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晓菲的话，他立刻抓住了话头：“家里最近出现了各种怪事，家里人担心你的学业，就没跟你说，没想到你居然把江姜带来了。”
有专业人士在场，杜晓王也不藏着掖着了，他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起家里发生的怪事。
“妹妹先前回来过嘛，她说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们都很担心这个东西会伤害到晓菲，所以我们就买了摄像头在家里，还请了法师，但是科技和法术都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江姜觉得挺神奇的，不愧是羊城，直接就请法师了。
虽然这些事之前已经听杜晓菲说过一次了，但江姜和叶冗都没打断他，让他以家人的角度又描述了一遍。
基本跟杜晓菲说的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的故事角度里没有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罢了。
但是事情从杜晓菲离开后，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了，他们并没有像杜晓菲一样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是家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改变位置。
找不到的东西一转眼就躺在最显眼的地方，冰箱里的食物莫名其妙的减少，刚刚拉上的窗帘过一会儿来看又被拉开了，连扫地机器人都开始频繁报错。
杜晓菲也在认真听他哥说话，听到这里，她沉默了一下：“家里的扫地机器人真的该退休了，它每天打扫三层楼，上上下下，上午一遍下午一遍，休息时间都无，没坏给你看就谢天谢地了，你就不要再给它安上灵异色彩了。”
杜晓王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高了一点声音：“总……总之家里真的很奇怪，请来的大师说不是灵异问题，那就一定是超能力问题了，江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江姜侧头看了叶冗一眼，嘿，神话本人都在这里，如果真的是超能力的话，他就直接向叶冗许愿。
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阿拉丁神灯的叶冗接收到江姜的目光，立刻眉眼弯弯回了一个笑，整个人像条小狗一样挪挪挪蹭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了他才满意。
江姜不管他这些幼稚的举动，但也没躲开，熟练的无视掉杜晓兄妹一言难尽的表情，他问道：“你家住三层楼啊？之前还没问过，你们家住了多少人啊？”
杜晓王立刻伸出手，这个动作把杜晓菲吓得够呛，赶紧抓起他哥的手按回方向盘上，自己代替他比了个4的手势。
江姜挑眉：“四个人？”
杜晓王的手被按回了方向盘上，但嘴巴并没有，他立刻回答：“想不到吧，我们四世同堂！”
只有爸妈的江姜瞳孔地震，连爸妈都没有的叶冗也难掩震撼，两个人好像两条无助的土狗，被突然的信息量轰炸得头晕眼花。
本以为只是拜访一个同学家，结果同学家根本就可以自成一村了呀。
杜晓菲的家位于羊城城郊，是一座三层的自建房，江姜和叶冗下了车，然后迎面接受了一番人口大轰炸。
“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我姑妈”“这是我小叔”“这是我阿嫲”“这是我们家的太上老君，我太婆。”
江姜的嘴角都快要笑抽筋了，他万万没想到，来解决一个疑似超能力的事件居然会经历这么艰难困苦的局面。
他偷偷揉了揉嘴角，又去看旁边的叶冗，叶冗跟在他身边，表情冷冷淡淡的，那些人反而不好意思来招呼他，然后那些满溢的热情，又全部倾注在了江姜的身上。
江姜：可恶啊，明明之前叶冗跟他去见他爸妈时还表现得非常窘迫的，这么短时间里就进化成这样了吗？
还是杜晓菲看不下去了，打断了杜晓王报菜名，又为两人保驾护航，拉上杜晓王一起，四个人一起去了杜晓王的房间。
总不能去杜晓菲的房间吧。
关上房间门，两兄妹刚刚还上扬的嘴角立刻下撇了，杜晓王开车的时候还挺活泼的，在家里人很多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开朗，但是一回到房间就明显能看出来，他的神经都绷紧了。
杜晓菲的情况更加严重，她坐立不安，眼球控制不住地四处转动，似乎周围有什么让她很害怕的东西。
江姜一看她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你又感觉有人在看你了？”
杜晓菲点点头，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止，我……我能感觉到，TA在高兴，我回来了，TA好高兴……”
江姜抿紧嘴唇，环视了一圈，杜晓王的房间还挺大的，比他之前在城中村租的十二平小房子还要大不少，放下一张床之余还能放下一张大大的电脑桌，衣柜看起来也不小。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房间也没到可以藏人的地步，再加上门窗紧闭，杜晓菲的被窥视感到底从何而来呢？
江姜突然蹲下身，去看杜晓王的床底。
床底空空荡荡的。
