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读博,会脱单—— byLIosa

作者:LIosa  录入:03-17

走进家门,江羽照常回卧室看动画片。闻笛本来要取放在客厅的物品,突然被门口多出来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这是什么?”他指着垃圾桶大家族的新成员问。
“你扔垃圾的地方。”边城说。
闻笛歪着头观察这个新垃圾桶。家里扔东西的地方够多了,还给他新开辟了一个?
“你以后不用分类,直接扔这儿就可以。”边城说。
闻笛好像听到了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声音。垃圾,竟然,不用,分类?
“你放着让我分就行,”边城说,然后指向浴室,“洗完澡也不用拖地了,叫我过来。你想在卧室吃零食也行,只要……”
“吃完了叫你过来打扫?”
边城点点头。闻笛感觉自己像个有随身侍从的奴隶主:“这也太麻烦了……”
“这些规定是我们的生活习惯,不是你的,”边城说,“我和江羽对清洁的要求比一般人高,所以做起来不觉得麻烦,但你不一样。既然是我定的标准,那就应该我来打扫。”
闻笛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怎么了?”
“垃圾分类是有点烦,”闻笛说,“不过习惯了也还好,就当为环保做贡献了。”
边城的目光热切而长久地停在他脸上。一瞬间,他以为对方要吻上来,但边城的余光扫到了客厅角落的一样东西,突然停止了动作:“那是什么?”
闻笛一个激灵,真是荷尔蒙误事,他险些忘了自己放在那的礼物。他望着边城,一脸严肃地说:“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边城脸上忽然露出惊恐——惊恐?——的表情。闻笛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先走到墙角,拿出靠在墙边的一个黑色琴箱。他把琴箱打开,取出里面的物品,双手托着递给边城:“送你的。”
边城低头望去,是一把黑色的小提琴。
“静音小提琴。”闻笛补充,然后指着小提琴尾部的一个接口,“这里插上耳机,就可以听到自己的演奏。如果想外放,可以接上音箱。”他想了想,说,“还是别了。”
边城拿着小提琴,抚过枫木的琴颈。当他再转向闻笛时,目光中蕴含的感动好像闻笛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用那么夸张,”闻笛说,“就是个小礼物而已。”
“谢谢,”边城说,“你这么爱财如命的人……”
“不用谢。”闻笛打断他。
边城珍重地把小提琴拿回卧室,和原来的老伙计并排放着。
闻笛交抱双臂靠着墙,看他放置礼物的手和恢复正常的表情,突然问:“你刚刚为什么一副要吓死的样子?”
边城直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离婚。”
闻笛吓了一跳:“为什么?”
边城抬起手腕,橡皮筋下面有隐隐的红痕。
闻笛抱住他的手腕,把橡皮筋拿下来,用手指按摩着弹到的地方。“你想什么呢,”闻笛说,“就算我们有不合适的地方,也不至于离婚啊。住在一起本来就需要磨合,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但是,有些地方我可能改不了,”边城说,“在我意识不到的时候,我还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嗯……”闻笛仔细想了想,耸耸肩,“改不了也没关系。”
“你不觉得这是缺点吗?”
