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这一嗓子喊出,瞬间吸引了所有看展的客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看热闹,把谈宴和他圈在正中央。
谈宴怔愣,显然是还没明白这个中年人在说什么,他回过神,尽量保持冷静清醒,语速不变:“不好意思,我目前好像并未售出过婚戒,您应该确认一下,戒指不是在我这里买的。至于您的婚礼,这是您的私事,我不便插手。”
“就是你卖给我的,你还不承认!”见谈宴没有如他的愿承认,中年人瞬间恼羞成怒,指着他骂道,“你的店没有保证,没有信用,没有质量,现在连他妈的售后都没有,态度简直太恶劣了,什么东西!我要投诉,要投诉!”
“请你冷静!”谈宴眉头紧蹙,压着怒火道,“第一,我并没有向你卖过任何设计品,我无需对没做过的事情负责;第二,我的工作室是合法合规开办的珠宝设计室,你恶意造谣工作室,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让警察把你带走,告你污蔑;第三,这里是公众场所,注意用词,不要随便乱说话。”
“好啊你,能耐大了,还要派警察来抓我,”中年人眉宇阴沉,“有种就敢作敢当,把伪劣产品卖给我,你就行得正坐得端了?到时候让警察把我俩都押走,谁吃的牢饭多还不一定呢!”
谈宴额间青筋绷起,向后面的保镖招手送人,中年人瞬间激起,推倒其中一位保镖,直面谈宴而去,手心间亮光一闪,居然暗藏了一把水果刀!
中年人面目狰狞道:“都别想好过!”
谈宴感觉后颈一凉,还未转头躲避,身后便传来一声扑哧声——刀入皮肉的声音。
可预料之中的伤痛却没有如期而至,谈宴回眸,却看到一只手臂结结实实地替他抗下了那一刀。
谈宴双眸睁大,唇瓣发抖:“……仲贺?”
见事情闹到现在这样,现场人群瞬间混乱,那个中年男人瞬间被保镖制裁,将他双手反剪至身后,扔掉水果刀,有人情急之中不忘拨通了110,警笛声很快划破长空赶来。
钱仲贺面无表情地按着伤口,死死地盯着那个中年人,如果他再晚来一步,那把水果刀现在就可能插在谈宴的胸膛上,所以当时他没有反应时间,直接抬臂挡下,还好那人没有继续补刀,没能伤害到谈宴。
可谈宴却被他手臂上触目的鲜血刺痛双目,双手颤抖,眼框通红,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钱仲贺出血。
事后男子被警察押上警车带走,谈宴面无血色地送钱仲贺去医院,车速开到最快,一连闯数个红路灯,唇角绷得越来越紧,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绷起。
那条结实的小臂仍旧出血不断,钱仲贺脸颊上冷汗直淌,但他还是开口安慰:“小宴,别怕,没事。”
没事就怪了!
谈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车速又往上提了一段,平常半个小时的车程,生生被他压缩到十五分钟内,将钱仲贺送入骨科包扎,谈宴提着的心就一直没放下。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是钱仲贺替他挡刀,现在躺在ICU病房里的人就是他了。
可是钱仲贺受伤,谈宴却更加难受,钱仲贺无端替他承受了无妄之灾,谈宴双手攥紧,眼框红到滴血,陷入自责内疚。
直到手术结束,钱仲贺转入VIP病房,谈宴看着那被包扎成一团的手臂,又忍不住红了眼,钱仲贺看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的谈宴,忍不住心疼,向他招手:“来。”
谈宴垂眸走过去,却不敢触碰钱仲贺,声音颤抖道:“医生怎么说?”
