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还想再看得更仔细一点,这时,一双手忽然覆住了他的眼睛。
那双手明显是男人的手,指腹带着薄茧,冰冷异常。
他听到耳边有人温柔道:“小歉别看。”
下一秒,冬歉被那个男人抱在怀中。
男人察觉到冬歉在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睨着他,冲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是温和的笑容。
系统:【滴!剧情输入中。】
一大段信息涌入冬歉的脑海。
眼前这个男人叫任白延,并非本文的男主,而是默默守护主角的男二。
这和abo世界处于星际世界观,科技发达,星球之间常常发生冲突与战争。
在一场战争过后,一家医院被战火摧毁。
任白延也在这场战争中家破人亡,所幸,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躺在医院,躲过一劫。
可是任白年的父母已经死亡,而他也是个随时可能被卷入战争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有余力照顾一个出世没多久的弟弟。
跟着自己,绝对离死不远了。
就在这时,任白年发现了转机。
和弟弟放在同一个保育室里的,有一位是来自白家的小少爷。
要知道,白家在A星里可是一等一的贵族。
但此时,白家的婴儿已经在刚刚的袭击中失去了心跳。
任白延为了能让自己的弟弟活下来,就将弟弟放进了白家那位的婴儿箱里,取而代之。
做完这些,他就匆匆离开,生怕被人发现。
他不知道,在这之后,有记恨白家已久的仇人前来,把婴儿箱里的孩子当成白家少爷,故意抱走了这个孩子,用一个劣质品取而代之。
谁能想到,白家婴儿箱里的孩子被反反复复换了两遍。
而这就是这本书狗血的地方。
白家的亲生血脉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大街上,最后被陆家的人捡到,救了回来,在将来成为了顶级alpha,名为陆湛。
任白延的亲生弟弟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大街上,腿骨还被白家的仇人故意用脚碾断,最后被孤儿院的人捡到,取名冬歉。
而被白家的仇敌替换过来的婴儿,在家人无尽的爱中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取名白年。
白年爱上了天之骄子陆湛,可是陆湛实在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按道理来说,生活在孤儿院的冬歉是不可能再跟这两个人有交集的。
直到在十五岁那年,一场火灾烧毁了白年的脸,将他变得面目全非。
任白延想念弟弟赶赴白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白家宅邸里,砸碎了镜子,哭着喊着要自杀的白年。
任白延心疼弟弟,如今已是高级实验员的他,来到白年的面前:“你不喜欢现在这张脸,我就帮你换一个。”
换脸,需要那种廉价的,卑微的,死了都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人来成为那个牺牲品。
他们来到孤儿院,看见了十五岁就已经风华绝代的美人,冬歉。
他穿着孤儿院里统一分发的,单调到没有图案的白色制服,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同龄人在自己的面前跑来跑去,脸上分明在笑,眼中却划过一阵落寞。
就是这个人。
白年几乎一瞬间就看上了他的脸,他贪婪地看着他,想要将他的容貌据为己有。
倘若陆湛看到自己拥有这张脸,一定也会喜欢自己。
于是,白家“好心”的收养了他。
冬歉以为自己迎来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到了白家之后,一向除了腿疾之外没有任何疾病的他被白家的人说自己患有罕见的皮肤病。
冬歉很害怕,担心他们因为自己有病就不要自己了。
可是白家的每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没关系,他们会将他治好。
于是每隔一个月,他就要来到病冷的实验室被取一块皮肤做实验。
任白延对他很温柔,所以他从来不会怀疑这些人对自己的真心。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偶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十八岁成人那天,将自己的脸剥下来,送给白年。
冬歉自然不愿意认命,他开始反抗,可是他的力量简直如同螳臂当车,根本无法撼动白家半分。
一向温柔的任白延在他知道换脸的真相之后彻底变了一个人一般,阴冷地将他囚禁在实验室,伪装的宠爱全部消失殆尽。
他就这样麻木漠然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然后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绝望的接受了这台换脸手术。
