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跟靳不二看了那杂货铺子的老板一眼,徐班头啊!
他们也认识,当初还是他带人去了桃花坞,要查一下靳不二的底细的,也是听了李贵家的长舌妇的胡言乱语。
“赶紧的走吧!”一群人软硬兼施,加上古羽不帮腔,靳不二还那种表情瞪视他们,两家人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草药说法那么多,他们那儿知道啊!
还是金达当机立断,带着家里人,也不要筐子也不要杂草了,直接走人,丢不起这个人了,做梦,也该醒了。
李贵却哆哆嗦嗦的脸都白了:“你在骗我?”
“我没有。”古羽叹了口气:“李贵大叔,你这是何苦呢?要是人人都会采药,那大家都发财了,山里草药那么多,怎么就没人去采呢?还不是因为不认识,不懂吗?我跟着我师父从小就学医辩药,都不敢大包大揽的说我精通,只能说刚入门。”
别说这科技不发达的异时空的古代了,就是在他那个科技发达的年代,谁敢说自己精通医术?
多少重大疾病,还是无法攻克?
学无止境,这不是单纯的说学问,还有技术好么。
“可是,我都跟人说了,我还欠了钱……。”他是临时借了一些钱,才收购的这些草药,现在都是杂草,他家损失惨重。
可古羽并不可怜他:“还就是了。”
他们家这么多人在河堤那里做工,不可能没钱还,只是可能还了钱就没什么家底了,损失就自己承担了,不还钱的话,好歹能安慰一下自己,别人也赔钱了……这什么心态啊?
靳不二一拉古羽:“走了。”
这会儿人都散开了,大家也没心情看什么热闹,他们俩还得去拿狐皮大氅呢。
“哦。”古羽跟着他走进了布庄。
布庄的老板一看古羽就认出来了:“你俩来的太及时了,这都闹了两天,再不走,真的要报官啦。”
耽误生意啊,又影响不好。
“我来拿狐皮大氅。”古羽态度温和。
“哎,早就准备好了。”布庄的老板亲自给古羽拿了出来:“皮子是好皮子,我们这儿的绣娘特意挑了个兰花草的图样绣的里衬,你看看,特意用香薰过了,味道也是淡雅的兰花香。”
这皮子好,布庄的老板都喜欢的很:“以后您穿出去,有人问可得提一提我们的布庄。”
等于是免费的宣传了。
古羽懂事的点点头:“当然当然。”
靳不二也对这布庄的手艺表示满意。
俩人付了钱,布庄的老板特意用一个新的花布将整个大氅包裹好,才递给了古羽。
从布庄出来,古羽就带着靳不二去吃了点面,然后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一进村子就看到了两家人回来了,正在相互指责谩骂,闹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古羽不说话,靳不二闷不吭声,俩人直接赶着小驴车回了家,都没去看一眼。
倒是晚上吃饭之前,张龙来了:“那两家人闹起来了。”
“看到了,在县城就遇到了。”古羽让他坐下来,跟他说了在县城的遭遇,听得张龙直摇头:“这可真是胡闹,我去找他们两家说道说道。”
“嗯。”古羽点头。
这事儿影响可不太好。
张龙来是想说,天气也热了起来,他们兄弟上山,可能会抓多一些蛇类,古羽有时间就帮忙处理,他们兄弟俩也会尽快学会。
“行!”古羽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种事情就得勤动手,才能熟练。”
张龙挠了挠头:“我们再去抓多一些的乌梢蛇。”
那东西没毒,抓起来没有什么担忧,而且价格还挺可观。
“好,抓那个合适。”古羽支持他们的想法:“抓别的蛇太冒险了。”
靳不二看了看古羽,没吭声。
等张龙走了,他们俩吃晚饭的时候,靳不二才问古羽:“你要什么蛇?”
“暂时没有想要的蛇。”古羽摇了摇头:“且能常用的蛇药,也就乌梢蛇,白花蛇,赤链蛇这样的东西,其他的能吃的就菜花蛇。”
他们吃了好几次菜花蛇做的蛇羹了,味道鲜美,肉质细腻。
但凡事过犹不及,吃多了也不好,会腻,会让生态失衡的。
“那你想要什么?”靳不二觉得古羽太无欲无求了一些,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好像这个人,跟这个人间,格格不入。
可他又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随时可以飞升的神仙,这么清心寡欲的,让他无处下手了。
“没什么想要的呀!”古羽抬头一乐,一口贝齿白的都耀眼:“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靳不二第一反应,就是脑海里飘过的这句话,然后他就愣住了。
怎么会这么想呢?