“没用了。”钱仲贺说,“后半辈子得靠你了。”
谈宴的眼泪瞬间留下来,断断续续说:“对……对不……起,是我对……对……不起……你……”
“怎么哭了?别哭。”钱仲贺手忙脚乱地用另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我开玩笑的,没有残废,医生说只要静养三个月。”
谈宴呆呆地仰头看钱仲贺,眼角的泪还未滑落,安静地凝聚,眸底泛着水光,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钱仲贺用指腹蹭掉他的泪珠,“你这么好骗,乖乖上当,我都不敢再开玩笑了。”
谈宴唇角抿起,想打钱仲贺,却又舍不得,转身愤愤离开:“你要吓死我了。”
“好了,我错了。”钱仲贺攥着谈宴的手腕,将人留下来,“别走,陪陪我。”
谈宴闷闷转身,却不想让钱仲贺看到他满脸狼狈的模样,把头瞥向一边。
钱仲贺却顶着他的下巴转过来,看清他脸颊上的泪痕,心里微微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男士手帕,一点点擦净他脸上的泪水,低声道:“别哭了,小可怜。”
“我好好的,在这呢。”
事后公安机关来人做笔录,告诉了他们事情原委,原来这个人是二婚,有点神经质,头婚的老婆就是嫌他神经跟他离了婚,这次二婚本就不是戒指的问题,而是婚礼当天新娘收到老公出轨的消息,毅然决然选择逃婚。
于是这个男人就把气撒在这里,但谈宴仅仅是借用这间场地办展,卖戒指的上一任租户早就离开了,这男人阴差阳错找上了谈宴,非要把谈宴认成卖他戒指的人,闹出了这一通事。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警察问他们想要怎么做,谈宴脸色沉闷,说依法处理,拒绝任何和解,他在这件事情上强硬了一回,钱仲贺点头同意。
后来混血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特意来向谈宴负荆请罪,他也不知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到终于应付完所有人,强势一整天的谈宴蜷缩在钱仲贺怀里,他不想看到钱仲贺手臂上的纱布,以为看不见便能自欺欺人,无事发生。
钱仲贺单手揽着谈宴,哼笑道:“没想到我家小宴都能独当一面了。”
“你要快点好起来,”谈宴的声音闷在他的胸膛里,“我不想管这些事情,等你好了,你来管。”
钱仲贺低低地笑了笑:“好。”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玫瑰)(玫瑰)(玫瑰)
虽然咱们钱哥在情人节这天受点小伤,但无伤大雅,真男人受伤也能嗯起来,总之小宴也过了个很完美的情人节。
第75章 戒色戒欲
在医院修养了两天,钱仲贺拖着缠满绷带的手回家,谈宴忙上忙下地照顾他,这段时间又居家办公,把他照顾妥当。
钱仲贺手臂缠着绷带,简直被谈宴列为一级伤残人员,什么都不让拿,喝水吃饭也恨不得让他来帮忙才好。
钱仲贺也乐得享受谈宴的照拂,经过数天精心照顾,手臂上的伤痛早已无碍,可每次谈宴端水走过来问他疼不疼时,他总是假意蹙眉,试图动动手,低声道:“还是有点疼。”
谈宴便将吸管递到他唇边,细白玉润的手指捏着吸管,温润清淡的眉眼微垂,细腻的灯光打在鼻梁上,晕出珠光色的高光,清润大气。钱仲贺安心地就着谈宴的手喝水,喝完不忘礼貌:“谢谢宝宝。”
谈宴抬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少看点电脑,伤还没好,那只手不要动鼠标了。”
吃完晚餐,谈宴进浴室,将浴缸放满水,水温合适后,他喊钱仲贺来洗澡。钱仲贺的手臂绷带不能沾水,所以暂时用不了淋浴。
钱仲贺拿着换洗衣裤走进浴室,身上衣服也脱的七七八八,高大的身型挤进浴室,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谈宴望着眼前坚实紧致的身材,面上有些微红,他让开位置,将浴室的换气系统打开,想要出去:“你先洗,洗好再喊我。”
钱仲贺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他,抬腿跨入浴缸,转身望向谈宴,挥了挥缠着绷带的手臂,道:“伤还没好,洗澡不便。”
谈宴的脸被浴室的水汽蒸红,此时更有变红之势,听出了钱仲贺的言外之意,只能无奈道:“那你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钱仲贺这才施施然地放手,安稳地坐在水中,结实的肌肉被水打湿,像是一道道绵延不绝的山峰,蕴藏着蓬勃生机,充满安全感和力量感,后颈的碎发随意地垂落,长臂搭在浴缸沿边,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人鱼,下一秒就能伸出长尾,将谈宴卷入其中,勾连不断。
谈宴拿着毛巾擦拭着钱仲贺的背,动作温柔细致,擦手臂时,小心地避开钱仲贺的伤口,没等谈宴提醒,钱仲贺早就自觉地转身,面对谈宴,唇角勾起一抹谑笑。
钱仲贺的气场不可谓不强,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和谈宴面对面,一股羞涩油然而生,谈宴将拧干的毛巾搭在他的肩头,问道:“前面不能自己洗吗?”
钱仲贺又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挑眉道:“手臂疼,拧不动毛巾。”
谈宴只好将毛巾拉回手里,帮他洗了前面。
澡洗好后,钱仲贺围了一条浴巾,堪堪盖住人鱼线,露出结实的腹肌,泛着光泽,洗好却不着急出去,目光散漫地看着谈宴将衣物放在架子上。
谈宴正打算脱衣服洗澡,上衣刚撩起,露出一截腰肢,便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火热的目光。
谈宴动作一滞,回眸望向钱仲贺,眸子划过一丝不解:“出去啊,一会儿水要溅你身上了。”
钱仲贺的眸光更深,既然被谈宴抓住,他也就不隐藏了,迈步走向谈宴,将谈宴困在身前,黑曜石般透亮的眼眸低垂,望着谈宴:“我帮你洗?”