他又打开衣柜看了看，打开窗户检查了窗外，打开门检查了门外，甚至试着将杜晓王的电脑摄像头挡住，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那道窥视的目光。
杜晓菲看着江姜的动作，心中逐渐溢满了绝望，小江社长虽然很厉害，但可能只是武力值厉害，他或许也解决不了这种诡异的情况。
那个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难道会这么纠缠她，一直到死吗？
杜晓菲抱着头，缓缓蹲下，她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她的感觉中，她却清晰的感知到，有一道身影在缓缓接近她。
那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TA是伸出了手吗？TA想做什么？
“……杜晓菲同学！”
杜晓菲突然惊醒，她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江姜担忧的目光，她哥就站在江姜旁边，表情也是急得不行。
“我，我刚才看到了……”杜晓菲哽咽了一声。
江姜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杜晓王赶紧过来扶着妹妹坐在他的床上，低声安慰着她。
“杜晓菲同学，我觉得我们需要再聊一聊，这回你不要对我说谎了好么？”江姜突然说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锐利的五官立刻将压迫感拉满。
但杜晓菲看起来非常茫然：“我，我没说过谎……”
江姜皱起眉头：“早上出发前，我让社员去查了一下你们校区的宿舍，你之前跟我说，你隔壁床是空的，但是我刚刚收到消息，你们那栋楼明明已经住满了，没有任何一个宿舍有空位。”
杜晓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本人看起来比江姜还要震惊：“不可能，你们查错了吧！”
“我们是直接调取的资料，你们宿舍成员的名单都在上面，确实是四个人，而且，我们社员去你们宿舍看了看，她的超能力是【猎人】可以定位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你应该知道，人类的皮肤一直在新陈代谢，家里的灰尘很大部分都是你的皮肤碎屑，她从你隔壁床的灰尘中，定位到了两个人，她马上就把两个人的坐标发过来，我立刻就能派人去查看情况……
“你还是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杜晓菲看起来已经傻了，她愣愣地看着江姜，完全无法发表任何看法。
江姜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朱樱给他发过来的坐标定位。
唔，一号定位是在羊城，咦，这个地方挺眼熟的，江姜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们现在在的位置么。
杜晓菲的皮屑落到隔壁床上，挺合理的，看来定位到的其中一个人就是杜晓菲了。
江姜去看第二个定位。
他的表情冷了下来，给朱樱回复了消息：[你确定没有发错？]
朱樱秒回：[yep.]
江姜抬起眼，又环视了这个房间一圈，最后看向了叶冗。
叶冗一直站在他身边，他立刻察觉到了江姜的目光，握住了江姜的手，表情有些担忧：“怎么了？”
杜晓菲和杜晓王也盯着他，但表情除了担忧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江姜举起手机，上面是朱樱发来的定位图，两个小点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它们几乎重叠在了一起，若不是颜色不同，几乎会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点。
“你的感觉没有错，你夜里看见的那个人，确实坐在那里看着你……”江姜看着杜晓菲，“而且，那个家伙，现在就在这里。”
第67章
“妖魔鬼怪快走开, 妖魔鬼怪快走开。”虽然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笃定的事情，但真的确认了之后，杜晓菲的还是怕得不行, 汪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双手合十, 四面八方的拜拜。
江姜侧身躲过了杜晓菲的拜拜, 看向杜晓王。
杜晓王反应有点慢，他迟疑着指了指自己，表情神似一张表情包, 然后有些犹豫地跟着妹妹一起四面八方拜起来。
“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江姜赶紧后退了几步，还不忘拉上一直安静站在旁边, 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叶冗：“你在看什么呢？”
叶冗立刻转头看着江姜, 听了江姜的问题，他表情有些奇怪地移动眼球，看向了他左边的方向：“姜姜，你看不见吗？”
于是江姜顺着叶冗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他知道叶冗不是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人，有点紧张：“看见什么？”
叶冗眨了眨眼睛，一只手被江姜握着, 他就用另一只手朝那个方向点了点：“这个女孩呀。”
女孩？什么女孩？
江姜皱着每天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跟一张灰头土脸的脸对上了视线。
