬过来了？”
郁皊点点头：“是王导通知我们换地方的。”
耿向又看了他好几眼，目光里没什么恶意，却有很纯粹的打量。
好像郁皊说了什么令人侧目的话似的。
很快，耿向又问：“你们要回房间了么？”
苏薇笑笑：“是啊。”
“要给这个小同学签名，”她咬重字词：“他只问我要了哦。”
耿向看郁皊，挑了挑眉：“是吗？”
郁皊：“是。”
他看着带着笑的苏薇，和耿向解释：“是我的同学，她是苏老师的粉丝。”
“这样啊，”耿向笑了，余光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郁皊：“我还以为是你想要她的签名，嫌弃我的呢。”
郁皊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苏薇和耿向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表面看着平和，其实彼此针锋相对。
郁皊垂下眼睑。
他不太想加入两个主演的争端。
很快，他摇摇头：“我那个同学是苏老师发粉丝，还让我把收藏的写真集带过来。”
耿向的语调上扬：“哦。”
郁皊打开房门，把江柠给自己的写真集拿出来。
“这是……”苏薇看着有点熟悉的册子，拿过来翻开看了看，又抬头看郁皊。
郁皊替她说话：“是您之前自费给粉丝印的。”
苏薇珍视地看着写真集。
“好几年前的了，”她抿唇笑：“那个时候我粉丝不多，送都没送完，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
苏薇进圈子里有段时间里，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直来直往的性格得罪不少人，一度被雪藏，写真集也是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退圈了才整理出来的。
时过境迁，苏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场合看到这本写真集。
郁皊：“我同学也这么说。”
他把签名笔拿出来，指了指页码：“她说想在这里签一个。”
苏薇很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郁皊拿回写真集，对苏薇说：“谢谢，她真的很喜欢你，看到这个肯定会很高兴的。”
苏薇笑了一下：“那就请你给她带一句，谢谢她的喜欢。”
郁皊点头。
苏薇和他道别，回自己的房间了。
郁皊关上房门。
五楼里好像就住了他们三个人，其他工作人员被安排在楼下。
郁皊不想了，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很多东西明天才能到，因而没花多长时间，就弄得差不多了。
郁皊终于坐了下来。
后背枕在柔软的靠垫上，郁皊打开手机。
他先把苏薇签了名的写真集拍给江柠：“签过了。”
江柠立刻：“！谢谢！”
“你已经到酒店啦？”江柠关心他：“东西整理好了吗？”
郁皊：“差不多了。”
江柠：“那你好好休息，正式开拍到时候肯定很森*晚*整*理累。”
郁皊：“嗯。”
聊了一会，郁皊鬼使神差地点开和司总的对话框。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到酒店了，您在工作吗？”
发完了他就把手机放到旁边，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开始看资料。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郁皊想看时间，才把手机点开。
备注为“司总”的人很快发来回复。
“在工作。”
“注意休息。”
郁皊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但心情确实是好一点了。
他回了句“好。”
套间朝阳，窗边摆了写字桌，郁皊把窗帘拉开。
窗外是湛蓝的天幕和底下挤挤挨挨的人群，远处山脉绵延，一直接续到天幕尽头。
