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酷哥(快穿)—— by焦糖炖蛋

作者:焦糖炖蛋  录入:03-14

什么爬树下河掏鸟窝,统统都被他这小姨哄着干过。年幼的他可谓是被他小姨哄得团团转,稀里糊涂认下来不少自己没做过的事。
等蒋淮再大一些,终于学会了反击。想他表弟出生的时候,蒋淮还特地去产房门口等着,就为了给他小姨拍一张力竭之后的丑照,虽然这不太道德,他当时还在一众焦急的家属里反思了一下自己。
产房开门的时候,他还是端着自己的相机,灵活利用当时还不太高的个子,挤到了床旁边。
十几岁的蒋淮尚没能参透成人世界的心机,蒋淮对着他小姨一顿乱拍,最后被他小姨夫一个头锤送出产房。
深觉自己已经获得胜利的蒋淮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开始欣赏自己刚刚的照片。庆幸自己终于能抓到小姨的把柄。
照相机里的照片多数因为手抖没拍清人脸,少有几张拍清的,越看越不对劲。
蒋淮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确认完所有照片后,忍不住骂出声。
MD,竟然没有一张是素颜的。
只见几张照片,因为妆容到位,再加上蒋家一脉相承的美颜加持。即便他小姨发丝凌乱了些,还是拍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的病美人之感。任谁看这几张照片,都会忍不住心疼照片里女子的遭遇。
不仅如此,蒋淮还敏锐发现他小姨在几张照片里位置有些许不同。
这人分明算到他会来拍,提前做好准备等着呢。
蒋淮冷笑几声,觉得自己在产房开门前那几秒的愧疚就仿佛是在打自己的脸。
不过,也得亏表弟的出生和蒋淮后来正赶上学业繁忙,两人才算把过去的战争放下。想蒋淮当时拍的那张生产结束照,现在就在他表弟周岁照片日记的第一页。
蒋淮后来也不是没起过从表弟身上把这笔帐讨回来的心思,结果不知道他表弟咋长的,从小就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任蒋淮做啥,对方都没能有什么大反应,反而显得蒋淮长不大似的,蒋淮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真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即便现在想到,蒋淮还是忍不住磨磨自己叼在嘴里的烟嘴。
想到表弟现在在家里还被一致认为比自己成熟,蒋淮上下牙一合把烟嘴咬出一条整齐的牙痕。
不过,也得益于大家一起吵吵闹闹长大,几人感情都相关深厚,所以小姨觉得这种表弟带着对象见家长的事一定要有他参与。
蒋淮慢慢停了车,把烟按进烟灰缸,绕到地下停车场另一辆车旁,装着衣服的白色纸袋静静待在车边。
蒋淮手一勾,提着袋子钻进自己车里,不一会,车里钻出一个大不相同的身影。
纯白的卫衣,直筒的牛仔裤,再配上双纯白的休闲鞋。
喷了发胶的头发被蒋淮随手抓乱,有部分发丝就盖在蒋淮额前,除却有些原有的矜贵,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校园里的大学生。
蒋淮绕到后备箱,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又对着后视镜整理下,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才往屋里走去。
“密码正确”
蒋淮空着的手推开门,走出玄关,和沙发上几人对上眼。
“小姨,小姨夫。”
蒋淮先和正对自己的小姨和她丈夫打了招呼,顺势坐到了小姨旁边。
对面两个人从他进门就站着,其中一个陌生青年更是想说些什么的模样。
“你和小米一样叫我表哥就好。”
看出陌生青年的犹疑,又想到来之前表弟再三叮嘱,蒋淮贴心开口解围。
“坐下吧,都站着干嘛。”
米靖之牵着柏歌阑坐下,又很快转身,给两人介绍。
“哥,这是柏歌阑,我对象。”
“兰兰,这是我表哥,大姨家的。”
蒋淮和柏歌阑友好握手一下,中间还暗暗惊奇看了米靖之一眼。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家表弟这副模样,还兰兰,溺死人了,蒋淮搓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所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小姨不怎么开心啊?”
穿着米靖之刚救命的衣服,蒋淮还是带点良心的。刚他进门就隐约察觉到屋里氛围不太对,且不说小姨也没回他的招呼,小姨夫还趁着小姨背着头跟自己挤眉弄眼打眼神。
“你让他自己说。”
蒋曦两手一插,不说话了。
蒋淮暗道坏了,只能再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柏歌阑看起来更紧张了,坐立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沙发上站起。
“咋回事啊,小米?”
