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宴放下叉子,抽出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唇角,道:“好的,你说。”
“钱总很注意私人空间,也会和别人保持社交距离,其实钱总看起来像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很多时候公司里的员工更多感受到钱总的细心。钱总会注意到细枝末节,时不时让我去给员工冰箱添东西,对公司女员工有额外照顾和补贴,对待工作一丝不苟,认真严谨,一般不会批评员工,最多点出员工态度和作风上的问题。”
“钱总在工作上的能力不用多说了,我就展开讲讲钱总私人生活上需要注意的细节吧。”孙齐道:“钱总有健身的习惯,每天早上会晨跑,晚上会去健身房锻炼。晨跑结束后会看一下股市,这个时候他会需要一杯牛奶,健身后则是需要一杯蜂蜜水,不过这些陈管家都会准备的。”
“钱总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凡是钱总待过的地方,都必须要保持清洁和卫生,书房里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碰,就算拿了也要放回原处,动过什么钱总都会知道,他会冷脸的。”
说到这里,孙齐打了个寒颤,他经历过那一次教训,也见识过钱仲贺真正冷脸的时候,每每想到那一幕,孙齐都庆幸自己还能活在人间。
谈宴颔首道:“我知道了。”
“钱总的衣柜衣服颜色从深到浅依次排列,这个顺序也不要随便动,还有领带、袖扣和手表,都是整齐地放在抽屉里。酒柜里都是钱总珍藏的酒,这个倒是没什么好说的,钱总倒不会吝啬不让喝这些酒。”
谈宴抿了一口茶水,‘嗯’了一声,微苦的茶水顺着喉咙蔓延往下,浇到心房,心尖也泛出苦意,如今他只能从钱仲贺的秘书口中了解到这一切。
曾几时他和钱仲贺亲密无间,钱仲贺一个眨眼一个蹙眉,他都能一清二楚地知道钱仲贺想干什么。
钱仲贺好像变得离他越来越远,但一张结婚证又把他们捆绑在一起,谈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钱仲贺。
孙齐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大了起来:“对了,还有一条,这一条非常重要!”
“什么?”谈宴疑惑道。
“钱总有肢体接触障碍,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了。”孙齐蹙眉道,“连家里那只小猫钱总都不随便碰,虽然它是钱总领回来的,可是钱总却跟它不亲。之前钱总参加商业晚宴,那些富豪千金想要跟钱总搭话,总是想要靠近钱总,可那手还没碰到钱总,钱总就后退一大步,冷着脸直接走了,完全不给千金面子。由此可见,钱总不喜欢跟人接触,一点都不喜欢。”
谈宴端着茶杯,指尖被杯壁蔓延出的热气熏热,他对孙齐说钱仲贺患有肢体接触障碍持保留意见,因为这些天相处下来,钱仲贺好像没有表露出一点讨厌触碰的情绪。
谈宴回想他和钱仲贺相处的时间,钱仲贺好像不会刻意避开他的触碰,亦或者想要远离他,相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还感觉钱仲贺变得更加粘人了,回到家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却从不做越界的事情。
不过不知者无罪,谈宴不知道钱仲贺有这样的症状,自然没有刻意地避免触碰。
但现在知道了,他还是会注意的。
【??作者有话说】
孙齐:钱总不喜欢别人碰他!
谈宴:……?(内心os:那我接触的粘人小狗是谁?)
感谢大家的追更,这周的更新又完成了,现在的更新频率是随榜更新,这周榜单任务只有前置六千字,我完成了九千字。
月底到十二月中旬三次元很忙,有实习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考试,目前存稿已经十万字,能保证每周完成榜单任务,但腾不出多余的时间码字,只能等忙完之后再考虑加更啦~
第24章 谈宴怕我?
送走孙齐后,谈宴在办公室里继续未完成的草稿,等到五点半下班时间到,才打车回了家。
谈宴的驾照是在意大利学的,回国后还没来得及换国内驾照,只能等空下时间后再去考国内科目一。
谈宴回到别墅,陈管家正在院子草坪上修理杂草,见到谈宴回来后,礼貌地打招呼:“谈先生好。”
谈宴也笑着回道:“陈伯好,仲贺回来了吗?”
