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眉头微皱,阅读年轻人发来资料的同时反问,“这种事拿来做考题?不怕多耽误一秒引起不必要的损失?”
反导系统核心数据泄露,不让国安部那些人加班加点忙活,竟然还拿来做考题?
这是该说他们心大呢,还是说他们看得起他?
“人手不足,你负责的这个掌握信息非核心,数量不大,排在最后。”一边坐着的小豆丁发了话。
大白褂一穿,小脸一板,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们需要你证明你有加入我们的能力,至于年龄和阅历,这些在技术面前全部推后。”另一边的老者也补充了一句。
他们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对荆无的初步肯定。
政。审步骤在阮玉宁将荆无资料提交上来,并提出推荐人进组时就已经将全部流程走完。
虽然过去在这孩子身边发生的事听起来很邪乎,但这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那些牛鬼蛇神。
再说了,即使有那些个玩意,在他们来自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光辉照耀下,也得魂飞魄散!
一个中年人抬手摸摸自己光滑到反光的脑壳,眼睛里闪烁着又红又专的星星。
“好,我明白了。”
荆无站起身,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扭扭腰伸伸腿,做足了伸展运动后,这才在对面一众各领域大佬一言难尽的表情中坐下来。
清脆的键盘声有节奏地响起,一双与键盘型号不匹配的小手,像是飞舞的蝴蝶般游移在各个键帽之上。
荆无表现出来的速度、准确性、效率,几乎与国安部No。1相差无几,甚至从始至终他都没按过退格键。
屏幕上一张张弹窗接连出现,一行行代码飞速闪过,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操作所利用的工具正是荆无这段时间自行构建的僵尸网络,他在这些被选定主机中上线的木马,与目前流通的种类相比,隐蔽性更强,权限更高。
阮玉宁坐的位置无法看到荆无面前的显示器,一向对荆无能力有自信的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攥紧的手心中渗出一层冷汗。
显示器的荧光照在荆无脸上,被他长长的睫毛阻隔,在虹膜上投下阴影。
他视线始终停留在面前显示进度条的弹窗,没再像前不久一样多端进行。
广域网范围内所有计算机内部存储中,关于所泄露资料的数据尽数清除。
除此之外,荆无还特意留下个现场编辑好的病毒,让其隐藏在主引导扇区。
病毒主要是为了应对偷盗资料的家伙,将其存储在与网络隔离的移动硬盘内而留下的,一旦检测到特定数据段便会自主运行覆盖摧毁的程序。
即使拿来一台完全隔离网络的全新电脑也无济于事。
毕竟这些数据中有将近一大半需要在网络畅通环境下操作,不连网那就和别人的宝贝只能看不能摸一样。
而荆无编辑的病毒传染性极强,里面有他输入的特殊指令代码。
目前可以有效阻隔并查杀它的,大概就只有国安部特地搞出来专门用来保护核心数据的IPS。
做就要做得干干净净,不给敌方留下任何后路。
荆无在短短两小时之内锁定泄露信息并将其清除,已经够让监控对面的考察组震惊了。
但真正让他们傻眼的,还是荆无现场编辑病毒投放的骚操作。
“这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愣愣地说道。
“还……还行吧。”小豆丁难得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生动表情。
“太冒进了,被查出来会上升到国际争……”老人眉头一拧,满脸不赞同。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荆无投放完病毒消除自己的入侵痕迹,转眼就伪造了另一条虚假入侵信息,祸水东引给最近与其关系愈趋微妙的国家。
“好小子!牛逼!”
负责给考察组其他人解释荆无在干啥的年轻人一拍大腿,一改之前的冷漠,就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看见肉一般,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他这一嗓子把老人赌的不上不下,最后发现其他人好像没注意他刚刚说的不赞同一类的话。
老人果断闭嘴,趁着其他人还没回过味来时,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正襟危坐。
“这小子咱们必须得抢过来,不能便宜国安部的。他比启明还强!而且他现在还不到十岁!”
年轻人此时的狂热同最开始的阮玉宁一般别无二致。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会议室内走来走去,已经开始思考该给荆无安排什么工作了。
至于他会不会被人举报压榨童工?
