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变小孩比较久,周礼酌赢了王天航,抱着奶瓶就开始喝。
曼埋全程状况外,闭着眼睛晒着“日光浴”,抱着奶瓶慢慢砸吧小嘴,“啾啾啾”的声音从嘟着的嘴巴里发出来。
王天航喝到了奶还是忍不住哭,手扯着森宿风的衣角,才敢放心喝奶。
周礼酌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奶瓶“啵”地一声拔|出来。
“对惹森森,你们刚刚怎么在里面那么久啊?”
森宿风滕地一下脖子红了,他敛目垂眸,帮周礼酌整理一下喝奶的时候戴的口水巾,“没什么,冲奶啊。”
“冲奶那么久啊,叮呤咣啷的,是不是撞倒了什么呀?”
回想起刚才,森宿风脸别到一边。
刚刚顾景伊太凶了,先把他摁在冰箱上,然后两个人慢慢往一边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后腰就撞到了一旁的调料架,东西没撒,倒是把一罐咖啡撞到洗菜盆里去了,两个人没有分开,倒是顾景伊把他摁到了操作台上,一阵天昏地暗。
“好大动静啊,”周礼酌喝了一口奶还在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天真的小朋友,森宿风蒙上了一层负罪感,他发誓下次有小朋友的情况下,不能在发生这么社死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不光是外表变成小朋友,还有一定的幼稚性也会体现在身上。
可以说,除了记忆尚在,小朋友就是小朋友,丝毫不能树立不好的人生观。
他这边还在自我反省,曼埋那边已经喝完奶了。
他岁月静好地,打了一个奶嗝。
“不要问了,嗝!”金发小恐龙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对比刚变小时候的慌乱,此刻显然已经松弛下来了,他慢慢悠悠地说:“问的多了不好,嗝!”
“问多了就是,父母爱情。”
“嗝!”
“……”
夜里,小朋友都已经陷入了沉眠。
森宿风还在处理着最后的家务活,他还在叠孩子们的口水巾,就感觉肩膀被人抱住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那凌冽的气息,高大的体魄,没有第二个人了。
“哥哥,他们都睡了。”
loft二层,两个拼起来的床上,小朋友睡得七扭八歪的,均匀的呼吸让整个室内都显得更加静谧,加上顾景伊用小小的气声贴在耳边讲话,实在是让森宿风有种偷偷摸摸要做什么的奇怪禁忌感。
“你知道他们都睡了就不要吵。”
“没有吵啊。”顾景伊抱着森宿风的肩膀,轻轻晃了晃:“那要不我们做一件事情,把彼此的嘴都堵住。”
“……”
森宿风彻底无语了,耳根子发红。
他拍了拍顾景伊的手背,示意对方放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刚刚不就差点被发现吗?”
“不是没事?再说明天又没什么事情。”
“怎么没事,”森宿风:“我明天约了朱总,要去看幼儿园工程进度。”
“你们这个情况不适合住在公司宿舍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什么你们啊,”顾景伊一听,立刻不干了,支起身子,仰着下巴强调:“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人。”
森宿风立刻用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小点声。”
“主要是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正经。”
“那分人,”顾景伊又一把抱住森宿风,还抱着怀里的人摇了摇:“对你我正经不起来。”
那倒是,他对别人是挺臭脸的。
——参考在顾梦园见卢飞雪的场景,那个俊脸脸又黑又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和自己第一次见这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如出一辙。
现在不是了,现在是只大狗罢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森宿风想叫车去幼儿园看看进度。
结合上次的经验,他翻着手机,打算叫一辆商务七座车。
恰逢此时,周礼酌叼着一片面包从厨房出来了:“森森你们昨天干嘛啦,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奶粉洒了一台面,我找了半天咖啡,原来掉到洗菜盆里去了啊。”
“……”
森宿风低着头继续翻手机:“快点吃,吃完我们去幼儿园看看,差不多了大家一起搬过去。”
周礼酌没谈过恋爱,咋咋呼呼,但是在感情方面,内心澄澈的像是个称职的幼稚园小朋友。
曼埋过来把周礼酌一搂,直接往门口带:“走了,王天航早饭过后回家开的车,我们今天坐车过去幼儿园。”