“缺点也不一定要改啊,”闻笛望着他微笑,“有的时候,如果把缺憾补上了,原来完美的地方也会变得不那么完美。”
对方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边城说:“我爱你。”
闻笛着看他,什么都没有说,在心里默数。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边城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我也爱你。”闻笛说。
边城看着他嘴角隐约的笑意,忽然灵光一现,情商久违地达到了最高点——这家伙在报复以前他对恋爱反应迟钝的事:“你是故意等那么久的吧。”
闻笛大笑起来,然后边城把橡皮筋戴到他手上,弹了一下。
他止住笑声,但嘴角仍然勾着。然后他抬起胳膊,搂住对方的肩膀:“打呼的事,我去医院看看能不能解决。”
边城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感觉胸膛有什么东西膨胀到了极点:“我累了就不容易被吵醒。”
闻笛抬头看着对方,刚想说什么,身前的人就把嘴压下来。健壮的胳膊紧紧箍住他,他觉得全身都被什么强有力的东西包围着。四肢像着火一样,相贴的地方热得发烫。接吻间隙,那只手移到其他地方,于是火焰迅速烧遍了全身。
天还未转暖,但窄小的房间里,空气仍然充满着身体的燥热。墙壁很薄,所以脱衣服也万分小心。不想出声,所以身上的人捂住了他的嘴。虽然能呼吸,速度却无法追上氧气的过量消耗。最后的一刻,他抬手掰开嘴唇上的手指,在束缚解除的瞬间大口吸气。
月光下的室内仍然安静,除了喘息声。
许久之后,闻笛开口:“我们需要给小羽买个降噪耳机。”

第60章 黑夜怎样悠长,白昼终会到来
运动果然有奇效,两人都倒头睡到了天亮。闻笛哼着歌起来,对江羽说了带感叹号的早上好,坐到餐桌旁,拿起吐司。
“不蘸果酱吗?”边城问。
“不用了。”
“蘸一下吧。”
闻笛看了眼手里的面包,再看了眼边城:“就这么吃也挺好的。”
边城从柜子里拿出昨天的草莓酱。
闻笛难以理解他的执着:“行吧,那就抹一点。”
边城仿佛在等一个暗号似的,用力一拧,瓶盖脱落下来。
闻笛盯着瓶子看了半天,夸赞了一句“厉害”,然后用勺子把果酱抹到吐司上。
边城看着啃面包的伴侣,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昨天,他先用毛巾、纸巾、手套增加摩擦力,无果;再用吹风机吹、浇热水,想通过热胀冷缩打开瓶盖,仍然无果;再用勺子和刀背敲瓶盖的边缘,企图让内部的气压和外部平衡,依旧无果;在用了三种物理原理、外加打了两个厂商投诉电话之后,他把开罐器、钳子和小刀插入瓶盖下方。
终于!把盖子!撬开了!
他盯着果酱瓶,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
对此一无所知的闻笛则只顾着吃早饭。
同居生活在短暂的脱轨后迎来漫长的平稳期,闻笛也开始慢慢把衣物和日用品搬过来。
一周后的下午四点,他写完论文,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回去搬最后的几本书,然后彻底告别302的生活。
他踏入熟悉的客厅,看到于静怡一反常态地没上班、没看书,而是坐在桌前发愣。她手里拿着一张纸,眼神虚浮地落在纸上。闻笛坐在她旁边,目光瞟到纸上的三个字——体检单。
他忽然紧张起来:“怎么了?”
于静怡像是刚从沉眠中惊醒的人,反应还带着一丝迟滞。过了一会儿,她把单子慢慢放下,说:“我可能进不了外交部了。”
“为什么?”
“体检过不了,肝功能异常,谷丙转氨酶偏高,”于静怡说,“初查没有过,复查也没有。”
闻笛看着室友,她最近脸色有点偏黄,但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去找专科医生看了吗?”闻笛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害怕吓到还未清醒的人,“医生怎么说?”
“肝炎,熬夜太多了,作息饮食不规律,再加上病毒感染,”于静怡说,“医生让我好好休息。”
闻笛知道,她近两年拼命攒钱,想买回父母为她卖掉的房子。疯了一样上雅思课,又要复习备考,时不时还用闻笛的账号翻看语言学文献。她一直紧绷着一根弦,想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精力。他应该早点提醒她的,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吃不消。
但他没想到,这次崩溃来得这么致命。
看着她的表情,闻笛有种睡梦中一脚踏空的感觉,喉咙口像是被堵住了,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没事的,医生说不严重,我吃一段时间药就好了。”于静怡指着另一个椅子上的塑料袋,闻笛看到里面装着很多药盒。
“那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吧,”闻笛说,“晚饭想吃什么?要不我帮你煮点粥?”
“别担心,我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于静怡拿起手机,“我先跟尤珺说一声,本来今天约了她见面的。”
“你先把身体养好吧,雅思课是不是也先停两天?”
