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这个他们完胜。
床上活好?这个.....他们确实不大行。
系统:【在原剧情里,这个人来之后还真的生出了一点水花,勾走了阿塔尔的兴趣,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果他真的上位了,你很快就会被他推下来。】
【根据我这边的资料显示,维亚没什么道德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让你从阿塔尔的身边消失,无论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你,还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陷害你,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因为身为亲王之子却没有多少能力,一直以来只能用这种歪脑筋上位,这方面你比不过他,我们就只能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在阿塔尔对他产生兴趣之前,让阿塔尔拒绝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
冬歉:【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系统:【你要好好想想,怎么争宠。】
冬歉:【.......】
争宠啊....
对他来说,确实是有一点点超纲了。
不过,原剧情里,原主就是这样操作的。
不得不说,原主为了活下来,真的什么事都做过了。
擅长的不擅长的,全部都做过了。
原主以前其实最不擅长的就是牺牲色相引诱别人,现在却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
他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条件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如果他用现在的手段稍稍去撩拨一下不解风情的凯英的话,他有自信,绝对能让凯英丧失一切自制力。
曾经的原主还是很纯情的。
当初跟凯英坠入爱河时,他连吻都那样的纯情,不敢深入,浅尝辄止,和凯英的爱情就像小学鸡谈恋爱一样,充满了克制和禁忌,生怕被长辈们发现,什么都不敢太过火。
床上那档子事,更是一点也没有做过。
可是阿塔尔不一样。
和他在一起,就必然带着欲望的冲撞,带着火热的爱抚,这样才可以撩拨他的心,才可以活下去。
原主深知这一点。
为此,他真的逼着自己做了很多的事。
现在,一个未知的威胁就挡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只剩不到一年了。
他不能出任何差错。
.....
血族间的圆桌会议结束之后,阿塔尔跟萨西斯单独待在一起,进行短暂的休息。
桌上摆着棋盘,萨西斯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漫不经心道:“那个想要成为你伴侣的维亚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你怎么想?”
阿塔尔嗤笑一声:“真是什么人都敢在我面前晃悠,烦的很。”
萨西斯微微眯了眯眼,“可是阿塔尔,最近怎么不找你的小血仆了。”
阿塔尔沉默了一会,情不自禁地偏开目光。
“我怕我弄伤他。”
萨西斯:“弄伤?为什么。”
阿塔尔唇角的笑容缓缓凝结:“他的肩膀受伤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
说到这里,萨西斯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留情面地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
“你以前可是每天都要跟他做的,现在这样,一定忍的很辛苦吧。”
阿塔尔嗤笑一声,没有理他。
萨西斯笑完之后,语气又难得正经了一点:“不过,我见过维亚,也听说过他。他的床技可是专门训练过的。”
“他身为吸血鬼本身没有什么太强大的能量,或许是为了取长补短,这方面的能力却得到了了充足的训练,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是干净的,献给你再合适不过。”
“阿塔尔,你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阿塔尔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萨西斯的喉咙滚了滚,还是忍不住道:“阿塔尔,我还是想劝劝你,虽然冬歉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没有你想想的这么简单。”
“他的身上....似乎藏着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阿塔尔手中的棋落在王的对面,将死了他。
他眉眼阴鸷,缓缓站起身来:“他有什么秘密,我会自己去发现,而不是把他丢掉。”
他一字一句道:“萨西斯,他是特别的。”
看着阿塔尔离去的背影,萨西斯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能理解阿塔尔的想法。
曾经,他也相信着独一无二的爱情。
他也曾离经叛道过,像是中了蛊一样,把爱情当做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那时的他完全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爱人死了,自己要如何一个人独自熬过漫长的生命。
那时候,他甚至为了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专门研究出了一个可以让他们一生厮守的契约。
他们甚至有了孩子。
可笑的是,这个契约还没有正式成立,他就遭到了背叛。
因为自己吃过亏,所以他不希望阿塔尔陷的太深。
像他们这样长命的吸血鬼,倘若真的动心了,两情相悦倒还好,可若失败了,那留下的....可就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苦。
.....
阿塔尔打开了房门。
阴森森的。
自从这些天不把冬歉叫过来后,他就必须独自隐忍着这些黑暗。
阿塔尔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借着月光点开了蜡烛。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道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冬歉的眼睛上蒙着漆黑的绸缎,手腕被绳子绑了起来,衬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似乎是不久前喝了点酒,白皙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粉色。
阿塔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喉咙轻轻滚动着。
冬歉的膝盖抵在阿塔尔的腿间,语气暧昧道:“主人,我想你了。”
“这么久没有见,莫非,你厌倦我了?”