虽然比不上A市繁华，景色却清新很多。
郁皊拍了一张照片。
江柠之前问他为什么不发动态，他只说没什么照片可发，然后被对方劝说什么都可以发。
“你太高冷了嘛，动态里空空荡荡，”江柠对他说：“我之前还以为你不喜欢班上的人呢。”
“他们私底下都问我要你的照片，”江柠拍胸脯：“不过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除了账号发出去的那些。”
郁皊盯着自己随手发出去的照片看了看。
很普通的照片，拍摄手法算不上好，只是景色格外优美。
郁皊犹疑地点开软件。
想了想，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退出软件，点开了另一个。
之前开通的账号里面还空空荡荡的。
这样想着，郁皊发了条博文，没有文案，只有那张刚刚拍下来的照片。
不过很快底下很快就有了评论。
@青春美少女：“下午好！是不是去剧组了？”
@巧克力：“定位在x市欸，《无极2》也开拍了吗？”
@小梅：“呜呜呜博主可不可以发几张自己的美照……”
郁皊讶然了一瞬。
这些人24小时在线吗？
郁皊略过几个问他会不会发自己照片的评论，回复了ID名为青春美少女的评论。
“到剧组了，《无极2》过几天开拍。”
黄青正在门口拿外卖，瞥见消息提示，随手点开来看，没想到是郁皊的回复。
大美人回她了！
她立刻把截图发到群里：“看！活生生的回复！”
群友立刻活跃起来：“哇！”
这个群是她拉的，主要是郁皊长得太好看，他们成了颜粉，自发给郁皊拉了个后援群。
虽然人数不多，但都很活跃。
可惜郁皊压根不怎么上这个号，也没有一点要发自己照片的意思。
虽然之前存下来的图美是很美，但已经要被他们盘包浆了啊！
群友：“@青春美少女，快快，问问小鱼宝宝什么时候发美照！”
“小鱼宝宝”是他们给郁皊起的花名，反正郁皊不是圈里人，发到到外面也没人会认出来。
黄青：“不辜负组织重任！”
@青春美少女：“博主以后会不会发照片呀，就像之前拍的那组照片。”
郁皊拧了拧眉。
那是摄影社的成员给他拍的照片。
“可能吧，”郁皊实话实说：“不过那是社员帮着拍的。”
“我的拍照技术不太好。”
黄青：“！”
她立刻呼朋引伴：“看到回复了吗，都出来刷屏！”
是谁即将拥有一手美照？！
王导先是叫人买东西，准备开机仪式，郁皊也跟着参加。
他站在人群里, 看着王导神神叨叨地让人拉开横幅, 用红布盖住摄像机镜头，站在前面慷慨激昂地介绍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开拍前的仪式必不可少，人群里静悄悄的, 没人出声打扰王导的发言。
听了一会，王导又点了香, 让主演也跟着自己一起敬香, 讨个好彩头。
郁皊是工作人员, 只需要在后面看着, 还领到了红包。
数额不同, 只是讨个吉利, 小张发给他的时候就这么说。
郁皊点头：“嗯。”
下午吃完饭，拍摄就正式开始了。
郁皊进剧组的身份是导演助理, 要在王导身边处理一些剧组的事务, 在导演身边学习。
不光要参加剧本台词细微修改的讨论、拍摄日程的安排、整理拍摄的台词本，还要整理拍摄方案的会议纪要, 和导演组交接, 协助沟通。
总之, 是个到处打杂，很忙的职业。
但郁皊不觉得辛苦。
王阚导演业内知名, 水平过硬, 在他身边哪怕是打杂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把这个台词本给苏薇送过去, ”郁皊刚从小张那过来，就听见王导对他说：“问问她对妆造满不满意。”
郁皊：“好。”
下午太阳大, 他戴了顶方特助塞进行李箱里的遮阳帽。
其实里面还有防晒霜，但是郁皊没用。
气温偏高，虽然有风吹拂，但迎面而来的都是热风。加上拍摄场地没用高楼大厦遮挡，更晒了。
郁皊脸颊有点红。
他皮肤薄，一热就上脸，眼底也逐渐浮现一层朦胧的水光。
王导百忙之中抽出空看了郁皊一眼，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喝点水，”王导把瓶子递给他：“今天挺热的。”
