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冗好像经过了艰难的思想建设,最终点了点头,信服的看着江姜:“姜姜说得有道理。”
“那当然了。”江姜得意。
见叶冗只顾着投喂自己,江姜也有点过意不去,让他赶紧吃自己那盆蒜蓉小龙虾,叶冗也很听话,干脆自己吃几只,再喂江姜吃几只,两副手套换来换去,看得江姜都替他感觉累,但是叶冗自己不觉得,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很快,其他的宵夜也都陆陆续续上来了,看着面前的烤串,江姜还怪感动的,他终于可以自己动手了。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身边响起:“咦,叶冗同学?”
江姜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眼熟的女孩,这不是学委么,江姜觉得有些奇怪:“学委,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学委看了江姜一眼,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王多鱼。”
叶冗有些不满意:“他是江姜。”
学委从善如流:“江姜同学,你好。”
江姜总觉得学委应该在内心脑补了什么东西,但这也不会影响到他吃宵夜的兴趣,他啃了一口牛肉串,含糊回应了一句:“好好好。”
江姜和叶冗是面对面坐着的,学委干脆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看向叶冗:“叶冗同学,你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江姜只觉得奇怪,总觉得学委好像不是这个人设吧,而且现在离高考已经不剩多少天了,明天又要上学,学委怎么会半夜跑出来吃宵夜呢?
叶冗没有理她,继续专心致志地投喂江姜,江姜忙着吃东西,根本没空理会别的。
被无视的学委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回应,但她并不气馁,露出了一个有些可怜的表情,问道:“叶冗同学,难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这下引得江姜和叶冗都看向了他,两人齐齐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平心而论,学委一米五八的个子,大眼睛白皮肤头发卷卷的,看起来总是怯生生的,确实很可爱。
但是这都只是表象而已,高一的军训的时候,她就凭借超强的嘴炮战斗力,舌战群雄,把其他班冲她吹口哨的男生骂哭了三个,是远近闻名的一班最强战力,连学校的小混混见到她都要绕路走。
这种人形兵器突然露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江姜保护叶冗习惯了,下意识就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叶冗的手背,然后警惕地看向学委:“学委,你作业做完了吗?有把握考上心仪的大学吗?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吗?明天不要上学吗?”
江姜一串输出直接让学委愣在原地,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迷茫,几种情绪在眼里交替出现,好像有两个人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大梦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等等,我怎么在这里?”
她左右看了看,更惊讶了:“叶冗同学和……江姜?”
密码正确,叶冗冲她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江姜则是有点担心:“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学委揉了揉脑袋,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不记得了,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江姜点点头:“你刚才跑来问叶冗同学为什么不理你,看起来老可怜了。”
学委立刻露出了惊悚的表情,她快速瞥了叶冗一眼,挪动板凳往江姜的方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跟江姜交流:“真的假的?我这么恶心呢?”
江姜点点头:“保真。”
学委张大嘴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悲从中来,拿出手机就给她妈妈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妈——你们医院有精神科吗?……明天带我去吧,我好像变态了……啧,不是那种变态,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啊。”
不知道学委她妈妈说了些什么,学委的情绪稳定了,挂断了电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江姜和叶冗笑了笑:“哎,那我先走了哈,你们吃好玩好,那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对叶冗说道:“我觉得人吧,不能讳疾忌医,是吧,如果有问题的话还是尽早看医生比较好,而且我觉得,这种事,对他们俩都很不尊重,一个人不可能是别人的替代品,如果是他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赞同的,你说对吧?”
叶冗茫然地听完了这番话,目送学委的背影离开,又茫然地看向了江姜:“姜姜,她在说什么?”
江姜也很茫然,但面对叶冗的提问,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你没听学委打电话吗?她压力太大,胡言乱语呢,等她去看了医生就会好了。”
第14章
“拂柳区昨日又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下午15时许,樟城20岁男子持刀在闹市无差别砍人,群众四散奔逃,被砍者血流满地,十余人受伤,另有一名中年男子不幸死亡,该男子被捕后坚称自己被恶灵附体,没有作案时的记忆,经医生诊断,已经被确诊突发精神疾病。
这已经是本市本月发生的第五起精神病无差别伤人案件,樟城市民人心惶惶,本台会继续就本案追踪报道……”
江姜窝在沙发上,一边看新闻,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小野花。
他搬来叶冗家里已经一个星期了,那天他以为自己被酒吧辞退,叶冗邀请他搬来家里同住,他同意了。虽然后来工作保住了,但叶冗还是坚持让江姜搬过来一起住。
租的单间环境着实恶劣,能够住得更好为什么不呢?
