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朝廷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了,何况是外族的商队。
“我们休息一夜,第二天就走。”裴校尉道:“下一站是在乱风渡那里。”
“那里现在也没什么人,水也浅的很,你们这车子直接过去就行了,不用渡船。”驿长问他:“可要我们做点什么?”
“干粮,赶路的时候吃,还有羊肉,做点路菜。”裴校尉道:“路上吃,还要一些青菜。”
“青菜?”他没听错吧?
“是给别人准备的,去办吧!”裴校尉打发走了驿长,有些神色凝重。
古羽正好出来看到了,就问他:“怎么了?”
“西北城那里已经许进不许出了,很多商队更是滞留在关内关外,不能通关。”裴校尉道::“哪怕眼下没有人会传消息,可时间长了,关外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妥。”
“那我们更要快点去!”古羽正色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还有最后一个落脚地点,就是过了乱风渡,有个废弃的驿站,不过将军安排了一些老卒,在那里将驿站改成了客栈,会好一些,过了老杂客栈,就是西北城了。”裴校尉道:“可如今那里许进不许出,恐怕……。”
“没关系,我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古羽坚定的道:“我们正常走。”
裴校尉看了看姚生,发现姚生他们都很平静,没有惶惶不可终日,更没有死活不要前进一步的样子。
“好,那我们继续前进!”裴校尉咬了咬牙。
这刚说好,那边驿长又来了:“有个驿卒发热了。”
“我去看看!”古羽立刻二话不说就挺身而出了。
姚生他们立刻拿了药箱子跟上古羽,还有古羽的那几辆车子的药材。
古羽去看得很快:“跟小三子的一样。”
“他还有活路吗?”驿长很是担心:“这老小子身体可不怎么好啊!”
“没事,他比小三子的症状轻多了。”古羽麻利的抓药,煎药,这次是姚生坚持看护驿卒,只半个晚上,这驿卒就退了热。
裴校尉觉得,小神医治疗瘟疫,大有希望啊!
第二日上路,姚生在车上补眠,其他人驾车。
走到了乱风渡,这里只有一条有些干枯见底的河流,几条羊皮筏子丢在一边,根本没人看顾,也不见摆渡人。
“这怎么过去?”古羽看着自己后头那些车子,马匹倒是能被牵着过河,车子呢?
“这么过去就行了,这地方有一段,河床上都是石头,不会让车子陷入淤泥。”裴校尉道:“再说我们这么多人,抬都能抬过去了。”
“那就过河吧!”古羽心说这条河的规模,还不如自家门前那条小溪的水量大呢。
于是大家集体过河,还真是,很容易就过去了。
“这是河吗?至于放个渡口在这里吗?”对于水乡来人而言,这个河流也太不称职了。
“现在不行,等到了夏天,这里的水会暴涨,一直到秋天,快要入冬的时候,才会稍微消减一些,等到了春天就没多少水了。”裴校尉道:“而且这个时候,谁敢随便出门啊?”
都怕染上疫病,且西北本来就地广人稀,这下子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啦!
“那我们走吧!”古羽看了看远处:“还要多久能到?”
“两天之内肯定到!”裴校尉也有些急了,这西北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都打听不出来,而且只许进,不许出,还有商队滞留……时间长了谁都会发现有问题。
“嗯!”古羽也急了一些,他发现这所谓的瘟疫,只是个小毛病而已,就是大家伙儿不得其法而治疗,才会传的这么邪乎。
实际上根本没那么严重,只要治疗得法,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不懂其中的原理,民智也十分低下,认识字的人都少,何况是明事理了。
而且小病容易拖成大病,感冒容易变成肺炎,最后就嘎了好么。
希望靳不二别那么悲催,他这就来了!
