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被他这句话弄得后背发凉,问:“你想干什么?”
邓昆一言不发,抓起他就往门外走。
庄清河肝胆俱裂,全身都酸软无力,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徒劳地想掰开他的手,惊恐万分地问道:“邓昆,你想干什么?”
邓昆至若未闻,说话间就把他带到同楼层的一个房间前,然后敲门。
不多时,韩天一从里面把门打开。
邓昆拽着庄清河,把他推到韩天一怀里,说:“送你了。”
韩天一莫名其妙地愣在那,没反应过来。
而庄清河无力地扑倒在地,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邓昆,眼里又惊又怕,声音都在发颤:“小昆……”
邓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惊惧的表情中,缓缓把两人之间的那扇门慢慢关上。
“小昆!!!”
庄清河表情骇极了,几乎是手脚并用往门口爬,嘴里不停喊着邓昆的名字。
这次他的声音没有起作用。
以往将庄清河的呼唤当做锁住咽喉的链条的邓昆,这一次对他的呼声置若未闻,仍是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后,屋里只剩庄清河和韩天一两个人。韩天一搔了搔头,蹲下身看着他,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
庄清河没搭理他,拼着力气起身,想去开门。
“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韩天一蹙眉将他拦下,接着便惊叫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庄清河浑身灼热滚烫,呼吸急促,喘息间喷出的都是情谷欠。
韩天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玩味地看着庄清河,说:“哟,这是送上门来的的啊。”
“滚开!”庄清河冷脸推了他一下。
韩天一反而一把扣住他的肩,理所当然地说:“差不多行了啊,谁不知道邓昆对你言听计从,他这么做还不是你的授意,我不爱玩欲擒故纵那套,我喜欢直接奔放的。”
“我奔你大爷!”庄清河眼睛几乎要喷火,甩手挣开,扑过去要开门,又被韩天一拦住。
这下他真的炸了,一个肘击到韩天一脸上,骂道:“滚!”
韩天一猝不及防被他打中,跌坐到地上,捂着脸痛叫出声。然后猛地抬头,恶狠狠道:“庄清河,你他妈……”
眼看庄清河还要再打,韩天一扑上去压住他,嘴里喝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庄清河被他整个压在地毯上,眼睛一眯,抬腿伸到韩天一脑后,然后两条修长笔直又有力的腿就成剪刀状绞住了他的脖子。
韩天一被他弄得喘不了气,手在地上猛拍,是投降的意思。
庄清河腿上狠狠一绞,用强大的核心爆发力直接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然而一套动作下来,庄清河也没什么力气了,那几个高爆发的动作让药效很快就随着血液游走了他的全身。
他看着被韩天一挡住的房门,又看了看房间里面靠窗的窗户,很快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庄清河艰难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哗得一下扯开窗帘,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
他没记错。
窗户外面就是甲板地面,但是这个房间是在三楼。
韩天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庄清河的举动后顿时一脸惊恐,吼声破空而出。
“庄清河!”
那边庄清河晃晃悠悠地爬到窗台上,一条腿已经跨到了窗外,闻声回头望向他。
江上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吹乱了庄清河的头发,隔着凌乱的发丝,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近乎愤怒的绝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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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想再喜欢商珉弦了
韩天一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庄清河,你不是想跳下去吧?”
庄清河望向他没说话,雾蒙蒙的眼睛,有些失焦,又有些绝望。
“你给我回来!你疯了吗?这可是三楼!”韩天一狗似的狂吠。
庄清河没搭理他,转头看向窗外。
三楼到地面的距离,对于平时的他来说,问题不大。但是现在他被下了药,腿有点软,而且神智有些涣散。
掌握不好力道和落地姿势,跳下去也许会受伤。
不过没关系,他如果伤了,邓昆和韩天一总不至于还把他抓回来做什么吧?
应该……不至于吧?