这算哪门子压榨童工!这叫为国家服务,深明大义!
启明就是连任国安部好几年的No。1,因身份特殊,这些人的信息直到本人及三代内直系亲属全部死亡,才会被公之于众赋予至高的荣誉。
平时都是以代号相称,就连同一个部门的同事,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想到因为国安部严重缺人,而项目这边又急需升级防火墙时,无奈前去借人最后空手而归,导致项目进度一度迟缓的境地。
剩下几人互相对视两眼,眼神交换间同时传达自己的信号。
——通过,必须通过!
——尽快给他办理入职,绝不能让国安部那群狼把荆无叼走!
考察组这边的情况荆无一无所知,倒是紧张到不停抖腿的阮玉宁,收到了让他进入文字聊天室的邀请。
“保密协议和合同,流程你都清楚,考核结束后立刻去填,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回转记录。”
聊天室上只有这么一句话,外加一份加密过的pdf文档。
见到这东西,阮玉宁快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到了原位。
两个小时?小看他。
只要荆无小宝贝配合,他二十分钟就能把它搞定!
阮玉宁美滋滋地想着,认证身份通过后让电脑自行下载文档,而他本人则是迈着轻快的步伐瞬移到荆无身后。
“宝贝~~让阮哥哥看看你干了啥~~那群变态头一次这么痛快~~”
阮玉宁操着他那一口荡漾的京腔,笑得跟朵花一样望向显示屏,下一秒——
“卧槽!”
阮玉宁那百转千回的腔调听得荆无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导致他手抖多敲了一个字符上去。
于是今天的阮玉宁,达成了一个极其伟大的成就——让荆无被迫使用退格键!
“阮玉宁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瞎,没看到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骚,影响到这小子,老子现在就开除你!”
考核组此时只剩下发布任务的年轻人还在坚守,其他人已陆续从中退出,接着忙自己还未干完的工作。
不过对于目前情况来说,留下的这个战斗力可谓一人堪比十人强。
阮玉宁慌忙直起身,在嘴前比划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一定闭嘴。
他可是头一次见把代码当老婆的老大发这么大脾气。
而且他以为荆无小宝贝已经结束操作了,不然他疯了才会像刚刚一样说话!
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没能影响到荆无,售卖核心数据的叛。国者目前所在地已精准定位,还差最后投放信号源与信息回馈的流程。
荆无手指停顿下,若有所思。
实物,网络,安全,道德,伦理,万物互联。
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数据压缩需要点时间,不长,但足以让荆无从片刻的怔愣中走出来,没被任何人发现他的反常。
“好了。”荆无停下操作,手指移开键盘。
他干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结果,而是伸手去摸他还没喝完的半杯可乐。
啧,冰都化了。
早知道就不为了隐藏实力故意做这么慢。
荆·隐藏实力·无形装逼·无,咬着吸管,恶狠狠地又嘬了一口。
对面那人同阮玉宁隔着屏幕‘深情’对视。
考核组技术佬指指荆无,‘把这小子给我推荐到科大少年班。’
阮玉宁挑眉,‘想得美!’
‘之前申请的设备批给你。’
‘这得考虑考虑啊……你知道我还挂着华大附中小学部任课老师的名头,不好胳膊肘往外拐啊~~’
‘额外提供实验资金。’
‘那也不行啊……这得看小宝贝的意思~~’
‘全球信息技术交流大会入场券。’
‘成交。’阮玉宁笑得灿烂。
‘不过我先说好了啊,肯定会把他送科大去。至于什么时候,看小宝贝的意思。’
对面技术佬沉默片刻,点头。
“咳——你们俩这是在……眉目传情?”
荆无托着下巴看着俩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没忍住轻咳一声,刷下存在感。
这眼睛瞪得都快望穿秋水了,他都不好意思装看不见。
“啊对,社会主义兄弟情。”阮直男一巴掌糊在荆无脑瓜顶,送给他一个爱的鸡窝头,完全没听明白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调侃。
“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揉我脑袋。”
荆无黑着脸仰身躲过阮玉宁的魔爪,从椅子上跳下来,离开阮玉宁可接触到的范围,这才开始整理起影响他帅气的鸡窝头。
经历过小黑屋制裁,系统14588这次机智地没有出声。
它扛起摄像机,强憋着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猪叫,忠实记录自家宿主形象翻车名场面。
积分啊积分,它来了!