“怎么了?”古羽看他在那里发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是头疼了吗?又想起了什么?”
至今为止,古羽还是觉得,靳不二来历不凡,但是呢,靳不二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想起来万一是糟心的事儿,还不如没有回忆的好。
只是看靳不二,时不时的发呆发愣,他还是有些担心,这脑袋上的病,现代医学都研究不明白,何况是落后的古代了。
而且这里的人如此封建迷信,万一觉得靳不二失魂之症不好,怎么办?
所以他从来不大张旗鼓的给靳不二做什么“追忆治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我没事。”靳不二摇了摇头:“家里有江米,会包粽子吗?”
“会一点儿。”古羽嘿嘿一乐:“你会吗?”
“不会。”靳不二说的可斩钉截铁了:“从来不会包。”
见古羽一脸无语的样子,靳不二又补充了几句:“看都没看过,以前只吃过几次,但从来没动手包过,记忆里也没有。”
“算了,你的记忆就不具备参考的价值。”一个失忆了的人,或者说,记忆七零八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记得啊?
“那怎么办?”靳不二也犯愁了:“要找人去帮忙包粽子吗?”
“去找姚大婶帮忙,还有衣服也得请她老人家帮忙做几件。”古羽趁机道:“再去看看姚大哥姚二哥怎么样了。”
调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也该见点效果了吧?
于是第二天,俩人又大包小裹的跑去了桃溪镇,姚伟大叔这次在家,跟俩儿子正修理农具,过了端午节就该收麦子了,收了冬小麦,晒一晒地就要灌水夏种了。
看到他们俩来了,又是大包小裹的,就忍不住唠唠叨叨:“都说了不用带东西过来。”
“这些可不是都送给您老的,我还有事情求婶子呢。”古羽笑嘻嘻的凑过去:“怎么着,也得给婶子送点厚礼才好开口嘛。”
把姚伟大叔说的哑口无言了都。
倒是姚大婶,看他们车上有成匹的布料,就一脸明白了的表情:“要做衣服吧?你俩的衣服是该做新的了,这穿的还是去年裁剪的两套衣服,就没别的换洗了。”
“是啊,是啊!”古羽猛点头,然后小声的道:“还有那个,亵裤也要做十几条。”
亵裤古羽基本上三个月就换一批,这种贴身的东西,必须要讲究。
他不止自己换,还让靳不二也跟他一起换,反正他怎么生活,靳不二就怎么生活,也多亏了靳不二什么都听他的。
姚大婶都要笑出声了:“知道了,知道了,来得正好,你大哥早上刚捞了几尾大鱼,这会儿正好烧来吃。”
古羽大喜:“好啊,好啊!”
大鱼,他爱吃,姚大婶做鱼手艺不错的,红烧清炖味道都好的不得了。
除了布料,古羽还带了两包药过来,给两对小夫妻吃的,是搓成了药丸子的样式,早晚各一丸,就是调理身体,补气养血的东西。
就算是怀了也能继续吃的温补药。
又有两包麻花,没买糖,囡囡有些失望,古羽特意蹲下来跟她说了:“这两年就不要吃糖了,你在换牙,等你的牙齿换好了,哥哥再给你买糖吃,买棉花糖,麦芽糖吃。”
“好,拉钩钩!”小女孩儿还跟古羽拉钩,约定好了要换了牙才能吃糖糖。
哄好了小姑娘,古羽还特意拿了一块花布给姚大婶:“买料子的时候,附赠的尺头,特意要了这块,给囡囡做个小裙子。”
这块花布颜色粉红,质地一般,大家都没人合适用,只有小女孩儿最开心了。
“好,给她做个小裙子。”姚大婶推脱也找不到理由啊。
俩大男人更不可能用这块小花布啦。
午饭就是在老姚家吃的,红烧的几条大鱼,腊肉炒的青菜,以及杂粮米饭。
正吃着呢,那边就听到了干呕的动静。
古羽跟靳不二都愣住了,这饭菜,没那么难吃吧?
然后姚大婶就不好意思的从厨房那里走了出来。
他们因为是外男的关系,没跟两个少妇一起用饭,而是男女分开吃的,结果这会儿,俩儿媳妇儿都在干呕。
姚大婶有些脸面挂不住了,因为饭是她做的:“她们俩可能是不太舒服,胃不舒服,平时挺好的……。”
真不是她做饭有问题啊!