心乱只有一瞬间。
阿塔尔忽然明白了冬歉这么做的用意。
他的小血仆,貌似是吃醋了。
是因为听说了那件事吗?
阿塔尔的唇角轻轻扬起,却对于冬歉的引诱不为所动。
他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冬歉的动作微滞,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为什么今天的阿塔尔这么清心寡欲?
换作以往自己这么主动,他们估计这会已经开始深夜运动了。
难道说,他真的被那个叫维亚的血族公子给吸引了?
所以....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冬歉和系统的心中同时警铃大作。
系统:【如果维亚真的成为了阿塔尔的新宠的话,咱们就完蛋了。】
【等他上位之后,那位绝对会想办法把咱们除掉的,那是他的生存之道。】
冬歉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难怪这些天,阿塔尔不找自己。
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维亚已经得到了阿塔尔的芳心。
不带这么玩的。
冬歉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主人现在这是.....有别的新宠了吗?”
他的眼睫轻轻颤抖着,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黑色的衬衫夹绑住他的大腿,双眼被漆黑的绸缎蒙着,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仅仅只是看着,都能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任何人的欲望。
其实刚刚成为血仆的人,除了要进行地礼仪教学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步骤,就是床技训练。
但是,阿塔尔却特意免除了冬歉这方面的教育。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想享受自己一点点将这个人玩脏的发感觉。
好歹曾经是黎明的人,连灵魂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能容忍任何人的玷污。
可他偏偏要做这样的坏人。
让他从挣扎,到习惯,再到享受。
他想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被自己拉入深渊,变得堕落。
阿塔尔甚至想过,当这个人完全堕落之后,就玩腻了把他丢掉。
现在,他或许做到了。
可是,也再也放不开了。
他没有想到,堕落后的冬歉就像一朵剧毒无比的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招架,仅仅只是看一眼,都能激发无限的爱欲。
阿塔尔轻笑一声,解开了束缚着冬歉手腕的粗绳,以及蒙在他眼睛上的东西。
冬歉不知道已经独自一人在这里等待了多久,这会,手腕已经被磨出了几道红痕。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轻轻环住了阿塔尔的脖子,咬住了他的下唇。
平常这个时候,阿塔尔就差不多会给他了。
但是今天,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气定神闲地指挥冬歉将桌子上的书给他拿过来。
冬歉愣住了。
他对那本书有种天然的恐惧。
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刺激的玩法是他们没有试过的。
但这既然是阿塔尔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从阿塔尔的怀中下来,从桌上拿起那本书,小心翼翼地交给他。
阿塔尔接过书,随心所欲地翻了翻。
冬歉有点委屈地看着他。
阿塔尔看他这副神色,轻笑一声:“今天怎么这么乖?”
冬歉没有说话。
阿塔尔抬起眼眸:“莫非,你在介意那个人的存在?”
冬歉偏开了头:“我没有....”
闻言,阿塔尔微微眯了眯眼睛:“可是冬歉,我还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冬歉意识到自己被诈了,眸光颤动,咬了咬唇:“主人想怎么样,有没有新宠,我怎么管的着呢?”
这句话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回味起来,就带着浓浓的醋意。
阿塔尔轻笑,故意拉长声线,后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倘若我真的有了新宠,你会怎么做?”
他这么说原本只是为了逗弄他,可没想到,冬歉却完全把他的话当真了。
他几乎是本能的觉得,阿塔尔这样说,肯定就是来试探他的想法。
他是真的有跟维亚在一起的心思。
这个可能性狠狠地蛰着他的心脏。
冬歉开始控制不住的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主都能想办法解除来自维亚的威胁,为什么自己偏偏失败了呢?
怎么又失败了呢?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这个时候,到底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系统努力翻找着资料:【宿主,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时候,博取别人同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眼泪。】
【宿主,听我的,对他示弱。】
冬歉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他闭了闭眼睛,开始酝酿情绪,眼眶渐渐泛红。
“主人的事情,我无法干涉。”
一滴眼泪顺着冬歉的脸颊落了下来,滴在了阿塔尔的手背上。
阿塔尔愣了愣。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着冬歉落下来的眼泪。
他的手指触上冬歉的泪痕,顿了顿,缓缓道:“当真了?”
“我....没有。”
“脸转过来,让我看看。”
冬歉颤抖着眼睫,没有看他。
阿塔尔无奈地捧着冬歉的脸,将他转了过来,仰头看他,目光温柔。
“真哭了啊。”
阿塔尔轻叹:“傻瓜,逗你呢。”
他轻轻揉了揉冬歉的脑袋:“我要你,只要你。”
下一秒,他将冬歉抱在了床上,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地拂去他的眼泪。
可冬歉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连枕头上都沾了些湿痕。
“小歉,别哭了。”,阿塔尔这么说着。
他宠溺道:“留着眼泪,今夜还很长。”
“这么早就把眼泪哭干了,待会怎么办,嗯?”
