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蒋淮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工作。蒋淮少将是目前所有军团长中唯一一个非贵族出身,甚至是出身于荒星这样曾经被帝国人认为是垃圾场的地方。
还是风头最盛、年纪最轻的一个。
支持、赞扬他的人有,但反对、谩骂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让蒋淮在自己的工作中几乎有些执念,精益求精。
这不是秘密,但凡了解蒋淮少将多一些的人都会知道这些。
左云鹤曾经觉得没什么,此刻却在心脏中爬过万千蚂蚁,又痒又疼。
面前人已经没有回复能力,左云鹤露出了些强势
“蒋淮,回家了。”
不再听蒋淮的回复,慢慢把人扶起来。
“荀副官,麻烦你把少将住所的位置发给我,我送他回家。”
左云鹤搀着蒋淮,和外面的荀铭打了招呼就要往外走。
“老大他怎么了?”
荀铭也看出蒋淮状态极差,站起身推开椅子就要跟上。
“荀副官,我送他回家就可以了。”
带着些不清不楚的心思,左云鹤假装不经意把蒋淮的头放进肩膀,躲过荀铭担忧的目光。
“你帮少将处理一下工作吧,免得落人口舌。”
“啊,好,好。”
荀铭也意识到工作的重要性,爽快答应下来。
“老大他住宿舍,我这把宿舍号发给你。”
荀铭动作极快,左云鹤终端很快收到信息。
“照顾好老大啊!”
“嗯。”
左云鹤尽量加快动作,又轻柔防止蒋淮因为走动而加剧痛苦。
“蒋少将,冒昧了,我抱你过去了,会舒服一些。”
“嗯?”
疼痛中的人连眼也睁不开,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字。
“我就当蒋少将答应了。”
左云鹤一手扶在蒋淮后背,歪过身子,一手穿过蒋淮腿弯,慢慢把人抱起来。
围绕在蒋淮身上的烟味也跟着落进左云鹤的怀抱。
蒋淮被牢牢抱到怀里,头刚好靠在左云鹤腺体的部位。
熟悉的乌木香蕴在周围,蒋淮头疼的症状因为嗅到熟悉的味道渐渐减轻。
处在标记期的依赖心理,让蒋淮忍不住在意识不清中头又往腺体的部位蹭了蹭,更好地嵌入男生怀中。
“蒋少将?”
察觉到男人动作的左云鹤低问出声,
没得到任何回声,
完全出于本能的动作。
暖洋洋的温度围住心头,左云鹤又多抱了一会,才轻轻把人放在宿舍床上。
还小心用手掌垫着蒋淮的头,一点一点放在枕头上。
终于把人平稳放好,左云鹤想站直身子把被子拿来给人盖上。
动作一滞——
左云鹤低头,看到了蒋淮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指尖泛白。
很难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假性易感期后遗症里的患得患失感在这一刻被填满。
他想,想标记蒋淮,想亲亲蒋淮,想把蒋淮这么压在床上。
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生理上激素水平的诱导;
但感情上,左云鹤想以下犯上的心几乎要挣脱主人的控制,冲到空气中。
信息素超出了主人的抑制,星星点点逸散到空气中。
床上人眉头因此舒展了些。
垂着眸子,左云鹤目光落在床上人仍然苍白的脸上,眼神晦暗不明。
又叹了口气,小心脱下自己的套头卫衣,只留里面的白T恤。
慢慢把卫衣放到蒋淮身边又给他拉上被子。
左云鹤又站在床边多看了几眼蒋淮睡梦中有些不安稳的脸,手指微动,眉眼间也染上明显的担忧。
但最终,左云鹤只是握紧了双拳,退出了卧室。
“照顾好蒋少将。”
左云鹤仔细叮嘱机器人之后,走出宿舍
内心翻涌的情绪未能完全平复。
走出建筑之后,
左云鹤走动的步幅越来越小,就在他停下脚步想要转头走回宿舍的时候。
“叮咚”
终端来信息了——
是大哥的助理,发来了之前麻烦他查的所有宴会人的资料。
左云鹤沸腾的信息素安息下来,他回到了理智的世界。
接收了附件并且加快脚步离开了蒋淮的宿舍。
直到自己坐进了悬浮车里,翻涌发情绪平复下来。
左云鹤深呼口气,在打开附件之前,给大哥的助理又发了次消息。
—麻烦再帮我查查蒋淮少将平时的工资去哪里去了。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蒋淮的宿舍,没有太多的私人用品,只有一部分生活必需品,还大多是平价品牌。
少将的工资和奖金应该不会少,大多数军官甚至在成为少校后就会搬出宿舍,蒋淮却还住在宿舍。
