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高危/孽徒成了师门团宠—— by皆付笑谈

作者:皆付笑谈  录入:03-20

大师兄的司马昭之心,一旁的跟班夏志,同样听其声闻其意。
他在一旁添柴拱火:“大师兄剑术高超精妙,能得他亲自指教,即便资质愚钝之人,也可大为精进。大师兄百忙之中还不忘抽时间指点剑招,陆师弟,你运气真好。”
这样的好运让给你了。陆续心中冷笑。
他还未张口,秦时已经伸手指路:“师弟,请。”
今日这顿毒打逃不了了。
陆续暗自叹了口气,嘴角依旧挂着神色自若的优雅弧度:“有劳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1 《触龙说赵太后》
*2 郭茂倩 《白石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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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小剧场
陆续:师尊对我好,秦时嫉妒我。
秦时:讨厌你是有的,敬仰师尊也是有的。爱慕师尊是没有的。

陵源峰山势连绵,地域广阔,有多处试剑台。
秦时打算以指点剑法之名,趁机教训陆续一顿,自然要避人耳目。
他和夏志一前一后,将陆续押解似的带到一处侧峰练武场。
苍松青翠流水淙淙,幽深僻静少有人来,正是暗中解决私怨的好地方。
秦时拔出佩剑。三尺青锋流转着冷光四溢的寒芒,在熠熠光辉下闪耀着艳阳也难以照暖的霜光。
剑名飞将,是把威力非凡的上古神兵,灵气自生,可劈星月,斩高山,断流水,一剑荡平四合八荒。
用来对付陆续这种还未结丹的小修士,杀鸡用牛刀,着实有些辱没神剑的威名。
陆续这只小菜鸡,遇到品阶稍高一些的宝剑,连拔剑出鞘的灵力都不够。
即便绝尘道君可以为他寻来上古神器,也可请到炼器宗师为他打造一把崭新的绝世神兵,他此刻的佩剑,也不过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寻常长剑。
倒是有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白玉无瑕金自耀,精铁流萤闪寒光。剑柄剑鞘镶满价值连城的珠宝,像极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剑主。
见着珠光宝气的漂亮装饰剑,秦时再次嗤笑:“你我境界之别有如云泥,若是我用上灵力,未免有欺负弱小之嫌。今日我指点你剑招,只出招不使力。”
“至于你,”饱含轻视嘲弄的嗓音流露着恶意的低沉,“随便吧。”
这点微末修为,即便用上灵力,他也不屑一顾。
陆续嘴角挂笑,闷声说出一句:“有劳师兄指点”。
对手话语句句带刺,他却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话字字属实。
即便秦时从第一眼起,就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也不得不被师兄弟的名分约束,只能毒打他一顿出口气,不能伤他性命。
陆续细长五指微动,捏紧了剑柄,双方目光相撞后,他抬手就朝秦时挥剑刺去。
秦时一手执剑,一手负于身后,挺拔身姿迎风而立。
他依然高昂着头,半垂着俊朗却冷漠的眼眸,轻蔑地用眼角余光斜瞟对手。
根本没将这个根骨资质甚至不如内门弟子的庸才放在眼里。
虽是打算狠狠教训陆续一顿,他仍然自持身份,等着对手先出招。
陆续第一剑,斜剑上刺,直指对手咽喉。
剑势疾如迅雷,划破虚空,剑风无形旋绕着寒芒流华的长刃,伴着一声清啸剑鸣,一往直前,孤注一掷,不虑其他。
却在离对手三寸之距骤停,无法再寸进半步。
秦时一如既往冷笑一声,抬手一档,以剑挡剑轻而易举封住了直取咽喉的寒刃。
下一息,剑尖轻轻一挑,将陆续逼退了一大段距离。
这看似轻微地一挑,四两拨千钧地将银白剑刃高高挑起,似如隐含了雷霆万钧之力。
长剑差点被巨力打脱出手,陆续虎口震出一条血痕,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即便秦时没调用一点体内灵力,依然可以将他轻易踩在脚下。
陆续眼色一暗,再次举剑刺向秦时。
他身形飘逸,又剑走偏锋角度刁钻,行如苍翠山间的一抹清风流云,隐秘而灵动。风过之处,卷来碎月乱花,有着动人心魄的惊险与惊艳。
游龙跃火,流星飒沓。
可惜这一切在实力高强的对手面前毫无作用。
他刁钻的一招一式,都被对手举重若轻,易如反掌地化解。
“这是师尊传授于你的剑招?”秦时一手仍负在身后,好整以暇嗤笑轻嘲,“只得其型,不得其神。”
“你练了两年,就练出这么个成果?撒把米在地上让鸡啄,鸡都能比你练得好。”
对手一剑挥出,陆续举剑相抗,两把寒刃在半空中狭路相逢,随着嘭的一声清脆回响,擦撞出炫目耀眼的金色火花。
两刃相抵,如胶似漆的粘附在一起,暗劲透过锋锐的剑身互相角逐,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秦时又冷笑一声:“如此纤弱的手臂,如何拿得动刀剑。不如改投凤鸣峰门下,和女修们学弹琴跳舞,用处或可更大一些。”
