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百姓惹不起,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吃官司。
“不管是什么身份,先救人要紧。”古羽一边缝合伤口一边道:“等他醒了就知道了,真是坏人,交给官府就是,好人的话,那更应该救一救。”
其实古羽在剪开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强人。
因为他穿的衣服,虽然古羽摸不出来是什么料子,但是那手感绝对好,肯定不是平民百姓能穿得起的,他好歹也去过几次布庄,而且这个时代的阶级非常的明显,也划分的挺合理的,一般人家估计不是穿不了好料子,而是买不起。
一些丝织品之类的,在这个时代可是全靠手工织就,工期长,造价高。
别说强人了,就是好汉也未必能穿得起。
这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来历,好歹是个活人,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到底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古羽这个时候还是无法忘记他医生的天职。
毕竟在他看来,生命重于一切。
“行吧!”反正救人的是古羽,有什么事情也是他担着。
张龙跟张虎最多算是搭把手而已。
不过他们兄弟俩也趁机发现了古羽的医术,真的很不错啊!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大的伤口,终于清理了出来,且深可见骨不说,这血一直在流,止不住啊。
“怎么办?”张龙也有些慌了,这人要是死在了桃花坞,可是要报官府衙门的,而且这个时候,衙门最忙了,因为要收秋粮,要收赋税了。
他们桃花坞不能增添多少赋税,还闹出来人命,这可不好。
“没关系,我有办法。”古羽直接将旁边的抽屉打开,拿出来一个针包,直接单手打开,一推就摊平了。
里头从小到大,从粗到细,从短到长,整整齐齐的插了一百零八根银针。
这是他的针灸包。
最常见的银针,和最少见的菱形刺,梅花扎都有。
为了这套银针,他可没少往县城跑,县城的银匠铺子都认识他了。
而且他默默的制作,没让人知道。
传统的中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舍十副药,不下一根针。
中医本就难学,针灸更是在中医的医术里,属于难上难的技能。
所以轻易的不会出针,一出就是有大用!
古羽的这套针灸手法,是师父从小手把手教的,他上小学认识全了字儿,就开始在针灸用的铜人身上看穴位,十四岁开始摸针,二十四岁开始行针,二十八岁才得到了师父的肯定,说他可以毕业了。
但是古羽非常珍惜自己的技术,以至于很少出针。
现在不行了,这里无法输血,这个人的血流了这么多,他真怕人过去了。
只好用上自己最拿手的针灸,几针下去,先封住气血,让血液流动减慢。
脉不自行,随气而至,气动脉应,阴阳之义。
气如橐龠,血如波澜,血脉气息,上下循环。
封住气血,就能暂缓流血,先止血再说!
血很快就止住了,古羽麻利的缝合最大的伤口,张氏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喜大过惊吓。
没想到古羽的医术这么牛!
针下去,几下子就止血了。
那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胆的狩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古羽啊,这小子医术如此厉害,肯定是家学渊源。
再想到古羽说的蛇胆啊,蛇蜕之类的,不禁心里火热。
“再去烧热水!”古羽记得自己洗漱用的热水,也就一点点,应该早就用完了。
可是不能断了热水,还得是开水。
“我去!”张虎立刻就去了厨房。
古羽又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左小腿骨折了,只好又给人接骨,还得拿模板固定住,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他的止血粉都用光了才勉强敷好所有的伤口。
一些细小的伤口根本没用止血粉。
好不容易把人弄好了,古羽终于松了口气。
张龙正在用热水给这个人洗脚,发现这个人的脚底板,还挺厚实:“这人应该是个行伍出身的吧?这身板子挺结实的。”
“是非常结实。”古羽笑了笑:“不然就这一身伤,一般人早就完蛋了。”
而且这个人看样子是应该跑了很远,才到了他这里,真是彪悍啊!