他的钱呢,去哪了
左云鹤难免有些好奇,又担心蒋淮在受威胁,只能拜托人私下偷偷查。
讲清要求之后,左云鹤打开了附件。
又开始从头细细排查。
宿舍里,酣睡一夜的蒋淮头痛终于得以缓解,他慢慢睁开眼
就看到自己面前陌生的布料,被自己抱在怀里,垫在脸颊下
蒋淮又眨眨眼,确保自己没看错
猛然想起这是昨天穿在左云鹤身上的衣服,蒋淮猛地从床上坐起。
双手插进自己的发丝里,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怎么想,记忆都停留在沙发上按摩那一段
他是怎么回来的
这衣服怎么到他手里了
该不会昨天他对人家小孩做什么了
蒋淮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有问题,原本逃避的问题一一浮现,他打开终端,找上了自己不常联系的人。
—有空吗,我去找你做个检查。
对面很快回信
—来,终于也会主动做检查了。
第29章 OA7
“你这个问题很严重啊,你现在几乎可以确诊信息素紊乱症。信息素不受控和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都是紊乱症的表现。”
“除此之外,你的腺体开始发育了。检测显示,你体内的Omega激素水平也开始上升,目前,我们判断不出来你到底能回复到哪一步,至少目前生殖腔没有任何变化。”
“目前建议你还是找到标记你的那个Alpha,通过标记帮你缓解信息素紊乱症。不然你会很难忍。”
“目前信息素紊乱症没有任何治愈的方法,只有标记对象的信息素才能缓解。”
“我顶多能给你开些止痛药。”
蒋淮躺在沙发里,捏捏仍发痛的额角,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止痛药,眉间不自觉紧蹙成结。
信息素紊乱症
太可笑了
让他去找那个违法标记的凶手帮忙吗
胸腔上下起伏一阵,最终只是呼出一口气,郁结的感觉仍散不去。
像是精美的瓷器上兀自裂开一道不引人瞩目的缝隙,没有任何影响,却实实在在存在在那里。
蒋淮躺在沙发里,膝盖搭在沙发扶手上,小腿自然垂在沙发外。
左云鹤打开门,就看到微两条长于正常比例的小腿,在腿肚处能隐约看出褶皱的痕迹。
左云鹤关门的手一顿,
认出那是袜夹的形状。
脑海里突然浮现蒋淮曲着一条腿,慢条斯理,用自己细长的手指为自己细致扣上袜夹的模样,腿肚被勒得凹陷出细痕。
“来了啊”
蒋淮慢吞吞收了姿势,撑起身子坐直在沙发上。
不知怎么的,左云鹤总觉得蒋淮的脸色还苍白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不大好。
空气中弥漫着一点细碎的烟味,S级的Alpha能很轻易辨别出这是信息素的味道。
少将的信息素也是烟味的,左云鹤想起昨日看到资料
昨日在蒋淮宿舍里骤起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有了解释——
大概是因为蒋少将的信息素味道和自己标记的Omega的味道太像了。
左云鹤心间的纠结散去了一些。
但仍被昨晚资料里查无此人的烟味Omega搞得有些心烦。
Omega的味道不完全是烟味,而是烟草当中混着酸奶的甜味,具体什么味道,左云鹤说不上来。
但很稀有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可昨天的资料他看了三遍,都毫无收获。
甚至把范围放宽到烟草味,也不过蒋淮一个Alpha而已。
他昨晚也怀疑过是否蒋淮就是那个隐瞒自己真实性别的Omega
但今天这股味道,虽然淡,但左云鹤可以确定里面没有任何酸奶味。
再者,除了那张过于绮丽的脸,蒋淮再怎么看也不是Omega
掩去自己内心不易察觉的失落,左云鹤再次把目光落到呆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本该仔细打理的头发散乱,长度有些长,遮住了部分蒋淮的双眼,双膝并拢,手伏在膝盖上,看起来,乖乖的。
鬼使神差的,
左云鹤伸出一只手。
面前忽然出现一只手,
蒋淮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了,
在对上左云鹤带些调侃的视线时,
才意识到不对。
该死的信息素紊乱症
蒋淮故作镇定抑制住自己想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尽量表现得面无表情。
“怎么了?”