“哎等等,我还没问完呢,”周礼酌被架着往外走,还不忘叼着吐司片回头发问:“昨晚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地震了,厨房东西都震了一地。”
“……”
曼埋头也不回,带着他往外走,“说了不要问了。”
“问还是那句,父母爱情。”
“……”
一行人驱车赶往了幼儿园,下了车连同森宿风本人在内,纷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彩色栏杆围拢着幼儿园的大门,门岗进去就是一个偌大的操场,而且已经完成了路面硬化,围着操场的两栋教学楼和教职工宿舍也已经修葺完毕。
操场上的游乐设施,还有教学楼前面挪了位置的公告栏,还有绿植种植小天地,都已经按照森宿风的要求整齐罗列在那里。
除了大门上用向日葵装点的门头还蒙着红布,还有操场还没有铺完软塑胶跑道以外,这里就是一个非常漂亮崭新的幼儿园了。
“……”
森宿风看着这幼儿园,内心一片希冀。
朱总早就等在这里,那带了几个商务精英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给森宿风他们讲解每个部位的施工和讲究。
“森总,您看看这,这可是用的考究的材料,无毒无粉尘,对小孩子没有影响的。”
朱总亲自下场解说,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往两个人身上瞟过来。
森宿风还是那样清爽干净,顾景伊依旧是拽帝,但看森宿风的时候眼神已经掩饰不住。
都是热忱和憧憬,那种眼神应该是在热恋的人眼里出现的,此刻出现在他们小顾总眼睛里,他不自觉想到了顾振峰顾董,一阵没来由地肝颤。
顾振峰是真的铁血手腕,商场上毫不手软,为人也果断刚毅,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意这俩人在一起。
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直到周礼酌嗷嗷的欢呼声响起,才把他思绪拉回来。
周礼酌在几间宿舍里穿梭,开心的像是个小猴子:“我特别满意这一间,这间采光好,我和森森要不然住这一间?”
朱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下意识去偷看顾景伊,果然看见了那冷峻的小少爷皱了皱眉头,但是当面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
艹,生气了都不发火,这还是那个脾气巨差的小顾总吗。
而且这漂亮小男孩什么意思,要和森宿风一间??
难道森宿风不止我们小顾总一个?
“凭什么啊,森哥和我一间,你排队去吧。”王天航的声音从另一间宿舍传出来。
话音刚落,从门后走出一个高大的男生,目测怎么也有一米八以上,穿着大大的夹克衫,配了一条紧身牛仔裤,踩了一双马丁靴,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出镜。
朱总内心就是那副爱德华蒙克的《呐喊》,捂着脸尖叫:还有另一个??
室内戴墨镜,是不是盲人啊?
擦啊玩的太花的了吧?排着队一个一个来吗?
森宿风什么表示都没有,好渣啊!为什么小顾总还能忍啊?!
“我也要和森森baby一起睡,但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变通,我们找一间最大的,把床铺做通,不就可以满足每个人的需求了吗?”
曼埋金发碧眼,漂亮的很,要不是出挑的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有明显的喉结宽肩等男性特征,几乎雌雄莫辨。
他就这么走进朱总的视线,还贵族般的和朱总点头打招呼。
“……”
朱总僵硬地点头笑着,内心的《呐喊》似乎把他脑壳都穿透了。
我的妈呀还有外国人啊!
还是中文很好的外国人,而且外国人还要把床铺做通,太尼玛能玩儿了吧!
森宿风,你太牛了!
你赢了!
所有男团成员都很开心,他们参观了校舍还有宿舍,还强调以后自己要住哪个床铺,甚至还有周礼酌和王天航玩起了跷跷板。
跷跷板发出了吱扭吱扭的、不堪重负的抗|议。
只有朱总受伤很严重,去车上吃了一颗降压药,还给自己老婆打了电话,让她务必好好看住女儿,轻易不要给她手机,让她能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大家又在这里流连忘返许久,中午饭都是开车去买的大餐,分给工人师傅一起吃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下来。
周礼酌从宿舍出来,拍了拍手,“晚上去吃小龙虾吧,我知道簋街有家馆子特别好,我馋好久了,一起去吧?”
王天航:“中午不是才吃了那么多,刚刚还嚷嚷不能再吃了要拍广告什么的,现在又忘了?”
周礼酌:“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拍广告呢,再过一个小时就吃不了啦,你说是吧曼埋?”