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了西北城。
西北关隘往里,便是西北城,这座位于西北境内偏西的位置上的雄城,是一座拒关之城。
所谓“拒关”,不是拒绝关门的意思,是指此城囊括于整个西北境内一座大郡府内,像是瓮城实则是一处人造的关隘,厚度超过三米的两面城墙呈犄角之势拱卫着唯一的城门。
而城门楼上的墙砖之间,又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同突出的巨型长矛抵御外敌。
城楼上不设箭塔,但每个射口都开得极大,在那里架有连弩,方便弓手们攻守兼备。
那种改装自前朝、前前朝的八牛弩,箭头都有锅铲子那么大,扁平而锋利。
而一般城墙上排水的沟槽在城楼上,则更为深邃,上口直通射口附近而下十分开阔,以备防守时往下泼洒金汁和热油。
在前朝乱世时,正位于晋国与西北蛮夷接壤的边境线上,愣是牢牢地防住了那些蛮夷想要浑水摸鱼的进攻,哪怕后来,大晋胜利了,高祖皇帝做了龙椅,也在第一时间给这里送来了粮草和兵饷,任命这里的守将一如既往,连官衔都没变,这才稳定了边关。
所以,别看这是个边关兵城,但历史悠久,且城防坚固。
这也是为什么,大晋三代皇帝,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上百年的时间,派人慢慢的渗透西北军,替换掉了前朝遗留下来的武将后人,掌控了整个西北大局。
虽然时间长了点儿,手段太柔和了一些,但没办法啊!
这边不能乱,更不能被人浑水摸鱼,趁机钻空子。
古羽看着这座雄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朝廷都不敢轻易的朝这边下手。
这地方不仅是一座雄关,还是整个西北的咽喉之地,护着这管内九城十八堡的安危。
且这一条大路直通,几乎是横平竖直,无险可守,如果一旦西北城破,那敌人就能长驱直入几百里地,方圆千里,无所顾忌。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路过的不论大小村寨,都是坞堡样式,实在是无险可守,不得不建设成坞堡样式。
“小神医,我们到地方了!”领队的裴校尉,到了西北就肉眼可见的意气风发了起来,等到了这西北城,更是鲜活的不得了,如鱼得水一般的快乐笑容,时时挂在脸上。
古羽从车里下来,看到的就是这座雄关……的背面。
正面朝外,正对着关外的戈壁滩,而在背面,同样也很宏伟,只是这里是一座兵城,里面就是西北大营所在地。
“我们要进城吧?”古羽看到的是城门,他们尚且在西北城城门之外。
“哦,要先通秉,得到守门校尉的确认公函,还要搜查是否携带违禁品,然后还要跟后勤应打招呼,说明我们的来意,最后拿到令牌,才能进入城门。”裴校尉道:“虽然麻烦,但是能杜绝很多别有用心之人。”
也能提前防范很多麻烦。
犹豫了一下,裴校尉又道:“何况现在还爆发了瘟疫,这会儿更是严格限制,只进不出……。”
估计进去也查的更严了,出来的……没有。
“哦。”古羽在自己的袖子里掏了掏,他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令牌:“你说,用这个,我们能不能长驱直入?”
他拿的是靳锋塞给他的那块,他见过的,刻着“靳”字的牌子,一直没机会使用,这次就看看,能不能好使?
“可以,可以!”裴校尉大喜:“有了这个,可以直接去将军府!”
还不用通报,给将军一个惊喜。
而小神医肯用将军的令牌,是不是就代表了,他能原谅将军了?最起码,不要一见面就揍将军啊!
果然,好使的很!
从城门到将军府,一共有三道关卡。
城门口一道;瓮城那里一道;还有就是将军府大门口一道。
三道关卡,都是常胜将军亲卫负责,他们都认识古羽手里的令牌,只是……小神医不是在江南吗?
怎么出现在西北,还在这个时候,带着那么多车药材来的?将军大人知道吗?
西北城的将军府,就坐落在西北城池中间的位置,是个前堂后宅的建筑格局。
前面不仅有一个很大的“白虎堂”,两边还有校场和兵器库,牲口棚子和粮仓。
这地方起码能容纳下一千人,在此当差和过日子。
古羽到的时候,因为有令牌在,一路通行无阻不说,连搜查都免了,那些车子装的药材,一走一过,大家都闻到了味道,而古羽每过一个关卡,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就是走在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关门歇业。
还有一些低矮的民房里,偶尔有动静传出来,孩子的哭声,大人的骂声。
更有一道幽怨的目光,看到了古羽,跟了他一路,可惜的是,古羽没察觉到,他只惦记着,马上就要看到靳锋了,这个家伙,他该怎么跟他说呢?
说他原谅他的欺骗了?还是……还是说,他是来千里追爱啊?