酒吧的新经理厉炼只在当天露了一次面,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领班说厉经理并不止是他们酒吧的经理,还兼任着别的工作,是个纯纯的高级人才,并不会时常在酒吧出现。
说这话时,领班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江姜也可以理解他,众所周知,领班是一条纯血颜狗,只要有养眼的美人在附近,他就浑身充满力量。
而这次不止江姜被留下了,还因为酒吧人手的空缺,所以厉经理额外招了一批人进来,新来的这些人不说业务能力怎么样吧,大部分都是长得不错的。
领班开心得仿佛连升三级,但是看到江姜还是格外激动,就算多了这么多俊男美女,江姜还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
叶冗不算,他没入职,最多只能算0.25个。
跟江姜一起当服务员的搭档也被换掉了不少,江姜跟原来的那些也不熟,所以也不在意,只是新来的这些人好像有点太自来熟了,而且一个个的仿佛都被领班附体,对他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
比如调酒师,来的第一天,就在工作的间隙,偷偷把江姜叫过去,然后递给他一杯酒,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情绪高昂的宣布:“这是我看到你之后做出来的原创鸡尾酒——三日耶稣,你尝尝看?”
江姜其实一直对酒吧里的所有人都保持有警惕之心,因为江姜妈说过,酒吧鱼龙混杂,是危险场所,男孩子如果要去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所以他在酒吧工作的时候,一直保持着那张半永久冷脸,如今也只是冷着脸拒绝:“谢谢,我不喝酒。”
调酒师有点失望,顺手把酒杯递给了正好走过来的新人服务员,然后继续向江姜搭讪:“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了解同事的喜好的……你喜欢吃什么?”
江姜看着对方亮闪闪的眼睛,总觉得有种追星的既视感,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侧头正好看到接过那杯“三日耶稣”的服务员将酒一饮而尽。
“你们以前认识?”江姜自诩自己是做不到,接过第一天认识的同事递过来的东西问都不问就直接喝掉的。
他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但却奇怪的发现两个人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他们瞳孔地震,身体绷紧,不敢互相对视,好像在绞尽脑汁地想理由。
不能被人知道互相认识?
第二天调酒师和那个服务员就辞职走了,领班唉声叹气了一秒,因为调酒师长得还挺可爱的,但也只是一秒而已,因为新来的调酒师长得也很不错,约莫30多岁,棱角分明的成熟大叔风。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新来的调酒师大叔在江姜路过时硬要拉着他表演魔术,点燃鸡尾酒变出了一朵红玫瑰送给江姜,并油腻发言奇迹玫瑰赠给奇迹般的美少年。
第三天调酒大叔也不见人了,据说是有人举报他性骚扰同事被开了。
那朵玫瑰江姜没收,他不喜欢玫瑰,相比较起来他更喜欢每天出现在门把手上的漂亮小野花。
从他搬到叶冗家的第四天开始,同时也是叶冗请假时间到期的时间,每一天,他独自出门晨跑,叶冗也出门上课,然后他晨跑回来,就会在门把手上发现几支漂亮的小野花。
他看着这些小野花,觉得叶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喜欢花就自己插花瓶里呗,是想让他有点参与感吗?
第二个调酒师被举报之后,江姜还在叶冗面前纳闷过到底是谁举报的,叶冗眨了眨眼睛,莫名显得很在意:“姜姜,你是觉得他不应该被举报吗?”
江姜摇摇头,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举报得好啊,给未成年人送花的大叔都该给我进监狱!”
叶冗就笑弯了眼睛:“可是,姜姜你已经成年了呀,是生日过去还没多久,所以忘了吗?”