蒋淮不自觉放小了声音,他来之前本来以为不过走个过场,毕竟听说米靖之都谈两年了。
“你问我妈。”
米靖之又把这个皮球踢回来,蒋淮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这事不好处理。米靖之这么不冷静的时候可少有,想必来之前的局势一定相当紧张。
“要不,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蒋淮舔舔唇,顶着屋里不愉快的气氛继续开口道。
“不吃。”
蒋曦是一点情都不留,蒋淮眼见这对面的柏歌阑被吓得一抖。
室内气氛一下僵住。
半天都没人说话。
蒋淮跟着急得鼻尖发酸。
蒋淮:他什么身份,也配哄我。

“surprise!”
刚还板着脸的小姨忽然叫出声,其余几个人也跟着脸色一松。蒋淮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瞬息就明白了当下的剧情。
蒋曦“让你下次再迟到。”
“小姨,我那是……”蒋淮试图辩解一下。
“还穿着小米的衣服来。”
蒋淮闭嘴。
室内的气氛重又缓和起来。
“兰兰演技真好,我刚差点以为我真的是恶毒婆婆了。”
“不愧是演过戏的人啊。”
蒋曦看向柏歌阑,兴致勃勃开口。
柏歌阑被夸得红了耳尖,蒋淮这才细细打量对方。
他不太关注娱乐圈,刚只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对方的gg牌。
演员啊,不知道对方认不认识左云鹤,蒋淮忽然想到今天包厢里的男生。
“来了,来了,吃饭了,就等你了。”
收到蒋曦白眼的蒋淮乖乖坐进餐桌,一句话也没敢多说,低头就开始干饭。
“所以你们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聊完了?”
“对。”
餐后蒋淮和米靖之坐在一道,听着他们愉快拍板决定捉弄自己的全过程。
“亏我还真为你担心一把。”
蒋淮甩了个白眼给自家表弟,真是坐实了芝麻馅汤圆的说法。
“说真的,刚我妈要是不出声,你是不又要流泪了。”
米靖之忽然压低声音,顾及着他的面子,小声调侃道。
蒋淮泪失禁这个事米靖之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
米靖之从小虽然话不多,但毕竟是蒋曦的亲儿子,坏心眼子也不少。年少的时候没少在背后卖了蒋淮,还把对方哄得给自己数钱。
这样的日子在米靖之小时候的日子里时有发生,直到那一次。
米靖之小时候有段时间胃不好,大概六岁左右吧。恰逢当时在国外上高中的蒋淮放假回家,管住米靖之不让对方吃凉的任务就自然而然落到了蒋淮身上。
两人去了当地最大的游乐园,米靖之实在是看冰淇淋看得眼馋,又总被蒋淮阻拦。烈日炎炎下,几次三番,米靖之又还小,实在做不到现在这样这么波澜不惊。
再他又一次被蒋淮拦腰抱起的时候,米靖之一口咬上了身前的小臂。
“嘶——”
果不其然,蒋淮被疼得松了手,逮到机会的米靖之直直就冲着冰淇淋店跑过去。
“米靖之!”
米靖之愣在原地,转头就去看蒋淮的脸。
十七八岁的蒋淮是个十足的没人,少年人的骨架还没完全长开,各处线条也没有任何棱角。那张雌雄莫辨,从米靖之出生就统一了他审美的脸,此刻红了一片,眼泪顺着脸颊连着往下掉。
鼻尖、额头、下巴、耳垂都是红色,泪水里米靖之看见了那天有些刺眼的阳光。
刚刚就是因为听见话里的哭腔,米靖之才停下了脚步,这下更说不出自己什么感受,只愣愣看着蒋淮谢过一圈好心的游客,向自己走过来。
我没用力。
我只是轻轻合了下嘴。
米靖之看着蒋淮止不住的眼泪,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少年人总是害怕眼泪的,尤其是美人的落泪。
又一次被蒋淮抱起,米靖之便动也不动,乖乖挂在蒋淮身上,趴在对方怀里听着蒋淮再次谢过一圈包围上来关心的陌生人。
“弟弟下次要听话,不要再把哥哥惹哭了。”
嘈杂的人群里,不知是谁说的话,一字不落被米靖之听到心里。
米靖之用自己短短的胳膊环住蒋淮的脖颈,趴在他耳边道歉:“对不起,哥哥,我以后不会再惹你哭了。”
那是小大人米靖之第一次喊哥哥,从前总是蒋淮蒋淮的喊。
那天蒋淮的眼泪就这么印在米靖之心里,正如他保证的那样,后来他再也没对蒋淮做过过分的事,甚至连蒋淮后来的捉弄,都一一接受。
即便在不久的将来知道蒋淮只是因为泪失禁的原因才流泪,米靖之还是一丝不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他不想让哥哥再流泪了。
刚刚他妈提出要整蛊蒋淮的想法时,米靖之就隐隐担心会惹哭蒋淮。
还好,在蒋淮眼圈隐隐泛红的情况下,他妈提前截断了接下来的剧情,不然,以米靖之对他哥的了解,今天肯定会掉眼泪。
米靖之叹口气,导致他什么也不知道的男朋友还在饭中追问他,怎么事情还没高潮就戛然而止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哄着男友转移注意力,所幸柏歌阑后面很轻易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凡家里知道蒋淮泪失禁的人,都知道蒋淮相当介意别人提到这件事,更不用说把这事直直捅到自己男友面前。
这终于得了空,他妈和自家男友一起聊不完似的,他能来借机偷偷关心一下他哥。
蒋淮低头躲开米靖之的视线,对米靖之的问题避而不答。
“不是我说,怎么突然想到把人带回家了,之前不是藏得严严实实的?”