“接下来怎么办?”张龙不通医道,这会儿只能听古羽吩咐了。
“我去开个方子,给他煎药。”古羽看了看诊床,幸好当时他做诊床的时候,是做的最宽大的那种,放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个人现在刚包扎好,不宜挪动,就在这床上躺着吧。
“也好,这个人现在伤的这么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张龙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古羽:“这里你一个人住着,有什么事情,就大声的喊,我这两天跟你张二哥在家,要是他醒了,有什么举动,记得喊人。”
“不用,他现在伤的这么重,就是我站着让他打,他也打不了。”古羽可是医生,这人身上伤痕累累,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再强壮如今也是气血两虚,一动不动,真敢对他怎么样,也不怕伤口崩裂。
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是无力回天啦。
“那你当心点儿,我俩先回去了。”这一大早上的,一直在忙活着,俩人还没吃饭呢。
古羽也不跟他们客气,把人送走了,回头自己去了药房开药,这人气血两亏,受伤那么严重,全身上下就没几个地方是完好无损的,包括脸在内,整个人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他的绷带都用光了。
不由的叹了口气,本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习惯性预备下的,没想过会真的用上。
以为最多会给张氏兄弟处理点小伤,给另外那些人看个头疼脑热的,结果却遇到了这种事情,他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而且这个人伤口这么多,还得防止感染,不知道会不会发热。
于是他开始写药方,尽量用自己现在就有的药材来搭配,省得还要去县城抓药。
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出来,又开了个四物君子汤,打算用这个熬鸡汤,希望可以给那位补一补气血。
年轻的时候不当一回事儿,年老了就什么毛病都找上门来,他以往见到的例子可不少。
自己抓药,煎药,早饭就吃了俩鸡蛋,一个咸鸭蛋,也没心思吃,这个时候他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
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不过没想到,自己这医舍还没开张,就接了这么大一伤患。
作者闲话: 2323年11月,永别了;2323年12月,你好!本文正式入V,首日更十章,谢谢大家对江湖的支持。
第64章 “靳”字牌
幸好啊,他没有犹豫太久,张龙家的小姑娘来了,给他送了俩杂粮馒头,是热乎的呢,古羽趁机又夹了个咸鸭蛋,算是吃了个早饭。
随后他这里就飘出去药味儿了。
因为秋收临近尾声,老李家跟老金家也没多少地,早早的就收完了,壮劳力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出门去做工,秋天正好是用人的时候,他们两家都有多余的劳力,在家吃白饭是不可能的,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赶紧出门去做工,能赚一点是一点,能不吃家里的米粮,就不吃家里的米粮。
甚至连女儿们都要一起去,家里直接锁了门。
倒是让古羽省心了不少,那五个女孩子不能太过分,可看样子,还没打算放弃。
有点烦恼呢。
不过他先看好病人吧。
把药煎上,又吃饱了,古羽开始琢磨那件血衣。
说实话,这血衣是要不得了,不说破破烂烂没办法再穿,也没办法缝补,就是这上头纠纠结结的血迹和血块,怎么洗的干净?
古代不像现代,衣服料子不褪色。
这个时代因为所用的染料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什么固色剂,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过两次水颜色就会退一些,等到洗了几次就会看出来明显的旧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百姓穿的衣服都是原色系,因为染了色也没什么用,穿着漂亮几天就会褪色。
加上有明文规定,平民百姓不能穿什么颜色,都是有说法的。
先不管这衣服怎么样,起码是不能穿了,他将衣服拎起来,想找个什么东西先装好,等人醒过来,万一想要这衣服呢?
他没权利处理别人的东西。
哪怕这个东西是血衣也一样。
而且这血衣不止一层,好像三五层来着?他没太在意。
可是当他拎起那一堆血衣破布的时候,“当啷”一声,掉下来个东西。
古羽愣了一下,就捡了起来。
一大早忙活的时候,他根本没在意什么东西,这血衣也都是剪开了就丢过去,当时忙得脚打后脑勺,为了救治伤患,谁还会分心?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发现应该是块牌子,上面血糊糊的……能不血糊糊么,这人的腰上没什么大伤,可是腹部却有两道,要不是没在腰上看到伤口,他都以为是贯穿伤呢。
伤口不大,不然就该伤到脏腑了。
这个牌子是挂在腰上的,是个金属的牌子,要是个玉的估计早就碎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古羽,他把血衣翻了个遍,只有这一面金属的牌子,其他的连个铜板都没有。
他就放心了,找了个小竹篓子,把血衣团吧团吧放了进去。
这个金属牌子,他用热水洗了一下,没敢太用力,生怕这个时代的金属质量不过关,万一给洗的生锈了,坏掉了可咋办?