他轻一使劲,横在两人身前,看似胶着不下的两把剑刃,瞬间一同倾向对手而去。
陆续紧咬牙关,将嘴唇咬出血色,仍是难敌强大的力道。
寒光流转的剑刃,一寸一寸,朝着自己逼近。
即便用上双手紧握剑柄,还是没能将剑锋往前推进半寸,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明光剑刃缓缓后退,割裂肩膀,染上鲜艳殷红。
劲力也拼不过对手,陆续不得已,再次踉跄飞退了几步。
轻柔山风吹来几片落花,带来陵源峰缥缈壮阔的仙山美景,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妒意,轻视,嘲笑,和血腥。
陆续的嘴角通常上扬带笑。
即便周遭都是难以遮掩,浓郁得快要凝结成实质的嫉妒,怨恨和讥讽。
他深知自己拥有的一切,远远超过他该有的。
他资质平庸,却拥有万人艳羡的师尊,和难以计量的丹药法宝。
师尊能给他许多灵丹妙药,足可将一个结丹都难的庸才,堆砌为纵横九天的元婴大能。
别人的想法他无法改变,只能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笑着面对那些微不足道的风雨。
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他有,并且气性很大,尤其在被激怒的时候。
经过精心计算的嘴角弧度,是一张符合他这个“漂亮摆设”的面具。
他修为低微,只能靠这张惑人的面具同那些祸心暗藏,妄图对师尊不利的敌手周旋。
他其实是不爱笑的。曾有人笑说他心如铁石,没心没肺。
疼痛让人清醒,血腥激起血性。
秦时轻视他,对他嗤之以鼻,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对方不用灵力,他并非毫无胜算!
陆续深吸一口气,温雅笑容消失在清艳柔和的脸上。
高林古木投下浓厚阴影,阳光照不到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冰冷,宛如初春的泉水,看似雪化,却依然有着砭肤刺骨的浸心寒凉
他握紧剑柄,再次朝对手举剑刺去。
剑招依旧角度刁钻,攻势迅捷,却因为凌乱而越来越不得章法,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精气难以为继,力道逐渐虚弱衰减。
已经完全不似绝尘道君传授于他的剑法了。
秦时眼中鄙夷之意更盛:“这套森罗剑法,当初师尊手把手亲自教导,你却练成这样,有负师尊厚望,更有损他的颜面。”
怒火也烧得更旺:“今日我就好好指点你一回,让你知道,真正的森罗三十六式该是什么样子!”
他双瞳微缩,眨眼之间便刺出十一剑,剑风无形,寒光闪烁,万象森罗。
陆续本该换攻为守,举剑回挡,可他无视了对手的攻势,一往直前全力进攻,完全没有一点防守的念头。
对手的寒刃裹挟着翻涌萦绕的剑气,从他身旁掠过,划过肌肤刺破血肉,拉出一串串飞溅的血珠,在空中炸开朵朵红艳血花。
陆续只攻不守,超出秦时的意料。
可惜剑尖飞舞的血滴并不会引出任何一丝一缕对敌手的同情和怜悯。
他虽厌恶这个师弟,却也知道轻重好歹,留了手。
几道伤口不过皮外伤,刀剑无眼,他指点师弟剑法,见点血,无伤大体。
冷笑一声,秦时再次刺出下一剑。
寒锐利剑攻势迅猛,快得令人无法看清,只有一道仿若月华的银色虚影,被银光萦绕,于眼前一闪而过,拖过一缕灿耀流霜。
陆续挥剑下斩,长剑自上而下,借助顺势下落的力道,将飞将剑的剑路压低了几寸。
只是未能阻断神剑刚猛迅捷的攻击。
这一剑直刺他下腹,要么后退要么侧身闪避,凭他的身法勉强能够躲过。
然而他并未闪避,更无后退,反是向前一步,迎上破风呼啸的剑尖。
神剑无声地刺穿皮肉,温热的鲜血染红白刃,沿着剑身飞速流下,在剑尖处凝成血珠,一滴一滴,跌落地面溅出鲜艳夺目的血痕。
飞将剑刺入陆续小腹,在他背后露出锋锐血红的剑刃,将他干净利落地捅了个对穿。
即便未使用任何灵力,也已不是只擦破表皮的小伤。
秦时双眸骤然一缩。
他未曾料到对手竟然孤绝至此,明知这一剑的凶猛威势,却仍然不退不避。
而陆续眼中映着刀光剑影和艳红鲜血,无端让他想到了暮色深处的茫茫冰原,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了无生机。
世界满目苍白,颜色尽失,唯有一轮朦胧孤月,淡淡挥洒着流光若金。
或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兵荒马乱,他一个元婴尊者,居然从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身上,感受到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
陆续眼中锋锐似剑的幽寒,让他心中霎时一怔,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出下一招。