谈宴扑哧笑出声,伸手推了推他:“不要,你怎么还变幼稚了,玩过家家吗,你帮我我帮你,快去外面等着,别把绷带弄湿了。”
钱仲贺却不满足,谈宴没有察觉到他的醉翁之意,他又上前一步,贴近谈宴,谈宴的笑声瞬间消失,没过一会儿脸颊腾红,有些无奈地嗔道:“你真是……”
“很多天没疏解了,”钱仲贺一脸认真地解释,“这种情况很正常,一般成年男性夜间可勃。起三到五次,现在入夜了,不受我控制。”
谈宴手臂支撑着洗手台,后背抵着镜面,他被吻乱了气息,眼尾无意识地发红,忍不住与钱仲贺据理力争:“医生叫你戒色戒欲,你的手臂还没好,还是再等等……”
“那是庸医。”钱仲贺哼道,丝毫不将医生的嘱托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小宴,安静一些,伤口碰开了,心疼的还是你。”
谈宴抬眸瞪他:“你知道是我心疼,还这样做。”
“我能有什么办法。”钱仲贺吻开他绷紧的唇角,“美色当前,我不能坐怀不乱啊。”
谈宴无奈道:“那至少……等我洗完。”
听到他的承诺,钱仲贺才亲了亲他的唇,退出去,“今晚你主动?”
谈宴忍无可忍将他推出浴室,砰地一声关掉玻璃门:“我主动!”
两人都过了个十足难耐的夜晚。
既然钱仲贺想让他主动,那谈宴就要占据至高位,钱仲贺只需享受过程,于是他将那些手铐眼罩都拿来,将钱仲贺的一只手拷在床头,戴上眼罩,余下的就任由谈宴发挥。
谈宴做的毫无章法,手法生涩,将钱仲贺撩拨焚身,却无从发泄,就这样还问钱仲贺:“享受吗?”
钱仲贺脖颈上青筋绷起,恨不得挣脱手铐,将作乱的谈宴一把抓住,可他哪里舍得说不好,唇角牵强地扯出一丝笑:“很好,乖宝,把我手铐打开。”
谈宴唇齿湿润,拒绝道:“说好了今晚我来主导。”
“是你,我不乱动。”钱仲贺用另一只手抚摸谈宴,“只是把手铐打开,我不动,只是手有点麻。”
谈宴抬手摸了一下手铐,软胶手铐即便是再保护的好,钱仲贺的手腕还是磨出一道红印,他有点心疼,下床找了钥匙,把手铐打开:“好点了吗?”
没等到钱仲贺的回答,谈宴就瞬间被钱仲贺反扑在床,狼狗一般地啃咬着他的肩膀,谈宴只来得及惊喊:“你的手……!”
余下尾音尽被钱仲贺吞入腹中,解开镣铐的狼被饿的双目赤红,早就将一早保证好的承诺抛掷脑后,等到谈宴明白这个道理,早也为时已晚。
直到第二天起床,谈宴浑身无完肤,一动就疼,才暗自下决心,再也不能随便招惹钱仲贺。
吃过早餐后,那个中英混血又带着补品亲自上门,说他上次在医院道歉不诚恳,这次特意带来了补气血的养品,还有瓶名贵的红酒,来赔礼谢罪。
谈宴压着唇角,淡淡道:“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只想要个公道,那个人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故意伤人最起码需要判三年,但他不是有精神病吗,法院还在受审这个案子,结果应该快出了,放心吧,一定给出你们满意的结果。”混血将手交握于膝间,眼神一直看着谈宴,看到他脸色缓了些,才开口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宴,你别放在心上。要不过两天我给你再引荐别的合作商,赚笔大的,怎么样?”