“少爷大概六点半回来,晚餐已经在准备了。”
谈宴便先进了别墅,换上舒适的家居服,蜷在沙发里,拿起平板,浏览新一期拍卖会上的珠宝,其中不乏还有他设计的‘海南之心’颈链。
拍卖场上,身着唐装的拍卖师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汉语温和且快速地说出拍卖商品的实时拍卖价格,最后一锤定音。
看了一会儿,谈宴感觉困倦渐渐袭来,握着平板的手松了力气,靠在沙发靠背上,小憩一会儿。
等到钱仲贺回来时,看到客厅灯亮着小小一盏,谈宴安静地缩在沙发上,只露出一个黑色发顶,细长的手指垂在沙发外沿。
平板传出微小的声音,成为这静谧的客厅内唯一一道声响。
客厅内泛着暖光的温馨,为归家的爱人独留一盏明光。
钱仲贺心尖蓦然一软,朝谈宴走进,俯身抽去压在谈宴胸前的平板。
力道放得很轻,但谈宴还是醒了。
谈宴眨了眨眼,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声音放软:“回来了啊?”
钱仲贺把平板放在茶几上,转身望向谈宴,淡声道:“困了回卧室睡,在这里睡要着凉了。”
谈宴坦诚道:“想着要等你回来的,没想到睡着了。”
钱仲贺的大衣外套都没来得及脱,谈宴本想抬手帮他脱掉,可想到孙齐的话,他刚举起的手又讪讪放下。
钱仲贺观察到谈宴举起又放下的手,没有明白谈宴的意思,他向谈宴招招手:“去洗手吃饭。”
谈宴点了点头,和钱仲贺保持着距离走进餐厅。
按照往常,谈宴会等钱仲贺一起去洗手。可这次谈宴却一个人径直走向洗手间,没有留意钱仲贺。
钱仲贺把外套脱下,陈管家走上前接过。
钱仲贺走进洗手间,谈宴按压出洗手液,纯白的泡沐在指尖堆积,袖子被挽至小臂,露出削瘦白皙的手腕。
那只羊角形胎记愈发明显。
少年时的钱仲贺格外喜欢谈宴的手,也同样喜欢吻着这一片胎记,深沉道:“我记住了这块胎记,以后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
分开的五年里,钱仲贺飞去意大利找了谈宴整整六十次,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把公司业务拓展到意大利,每一笔在意大利交易的工作都经由他手,工作完后,他偶尔会漫步街头,用脚步丈量异国他乡的街道,幻想着可能在某个不知名的转角与谈宴相遇,可……
一次也没有。
所以在重逢后电梯里的第一次见面,钱仲贺看到这只胎记,便认出了谈宴。
没有人比钱仲贺更熟悉这块胎记。
平日里谈宴都会等钱仲贺一起洗手,还会主动给他挤洗手液,可今天谈宴却显得有些急切,用泡沫搓了两下手便匆匆冲掉,抽出纸擦干净指尖的水,便要离开洗手间。
可洗手间出口却被高大修长的钱仲贺挡住,谈宴无法在不触碰钱仲贺的情况下出去,只能等钱仲贺先走进来,他再出去。
可钱仲贺好像偏不如他所愿,直直地挡在门口。
谈宴只好抬眸望向钱仲贺,道:“不进来洗手吗?”
听到谈宴催促的声音,钱仲贺才抬步走进来,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冲湿后,又望向谈宴,道:“挤一下洗手液。”
谈宴的出路仍被钱仲贺挡住,他只好拿起洗手液,朝钱仲贺手心挤出一泵。
钱仲贺慢条斯理地搓了搓,把手伸到谈宴面前,散漫道:“袖子有点长,帮我挽一下。”
谈宴看着那双有力白皙的双手,袖口禁欲地扣在手腕上,被一对卡地亚袖扣圈住,像是束缚住了冰山玉石。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把袖扣先摘下来,再把袖口往上对折,指尖捏着袖口布料,小心地没有触碰到钱仲贺。
钱仲贺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清洗掉泡沫,对谈宴说:“去吃饭吧。”
这一顿饭两人吃的也是静默无声,钱仲贺虽然面不改色地进餐,可心里却翻天覆地,思忖良久。
谈宴接触到了谁,为什么对他的态度陡然直转?
从进门到现在,他察觉谈宴的反常,不愿主动靠近他,不和他进行眼神交流,就连他主动靠近,谈宴也竭力避开。
钱仲贺思前想后,都揣测不透谈宴的心思。
饭后,谈宴拿着平板上二楼,钱仲贺刚从浴室走出来。
钱仲贺穿着米白色浴袍,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还隐隐能看到谈宴意乱情迷时抓出来的情痕,身上沾着浴室的湿气,浴袍带系得松松垮垮。
钱仲贺本想抬手将浴袍穿整齐,可他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的谈宴,深眸涌动,又装作不经意间扯了扯胸膛前的浴袍,裸漏出更多皮肤。
绵软的胸肌包裹在浴袍之下,宽阔挺直的肩背蔓延着流畅的肌肉群,简直是活色生香的一幕。
钱仲贺看到谈宴的耳尖泛着红意,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谈宴掩饰慌乱紧张,指了指钱仲贺濡湿的发尾,道:“你的头发还在滴水,去吹一下。”
钱仲贺随手擦了一把,将毛巾递给谈宴,沉声道:“帮我吹?”