手术室的两张病床上,白年身边围满了家人,热热闹闹地庆祝他重获新生。
冬歉则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
血肉模糊,连一双眼睛都没有的他,连哭都做不到。
就在那间纯白的手术室里,两位少年迎来了各自截然不同的命运。
故事的后面,白年对死去的冬歉心怀愧疚,于是给冬歉所在的孤儿院捐了一大笔钱。
他从那之后一直尽心尽力的做好事,在某个巧合里意外救下了陆湛,两个人暗生情愫,幸福地在一起了。
在这个故事里,冬歉似乎是唯一的炮灰,唯一的牺牲品。
果然炮灰。
在知道一切之后,冬歉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温柔地抱住自己的男人,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冬歉问系统:【那我刚才看到的小怪物是什么?】
系统:【那是这本书里的反派,至于具体的...】
它还没有说完,冬歉的注意力就被任白延给打断。
任白延将冬歉放在轮椅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扬着笑:“小歉乖,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
他的指腹蹭过冬歉绯色的眼角,缓声道:“弄脏了你的眼睛就不好了。”
不管谁来看,都会觉得任白延对自己宠爱至极。
但知道剧情的冬歉却明白,自己跟即将待宰的羊羔是一样的。
屠夫可以夸自家小羊可爱,可以精心地为小羊喂好每一顿饭,甚至还可以摸摸小羊的脑袋,眼里满是温柔。
但是,等到小羊成年那一天...
被宰杀是逃脱不了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遭遇什么的冬歉还不会知道这一点。
现在的他,只是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少年。
冬歉散漫地笑了一声:“任医生,刚刚那是些什么东西啊。”
原主一直把任白延当成给他治病的医生。
任白延笑道:“不过是一些畜生罢了,小歉对这些有兴趣?”
眼前的少年容颜堪称绝色,一颦一笑都格外惹眼,任白延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些恍神。
omega天生貌美,任白延来到白家之前,见过的美人也不在少数,可冬歉不知是怎么长的,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人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比了去,变得黯淡毫不起眼。
冬歉下唇角生了颗红痣,天生一双招摇滥情的桃花眼,笑起来时明艳迷人,垂下眼眸时,又楚楚可怜。
太久没有剪过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垂落在少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上,有种妖艳的美感。
冬歉露出了些许担忧,轻声道:“可是,它看起来很疼。”
任白延摸了摸冬歉的脑袋,笑道:“小歉真善良。”
他眼底浮出一抹残忍来:“别担心,它不会死的。”
任白延推着轮椅将他带了出去。
冬歉用眼睛余光瞥向那只小怪物。
小怪物的身体和头部已经重新长在了一起,张着利齿试图攻击实验员时,被粗暴地塞上了止咬器,扔进了培养皿里。
冬歉有些意外。
没想到,它居然还有愈合功能。
....
今天陆湛来白家做客。
冬歉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忽然,有人将他的头发撩到耳后,将白色的绷带缠在冬歉的脸上。
任白延说,他的皮肤病不能见光,所以需要用绷带缠住,这样才不会让他的病情继续恶化。
但是冬歉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不想让面目全非的白年看见自己,哪怕他知道将来的某一天,那张绝美的脸会属于自己。
虽然在换脸之前,任白延给白年准备了一张人脸面具,没人能看出他已经毁容,但到底只是权宜之计。
且不说那张假脸需要经常揭下来通风,就算是被任白延精雕细琢地人脸面具也抵不上冬歉这张脸的万一。
冬歉放下书,懒洋洋地任由他动作着,还故意笑着,用一副天真的口吻道:“你弄得我好痒。”
任白延笑了:“马上就好。”
很快,冬歉的大半张都被遮了起来,只有一双美目和嘴巴露了出来。
任白延摸了摸冬歉的脑袋,交代他:“今天白少爷的朋友会来家里玩,你乖乖听话,别出门。”
冬歉闻言,点点头。
不过,他可不会这么听话。
系统:【在今天这段剧情里,你会因为无聊而去院子里逛逛,然后遇到迷路的陆湛,你对他一见钟情。】
【你喜欢上了他,努力试图让他喜欢上你,可他却始终把你当成普通朋友,一个被白家好心收养的丑八怪。】
【你在这个世界,在明知白年喜欢陆湛的情况下,依旧千方百计引诱他,想跟他结婚,这也是你成为炮灰的关键原因。】
冬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丑八怪。
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
....