“ok啊,”曼埋耸肩摊手:“美味和美人一样,我都不会拒绝的。”
然而森宿风已经用扫帚开始打扫教室了,“你们去吧,我这边收拾好了自己叫车回去。”
“那哪行啊,反正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变了,我们在车上等你,”周礼酌对森宿风wink了一下,“森森是不是给我们带换的衣服啦?”
“是啊,”森宿风把一堆土扫到簸箕里,身体是疲惫的,但是眼中都是热诚,他没抬头,继续工作,话却对着门口说:“就在车后排的妈妈包里。”
“你们的奶瓶也在里面,变小之前自己冲一杯奶,喝完我一会去收拾。”
“好耶!”周礼酌抱了一下森宿风,笑嘻嘻地跑了。
森宿风摇摇头,继续卖力打扫地面。
开荒保洁他不想找别人了,一是花钱,二是不放心,这些新的地板墙面,刮花一点都会很心痛的,所以索性就自己动手了。
当然不清保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花钱,毕竟他是个欠债的穷鬼。
不久又传来脚步声。
停留在了门口。
森宿风头都没抬,“是不是找不到奶瓶了?”
“什么奶瓶?”
这个声音……
森宿风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地直起身,看向教室门口。
月冷星稀,冷蓝色的月光下。
一个瘦高的男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要查你还真的挺费一番功夫的,但只要出钱,没什么人我查不到的。”
没有顾景伊在场,卢飞雪一点做戏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是妄图用一个幼儿园,来挽回自己颓败的局面吧?好可笑。我明明给你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识抬举呢?”
“哥哥,我再和你说一次,顾景伊是我的,他背后的身份你不知道,但我只能告诉你,你配不上他,能配上他的,只有我。”
森宿风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和卢飞雪无声地对峙着。
卢飞雪扬起下巴,抱着手臂,作出倨傲的姿态。
高傲地想象之前无数次战胜森宿风后,欣赏一个弱者无能狂怒的模样。
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一声冷冷的质问。
“你说谁配不上我?”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剧场
小恐龙、小熊、蜂蜜罐罐正排排坐抱着奶瓶吨吨吨喝奶。
森宿风靠在沙发上逛购物网站:“给你也买个睡衣吧?这个嗳莎公主的不错。”
顾景伊:???
“给小爷买个白鲨大王的还差不多!不对!要什么连体睡衣,我是正经大人!”
三个小朋友的眼神:早晚都要变的,何必呢。
卢飞雪坐在车里,窗外的冷色光线透过车窗飞速掠过他的脸颊。
他手里捏着手机,分屏的小窗里,还无声播放着《小花花人才计划》综艺的视频,视频是cut纯享版。
只有森宿风和顾景伊在综艺上的互动片段,许许多多的互动,弹幕不断刷过[甜甜甜]之类的,令卢飞雪不胜其烦。
最可恶的就是泳池环节的弹幕刷屏,一水儿的说其实这俩穿着情侣泳裤,有人求锤,就有人指路让去wb上看站姐实时发回来的视频。
用户@泳裤俩半拉爱心都对得到一起:分享视频[链接]
弹幕在狂欢。
[gnn,太骚了,泳裤都穿情侣的。]
[服了这俩了,泳裤都能整情侣的,还有什么是我做梦不敢想蒸煮直接甩到我脸上的。]
[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风景线女孩天天都需要毒唯解解给我们打胰岛素降血糖略略略~]
“……”
“放屁!绝对是捆绑营业艹热度的!”
卢飞雪气得骂了一声。
“只有你们这些无知的cp粉当了韭菜还在庆贺,傻子。”
他气的牙痒,抬手关掉了分屏上的视频,目光就落回屏幕上森宿风和顾景伊互相搀扶的照片。
说是搀扶,其实是顾景伊靠在森宿风的肩膀上,那模样,那眼神,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顾景伊。
这是刚刚私家侦探发给他的,照片还是热乎的。
实在是刺眼,照片上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和谐,他那个什么都不成的废物哥哥,凭什么能得顾景伊的青眼。
之前自己在国外,看见有人拉郎顾景伊和那个什么白光玥,他已经买了一波热搜黑白光玥了,还把水军伪装成他那个白痴哥哥的粉丝,天天去屠白光玥的广场。
那时候他恨极了白光玥能和顾景伊的名字贴在一起,现在,他恨的人,竟然是那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哥哥。
还去什么破幼儿园,顾景伊竟然也陪同一起?