钱仲贺站在谈宴面前,存在感和压迫感都十足,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谈宴只要微微抬眸,就能看到那片火热的春光,修长的脖颈和结实的胸肌,对他的诱惑力都巨大无比。
如果钱仲贺想要使用美男计——很好,恭喜他成功了。
谈宴堪堪后退一步,想要重新掌握呼吸频率,稳了稳心神,才道:“好,你去沙发坐好。”
钱仲贺走到卧室沙发坐下,谈宴去衣帽间拿出吹风机,将插头插上,把吹风机对着手心吹了吹,确认风度正常后,才撩起钱仲贺的短发轻轻地吹。
钱仲贺身姿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双眸微阖,安静地享受着谈宴的抚弄。
谈宴悄悄观察钱仲贺的反应,并没有从他的眉宇间发现半点不适。
柔软的指腹穿插过黑色发丝,不一会儿便吹干了,谈宴收好吹风机,钱仲贺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端语速极快地说些什么,只见钱仲贺的眉头越蹙越紧。
挂断电话后,钱仲贺捏了捏眉心,对谈宴说道:“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帮我泡杯茶放书房。”
谈宴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钱仲贺睁开眼眸,眸光沉稳无波,恍如乍破天光,“只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谈宴便下楼去壁柜拿茶叶,钱仲贺不仅喜欢收藏酒水,收藏的茶叶也同样不少,各种名贵的茶叶摆在壁柜里,谈宴只拿出拆封过的茶盒,抓了一把茶叶放入茶杯,盖过杯底。
中岛台上虽然备有热水,谈宴还是重新烧了一壶。
等到谈宴端着茶杯去书房时,钱仲贺已经在电脑前端坐着,换上了笔挺工整的衬衫,带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修长的手指握着鼠标滑动,锐气的眉轻蹙——这是他惯有的思考动作。
屏幕的银光投射到钱仲贺脸上,衬得五官更加立体,像是不染世尘的骄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禁欲矜贵。
谈宴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框,走到书桌旁,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便转身离开,不打扰钱仲贺。
谈宴回到房间洗漱,洗完后躺在床上,继续用平板看最新珠宝设计图,过了一会儿,钱仲贺发来一条微信,“水没了。”
谈宴从床上坐起来,回道:“好,等我一下。”
谈宴去一楼把茶壶拿上来,来到书房,轻轻扣了扣门框,钱仲贺将眸光屏幕上移开,点了点头:“进。”
谈宴便端着水壶走进来,看到钱仲贺仍旧在忙,便自主给他的茶杯倒水。
钱仲贺本想接过水壶,但谈宴却反应很快,躲过他的手,将茶杯倒满,又打算离开。
这次钱仲贺明显感觉到了谈宴在躲他。
谈宴怕他,不敢触碰他,这股认知引起了他极度不爽和郁闷。
钱仲贺反手扣住谈宴的手腕,宥深的眼眸夹杂着不解和困惑,沉声问道:“为什么躲我?”
谈宴挣扎了一下,但收效甚微,便放弃了挣扎。
他没有与钱仲贺对视,只是将眸光落在钱仲贺紧扣在喉结下方的贝壳扣上,低声回道:“没有。”
“你有。”钱仲贺笃定地说,“倒水的时候,躲的很快,怕我?”
这下谈宴回答地很快:“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钱仲贺冷静问道。
钱仲贺的掌心火热,像一圈灼热的岩浆圈紧谈宴,被他困于弹丸之地,谈宴无路可逃。
谈宴顿了顿,道:“你不是不愿意让人碰吗?”
钱仲贺的表情明显怔愣,随即才想到自己确实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可他却从来不反感谈宴的接触。
相反,他更希望谈宴能够像从前那样依赖他,毫无保留地靠近他、信任他。
钱仲贺的眸光深沉,声音压得极低:“听谁说的?”