于静怡“嗯”了一声,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慢慢往房间走。走到一半,恍然想起没有拿药,又返过来拎起塑料袋。闻笛看着她的背影,心脏痉挛一样抽痛起来。
看着卧室门关上了,闻笛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跟尤珺聊了聊,看看最近能不能抽出两天,陪于静怡去哪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散散心,休养休养。
他们列了几个方案,闻笛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他走进客厅,问于静怡想吃什么,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门,门里没动静。他轻轻打开门,看到床铺整整齐齐,没有睡过人的痕迹。窗户开着,窗帘伴着夜风飘舞,时不时拂过床脚。书桌上放着熟悉的医院塑料袋,在风里簌簌作响。
他又看了看黑黢黢的客厅,不安之感油然而生。他拿出手机给于静怡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打算去日昌吃饭,要不要给她带点纸包鸡翅回来,很久都没有回复。他问尤珺,于静怡是不是去了她那,尤珺说不是。他又给于静怡打了电话,手机关机了。
胃里被一团又冷又硬的东西堵住了,闻笛放下手机,坐在客厅里,思考于静怡会去哪里。
来京之后,她一直是机构和家两点一线,很少去其他地方。在北京的同学虽然有几个,但除了尤珺,跟于静怡不算太熟,按她的性格,不会随便上门叨扰。
麻烦了,北京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简直大海捞针。
闻笛冒出一身冷汗,想了想,发消息给尤珺,问她知不知道于静怡会去哪里。
尤珺说她马上过来一起找。
闻笛拿钥匙下楼,在小区门口原地踱了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尤珺开门下车,朝他跑过来。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还是先去学校。学校离得最近,对于静怡来说也最熟悉。
“这样吧,”尤珺说,“你去学堂路西边,我去东边,找到了发条消息。”
闻笛点头同意,尤珺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用校友卡刷进学校。
西侧风景最好。二校门、大礼堂、草坪、荷塘,都是游客的打卡胜地,常年人满为患,不过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只有稀疏的几个学生。
尤珺走过水木清华的匾额,看到假山旁那个消瘦的人影,长舒了一口气。
她给闻笛发了个微信报平安,走到于静怡旁边,坐在另一块假山石上。
“我想过你会不会在这里,”尤珺说,“还记得吗?大三的时候,你也是在这找到我的。”
那一年,尤珺在学业和社工的双重压迫下,作息崩坏,常年失眠,褪黑素因为经常服用,已经完全失效。实习上司是个绣花枕头,只能利用打压实习生的方式获取成就感,对着她的报告百般挑剔,阴阳怪气。就在濒临崩溃的时候,她发现男朋友劈腿了大一的学妹。他们三个在同一专业,消息瞬间传遍了外文系。
那天晚上,她突然失联后,于静怡也是在这里找到了她。
于静怡看着满塘的荷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跟你一样,”尤珺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觉得老天爷不长眼睛,想到一觉醒来又要看到那个上司,想到全系都知道我被绿了,我就好累,好害怕,好不想看到明天。”
但她没有跳下去。她们在荷塘边上坐了一夜,一起看到了明天的日出。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晚春的夜风吹来,荷塘里暗影浮动,尤珺裹紧身上的外套,“人生是幸运还是不幸,到死之前,是没法下定论的。如果你跳下去了,那你的人生就框死在不幸里了。”
于静怡盯着池塘,陷入了沉思。尤珺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月亮一点一点沉下去,沉到树梢上。
很久之后,于静怡开口问:“我这么不幸,是不是因为我经常去追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尤珺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坠落下去:“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非要去剑桥读书,非要去外交部,”于静怡说,“我不该奢求的。”
尤珺看了她半晌,暌违五年,对所谓的命运产生了深深的怨恨。“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居然让你这样的人产生这种想法,”她说,“你什么都值得,最好的机会,最好的平台,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于静怡没说话。资源应该是按照能力分配的,可事实上,她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她想起了过年时闻笛说的话:小说里的主人公,我希望他们都失败。
这很正常,因为他们终究不是主人公,没有主人公的气运。她这样的人要成功,本来就需要一路顺遂。高考发挥要正常,选专业要选对,找工作要顺利,选的行业要处于上升期,上司要慧眼识才,身体要健康……家里人要平平安安。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一切就完了。
她错了两个。
尤珺看着她,脑中长久悬着的一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清晰。她握住于静怡的手:“回去读博吧。”
月色沉寂下来。
很久之后,于静怡开口说:“你在开玩笑吧。”
“不,”尤珺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做学术,你是我见过最适合做学术的人,你有能力,有天赋,认真踏实肯钻研,又那么喜欢语言学,为什么不回去读博?”
“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不能再捡起来吗?”尤珺说,“你的导师那么欣赏你,她也觉得你退学很可惜,你去找她谈一谈,说不定今年剑桥会给你奖学金。即使剑桥不给,你还可以申请其他有funding的项目。为什么不试一试?”