江姜：？？？
他第一反应都不是害怕, 而是匪夷所思：“停一下，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杜晓菲本来闭着眼睛在四处乱拜, 此时悄悄睁开眼睛, 也看到了房间里的女孩, 她空白了两秒，才捂着脸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谁！！！”
女孩也很激动：“是我啊！我是张鑫月啊！！！”
杜晓菲完全没有要跟她相认的意思, 一边尖叫一边飞快移动身体，杜晓王也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但是见到妹妹过来，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身体，示意杜晓菲躲到他身后。
可惜杜晓菲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窜到了江姜身后，把自己整个人都躲在了后面，嘴里还在尖叫“你是谁！”
突然之间的大变活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杜家兄妹瞬间就被破防，化身两只尖叫鸡，不停打鸣。
这声音甚至引来了他们的家人，或许是这声音实在太过犀利，房间门被砰砰敲响，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焦急响起：“小王小菲，两个蠢仔，怎么在房间杀鸡呢？”
小王小菲都快崩溃了，但硬生生被这声音拉回了理智，杜晓菲满脸泪水，喉咙一时放松不了，一停下来还有点打嗝。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爸，我们，呃，我们看电影嘞，声音开太大了是吧呃，我们，我们会把声音关小一点。”
门外的动静停了，杜爸爸的拖鞋声渐渐远了。
众人平静了下来，江姜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现在我们知道那个看不见的人就在这附近，要怎么把这个人找出来呢，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杜晓菲脸上还带着泪水呢，开口就是一个抽泣，才继续说道：“呃，不，不不知道。”
杜晓王举起手：“不，不不知道。”
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默契大可不必，江姜看向了叶冗，用眼神询问他的看法。
叶冗的眼神很奇异，他看了一圈在场的三个人，又一次指向了一个方向：“你们又看不见了？”
三个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移动……
张鑫月：“嗨。”
杜晓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姜猛地打了个冷战，好像脑子里拨开了一层迷雾，刚刚的记忆涌上来，他有些震惊地拉着叶冗：“这是怎么回事？”
杜爸爸敲门的时候，他们短暂的把注意力从张鑫月身上移开了，然后，好像一层迷雾过来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又一次看不见张鑫月了，不仅如此，甚至连她的存在都忘得一干二净。
张鑫月显然也想到了这里，她上前一步偷袭握住了杜晓菲的手，无视了对方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快速开口：“我是张鑫月，晓菲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我是你大学室友啊，我们睡邻床的！”
杜晓菲好像吓着吓着吓精神了，她哆哆嗦嗦地任由张鑫月拉着，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张鑫月：“千真万确。”
杜晓菲：“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张鑫月也很抓狂：“我才更崩溃吧，突然一下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了，我做任何事情都得不到回应，你忘了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杜晓菲也很崩溃：“你就是这么折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吗？我差点被你吓神经了！”
张鑫月：“我没办法啊，只有你还能稍微感知到我一点点，我晚上坐在床上哭你都能感觉到我，连我男朋友都感觉不到我的，我才不见一天，他就在追其他的学妹，气得我上去就扇他一耳光，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硬是顶着肿起来的脸跟人家表白……”
江姜听得紧张起来了：“后来呢，他表白成功了吗？”
张鑫月有点小得意：“哦，当然失败了，学妹说不跟猪头谈恋爱的，他回去才发现自己脸肿了，硬是在宿舍里哭了半个小时，说自己肯定是对恋爱过敏，还过敏得这么不平衡，半张脸肿成猪头，看起来好恶心。”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惆怅。
“我还是爱他的，所以给他另外半边脸也抽了一耳光，让他肿得平衡一点，也算是我这个女朋友给他的最后一点爱了。”
江姜：……
杜晓菲：……
杜晓王：……