冲刷掉了血水,又用草木灰擦拭干净。
这还是师父的一位朋友教给他的土办法。
用最纯正的草木灰,裹着使劲儿蹭,能把旧铜钱擦亮。
还不会伤害铜钱分毫,这是古董界的一个土办法,效果比什么药水都好使。
就是他那个时代,哪儿还有纯正的草木灰啊?农村都遍地农家乐了,引柴烧火用的都是喷**啦。
他这里倒是可以,用草木灰把牌子蹭的干干净净。
才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牌子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分量还挺沉,他不会看金属,但是也有点经验,这好像是铜的?还是金的?
反正是个做工精细的玩意儿。
因为这牌子是个长方形,四角有些圆润,勾画祥云,正面只有一个小篆的“靳”字,背面则是一个浮雕的图案,他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这个人的身份标识?
古羽想了一下,把牌子放到了病人的枕边:“希望你好起来,这个东西我不拿走。”
躺在诊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古羽去看了看药罐子,很好,煎的差不多了,倒了出来之后,又加了水熬上。
这人伤的太重了,他下了很大的药量不说,一副药煎三遍,然后浓缩成一碗,给他灌下去,希望他能好得快一点儿。
当然,更希望他能扛过去。
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这要不是遇到了自己,会缝合伤口,他估计人肯定是九死一生。
那深可见骨的外伤,就算是好了,也得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可怜哦。
这要是在他那个年代,早推进重症监护病房,打氧气去了。
各种静脉滴注估计都不带停歇的,导尿管也得插上……。
现在不行了,他没那个条件,只能尽最大努力,让这个人活下来,话说这个人受伤这么严重,还能坚持到现在,也够厉害的呀。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古羽端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进来了。
这个人还没醒,他得给他喂药,这个简单,撬开嘴巴,勺子一点一点的倒进去,这个人还有吞咽的生理反应,不错不错。
“你这么大块头,可真壮实呀。”古羽发现这个人比他高一个头,大一圈儿,加上绷带估计能大一圈半。
古代所说的八尺大汉,应该是这样的人。
这个人的头发也被古羽给剪了,没办法,头发血糊糊的打柳了不说,他还不确定这个人的头上是否有伤,所以干脆都给剪了。
幸好剪了,这人脑袋上有好几个鼓包,看样子像是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所幸没有破皮的,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人很沉,光是给他喂药,古羽就忙活出来一身的汗,随后他去收拾了一下,张龙就来了:“咋样了?”
“刚灌了药,人没醒。”古羽道:“我还得继续熬药,他这伤不轻,怕晚上热起来。”
“我看这事儿,要不要跟里长打个招呼?”张龙到底是想小心一些。
古羽想了想:“那就去说一声吧。”
这个人虽然他觉得不该是什么犯罪分子,可万一是呢?
他在这个时代陌生的很,也没什么亲人,一旦有什么事情,也没地儿找人商量。
古羽点头了,张龙高兴坏了:“我这就去一趟里长家。”
其实张龙早就想去了,无奈的是一直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好的机会和借口,这次有了他可不能错过。
不宜空手去,他就拎了四只肥兔子,七八只野鸡。
古羽不知道他的打算,只管一心看护这个重伤号。
而且他来不及做饭了,就拿了一挂腊肉给张虎家送去:“求张二嫂子做顿饭,我这忙得很,没时间做了。”
“成!”张虎媳妇儿拿了腊肉,知道古羽那里的事情,就没跟他客气。
等到晚上的时候,这腊肉就炒了蒜苗,给他送来了一大碗,是张龙家的小姑娘送来的:“二婶子说,还有好大一块,明天再给送来。”
“帮我谢谢你二婶子。”古羽拿了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大块,塞进了小姑娘的嘴里:“去吧。”
小姑娘捂着嘴巴,一溜儿跑回了自己家。
腊肉真好吃!