蒋淮目光放到不远处的柏歌阑身上。
“之前他不同意。”
米靖之不自在捏了下自己是手指,显然不太适应在家人面前讲自己的感情事。
但又强迫自己继续开口“这两天他刚同意,我就把人带回来了。”
眉目舒展,下颌放松,男生脸上的表情太虔诚,太认真。
蒋淮忍不住内心一软“确定了?”
“嗯,哥,早就确定了,我爱他。”
还在聊天不知笑些什么的柏歌阑似是感到了些什么,趁着蒋曦转头和自己老公说话,转过头来,摇摇手,和米靖之打招呼示意。又很快被蒋曦叫着转回去,后脑勺的发丝跟着一阵混乱。
蒋淮坐在一旁,亲眼见证自己这表弟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是和以往在家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模样。
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
嘴角忍不住勾起,蒋淮腰间一松,仰面躺进沙发里,明晃晃的灯光照进眼里。
没来由的,他想起系统所谓的世界线,他忽然希望左云鹤的未来也能这般——幸福在简单里。
要上上心了,蒋淮牙轻轻咬住自己的颊肉。
两天的日子过的很快,虽说蒋淮决定要帮帮左云鹤,但同居这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的。
更何况,合同里写的那条协议,难道真的需要左云鹤每天晚上来哄自己睡觉吗。蒋淮打了个寒颤,把自己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删掉。
拖了又拖,在系统的督促下,蒋淮坐在车里,看着玉林景庭32号的门,已经动也不动两个小时了。
系统再次催促【宿主,请尽快完成第二情缘点。】
第二情缘点,这才是蒋淮被催着回来的原因。
世界线里,今夜是左云鹤深夜拍戏回家,还沉浸在角色里久久不能出戏的时间。也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催化剂,原本左云鹤还有的反抗之心在今夜烟消云散,往后再也没说解约的事。
蒋淮仔细研读这几行字。
【这样看着,我只需要在这看着,防止奉寻不小心闯进我家就行了,不是吗?】
蒋淮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需要自己出动的必要,左云鹤现在连见奉寻的机会都没有,谈何帮忙出戏。
【请宿主尽快完成第二情缘点。】
系统仍旧催促着。
蒋淮盯着那几行字,什么样的剧情,会让人久久出不了戏。不可避免的,蒋淮想到了悲情戏,往往悲剧更具有这种感染力,左云鹤十有八九是被困在这种戏里。
左云鹤会被影响伤害他自己吗?
蒋淮又在车里坐了一会,手在门把处犹豫两下,终于还是用力拉动了车把。长腿一迈,踏出车门,动作间带了些急促。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对此负责,毕竟是他把人带回来的。
蒋淮快速地输了密码,接着就抬腿向屋子里走去。
入目就是昏暗的客厅,茶几周围环着沙发和座椅,茶几上散落些杂物。几步之外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在外头闪烁的星光一点也没能透进来。在二楼的楼梯口,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屋里一点杂音也没有。
蒋淮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动作轻却不慢踏上楼梯。
整个过程中,屋里除了蒋淮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这让蒋淮内心的担忧更重了些。
站在左云鹤亮灯的房门前,蒋淮攥了下手心,深吸一口气,就要敲门。
“蒋淮?”