都能在那破地儿待一天。
卢飞雪脸色阴沉沉的,滑动手指输入:[现在森宿风自己一个人吗?]
那边正在输入中了一会,又停了,等了一会才回复:[您付的钱不包括查他身边是不是有其他人、其他势力。]
[我们现在只能告诉你,他在xx路XX号一所幼儿园。地址也已经发给你了:[定位]]
卢飞雪:[现在去查。]
那边:[下班了,查不了了。]
“……”
[就不能加班查吗?]
霸总卢飞雪发出去之后对方也不回复,等了好久,终于磨了磨牙,又发了几条催促的,显然对方已经不想搭理他,统统不回复。
“艹!”
此刻心情暴怒的卢飞雪把手机丢在了车座上,气得打开了车窗,让凉风扑面,才缓和下来情绪。
“老陈,我问你,这个幼儿园和森宿风有什么关系?”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卢飞雪,这漂亮小少爷此刻脸色莫名有几分狰狞。
“不,不知道。”
“……您要想知道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卢飞雪剜了一眼司机的后脑勺,“闭上你的嘴好好开车,不要把我今天的行程告诉我妈。”
司机其实还想问问路,但是不敢多话,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开车。
但是由于这一片比较僻静,路上标识不太科学,所以绕了好久的路才找到的目的地。
到了幼儿园之后,天色已然很晚。
月如薄幸寡郎君,下了车的卢飞雪脸色特别难看之中,凉薄之意更胜。
他看了看自己那块上百万的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别说能不能确定顾景伊在不在,他连森宿风还在不在里面都持怀疑态度。
路过一个没有人的岗亭,整修完的校舍和空荡荡的操场看起来特别冷肃。
没有一个人的校园里,门房无人站岗,自然也不会有人阻拦他。
他那昂贵的小羊皮皮鞋,踩着尚未打扫过的地面,慢慢朝着亮着灯的那间校舍走过去。
他站在门口,果然看见了森宿风孤零零的身形。
看样子森宿风是在清理校舍的卫生,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敞着怀,里面的白T恤依旧干干净净,和他这个人一样,清亮亮的。
那人此刻正略低着头,用扫帚把一堆杂物扫进簸箕里面。
刘海略低垂下来,遮住了眉眼,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高高的鼻梁和鼻尖,还有长长的睫毛。
他果然是单独一个人。
呵呵,感情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啊,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贴在一起不分离,那个私家侦探确实是个棒槌,拍的照片全都是凑巧了。
偏巧此时,森宿风扫着地,出声询问:“是找不到奶瓶了吗?”
“什么奶瓶?”卢飞雪眉头皱着,脸色特别难看。
这个时候他还没理解这个奶瓶蕴含的含义。
看见森宿风静静看着自己的时候,卢飞雪下意识地就怒火满腔,他一腔怨怼,恨不得立刻让这个男人对自己俯首称臣,坦白自己勾引不该勾引的人是错误的。
于是卢飞雪仰着下巴,特别冷傲地说:“你不清楚顾景伊的身世背景,但我只能说,你配不上他。”
“能配上他的,只有我。”
顾景伊家里坐拥商业帝国,只不过老子顾振峰是难啃的骨头,但是妈妈说了,没有攻略不到的人,哪怕是老丈人,他也有信心早晚可以拿下。
至于顾景伊……顾景伊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
自己这么优秀,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哪里输过,但是看见森宿风……他没来由地心慌。
这个换了一个人似的哥哥,似乎整个人把浑浊的气息漂洗干净了以后,到了他所不能企及的高度,连顾景伊那样冷面冷心的,竟然也会对他笑。
凭什么,妈妈明明说过的,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就这么高高地仰着下巴,等着森宿风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跟他道歉!
自己依旧能把任何人踩在脚下。
但是没等到森宿风有任何反应,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就这么斜刺里响起来。
“你说谁配不上我?”
卢飞雪一瞬间慌了,做了那么多年的戏,学着妈妈年轻时候的模样温良谦让,竟然被顾景伊撞见了这一幕。
“……”
卢飞雪只能慢慢地、僵硬地扭过头去。
果然,一片月华下,顾景伊那一张冷峻里带着厌弃表情的脸,出现在身后。
他就这么身披着冷冷月光,一半脸被室内的光源映亮,一半脸隐匿在黯淡的天光下。
那张薄唇轻启,毫不客气地对自己说:“喂,你在这里堵着我哥哥,颐指气使的在攀比什么,你也配?”