“这……”于静怡说,“不行啊,我读的是语言学,不是CS,就算我读出头了,我去剑桥当了教授,能赚多少钱?它值得我再赔上几年吗?”
“你在做你喜欢的事,你实现你的梦想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静怡笑了笑:“要是我有钱,这么想还可以,普通人追求什么梦想啊。”
“谁说的,”尤珺说,“梦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本来就是普通人追求的。有钱人才不会追求梦想,对于他们来说,那叫实现目标。”
于静怡看着她。
“去吧,”尤珺说,“我们两个里面,至少得有一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于静怡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万一我今年申不到奖学金怎么办?”她说,“我攒了一点钱,但那是给我妈买房子用的。”
“我借给你。”
于静怡彻彻底底地呆住了。尤珺的表情很严肃,就像IPO前的汇报会议。她是认真的。
“那你呢?”于静怡问,“你不是要攒钱,等到四十岁之后拍电影吗?”
尤珺笑了起来。“我在拍电影啊,”她说,“我在等一个贫困县的女孩成为剑桥教授。”
于静怡看着她,突然有种抱着她嚎啕大哭的冲动。虽然周围的夜色还是漫无边际,但她觉得身体是温暖的,这温暖撕破了黑暗,在夜里燃起一束光。
这时,一个人影顺着荷塘边的石板路走过来。女孩们抬头,看到拿着手机的闻笛。
他把手机递给于静怡:“伯母给你打的电话。”
于静怡接过手机,犹豫着放在耳边:“妈。”
对面沉默了一瞬,只说了一句:“你去吧。”
于静怡顿了顿,泪水忽然涌了出来,像冲破堤坝的洪流一样肆意流淌。
“我知道你在攒钱,想把房子买回来。真是的,那房子本来就是给你读书用的,你老想着它干什么?自己的身体不要了?”对面说,“妈这两年在姥姥家不也过得挺好吗?你不给我买房,我就只能住在大街上了?”
“可是……”
“那套房子,你买不买回来,我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个县城里,”她说,“你要去更远的地方。”
于静怡一边叫着妈妈一边落泪。也许这个词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仅仅是它的声音,就能治愈一切伤痛。
闻笛看着伏在朋友肩头痛哭的室友,突然有一种预感。
也许,这一次,奖学金是会出现的。
也许,剧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也许,冥冥之中有一种修正力,那些错乱的人和事,经过时间的沉淀,经过无数弯路,终究会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庆祝会推迟了几个月。
那时,闻笛已经完成了开题报告,而于静怡正在苦恼如何选择。她联系了剑桥的导师,如果办理重新入学的手续,她可以试着申请国内留学基金委的奖学金,加上助教的工资,应该足够生活所需。但她同时找到了瑞士的一个项目,有funding,每月的工资更高一些。那边的导师很乐意接收她,鉴于她在剑桥修完了一部分课程,可以免掉一些学分要求,不用从头读起。
脱离了考公准备和疯狂上课,于静怡的脸色比往常亮了许多。
闻笛思来想去,决定把庆祝会和乔迁宴放在一块办,不去餐馆,就在公寓里弄个便餐,纪念这段黑户岁月的终结。
聚餐地点在301,参加人员除了3楼住户,就只有尤珺、宋宇驰和他的水母对象。闻笛看着这个阵容,总觉得是补办小型婚宴。
宋宇驰一进门就四处晒猫,指着照片上的黑脸暹罗说:“长得像我吧。”仿佛这是他和对象的爱情结晶。
边城不接受物种隔离的相似度:“哪里看出来的?”
宋宇驰指着猫猫说:“你看这小黑脸,像不像挖煤工?”