突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淮心脏一缩,动作极快转身看过去。
是左云鹤,穿着轻薄的T恤和家居裤,手里还拿着两个厚厚的册子,大概A4纸大小。
蒋淮愣住的时间有些太长,瞪圆的眸子又明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手还维持着举起的模样。
像炸毛的猫,左云鹤隐约觉得自己看到了对方折到脑后的猫耳朵。
即便心里对蒋淮有意见,左云鹤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声音。
“有什么事吗?”
蒋淮嘴唇动了动,想说你怎么从后面出来了,你现在还入戏吗,但他声音还没挤出喉头,熟悉的凉意涌出眼眶。
“蒋——”
蒋淮几乎瞬间就明白自己眼泪又出来了。男生讶然的模样,更是让他想也不想就像躲。他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眶,重又转身,面向身后的房门。
蒋淮:我真的不是被吓的
左云鹤:我信(插上刚买的小夜灯)

即便特意加重了语气,也还是在哭腔的渲染下没有一点蒋淮想要的效果,落在左云鹤耳里反而有些奇奇怪怪的痒意。
莫名想摸摸蒋淮。
左云鹤拿着剧本,这样的蒋淮忽然让他想到恼羞成怒的猫逃跑前扭头咬的最后一口。
没忍住,左云鹤的嘴角微微掀起。
蒋淮不知什么时候姿势换成了双手捂脸,头抵在门板上的模样,左云鹤没再出声,走到几步之外的灯光开关处,打开了走廊的灯。
左云鹤清晰看见,突然亮起的灯光让蒋淮又抖一下。
原先还压抑的笑意彻底崩盘,轻巧泄出左云鹤的嘴角。
“别害怕,我也在这呢。”
蒋淮当然也能听到这笑声。紧接着蒋淮动作慌乱,抹了几把眼睛,转过头就机关枪似的出口:“你懂什么,要不是担心……”
话猛地被蒋淮吞回口中,差点说漏嘴了,蒋淮话锋一转,“我这不是被吓的,是……”泪失禁
蒋淮再次顿住,他为什么要告诉左云鹤因为什么啊,分明他才是金主。
“你管我呢,我今天也要搬过来了,你去车里给我搬行李。”
左云鹤上辈子是个成功的演员,演员或多或少有些喜欢在生活里观察人的习惯。是以,刚刚蒋淮那两次刹车都被他看在眼里,即便最后蒋淮这样命令他干活,左云鹤还是从蒋淮带着水光淡红的上挑眼尾读出些撒娇的意味。
左云鹤手下放剧本的动作一顿,要不是现在两手都拿着东西,左云鹤简直想给自己一拳。
在想什么呢,上辈子因为这些有钱人受的苦还不够吗?
再说,要不是蒋淮那张脸,那话放谁身上都沾了些霸凌的味道。
左云鹤收回自己的想法,专注心神搬行李。
蒋淮跟着坐到了沙发上,一边办公,一边看着青年来来回回往楼上主卧搬行李。
看着倒是不像入戏太深的模样,蒋淮来之前揪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刚还能笑话他呢。
想到这,蒋淮又恨恨咬咬牙。
搬行李最好累死他。
蒋淮手下的键盘敲得啪啪作响,看屏幕里的文件都带了仇似的。
“我打算煮个面吃,你吃吗,吃的话帮你煮一碗。”
办完行李的左云鹤重又走进客厅,在经过沙发时脚步一顿还是问出了声。
蒋淮头也没抬,“要细面。”
左云鹤挑眉,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开放式的厨房和宽阔的客厅让两个人的身影一览无余,一站一坐,一动一静,“啪嗒啪嗒”的键盘声和“滋滋”的做饭音在室内轻而易举混作一团,配着落地窗撒进的星光与清辉,一派温馨和睦的景象。
“去洗个手吧,面条煮好了。”
围着围裙的左云鹤一手一个碗端到桌子上,期间还不忘提醒蒋淮洗手吃饭。
“好,这就来。”
蒋淮鼻翼微微耸动,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香气,动作利索合上电脑,钻进盥洗室。
还没坐进餐桌,蒋淮看到左云鹤手上端了两个盘子。蒋淮略一眯眼,看到盘子里的菜——黄瓜卷和炒鸡蛋。
没说什么,蒋淮收回自己的目光,坐进餐椅,热腾腾的面氤氲出热气,一双木制的筷子就这么递到蒋淮面前。
蒋淮抿抿唇,接过筷子的时候又瞥了眼桌上那两盘菜,怎么看怎么不舒坦,垂下头就要去戳面。
对面左云鹤突然出声,“不知道你会来,家里没备什么菜,下次我提前买点别的,好吗?”