秦时尚在恍神中,却一眼看见,陆续下垂的嘴角,倏然间微微上翘。
绝妙的唇线勾出惊心动魄的风华,轻微张阖,无声地说着:师兄,你输了。
无音却胜雷鸣的几个字,如惊天霹雳般狠重劈在秦时心上。
一目惊鸿,万物失色,只有眼前白玉灼血的浓墨重彩,独占芳时。
还没等他回过神,陆续的剑已追风逐电,断风灭影般袭来。
他本能地想要举剑回挡,却惊讶地察觉,手中利剑被对手用灵力化作的坚韧丝线缠绕,陷在体/内纹丝不动。
即便没有须臾之间的犹豫,他也挡不住陆续随之斩来的那一剑。
明光的刀刃攀上秦时的脖颈,割破护体罡气,在光润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细长殷红的血痕。
陆续早就盯准了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我很弱,我遭人讨厌。
秦时:你很弱,你惹人讨厌。
陆续:打爆你狗头
秦时:师弟,我错了……

秦时的剑招追光绝影,快到令人看不清剑刃何在。
但陆续和他系出同源,清楚地知道他的剑路,知晓下一剑会刺向何处。
即便他的招式不如秦时迅速,劲力不如对手刚猛,也能清楚感知对手的剑风。
他修为低微,不得不放低姿态,以笑脸为盾,挡住对手的鄙夷不屑和冷嘲热讽,同对方虚与委蛇,暗中周旋。
这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承受对方的嗤笑和讥讽,轻蔑与耍弄。
若是有机会让他这样的弱鸡以小博大反败为胜,他也想赢。
秦时居高临下,傲然睥睨,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目中无人的轻视鄙夷,却是出奇制胜的良机。
他早就算准了秦时的剑招,并避开要害,故意让对手的剑刺入自己身体。
他将对手的剑困于自己体内,秦时没办法即刻使出下一招,他却能趁着这一机会,反败为胜,转瞬之间扭转战局。
任何敌手对他的轻视,都或可成为克敌制胜的一线转机。
这并非师尊传授他的剑法,却是天赋平庸的凡人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疼痛混着血泪,在无数次生死一线中扎根而出,野蛮生长的直觉和本能。
是深深镌刻在骨血里的卑微渺小,又尊贵恢弘的求生欲,求胜欲。
凭着天生的一股狠劲和不愿轻易认输的念头,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将自己的利剑架在了元婴尊者的脖子上。
心中那股无法摧折的心气和傲气,让陆续对自己,对敌人,都能狠得下心。
他胜了。
山风拂过长林,草木轻摇,时光却仿若禁止。
松涛阵阵,吹出天高云淡的寂静。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或平静,或巨震的心跳,和鲜血滴落石板的声音。
陆续神色淡然地看着秦时,过了片刻,收了剑,嘴角又扬起完美弧度,优雅又幽寒。
“多谢师兄指点。”
秦时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应该收剑,可他的剑还插在对手身上。
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陆续泰然自若,微笑着拔出刺穿身体的剑。
动作利落决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犹豫。
银亮的剑刃染满淋漓的鲜血,有种残忍又夺目的美。
又被倏然扔落在地,沾上灰棕污浊的尘土,辱没了神剑的尊崇与高贵。
“我要回去疗伤,就不陪师兄了。”陆续声音轻柔,态度和顺,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仿佛只受了一点小伤。
白衣上晕染的大片血迹,浓墨重彩地描绘出重伤的图案。
若不是计算得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地避开要害部位,刺穿身体的伤势,绝不会让他还能如此恍若无事般,信步悠闲离开此地。
“等等……”秦时刚开口阻止,剩下半句话还未出口,便同陆续刚抬的脚步一起,冻结在清冷山涧的微风里。
两人战斗得过于专注,竟是谁也没察觉,一旁观战的夏志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竹清松瘦的高挑身影。
夏志低眉垂首,站得规规矩矩。虽是名门大派弟子那仿佛身背直尺的标准站姿,仍是难以掩盖那股外泻了一身的心惊胆颤。
同他身旁瘦而不弱,昂然如松,轩然霞举的绝尘道君相比,更显出一种缩头缩尾的俯首帖耳,看上去比一身血污,伤痕累累的陆续还要凄惨万分。
陆续心中骤然一凉:糟了。
师尊高风亮节,德才兼备大雅洪量,定然不喜门下弟子暗中争执私斗。
他被秦时捅了一剑,也在对方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如此凶残的局面,“指导剑法”这一借口显然糊弄不过去。
按照门规,他们这样是不是会被罚去戒律堂?