庄清河脑子生锈了似的卡了卡,又有些不确定。
韩天一看着他,想到了一种动物。
小时候外婆给他讲过,说壁虎在遇到惊吓和危险的时候,会把尾巴折断,趁机逃出生天。
这叫断尾求生。
韩天一此时看着跨在窗台上的庄清河,突然就想起了壁虎。
壁虎在白垩纪时代就已经存在了,已经有上亿年的历史。
这种放弃局部保全整体的求生技能,是它们在这漫长一亿多年间进化来的。
而庄清河仅仅用了二十多年就学会了,因为他总是陷入两难,以至于他必须拥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取舍的能力。
回顾庄清河的一生,其实就是一直在做选择。
在坏的和更坏的中间做选择。
韩天一开口,轻声喊他:“庄清河。”
庄清河转头看他。
韩天一:“别跳,我放你走。”
庄清河一言不发。
“我真的放你走,你现在就可以走。”
庄清河又一次目测了楼下空地的距离,然后抬头看了看韩天一,似乎在衡量。
韩天一站在他和门的中间,而他现在浑身虚软,几乎没有战斗力。一旦近身,而韩天一又反悔,那他根本反抗不了。
庄清河很快做出了抉择,他指着窗外,看向韩天,命令道:“你,现在下去,站在那。”
“……什么?”韩天一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庄清河怕自己诈他,要把他支到一个能让他看得见,但是又过不来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他坐在窗台上能看到的下面的那片空地。
“……”韩天一真特妈服了,这人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有那么多心眼,警惕心怎么那么重?
“庄清河,你瞧不起谁呢?我说话算数,说放你走就放你走。”
“你当我是什么畜牲吗?强迫人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庄清河看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行行行。”韩天一举手投降,往门外走,边走还边交代:“你坐稳当,别掉下去。”
说完他就出门了。
韩天一应该是一路跑着下去的,也就两分钟,他就出现在了庄清河的视野中。
韩天一站在甲板的灯下,灯光照得他闪闪发光,江面的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看不清表情。
他挥动双臂,语气还带着快速奔跑后的喘,焦急地冲着庄清河喊。
“庄清河,我下来啦,你快回去。”
庄清河见状,这才扶着窗框收回挂在外面的腿,离开了房间。
他在走廊上走得跌跌撞撞的,自己的房间是不能回了。他哆嗦着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施光,让他派个快艇来把自己接回去。
船上不能再呆了,在这之前,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
刚掏出手机他就撞上了一个人,手一晃,手机掉到了地上,直接摔黑屏了。
庄清河附身想去捡手机,却被那人一把拉住胳膊捞了起来。
“庄清河?”
庄清河抬起充满迷雾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商珉弦。
不想理他,他又想弯腰去捡手机,可是商珉弦拽着他的胳膊不放。庄清河突然就炸了,甩开他的手,怒道:“走开!”
商珉弦没松手,他看出庄清河全身无力,腿都快跪到地上了。于是帮他他把手机捡起来,递回给他,又问:“你怎么了?喝多了?”
庄清河没说话,拿起手机开机,没反应,开不了机。
他推了一把商珉弦,想最起码先离开这个楼层。
还没迈出两步,两条腿就别在一起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地上载去。
腰上突然环住一条手臂,把他扯了回去。商珉弦扶稳他,皱眉问:“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
这个楼层没几间房,走廊又安静,有一点声音房间里都能听见,这时,庄清河那个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庄清河回头一看,看到邓昆从房间出来,正在往这边看。
庄清河一惊,猛地回头钻到商珉弦怀里,说:“商珉弦,带我走,快......”
商珉弦:“......”
变脸真快。
庄清河还在催促他:“快带我走。”
商珉弦看了眼邓昆,扶住庄清河准备转身离开。
“商老板。”邓昆在身后叫住他。
庄清河狠狠抓住商珉弦的手臂,头也不敢回,无声地冲商珉弦摇了摇头。
邓昆走近了,看了庄清河一眼,问商珉弦:“你要把我家清河带到哪去?”
庄清河听到邓昆的声音,手上又用了点劲儿,抓得商珉弦都有点疼了。
商珉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转头对邓昆说:“他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
“哦。”邓昆的目光在庄清河身上扫了一下,声音平静道:“交给我吧,平时都是我照顾他的。”
庄清河眼睛死死地瞪着地面,往商珉弦怀里缩了缩,始终没有看向邓昆。
商珉弦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却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和独裁,直接拒绝:“我会照顾他。”
邓昆看着他,眼眸逐渐变深,眼中透露出一种欲斗的狠戾。
商珉弦面对邓昆身上强烈的攻击性,依然是一副稳稳的模样。
两人目光对视锁定,空气中的张力拉满,隐隐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对抗。
庄清河不想把商珉弦搅进来,张了张嘴,刚想认命跟邓昆回去。
就在这时,韩天一从楼梯上来了。他在走廊尽头看着三人,蹙着眉,有些搞不太清状况。
然后他提步走过来,问:“你们仨在这干什么呢?”