哥哥?!!
卢飞雪:“……”
他这辈子都没听过顾景伊对自己说过这么长的句子,但内容却是骂他的……
顾景伊那眸子本来就狭长,此刻深深的眼窝里盈满了不屑和不耐。
仿佛是看垃圾的眼神,配合那冷峻的面部线条,让人下意识就觉得他满脸都写满了“滚”字。
和森宿风初见时一样,还是那么不好惹。
果然不在自己面前,他就还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样,浑身都是冷厉的气息,好像吹毛断发的利刃,但凡有人靠近,立刻拉满不近人情的寒芒。
卢飞雪见过顾景伊臭脸,而且是经常见,但是顾景伊这样带着仇视和敌意的模样,他不仅没见过,还有点害怕。
他倒不怕顾景伊打他,但就是被他身上那种气息震慑得腿脚发软。
“景……景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和我哥哥开玩笑的。”他笑得非常不自然,好像脸上面具裂开了,还在尽力维持着原本的模样,自欺欺人却自己都没办法信服,索性把心一横,“既然这样,那我就挑明说吧。景伊,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对吧?”
顾景伊斜睨他一眼,紧接着上前两步。
身高的威压立刻更显著了几分。
卢飞雪腿更软了,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感觉顾景伊离自己好近,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还有那清冷的气息,他闻了就真的有点陷进去似的。
卢飞雪轻轻仰起下巴,他只有一米七六,这会这么近距离看着一米八八的顾景伊,实在是有一点点费劲,而且那压迫感扑面而来,叫他战栗并幸福。
“景伊……你要对我说什么吗?”
——还是,你要親我?
顾景伊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人,垂眸看垃圾似的目光里带着冷淡与不爽。
他就在卢飞雪满心期待之中,冰冷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
卢飞雪愣了愣,“……什,什么?”
“你挡路了。”顾景伊声音冷得要死,垂眸睨着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耐性了。
“……”卢飞雪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点路,下一秒顾景伊就与他擦身而过。
他就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心仪的、顾氏财阀的独子,就这么朝着森宿风去了。
不光是朝着森宿风去了,到了跟前,还把笤帚和扫把从森宿风手里抽出来,很细致地拍了拍森宿风的手心里的灰。
“哥哥,你不用亲自来做这些的。”
森宿风瞥了一眼门口脸色已经铁青的卢飞雪,又看向顾景伊,“不做,这些东西又不会自己变没。”
顾景伊自然而然地搂住森宿风的肩膀:“有我呢,我做就行。”
“你会做家务?”森宿风是真的有点意外的,毕竟顾景伊看起来是那种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那种人。
顾景伊和没看见门口有人似的,搂着森宿风说话声音都柔和了下来:“我可以学啊。”
森宿风:“学是学不像的。”
顾景伊嘴角都是得意得几乎压不住的笑:“那我也有办法。”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好像这俩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有别人破不开的甜蜜磁场。
卢飞雪脸色更难看了,“景伊!你知不知我上次追上你想和你说什么呢?”
顾景伊看都没看卢飞雪,好像门口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更何况问出来的问题。
谁在乎啊?
顾景伊对森宿风:“哥,给咱孩子买的奶粉是不是要补货了?”
卢飞雪脸都绿了:“什么……什么?你们,怎么可能有孩子啊?”
森宿风也大概猜到了,顾景伊是想做什么。
他就静静看着顾景伊表演。
果不其然,顾景伊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
他用另一只手拢了拢森宿风的鬓发,很亲昵地说:“哥哥,昨天晚上咱们那三个孩子啊,太闹腾了,我看你都没睡好,还在这打扫卫生,太辛苦了,咱们今天早早回去,孩子还在车上呢。”
森宿风微笑,手绕到背后,借着遮挡,掐了顾景伊挨着自己这一侧的大臂肌肉一下。
顾景伊也被自己逗乐了,但他还是强硬地绷住面部线条,但是嘴角一直要勾不勾的,忍得好辛苦。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孩子们还在车上喝奶呢,哥哥咱们也该把家还了。”
“……”
神tm把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