钱仲贺看着混血对谈宴莫名的殷勤,抿了口茶,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眉。
谈宴低声道:“不用了,瞿总,我目前还没有想合作的打算。”
钱仲贺的手机铃声响起,谈宴瞬间将眸光递给他,钱仲贺拿起看了一眼,只能站起身,对谈宴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去处理一下。”
谈宴点头,看着钱仲贺的身影上楼,边走边说:“那就直接拿下标书,不给他们留情面,他要是想过这个难关,就来亲自见我。”
楼下混血又左右找话题和谈宴聊天,谈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钱仲贺在书房远程操作着大洋彼岸的投标活动,钱刚寅在现场,他想得到这份标书,最大的难关就在于钱仲贺这里,可钱仲贺犹如恶狼死咬不放,完全不给他留喘息机会,如果他这次没能竞标成功,他的公司将会名存实亡,在苟延残喘中宣告破产。
只怪钱仲贺太狠毒,半点都不留情面。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竞标结果成功落选钱仲贺,钱刚寅败走。
钱仲贺缓缓合上电脑,唇角微微上挑,终于结束了。
抬眸看了眼挂钟,时针已经不知不觉转了整圈,可楼下谈话声好像并未消失,钱仲贺眉心微蹙,心像,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说?
那个混血看谈宴的眼神,实在说不上单纯,想来也是对谈宴有所企图。
钱仲贺心中警铃大作,垂眸望着手边的茶杯,指尖微动,朝外挪动——
白瓷四散,水珠滚动。
楼下的谈宴听到茶杯被打碎的声音,心中一震,连忙对混血说:“既然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聊,我就先不奉陪了。”
等到谈宴急步走入书房,便看到钱仲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脚边散落瓷杯碎片,一脸无辜可怜,手臂的绷带俏皮地绕了几圈,像是无声说,不是我的锅。
谈宴来不得管其他,“先别动,我把碎片扫起来,别划伤手了。”
钱仲贺乖乖点头,看着谈宴将地上的碎片扫走,又拖了遍地,直到确认角落四周都没有碎片后,才对钱仲贺说:“可以了。”
钱仲贺仰头道:“把客人独自留在下面,是不是不太好?”
“他都走了,”谈宴回答道,“楼下没人。”
“哦。”钱仲贺动了动眉,低声道,“你们怎么有那么多话聊,聊的开心吗?”
“还好,”谈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盏紫檀木茶杯,“在聊合作的事情。”
钱仲贺又忍不住想问:“那……”
谈宴狐疑地转眸望向他,“你怎么对瞿总这么好奇?但刚刚你在楼下又不怎么说话啊?”
钱仲贺耳根微红,若无其事地转眸:“不是,只是问问。”
谈宴何其聪明,透过钱仲贺的微表情,便能将他猜透,放下茶杯,转身走到钱仲贺身边坐下,明知故问:“啊,原来不是关心瞿总,那就是关心我咯?”
钱仲贺挑眉,不置可否。
谈宴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他:“是故意把我喊上来的?”
钱仲贺下巴微抬,眉眼微阖,诚实道:“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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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敬酒不吃
因为钱仲贺的手臂受伤,工作也转移到家里,还好年初事情不多,重要的工作开视频会议解决掉,如今他与谈宴公用一间书房,连效率都大大提升,工作之余总喜欢留一抹眸光,观察谈宴,他让陈伯把谈宴的咖啡换成牛奶,看到杯子半空,才放下心。
今天公司股东董事尽数到齐,端坐在会议室里,屏幕那端坐着钱仲贺,身姿高大,不怒自威,这个会议的重要程度不用言说,就前不久刚从钱刚寅手里夺得的投标书展开详细规划,研发部经理顶着压力上场打开ppt演讲,随后是技术部,策划部,都将这个项目的预算和远景向各位董事展开。
钱仲贺虽不在现场,但他的气场足以影响现场的气氛,他沉静地听完各部门的报告,给出建议简短精炼,毫无废话,直到会议接近尾声,在场人皆缓了口气。
钱仲贺语速沉稳,不急不循地说着,余光掠过一旁的办公桌,谈宴正端坐于桌后,构思设计稿,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衣摆束于裤腰间,微微褶皱衬出清瘦的腰身,领口半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漂亮的脖颈上带着一道绿宝石,宝石璀璨却不夺人之美,反而衬得谈宴更加清润淡雅。
钱仲贺话语堪顿,视频里的人瞬间僵住身子,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钱总挑出什么毛病,但还好,钱总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说。
视频会议结束,另一个电话打进,是谭闻绪。
钱仲贺毫无避讳地接起,那边的谭闻绪貌似神色紧张,语速过快:“仲贺,你最近要小心了,听说你手臂受伤了,这样最好,安心在家养伤,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怎么了?”钱仲贺眉心微动,问道。
“钱刚寅失踪了!”谭闻绪的声音倏然炸开,“找不到他的人,就连他家我都派人去蹲过,但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这几天居然都没回过家,我猜他肯定是故意躲起来了,会对你不利,毕竟他的公司弄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你步步相逼导致的。”
钱仲贺嗤笑了一声,低声道:“他的公司回天无力,破产清算,是他自己没有管理好,他暗中对勋合下了多少次黑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我只不过是不想再坐视不理,拿了一个标书,他怎么就恼羞成怒了?”