他来乾天宗两年多,自觉小心谨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错事。此刻却是犯了大错,还被当场抓包。
他毫无受罚的经验,不知会有何种门规惩罚在等着。
看夏志那副提心吊胆畏畏缩缩的样子,他们要受的惩罚,可能或许大概十分的……可怕?
秦时心头同样一凉,凉得更为彻底。
师尊此刻虽仍是和颜悦色面带淡笑,但他能清楚地察觉,师尊定然怒火中烧。
他侍奉师尊多年,少有见到他如此动怒的情况。
师尊周身带着凌厉气势的咄咄威压,淬着惊心动魄的寒气,浸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他瞬时动弹不得。
同门都在私下说长道短,抱怨绝尘道君偏爱二徒弟。
对于那些道听途说的飞短流长,秦时嗤之以鼻: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偏爱?
程度还是太轻。
只有他这个绝尘道君的入室徒弟,才清楚明白地知道,师尊对陆续究竟偏宠到何种程度。
师尊不是收了一个徒弟,不是捡了一个赏心悦目的摆设。师尊对这个徒弟,简直像是昏庸的君王,被美色所惑,迷了眼乱了心。
功法剑术,一招一式亲自指点,丹药法器,予如流水毫不吝惜。
最让他心中不平的,还是师尊对陆续的态度,温言软语从没说过半个字的重话。
相比之下,他就像根没娘的野草。
师尊不是对他不好,这么多年和风细雨倾囊相授,从没苛责过他。已然是修真大派中对徒弟最好的师父。
可他是徒弟,陆续却仿若请回来的一尊大佛。
譬如现在,师尊眼中闪过的寒光和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他千刀万剐烧成灰烬。
所有心念电转,只在须臾之间。
见二人总算注意到自己,绝尘道君淡笑道:“打完了?”
陆续喉头一梗,无言以对。
打完了。
是不是该受罚了?
戒律堂在哪?
预想中的责罚并未如期而至。无论是厉言正色的叱责,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诫,都未出自师尊的口中。
温言雅语中只流露着真情实意的关切:“阿续,随我去尘风殿疗伤。”
陆续心中微震,这时才骤然想起,自己还有伤在身。
绝尘道君白润细长的手指蓦然靠近,要查看他的伤势。
他不着痕迹退了一步,恭敬拱手:“我正要回屋疗伤,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师尊。”
师尊犹如皎皎皓月,纤尘不染,不应触碰到自己身上的血污和尘土。
虽然被对方当成了总角稚童,可他早已过了在外面同人打了架,回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朝爹娘哭诉的年纪。
他已经及冠,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进门前都会整理好衣襟,调整好面部表情,强打起精神,神采奕奕地回家告诉父母,今天一切顺利。
一身污浊的狼狈样子,不该被师尊看到,免得脏了谪仙目中无尘的眼。
何况虽没伤到要害,也绝非小伤。流了这么多的血,此刻已经感觉冰冷和僵硬。
再不离开,他的故作从容就没力气再维持下去。
陆续躬身告退,脚步匆匆走向自己居所。
残血滴落,一路血花,在青石板上划出细长红线。又很快渗入岩石,艳红飞速减淡,顷刻之间不留痕迹。
清瘦身影离开后,绝尘道君才再次把目光移到大徒弟身上。
秦时早已低埋下头:“弟子知错,愿受师尊责罚。”
他心中清楚,师尊不会开口叱责他,尤其在夏志这样的“外人”面前,师尊绝不会让他灰头土脸,驳了他的颜面。
绝尘道君微微颔首:“你方才出剑,并非有意伤人。”
是陆续以身为牢,自愿受此一剑,换一瞬反败为胜的契机。
“这次就算了。但是,”绝尘道君嘴角挂笑,霜音冰冷,“下不为例。”
秦时倏然间觉得脖颈间那道即将自愈的伤口又有些灼烧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却是霜刀一般的凛冽寒峭。
他毫不怀疑,若是再有下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就不是师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陆续:师尊人美心善,一定不喜欢看到自己和师兄不和。
旁人:不,他只对你好。
陆续:和师兄私斗,犯了门规还被当场抓包,一定会被罚得很惨。
师尊:门规都是写来装样子的。你打别人没事,别人打你有事。

“我去!姑奶奶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陵源侧峰一处偏僻小院中,传来鬼泣般的凄切哀嚎,此音铿锵有力,绵长不绝,惊得枝头乱颤,吓跑一众飞鸟。