“成成成,岁数不大还挺讲究。”阮玉宁转身去把项目组那边发来的电子版合同摆在荆无面前,“来宝贝,把这个签了,阮哥哥带你出去搓一顿!”
荆无面无表情,放弃纠正阮玉宁对他这个称呼。
“现在是上课时间。”荆无提醒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阮玉宁一挥手,“今儿阮哥哥就带你体验一把翻。墙逃课。”
“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活力懂不懂?”
荆无:“……”
我看是你自己想玩。
“走走走!庆祝咱们荆无小宝贝顺利加入项目组——!”
九月份正是A市最热的时节,秋老虎的微风可不容小觑,远道而来对此地气候不甚了解的莘莘学子,穿着独属秋天的单衣被热得汗流浃背。
又是一年开学季,作为华国最顶尖学府之一,常被调侃‘南华北科手拉手,谁掉七百谁是狗’中的科大,校门外挤满了从五湖四海前来报道的大一萌新。
太阳毒辣炙烤着大地,热气向上蒸腾,尤其是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的黑色井盖,好像在上面打个鸡蛋就能被立刻烫熟。
树荫下一圈靠椅上,三三两两坐着身穿印着科大校徽志愿者统一着装的学长学姐,互相拿着迎新牌给对方扇风。
“你好,请问管理学院怎么走?”
“在那边,从镜湖上面的桥走过去,左手边的棚子属于管院。”
“请问人武学院也是在本部吗?我找了很久。”
“人武在隔壁校区,有点距离但不太远,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是校车点,坐三号线可以直接过去。这是人武学院的地图,你可以按上面走。”
“好,谢谢。”
“同学你的行李掉了,报道时人很多,注意自己的贴身物品防止丢失……”
校园里人山人海,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看起来乱糟糟的,但实际上一切井然有序,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
“这也太热了,今年天气怎么回事,处暑改大暑?”宿舍登记处一个负责迎新的男生一手扯着领子,一手用校园地图折成的纸扇子,从领口往胸膛里扇风。
“注意点形象,有学妹看着呢。”他身边的同学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向不远处驻足的几个新生努努嘴,示意他别这么‘放。浪形骸’,影响校容。
“看就看呗,我这都迎了三年新了,就没指望脱单,要不是为了那点实践学分我才不来。”男生生无可恋地说道,接着用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看向身边的同学。
“学弟啊,奉劝你一句,不要把希望都放在学妹身上。抓紧机会和你兄弟打好关系,我现在发现我对铺兄弟长得是真眉清目秀,之前怎么就眼瞎看不出来呢……”
男生一脸感慨,丝毫没注意到小学弟满脸惊恐、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的行为。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过来帮我检查信息表,这个学弟的宿舍安排有点奇怪。”坐在电脑前的女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圆珠笔的尾巴敲敲男生的手臂,给他踢了张凳子过来。
“来了部长~~帮忙的话,素拓条能不能多给我两张?”
“先、干、活。”
“好嘞!”男生浮夸地敬了个军礼,一板一眼处理起事务来,“学院,学号,专业。”
“网络空间安全,2235……”
“等等……网安的学院代码不是35啊,那是大数据那边……”男生听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地方出现了。
他抬头,打算和来人说道说道,但在看清那人面孔时,还没说完的话都跟着消了音。
来人穿着件黑色短袖衬衫,除了一瓶水和必要的报道文件外,其他什么都没带。
轻装简行,整个人干干爽爽的,和周围一群大包小包的新生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那个……那个……”男生一手拍上自己脑门,瞪大双眼,嘴巴张大,疯狂回忆起来人这张他极其眼熟,但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看过的脸。
来人微笑着,漆黑的眼眸中闪过缕诧异,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自己。
来人正是荆无。
经历过时光洗涤,曾经一米出头的小萝卜头,已经长成现今身形挺拔的青年。
气质内敛,没有刚从繁重学业中解放的浮躁,给人一种不骄不躁的沉着,一看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荆无开口道:“你是……?”