“事实虽然是这样,但你知道钱刚寅的为人本就不光明磊落,业界人都知道他的秉性。”谭闻绪点了根烟,“现在重点不是他的为人,而是你的安全,他这次被刺激,我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钱仲贺看到谈宴忙完,向他招手:“我知道了。”
谭闻绪又叮嘱他两句,才挂断电话。
谈宴走过来,被钱仲贺抱在腿上,谈宴怕挣动他手上的伤,只好顺从地坐下,双手揽着他的脖颈,问道:“手还疼吗?”
钱仲贺摇了摇头,垂眸吻了吻他的面颊,低声道:“最近出门,我给你多配两个保镖。”
“怎么了?”谈宴有些惊讶地从钱仲贺怀里抬头,眉头蹙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钱仲贺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只是以防万一,钱刚寅出事后便销声匿迹,他的目标是我,但我怕会牵连到你,最近出门还是小心为好。”
谈宴眸含担忧,想具体问钱仲贺细节,但又看到他额间烦闷,又不舍得问了,只是用柔软的指腹替他按摩,应道:“好,都听你的。”
于是这几天谈宴出门周身都围绕着几个保镖,距离跟的也不算太近,只要保证谈宴在视线范围之内,不会给谈宴带来困扰。
年后工作室业务开展依旧平常,之前有家公司违约不合作,时间腾空出来,这两天又有一家新公司穿插进来,晚上那家公司老总组了个饭局,派专车来接工作室楼下,专门来接谈宴。
谈宴收拾好东西乘坐电梯直下地下车库,打电话对钱仲贺报平安,电话那边的钱仲贺似不安心,让他早点回家,谈宴望着身后的保镖车,安慰道:“没事的,我谈个项目就回去了,保镖都跟在后面,放心吧。”
不知为何,钱仲贺总感觉心跳异常,他抬眸望着窗外天色将暗的天空,开口道:“小宴,你……”
他想让谈宴放下这场饭局,变相就是让他放弃这个合作,这就违背了他的意愿,干预了谈宴的工作。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口,不管什么理由,谈宴会同意他的,可这样就让谈宴陷入两难,一边是工作,一边是伴侣,即便谈宴不会说他什么,他也会觉得自己这种做法不可理喻。
谈宴望着地库尽头等待他的车,耐心地等钱仲贺说话:“嗯?”
他的余光掠过地库中央的车辆,一辆黑色大众车打开了双闪,但很快又灭掉,像是不愿引人注目,宛若一只黑色的猫,与黑暗融为一体。
钱仲贺压下心头闷意,到嘴边的话又改成了:“早点回来。”
他选择了折中的方法,让谈宴去赴宴,自己再多派些人手保护。
“好,我知道啦。”谈宴脸上泛着柔柔的笑意,“我先过去了,忙完再聊。”
那辆保姆车载着谈宴来到一处酒庄,车尾跟着的保镖车也一路畅通无阻,谈宴下了车,来到预先通知的包厢,包厢累空无一人,保镖被拦在门外,一墙之隔。
谈宴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期间不断有侍应生来给他端茶送水,但却许久不见合作商。
又等了一会儿,雕花繁复的大门才又一次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得体的人,国字脸,面带笑容,向谈宴握手道:“哎呀,真是抱歉,留谈公子一个人待了这么久,失敬失敬。”
谈宴礼貌回握道:“没关系,魏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深感荣幸。”
魏昌明一笑脸上褶皱叠起,呵呵道:“今天请谈公子来,合作事情是小,主要还是有件大事,想要找你帮忙啊。”
谈宴眉头一动,低声道:“什么事?”
“素问谈公子和勋合钱总交往亲密,我想应该比朋友还要亲吧,你们在一起了?”魏昌明揶揄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同性婚姻法都合法了,那你算是他的姘头吧?”
魏昌明是从底下摸爬滚打一路走上来的,说话自然没有水平,不顾及情面,难以入耳。
谈宴瞬间抬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意思的,”魏昌明手举茶杯,“意思是你老公他抢走了我们的东西,现在这件事情闹的够大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公司就要危在旦夕,所以现在烦请你吹吹他的枕边风,让他把项目还给我们,行不行?”
谈宴面容冷静,眸光冷淡,审视道:“你和钱刚寅是一伙的?你们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害了勋合多少次,如今钱仲贺不过是刚出手,你们就受不住了?居然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利用我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