古羽心头一动:“请两位嫂子出来,我给看看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姚大婶有些讪讪的,自打上次闹了一把乌龙,她就不敢让古羽随便给儿媳妇号脉了。
万一再说是脾胃不和……又失望了。
“号脉而已。”古羽乐了一下:“万一身体不舒服呢?这会儿马上都端午了。”
春夏之际最容易爆发的就是肠胃疾病,也有瘟疫在内,所以大家都不敢大意。
姚家兄弟俩已经扶着媳妇儿出来了。
古羽也赶紧去洗了洗手,给两位嫂子号了号脉,然后眼神有些古怪:“小日子过了多久没来了?”
这话问的,俩嫂子一愣神,随后齐齐地头,脸都红了,红的都滴血了。
姚家兄弟俩莫名其妙的看着古羽,要不是古羽年纪轻轻,又毫无轻浮之色,他们俩可能要动手了。
倒是姚大婶,想到了什么,脸色激动地通红:“你、你是说?”
“应该是有一个月了。”古羽抱拳,朝老姚家夫妻俩道:“恭喜了,老姚家有后了,两位嫂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有了身孕,只是日子短,反应大了一点儿,今天做的鱼好吃,但她们明显不太适合吃鱼,吃点清淡的,过三个月胎像稳定了就好了。”
“男孩儿女孩儿?”这是姚大婶最想问的问题。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古羽摇了摇头:“大婶,我能号出来,但我不能说,生男生女都好,都是老姚家的血脉,而且能生就行了,还怕生不出儿子吗?再说了,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女儿是爹娘小棉袄呢。”
他这么说,女眷们满意了。
而且两个刚怀孕的少妇,压力也小了许多。
姚伟大叔也点头赞同古羽的话:“说的不错,男孩儿女孩儿都是我老姚家的孩子,能生就行。”
古羽也乐了:“就是,就是!”
这年头也没什么计划生育,只要能生,放开了生,夭折率高,就用数量弥补,生十个八个的,总有能活下来的吧?
再说了,脉象也不是全能的,这会儿他也没四维彩超啊!
但老姚家喜事儿爆出来,还是很开心的,姚大婶更是马上去做了清淡的食物给俩儿媳妇单独吃。
作者闲话: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看看文,轻松一下!
姚伟大叔高兴地合不拢嘴:“可是有了,可是有了!”
古羽继续跟靳不二吃饭,姚伟大叔乐的直搓手:“要不要开点保胎药什么的啊?”
“一般不用,前三月别惊动,尽量让她们自然生活就行。”古羽不想让他们太紧张:“配的药丸子继续吃就行了,不会有影响的,保持心情愉快,暂时吃点清淡的,过了三个月再进补一点儿,就行了,不能补的太过,孩子太大不好生产。”
这会儿可没剖腹产,全都自然生产,孩子太大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还是头一胎,往后生的顺产了,孩子也不能太大,但会顺利很多。
“对对对,你说得对!”这会儿,古羽说太阳是方的,姚伟大叔都得点头。
这顿饭吃的喜气洋洋,不过吃完了,古羽就跟靳不二告辞走了,老姚家的人已经乐晕了头,一个不怀都不怀,一怀就是俩,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姚甲甚至拉着古羽不撒手:“兄弟,你以后就是我亲兄弟!”
“你可拉倒吧!”古羽赶紧把手撤回来:“你亲兄弟在那儿呢,别太激动了啊,我走了。”
姚丙呲着个大牙,就知道傻笑了。
古羽跟靳不二上了小驴车走人,路上古羽还跟靳不二说:“有了后就安心了。”
靳不二突然问了他一句:“你也想娶妻生子吗?”
“不想。”结果古羽却摇了摇头。
靳不二没想到古羽的回答如此斩钉截铁,甚至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摇头否了。
“为什么?”靳不二觉得一般人好像都是应该,结婚生子的吧?普通的小老百姓不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不为什么。”古羽躺在小驴车上,看着天上白云悠悠,鸟儿飞过空中:“我就不想娶妻生子。”
他说的如此肯定,却让靳不二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靳不二点头。
“我单身一人,你好什么好?”古羽躺在小驴车上摇摇晃晃,依然看着天空:“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陪你。”靳不二的话,还是那么的简洁。
“赔我医药费啊?”古羽却理解错了:“那你可有的赔了,你这段时间没少赚钱,怎么不给我医药费?”