“嗐!想起来了!”男生一拍大腿,神情激动,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不就是我对铺兄弟墙头上挂着的照片里那个吗!”
“挂在……墙头?”荆无嘴角一抽,总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太对劲。
“嘿——南子,让你干活你还给我聊上天了?素拓条还想不想要了?!”不远处被称作部长的女生转过头来,怒目而视。
“我错了部长,您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男生双手抬高做投降状,老老实实去查荆无刚刚报上来的信息。
摸鱼当然还是要继续摸的,不过得偷偷摸摸地摸。
“抱歉抱歉,口误!”男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挂墙头’的言论不太妥当,“就是在桌子上摆了个相框,有些激动,表述失误。”
男生一边解释,一边熟练地点着鼠标。咔哒咔哒的dj声响个不停。
荆无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他不喜欢照相,相片一类的影像留存依然是少得可怜。
记忆中近期唯一的合照,大概就是半年前接受科大保送名额后,过来同项目组中驻科大的一批成员见面那次留下的。
岁数差不太多,还住在科大学生宿舍的,除了那家伙也没别人。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男生紧盯着电脑屏幕,不自觉脱口而出一句经典的国骂。
“卧槽!学弟牛逼啊!保送生,还双学位。”
他抬起头,推推眼镜,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荆无。
荆无轻笑了下,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学长,请问我的宿舍找到了吗?”
男生算是八面玲珑的性格,见荆无没有接着他话茬聊下去的意思,立刻揣起公事公办的态度跟他说正事。
“找到了,你是保送生,同宿舍舍友都不是一个专业的,注意自己课表,别睡过头。”
“我知道了,谢谢学长。”荆无淡淡地说道,接过男生递来的宿舍钥匙和门禁牌,逆着人流重新走进暴晒的太阳地。
“怎么?刚才那个大帅比学弟你认识?”坐在男生身边听了全程的一个女生凑活头来,满脸八卦地问着。
“不认识,见过照片而已。”男生翻了个白眼,“他认识承峥,关系应该还不错。”
“好家伙,果然和帅比学神一起玩的都是颜值智商全在线的。”女生一阵感叹,随即露出抹迷之微笑来,“南子啊~~你说这霍学长名草有主我等不好染指,小学弟是不是能……发展一下?”
“你想干什么?”男生一脸警惕。
“啧,帮忙找霍学长要下小学弟的联系方式啊。”女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男生:“……”
得了吧,能和他对铺玩到一块去的,哪个有闲情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谈恋爱?
那一个个的,可都是把自己手里的项目当老婆供着!
科大保送生学生宿舍和研究生博士生安排在一起,安保性更高,环境和基础设施更好,同时管理也更为严格。
一间宿舍住四个人,但每个人的都有单独的房间,还配了个小客厅和公共浴室,看起来更像是住在合租房。
荆无开门时,四个空房间已经被占了三个。
不见人影,只是简单将行李堆放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整理。
刚开学,各种学杂事务颇多,再加上即将迎来的新生军训,要在报道那几天前往人武学院自行领取军训服。
一来一回耗时不短,现在没人在宿舍还算正常。
荆无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
他将手里的矿泉水瓶随意放在床头柜上,撑着窗台,向远处绵延不绝的群山望去。
“我到了,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荆无左手食指扣弄窗台外沿一株长势良好的野生多肉,啧啧称奇。
这要是照个照片给阮玉宁那个植物杀手发过去,恐怕能把他气死吧?
对面说话同样简洁明了,荆无停顿两秒,开口道:“行,我现在过去。”
荆无挂了电话,刚转身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以及钥匙入孔的响动。
“人武离这边也太远了,大热天的让人这么跑,差点中暑了啊。”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至少还有校车可坐。科大人武学院的军训场完全还原军营,就不期待一下?”