冬歉:“.......”
....
那夜如他所言,确实格外的漫长。
到最后,连哭出来的力气也没有,连那些白天纠结到不行的事情,也一并被撞碎了。
清晨,路面的花草上还沾着露水,一个行色匆匆的吸血鬼着急踏过,来到阿塔尔所居住的古堡。
早上新得来的消息,血猎那边似乎想聚集起来,对血族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围攻。
虽然这次围攻的对象与Sevetia血族没有关系,但毕竟唇亡齿寒,萨西斯想来提醒阿塔尔重视起这件事来,帮助其他血族一起对抗血猎。
无论怎么说,阿塔尔都是血族里最强的存在。
他敲开了阿塔尔的房门。
门开后,他就撞见了阿塔尔餍足的目光。
萨西斯意识到了什么,侧过目光,在阿塔尔的床上看见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身体被被单紧紧裹着,浑身上下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的皮肤上还有斑驳的咬痕,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上还落着少年身上原本该穿着的衬衫,衬衫上的纽扣散落在地上,一看就是被粗暴地扯开的。
看来阿塔尔真的憋了很久,索取的时候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床上的少年被保护的很好,其他更加隐私的部位,萨西斯都没有看到。
只是单看这个架势,他就知道昨天晚上有多么激烈了。
想必昨天晚上跟自己聊完之后,阿塔尔就抱着他的爱宠,宠爱了一夜。
对于阿塔尔的心上人,自己本不应该多看。
只是....
虽然那痕迹几乎渺小到微不可查,但萨西斯确确实实的发现,冬歉小腿上的血管上,有一道缓慢生长的黑线。
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在他的心中涌动。
他绝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
是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一些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就在这时,一个差点被他忘记的事情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他脸色苍白,眸光难以置信地颤动着。
阿塔尔看见萨西斯陡然变了的神色,微微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萨西斯沉默一会,哑声道:“阿塔尔,你跟冬歉....有什么契约吗?”
阿塔尔沉下脸色:“什么契约?你说清楚。”
萨西斯神色恍然:“....我早年的时候不懂事,研究了一个契约。”
“这个契约,会将签订者的生命绑定在一起,同生同死.....”
他艰难道:“冬歉的身上....似乎有这种契约。”
“你什么意思?”
阿塔尔揪住萨西斯的衣领,眼中是噬骨的暴怒:“你是说,冬歉的生命,跟另一个人绑定在了一起?”
萨西斯倒吸一口冷气,艰难道:“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阿塔尔赤红的眼眸骤然变得狠厉,抬起胳膊重重给了萨西斯一拳。
萨西斯的唇角被揍出了血,又麻又疼,没有反抗。
这一拳,是他活该。
他怎么能想到这个早就已经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东西,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来,回到他的记忆里。
脸上肿胀着的疼痛提醒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
那是一个不成熟的东西,那是他在自己最不懂事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契约。
就连自己....当初都没有研究出破解之法。
他本来已经忘记了。
他以为这个契约会跟着那个女人一起从他的生命里消散。
没想到现在.....
他嗫嚅道:“对不起....阿塔尔,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你也别冲动,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阿塔尔已经完全听不进他说了什么。
他的大脑十分混乱,一遍一遍地质问着自己。
冬歉的命跟什么人的命绑在了一起?
凯英吗?
是啊,还能是什么人。
他就是专情到这种地步,专情到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一并献给他,专情到甘愿陪着他一起去死。
.....他就那么爱他。
凭什么....
那个男人他凭什么?
那个自私的,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从未有过的疼痛席卷着阿塔尔的心脏。
他这个境界,原本应该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现在痛的快要死掉了呢。
“告诉我,怎么解决这个契约。”
阿塔尔厉声道:“快告诉我。”
萨西斯陷入沉默。
“阿塔尔,那个契约是被我放弃的残次品,无解的。”
无解的。
.....
身体格外的沉重。
冬歉的眼睫轻轻颤抖。
浑身上下像是被极沉的东西压住了一般,连神经也一并麻痹,动弹不得。
他在哪?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冬歉缓缓睁开了眼睛。
晦暗的房间待着森森的冷气,冬歉望着这里的陈设,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被阿塔尔留了下来,折腾了一晚上的事情。
那么他现在...在阿塔尔的身边。
冬歉忽然清醒了过来,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眸光颤动了一瞬。
阿塔尔正负手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阿塔尔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阴沉。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阿塔尔听见动静,回过了眼眸。
屋内黯淡的光线倾泻在他的身上,冬歉被他赤红的双眸盯着,那一瞬间,竟然有自己被八倍镜瞄准了一般的错觉。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进冬歉的心脏。
他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问:“阿塔尔,你怎么了?”