“没有,不够。”结果靳不二当时就耍赖了。
“你都那么多银子了,先还我一点呀?”古羽故意闹他。
好把娶妻生子的话题岔过去。
“都花了。”靳不二才不还钱给小神医,给了银子,他们俩就互不相欠了,他还怎么赖在竹林医舍里不走?
他还能要他这个长工吗?
傻了才会还给他医药费。
这笔医药费,他这辈子都不想给他了。
“你骗人!”古羽才不信:“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衣服都是我包了的,你花什么了你?”
“花了。”靳不二还是那两个字,反正银子是花了。
古羽这个气啊!
“算了,你自己攒着小金库吧!”古羽都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那么点赌气的成分。
“没有小金库。”靳不二摇头。
“没有你钱都哪儿去了?别说花了啊?我可会算账了。”古羽又推了推靳不二的后背:“我不追你讨医药费啦,你别害怕。”
“我不怕。”他怕什么呢?他不怕。
古羽叽叽咕咕的笑倒在了小驴车上:“对,你不怕。”
其实古羽想明白了,靳不二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一些事情,迷迷糊糊的还是有点印象,在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可能就剩下银子了。
他不能拿走靳不二的“安全感”。
“嗯。”靳不二点头,只要不划清界限,归还医药费,他们就还是有牵连的,挺好。
一路无话,到了家之后,古羽又把火腿搬了出来:“端午过后就是梅雨季节了,咱们先把食材准备好,还有,竹炭都收的好吧?等到了梅雨季节,还得弄点生石灰,吸潮。”
“有用吗?”靳不二头一次在这里过梅雨季节。
“有用。”古羽点头:“而且我们做衣服,要多做点,那个时候洗衣服不爱干。”
“好。”靳不二可听话了。
“对了,我还得做点爽身粉。”古羽又想到了个事儿,开始忙活了起来:“得做多点儿,给张家孩子用。”
大人尚且要擦一擦,小孩子皮肤嫩,就更需要了。
为此,古羽又写了个清单出来,恰好端午节前一天,姚伟大叔亲自送了一箩筐的粽子给他们俩:“你婶子说了,放锅里头开水煮半个时辰就能捞出来,泡在冷水里,可以慢慢吃。”
“嗯!”古羽大喜,他们俩都不会包粽子,姚大婶太好了。
“我就回去了,过了端午就收麦子了。”姚伟大叔很忙,来了喝口水,送了粽子和做好的衣服就走了,饭都没吃。
倒是靳不二,当天就把粽子弄熟了,因为第二天,就端午了。
俩人收拾了一下,一大早就吃了粽子,驾着小驴车,先去了老张家打个招呼,送了粽子,就去了县城。
县城城门刚开,好多人进来,他们俩随波逐流的跟着进了县城,市集上人更多。
各种五彩丝线飘的哪儿都是,还有香包也是到处挂着叫卖。
古羽眼热的很,他现在不适合戴这些,毕竟还在“孝期”什么的,但是他买了一整套五彩丝线,要给靳不二系上。
“我不戴!”靳不二从来没戴过这个好么,感觉娘们兮兮的。
“戴上。”古羽举着手里的五彩丝线:“这是为了你好,我看过了,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少,可见以前也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这可是长命缕,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戴上,必须戴上。”
也不知道古羽说了哪儿,戳中了靳不二的心思,他竟然不吭声了。
并且低下头,任由古羽在他的脖子上,系了个五彩丝线,手腕上和脚腕上,都让古羽给系上了,并且在他腰间,还给掖了个绣了五毒的荷包。
“这么一看好多了。”其实是古羽自己不能佩戴,只好打扮靳不二。
话说靳不二这小子真帅啊!
周围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一直在偷看他。
甚至他们俩走着走着,还有前面一位小姐,不小心手里的帕子就飘了过来,正好落在了靳不二前进的路上,古羽看的眼睛冒光。
结果靳不二大脚丫子一下子就踩了上去!
古羽顿时目光古怪的看了看靳不二。
“怎么了?”靳不二低头,看着古羽。
眼神明亮,且低头的时候,简直是帅颜暴击!