古羽还没想好见了面该怎么说合适呢,他就到了将军府大门,凭借令牌他就被人放行了,包括他身后那些车子。
只是他刚进大门,迎面就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看到他,也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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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羽给了他一个优雅的白眼:“我为什么不能来?”
“不是,那个……你……。”对方比手画脚了一下:“将军都不知道。”
“我是朝廷征辟来的医者,支援西北大营的!”古羽呲牙:“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征辟也叫徵辟,是传自汉代擢用人才的一种制度。
主要包括皇帝征聘和公府、州郡辟除两种方式。
皇帝征召称“徵”,官府征召称“辟”。
谓征召布衣出仕,或者是任命什么的。
朝廷召之称“征”,三公以下召之称“辟”。
但是一般朝廷不会这么做,自从有了科举之后,人才储备十分丰富,已经很少有“辟”人才的事情了。
“怎么征辟了你来?”对方眼珠子差点瞪下来。
“我是小神医啊,我不来,你来啊?”古羽往前走,大步流星的特别雄赳赳气昂昂:“我说平安,他人呢?”
他可是记得,平安是靳锋的亲卫统领。
“在里头……那个,不能随便进去!”这可是在军中,不是在桃花坞。
“有这个也不可以吗?”古羽拿着令牌给平安看。
“将军的令牌?”平安傻眼了,随后恍然大悟:“你是靠着它走到这里的?”
外头三道关卡和好几道暗哨,不可能让小神医这么一个普通人走到将军府大门内。
除非是靠着这个令牌。
而且这些人都认识他!
知道他是谁,知道他跟将军的关系。
“是啊!”古羽点头:“他在里头吧?我进去了。”
这次平安没拦着:“您请,您请!”
“对了,我带来的药材,裴校尉会送去医官那里,但是我的私人物品就不要动了。”古羽道:“还有我带来的人,帮忙安顿好。”
“是,是!”这肯定的啊!
平安殷切的看着小神医进了房间的门……将军,你多保重。
然后一转身他就跑了!
得赶紧通知到了,小神医来啦!
古羽刚迈进了门槛,迎面走来一群人。
盛安、郭云,白破……都是老熟人啊!
他们跟平安的反应一样,小神医怎么来了?真是见了鬼了!
“嘘!”古羽将食指竖在唇中,示意他们安静的滚蛋。
一群人如同老鼠见了猫,走路都不敢甩胳膊了,点头哈腰,纷纷溜了。
出了门之后,白破才想起来:“小神医来了,那是不是说,西门烈有救了?”
“应该是有救了,那家伙命大,小神医能把将军救回来,也能救回西门烈。”大家对此充满了希望。
古羽往里头走,发现这个正房很大,且是五间那种。
西北的建筑本来就布局豪爽大气,不如江南的婉约。
房屋宽大举架高,而正厅堂上是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一排排的简单椅子加几个桌子,正背面挂着的是一副《西北风光图》,有点工笔画的意思,但绘制的有些写实派。
他在这里没有见到人。
于是转脚去了东边的房间。
东边的房间应该是个书房!
但是里头也没人,那就是在西边了。
而且他发现,这里的东西两房并非是江南那种套房,里外间什么的,这里的东西两房是打通了的,空间更大。
同时也发现了,这里的东西很多,摆放的井井有条。
想到那家伙在自己那里居住的时候,虽然东西少,可的确是摆放的井井有条,甚至是非常的规矩。
一想起此事,古羽就气呼呼的去了西边的房间,一副寻仇的架势。
到了西边的房间,他自己直接就进去了,没敲门……这里也没有门,只有一个布帘子而已。
“何事?”靳锋是背对着进来的人的,他知道自己这里绝对安全,岗哨遍布,别说人了,没有身份证明,连只耗子都走不到他面前。
而且根据来人的脚步声判断,这是个毫无武艺的普通人,对他构不成威胁。
不过能进入这里的普通人,也就那么几个,厨子啊,文书啊之类的,其他人,连个小兵都不会有这样的脚步声,太沉,太快,不稳妥,不是个练家子。
他问了,但没回头,一直在看墙上挂着的地图,那地图画的有些抽象,还用红绿颜色标注,反正跟个信号灯似的,还是乱码的信号灯。
古羽扫了一眼就不看了,辣眼睛。
再看靳锋,背对着他,那一身将军常服穿在身上,腰板挺直,身高腿长,牛皮腰带裹着腰身,上头特么的不是什么宝石,是一排三个匕首。
腰上还挂着一把刀,朴实无华,但却让人不敢忽略。
说话声音有点沙哑,是上火了吧?这瘟疫困扰了他?