江姜总是忘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因为他并没有真真切切活过十八年,他的生日正好是清明节当天,也就是他揭棺而起的日子,也因为生日时间,江姜以前被同学调侃过“别人出殡你出生,你比别人多条命”,没想到这种玩笑话居然是真的。
再之后的几天,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被清了一轮又一轮,江姜时常觉得那些人都不像在酒吧打工的人,甚至很多都不像是会去打工的人,他曾经亲眼见过新来的水果师傅开着兰博基尼,戴着劳力士来上班,虽然第二天就换成了小电驴,但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更浓烈了。
总之,自从厉炼成为了酒吧新经理之后,酒吧就整个变了样,虽然领班说厉炼是个纯纯的高级人才,请他来当经理就是为了让酒吧更上一层楼的,但是江姜总觉得大家都是纯纯来混日子的。
结果每周周报一出来,营业额竟然差点翻番,听说老板很高兴,给所有人发了奖金,包括没有签劳动合同的江姜,他拿着新到手的一千块,深觉这个世界他有点看不懂了。
等叶冗放学回来,就请他去外面下馆子好了,江姜决定了这笔奖金的去处。
想到这里,江姜的耳朵动了动,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手里的小野花插进了茶几上的小花瓶里,悄无声息地走到入户门前,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江姜的五感挺强,他清晰的听到从门外传来了刮擦的声音,很轻,一不注意就会被忽视掉,像是什么东西轻轻触碰门锁的声音。
江姜微微眯起眼睛,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猫眼往外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于是顺手拿起鞋柜上的羽毛球拍,垂下眼,悄无声息地等待着门被打开——如果真是有人在外面开门的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看的新闻,最近樟城好像流行精神病无差别砍人,门外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门外的刮擦声持续了一会儿,突然响起刺啦一声,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声音,刺得江姜皱紧了眉头,捏紧了手里的羽毛球拍,但门外却突然安静了。
江姜又等了一会儿,门外还是没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一手拿着球拍,另一只手缓缓捏住了门把手,他抿着唇,突然把门打开。
门外空无一人。
江姜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门外确实空无一人,他眯起眼睛,有些怀疑地想着:难道是他听错了?
或许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楼上也未可知,因为楼房的结构,所以时常会出现那种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的情况,有时候你听到楼上一直有走路的声音,但其实你楼上的人根本没腿(对不起),走路的声音其实来自楼上的楼上,甚至可能来自楼下,或是隔壁,都有可能。
这声音通过墙体共振传播出来,所以导致他认为来自门外。
江姜对自己这个解释还算满意,提着羽毛球拍走了回去,在进门的一瞬间,他发现门口的地垫上有一片小小的苜蓿草叶子。
可能是他晨跑回来的时候粘在鞋底的吧,江姜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关上了门,他想了想,将羽毛球放回了鞋柜上,然后去工具箱里找了把榔头随身带着,这才满意地躺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楼下,他摸了摸怀里的菜刀,嘴里勾起了一个满足而扭曲的微笑,缓步踏入了这栋楼。
他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并没有浪费多少心思在操纵身体行走上,他同手同脚的进了电梯,闭上眼睛随便按了个数字,哼着歌等待着。
叮,电梯门开了,同手同脚的男人哼着歌,摇晃着走出电梯,来到了第一户人家门前,看了看门牌号,402,然后微笑着按响了门铃。
“谁呀?”声音从门内传来。
男人嘴角几乎上扬到了天灵盖,但也只是嘴角上扬,好像只知道嘴角上扬代表笑,但其他的器官无法打配合,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布满了血丝,他应声:“我是502的住户,最近可能要装修,会有点噪音,给你们送点小礼物,邻里邻居的希望你们多担待。”
门内的人嘀咕着逐渐靠近:“没听说楼上要装修啊,这么突然?你等等啊,我就来开门。”
我等你,男人用嘴型说出了这三个字,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正常,笑眯眯地看着猫眼,像一个真正亲切友好的邻居一样。
听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的手也缓慢移动,最后紧紧捏住了怀里的刀把。
第15章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栋大楼,即使一时间判断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也不妨碍听到的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立,因为人类濒死的狂呼声可以拨动隐藏在人类群体DNA中的恐惧开关。