“冬歉。”,阿塔尔微微眯了眯眼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为什么这样问?”,冬歉的指尖轻轻颤抖,表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不明白?”
阿塔尔冰冷的手指捏住冬歉的下巴,眉眼阴鸷地看着他,“冬歉,我没有多少耐心。”
阿塔尔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过。
难道,有什么事情暴露了吗?
萨西斯看向冬歉:“冬歉,你老老实实说,自己有没有跟什么人签订过什么契约?”
听到这句话,冬歉的眼眸颤动了一瞬。
难道他指的是血契?
可是萨西斯为什么会知道?
不过很快萨西斯就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个疑问:
“不要试图瞒着我,因为那个契约,是我创造的。”
冬歉:“......”
冬歉:“???”
所以那个糟心玩意是你发明的?!!
冬歉几乎快要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震惊。
不对,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冬歉没有想到在,自己苦苦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阿塔尔的面前。
而且现在,他似乎想要对自己的秘密刨根问底。
冬歉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萨西斯,你先出去。”
萨西斯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两个人,轻叹一声:“你跟他好好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说完,他就无奈推门离开了。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格外压抑。
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冬歉跟阿塔尔两个人。
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
冬歉的身体紧绷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冬歉的心头蔓延。
血契的事情一旦暴露就意味着,他骗了阿塔尔。
骗了这个世界上最嗜血残暴的吸血鬼。
他会怎么样?
小说里,阿塔尔对于背叛者,会毫不犹豫地处以极刑。
这一点,他跟黎明格外像。
砍掉四肢,拔掉舌头,挖掉眼珠,逼着背叛者吃掉自己的血肉,这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仅仅只是想一想,都让人忍不住地觉得头皮发麻。
那一刻,冬歉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就算是装哑巴也绝对不能说。
倘若让阿塔尔知道了一切,那么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真的完了。
而且他退出世界的过程,恐怕会极其痛苦。
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困难了。
面对阿塔尔的质问,冬歉努力稳住心神,沉声道:“主人,我没有跟什么人签订契约。”
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阿塔尔赤红的双眸看起来更加阴鸷恐怖了。
见状,冬歉顿感不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阿塔尔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咬了咬牙,愤怒地抬起了手。
冬歉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听见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冬歉害怕地瑟缩一瞬,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镜子的玻璃碎落一地,阿塔尔的手背被扎破了,血液顺着骨节流了下来,落在地上,看起来格外渗人。
冬歉的喉咙轻轻滚动,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那个拳头,原本应该砸向自己,而不是那面镜子。
为什么忍住了呢?
有一瞬间,冬歉发现自己看不懂阿塔尔。
阿塔尔眸色漆黑地注视着他:
“冬歉,事已至此,不要再想方设法的骗我。”
“只要我想,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说出来,你想试试吗?”
无数残忍的念头在阿塔尔的心头闪过。
他咬牙道:“你这么努力活着,究竟是你自己真的想活,还是你只是不想让那个人死呢?”
阿塔尔嗤笑一声,寒声道:“是凯英吗?”
冬歉的眼睛微微睁大。
阿塔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冬歉的手指缓缓攥紧,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都颤抖起来。
他猜的,为什么都那么精准?
冬歉无助地辩解道:“是我自己想活,跟其他人无关。”
阿塔尔沉默一瞬,眼里的厉色吓人:“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冬歉。”
他钳住冬歉的两颊,垂着眸,冷冷道:“是凯英吗?”
他的力气很大,冬歉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事已至此,冬歉深知,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只要有了这个猜测,阿塔尔接下来就有一万个办法检验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冬歉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阿塔尔的人。
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通过资料对阿塔尔这个人有了充分的了解。
他知道阿塔尔这个人对付起一个人来有多少手段。
比起这样,他还不如自己率先承认。
他闭了闭眼睛,艰难道:“是。”
阿塔尔似是顿了一瞬,滴血的手垂了下去。
无数声音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这个契约无解。
明明是他心爱的人,性命却跟另一个人绑定在了一起。
那个叫凯英的,阴魂不散的男人。
想到他,阿塔尔的心情就变得异常不快。
他冷冷道:“从来没有人敢背着我做这么大胆的事。”
阿塔尔脸上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冬歉,你这次真的惹怒我了。”
冬歉紧张地看着他,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阿塔尔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