他仰头问,
“我扶您起来,您脸色看起来还是好白,身体还不舒服吗?”
左云鹤说着,慢慢把蒋淮扶起来。
目光却紧紧盯住一处——蒋淮落了红的耳垂。
手也顺从主人心意,一点点收紧,把手心大小相差无几、但骨节更软的手更好握在手里。
“啊,哦,还好,刚刚在想事情。”
“我自己起就行,不用麻烦。”
蒋淮抽出了自己的手。
“那就好。”
左云鹤没做任何坚持,被拒绝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子。
他想着刚刚的触感,带了些茧子,但骨节偏细,根根手指细长,掌心软若无骨。
“对了,你桌子上那些文件,有任何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嗯,好。”
“还有……你的衣服我洗好放在沙发旁的袋子里了。”
“嗯……好。”
左云鹤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蒋淮更红的耳垂上离开,顺从低头开始工作。
两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着各自的工作,室内静静的,只有浅浅的翻阅纸质文件的声音。
左云鹤忙了不知多久,手指揉捏上低头过久发僵的脖颈,目光带着些刻意落在了蒋淮身上。
不知发现了什么,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少将”
左云鹤跨步到蒋淮身边,
“嗯?”
蒋淮像是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抬头还带着些茫然,嗓音有些久不发声闷出的喑哑。
他清清嗓子,
“怎么了?”
左云鹤则紧紧盯着他,一言不发。
“有什么事吗?”
蒋淮不知道这孩子突然怎么了,耐着心又问了一次
卷翘的睫毛跟着说话的频率上下翻飞。
“蒋淮少将,你哪里难受?”
蒋淮猛地一僵,因为左云鹤不是疑问他有没有难受,而是直面问他哪里难受,仿佛已经笃定他在难受。
“不难受啊,怎么这么问?”
不愿总在人前暴露自己脆弱的蒋淮还试着挣扎。
对面左云鹤忽然抬手,
蒋淮抑制住想向后躲的情况,
肌肤接触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微不可察颤抖一下,
紧接着,疼痛从左云鹤触碰的地方传来。
“嘴被咬破了。”
男生的视线落在遍布齿痕鲜血淋淋的嘴唇上。
蒋淮听此,下意识想掩盖些什么,伸出舌头想舔去嘴唇上的血迹。
却忘了左云鹤的手还放在自己嘴唇上,
湿润的舌尖舔上了左云鹤干燥的指尖,
唇上被压着的触感骤然消失。
蒋淮以为男生只是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不好意思啊,我想舔一下血来着。”
男生没有回复,只是看着他的唇,眼睛眨也不眨。
蒋淮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感到些许的为难。
他连朋友都没有,对这种差辈的小辈更不知道怎么相处。
好像从他们见面开始,他就吓到这孩子两次了。
“吓到了?”
蒋淮放低了语气,尽量柔缓自己的态度。
“蒋淮”
“嗯?”
男生忽然直呼他姓名,让蒋淮摸不着头脑,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无意识抓了抓,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男生却突然上前,一掌握上他的脸颊,虎口对准他的唇,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
蒋淮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做。
男生已经放了手,规矩站回原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蒋淮又眨眼几次,在心里叹口气,
他果然搞不懂这年纪孩子的心思。
“你到底哪里疼?”
男生又开口问,在窗帘的阴影里,咖色的眼眸显得发黑。
蒋淮愣了一下,他竟在这孩子身上感到了压迫感。
“啊,啊那个,有点头疼。”
蒋淮张口回道。
“有点?”
男生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思,上前一步,垂眸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
蒋淮的手在座椅扶手上前后摩挲两下,
怎么觉得这个情况这么奇怪。
他抬头,本来想说这不用你管,却在看到男生紧皱的眉头和认真的神情松了劲。
被那双眼里的诚挚和担心烫到,蒋淮心下一紧,转移视线。
“……真的没有很疼,就是稍微忍不住。”
蒋淮舔舔唇,不太自在开口。
“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
蒋淮这下确实感到不可思议了
现在小孩都这么热心吗?