谈宴回答:“你的秘书。”
钱仲贺的眸眼深沉,修长的指尖动了动,主动游弋到谈宴的手心,和他五指相扣。
骨节分明的指节触碰到谈宴手指上的戒指,钱仲贺心里的怒意才消散了些。
钱仲贺耐心解释道:“这种情况,分人。”
“你的触碰,我不会讨厌。”
永远都不会。
【??作者有话说】
只允许乖老婆碰的霸总一枚~
这周隔日更新。
第25章 肚量太小
第二天上班,孙齐莫名察觉自家总裁的低气压更强了,无意间对视上了总裁冷漠的双眸,他感觉自己头顶凉飕飕一片,默默抬手摸了摸头发,确保那几根头发还在,才稍微喘了口气。
孙齐心里默默吐槽:作为总裁助理的压力可真是太大了 。
还好钱总虽然冷脸,但该得的奖金半点也不会苛扣,这让孙齐的心安稳地落下。
早会开完后,钱仲贺单独把孙齐留在会议室。
钱仲贺眉宇间阴沉一片,吊眉冷眸,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气场全开。
孙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仍旧顶着一身冷汗勇敢发问:“钱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钱仲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孙齐,我看你最近工作挺清闲的,正好南非那边的项目缺人,你去跟一个月吧。”
南非那边项目向来棘手,而且和总公司对接的工作少之又少,且气候与国内相差甚大,是一份谁都不愿意去的苦差。
孙齐的双耳几乎失明,双眼几乎变聋,恍如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
他委屈地咬着手绢,可怜道:“钱总!我错了!”
“哪里错了?”钱仲贺冷眸问道。
孙齐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回想这几天工作上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也没有出现安排不妥当的事情。
平日里就算偶尔失误一次,钱总也从来没有对他用过这么严厉的惩罚。
孙齐试探道:“是因为我工作不够用心,没有把百分百的精力放在勋合向前发展的路上,辜负了钱总对我的期待与厚望……我接下来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报效勋合!”
钱仲贺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哪了,去南非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回来。”
孙齐欲哭无泪,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等快要踏出会议室时,钱仲贺的声音又响起:“对了。”
孙齐瞬间竖起耳朵,激灵道:“钱总,您回心转意了?!”
钱仲贺冷漠道:“公司这个月资金周转紧张,你的奖金暂时扣下来,下次表现好再拿。”
孙齐感觉自己脑袋上顶着一道明晃沉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法想象钱总三十七度恒温的嘴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语言。
他的心变得破碎不堪,再也无法拾起。
孙齐只好收拾行李,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南非的机票,在飞机上还无力回想——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所以这些天来给谈宴送下午茶换了个人,谈宴也跟钱仲贺说过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每天送,但钱仲贺只用手丈量了一下他的腰,不置可否。
第二天钱仲贺依旧我行我素,该让人来送餐的仍旧来送,丝毫不为所动。
谈宴只好接受钱仲贺的好意,也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回赠钱仲贺。
谈宴的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他延续了国外的设计理念,把工作室独立命名为IAN。
受家风影响,他的设计风格与国风紧密相贴,想让传统文化与现代理念结合,让传统的精华文化在时尚界重新立足,重新定义传统。
周末休息,谈宴在家和陈管家一起整理院子里的草坪,钱仲贺去了公司,偌大的公司周末也不得空闲。
钱景又熟门熟路地跑过来,他现在跟谈宴早就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统一战线的密友。
见到谈宴忙着除草,钱景也自觉拿着小铲子,穿上靴子踩上草坪,蹲在陈管家身边,看陈管家怎么弄,他也照葫芦画瓢跟着弄。
谈宴问钱景:“你知道你堂哥喜欢什么吗?”
“我堂哥?我感觉他没什么喜欢的,至少这么多年来,我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爱不释手。”钱景揪了把草,回头望向谈宴,道:“怎么啦堂嫂,你想送我堂哥什么啊?不过我觉得我堂哥那么喜欢你,你送什么给他都会很高兴的。”
“都说了叫我谈宴。”谈宴无奈地纠正他,“你堂哥每天都让人给我送下午茶,我白收下也不太好意思,要是知道他喜欢什么,回送些东西也好。”
“那不行,我还是得叫你堂嫂,长幼有序,要是被我堂哥听到,我可要挨揍的。”钱景道,“我堂哥这么浪漫的吗?还天天送下午茶。”
陈管家笑着说:“钱少爷对您确实不一样,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
谈宴轻笑一下,对陈管家说:“陈伯,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陈管家道:“既然少爷送您下午茶,我觉得您可以亲自给少爷做午餐送过去,礼尚往来。这样不仅心意满满,少爷也会更喜欢。”
“我同意!”钱景眼睛亮亮道。
谈宴唇角的笑意勉强:“可……我的厨艺仅限于把食物做熟……”
“没事,这不还有陈伯在吗,让陈伯教你嘛!”钱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认定了事情就必须要立刻执行,“先别管草坪了,咱们先去准备午餐!”