听到突然插.入的声音,邓昆原本蓄势待发的拳头松了下来。
他当然可以用武力把庄清河弄回来。商珉弦一个他能对付,可再加上一个韩天一,就有点麻烦。
只要弄出一点动静就会惊动到旁人,船上到处都是安保。
而且现在是在船上,不着陆地,明天早上之前根本走不掉。
商珉弦看出邓昆的退让,淡淡地收回视线,扶着庄清河离开了。
商珉弦把庄清河扶进自己屋里,放在沙发上。刚要起身,就被他抓着衣襟不松手。
庄清河直直地看着商珉弦的嘴唇,理智和情谷欠对决,将他活活撕成两半,乱糟糟的内脏洒落一地,都是他的狼狈。
他眼神迷离地抬了抬脖子,离商珉弦的脸又近了一些。鼻息间的味道那么好闻,正好能解他身上的火,于是就嗅着追了过去。
商珉弦愣了一下,就被他亲上了。庄清河吻得急切又躁动,甚至充满了侵略性。
他手紧紧地抓着商珉弦的衣襟,如饿极了的婴儿吃奶般急切地吸吮着。
直到吻得喘不过气,商珉弦退开的时候,庄清河还拽着他的衣领不放,嘴里发出不满足的哼声,追着他往前蹭。
商珉弦蹙眉看着他,问:“你怎么了?你没喝酒啊。”
他刚刚才注意到庄清河身上并没有酒味儿,接吻的时候更加确认他没喝酒。
庄清河喉咙里嘤咛了一声,很委屈似的又想把他往自己这边拽。
商珉弦很疑惑,握住他的肩:“你到底怎么了?”
庄清河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但听不清也无法思考,就努力想集中精神。神思稍微凝聚后,他看清了商珉弦脸上的疑惑。
清醒一点后,他就想起来了不久前在甲板上,商珉弦对自己说他又交了一个男朋友。
一盆水兜头泼下,那几乎将人焚烧的晴欲冷了几分,他找回一丝清醒的理智,看了看自己拽着商珉弦不放的手,像发现自己做了错事一样猛地松开。
重重呼了两口气,转身把自己蜷了起来,很难受地轻喘着。
商珉弦能看出庄清河不对劲儿,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他看着庄清河被水雾浸透的眸子,抖个不停的眼睫毛,泛红的眼尾,以及微张的嘴唇。
还有凌乱的呼吸。
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
庄清河这副模样对商珉弦来说太熟悉了,很像在床上时,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商珉弦思索了两秒找到答案:“你被下药了?”
再想到刚才在走廊上,邓昆和庄清河之间那诡异的氛围,他有了猜测:“是邓昆?”
庄清河没有回答,他把脸埋在沙发的抱枕里,闷声道:“你出去,让我自己待着。”
商珉弦迟疑了一下,想把他抱起来,可刚一碰到就被他推开。
庄清河的眼睛隐在凌乱的发丝后面,因他的靠近而充满戒备,问:“你想干什么?”
出口的语气很冷,声线却软得不行。
商珉弦沉默片刻,开口:“我可以帮你。”
庄清河看着他,眼中戒备丝毫不减:“不用,我没事。”
这句话他想说得强硬,可听起来更像是模糊的哀求。
那天晚上的羞辱庄清河还没忘记,不可能再让自己经历第二遍。
谁知道商珉弦到时候又会怎么对他。
商珉弦能看出庄清河在克制,在压抑,他甚至能从他破碎的眸光中看到他的抗拒。
他猛地将庄清河扳正,把那明显的变化展露于两人眼底。
庄清河立刻想缩腿,遮掩起来,商珉弦却不放手。他四肢虚软无力,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忍不住怒道:“干什么?放开我!”