院子里,陆湛一个人走到花园里,看着空旷无人的地方松了口气。
虽然父亲让他多跟白家的人接近接近,但他对此一直不感兴趣,每次接近白家人,都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抵触感,
身后,冬歉看着这位疑似迷路的客人,随手指了指,笑道:“客人,白少爷的房间在那里。”
冬歉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是拨弄音色极好的琴弦,在小院里显得格外动听空灵。
陆湛心中恍神一瞬,转过身来,看见了冬歉的身影。
冬歉坐着轮椅看向他,一双美目静静地注视着他,长发从肩头散落,虽然被绷带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却无端有种神秘感,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想要亲近的欲望。
“你是...”
冬歉微笑地看着他:“你没听说过我吗?不对呀,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很有名啊。”
冬歉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一脸“不应该呀”的模样:“网上有时候不是都能刷到,白家收养了一个丑八怪beta。”
陆湛倒是听说过这个消息,但是没有帮我将报道里的主人公跟眼前这个人对号入座。
他只是觉得,拥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主人怎么可能是个丑八怪呢。
冬歉完全没有成为笑料主人公的自觉,他惬意地看着他,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好像在慵懒地享受阳光。
陆湛生出了想和他多聊一会的心思:“我迷路了,你能带我过去吗?”
“这个...抱歉,我办不到。”,少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我偷偷溜出来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从卧室到这里的路不太好走,我从轮椅上摔下来好几次,得享受够了才能回去。”
陆湛这才注意到,冬歉的掌心有几处擦伤。
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冬歉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我已经习惯了,不疼。”
陆湛发现这个总是笑着的少年格外坚毅,心中生出了些许好感。
他缓缓笑道:“那我也在这里待一会吧。”
陆湛干脆站在了冬歉的身边。
他垂眸看着少年的侧脸,忍不住问:“你脸上为什么缠绷带呢?”
冬歉回:“因为我有病。”
陆湛笑了:“那如果没有绷带,你是什么模样?”
冬歉随意玩着自己的头发,散漫道:“丑八怪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笑眯眯地看向陆湛:“你愿意有一个长得很难看的朋友吗?”
被冬歉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陆湛的脸颊上无端染了点热意。
就在这时,冬歉听到了任白延的声音。
“小歉,你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任白延朝他缓缓走来,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冬歉看着任白延,脸色微白。
“...任医生。”
第45章 坐轮椅的丑beta
看见任白延,冬歉的脸色只变了一秒就恢复如常,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一般,眨了眨眼眼睛,知错道:“对不起。”
任白延倒也没有责骂他,笑得甚至算得上是温和:“我没有怪你,但我不是说过,你的病不能经常见光吗?”
他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这样的语气,反而会更容易激发冬歉的负罪感。
任白延知道这孩子的心性,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戳中他。
原主或许会因为自己辜负任白延而感到内疚,但知晓剧情的冬歉只觉得任白延还真是懂说话的艺术。
他垂下眼帘,故意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任白延跟陆湛颔首示意,扶着冬歉的轮椅,推他离开了。
冬歉转过眼眸看了陆湛一眼,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失落,眼角还含着热情的笑意,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告诉他: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为何,陆湛心跳快了一秒。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
冬歉乖乖地由任白延这么推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刚刚摔倒的地方。
一路上,任白延没怎么说话,冬歉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一种表现。
回到卧室,任白延揽住冬歉的腰将他从轮椅上抱了下来,轻拿轻放地将他抱在了床上。
就在这时,任白延发现了冬歉手上的擦伤,蹙了蹙眉,问:“怎么伤的?”