“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奶奶杀猪呢!”薛松雨将一张浸透伤药的纱布啪的一声,重重拍在陆续身上,刻意避开了鲜红的伤口。
“你和秦时比剑时的骨气呢?这时候怎么没有了?”杀猪般震耳欲聋的天籁之音让她心烦不已,嘴上不阴不阳地冷嘲热讽,手上动作却是温柔又细致。
“你就算老老实实认输,让他打你一顿出气,受得伤也不会比现在重。”
又是几声穿云裂石的嚎叫,让她不胜其烦:“别嚎了,早包扎完了!”
声声凄鸣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疼,哪些是装模作样。
“完了?”陆续一愣,霎时止住了自己仰天长啸,用力过猛的拙劣表演。
他低头一看,素白纱布干净整洁地包裹着他的伤口,从肩头到小腹,厚度适宜,不轻薄不累赘,仅从接口处平整的小结,就能看出医者的耐心细致和深厚关切。
薛松雨用的药并非最好,但对他的关怀照顾,切切实实发自真心。
乾天宗的同门,哪怕许多人并未亲眼见过陆续,也对他充满天生的嫉妒和怨恨。只有薛松雨对他怀抱着由心而生的善意。
她是问缘峰的女修,豪情粗犷,不喜欢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更不会费尽心思讨好手握实权的师姐。
这样一个天赋寻常,湮没在人群里就不见的普通修士,还要故作清高,自然遭到问缘峰同门的无视和排挤。
从这一点来说,她和陆续的境遇有些相似。
二人成为朋友,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是因为薛松雨心大。
她不嫉妒陆续的好运,那是他的机缘他的运气,命由天定,与她无关。陆续赏心悦目,性格也不坏,仅此足够。
陆续来到乾天宗两年,只有唯二两个人对他好,一是师尊,二是薛松雨。
对于有恩有善之人,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情义。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的爱与憎,界限清晰,泾渭分明。
“秦时的剑造成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薛松雨一边收拾疗伤器具,一边皱眉,“这几日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再跟山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等伤口完全愈合后再练剑。”
陆续顿时觉得有些委屈,自己什么时候像山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
神剑造成的伤口不易愈合,需要静养一长段时间,但这些都是小问题。
更大的问题在于——
“你这回和秦时的梁子结大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薛松雨竭力想营造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愉悦气氛,可惜紧蹙的眉宇彰显了她的失败。
她的墨发高高拢起,梳了一个大马尾,绑了一根及腰的大辫子。
和云鬓花颜金步摇的娇妍女修不同,全身散着一种出身戎马的利落和豪气。
有时会让陆续觉得她曾经是不是落草为寇,占山自据的女土匪,山大王。
那根往日神采奕奕的大辫子,此时无精打采的垂着,将她的忧心暴露无遗。
秦时的身份虽仍是乾天宗弟子一辈,但修为在炎天界中数一数二。
一个战力名列前茅的元婴尊者,被人用剑驾着脖子,已是莫大耻辱。何况他早就看陆续不顺眼,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这件事,没法善了。
“你以后要么站在绝尘道君旁边,要么离秦时远远的,绝对不要和他单独碰面。”薛松雨担忧又无奈,“我真怕他哪天没忍住,趁道君不在一剑把你杀了,再毁尸灭迹,你什么时候死的都没人知道。”
“那时候,我连给你立个衣冠冢都没办法。”
陆续一楞。
山大王似乎对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流程特别熟悉。
可道理他都懂,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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