商珉弦声音有些愠怒:“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庄清河浑身都在颤抖,商珉弦的靠近就像一泓清泉,让他浑身舒畅,可理智又告诉他要克制。
意志和本能的拉扯让他觉得生疼,就快忍不住了,突然眼泪狂涌,再提声崩溃大叫:“出去!”
商珉弦松开了手。
“出去!”庄清河在发抖,双腿紧紧蜷缩在一起,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极限。
商珉弦拧眉问:“你打算找谁帮你?”
这句话让庄清河体内的欲.火突然催化成一种尖锐的愤怒。
这些人,一个两个......
全他妈是混蛋!
庄清河抬起血红一片的眼睛,突然阴鸷地笑了,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以为我,被下了药,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他应该是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颤抖的声音和奇怪的断句都出卖了他的狼狈。
疼痛能让人清醒,从而忽略欲.望。庄清河手往后摸,抽出长期别在后腰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着雪白的冷光,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刺下。
空气中静了几秒。
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庄清河的腿上。意料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他抬起失焦的双眼看向自己手里的匕首。
商珉弦用手握住了它。
商珉弦握着锋利的刀刃,血液源源不断从指缝里流出,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他冷静地掰开庄清河拿匕首的手,收回染了血的匕首,抽了张纸巾擦干净。
动作慢条斯理,甚至有些优雅。
“我去叫医生过来。”商珉弦把擦干净的匕首放进自己的口袋,站起来说:“你在房间待着别乱跑。”
商珉弦离开后,庄清河愣了一会儿才开始有动作,他像只西瓜虫一样又把自己蜷成一团。
除了热和燥,庄清河还感觉很痒,那像是存在于另一维度的痒,他摸不着,挠不了,无法缓解。
意识在大海中浮沉,神智模糊不清,庄清河突然就感觉心里很委屈,迷迷糊糊地哭了一会儿。
船上的房间设备齐全,甚至很豪华,商珉弦的这个房间客厅有一个冰箱。
庄清河起身,脚步虚软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把里面准备给客人冰酒用的两大袋冰块拿出来,然后来到浴室。
放好水,倒进冰块。他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躺了进去。这个药太烈了,他感觉全身都要烧着了。因为心理作用,他入水的那一刻甚至仿佛能听到撕拉一声。
他闭上眼,想象自己沉入了冰川海底,很快手脚就被冻得没有了知觉,只有眼泪还在流。
庄清河意志逐渐昏沉,恍惚中看到浴室门被打开了。可是他视线模糊,眼珠被烧得发涩,努力睁眼也看不清来人。
商珉弦手上的割伤都没有包扎,就直接领着医生回来了。找到浴室,看着躺在一池冰块的浴缸里的庄清河,他感觉呼吸都要顿住了。
庄清河的脖子像里面的皮筋断了似的没一点劲儿,脑袋垂在浴缸边沿无力地晃着。眼睛有点翻,还有一种垂死之人的疲惫。
庄清河终于支撑不住在拉扯逐渐疲累的意识,眼皮半阖地昏昏噩噩。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那只手掌心宽大,总是比他的手热一些,此时正在轻柔摩挲着他的手。
这种近乎不真实的温柔让他生出退意,他知道这是谁。
怕自己再次沦陷,于是他忍不住蜷了蜷手指,从那只手里退了出来。
“出去……”庄清河张了张惨白的嘴唇,说出的话微不可闻,又说:“不要你……”
不想再喜欢商珉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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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就是。
大家不要再担心作者的精神状况了,我精神状态很正常。
庄杉坐在客厅吞云吐雾,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瓯岛的电话。
这个通话不到十分钟,他挂完电话就寒着一张脸,脸上带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阴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出声,问一旁的陶管家:“老陶,如果有一个人很恨你,你会怎么办?”
陶管家想了想回答:“离他远一点,这辈子都不和他来往。”
庄杉望着眼前的烟雾,眸光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我会对他比以前更狠,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反抗。”
商珉弦把庄清河从浴缸里捞出来,庄清河的手脚离水时划动了两下,然后就垂着不动了。
他气息微弱,眼睛紧阖,嘟囔着:“别碰我......”