冬歉含糊道:“下楼的时候跌伤的。”
他以为任白延会严厉地指责自己随便下楼的事情,谁料他只是淡淡道:“把手拿出来。”
冬歉想了想,磨磨蹭蹭地伸出了手。
任白延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来,沾着药膏在伤处轻轻地打着圈,在冬歉擦伤的地方轻轻地涂抹。
冰凉的药膏抹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怪舒服的。
任白延垂下眼帘,看起来格外有耐心,擦药的动作很轻很细致,好像生怕弄疼他似的。
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人。
但这样的人也会在冬歉成年的时候亲自操刀,将他的脸剥下来送给旁人,延续别人光鲜亮丽的人生。
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任白延发现冬歉一直在看他,抬眸看他,缓缓笑了:“小歉,我脸上有东西吗?”
冬歉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敷衍他的理由,干脆实话实说道:“任医生,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任白延笑了:“我怎么舍得怪你。”
他垂着眼眸,爱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待在房间里太无聊了才出去的,下次,我陪你一起,怎么样?”
他碰着自己的手指冰冷,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原著里面就是这样,自从将冬歉从孤儿院抱回来后,任白延给了冬歉最大的宠爱。
他给冬歉穿最好的衣服,给他准备最可口的饭菜,衣食住行上从来不苛待他,冬歉想要什么他就会给他什么,甚至于就连冬歉失眠,抱着枕头坐着轮椅来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他也会温柔的将冬歉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枕边。
冬歉生病的时候,他就贴身照顾他,寸步不离。
有一次冬歉烧糊涂了,他就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冬歉的背,耐心哄着:“小歉,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直到冬歉发现了换脸的真相,伤心欲绝地想要从白家逃走之后,他才对冬歉展现出自己那种近乎残忍的一面,看冬歉的目光跟看畜生没什么两样...
他觉得任白延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小宠物,可以把他宠上天去,但也随时可以将他打入地狱。
等到时机来临的时候,他也不会不舍得落下自己的屠刀。
恐怕任白延对他态度的转变,正是原主被囚禁时变得麻木漠然,丧失求生欲的原因。
在得知真相之前,在他的心目中,任白延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毕竟,只有任白延给过他无微不至的关爱。
谁能相信,一个对自己堪称溺爱的人,居然是一个一心想剥去自己的脸给别人使用的刽子手。
冬歉笑着看向任白延:“好啊,你陪着我,我就哪也不去了。”
看着冬歉充满信任的目光,任白延的神色有一瞬的迟疑,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
之前的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冬歉只能再次来到任白延的实验室,重新接受所谓的治疗。
在任白延的权势下,曾经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如今已经变成了规模巨大的实验基地,各种帝国紧需的生物化学用品都在这里产生,似乎连反人性的换脸实验在这里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东西。
冬歉从白色的床上醒来,因为新手实验员对于麻醉剂控制的还不够完美,他这次比任白延逾期的醒来时间早很多。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冬歉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被绷带绑住,微微有些刺痛。
任白延的换脸实验想要保证绝对的成功,首先就是要从冬歉的身体上割下一部分皮肤组织,再动用他们的技术看看能否完美地将他的身体恢复如初。
看来这次...是失败了呢。
他熟练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轮椅上。
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很简单,但这对于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的冬歉来说,这整个过程足以让他气喘吁吁了。
当他终于踏实地坐在轮椅上时,冬歉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大大的赞。
他超棒!
冬歉操纵着轮椅,朝着他之前就很好奇的存放怪物的培养室走去。
系统终于跟冬歉说了它之前没有来得及说得话:【这个怪物是本书中的反派,根据小说的描述,它非常的残暴血腥,不给人近身的机会,但凡有人靠近,它都会从你的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但现在小怪物仍是幼年状态,所以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是在未来,小怪物可以轻而易举的掀起一场战争。】
冬歉点了点头。
残暴吗?