靳锋本来挺烦闷的,身后来人还不吭声,哑巴了吗?
但是突然他嗅到了一股药香……那是他魂萦梦牵的气味,绝对不会错。
难道自己思念他,已经思念到了,白日做梦的地步吗?
缓慢的转身,他怕转得太快,这股药香会随着风而逝去。
转过来之后,他都没舍得眨眼睛,眼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是他不得不离开的人,是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酸疼的人。
小神医在来之前,特意收拾过自己,他不想风尘仆仆、或者说狼狈地出现在所爱之人的面前,哪怕他嘴硬,心里却明镜一样。
所以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他已经是秀才了,可以穿青衿,但是他没穿。
其实读书人的衣服和普通人的穿着差别不大,主要是以身份和场合区分。
一般而言,读书人比较注重穿着的整洁、朴素和谦逊。
而普通人主要是颜色不可穿的太多,还有就是庶民不可穿长,只能着短。
一个是身份的区分,另外就是,穿长衫干活不方便啊!
古羽现在就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但是袖子却是窄袖,这个方便他看病抓药,外面罩着的是一件原色的披风,西北的风沙太大了,出门没有个东西遮挡,他得被吹的全身都是细沙。
松枝绿的发带和腰带,一双千层底的黑色白帮布鞋。
腰上只挂着一只扇套,一只“蟾宫折桂”的绿色玉佩。
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嗯,眼睛冒火的瞪着他,可惜,哪怕是这样的眼神,在靳锋看来,都可爱无比。
起码他看他了,而不是隔着门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嘴巴抿的死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
这个白日梦,真美啊!
“怎么不说……话……?”古羽板着脸蛋子,气鼓鼓的看着他,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有些心疼了。
走的时候,他给养的多好啊?
白白净净,精精神神的样子。
现在么,看着是没瘦,还精壮了很多,可是双目充满血丝,脸色不是很好,也就是他底子好,没咋变丑,但也憔悴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嘴上都是燎泡!
这得上多大的火,才会如此症状外露啊?
“看到我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沉默,古羽可不沉默:“堂堂常胜将军……。”
刚说到这里,平安就在门外大声的喊了一嗓子:“报!”
“进来!”靳锋瞬间眨了眨眼睛,眼睛更红了,还咳嗽了两声,但是他急忙看向了古羽,人没有消失。
平安就真的进来了:“将军,西门烈副将,发热了!”
“他还真是……。”靳锋又看向了小神医,人还是没有消失。
平安却误会了,他扭头也看向了小神医:“不知道小神医,可否去看看?营中的医官束手无策。”
“西门烈是留守的副将?”他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是,皇上之所以派人叫将军回来,是因为西门烈怕自己扛不住也病倒,那整个西北大营就没主心骨了。”平安可怜巴巴的看着古羽:“将军回来的第三天,他就没再出过伤兵营,那里都是……都是病倒了的兄弟,民间已经有一百多人死亡了,营里好一些,可……可也要扛不住了。”
“带我去伤兵营!”古羽霸气的差遣平安:“还有我带来的药材都给我运过去。”
“是!”平安看都没看靳锋一眼,赶紧跑出去安排人手。
古羽走了两步,手腕子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扭头一看,是靳锋。
“你……。”靳锋拉着人,才觉得真实:“没消失?”
“我消失干什么?”古羽都被这话气笑了:“给别人腾地方啊?”
“我、我以为是我的幻觉,眼花了……。”靳锋眼神逐渐迷离:“原来不是吗?”
“花什么花?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老花眼了啊?”古羽使劲儿拍了他一巴掌,对方没怎么样,他自己被震的手掌发麻:“我来了。”
“我……。”靳锋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合适,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古羽举起被他攥着的手腕:“那么,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我……。”靳锋不想松开,但是在古羽平静的注视下,他还是松开了手:“你……。”
“哼!”古羽傲娇一转身就走了,他得先去治病救人,至于这个家伙,等着,等他回来收拾他。
看着古羽走出去,靳锋站着一动没动。
不一会儿,古羽的身影就看不到了,而盛安他们涌了进来:“将军!”