“不期待不期待,一想要训一个月我就绝望。”
“也不知道剩下那个来了没有,有点好奇那哥们儿学啥的。”
“……”
三个十八九岁大小伙子,一人夹着一包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说笑着走进门。
听口音只有一个本地的,剩下两个来自哪里,荆无一时没能听出来。
“你们好。”荆无率先打了声招呼。
这三个人留给他的房间是最好的那个,经历过高中时期随便占的床位,被最后来的那个没经过他同意直接换到厕所旁边的糟心事后,荆无对未来即将一起生活的四个舍友好感大增。
虽然这行为代表不了什么,荆无也不太在意身外之物。
但从这点小事中至少能体现出自己的舍友都不是所谓的利己主义者,相处起来自然轻松得多。
毕竟没有人喜欢在外忙了一天,回来还要面对他人的斤斤计较。
“哇哦~~大帅比啊!”
走在坐前面的男生明显是个自来熟,刚想上来给荆无一个爱的抱抱,发现自己竟然比荆无矮了那么几厘米后,不着痕迹改为拍拍他的肩膀。
“我叫封景明,软工的。带眼镜儿的叫易安,材料的。后面那个是翟灼,医学生,学的是……是啥来着?”
封景明秉持就近原则挨个指了过去,到翟灼的专业时,卡壳了。
“神经外科。”翟灼无奈补充一句。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无数次强调了,要不是不想让荆无被误导,他甚至都懒得解释。
毕竟你总不能要求一个认为临床医学就是给人肚皮上开一刀,然后把孩子抱出来的家伙,将医学院的专业以及各种小方向搞清楚……
“哦对!想起来了,就是以后给人脑瓜顶开瓢的!”封景明一拍脑袋,放了个马后炮。
“嗳,哥们儿。”封景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贱兮兮地凑到翟灼身边,“你不是上过手术台看过开瓢嘛~~咋着,人的那个脑花,和猪的……有区别没?”
荆无&翟灼&易安:“……”
翟灼深吸口气,压下自己想锤爆封景明狗头的手。
这家伙这个脑子……是怎么保送到科大了?
家里祖坟冒青烟的同时,又慷慨解囊给科大捐了栋楼?
翟灼凉凉地扫了封景明一眼,“手术台上那个跟猪是天差地别,不过你的肯定一模一样。”
封景明:“……”
夺笋呐!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好了景明,把主场让给咱们最后一个兄弟,OK?”易安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一上午的时间足够易安给封景明定位了。
这家伙就是他们宿舍的泥石流,无论多正经的情况,最后都会被他带得彻底跑偏。
“差点忘了正事!”封景明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一副误了大事追悔莫及的模样。
“荆无,信安和物联网。”
终于找到机会接话茬的荆无,挂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来了个极其简短的自我介绍。
他有种预感,他没事最好还是不要回宿舍,免得一开门就是鸡飞狗跳的场景。
荆无隐晦地打量了三人几眼,在视线扫过翟灼身上时略微停顿两秒。
科大医学院保送难度奇高,一般隔个几年才会出来那么一两根独苗苗。
科大医学院记录在档的保送生中,一份以一作身份刊登在核心期刊上的论文是入门条件,80%有至少两项项目经验,60%进入大学前就以进行过与保送专业相关的正式实践。
比他这个双学位保送还离谱,完全就是神仙打架。
荆无视线不动声色下移,最后停滞在翟灼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有点难以想象这双一看就是搞科研的手,拿起手术刀来是个什么模样。
“你就那个今年被传的神乎其神,保送双学位的佬儿?!”
封景明大吼一声,惊绝天人。
“担不上,担不上。”荆无见封景明眼睛亮起来,立刻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
赶在封景明再次张口之前,荆无毫无愧疚之心祸水东引,“翟佬儿才是真的佬儿,吾等蒟蒻哪比得上他这五年之中医学院唯一的命根子。”
“你们聊着,实验室那边有点事要办,先走了。”
说着,荆无两根手指并拢在额前一挥,溜之大吉。
至于好奇心强烈到像是泰迪日天日地日空气那种程度的封景明,会围在翟灼身边叽叽喳喳多久,那不在荆无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
为舍友两肋插刀,为清静插舍友两刀。
一点也不愧疚呢~~
目睹全过程的系统14588收起摄像机,遗憾地叹口气。
大魔王被话唠疯狂制裁,这可是稀罕镜头。
就这么没了,真可惜,啧啧啧。