古羽笑了笑,拿了菜进屋。
晚上他熬了点米粥,给那人灌下去的药,加浓稠的米粥,里头放了糖和盐,虽然口味不咋样,但是的确能补充糖和盐分。
另外就是他熬了浓浓的柳枝水,也给灌了下去。
这是为了防止这人伤口发炎,进而引发高烧。
因为阿司匹林最早就是从柳树枝里提取出来的,抗炎退热药物,他只是活学活用了一下,又熬了浓浓的药汤,等他吃过了饭,再给灌下去。
这个人八成真的是伤得太重了,这么多汤汤水水的灌下去,竟然没见他排泄。
好奇的掀开被单子看了看,嗯,没有尿床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天气凉快了一些,古羽这里又非常的干净;又或许是因为那些药真的很管用,这头一天夜里,没有发热,但是人没有醒过来。
古羽连夜做了新的止血粉,还放了他好不容易从百草堂那里,高价购买到的一点点乳香和没药。
可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人就有些不好了。
古语第一个查看了他的全身,有轻伤的地方已经不流血,都结疤了。
可大伤口还有些渗红,古羽又不得不清理了一下伤口,重新敷了药。
就在这个时候,张龙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蔫了吧唧的?”古羽看到张龙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这是受挫了?
“去见里长,没见到,留下了礼物和口信就回来了。”张龙去的不是时候,王里长外出了,干什么家里人没说,他是拎着礼物去的,总不能拎回来吧?把礼物留下,留了个口信,说了古羽救了个受伤颇重的人,不知道那人什么来历,还没醒呢,就跟里长说一声,然后他就被打发回来了。
整个过程,别说进去坐着喝一杯茶了,他就进了个大门,连屋门都没进去。
垂头丧气的不得了。
而且他也见识到了上汀村的富裕程度,那才真的是江南村庄,鱼米之乡。
跟桃花坞简直是两个地方。
“哦。”古羽答应了一声,安慰他道:“告诉了就行了,重不重视不要紧。”
也省的给自己添麻烦。
古羽想得简单,打个招呼就够了,没必要非得上纲上线,何况人还没醒呢,就算是想问个什么,也没办法问呐。
可张龙不这么想啊!
作者闲话: 第二更,2323年最后一个月,好舍不得。
是这个人被救起来的时候,握在手里头的那把。
“在后头放着呢,我看那断刀做工非常好。”古羽想到了那把断刀:“不是凡品。”
张龙愣了一下,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真的不是凡品?那就不能太急迫。
于是抹了把脸:“你把东西收好,等人醒过来了,问一下,是不是哪儿路过的镖师?遇到了不测什么的吧。”
押镖,自古有之。
镖师于是除了猎户和军伍以及衙役之外,能合法拥有武器,且能搭配着这些武器,满天下乱转悠的人之一。
“也有可能!”古羽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到底,他终究不是古人,不会想的那么全面,现代有保全公司,古代也有镖局呀!
“还是张大哥你厉害,不愧是村长,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古羽真心实意的赞叹:“我还想这人是不是个土匪啊?还是个强人什么的?可看样子也不太像,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衣服破破烂烂,你说押镖的镖师,还真是有可能,或者是商队的护卫,也有可能是被仇家追杀等等,凡事别往太坏了的地方想。”
张龙被古羽这么真心实意的一夸奖,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你还年少,经历的少,以后就好了。”
趁着他来了,古羽让他帮忙,把人扶起来,然后灌了药,让人又帮忙灌了米粥。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发热啊?”张龙觉得这个人有点烫。
“不是有点,就是在发烧。”古羽道:“我给他灌药,希望他能扛得住。”
“要不,去县城抓药?”张龙道:“或者……他不能移动吧?”
“不能,现在哪儿都不能去。”古羽叹了口气:“我尽量救好他。”
“行吧。”张龙帮他照顾了一番病人。
他也没什么事情,就来这里看看,帮个忙,然后就回去了。
古羽一直给这个人物理降温,但是貌似没什么用,没办法,他只好再次用了针灸之术,这个时候,没有外人在,他就全力以赴了。
他的针灸之术有独特之处,平时不在人前显摆,是怕麻烦。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得全力以赴!
救人要紧啊!