冬歉想起了那天小怪物被人抓住脖子残忍地剪下头颅的模样,那尖锐的惨叫如今依旧在心中回荡,久久无法忘怀
将心比心,倘若小怪物从小就被人类这样对待,那么它将来恐怕也很难变得不残暴吧。
冬歉隔着实验室厚厚的玻璃,看见了培养室里,被丢在装满溶液的罐状体中的小怪物。
小怪物原本在蔫蔫地休息,听见动静,看到冬歉就像看到了敌人一样,发疯似的对他张牙舞爪起来,身上的每一根触手都在疯狂摆动,像是发怒,又像是惊恐,好像生怕冬歉会对他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一样
冬歉现在脸上没有缠绷带,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缓缓笑道:“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那小怪物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无能狂怒。
冬歉温声安抚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但你先别怕。”
小怪物:“......”
接着,冬歉指了指自己身下坐着的轮椅:“你看,我连腿都动不了,又能对你做什么呢?”
那小怪物好像安静一点了,只是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冬歉反正闲着也无聊,就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跟这个未来的残暴反派大眼瞪小眼。
培养室里还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怪物,它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emo,要么和小怪物一样,在无能狂怒。
小怪物以为冬歉跟那些人一样是来伤害自己的,但是冬歉始终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时而慵懒的打个哈欠,目光散漫没有敌意,跟那些冷冰冰的人都不一样。
只是,人类是很会伪装的。
它不相信人类。
小怪物干脆也不用触手示威了,扭过脸去,只当他不存在。
“我说....”
小怪物听见冬歉在主动跟他搭话,脑袋上的两根触角微动。
冬歉展颜笑道:“其实我们国家有一个传统的功夫,叫缩骨功。”
小怪物抬起眼睛看向他。
“下次他们再想剪你头的时候,想办法把头缩进脖子里去,当然,如果能变出一个不会痛的假头的话就再好不过。”
小怪物:“???”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冬歉以为它不理解,于是就用从实验室里顺手拿出来是粘土玩具教它。
他巧手一捏,捏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八爪鱼,跟玩弹弹乐一般将肚子的地方戳空有鼓起,对它演示道:“就这样,下次他们再这么对付你的时候,你就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去。”
小怪物:“......”
冬歉觉得小怪物仍旧不明白,还想说得更仔细一点,这时,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冬歉脸色一变,赶紧操纵轮椅想要出去,但是越急越是容易忙中出错,冬歉轮椅的轮子卡住了,没有办法行进。
他急出了一身冷汗。
小怪物往冬歉的身上看了一眼,发现他的手臂上缠了绷带,下面似乎还有一小块血迹。
难道....他也是被那帮人欺负的人?
见轮椅不为所动,冬歉狠狠心干脆从轮椅上摔下来,顾不上疼,用手推动轮椅试图将它的方向掰正。
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个人从身后将他抱起,目光略过培养室里的怪物:“小歉还真是有趣,从小就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现在还一如既往。”
冬歉被安稳地放在轮椅上,看着任白延暗暗发愣。
原来原主也在意这些东西?
太好了,没有崩人设。
冬歉笑道:“我觉得挺可爱的。”
任白延微微眯了眯眼:“你要是喜欢宠物,全帝国的珍宠我可以任你挑选,小歉这么漂亮,怎么偏偏喜欢丑陋的怪物?”
冬歉看着他,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任医生,外面也在传我是个丑八怪呢,这么说来,丑八怪和怪物,难道不是绝配?”
任白延顿了顿。
许久,他缓缓道:“....也好。”
他的眼中露出了冬歉看不懂的神色:“反正,你们总归是要认识的。”
什么意思?
冬歉的目光透过任白延的肩膀,看向培育室里正龇牙咧嘴看着这边的小怪物。
他们俩有什么非认识不可的理由吗?
白家举办的派对结束之后,白年烦躁地坐在桌前,心情格外不好。
虽然陆湛答应了他的邀请,但是整个派对中,他都不见人影,等到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才进来说了一声抱歉,自己迷路了。
白年一心想要见到陆湛,为了这一天已经精心准备了很久,他指挥着佣人将宅邸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装饰了一遍,就连派对上要用的点心和酒水都精挑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