取景地风景好，就是夏天气温偏高。
郁皊接过矿泉水：“谢谢。”
他擦了擦发烫的脸颊，和王导道了谢就去找苏薇。
苏薇还在化妆师那里，在商量妆面的细节。
“扣扣，”郁皊敲了敲临时化妆室的门：“可以进去吗？”
苏薇的助理在里面应了一声，过来开了门。
苏薇本人则坐在椅子上，抬起头让化妆师给她扑粉。
郁皊把台词本递给苏薇。
“王导让我送过来的，”他解释来意：“让我问问苏老师满不满意妆造。”
“是小郁啊，”苏薇别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先坐下吧，东西给我。”
她看看郁皊有点发红的脸颊：“在这吹一会空调再走，外面太热了。”
郁皊应了一声。
苏薇的妆造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整理，他估计是要等苏薇一起去的。
“好了。”化妆师盖上盒子，让苏薇站起来：“我给你理理衣摆。”
苏薇站起来，拢了拢颇为宽大的袖子。
王导比较在意服化道的质量，给苏薇准备的戏服也是定制的。宽大水袖，一水的蓝色，在光下有粼粼的微光，衣摆上绣着精细的图案。
头饰就比较简单了，毕竟苏薇在《无极2》里饰演的是一个沽酒女。化妆师把假发片放下来，给她挽了个发髻，插了根银簪。
苏薇的长相明艳动人，打扮素净一些更能衬出她的五官的秾艳。
“怎么样？”苏薇微微一笑，给在场的人行了个礼：“好看吗？”
助理和化妆师捧场：“好看！”
郁皊也点头：“苏老师很好看，和角色适配。”
就是衣服的质感很好，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闷人。
苏薇笑：“你们嘴最甜了。”
整理得差不多了，郁皊看了眼时间：“现在去王导那？”
苏薇点头：“走吧。”
一行人出去。
他们到的时候王导已经拉好绿幕了。
“你们来了啊，”王导手里拿着个大喇叭，仔细打量了一下苏薇的妆造，满意地点头：“去吧，等耿向先出场。”
郁皊和助理在旁边等着。
要拍的第一场戏是云枫初遇沽酒女的场景。
酒坊已经布置好了，风格复古，黑瓦白墙，用来拍摄的道具瓷碗和酒坛子也堆在一起。
只不过这些道具是用来摔的，里面装的是水。
王导一声令下，拍摄开始。
郁皊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垫板记录。
他虽然不用参演，却要跟着王导跑上跑下，什么事都要学一学。
“咔嚓。”
酒坊里热闹得很，打扮素净的沽酒女一如往常地给客人斟酒，背景音热热闹闹地响起来，穿着麻布衣服的酒客和伙计按照安排好的走位来来往往。
打扮富贵的富家公子径直走向酒坊门口的沽酒女，扇着扇子，正要说台词。
王导坐在摄像机后面，皱着眉头忽然道：“停——这条再来一次。”
场地内所有人顿住，回到原地，继续走位。
郁皊尽职尽责做记录。
王导要求高，每个画面都要尽善尽美，第一场戏就开始不断叫停。
“你走到这里的时候不要晃，出镜头了。”拍摄间隙，王导走过去教训人：“记不得自己的走位吗？”
“你也是，台词没背下来？”他一点也不给人面子：“磕磕巴巴，结巴了？”
被教训的人老老实实，按照王导的要求继续拍摄。
郁皊擦了擦额角。
现在是在室内，但气温也不低，尤其是还要在旁边无休止地等着。
打杂真不容易。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一趟下来，王导拧着的眉头终于松下来。
“停——咔，”他转移机位：“进入下一场。”
群演里明显有人松了口气。
郁皊也是，他摸了摸有些烫的脸颊，感觉里面太闷了。
接下来是外景。
小张撑着遮阳伞过来，往郁皊这边走了走。
“王导也不是故意找茬，”她递给郁皊一片湿巾：“一开始就得调整状态，后面才好拍。”
郁皊：“谢谢。”
他也不是累，真说累应该是一直在镜头前面的演员们，只是那个地方有些闷。
小张笑了笑。
“我们剧组有空会拍花絮，”她想了想：“大概在晚上，你会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