叶冗：“姜姜，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顿时四道视线死一般刷刷刷射过来，江姜的脸禁不住有点发热，他有点埋怨叶冗，这种时候说这话干什么，没看张鑫月眼神都死了吗？但嘴角又忍不住有点上翘。
“放心，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会抽你耳光的。”
张鑫月的眼神死得不太安详。
江姜用力咳了一声：“总，总之，我们先核实一下情况吧。”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让张鑫月站在最中间，能让大家一眼就看见，以防谁走了一下神又不认识她了，然后江姜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厉炼。
有官方的路子不走白不走。
也不知道厉炼是不是给江姜设了特殊铃声，每次接电话都挺快的，收到了江姜的请求，他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户籍系统里有这个人，入学系统里也有，但我们询问了她的父母和老师，都说没有这个人。”
张鑫月嘴巴一瘪，呜呜哭了起来。
厉炼：“你那边什么B动静？”
江姜：“哦，张鑫月在哭呢。”
厉炼：“张鑫月是谁？算了不重要。”他语重心长，“小江啊，虽说我现在还不是你的上司，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有些事我要说说你了，小叶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要做让小叶伤心的事啊。”
小叶：“我在这呢。”
厉炼：“啊哈哈，那什么，你们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呢？”
江姜把电话挂了，表情很凝重：“这是超能力的影响吗？感觉问题很严重啊。”
叶冗立刻点头：“是啊是啊，感觉好严重啊。”
等等，如果想要解决的话，其实有个很作弊的办法……江姜双手按住了叶冗的肩膀，看着对方瞬间红透的脸，他激动的吞了吞口水。
好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他终于可以，向叶冗许愿了哇！
“叶冗。”
叶冗的眼睛睁大, 显得有些无辜，虽然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但还是认真地看着江姜的眼睛, 从鼻子里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嗯？”
“那个，我觉得……”江姜有点紧张, 他开了个头, 然后拉着叶冗走到房间角落里，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张鑫月是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 你觉得呢？”
叶冗没有看张鑫月一眼，但毫不犹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嗯，姜姜你是对的。”
江姜放松了一点, 继续说道：“所以, 我们应该都记得张鑫月，不会无视她的存在，对吧？”
叶冗眨了眨眼睛，那双浅色的眼睛突然眯起，清透的瞳孔流动着奇怪的光彩：“姜姜觉得她很可爱？”
突然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江姜的脑子还没转过弯, 嘴巴已经反应过来了：“一般吧, 我觉得还是三七比较可爱。”
眼看叶冗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江姜立刻亡羊补牢：“三七那是猫猫中最可爱的，人类当中最可爱的当然是你啊。”
叶冗阴转多云。
江姜继续打补丁：“所有人形生命里, 你最可爱, 行了吧。”
叶冗多云转晴。
阳光明媚的男大笑得春暖花开：“姜姜最可爱。”
可算是哄好了, 江姜狠狠擦了把汗，转头看向张鑫月。
张鑫月正在跟家里人打电话, 看样子精神状态不算太好，一会儿嗷嗷哭一会儿笑出鹅叫。
杜晓菲显然也想起了一切，站在一边默默地流眼泪，杜晓王安慰地拍着她的脑袋。
这就成功了？
轻松获得了自己预想中的结果，江姜有些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心里却涌上了违和感。
他知道叶冗的能力，以及叶冗对他近乎盲目的信任，这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权柄。他深知自己如今掌控了巨大的能量，就如天命的预言所说——得到叶冗，就能得到天下。
这种掌控一切的滋味让人迷醉，也让人……警惕。
江姜甚至感觉到一股战栗，从脚心顺着脊椎窜到天灵盖，让他整个人都软了几分。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但如同叶冗珍视他一般，江姜也珍视与叶冗的一切，他希望两人的关系更加的纯粹，他希望叶冗作为一个人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什么抽象的许愿机器。
只是这次的事情太诡异了，江姜担心自己如果不尽快许愿，万一转头又把张鑫月给忘了，那张鑫月同学也太惨了。一个人被抹去了自身的存在，她能撑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非常坚强了。
他只能选择最快解决的方式。
江姜抿了抿嘴，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厉炼的电话。