“不是,为啥啊?”
装了两天长辈的蒋淮没忍住漏了点痞气。
“你在疼。”
男生开口同时,开始收拾蒋淮桌子上摊开的文件。
“不是,小朋友,你听我说,”
蒋淮在努力思考怎么在不伤到这孩子的同时,让他放弃这突如其来的热心。
工作他本来就漏了一天,今天是绝对不能提前下班的。
男生在听到“小朋友”这个形容词时挑了下眉,但还是停下来动作,做好听蒋淮说话的准备。
被那样一双担心的眸子盯着,有些没曾体验的陌生的温暖涌上蒋淮的四肢。
他原先准备的话顿时卡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持续的头疼确实也压得他一直不舒服,连转动眼球都带着些阻力。
“等送你回家,我会回来处理工作,我可以找荀副官检查,你就放心回去休息。”
男生跟着加筹码。
“好,你量力而行就行,不必全做完。”
“走吧。”
男生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等蒋淮坐在悬浮车里,他反复咀嚼刚刚的对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全程都被左云鹤牵着走。
拿眼偷偷剜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的左云鹤,
现在小孩都这么强吗。
车里的温度刚刚好,湿度也被细心调节。
让蒋淮——这个从小生活在干燥环境中的人,在主星第一次感到这么舒适。
是巧合吗
他又瞥了眼左云鹤
在极舒适的环境中,困意上涌,头疼也跟着好像减弱了,蒋淮慢慢闭眼,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睡着了。
左云鹤看着男人睡着在座椅上,迷糊间双臂抱在胸前,明显是内心戒备状态的投影。
他在不安
左云鹤瞬间意识到
他还以为这特意调好的湿度会让人舒服些。
左云鹤捏捏眉,叹口气。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蒋淮面前表现了这么强势的一面,关键还成功了。
左云鹤又扫了眼睡在副驾驶的人,美人无知无觉地躺着。
美人老婆
那个词又一次闪现
左云鹤像是被这个有些冒犯的词吓到,重新把视线放回路面。
一定是因为那股烟味的信息素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左云鹤这么告诉自己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蒋淮还酣睡在副驾驶
左云鹤几乎没有犹豫,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一侧,用手垫了一下门缝,减小开门的声音。
慢慢把蒋淮从座位上抱起来
驾轻就熟
位置的变动让蒋淮皱了皱眉,似乎就要睁眼。
左云鹤一只手臂斜托在蒋淮后背,手盖住蒋淮的眼睛。
微长的睫毛在手心轻蹭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
左云鹤轻缓把人抱到屋里,却觉得刚刚那两下手心的痒意也同样挠在了心里。
欲盖弥彰似地
他快速把人送回宿舍
临走的时候,还不小心碰掉了蒋淮家里一个木质的盒子
木质盒子落在地毯上,还好声音不是很响,只是盒子里的袖扣被甩出,落在地上。
左云鹤蹲下身子,把袖扣一个个捡起
在捡到其中某一个深蓝色的袖扣的时候
他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猛地拿起那个袖扣,举到眼前
又魔怔似的
把木盒子里所有袖扣重新检查一遍
一个一个对
这是唯一一个不成对的袖扣
一个曾经被他自己忽略的想法不可阻止重新浮现
袖扣被狠狠攥进手心。
蒋淮:天知道伸手的时候人都要羞冒烟了
左云鹤:天知道掐嘴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亲上去
还在睡梦中的蒋淮被叫醒。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醒在自己的生物钟下,看来信息素紊乱确实对他影响很大。
蒋淮用力捏了一下太阳穴,掀开被子,慢悠悠从床上站起。
【给一下详细情况】
【稍等】
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蒋淮稳了一下还疼中带昏大脑,晃晃悠悠走进了洗手间。
从小的经历让他惯于忍疼,不管是幼年还是后来参军生涯。
但他此刻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钻进谁的怀抱,接受一下谁的温柔。