“他怎么来了?是真的!”靳锋一把抓过盛安,面目狰狞的问他:“我不是给他留了人手吗?他怎么来了?”
“将军。”裴校尉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将军息怒,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小神医自己要来的,加上朝廷征辟医者来支援西北,其他地方的人磨磨蹭蹭的不愿意来,只有小神医是主动去找的罗平县令,罗平县令给了他极大的方便和支持,这才在半个月赶到了这边,为此小神医的花费很大,沿途的药商都三缄其口,小神医用人情换了两个大药材商的支持,拉了上百车的药材过来。”
古羽沿途收购的药材,加上那俩大药材商人半卖半送的,这才有了这么多药材运来西北。
“他是朝廷征辟来的?”靳锋怀疑的看着裴校尉:“还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是他自己愿意来的,而且小神医不知道,沿途有药材商打他的主意,但是已经被属下处理了。”裴校尉道:“只有两个大药材商,是真心帮助小神医,并且送了大量的药材来。”
“你去跟钦差大臣说,让他去处理。”这种事情,靳锋都是丢给范青去管,他则是往外走:“去伤兵营。”
“将军,将军!”这帮人七手八脚的才把他拦住:“你要坐镇,不能去伤兵营,万一……。”
万一将军也病倒了,他们找谁去做主?
“我……!”靳锋刚要发火,姚伟大叔就进来了:“靳不二?”
姚伟大叔胆子还挺大,而且他跟靳锋太熟了,这会儿还喊“靳不二”呢。
“姚伟大叔?”靳锋对姚伟大叔可是很尊重的,毕竟古羽拿他当家人长辈看待。
“羽小子说了,让你们每日喝一碗板蓝根水。”姚伟大叔举着手里的大水壶:“不要去伤兵营添乱。”
“他……?”靳锋看不到古羽,这会儿的心情实在是谈不上好。
“他说了,让你老实的待着。”姚伟大叔将手里的大水壶提了提:“喝药,姚生跟着他去了伤兵营。”
他这么一说,裴校尉有些急了:“姚生跟着去了伤兵营?他怎么跑去了?”
“小神医要个人帮忙。”姚伟大叔道:“姚生有点经验,就跟着去了。”
主要是姚生有照顾病重父母的经验,小神医带着他去了伤兵营,说不定还能赚一分功劳,毕竟他们都觉得,小神医对瘟疫肯定有办法。
路上他们都看到过了,小神医可治疗过瘟疫的。
“沾染了瘟疫的军民都在伤兵营。”盛安道:“小神医过去也好,咱们的医官都死了俩了。”
本来医官就少,死了俩之后更少了。
还有的医官怕死,死活不去伤兵营。
“药材呢?送去了吗?”靳锋又问:“所有的药材,都送去伤兵营了吗?”
“都送过去了。”盛安道:“包括新拉来的药材,车子都进去了,还有送去的牛羊肉,菜干等等。”
“好,好……我去伤兵营的前面等他。”靳锋坚定的道:“他一定能治好大家。”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见面啦!撒花!
靳锋在伤兵营对面的地方安置了下来。
那里本来是一个很大的酒家,专门做士兵生意的,是个退伍了的老伍长所开,只是老伍长命不好,瘟疫一起来,他就中招了,然后就没挺过去,他还没成亲,只有一个义子,也感染了,在伤兵营养着,这里现在空无一人。
但是没有人敢抢占这个地盘,因为这里会有人帮着老伍长看着,谁敢乱来?
如今这个酒家被靳锋临时征用,他就在这里吃喝拉撒睡,兼顾差事,以及处理军务。
有一种常驻沙家浜的感觉。
范青知道了这个消息,急得不得了:“他捣什么乱啊?这要是被人弹劾他侵占民间商户酒楼,可怎么办?”
恰好莫问参军就在他这里交接公文,听了这话,却不紧不慢的道:“那酒楼是我们认识的一个老伍长所开,后来他去世了,酒楼给了他的义子,那孩子在伤兵营里养病,酒楼都关门歇业十天了,将军征调酒楼,不白用他的,给银子就是了,何况将军担心伤兵营,理所当然啊!那营里不止有士兵,还有本城的百姓,将军不该担心吗?不该守着伤兵营的大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