能源动力专业常被戏称为“烧锅炉的”。宋宇驰看着猫一脸宠溺:“她是挖煤的,我是烧煤的,这不就是天生的一家人。”
闻笛看着照片十分嫉妒。他也想养猫,但以边城的洁癖程度,无法接受家里猫毛四散。
蒋南泽一进门就听到了江羽房间里动画片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叫了声“托马斯小火车!”,就跑过去盘腿坐下,跟江羽一起跟着汽笛举起手,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喜欢托马斯。”江羽说。
“好眼光,”蒋南泽夸赞道,“我也喜欢。”
“都别聊了,”闻笛用锅铲敲了敲煤气灶,“过来盛饭。”
电饭锅上冒着滚滚白烟,边城拿着饭勺打开锅盖,听到宋宇驰在旁边赞叹:“好美的流体啊。”
他举着手机走过来,打开手电筒照着白烟,冲蒋南泽说:“你看你看。”
“这锅是我八十买的。”闻笛说。
宋宇驰继续赞叹:“好美的流体啊。”
端饭上桌,七个人坐下,举杯庆祝两位结婚近六年的伴侣新婚快乐,以及于静怡重回象牙塔。江羽跟着他们举杯子,喝饮料,端着碗一边认真吃饭,一边竖耳朵听他们聊自己不懂的事情。
“真好啊,”尤珺放下杯子,对着闻笛感叹道,“上次看到你这么容光焕发,还是小学期的时候。”
“小学期”三个字像一声惊雷,瞬间击中了闻笛。他飞速思考着如何不留痕迹地略过这个历史污点,可惜晚了,另外两位老同学已经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眼里冒出令闻笛胆寒的光芒。
“边教授,”尤珺慢慢拿出手机,“你看过我们小学期的视频吗?”
“没有。”边城说。
闻笛提起尤珺的其他事迹,企图转移话题:“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干大事的料,你一天只睡五个小时,除了小学期还去……”
“那个不重要,”尤珺摆了摆手,继续向边城普及背景,“我们大一小学期是莎士比亚戏剧排演,全班演了个《仲夏夜之梦》的舞台剧,那时候的视频我还留着……”
闻笛伸手抢夺尤珺的手机:“没什么好看的……”
“你这叫欲盖弥彰。”于静怡提醒他。
闻笛转过头,绝望地看到边城盯着尤珺的手机,一脸期待,还问他:“你演什么角色?”
“你不是讨厌莎士比亚吗?”
“你演的话我就喜欢。你是哪个角色?”
为了看他的黑历史,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我才不想让你边看边吐槽《仲夏夜之梦》的逻辑。”
“不会的。你是哪个角色?”
于静怡替闻笛回答:“他演泰坦妮亚。”
边城把目光转回闻笛身上,闻笛惊恐地发现这目光跟两位老同学一样兴致勃勃:“泰坦妮亚是仙女。”
“她是一个非常深刻的角色,象征着自然、力量和神秘。”
“她是仙女。”
“她的故事线展现了莎士比亚对人性、爱情和幻想的深刻洞察。”
“她是仙女。”
“别提这两个字了!”
尤珺已经按下了播放键,随着优雅舒缓的背景音,闻笛穿着亮白色纱裙入场了。餐桌旁没看过视频的几个人发出惊叹,伸长脖子欣赏他富有光泽的假发,蒋南泽甚至举起了手机录屏。
视频中的闻笛穿着一条轻盈的淡蓝色长裙,上面绣着藤蔓。长长的假发编织成辫子盘在头上,搭着用雏菊和叶片编成的花冠。大概是脸上扑了粉底,皮肤莹莹生辉,配上花冠和裙子,显得既温柔又优雅。
“这是你们导演组的恶趣味吗?”蒋南泽一边录屏一边问,“我好像有点理解。”
尤珺摇了摇头:“往下看,我选角可是很专业的。”
场景转到下一幕,泰坦妮亚被滴了具有魔力的药水,注定会爱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然后,尼克·波顿入场了,他的头被人施法变成了驴头。
穿着长裙的闻笛睁开眼,看到眼前长得像驴子的男人,忽然双手抚胸,大声表白:“我的耳朵沉醉在你的歌声里,我的眼睛为你的相貌迷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美貌已使我不仅说出而且矢誓着我爱你了!”
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看看,”尤珺点评,“这是本色出演才能达到的效果,Sam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体验派演员。”
“不愧是他。”蒋南泽点评道。
“灵魂演技。”宋宇驰点评道。
“你真漂亮。”边城点评道。
闻笛愤怒地啪一声按倒手机屏幕,狠狠地瞪了一眼边城:“这是为了集体牺牲小我。”
“你真漂亮。”
“你真变态。”
除了闻笛,众人都入迷地看着,桌旁洋溢着欢乐的气息。视频终了,英语专业2班全体演员手牵着手出来,向台下的教授们鞠躬谢幕。
虽然演员说台词磕磕绊绊,错漏百出,虽然服化道简陋,但青春洋溢的蓬勃生气,还是令现在的几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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