空气里的烟味比从前更重一分,酸甜味也跟着发散出来。
蒋淮嗅到那股不符合Alpha身份的味道,想到了上次的检测报告。
铁塔猫酸奶烟,
才是他真正成熟腺体的味道。
双手捧水,浇在自己脸上,他一把撩起自己的额前头发,水珠顺着脸颊流下。
这也是烟味信息素的一种,
不过,比起一般烟味信息素浓重的烟草味,
这种味道更像是浅淡的烟味混着甜人的酸奶味。
他之所以从前烟草味这么重,
是因为腺体未完全发育。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自己真正信息素的味道。
蒋淮手撑在水池两侧。
【宿主,第二情缘点详细情况为帝国第一军校全性别合上的自由搏击课。别家小公子和左云鹤在课上互为搭档。】
【按理来说,我已经坏了他们标记的机会,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了吧。】
蒋淮对军校的全性别合上的搏击课还是有印象的,为了提高全性别对彼此的抵抗力,会有几次全性别合上。
但比起教授搏击技巧,那更像是信息素耐受训练。
因为全性别之间体力还是有些差距,所以训练场上经常出现信息紊乱飙的情况。
蒋淮又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太阳穴鼓鼓胀胀,头疼也挥之不去。
疼痛一直在提醒他关于信息素紊乱症的存在。
一旦接受这种环境中混杂信息素的刺激,对他目前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在未确定两人完全失去在一起的机会之前,世界会努力修正两人之间的感情线。】
蒋淮沉默。
过了一会,
他打开通讯器。
—荀铭,你安排一下,之前帝国军校找我授课的事,你看今天可以吗。
几个月之前,帝国第一军校的负责人就联系过荀铭,想让蒋淮去上一节公开课。
优秀毕业生返校授课,算是军校历年以来不成文的传统。
但之前蒋淮确实没得空,不得已拒绝了,对方负责人表示理解,并说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就光带左云鹤他们那一级的学生上一节自由搏击课。
对面回复很及时
—好嘞,老大,我这联络一下。
趁着等回复的空隙,蒋淮想起来上次楼梯间里的人
—对了,上次楼梯间逮到的人查到幕后主使了吗?
—老大,之前给你发过一次消息了,那个人在押送途中跑了。
蒋淮一愣,手指上划。
看到几天之前的消息
—老大,那人跑了。
他当时处在第一次被标记的后遗症里,没怎么想起来看消息,竟然错过了这条消息。
从系统给的资料来看,这人80%概率出自别家
但没有证据,他不可能直接告到陛下面前说别家有问题,更何况他还只是个贫民少将。
后颈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总感觉又开始发烫了,蒋淮有些担心地用手轻轻戳一下腺体。
蒋淮从洗手台下摸出一只抑制剂,注射进了不受控散发信息素的腺体。
脸色骤白,不过轻轻一碰,腺体就传来剧烈的仿佛撕裂般的疼痛。
感觉很快蔓延,传遍全身,蒋淮觉得自己每一处骨头缝都忽然迸发疼痛。
疼得站不直,蒋淮直直跪在瓷砖上,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握成拳。
痛得脑袋一片空白之中,他想起上次医生的话
“若是在信息素紊乱时期出现发情症状,建议你不要注射抑制剂,大概率会产生排异反应,加重信息素紊乱的疼痛。”
被遗忘的提示在疼痛下重回脑海,
蒋淮被这股疼痛完全夺去了行动力。
混沌间,
他清晰知道一件事——
他必须找到那个违法标记他的Alpha。
约莫半个小时后,疼痛如潮水一样慢慢消去。
蒋淮费力撑起身体,
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咬得不成样子的嘴唇,苍白地失去了唇色,显得血液更红得厉害。
等下小孩看见又该在意了。
—老大,军校同意了。他们说今天正好就有一节自由搏击课,就是咱们代理副官那节。
—不过是节全性别合上的,您看可以吗?
—对面说如果您同意的话,咱们九点半之前直接过去就行。
消息在十几分钟前。
蒋淮看了下表,距离九点半还有大约四十分钟。
蒋淮抖着手,一连输错几次文字,才打出自己要说的话。
—可以。
不知想到什么,叹口气,又打上
—对了,等下来接我的时候带支口红。
—好的。
荀铭一如既往回复上
蒋淮用手将唇上的血液一点点拭去,
缓了缓还残留痛意的大脑,
走进衣帽间,去换一身适合授课的运动服。
就听见了门铃声。
“老大,给你的口红。”
蒋淮接过口红,慢条斯理涂上。
“这也太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