“你之前找我查一个女孩的信息，刚才她爸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厉炼的声音有些凝重。
江姜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厉炼沉思了一会儿：“这是张鑫月同学自身的超能力，还是被其他的超能力者攻击了？”
“我觉得是被攻击了吧。”江姜倾向于后者，目前为止，也没见过谁的超能力会把自己给害成这样的。
厉炼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这些人就不能消停点吗？整天就在搞事，如果真的是某种超能力攻击的话，问题可能会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他描述着可能发生的未来：“我们无法确认受害者数量，甚至连是不是有受害者都不知道，因为没人会记得他。如果公布的话，可能会引起恐慌，你应该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想要找一样东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死活都找不到，但是之后又在明明已经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江姜：“确实。”
厉炼的声音更沉重的了一点：“觉不觉得这个情况挺耳熟的？刚才你说杜晓菲察觉张鑫月存在的方法，跟我说的情况像不像？”
“呃，确实……”
张鑫月在杜晓菲家为所欲为，表现出来的情况就是找不到的东西一转眼就出现在刚才找过的地方，冰箱里的食物突然减少了，或许还有厕纸突然用得特别快这种情况，每一种好像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
“如果这个事情被公众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恐慌，难道大家家里都藏着这么一个看不见的人吗？”
听了厉炼的话，再稍微想象了一下，江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硬汉也头皮发麻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些被抹去了存在的人，就像生活在平行空间中，或者是生活在掉线后网络游戏里，无法与人交流，无法与人互动，久而久之，连自己存在与否都要怀疑了吧。
叶冗在旁边看着他们打电话，眼看着江姜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他干脆向江姜伸出手：“姜姜，让我跟他说两句。”
江姜把手机递给叶冗。
厉炼面对叶冗的时候，声音比较紧绷，他，或者说异常事务管理局所有人，面对叶冗的时候都控制不住紧张：“叶冗同学，有什么事吗？”
叶冗：“没什么事，向你们问个好，我和姜姜很好，你们过得怎么样？廉芹和杨天浩还好吧？”
这是让他们别瞎制造焦虑呢，厉炼秒懂，声音都带着点小心翼翼：“哈哈，我们也很好啊，刚才那些话都是猜测嘛，没凭没据的你让小江别放在心上哈，廉芹也挺好的，杨天浩……”
厉炼的声音突然迟疑了一下：“这名字挺耳熟的，杨天浩是谁？”
————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这就是一次超能力攻击事件。
挂断了电话之后，叶冗的表情有点难看，江姜则有点茫然，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杜晓菲之前的感觉：“叶冗，这个杨天浩，之前跟我熟悉吗？”
叶冗点点头，江姜的感觉更糟糕了。
明明刚才还在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意许愿，这么快他就要打脸了：“叶冗，我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我应该记得杨天浩，对吗？”
叶冗盯着江姜看，然后点了点头。
一下子想起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像是脑子里一处黯淡的区域突然点亮，油然生出一种“我明明记得，刚刚怎么就忘了呢？”的感觉。
就像忘了一个字怎么写，又突然记起一样。
江姜干脆再次许愿，希望所有被遗忘的人都恢复，但这次没有成功，叶冗冷静地拒绝了他，因为这太笼统了。
“除非世界上没有超能力。”叶冗的表情很平静，但暗藏汹涌，“但世界上不可能没有超能力，姜姜的超能力是复活，我的超能力是成为人类陪伴在姜姜的身边。”
他盯着江姜的眼睛：“你不会死掉，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江姜与叶冗对视了一会儿，放弃地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他盖住了叶冗认真得让他有点心慌的眼睛，宣布：“我们一起把干出这种事的人抓出来吧，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就从找到杨天浩开始。
江姜想了想，试着给杨天浩打了个电话，电话嘟嘟嘟响了一会儿，居然接通了。
杨天浩的声音非常激动：“喂！江姜，你居然记得我，哥，不，爹，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江姜：“你爹知道这事吗？”
杨天浩：“什么我爹，那是你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