江姜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来不及想太多,拿着榔头就冲出家门。
冷漠或许是现代社会的通病,邻居之间互不相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江姜出门的时候,看到好几扇门都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探头探脑往外看,互相询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报一下警。”江姜说道,从这些人中间穿过,走进电梯按了一楼,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他需要判断一下到底在哪个楼层。
“报了嘞,伢子你小心点啊。”
电梯缓慢下降,江姜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榔头,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戴手套了,那天跟叶冗吃完宵夜,他回家洗澡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金手指可以关掉了,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特别方便。
于是江姜对金手指的态度瞬间从“滚出我的身体”变成了“好棒啊我要当一辈子手电筒”,有没有用先不说,看起来真的很酷。
电梯运行得很快,隔得很远的时候还听不清晰,但随着电梯的下降,哭声,叫骂声,还有沉闷落地声都变得清晰,江姜紧张地等待电梯停下。
然后,电梯在三楼停下了。
而那些糟糕的声音也清晰得前所未有,江姜紧了紧手里的榔头,站在电梯按钮前,紧张地盯着电梯门,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地,做好了随时给人一榔头的准备。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江姜脑子里闪过了一连串的想象,比如什么电锯杀人狂提着电锯站在门口之类的,他马后炮的发现,自己干嘛一定要乘电梯呢,爬楼梯不是更好?
江姜屏住了呼吸,结果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后,门外却没有人,不止是没人,刚才还一直响起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了滴滴答答的水声,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像泛着潮气的鱼腥味。
江姜等待了两秒,确定电梯外没人后,才放轻脚步走了出去,他准备走出电梯间去三楼人家的走廊里看看,却突然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江姜汗毛都一根一根立起来了,他吓得一个后跳又跳回了电梯里,恰在这时电梯门也合上了,电梯运行往下,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江姜也看清了刚才蹭他的是什么东西。
从电梯门缝里短短的一瞥,江姜也能看清三七那张猫脸上写着的茫然,它一脸懵逼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然后张开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猫叫。
不要叫啊!!!江姜心里着急,度秒如年,等了好几秒,电梯在一楼停下了,他赶紧冲出电梯冲进了旁边的楼梯间,准备爬楼梯去三楼救猫猫。
但是刚刚走进楼梯间,他就一步也走不动了。
血水从楼梯的缝隙间流淌而下,因为量大,在江姜面前形成了一道血色瀑布,滴落在一楼已经积起的血泊里,江姜低下头,血泊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脚下,他抬起脚,粘稠的血在鞋底和血泊间拉了条丝,然后断裂。
江姜感觉自己的神经也一起断裂了,他用力捏紧手中的榔头,踏上楼梯开始往上冲,因为脚底有血还打了个滑。
一楼到三楼的距离很近,江姜冲上去用不了十秒,当他赶到的时候,三七还在电梯门口嚎呢,江姜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三七,捂住它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猫猫听不听得懂:“三七,安静。”
三七真的不叫了,窝在江姜怀里,乖得像条假猫。
“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江姜用气音说道,将三七放了下来,三七张了张嘴,似乎想像往常一样喵一声,但又止住了,尾巴稍微晃了一下,好像在说知道了。
江姜来不及想这猫是不是成精了,转身又回了楼梯间,血瀑布还挂在外面,血不是从三楼流下去的。刚才三七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楼上行凶的人没有听到。
安静且快速地爬到了四楼,江姜知道自己找对楼层了,男人的尸体在楼梯间躺着,血液顺着楼梯,也顺着栏杆的缝隙往下滴落,滴滴答答的形成了一条滑腻的瀑布。
江姜看得反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人在看到恶心的东西时也会分泌唾液,他小心地绕过了男人的尸体。