商珉弦没搭理他,先是把他放到了沙发上用浴巾裹起来,然后又打电话叫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
接着医生上前查看,开了点药,又对商珉弦说:“让他多喝点水,尽快把药排出来,没什么大事。”
“嗯。”商珉弦起身去给庄清河倒水,又对医生说:“帮他看看他的手。”
刚才庄清河拽着他猛亲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庄清河两只手上都有很重的伤,有两个手指的指尖都破了,指甲劈了一半。
“哦,好的。”医生应着,看了看庄清河的手,哟了一声:“十指连心,这得多疼啊。”
感叹完打开药箱,给庄清河的手指也细细上了药。
商珉弦在旁边倒着水,忍不住转头问医生:“他那手是怎么弄的?”
医生:“像是在什么地方挠的,只是挠成这样的可真少见。”
商珉弦皱眉,想半天想不明白。
庄清河吃了药,医生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事,又给商珉弦的手包扎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商珉弦端着杯子走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杯子凑到他唇边:“庄清河,喝水。”
这个庄清河倒是没抗拒,他早就被烧得口干舌燥了,听话地张开嘴把一杯水喝光了,然后弱弱地说:“还要。”
“......”商珉弦听了这句话,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情景,半天没动弹。
庄清河迷迷糊糊的,见他不去给自己倒水,闭着眼着急催促:“快点,我还要。”
商珉弦吐了口气,又去给他倒了杯水。
庄清河咕嘟咕嘟又喝了一杯,才消停下来。
伺候他喝完水,服务生正好敲门送衣服过来,商珉弦去门口取了衣服回来,把庄清河身上已经被浸得湿透的浴巾拿下来,想给他把衣服换了。
正解扣子的时候,庄清河猛地睁开眼,眼睛亮得吓人:“你干什么?”
“把你的湿衣服换下来。”
庄清河眼珠迟钝地转了转,声音嘶哑道:“我自己换。”
商珉弦垂眸看着他,手还放在他的扣子上。
庄清河浑身湿透,又被滚烫的身躯烘着,身上的气息蒸腾似的挥发出来,这使得那股桃子香比平时更加浓郁。
他整个人都被庄清河的气息包裹,那像是水蜜桃熟到最后阶段,熟到极致,再不吃就要腐烂的味道。
仿佛又在叫嚣:来吃我啊,再不吃我就坏了。
商珉弦开口:“庄清河,你哪里我没看过?”
庄清河愣了一下,抿唇不语。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他,他们曾经的关系。
沉闷的酸痛涌了上来,商珉弦现在把他当什么?
他享用安安的身体,却拒绝庄清河的灵魂。
明明都有男朋友了,还把他带回去,让他像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一样躲在衣柜里。
现在又算什么?
包扎好的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看着商珉弦,一言不发。
商珉弦看着他怒视的双眸,收回手:"你去卧室睡吧。"
庄清河撑着身子起来,脚一落地就差点跪下去。商珉弦早有预料似的把他捞起来,直接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庄清河以为他想干什么,挣扎起来:“商珉弦......”
商珉弦置若未闻,进了卧室把他放到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扶手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庄清河,声音愠怒:“庄清河,你能处理好?”
这句话勾起了圣诞节关于那场大雪的回忆,庄清河眼神躲避,不看他。
商珉弦继续道:“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乱七八糟,这就是你说的能处理好?”
庄清河眼眸下垂,撇到商珉弦撑在扶手上的手,上面包着刺眼的白色纱布。
商珉弦站起来,说:“先脱衣服再上床,别把床弄湿。”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庄清河脱下湿漉漉的衣服,爬到床上,用柔软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医生开的药渐渐起效,身上的燥热也慢慢降下来。
筋疲力竭,他睡了过去。
庄清河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再一睁眼,他已经不在船上了,身上衣服也穿好了。
商珉弦正抱着他,往码头停车的地方去,商珉弦的司机就在不远处等着,见他们过来直接打开了车门。
商珉弦先把他放在后排,自己也上了车。
庄清河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商珉弦腿上,挣扎起来:“我不去你那。”
商珉弦手上的伤被他挣扎时碰到,钻心的疼。他们俩现在一个天残,一个地缺,四只手里就一只好用的。
额角青筋猛跳,商珉弦用唯一好用的那只手给庄清河屁股狠狠一巴掌,说:“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