于是这人下了狠手,几乎是用尽毕生所学,才把高温降了下来,可还是比正常体温热,病人失血过多,按理来说,应该是体温低,这么高的体温可不行。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高温,已经让这个人有了抽搐的迹象。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中秋节他都没过,也没什么可过的,连个月饼都没来得及买,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中秋节可以糊弄,可床上这个伤患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咬了咬牙,去拿了那颗血珍珠。
只有拇指肚大小的血红色珍珠,在朱砂里都不逊于朱砂红。
“我也没办法了,如今只能靠你了。”古羽舍不得看着这颗血珍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只能用这颗血珍珠,来救这个人。
古羽一边将血珍珠碾碎,一边舍不得的嘟嘟囔囔:“你小子不管是什么人,吃了我的血珍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给我当牛做马,偿还我血珍珠的恩情。”
“唉,我还得养一颗。”这颗没有了,他还得继续养。
血珍珠可以再有,人命却不能重来。
古羽捣鼓了半天,总算是在这个人再起高热之前,捣鼓出来一副血珍珠散:“这个药啊,真是好啊。”
这一点药粉,他也不敢一次都给他吃了,怕药效太猛,这人的身体受不了。
就用小汤勺,一次喂一点点进去,两个时辰喂一次,傍晚时分还有些热,可到了夜里反倒是压制住了那股子热劲儿。
古羽很是高兴,对着一个尚未清醒过来的人,唠唠叨叨个没完:“你这人命可真大,幸亏是遇到了我,用了我的血珍珠,你可得好起来,这药我可是养了好久的宝贝儿。”
在临睡之前,他又给人号了号脉,还好,这个人现在气息平稳了许多。
不过他也不敢睡得太死,半夜起来看了两次,发现这个人还真是,身体底子好,这都熬过来了。
翌日,古羽起来又照旧去熬粥,煎药,顺便喂养一下家里的活物,忙活了一阵子,赶紧扒拉点吃的,又赶紧将煎好的药汁子倒出来,还有米粥一起端了进来。
先给人吃了点米粥,然后他发现这个人的吞咽动作好像更顺利了一些。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古羽赶忙换上了药,往嘴里灌,很好,也喝了进去:“看样子应该是快醒了,你可得好起来。”
他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放下这患者,给盖了个布单子,就拿着药碗和粥碗出去收拾了,把人放在这里也不怕他跑,他要是能跑能跳的,就不用他耗费一颗血珍珠了。
一大早的他就看到张氏兄弟俩又上了山。
他这几天都没去山上,光照顾病人了,没办法,这家里没人,他真怕这人有个三长两短的真撂在他家可就不好了。
古羽在家也不得闲,这药一天三副的熬,一副药熬三遍浓缩成一碗给人灌下去,还要时时刻刻监控这人的病情变化,还挺累。
不过张龙媳妇儿倒是让孩子给他送了一包笋干,古羽就直接泡发了,然后炒了个腊肉给自己,味道浓郁啊,他这边刚端了米粥,炒菜和一碗米饭进屋,就听到诊室那边有点动静,动静不大,但绝对是有动静了。
古羽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进去,一掀开门帘子,就看到了两点寒星。
原来是患者醒了!
这个人的眼神充满了森冷的杀意,只是在看到古玉的一瞬间,这种杀意瞬间消失,换成了有点冷漠的眼神。
可怜古语反应没那么快,也没多想,他看到人醒了就松了口气。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古羽真的是高兴啊,他可没第二颗血珍珠用了。
诊床上躺着的粽子呜呜了两声,嗓子哑的很,身上包的跟木乃伊似的,也动弹不了什么。
古羽给他喂了点水,看他吞咽的急了,就喂得慢点儿:“慢点儿,你现在很安全,我也给你上药了,就是腿上有骨折,不方便移动,还有你暂时不能下床……。”
习惯了叮嘱患者,古羽的医嘱很是详细,唠唠叨叨一大堆。
这个人终于喝够了水,因为脑袋上也有绷带,他的脸上脖子上也有伤,就露着嘴巴和眼睛以及鼻子。
长相什么的,说实话,当时光顾着救人了,古羽也没看清楚,只知道这个人当时血糊糊的一片,别提多惨啦。
现在脑袋包的跟个阿三哥似的,能看到眼睛鼻子和嘴巴就不错了,何况这个时候,他也没啥欣赏的心思。
大概是看出来,古羽对自己是真的照顾,患者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