楼梯间和走廊之间有两扇会自动关上的门,而此时一边门被红色的消防箱挡住了,江姜刚准备走过去,却突然停住了。
他站在关上的那半边门前,细细的呼吸声在门的另一边平稳的响着,很轻很细,如果不是江姜听力绝佳以及脑袋里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一定就忽视过去了。
此时此刻,出现在门的另一边,呼吸还这么平稳的人,只可能是凶手了。
江姜没有什么不能逞英雄的概念,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这句话后半句里的人,“你逞什么英雄,快去叫江姜来帮忙。”久而久之,他的肩上也自然担上了责任。
有人在他居住的地方肆无忌惮的行凶,为了保护可能有的受害者,他必须挺身而出,不是什么权衡利弊的结果,仅仅因为他想要这么做罢了。
似乎是江姜原地停留的时间有点长了,行凶者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他稍稍动了动,门也跟着轻微晃动了一下,门是内开的,凶手可能笃定了自己靠在那里是安全的,但是江姜想也没想,抬起腿就是一脚踹在门上,门上的合页遭受了巨大危机,还是没撑住,一下子从内开门变成了外开门,行凶者猝不及防被江姜一脚怼到了墙上。
江姜这才看清,行凶者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虽然被江姜一脚踹到了墙上,但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挂着不像人的扭曲笑容,高高举起手里的菜刀就朝着江姜冲过来。
江姜于是又一脚踹过去,直接将人给踹翻在了地上,然后手里的榔头就招呼了上去。
按理来说,一榔头下去人不说死了,至少也得是个脑震荡了,但是地上的男人头都被打破了,偏偏还是没事人一样,挣扎着想要起身继续砍人。这男人看起来不像会打架的样子的,但是很诡异,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手腕都被江姜拧脱臼了,还是捏着他那把菜刀不放。
“是,是你呀。”他一边挣扎还一边笑,恶毒地看着江姜,“区区一个手电筒超能力者,也想阻止我?”
超能力者?江姜提取到了关键词,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个念头,但最后全部汇聚成了——这家伙,挨了两榔头居然还能动呢?看不起手电筒是吧,给你点精神攻击看看。
于是他瞬间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发出了强烈无比的光,好像是一段时间没有发光了,要一次性发完一样,几乎将整栋大楼都照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核弹爆炸了呢。
这一招好像真有用,江姜感觉手下挣扎的力道变小了,他关掉金手指,睁开眼睛,眼皮都没能挡住金手指的光,他眼前黑了好一阵才恢复了视觉。只见行凶者头破血流,在他身下抽搐,眼睛翻白到看不到一丝瞳孔,嘴角还在吐着白沫,好像随时都会去世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江姜听到楼下传来了的声音:“有闪光·弹,各队带好装备。”
啊,也算是有闪光·弹吧,江姜看着被闪光·弹闪得要死不活的男人,还是选择继续把他按在地上。
当警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拿着榔头的强壮少年将高瘦的男人压在身下,高瘦的男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脑袋开花肢体扭曲,一看就挨了不少打。
地上到处都是血,一具尸体躺在楼梯间,一具尸体躺在家门口。
看到警察来了之后,拿着榔头的少年竟然还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你们终于来啦,快点把他抓起来吧。”
“警察叔叔,我是让你们把凶手抓起来,你们怎么把我也抓起来了?”江姜坐在警车上,试图给旁边的警察叔叔讲道理。
凶手已经被送往医院了,江姜那两榔头差点送他去地狱,之后的抽搐则是因为光敏性癫痫发作。因为被打得太惨了,到场的警察一时间没分清谁是凶手,差点把江姜打成筛子。
但是稍微对比一下现场就会发现江姜根本不可能是凶手,倒在门口的女人脖子上被砍了一刀,血液飞射出去被凶手的身体挡住了,而江姜身上很干净,根本不可能是凶手。更重要的是,电梯上都是有监控的,根本不可能冤枉他。
受害者是一对夫妻,妻子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杀死了,而丈夫想要引走行凶者,却在楼梯间被追上,而他家里,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
如果不是江姜制服了行凶者,这个婴儿可能也会遭遇不幸。
“感谢你的见义勇为。”眼看江姜一直叨叨个不停,警察解释道,“你没被抓起来,我们是有点问题想要你配合一下我们。”
江姜安静下来,后知后觉他也有点问题,这个警察局进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他没身份证啊!
“呃,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江姜拿出手机。
警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于是江姜拨通了叶冗的号码,这种时候也管不了叶冗是不是还在上课了,见电话通了就大声求救:“叶冗叶冗,我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