蒋淮没说话,耳根子却莫名烧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在那么多做黄瓜的方法里,为什么偏偏选了黄瓜卷这么麻烦的做法。
大概也许应该是因为他在这里。
明明他才使唤了对方,大资本家第一次感到良心不安。
说不清是因为意识到对方这样的心意,还是因为对方口里的“家”。
心尖仿佛被面条腾起的水汽濡湿,软软塌下一点。
蒋淮:“没事,这就很好,我不嫌弃。”
话语间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的动作全然落到对面人的眼里,对面人眼底浮现点点笑意,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饭间无话。
饭后蒋淮主动站起身,打算把碗筷收拾了,做饭不收桌,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没想到,他刚把碗筷叠摞好端起,忽然就有一双手动作自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碗筷。
动作间,左云鹤的手还蹭过了蒋淮的手背,体温偏高的触感相当清晰,蒋淮抬眼,撞进左云鹤眼里。
“怎么了?大金主还想自己干活?”
像是看出蒋淮的疑惑,左云鹤率先开口。
蒋淮被烫到似的移开了目光,也不想着收拾碗筷的事了,从桌边站起,“我去工作了。”
左云鹤留在原地,看着蒋淮的背影,目光忽明忽暗,脱出碗筷的手指搓了搓,刚刚蹭过手背那一下确实也让他心尖一颤。
左云鹤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回到自己眼前的碗筷上,蒋淮和奉寻差不了太多,他告诉自己。
但,左云鹤手下动作不停,却又想到自己对着蒋淮一次又一次心软。
他忍不住想到刚刚蒋淮在房前落泪的模样,差一点,左云鹤深呼一口气,想起了自己刚刚的冲动,差一点他就要抬手轻轻为对方拭去眼泪。
特地没有使用洗碗机,连橡胶手套也没有使用,把开关开的大些,左云鹤任由水龙头里流出的凉水打在自己的手上,凉意显然。
这是正常的,左云鹤看着水流过自己的手指,他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收了蒋淮的钱,左云鹤忽然握紧拳头,小臂手背青筋乍现。
蒋淮和自己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是金主与情人的关系。
左云鹤再次提醒自己,却因为情人二字,思绪却再次飘远,像奉寻那般,包.养人给自己演戏以解相思之苦毕竟在少数。
情人的职责,左云鹤舔舔唇,没忍住抬头看了眼沙发上蒋淮的背影,蒋淮包.养他应该是因为那种事吧。
灯光中,蒋淮的背影泛着一圈光晕,和周边空气划出边界,平直宽厚的肩膀露出沙发,纯黑的碎发下,脖颈显得长而纤细。
“哗啦啦”的水声不停,冰凉的水依旧打在左云鹤手背上。左云鹤却一点凉意也没能感受到,他被自己脑海里的想象灼烧到,全身都泛起些热意。
左云鹤又把水龙头开得大了些,要命,他猛地转头,把目光从蒋淮的背后移开,胸腔大幅度上下起落,左云鹤死死盯住自己冲在水里的手背。
在过强的水压下,手背已然开始泛红。
刚刚在他的想象里,若是蒋淮真的要求他履行情人的义务,他竟然生不出一点拒绝蒋淮的想法。
愣愣的,左云鹤一手撑在洗手池旁边,目光愈发幽深。
终于把工作处理完,蒋淮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把自己陷进沙发里。
应该能放两天假了,蒋淮在脑海里仔细思索自己这几日的安排,确保已经把最近需要自己做的部分全都完成了。
明天能晚点去上班了,闹钟要调晚两个小时……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蒋淮意识陷入混沌,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架在大腿上的电脑因着睡眠无力垂下的手顺着大腿就往下滑,眼见着就要落到地上。
被另一只泛红的手稳稳接住,又放被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左云鹤看着仰躺在沙发里的蒋淮,侧腰被抱枕垫高,一腿落在地上,一腿曲在沙发上,整个人姿势别扭地睡着。
叹口气,左云鹤回头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差不多算是该睡觉的点了。
“金主?”
左云鹤弯下腰,一手撑在蒋淮腰侧,把自己的身子往里探探,明显看到蒋淮在自己出声后皱了皱眉头。
左云鹤抬起手,想碰碰对方的眉头,却在离蒋淮眉头咫尺距离时停下了动作,再次开口道:
“醒醒,上床再睡。”
蒋淮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腰腹一用力,翻身把头埋到了抱枕里,方向刚好冲着左云鹤这边。
温热的腰腹隔着衬衣贴在了左云鹤小臂上,肌肉走向明显印在左云鹤小臂。左云鹤小臂一个松劲,差点砸到蒋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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