谈宴无奈被钱景推着去洗手,又在两人的簇拥下来到开放式厨房。
谈宴说自己的厨艺不算好,其实有些谦逊,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他的厨艺不说比得上五星大厨,但平常的菜品做出来还是色香味俱全。
在陈伯的带领下,谈宴很快便做好了两道菜,又炖了一锅山药玉米龙骨汤。
南瓜炖牛腩,牛腩切成小块,焯水后加入调味料和适量的清水,焖煮至牛肉变得软烂,再将切好的南瓜块放入其中,炖煮到南瓜软糯,打开瓦罐盖只感觉鲜香扑鼻,炖煮软糯的南瓜裹着鲜嫩的牛腩,晶亮橙黄的色泽引人食欲大发。
还有一道菜是耗油香菇青菜,新鲜的香菇切成薄片,将青菜掰成一片一片或切成小段。再将香菇翻炒至出水分,加入青菜翻炒,适量的盐和蚝油翻炒均匀,炒出来的青菜口感清爽。
钱景闻着菜香,忍不住夹一口,好吃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朝谈宴竖大拇指:“堂嫂,你也太谦虚了,这叫只能把菜煮熟,也太好吃了吧,这还不把我堂哥的胃死死抓住。”
谈宴将菜品装入保温桶里,唇角微勾:“谢谢你的肯定。”
上次钱仲贺知道谈宴的国内驾照还没考下来,便给谈宴配了一个司机,谈宴坐着司机的车来到钱仲贺公司楼下,谈宴的心跳才蓦然加快,感觉到了紧张。
谈宴提着保温桶下了车,走进透明旋转玻璃门,他穿着驼色收腰衬衫,休闲西裤,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也是谈宴第一次来到钱仲贺的公司,他走向前台,礼貌问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的钱总,钱仲贺。”
前台小姐看到这么一个年轻帅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诚了不少,问道:“请问你有预约吗?”
谈宴提着保温桶,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忘记告诉钱仲贺他来了。如果钱仲贺现在很忙,他来到公司说不定也见不到钱仲贺。
谈宴摇了摇头:“没有。”
前台小姐姐一脸歉意地望向他:“抱歉,职责所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钱总的。”
谈宴含笑点头,并没有为难前台,转身来到休息区,试着给钱仲贺打了个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谈宴的手心紧张到出汗,所幸钱仲贺很快接通:“喂?”
“是我。”谈宴轻轻滚动了下喉结,低声问道,“你现在在忙吗?”
钱仲贺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沉声道:“不忙,现在是午休时间。”
谈宴用指腹摩梭保温桶的提手,紧张到呼吸渐重:“那……如果我想要现在见你,还需要预约吗?”
钱仲贺瞬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你来公司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大厅里。”谈宴乖乖回答。
钱仲贺的呼吸也变得有起伏:“在那里别动,等我。”
钱仲贺挂断电话,用最快的速度下楼。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一上午都在工位上久坐的员工出来活动身体,冷不防看到百年难遇的钱总,皆十分震惊,连声道:“钱总好!”
钱仲贺眸光不动,微微颔首,大步跨向电梯。
公司群里引发一阵骚动:“午休期间钱总居然下楼了!各部门做好准备,各部门做好准备!”
“妈呀,钱总这是要去哪个部门审查,要遭殃咯。”
“赶紧整理一下各自桌面,千万别邋里邋遢的,钱总最不愿看到这些!”
谈宴感觉电话挂断没一会儿,钱仲贺的身影便出现在电梯厅外。
钱仲贺看到谈宴后,眸底的急切才渐渐散开,转而化作一泉温水,看到谈宴手上提着保温桶,顺手提了过来,开口:“怎么不直接上去?”
谈宴勾唇打趣道:“我想见总裁一面可不容易,得提前预约才能上去。”
钱仲贺牵着谈宴的手腕,蹙眉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前台小姐看到总裁的身影后眼睛瞪大,嘴巴都合不上。而且看到钱总特意绕过来,对她说:“以后他来了,都不需要预约。”
前台小姐连忙点头:“我知道了,钱总。”
钱仲贺这才牵着谈宴朝总裁专属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后,他仍旧没有放开谈宴的打算,而是举起保温桶,向谈宴问道:“这是什么?”
谈宴刚消散的紧张感又卷土重来,这次还带着羞赧,紧张到指尖微微蜷缩,低声道:“给你送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