“哼!”旁边丢了手帕的小姐,一跺脚,带着自己身边的丫鬟,气呼呼的走了。
周围人唏嘘不已……这位小哥可真够木头的。
“没什么,走吧。”古羽拍了拍他的胳膊:“靳不二啊,以后你还是跟我一样,做个单身人士吧。”
这样的情商,就熄了找媳妇儿的心思吧。
“好。”靳不二低眉顺眼,说话特别好听,语气特别诚恳。
古羽没郁闷多久,就开始高兴了,这里有竹筒粽子,有各种肉馅的粽子,今天是粽子的节日。
他买了一些跟靳不二吃了,就到了百草堂。
徐大叔已经在等他们了:“来了太好了!车子放在这里,有伙计照看,快跟我走,马上就要赛龙舟了。”
再一看,徐大叔是专门等他们的,原来他家人早就去了。
“走走走,这就走。”古羽兴致勃勃,他没见过赛龙舟啊,可好奇了,可想看了。
靳不二护着他跟在徐老板身后,三个人走得是近路,直接就到了城门口外面,靠着长河岸边,搭建的观赏台。
这条长河的两岸都坐满了人,搭建的观赏台也很牢固,还有不少的彩棚,看着热闹非凡。
而在长河的河面上,有七八个条细长的龙舟,正在上人,这些就是今年参赛的龙舟了。
“来这里坐。”徐大叔明显是常客,他带着俩人七拐八弯的就走到了一个彩棚里,这彩棚用的是竹制支架,上头用干净的稻草做的顶,用竹帘隔开了四周,还有一些花草点缀,更有一些五彩绳索,在周围绑着,看的很不错。
他们进了一个独立的小彩棚里,这里有几把椅子,一个主桌上,放着粽子和几个茶杯,一壶热茶。
还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其中有一个人,古羽跟靳不二认识,是王春堂的王掌柜的。
看到他们进来,大家纷纷打招呼,徐老板给古羽和靳不二作介绍,这三个人,分别是王春堂的王掌柜的;桃溪镇上姚家药房的姚大夫;衙门主办的朝廷惠民堂药房的医官付元山,付大夫。
这里的人,只有付大夫是有官职的衙门人。
他也是这一县的医官,如果想要开设医舍,古羽少不得要跟这位付元山大夫打交道。
付元山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点文质彬彬,看着不像是个大夫,像个儒生。
而姚大夫就亲切多了:“我可是听姚伟说了好几次,古羽这孩子医术不错。”
“是,还行。”古羽呲了呲牙,没怎么谦虚。
别的他可能会谦虚,但这是在同行面前,他不能示弱啊。
于是只好底气十足了一下。
“听说了,听说了,靳不二当时来的时候,重伤垂死,是他救回来的。”徐大叔完全是给古羽抬花花轿子:“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付大夫可得给我们孩子做主。”
他是知道古羽想开个医舍,而且远在偏僻的桃花坞,跟他不起冲突,所以想着推荐一下,有了付大夫的肯定,这医舍就没问题,但是没有他点头,这医舍是开不起来的,衙门都能卡死你。
“好孩子。”付大夫看了看古羽,大概是古羽外貌是比较符合他眼缘的,就朝他笑了笑,还让他跟靳不二坐在一起:“尝一尝,这是今年百草堂做的粽子。”
古羽拿了一个扒开一吃:“大枣的粽子。”
“何解?”付大夫这就问了白玉。
靳不二也吃了个粽子,却只吃了个粽子,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枣味甘,调和百药,益气养脾,中满休嚼。”古羽就明白了:“可对?”
“然也!”付大夫十分开心:“虽然此药常用,但能总结的这么到位,你不错!”
古羽笑了一下,有些腼腆,但是他心里同时很纳闷,难道这个时候,没有《四百味》这本药书吗?
“你可知,何为药?”付大夫又问了一个问题。
“诸药之性,各有其功,温凉寒热,补泻宜通。君臣佐使,运用于衷,相反畏恶,立见吉凶。”古羽用《四百味》的歌括辑录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好,好!”付大夫大喜:“听得出来,你这孩子,有学问,怎么不考功名,而做医者呢?”
“功名要考,但济世救人,也要行。”古羽淡定的道:“不为良相,即为良医。”
付大夫眼睛都听直了!
“好,好志气!”连姚大夫跟王掌柜的都红了脸庞,激动的很。
北宋丞相范仲淹年轻时就仰慕诸葛孔明,立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后来这个理想成为无数有志之士的共识。
古羽用在这个异时空里,倒也相当的合适。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段历史。
刚说到这里,正激动着呢,那边已经敲了鼓,鼓声一响,大家就知道,这赛龙舟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